小村唱桃花开时曲子歌词里边有张泌引陶渊明意境的曲子《桃花溪》,未必就是要去挑逗桃源县桃花溪的那些女子,但秦安在廖瑜面前唱,在一个和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不能为外人道的亲密接触的女子面前唱,在一个恰巧就是桃花溪畔长大的女子面前唱,他没得解释。
廖瑜双手抱着胸,咬着嘴唇,脸颊上的红晕被垂下来的发丝遮掩着,她依然倔强地和秦安对视着,不依不饶地站在秦安身边,似乎打定了主意就是不让秦安好好考试。也让他尝尝被人有事没事撩拨一阵,挑逗一阵,戏弄一阵的感觉。
女人的报复心理往往会让她们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超出理智可以控制范围的事情,廖瑜也是如此,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自己被某种偏执的心思控制着,现在她做的事情也非常不合适,但她更相信自己现在不能退却,要不然她刚才努力建立起来的对上秦安的心理优势地位就会丧失殆尽,以后每每面对秦安,都会羞愧的无地自容,再次落了下风,被他一如既往地压制。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与其让自己不敢面对秦安,不如让秦安不敢面对自己…要一个多有能耐恶心人,什么样坏心思,什么样手段高明的小流氓,才逼得廖瑜如此?廖瑜不经意地扯了扯几个头发,让混乱的脑子清醒一下,更加坚定了对秦安的反攻态度。
秦安是真没办法了,拿出最后一张作文试卷,作文题目是《我的一个梦》。
秦安认认真真地抄了作文题目,然后认认真真地看着廖瑜。认认真真地压低声音告诉她:“廖老师,你再不走,我就要写作文了。”
廖瑜不理他,她总站在这里没有问题,但总站在这里和考生说话,落在别人眼里就不合适了。
秦安觉得,要因为近在眼前的廖瑜身体散发出来的那种诱惑的肉香味不再使得自己的脑子里满是不健康的画面,把那完美无瑕,充满着成熟少妇魅惑风韵,如同水蜜桃一般的性元素部位的构图,让那如玉般晶莹。如凝脂般光滑的胴体带给自己的燥乱冲动感觉发泄出来,就这么一个办法了。
秦安写着写着,不自觉地发出一种不怀好意的嘿嘿笑声,时不时地瞅一眼廖瑜,似乎找到了灵感,又挥笔洋洋洒洒一片。
廖瑜是语文老师,更好奇秦安这样的学生会写出什么样的作文,她忍着没有刻意去关注秦安答题,无意间低头看到了秦安写的一行文字,顿时脸红心跳,如遭雷击!
他居然敢写这样的东西…廖瑜手忙脚乱地抽走秦安的作文试卷,揉成一团,撕成粉碎,犹自不放心地跑到走廊上,把碎纸丢到洗手槽里冲走。
廖瑜回到教室里,一屋子的学生和监考老师都奇怪地盯着她,廖瑜尴尬地咳嗽了几声,自然地把罪名栽给了秦安:“他的作文写的太差了,专走标新立异的方式,必须重写,免得他又走偏锋遇上对路的老师给他打个满分,这对其他学生不公平。”
另一名监考老师无所谓地低下头继续看他的报纸,秦安摸底考试写诗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他不是语文老师,也不觉得这种事情算什么标新立异,他倒是清楚廖瑜因为另一个语文老师给秦安满分,而经常表示不满,现在廖瑜做出这种事情,他也没有觉得太出乎意料。
秦安看着廖瑜从讲台上又拿了一张作文试卷交给他,不由得为廖瑜的表演感觉到瞠目结舌般的佩服,还好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廖瑜终于稳稳当当地坐在讲台后,把她的整个身体都藏了起来似的,也没有了打算再和秦安玩心理对峙的游戏。
秦安终于可以好好答题了,他不免有些腹诽自己的作文被毁掉,为什么不能写?哪个少年没有过恼人的春梦,让人心慌心喜。饱尝犯罪感却又有些向往的那种梦?否则《生理卫生》书上也不会告诉孩子们有个词叫梦遗。
秦安更是不理解廖瑜的行径,他刚才写的作文,没有一个可以称之为淫秽的词,没任何暴露的描写,没有任何对于女性身子部位感触的描写,更没有一丁点的可以称之为色情的意味。
正因为如此,廖瑜又能够一眼看出来他写的是春梦,秦安才觉得自己的笔力很强,可是秦安不明白的是,廖瑜这般冲动害羞的模样,难道她就不自觉地把自己代入了秦安的梦中,难道她就认为秦安的春梦必然是她为主角?
