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擦不干净。”他站在一边点了一支烟,我还是第一次见他抽烟,还以为他从不抽烟,因为他身上没有烟味。
“看什么?”他扬眉问我。
“嘿嘿…”我傻笑一下,“头一次看你抽烟呢。”
“偶尔。”他简单地说,吸了几口,就把烟丢了,看了我一眼,“你是凤凰还是鸡?”
“恩…”我皱了眉头想了一下,“我觉得我是鸡,他们非说我是凤凰。”
“怎么说?”
我一愣,他好像原来从没有这么多问题,向来是一语击毙我,不留余地,我绞了下手指,“这个话题太长,不适合说。”
吕望狩就不再问了,后来我想明白了我为什么知道他够女王够尖酸还依旧傻傻地跳进坑里,因为在很多时候,吕望狩从不多问,他只关心结果,我吐水在他车上如此,找工作如此,借钱也如此,对于我这样不愿意多说的人,他的不多问对我来说是那么重要。
甲之熊掌,乙之砒霜。
我看着他又抽出一支烟,笑了起来,对我来说,这便是最大的宽容。
因为请了假,吃了午饭又不能回公司,又不愿意回去面对黄鼠狼,我和吕望狩道,“要不我先去干活?”
他眉梢一挑,“想晚上早点回去和他聊天?”
我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自个就接了自己的话,“也对,看上去挺熟的…”
我看了他一眼,略显得意地说,“难道你这种行为就是传说中的吃醋?”
吕望狩眯缝着眼睛扫了我一眼,“难道你这种猜测就是传说中的自恋?”
靠…又输了,我无语对苍天,为何我小鸡在家坎坷,离家艰难,遇个老板还女王加毒舌。
车子停在了S市的别墅区,吕望狩的家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别院。车进了车库,我下了车,心里咯噔了两下,一是丫住的房子够大的,二是这么大的房子我干活还不给累死啊!
跟着他进了门,大厅里一个妇人在收拾茶几,我下意识的紧张咽口水,“伯母好,我…我是来做钟点工的…”
那妇人抬头一笑,开了口,“今天回来的早啊,他们都不在家。”
吕望狩似乎是想笑,用手揉了下鼻子,对着我说,“这是家里做事的阿姨。”
那妇人走了过来给我拿了拖鞋,问道,“要去倒茶吗?”
“不不不…”我紧张地摇头,吕望狩自顾地上楼,我赶紧猫着步子跟着他的脚步上了二楼,右转进了一扇门,吕望狩进门挂上外套,靠在沙发上看着我,我突然觉得自己进了女王的囚室,全身得瑟,无比寒碜,“不是有做事的阿姨吗?”
吕望狩四下看看,“我这几间房两小时清理差不多吧。”
一间卧室一间书房一个浴室,不算太多,况且看上去就很干净整洁了,哪里需要两小时?看来小鸡我是赚到了,“这有什么问题。”我伸手摸摸一边的电脑桌,“根本就没有什么脏啊,很干净啊。”
吕望狩不急着回答,慢慢起身,从身后的架子上拿下一个硕大的放大镜,走了过来,对着电脑桌凑近,指着那被放大了几百倍原本只是粉尘的黑点,对我一笑,“来,拿着放大镜,把这屋子弄干净…”
两小时…
我泪了,我泪流满面,有人说过,上帝是公平的,人生是平衡的,一辈子要做那么多的事跑也跑不了,就好比我人生的前二十六年从不认真打扫卫生,如今就注定要偿还。
吕望狩从电脑后起身走了过来,“做好了?”
我恭敬地把放大镜递给女王陛下,“请检阅!”
吕望狩当真拿过放大镜,认真地检查每一个角落细缝,满意地一点头,“不错,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本事还挺大的。”
“谢谢夸奖。”我撑住最后一口气道。
“可是…”他把放大镜递回我手里,“你两小时才把书房弄干净,卧室和浴室怎么办?”
我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两小时把书房弄成他要的标准已经是奇迹了好吧!
