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把我伤害,好不容易我自已离开了他,伤好了点,想重新开始新生活,他却像个恶魔一样无时无刻都出现在我身边。
我现在虽然不像以前会因为爱而疼,但是现在,气愤和耻辱同样让我难过。
胖胖的房东很快就谄笑着来了,一诺看到房东来了,知道我不会跑,才松开了抱着我的手。
我冷着声音问房东,这是我的房间,我每个月按时付你一千块钱的房租,你凭什么让陌生人进我的房间?
谁知那胖房东却说,小姐,他给我两千块啦,你想想陌生人会只为了进一下房间给两千块吗,他肯定是你老公啦,你看你们现在,不更回证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
几句话说的我想吐血,我只得跺跺脚,转身冲出家门。
一口气跑了很远,不停的回头看,看到一诺没有追上来,才松口气,躲进一个还开着的小超市里用公共电话给黑少打电话,黑少,你那里方便吗,今晚我想住你那里,为什么?不为什么,就因为明天我们又一起出差啊,我今晚就来接你啰。嗯,还是你来接我吧,我在文三路入口的华联超市一楼,嗯,很好找的,现在没几个店子开门着呢。
说着玩笑话,眼泪却哗哗的流。
黑少来的时候,我还披着头发呆呆地蜷缩在公共电话亭的阁子里,他望了我一眼,叹口气,将我抱起,背回家去。
在他的背上,我的眼泪又一次汹涌而至。
他让我睡他的床,他自已在客厅睡沙发。
我根本不担心我和黑少之间会发生点什么,一是我觉得他不是那种趁火打劫的男的,另外一个,就是发生点什么,我也不会介意的。
晚上又做噩梦,梦里面,自已在家辛苦劳作,却来了一个极为风骚漂亮的女人找一诺,那女人对我挑衅,说道,你男人只要我一勾搭,他肯定会跟我走。
我不理她。转过身去。却不知怎的,一诺果然搂着她的肩膀,两人不顾我的感受的搂抱着走到门口,我再也受不了,苍白着脸叫了一声,一诺?
他回过头来,对我说道,我去跟她一夜情。
我说,一诺,你记住,我与你从此一刀两断,你要是个男人的话,你就不要再来缠我。
他冷笑一声,挽着那女人的手出门去了。剩下我心如刀绞。
在梦里面,尽管心痛着,也安慰自已,没关系,像他这种男人,现在发现及时甩了最好。
可是同时,也似早有预感一般,忧心着他又会像以前一样来死缠烂打。
果然在梦里的第二天,他嘻嘻笑着出现在我面前,我不理他,他却一次次的出现。
我拼命的躲藏和辗转迁移,他却总是不到一会又无赖一般的出现在我面前,求我原谅。
为了让我原谅他,他送花送衣服送香水。
梦到最后,他竟送了一个特大的SNOOPE娃娃。
我仔细一看,刚好与他当时深爱我时送的娃娃一模一样。同样的黄色绒毛,同样的弯弯眼睛,黑黑鼻子,如今的酸楚与当时的甜蜜,两相对比,心里只觉万分痛楚,在梦里面大声地呼喊,叫他滚。
恍惚中却感觉他凑了上来,我作死的将头与他撞去,大声的哭泣尖叫。却被他推醒,睁开眼是他一脸的心疼。
我望他一眼,梦里的痛楚还在,我轻声说,一诺,我做了恶梦。徬徨无助,泪水还在,顺着两腮流了下来。不想说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梦里尽是他负我他来纠缠我,只因为到了而今这种地步,也还是怕伤他自尊,怕让他难过。
他抱紧我,替我抹去脸上的泪痕,说道,没事了,天就要亮了,睡吧。小涵。
一声小涵却让我惊醒,争眼细看,那是一诺,在我身边的明明是黑少。他放我躺回枕头上,对我说道,再休息一下,天亮了还要出差呢。
我立马一张脸通红,赶紧闭了眼睛,不敢再面对他。
第二天我一早就醒来了,起来穿好衣服出去,却没想到黑少比我醒得更早,餐桌上放着面包酸奶和苹果,看到我说道,醒了。
我点点头,歉意说道,昨晚真是对不起。
黑少笑,快别这么说,这么久的朋友了。你快去洗漱,然后吃早餐,我们要出发了。
我点头,在我吃饭的时候,黑少一直在收拾东西,他说这次只是去一趟甘肃,衣服啊银行卡都要带的。你不用回去了,呆会我们直接去医院,你的衣服,我昨天给你买了两套。
我心内温暖,谢他体贴,却知道逃避不是办法。再说我手机还搁在家里的地上呢。
我用纸巾擦擦嘴巴,说道,黑少,还有时间,我还是回家一趟,有些东西还是一定要带的。
黑少望我一眼,点点头,说道,那好,我陪你去。
回到家的时候,谢天谢地,张一诺已经不在,我把地上的手机捡起,再收拾一些随身带的东西,对黑少说,我们走吧。
黑少却迟疑了一下说道,小涵,你以前的男友是不是叫一诺?