真是一个闷骚的女人,秦安摇了摇头,继续写他的梦里桃花溪畔桃花开,桃花菲雨似人面,青丝秀挽伊人艳,暖风如熏何处是花颜,桃子夭夭灼期间,隐隐飞桥隔野烟,石矾西畔问渔船,桃花尽日一切随流水。
第114章 挑女婿
语文考试后是英语。英语是秦安做起来最没有难度的。
秦安把选择题做完,然后把没有写名字的试卷放在一边,手臂轻轻一碰,试卷就往后飘落。
非常巧合的是,孙炮的卷子也掉了下来,两个人同时弯腰,各捡了一张试卷。
孙炮嘿嘿一笑,写剩下的改错题,完形填空和作文,他觉得这次英语考试可能上90分了,毕竟秦安可以保证选择题一个不差。
“孙炮,你笑什么?”监考老师抬起头来,“考场禁止喧哗。”
一天的考试结束后,秦安背着书包准备离开,却发现孙炮正认真地翻着一本政治问答题集。
“这种死记硬背的东西,临时抱佛脚也没有用。不如准备几张小抄。”秦安对于明天的政治和历史考试也充满了信心,数学,物理,化学的复习花不了他多少时间,他倒是把绝大部分时间花在了背政治和历史上。
“我就是在准备。”孙炮瞪大着眼睛,用和桌面差不多颜色的铅笔把他认为会考而自己又没有怎么记好的知识点抄在了桌子上。
“抄完政治。还得抄历史,你先回去吧。”孙炮头也不抬地道。
“那我和小天先走了,不等你了。”秦安走出了教室。
孙炮在教室里大喊,“秦小天也在抄,我告诉他的招。”
秦安到秦小天的考场一看,和他一样在奋笔疾书做小抄的可不少,秦小天没有写在课桌上,他做了一堆小纸条,一条条地整理好放在文具盒里。
秦安不需要和孙炮,秦小天同流合污,回到69班教室,看到孙荪坐在她的座位上,拿着一张卫生纸擦拭着她的座位。
“你说这不是破坏同学之间的感情吗?座位被别人坐过,就好像别人身上脏得很一样,弄脏了你的座位,擦了又擦。这让别人看到了,心里怎么想?”秦安夸张地皱了皱眉,一副颇为瞧不起孙荪的样子。
孙荪也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我这不是等别人走了,我才过来擦。”
“走吧,反正明天还得有人来坐,考完了你再擦吧。有鉴于你这种破坏同学感情的行为应该得到惩治,你请我吃米线吧。”秦安捏住了点孙荪的小把柄,就趁机提出了要求。
“好啊,我叫叶竹澜一起去,她刚去了廖老师的办公室,还没有回去。”孙荪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望着秦安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秦安被她看得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点了点头。
孙荪去叫了叶竹澜,秦安在校门口等着,穿着黑色紧身冬裙的叶竹澜在中午已经得到过秦安毫不吝啬华美词汇的赞美,今天一天的心情都很好,她挽着孙荪的手,轻快地跳着走着,来到秦安地身边,“今天怎么想请我们吃米线啊,这好像是我们三个人第一次一起去吃东西。”
“明明是她请我们吃米线。”秦安觉得孙荪太狡猾了,居然以为在叶竹澜面前,秦安会像普通男孩子一样装大方慷慨。
叶竹澜疑惑地看了看孙荪,又看了看秦安,“到底谁请客啊,秦安零花钱很多,还是秦安请吧。”
秦安无奈地点了点头,叶竹澜就是个小傻妞,也不知道偏帮着点。
四碗热气腾腾的米线,四个煎得金灿灿的鸡蛋,一份单独的用红油炒了的汤头。秦安觉得这真是一种奢侈的享受,光是看着,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增,叶竹澜和孙荪也眼馋地看着秦安把汤头分作三份。
“为什么是四碗啊?”叶竹澜问道。
“有些人属猪的,一大碗都不够。”秦安指了指孙荪。
“你才属猪的。”孙荪把剩下的一碗摆在她和叶竹澜中间,“这一碗我们两个分了吃。”
叶竹澜把鸡蛋夹给了秦安,又摸了摸小肚子,吃下一大碗肚子里还能有点剩余,可是再吃半碗就塞不下了,有些为难。
“你吃不了的,剩给秦安吧。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你俩的事我又不是不清楚。”孙荪笑的云淡风轻,看着叶竹澜羞得低下头去。
“咱俩有什么事啊?你都说了会装作不知道的。”叶竹澜的模样都出卖了她的心虚,却依然嘴硬,后一句却又自相矛盾了起来。
