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侧脸一看,“确实没有…”
“那你先开始打扫卫生吧…”他直起身子笑道。
“…”我怎么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呢,搞了半天还是要打扫卫生,我无奈起身拿拖把,越想越不对,丫的太阴了!我要是个纯洁的小妞那就羞涩的起来打扫卫生了,可惜我是个猥琐女,但是事实上我还是要打扫卫生。
扭头一看,他大爷的在沙发上腾出一块地翻起杂志来了。
再看看自己的鸡窝,突然有了夺门而去的冲动,而这种冲动却遏制住了,因为我理智的明白自己没有赢的机会啊。
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
等我整理完了屋子,看看指针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大体看来这个房子是可以住人了,我凑到沙发上,肚子咕噜直叫,一看吕望狩这个家伙竟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形容一下,偷天换日,鬼斧神工啊…极品女王受啊。
我凑过去啧啧嘴,窥伺了几眼,不去调戏一下实在是犯罪啊,伸出小手指,弯曲,凑向下巴,勾…
“你就这么急不可待?”
我囧了,手指还僵持在他下巴一公分距离处,“你脸上有脏东西…”这个词俗到自己都觉得恶心。
他眯眼一笑,“那就请你帮我弄下来吧。”
囧,我去弄什么下来啊,“其实,是我眼花了…”对手指,大爷,你就原谅小的吧,我不就是窥视了一下而已么。
他突然凑近,脸贴了过来,我眼睛睁大,垂死挣扎,我的嘴,他的嘴,勾搭上了!
以后回忆起这个突然的吻,我的感觉就是,一道闪电从我天灵盖上劈下,我被雷到了!
电击了…
不过看来我的生命线还是蛮长的,电击才开始几秒,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赶紧直回身子,舌头打颤地接起了电话,“喂…喂…”
“小鸡,汝爷爷病重,住院了。”黄书浪的声音急切地传来。
我觉得头顶上又一道雷电劈了下来,立刻把我雷得外焦内酥,结巴着说,“我,我马上去医院。”
吕望狩似乎察觉到有事,问,“怎么了?”
“送我去医院。”我急切地说,“我爷爷住院了。”
吕望狩开车连夜将我送到T市的医院,我们到了的时候,急救室外面坐了好些人,黄书浪起身过来,看着我,也看着我身后的吕望狩。
我爸我妈坐在长椅上,只是抬眼看了我一眼,然后什么也没有说。
我走了过去,“怎么了?”
“不清楚,前些日子只说是身子不舒服,今天突然就倒在书桌前了。”我妈开了口。
“不舒服就应该早些检查啊。”我说。
“那看来还是我们的错了?”我爸接过话来,“不过好像你还没有资格说我们吧。”
我张着嘴说不出话来,黄书浪扭头道,“老师…”
“让她自己说。”我爸坚决地打断他的话,我咬了下嘴唇不说话,吕望狩从后面拉住我的胳膊,我问黄书浪,“那现在呢?”
他指着亮着灯的急救室,我走到一边和吕望狩坐了下来。
我妈看了过来说,“凤凰,这就是你交的男朋友?”
我点了下头,吕望狩也起身微笑着问候了一下。
我妈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和他分手。”
“不可能。”这一次,我抢在吕望狩前面说。
我妈似乎很吃惊,是的,我顶撞过我爸,甚至离开家,可是我从来都没有顶撞过她,她转脸对吕望狩说,“这是我们家里的事,能不能请你回避一下呢?”
吕望狩起身,“好的。”他在我耳边说,“我在车上等你。”
我点头,也确实不想让他在这里接受没理由的指责,回避对他来说可以免去尴尬。他转身向外走,我妈厉声道,“你爷爷都病了,你还要在外面鬼混?”
我可以理解她此时不会有一个好心情,可是我却不能接受一个母亲这样对她的孩子说话,我说,“你觉得这样说我心里很痛快吗?你的孩子在外面鬼混你觉得很光荣?”
我直视着眼前这两张脸,是不是七年前他们也是用这样的表情去和我的同学说,说他们是不入流的东西,带坏了他们女儿,让他们永远都不要来找我?