“要不明天做?”他问道。
“恩恩恩…”我赶紧点头,就是家里楼下蹲了个黄鼠狼我也要回自己的窝里,我的腰都要断了。
“你走吧。”吕望狩难得仁慈地一挥手。
我仿佛看见他头顶的光环了,赶紧拎过自己的包向外冲,前脚跨出门槛还没有落地,我就愣住了,扭头问他,“吕经理,门口有公车站吗?”
他微笑着摇摇头。
“地铁?”
女王依旧摇头。
“…那我怎么回去?”
吕望狩伸出食指和中指比画了一下两脚走路的姿势,我囧了。
“你能送我不?”
他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我还有两个小时才需要出门。”
很好…两小时,也够我走回自己的小破窝了,欺人太甚啊!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官逼民反吗?还让不让人活了!
摆明整我,好!对我不仁休怪我无义。我一把把包扔在了地上,撸起两袖子,瞪眼对吕望狩说,“我把明天的活干了!”
我大咧咧地推开卧室走进去,吕望狩在后面温柔地说,“千万别勉强啊。”
吕望狩的卧室很整洁,朴素的色调,简单的摆设,我看着床上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的床单,一是感叹他的洁癖程度还真是神一般的高度,二来我想他昨天在我那破窝里竟然也睡着了,其实习惯还是可以改变的啊,真要是困了鸡窝还不是能睡?
我看看屋子里也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头的好,干脆从床头的柜子弄好了,抹布才放上去,我就看见床头的柜子上的相框,里面是笑着开心的两个人,两个我都认识的人,一个是吕望狩一个是那天的黑裙子女人。
我正盯着看,后面突然传来一声,“看什么呢?”
我回头看,原本坐在电脑后的吕望狩正倚着门框看我,“没什么…笑得挺好看的。”我说得有点心虚,觉得自己有点像矫情的小说女主,干脆心一横阴阳怪气地说,“我在想怎么到处都能看见她呢!”话一说完,我突然就明白了那些恶毒的女二号,原来这么说话心里真的很爽,矫情的女一号真不好做。
吕望狩鼻子哼了一声,似乎想笑,“你不是见过吗?我妹妹啊…”
说了第二遍,我似乎觉得自己的理解有了点小小的问题,“真的是妹妹?”
吕望狩略现鄙夷地看了我一眼,“或许你理解能力真的有问题,要你理解这些真是为难你了。”说着转身走出房间,留下我对着照片傻笑起来,其实仔细看看长得好像是挺像的…
弄好了卧室,也临近傍晚了,现在还是三月初,天黑的挺早,我从卧室走出来,把清洁用具放好,站在一边等着吕望狩,他瞥见了我,把手上的活搁了下来,拿过一边的车钥匙,开门向外走。
下了楼,正瞧见那做事的妇人似乎正要上楼,见吕望狩下来了便说,“他们今天都不回来吃饭。”
“林阿姨那你也早点回去吧,我今天晚上也要出去有事。”吕望狩柔声说,还真是老少通吃。
“恩。”被他称为林阿姨的妇女礼貌地一点头,开门走了出去。
我伸手捶了几下自己酸疼的腰,跟着吕望狩出了门,看着已经走出一大段距离的林阿姨模糊的身影,我不禁感叹生活的不易,为了赚钱天天跋涉至此,感慨放在心里难以表达出我的敬佩之情,“真不容易啊,每天还要这样走回去,多辛苦啊。”
吕望狩不回答,只是坐进了车子,我也赶紧钻了进去,车开一会就追上前面走路的林阿姨,我善良地说,“我们带她一程吧。”
吕望狩道,“没见她坐公车了吗?”
我伸头一看,林阿姨果然向路边一站,几棵大树间确实立着一个公车站牌,我怒了,“你…刚才不是说没有公车的吗?”
吕望狩目视前方平静地说,“你问我家门口有没有,门口确实没有,走几步就有了。”他说着腾出一只闲着的手伸出两手指比画了一下他之前做的走路动作,“我让你走,你说要我送。”
“…”我终于忍耐不住了,要死也给我个痛快吧,“你是不是一直在针对我?”
吕望狩一笑,“你觉得呢?”
“你有虐待癖?”我试探了一句。
“那也得遇上可以虐待的对象。”他勾起嘴角,侧脸对我诡异地一笑,“你说是不是啊?”