“她说咱俩中午经常在一起吃饭。”秦安给叶竹澜解围。
“我去倒水。”叶竹澜跑开了。
孙荪从书包里取出随身听,塞给秦安,“磁带我很喜欢,但是随身听我不能要。”
秦安看到叶竹澜捧着三杯水过来,没有和孙荪再纠缠,要是被叶竹澜看到自己送孙荪这么贵重的礼物,叶竹澜是小女孩性子,一定会闷闷不乐,认为秦安可能更喜欢孙荪,要不然怎么不送给她。
秦安有些恍然,原来孙荪把叶竹澜一块叫来,就是打算趁着秦安没有办法发挥他那胡搅蛮缠的功夫拒绝她退回。
秦安偷偷朝着孙荪比划了一下大拇指,孙荪看他明白了自己的小心思,微微一笑。颇有几分得意。
三个人闷着头吃米线,各怀心思,朱清河却走了进来:“老板,来份大碗米线,加个鸡蛋。”
朱清河看到孙荪和秦安叶竹澜的座位还空一个位子,径直坐了下来:“看到你们在吃米线,一起吃吧,我给你们加个鸡蛋吧,我请客。”
“谢谢,我不用了。”叶竹澜礼貌地拒绝,她看了看秦安和孙荪,才发现三个人都是喜欢先挑好吃的吃,三个人的鸡蛋都没了,难怪朱清河还要请他们吃鸡蛋,原来是以为他们的米线没有加。
孙荪也摇了摇头,秦安却点了点头,“好啊,给我来一百个。”
“原来那句话,我还是还给你吧。你才是属猪的。”孙荪忍着笑,她就知道朱清河走过来,秦安肯定会找事。
看着孙荪和秦安聊天亲近自然地谈笑,却没有和自己说话时礼貌的疏离感,朱清河又嫉又妒。被秦安那分不出真假玩笑的话撂在那里,冷笑着道:“我请客是请的孙荪和叶竹澜,又不包括你,你要吃一百个鸡蛋你自己吃去。”
叶竹澜厌烦地看了一眼朱清河,搬着凳子往秦安身边凑了凑,小脑袋伸过来,在秦安脸颊旁低声道:“听说朱清河喜欢孙荪,也不知道孙荪喜不喜欢他。我们干脆先走吧。”
秦安看了一眼孙荪,她正好整以暇地吃着自己的米线,一副外物不萦于怀的模样。
“我们也没有请你坐下吧。”叶竹澜想了想,觉得把孙荪一个人丢下也不好。就想赶走朱清河。
看到叶竹澜也对自己没有好脸色,朱清河敲着筷子冷哼道:“这又不是你们家开的店子,我想坐哪里就坐哪里,你们管得着?”
秦安默默地起身,把自己的碗端到旁边的桌子上,又把叶竹澜的端过去,等着孙荪放下筷子,把孙荪的也端过去,然后三个人都坐了过去,把朱清河一个人撇在那里。
朱清河憋着怒火,脸蛋涨得通红,终究没好意思拉下脸再凑过去,秦安这么做比甩袖子走人更让他难受,他忍着火气吃了几口米线,老板走了过来,看到朱清河涨红的脸,吓了一跳,赶紧倒了一杯水,“小伙不能吃辣啊,瞧你这模样,赶紧喝点水,要不我给你换一碗不辣的?”
“走,走,走。没你的事。”朱清河不耐烦地把好心的老板给赶开。
叶竹澜和孙荪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孙荪指着秦安的碗,“我刚才还以为你会拿整碗面扣他的脑袋上,没有想到你今天脾气这么好。”
“原来你是等着看戏啊。”秦安不满地道。
孙荪一看到朱清河出现,就知道秦安会整他,朱清河哪里是秦安的对手?孙荪可对他没有信心,周六朱清河为孙荪念完诗后,没有得到什么真心实意夸赞的话,更不用说让孙彦青和仲怀玉另眼相看了,仲怀玉和孙彦青开玩笑说,要是两个孩子都追自己的女儿,以挑女婿的眼光来看,秦安要比朱清河强太多了,选女婿就得挑秦安那样有才华,稳重大方的孩子。
孙荪听着父母开这样的玩笑,羞了个大红脸,没有把父母的玩笑当真,但父母的评价对她的影响很大,连父母都喜欢秦安,自己也没有必要总是和秦安若即若离,以正常好朋友的态度对待他略微出格的亲密也没有关系。
“我才不是呢,十字坪的米线太好吃了,我只是在一心一意吃米线。”孙荪当然不肯承认了。
“十字坪的米线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米线。”叶竹澜也赞同孙荪的意见,又眼巴巴地期待地看着秦安,“以后你要常请我们吃这里的米线。我的零花钱都不够了。”
“没问题,天天来吃都行。”秦安大方地道。
“这米线有什么好吃的。你们是没有见过世面,暑假的时候,我妈妈带我去深圳玩的时候,我们去麦当劳吃东西,那才是真的好吃。”朱清河不屑地看着秦安,得意洋洋地卖弄,“你们知道什么是麦当劳吗?那是全世界最大的连锁快餐集团,汉堡包,薯条,这些东西你们吃过吗?”