在各类报纸上他们笑得优雅,言语得体,而此时,那时,他们又是如何的嘴脸?恐怕这些却是别人不知道的。
“已经给你七年的快活日子了?你还不够?”我爸站了起来。
“那你们要我回来做什么呢?”我嗤笑,“我什么也学不好,也做不好陆家的继承人,而且我只会给这个家丢脸,你们还要我回来做什么呢?”
“书浪。”我妈突然喊了黄书浪一声,“你先去登记一下住院的手续。”
他应声离开,同样是让人回避,却是不同的方法,我突然起吕望狩微笑着答应的脸,他何时会被人这样赶走过?
黄书浪一走开,我妈说,“你这样确实是做不了陆家的继承人,可是黄书浪却可以。”
“那你们让他做好了。”我说道,黄鼠狼来做我真的无所谓,或者说谁做我都无所谓。
“他毕竟是外人。”我妈说,“即便他是你爸最得意的门生,可是我们陆家总不能把什么都给他呀。”
“所以呢?”我问。
“让他做我们陆家的上门女婿。”我爸坚决地说,我看着他们笑了,“哈哈…原来我的作用就是这个,做不了继承人,却可以为你们招来一个继承人?”
“如果你要这样想也可以。”我妈说。
“哈…我不这样想我还能如何想?”我问道,谁来告诉我,我该如何想?
“如果七年来你们要对我说的只是这个…”我咬了下嘴唇,“那么很抱歉,我得做不孝顺的孙女了。”
我决然走出医院的门,晚上的天漆黑一片,只有吕望狩的车灯亮着,我冲了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嚎啕大哭…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开动了车子,等我哭累了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自己的床上了,我醒来爬下床,吕望狩坐客厅沙发上吃东西。
“醒了?”他喝了一口茶说,“我刚去买的早点。”
“你昨天没走?”我问。
“恩。”他应道,“某人嚎得和狼人似的,我想想昨晚是十五,还是看着的好。”
我扑哧笑了出来,坐在来就要拿面包,他喝道,“刷牙去,你真是够…”
“切…”我怏怏起身向厕所走,“上班怎么办?”
“你就休息吧。”他说。
“这么好?”我牙刷还塞在嘴里就叫起来,娘个腿的,我终于有休息日了,感动啊感动。
他扭头看我,“主要是现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你这样实在是太…”
“那分手好了。”我回道,“省得你丢人。”好歹小鸡我也要傲慢一次啊。
“那你可以无限期休息了。”他说着把早点装进袋子里,“我也走了。”
“…”我赶紧改口坚定地说,“吕望狩同志,我们还是重新开始吧。”
他浅笑着,我突然想到昨天他也是这般微笑,鼻子一酸说,“我们去约会吧。”
“看来你还想继续昨天的事?”他奸笑着说。
“靠,我是这样的色女吗?我是吗?我那是为了文学事业找素材。”我把牙刷一丢,昂首走过来。
他点了下头,“你什么时候开始学木子美用下半身写文了?”
“我…”老娘我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就是暂时还没学会用屁股打字。
他翻着杂志说,“那去哪里呢?”
“我想去放烟火。”我说。
“白天去哪里放?”他不屑地说,继续喝茶。
“那白天去上班,晚上去放好了。”我说着飞快地梳头,“我可不想少拿一天的工资啊。”看着镜子里的脸,除了哭肿的眼睛,我似乎又变回了快活的小鸡。
下班以后吃了饭,吕望狩开车带我来到江边的公园,他拎出一袋烟火递给我,又给我一个打火机,我挑眉,“大哥,不带这样的,小时候是我点,这次好歹该你点了吧!”