我脸一红,想起昨晚,把他当成了一诺。我只得点点头。
黑少又沉默了一下,说道,如果你还是那么伤心的话,那只能说我们医院还没给你治好,你跟百媚说。
我摇头,笑着说,谢谢你关心,我好了,比起以前我已经算是天上地下了。现在只是有点小麻烦。我在心里说,黑少,现在我爱你,只是张一诺他以前给我的伤害太深了。他现在又来纠缠我不停。这些都没有让黑少听到。
对于张一诺,我不想跟黑少多说。
黑少见我不想多说,只得不再提起,两人拦辆的士往医院去。
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死在出嫁路上
(三十六)
到得医院,阿木图早在门诊部等我们。我们看到她准备好,就说,好吧,直接去杭州火车站。
火车票是黑少昨晚临时去买的,幸好现在不是什么节日假日,票还不是很紧,买了三张坐票。当然,没有飞往甘肃的航班。
我举步想走,却听到怯怯的一声,李医生?
我回头,是阿木图站在原地在唤我。
我只得走过去,问她道,怎么了?
阿木图望我一眼,许久才说道,李医生,你能不能给我换一身衣服,你看,我这一身很过时很土的。
我不由笑了,看她一眼,真的,她身上穿的红裙子还真的不知是哪个朝代的产物,款式和质地还真的是我闻少未闻的。还有头上包的红头巾也是看不出年代和岁月的.
我说,这倒容易,我的衣服,你能穿得吧,我一米六五的。
她连连点头,连说能穿的能穿的。
我便拿了一条阿依莲的白色裙子给她。她欢天喜地的接过,去更衣室换上。
出来的时候。她竟把配套的丝巾当头巾包在头上,把一张长圆形的脸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一一个小三角形脸形的眼睛和鼻子来,我不由笑了,说道,这是丝巾,不是头巾,应该围在脖子上的。来,你过来,我教你怎么围。
她却灵巧的躲开去,说道,我们楼兰人习惯围头巾的。大眼睛看着我,尽是警惕.
我没法,又见她胸前还紧紧抱着那件换下来的旧红裙子,我说,你那件衣服那么脏那么旧,不如丢了吧,我这一身送给你。
阿木图却紧紧捂在胸前,说,不,我还是要穿这一套去见艾力的。艾力喜欢这一套。
我没法,只得一切由她。
三个人出门,顺利的上了火车。
阿木图仿佛乡下人进城一般,紧紧拉着我的衣角跟在后面,眼睛时不时偷偷往外瞄一眼。终于找到我们的位子坐下来时,阿木图才总算松口气。
可是当火车开动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时,她又仿佛受了什么惊吓一般,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我和黑少望着她笑了笑,真的不知道这女孩是从哪个山区哪座大山跑出来的女子。
从杭州到甘肃要二十多个小时,实在无聊,便在车上买上几份报纸看了起来。
无意中翻到杭州都市报,正版头条,楼兰女尸无故失踪。上面还有照片,我看那照片,又偷望阿木图一眼,心内不由大惊,背上冰冰凉凉,开始害怕起来。
不敢相信,为了确定,只得继续看下去:
本报讯,昨日由新疆考古所运到杭州博物馆参展的楼兰女尸无故失踪,现场并没有发现盗窃痕迹。该楼兰女尸身穿红色裙衫,头上插有代表为新娘子的红色羽毛。据专家调查,该女尸乃是在新疆铁板河发现,当时尸身已经风干,被国外人称为中国的木乃伊。但是经现在高科技复原乃为一漂亮美女子,左图为复原后的楼兰新娘的照片。目前,对于楼兰女尸失踪之迷还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杭州市相关部门正在调查之中。