第115章 去县城
米线店里弥漫着大骨熬烫的香味。几个正在吃米线的小孩望着朱清河,好奇地问母亲:“妈妈,麦当劳是什么?”
衣着朴素的年轻母亲,看着分食一碗米线的三个孩子,略微尴尬地摇了摇头,有一种因为贫穷而产生的自卑的羞涩,“妈妈也不知道。”
一碗一块五的米线,分给三个孩子也是难得的奢侈,这样的生活下,在青山镇的人们怎么会知道麦当劳?
朱清河更加得意了,带着一种城里人式的优越感用不屑的目光环视着周围。
“秦安,麦当劳是什么啊?”叶竹澜咬着一根米线,露出洁白的牙齿,同样好奇地问道。
“快餐店,外国人的米线店,包子铺,烧烤摊子。”
“哦。”叶竹澜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汉堡包是什么啊?”
“就是肉馅饼。”
“哦。”叶竹澜又问道:“那薯条是什么啊?”
“就是炸土豆丝。”
“哦。”叶竹澜又问道:“那他吃了肉馅饼和炸土豆丝为什么那么得意啊?”
“谁知道呢?没见过世面的人都这样。”
孙荪正喝着水,忍不住笑,呛住了不停地咳嗽,叶竹澜赶紧给她拍了拍背。孙荪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笑着道:“你们俩个怎么不去说相声啊!”
看着秦安和两个女孩子笑着走出了店子,朱清河丢下筷子,他也吃不下去了,大口大口地把水给喝了,倒好像真的被辣的够呛。
“妈妈,原来汉堡包就是肉夹馍,薯条就是炸土豆丝。”小孩子总结性地告诉妈妈,刚才妈妈说不知道,现在自己知道了,小孩子有几分骄傲。
“那妈妈明天发了工资就给你们做汉堡包和薯条吃好不好?”母亲疼爱地抚摸着孩子的脑袋。
“跟你们说…”朱清河气得没法解释了,手指点了几下,想骂骂对方没见过世面,但想想刚才自己还被秦安这么骂过,和土巴巴的村妇愚童也说不清楚,气冲冲地走出了米线店。
秦安,叶竹澜,孙荪三个人在十字坪路口分手,三个人的家,三个方向,回家的路也不同。
叶竹澜约好孙荪和秦安星期天去她家玩,匡咏梅和叶明夫妻周五下午就会赶到衡水去,留了叶竹澜一个人在家,叶竹澜少有这样没有大人在身边的机会,甚至对晚上姨妈会过来陪着她感到有些不满。
看着叶竹澜背着书包离开,黑色的毛绒裙摆消失在街角黯淡的阳光下,孙荪和秦安挥手告别。翘着骄傲的马尾辫,往远处无论何时都有些昏暗的巷子口走去。
秦安站在十字坪,看着两个女孩渐行渐远,望着脚下的路,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些恍惚间的不真实感觉再次浮现在脑海里,连忙让指甲掐入掌心,让那生疼的感觉似的自己驱散了这种容易让他惶恐不知所措的感觉。
秦安松了一口气,眼前的景物依然如昔,他脑子里的一些妄想被两个女孩一路向左,一路向右渐行渐远的背影撕扯的支离破碎,也因此让他觉得自己只是在做梦而已,他要弥补自己的遗憾,他也感觉自己现在享受着的幸福足以一生无憾,然而那些许多年后将会变得越来越现实的问题,已经开始提醒他了。
秦安觉得自己很自私,他将许多许多需要考虑的问题都置之脑后,而并非不明白。他只惦记着现在的幸福,青涩季节时,懵懂萌动。像晨间沾着露水颤颤巍巍绽放的感情,足以缅怀一生,他正在肆意享受着。
秦安和他现在的同龄人不一样,孩子们都在期待着长大,期待着成为大人后的生活,然而秦安却知道,现在的幸福不可替代,更值得珍惜,等待日后再次闯入成人世界,有不同于现在的幸福,也有让人难以接受的伤痛。
秦安在犹豫着,让他被幸福撑满怀抱整个人都要爆炸了的时候还没有到来,他却已经开始考虑这份幸福会渐渐改换味道了。
“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我可以考虑在这里设个交通亭,给你站岗了。”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停在秦安身边,车窗降下去,唐谦行笑吟吟地说道,在他看来,秦安虽然有时候老成得很,但更多时候都是古灵精怪,现在摆出一副忧郁远眺的模样,倒是十分好笑。