把我丢在巷子口,吕望狩晚上还有自己的应酬便驱车离开。
不过我也没指望过那种矫情的烛光晚餐,也不必为突然出现的邀请笑得花枝乱颤,也不用为什么都没有而失落,有话说的好,要是你没有西施的面容那也该有梦露的身材,没有梦露的身材也该有林徽因的气质,没有气质也该有雅典娜的智慧,要是连智慧也没有就该有自知之明。
幸运的是,即便我没有前四者,我还占了最后一条,有点自知之明。
我伸了下胳膊就看见站在楼梯口的黄书浪,我还没走过去,他已经冲了过来,“凤凰!半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周围没有外人,我也不用太顾他的面子了,直接喝道,“你丫的再说古文试试!”中午的时候吕望狩在,我顾及他的颜面不说什么,我不待见他只是不愿意因为看见他想起某些人,但是他毕竟对我还不错,尽管这种“不错”让我很恐慌。
黄鼠狼立刻闭了嘴,显得痛苦无比,纠结了半天才开了口,“吾…不,我说习惯了。”
“你对着老头子的时候我随你怎么说,爱怎么说怎么说,你说鸟语我都不管,和我说话你就给我说人话。”我没好气的说,全身的酸楚让我觉得无比疲惫。
“老师他…”黄鼠狼开了口,我一记白眼翻过去,“你是间谍?”
“不不…”他赶紧说,书生模样白净的脸上露出紧张的红。
“我不过猜猜,你何必做贼心虚?”我讥笑着说。
他不再说话,静静地和我上了楼道,来之前想办法躲着,如今躲不过也只有面对了,我无奈地说,“什么时候回去汇报啊?”
“凤凰你…”
“我叫陆小鸡。”我侧着脸说,“不是凤凰。”
“我知道了。”他点了一下头,“好吧,小鸡,我…”他说了一半生生停了下来,隔了一会改口说,“我为你烧了加了爱的晚餐,一起吃饭吧。”
我点点头,不去拒绝,因为我是真的觉得累了。
和吕望狩在一起,真的很累,身体很累。
和黄书浪在一起,我也很累,精神很累。
黄书浪的手艺很好,我一向知道,讨厌他并不代表讨厌他做的菜,好比我讨厌猪圈的味道但我没有理由讨厌吃猪肉。
“多吃点,我下午出了门就发现这里离菜场很近。”黄书浪夹着菜说。
“啧啧…”我感叹道,“你还真是上得了讲堂,下得了厨房的好男人啊…”
他正给我添着饭,听着这话连碗都不要了,一把拉住我的手,星星眼状看着我,“凤…不,小鸡,你终于发现我的好啦,我…”
我甩开他的手,继续说,“…可惜我不喜欢你。”
黄书浪的脑袋耷拉了下去,伸手从怀里摸出个小册子,拿过一边的笔画了一道,自己嘀咕道,“第七百零五次。”
我自己添了饭,“除了节假日,你还真是屡试不爽啊。”
他把册子放好,“没关系,老师说过,百炼成钢,百…”
“咳。”我干咳了一声,把碗搁了下来,“我吃好了。”
黄书浪赶紧把后半截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改口说,“小鸡…”
“我回去了。”有时候明明很饿,但是却没有吃东西的欲望,现在便是这样的感觉,我起身拎了包就走,黄书浪叫住我,“我,我不就是说漏了嘴吗?”
我拉开门没有回头说,“你是不小心说漏了嘴,这没什么…我只是累了。”
黄书浪没有说话,我走上了楼,转角的那里,窗户依旧吹着风,我平静地说,“谢谢你的饭。”
第二天早上我昏沉沉地醒来,枕头有点湿,我索性把枕头整个扔进洗衣机里,吃早饭的时候就听见洗衣机翻滚的声音,我一口一口嚼得格外起劲。就是给他“凤凰凤凰”地叫得,晚上得瑟了一夜做噩梦。
出门下楼的时候我尽量放轻了脚步,但是黄鼠狼还是在我正路过他门口的时候开了门,吓了我一跳,转想黄鼠狼抓鸡的本事还很不盖的。
他没说话,只是递过一个信封。
“你之前递了那么多次情书还不够?”我无语了,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我很景仰黄鼠狼的抗击打能力,相比之下我就差远了,一次打击,终身不振!