他轻哼了一声,“是你想放烟火的吧。”
“靠!”我怒了,“你太过分了,好歹我们还在交往期吧,竟然不帮我点烟火。”我说完觉得神情气爽,原来偶尔叫出来实在是太撒气了。
他面露难色,隔了一会才说,“我怕火。”
“噗…”我一下就憋不住笑了起来,“哈哈,你竟然怕火?”难怪他小时候不点烟火装女王了,敢情他是不敢啊,“等等,难怪你看见我头发烧着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似乎懒得和我争辩,或者说他是心虚没底气了,我拿过打火机就点了起来,一束束烟火冲到了空中,火星落在江面上,他站在我身后看着,我开口,“吕望狩,你带我走好吗?永远不要回那个家…”
他没回答,我继续喃喃着说,耀眼的火花照得我眼前一片光亮,“可以吗?我不想再回去了,一次也不要了…”
伴着烟火兹兹冲上天的声音,他说,“好。”
“谢谢。”我一手拿烟火一手抹掉眼泪,想起十九岁那年我离开家的时候,我对他们说,“我会找到一个带我走的人,他会带我离开,永远不再回来。”
而今天,我找到了。
第二天一早,我正在洗拖把的时候,黄书浪打来电话说爷爷暂时脱离的危险,住在医院里,我心才放下来,黄书浪继续说,是以前的心脏病复发,现在已经平稳了。
我的心中的愧疚也稍微平静了,步履轻快的走到吕望狩的办公室拖地,他看了我一眼说,“你好像心情不错。”
“呵…”我咧嘴笑,“爷爷没事了,不管如何,如果爷爷出了事我却不在身边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那就好。”他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慢慢地说,“如果没能看见最后一面,那就太…”
“恩?”我抬头问,“太什么?”
“没什么。”他说,“下午记得去干活,你连着两天没去了,屋子里全是灰。”
“…等等,你的意思是,从今以后我都要去你那里打扫卫生?”我抗议道,没钱拿了,我何必这么积极呢?“林阿姨难道不去打扫?再说了你自己不能打扫?”
他眯缝着眼睛看着我,“啊…不知道为什么,看你干活特别有趣。”
“…”我凑近吕望狩上下打量,看得某人全身起毛,“你干吗?”
“啧啧…”我咂嘴,“你怎么会叫女王受呢,你应该叫帝王攻才是啊。”
“难道你还相信以名取人?”某人反问道。
“我错了。”我点头,我错了太多了,第一错就错在我这对小鸡眼竟然看上了腹黑女王。
“不过…”吕望狩见我颓丧的样子,似乎是要给我点信心,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比画了一下,“最近那个小芽长高了点哦。”
我立刻靠过来,“啥时候开花?”
“这是无花果。”
“…”
到吕望狩家里我却撞了大运,吕望狩的父母也在家,自然不会让我干活,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这一家全是腹黑了以后我反倒觉得自在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和吕望狩相处久了,难怪小月说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小狩,我听说小鸡在公司做清洁工?”吕伯母笑盈盈地给我叉了一块苹果递过来说。
我接过苹果点头,“恩,我大学是学这个专业的。”
“哦?”吕伯父说,“我还以为你是学古文专业的呢。”
我尴尬地一笑,吕望狩说,“世界上总得需要有人做清理工作吧。”
“我也觉得小鸡做清洁工不好。”小月一边吃一边说,“别说她好歹也是名校毕业的大学生,就是做哥的女朋友,在公司里做清洁工多不好啊。”
“那做什么呢?”吕伯父问,“小鸡,你喜欢做什么?”
“我…”我囧了,突然不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那么久我似乎都在想要如何去做我不喜欢的事,而忘记我究竟是喜欢做什么?就像是一个越狱的人,只想着越狱,等到出来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离开了监狱要去哪里。我舔了下嘴唇,“我…不知道。”我现在做的事似乎只是为了谋生,而在繁忙的谋生过程中我却不知道生是为了什么。
回去的路上,吕望狩开着车突然说,“我喜欢做广告,尤其是喜欢自己设计出来的广告在电视上播出的时候,被很多的人记得,那种感觉好像是把自己的想法与别人分享的感觉,感觉很奇妙…”
我愣了一下,开了口,“我喜欢在网上写小说,虽然故事都是虚假的,但是我喜欢那种把一个个字组成话,组成文,让大家去看,得到欣赏的时候,就好像是把自己心里的故事讲给很多人听…”
他侧脸看了我一眼,“那就写吧,陆小鸡。”
感动啊,我立刻感动了,多么温柔的人啊,小鸡我终于找到了!