“那要发工资,一个月至少一万。”秦安收敛了心情,笑嘻嘻地往车里张望,开车的是军子。
“去县城玩不?明天早上我也回青山镇,顺便送你回来。”唐谦行想着这段时间都挺忙,没怎么见着秦安了。
“那我给家里打个电话。”秦安心想呆家里也没事,而他一贯的习惯就是考试前一定会放下书本,不会再学习。
秦安拿唐谦行手机打回了家,秦淮听说是唐谦行带他去县城玩。明天又会送回来,虽然想说晚上县城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但还是允了,叮嘱了他几句不许给唐书记添麻烦之类的话。
秦安上了车,和唐谦行坐在后座,敲了敲前边的座椅,“军哥,你拿了我二伯给发的工资,还给唐叔叔开车,我得告诉我二伯扣你工资。”
“我这是有加班费的。本来你二伯都说我可以休息了,下午他和唐哥去机械厂看了看,镇上的车抛锚了,得拉去修理,他让我送唐哥来的县城,就你多事抠门。”军子给唐谦行开车时稳当了许多,慢悠悠地开上了公路,才踩足了油门。
“军子他姐在县城的茶楼装修的差不多了,带你去看看,你不是说要占股份吗?赶紧投钱吧,正缺钱呢。”唐谦行带着秦安去认个门,让他以后来县城玩,也知道可以找个地方歇脚什么的。
“好啊,真缺钱啊?”秦安不怎么相信。唐谦行绝对不像是缺钱的主,也不可能连齐眉开店都不赞助一点。
“我姐不想用唐哥的钱。”齐军闷声说道,显然并不怎么赞同齐眉的做法,他一直拿唐谦行当姐夫看待,姐姐用姐夫的钱,那还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唐谦行也有些郁郁,他倒是知道齐眉的心思,齐眉甘心给唐谦行当情人,却不想这年头渐渐流行的那个词“二奶”套在自己身上,她是很想靠着自己的能力做一番事业的,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平衡她的心态,让自己脱离那种面对唐谦行的自卑的感觉,让自己觉得配得上唐谦行。
秦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虽然没有问过齐眉,他也能猜得个八九不离十,就像孙荪的那种坚持和骄傲,不愿意委屈着自己。齐眉大概是想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又没个名分,也不是没了谁就活不下去,干嘛不自立自足,非得依靠着男人才能做出点事情?
“这钱我可以借给齐姐,不过我要是和家里去说,那也太费劲了。唐叔叔你先把钱借我吧,我再借给齐姐,我混个股东当当。”公司法里没有哪条规定未成年人不能持股,只规定了法人必须年满十八周岁,秦安觉得这种好事送上门来,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你这算盘精明,一转手就得占去差不多一半的股份了…茶楼最重要的就是茶叶,齐眉的要求又高,茶叶得费不少钱。”唐谦行也不去纠正秦安混乱的称呼,从随身带着的大公文包里掏出几叠老人头,交给了秦安。
秦安数了数,十叠十万,他也不含糊,从书包里掏出纸笔就给唐谦行写了张借条,没写归还日期,也没有利息。
唐谦行笑着拿了借条,军子顺手拿去看了一眼,笑骂道:“秦安你这借条有用吗?连归还日期都没写。”
“我还能赖账赖到县委书记身上去?再说不写归还日期的借条,是代表有随时要求对方归还权力的借条。”秦安鄙薄着齐军是个法盲,顺口拍唐谦行马屁,唐谦行现在还没有正式调职。
“秦安是限制行为能力人,他要是写个十块钱的借条,还算是在他的民事行为能力之内。他要写个欠一百的借条,要和他打官司我估计都有些难办。至于这个十万的,这张借条写了和没写一样。”唐谦行倒不至于这种常识都没有。他也不在乎这个,秦安这种能够放倒朱宏志,放着二十多万拿走了谁也查不着的赃款不动的孩子,却想着法子要赖自己的十万,唐谦行也不相信,再者他也不在乎秦安还不还,他只想解决齐眉眼前的资金周转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