我看完,心内确认无疑。再望一眼阿木图,见她眼波流转。发鬓如云,又哪还是那个干尸。
我把报纸不动声色的递给黑少,黑少估计是早已看到了。
他冲我点点头,这时我手机短信响,我打开来,是黑少发来的,他说,小涵,你先不要惊动她,以免把她吓跑了。过会你带她到厕所去,逼她说出真相,你不用怕,我就在外面守着。
我点点头,回信息过去说好。
不久,我对阿木图说,阿木图,你跟我来。我把她带到厕所里,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火车还在轰隆隆的不停的向前。
我望着她,说道,阿木图,枉我们全力帮你,可是你却欺骗我们。
阿木图狡猾的大眼望我一眼,眼内有恐惧神情。
我看有了效果,继续说道,阿木图,我们医院本来就是帮助别人解决爱情的苦难的。你找不到爱人,我们帮你找,这是我们应做的,但是你不该欺骗我们。
阿木图眼睛忽闪一下,连连摇头,没,没,我没有。
我把报纸递给她,你看。你是不是从杭州博物馆跑出来的。
她不作声地接过报纸,看了一眼她自已的照片,也还是不作声。
我只得使最后一招,我说,你不说出事实的话,我们也不想为你担这么多风险和干系,我和黑少马上下车。
说完我拉开门,准备出去,却听到阿木图的声音,李医生,请等等。我说。我说就是了.
她在火车上的公厕里把故事都告诉我。
我们出来,我通过短信把故事都告诉黑少。
黑少,是这样的。她的确是从杭州博物馆跑出来的楼兰女尸。不过是她自已复活了,肌肉从干骨上重生,慢慢鲜活。然后看到了手间的银镯子上面有她男友艾力的笔迹,2006敦煌莫高窟飞天浮雕前重逢,她认得是艾力的笔迹,想去见他,他们已经一千多年没见面了。阿木图是死在自已的出嫁路上的,所以头上带有新娘标志的羽毛。她和艾力成亲,艾力接她从西域回敦煌,路上遇到沙漠大盗,大盗要强奸阿木图,阿木图宁死不从,咬舌自尽,先艾力死去。
醒来后就是21世纪,看到艾力在她手镯上的留言,事情就是这样的。
我连发了几条短信,黑少看完,告诉我,“我知道了”
我再望阿木图一眼,她还是一副恍然梦中,又时时怕人发现被抓走的样子,偶尔也会偷偷一笑,处在与情郎相会的期待和幸福中。不由代她心酸。阿木图,傻姑娘,一千年后的重逢,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可以复活,难道你的艾力会长生不老吗?那银手镯上的字迹,也许只是艾力临死前的一个美好愿望。再说那个2006也并不一定表示是2006年啊。
想起阿木图牢牢抓住那套新娘服的样子,她说,不,我不丢,艾力喜欢我这样穿。曾经的新郎当然喜欢,因为那是他最爱的新娘子。只是悲剧发生,谁也无法预料。
我不知道阿木图怎么会复活,更不知道她凭什么执着着相信艾力会与她在2006年重逢。
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飞天
(三十七)
先坐火车,再坐汽车,终于到了敦煌莫高窟。这里我没来过,一下车,对于这边的干热气候就立马不适应起来。
可是阿木图却仿佛重归故里一般。欢欣雀跃,没有一点不适的样子。这本来就是她的故土。再说,她以为她自已马上就可以见到她的情郎了呢。
我先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我说阿木图,如果艾力没有出现,你会不会难过?