“是钱。”黄书浪说。
我伸手摸了一把信封,难怪看着不像原来那么恶心,原来里面有我尊敬的毛主席啊!不过,那啥是怎么说的,黄鼠狼给鸡送钱,我也敢要?“你给我钱干吗?”说完这话我就觉得是废话,与其问他为什么给钱不如问他里面装了多少。
他没说话,深沉地低着头。
“我问你话呢?”
继续深沉。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我妈说我没钱了?”
依旧深沉。
“你以为给我钱就能引诱我回去了?”
还他令堂的深沉。
“黄鼠狼!你装死啊!”
某人抬头泪眼看着我,结巴着说,“我…忘了自己想说的话翻译成白话要怎么说了?”
ORZ,我被打败了,“得,您老慢慢想,我上班去了。”
到了公司,进了电梯,正巧里面站着吕望狩的妹妹,其实有些人也许你经常会看见,但是你都不会注意,但是当她和你注意的人有什么关系的时候,似乎就会觉得很容易看见了,其实不过是很容易认出来罢了,她也一样,“哎,陆小鸡!”
“你…”我倒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冒出一个字就没有下文了。
“我叫吕望月。”她倒大方地说,“我哥竟然没和你说我的名字?”
“他就说你叫小月…可我不能这么叫你吧。”我尴尬地说,吕望狩她妹妹和他性格还真是天差地别啊。
“这有什么不能的。”她自来熟地挽过我的手臂,“我可是早就听说你了!”
“吖?”我背后立刻出了冷汗,“听…听说我什么啊?”
“你不知道啊?”她奇怪地说,“不是你们部的小李天天中午到处说的吗?说你的伟大事迹啊!”
汗…我无比尴尬,小李的鸡婆等级果然很高。“是…是吗?”我还以为是吕望狩和她说的,原来不是啊,心里竟有点落寞,不过这种小落寞相较与我平日被吕望狩刺激的打击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立刻就灰飞湮灭了。
“我早就想认识你了。”吕望月呱呱地自顾说着,我抽着嘴角尴尬地陪着笑一直到她出电梯,还不忘说,“我中午请你吃饭啊。”
我听了半天还就最后一句中听,中饭钱省下了,立刻笑得春光灿烂,“好啊!”
出了电梯我就瞧见走在前面的黄波波,我赶紧追上去,“你哥来了。”
“什么!”黄波波立刻花容失色,尖细的高跟鞋一崴,人也一个踉跄,“在,在哪?”
看来黄鼠狼的杀伤力实在是强,我扶住黄波波,“在我家楼下。”
黄波波这才喘了口气,挣开我,“你想吓死我啊,我当他来这里了呢,我可没有说什么啊。”
“哪能啊。”我讪笑着,“你还算义气没告诉他我在那里,找来也只能算我倒霉。”
黄波波理了下裙摆一笑,“因为我才不知道你住哪里呢。”
“…”女人的友情就是薄薄的草纸,上厕所的时候才会觉得有用,用完了就毫不怜惜的丢掉,虽然我和黄波波之前是否存在友谊这个问题值得考证。
“你就多担待吧。”黄波波拍拍我的肩膀,尖细的鞋跟敲击在地面上清脆极了,我想起昨天晚上黄鼠狼拌的脆黄瓜,我发现才上班3分钟我就饿了。
一个上午也不见吕望狩来公司,我又不好多问,瞥了一眼竟然在认真打字的小李,丫的不是很鸡婆嘛,怎么今个不说说吕望狩怎么不来上班啊。
难道昨天应酬酒喝多了?我拖着地琢磨着,突然觉得自己无比自作多情,于是握紧拖把努力干活,小李走过来轻拍了我一下,“小鸡,轻点,别把地戳出个洞来。”
终于到了中午的时候,吕望月果然跑来这里拉着我去吃饭,小鸡我得意地搓着手不知道要请我吃什么呢?