试试探探的,她却笑着冲我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他既然写了这样的话,那么,我们一定会重逢的。
我无法,只得三个买了票,票价还真贵,两百元钱一张,不过进了石窟,就觉得花的一点也不冤枉。一进去就被眼前的神奇景象所惑,看得我目不转睛。敦煌最早的禅窟,窄小的甬道,两侧仅容一人结跏趺坐的小禅室,完全模仿了库车苏巴什的禅窟,还有中心柱窟与廊柱佛塔式大厅以及多层楼阁式塔,绕塔观像,平顶、前厅、硬山顶,南北壁有汉式阙形龛。
看得目不暇接,然后绕过一个甬道,阿木图惊呼一声,飞天!我们闻声走了过去,果然是飞天。只见这浮雕上的飞天条丰脸型、长眉细眼、头顶圆髻、上身半裸、肩披大巾,阿木图说话了,艾力,艾力,我回来了。
没有人应。
我怕阿木图情绪失控,阿木图却笑着转向我说道,李医生,他会来的。你看,这飞天就是仿着我和他的样子雕的,眼睛是他的,眉毛鼻子,嘴巴都是我的,头发也是我的,身高却是他的。我认得他,他也认得我。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说我们两个在一起,像这浮雕一样,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她在笑,而我,眼泪却下来了。想起自已的心事,为什么相爱的人总是要分开,而不爱的人却总是要纠缠在一起。
我含着眼泪对她笑,我说好,他会好的。我们在这里等着。
阿木图一直兴致高昂,她重新换上她那一套新娘装,又借了我随身戴的小镜子,很细心地把自已装扮了一翻,站在飞天的浮雕面前翘首以待。
等了许久,得到的只得许多空虚和寂寞的时间。
为了打发时间,阿木图就给我们讲故事,她说她和艾力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恋人。只是后来长大后,他为了谋生,不得不跟着村里的石匠去敦煌来开凿石窟。由于她太想念他,她还自已偷偷的跟到敦煌来见过他。
后来就恋爱结婚了,只是没想到结婚那天,在路上会遇到大盗。艾力本想在楼兰结婚,然后他再去敦煌打工的,可是我舍不得与他分开,一定要坚持着跟着他一起去。结果路上就碰到大盗了。
她说到后来,声音低下去。对我说道,他一定会来的。满脸含着笑,眼睛里却尽是泪水。
我唯有点头。
我们一共在那个飞天浮雕旁等了五天,都没有看到艾力。
每次再去,都是重新买票。卖票的人大概看到我们这样反复来,也觉得奇怪,想我们估计是钱多得烧得,抱着一个窟看个没完。
到第六天的时候,卖票的说,这个窟今天最后一天开放,明天就不对外开放了。
我看到阿木图的眼神黯了下去。只是一会,她又马上让自已充满笑容。
她是坚强的女子。也是悲伤的人,真正难过的人往往会笑得更多。
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我们绝望的要离开的时候,只听到一声,阿木图?从我们身后传来。
我们回转过身去,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子,年纪大概二十岁左右,正定神的看着阿木图。
艾力!阿木图欢呼一声,冲上前去,艾力紧紧的抱住了她。他们真的重逢了。
我和黑少很识趣,退到另外一处,给他们相处的空间。阿木图的故事还在心中,我望着身旁的黑少,在古老的壁画浮雕前,一身黑色休闲风衣的黑少,他的面孔精致得亦如一座雕像。
我感概地问,我说,黑少,如果你是艾力,失去了最心爱的人,你会不惜任何代价换来一次重逢吗?
黑少望向我,沉默着,似是在思考该怎样回答我的问题。
许久,他说道,如果重逢会让爱的人更痛苦的话,我看,还是不要见面的好。快乐会因为分享变成两个人的。可是痛苦相反,它会因为共同承担而变成两个人的痛苦。
我听着无语,心内想道,黑少,这就是你为什么独自一个人是总是悲伤出神的缘故吗?
这个男人,肯定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爱的故事吧。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阿木图就哭着慌慌的来找我们两个了。嘴里说,求求你们救救他,他要死了。
我和黑少大惊,赶紧跑过去。
只见艾力倒在那座飞天浮雕面前,已经气若游丝了。
我和黑少蹲下,扶起他,问他道,到底怎么回事。
艾力苦笑一下,说道,当年,阿木图死后,我不愿意看着她这样死去。就把她做成干尸一直带在身边。后来在金刚经里发现复活秘密,而且还不只一种,只要把阿木图的尸身葬在铁板河,那么在2006年她就会复活。所以我把她埋下去的时候,在她的手镯上刻了2006敦煌莫高窟飞天浮雕面前重逢。这座浮雕是我雕的,是就着我和她的样子雕的,雕成功的时候,我把自已的鲜血涂在上面,直到血尽为止。这也是我在金刚经里看到的另一种复活的办法。
到2006年,只有阿木图来,在这里守候六天,我就可以从飞天里出来。
但是由于我知哓了复活的秘密,上苍大概是惩罚我,我现在感觉自已的生命在慢慢消耗,灵魂正一点点被那浮雕吸去了。
阿木图,我要先走了。我们复活了,可是无法在一起。可是是不是,这毕竟比不重逢好吧?至少我们见了一面。
阿木图笑着点头,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然后她又朝我和黑少磕头,请求我们救艾力。
我望向黑少,我是凡人,没有办法,但是想起神通广大的黑少,也许能救得了艾力一面。
黑少却摇头,说道,阿木图,没有办法了。他把血涂在佛像里面,是把自已的精气神与石像合二为一,石像当然长生不老,但是他也从此超出三界五常了,不是天界和阴司能管的。现在那佛像大概是与他合二为一,不放他走,要收他回去。
阿木图大哭,而艾力最后也只是说一声,阿木图,没办法了,但是我不后悔。阿木图,好好活着。
最后竟然在我们面前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剩下我和黑少无言以对,阿木图仿佛呆了一般,跑到那飞天面前,喃喃问道,艾力,我死了又活了,你活了又死了,我们还是不能在一起,我们怎么办?我阿木图怎么办?