“去吃日本料理。”吕望月不等我问就说,我突然发现其实他们兄妹俩读心术的本事不相上下,难分伯仲啊。
“日本料理?”说真话我对这种食物不太有好感,我不是愤青,只是这种料理向来是空着肚子进去再空着肚子出来,尤其是像我这样看着价目表就胃抽筋的人,更别说大吃一顿了,开胃之前钱包就空了。虽然是别人请客,反倒更不好意思多吃,我开始盘算着下午去食堂买包子吃。
“那家的生鱼片可好吃了。”吕望月似乎很高兴,我也不忍心打击她,人都是这样总想要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让别人也能享受,感动之余我决定下午买包子的时候也给她买两个。
“是吗?”我也配合地做出高兴的样子,出了门,我就愣住了,因为我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车子,以及吕望月的话,“我哥请我们吃。”
我…直接怀疑这顿饭的问题将不在是吃饱与吃不饱的问题,而是吃得下与吃不下的问题了。
昨晚知道了吕望月是他的妹妹,我借着问候小白的机会探了探情况,小白第一句话就是,“你认识小月了?好啊!以后吃饭问题就解决了。”
当时我不太理解,现在我明白了。
或者说上了车听了他们的对话我就更加明白了,小月道,“哥!以后吃饭都带着小鸡吧!”
“扑哧。”她一说完吕望狩就笑了起来,小月还没有明白过来,我尴尬地笑着,“小月你好有幽默感啊…”
吕望月自个也明白了过来,脸腾地红了,“我的意思是带着你,不是带着那个…”
“我明白。”我看着她说,其实我已经习惯了,人生不就三重境界嘛——忍受,接受加享受,我现在对于很多事都已经慢慢享受其中了。
进了店里坐定就开始点菜,我对日本菜没什么研究,点菜也就让他们兄妹忙活,也省得我看见价格胃抽筋。
“小鸡,你平时吃的多吗?”估计是点的差不多了来问问我情况,吕望月扭头问我。
其实我想说就像正常人那样,但是转想这里不是吃大排挡而是吃日本料理,正常的分量那是绝对不够吃的,我思忖了一下,瞥了一眼吕望狩坏心眼的想与其让你把钱讨好那些妹妹一样可爱女人,不如吃进我这个猥琐鸡的肚子里,将愤怒吃进“鸡肚”里,我终于明白了“嫉妒”这个词的由来,我坚定地说,“我食量很大,应该是你们的两倍!”
“哇…”吕望月说,“你能吃就好,我今天胃口不太好,都不怎么想吃东西。”
我一听,更加佩服自己的回答了,她今天胃口不好,我要是说吃得和她差不多那岂不是连牙缝都不够塞的了?说两倍还是少的了。
可是吕望狩的脸上似乎没有我料想中的不悦,似乎带着诡异的笑,对一边的服务员说,“我们刚才点的,全部变双份。”
我并没有从他的笑中与服务员的惊愕中看出什么端倪,只想着向女王蹭饭,蹭一顿少一顿,不吃就亏了。
吕望月和我絮叨了一会寿司就开始上来了,一盘接一盘,桌子就满了,我扫了一眼,别看这么多盘根本就没几两的东西,估计吃饱很难。
寿司的口味确实很好,而且这顿饭吕望狩一直保持着沉默,并没有我料想中的尖酸刻薄,倒也为我营造了一个进食的好氛围。
吕望月显然很喜欢吃日本料理,一盘接一盘,我琢磨着按她的话说应该快饱了吧,低头吃自己面前的,一桌盘子空得差不多,我琢磨自己饱了七分,抬头一看吕望月还在继续吃,一边的服务员撤了盘子,动作麻利地又开始上菜。
我思忖了一下,这该是我点的那两倍的分量了,心想要我一个人吃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可是我的想法却是多余的,因为吃的人绝对不会是我一个人,吕望月嚼着生鱼片对我说,“小鸡,这个好好吃哦,你尝尝…”
好,第二桌吃完,我觉得饱了。服务员又来撤盘子,我琢磨着不是应该买了单才收盘子吗?可是我错了,因为根本还没有买单,第三桌又上来了。
“还有?”我有点吃惊了,吕望狩优雅地夹起一块生鱼片对我说,“陆小姐,你胃口好,多吃点,我怕小月吃不完。”
此时吕望月夹过粗卷就塞进我嘴里,“小鸡,这个粗卷我吃了两盘了还觉得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