艾力,你为什么要让我复活,这样的话,不如让我永远不要醒来,谁要你们给我安排,把我挖掘,给我复原,你让我复活,却让这些悲伤让我一个人来背,我恨你们,艾力,我恨你。
我慢慢走上去,拍拍阿木图的肩膀,叫声阿木图,阿木图转过身来,在我怀里大哭。
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新的柜台小姐
(三十八)
阿木图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
我和黑少买了车票回去。下了杭州火车站,在拥挤喧闹的车站外面,我望黑少一眼,黑少冲我鼓励的点点头,我才转过身去,面对伤心无望的阿木图。
我说,阿木图,事情办完了。我们要回去了。
风吹过,撩起她的面纱。这还是我那条阿依莲的围巾作的头巾和面纱。
她悲伤的大眼睛闪了一下,望我一眼,嘴唇动了动,但是不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我只得说,你好自为之吧,我们走了。
我提起行李包,和黑少转身往武林广场走去。
不管阿木图是重回杭州博物馆去继续做她的干尸新娘,还是她跑到另一个地方隐遁起来,我们的责任已尽,没有办法再顾得着了。
我们的任务是帮助别人治疗爱情的伤,既然替阿木图找到了艾力,虽然最后她还是失去了他,但是我们已是尽力。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最后回望一眼风中的阿木图,打算打的回诊所。
却被她叫住了,李医生?李医生,请收留我。
她说着这些话,走到我面前来。
我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一时间真不知道怎么办好。
阿木图,你?这个不是我能做主的。
李医生,我无处可去,你收留我,我愿意给你当奴婢。
我越加惊慌,心里又气又笑,这个又不是两三千年前,还有什么奴才主子的。
我说阿木图?我不能做主的。
话还没说完,她竟然大庭广众之下跪在了我的面前,含着泪喃喃说道,我无家可归了。
我吓得不得了,惊慌四顾,身边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往我们这边看了。
没有了办法的我,只得叫声黑少,向他求助。
他立马拉起阿木图,对我说道,回诊所再说。阿木图太招眼,我怕被人发现,我们快回诊所。
我依言点头,三人匆匆离开车站,黑少伸手拉了辆的士,往武林广场开去。
回到诊所,进了门诊部,我和黑少才松了口气。
而阿木图又像在车站一样,含着泪扑通一声给我跪下。
我实在没有了办法,用力的想把阿木图拉起来,一边问黑少,怎么办?
我也只是个找工者,自已又不是老板,怎能随便留员工,更何况阿木图是从博物馆逃出的楼兰新娘,到处都在找她。虽然不会有人相信几千年的干尸复活了,但是这样还是太冒险,太不安全了。
我用力的拉阿木图的手,想把她拉起来,然而她的力气却大得出奇,不管我用了多大的力气,她还是一直跪在地上。
黑少望着她沉吟了一会,说道,请示院长吧。
我点点头,拨通了百媚的电话。
百媚不久后赶来,我简单的把事情经过说给她听,她听完望了阿木图一眼,说道,不行,我不能收留她。除非她能给我一个收留她的原因。
我们诊所是爱情诊所,不是难人收容所。再说她太危险了。既然你们已经帮她找到了爱人,我们的事也算做完了,黑少送她走。
黑少走到阿木图身边,阿木图却不肯离去,眼泪汪汪的看向我,对我说道,李小姐,我不想回去,难道要我重新回去做那无爱无恨没有半点知觉的干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