可是他继续说,“虽然没什么前途,不过好在你不是靠这个混饭吃。”
“…”如果上帝要给我什么超能力,我一定问他要让人闭嘴的能力。可是事实上我没有超能力,但是我却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能力。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黄波波突然来找了我,“陆小鸡,我哥和我说了。”
“说了啥?”我问道,黄波波竟然和黄鼠狼还有联系?
“我哥说你成了陆家找继承人的筹码了。”她说,我全身一颤,看来我妈直接和黄鼠狼说了,又或者说黄鼠狼自己也明白。我突然觉得那个在我离开家也追着我满口古文的酸秀才让我觉得陌生,或许只是真相揭开时让我错乱了,我从来对他们就不曾了解过。
我低头笑,“恩,你想说什么呢?”
黄波波叹了口气,“我不喜欢你,陆小鸡,不,应该说是我挺讨厌你的,但是…我更讨厌你的父母。”她说完转身走开,我笑了,对她说,“谢谢你来安慰我。”
走在前面的黄波波脚一崴,扭头翻我一眼,“切,我才懒得管你呢,不过你好歹也是我们S大出来的,活的太落魄丢我的人,所以你还是活得稍微体面点吧。”
突然之间,我觉得自己不再孤单了,曾经躲在房子里孤独一个人的小鸡也有了被人关心的时候,我鼻子酸酸的,七年了,自从曾经关心我的人被伤害了以后,自从曾经关心我的人对我说,他们不再认识我的时候,我就忘记了这种感觉,我开始害怕被人关心,因为我害怕他们被伤害。
而如今,包围在我身边的关心却让我不安,极度不安。
不知道从哪里天,每天下班到吕望狩家蹭饭吃成了不成文的规矩,我坐在车上突然想到这一点,“我怎么成了每天去你家吃饭了?”
“这不你所向往的吗?”吕望狩道,“难道你喜欢自己在家吃?”
“不…”我才不要自己做呢,且不说做出来的能不能吃,就单是做完了要洗碗我就嫌烦。“不过…好像不对啊,交往的话不应该两人出去吃烛光晚餐的吗?怎么成了家庭聚餐了呢?”
“那可以啊。”吕望狩把车停了下来,“去吃烛光晚餐我也很愿意。”
“真的?”说实话他一般答应一个事情太快就会让我觉得很恐怖,但是我还是尝试性的打开了车门,脚没迈出去一步,某人笑道,“既然是在交往,那就AA制好了。”
我毫不犹豫地把鸡爪子缩了回来,重重的关上门,“家庭聚餐多有气氛啊,多和谐啊,多符合科学的发展观啊…哈哈哈…”
“你早这么想不就好了。”吕望狩浅笑,继续开车。
人生何处不纠结啊,我把头靠在窗户的玻璃上,说真话每天和吕望狩的家人说话倒让我觉得与长辈之间的沟通不是那么困难了,见了长辈也不再紧张了,而且…莫名的让我觉得一种我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家庭的温暖在向我慢慢靠近,尤其是看见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斗嘴,而我竟然也能身在其中,我喃喃地说,“你是不是想让我找到家的感觉?”
他瞥了我一眼,“一个人的反应迟钝到如此也确实不容易啊。”
我嘿嘿地傻笑了起来,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神听见了我之前说不想去家庭聚餐的话,竟然真的给了我这样的机会,不过有一点我明白,为什么我以前那么多愿望都不能实现,偏偏要实现这一个呢?
难道实现愿望就是在抽签筒里抽签,而我被抽中了,在此时。
黄书浪的电话,内容十分简短,爷爷心脏突然急速衰竭,现在控制住了,但是医生说时日不多。
时日不多。
我挂了电话呆呆地愣很久,离家七年,我倔强的没回去过一天,而我父母也不求我回去,或者他们认为我根本就会自己回去的。
而爷爷我也七年没见,就连那天医院我也没有见到。
虽然在各个方面爷爷和他们是坚持同一个立场,让我做凤凰。
但是,此时,他却躺在医院里,慢慢的等着死亡的降临,我实在没有狠心责备已经这样的老人,尤其他还是我的爷爷。
我说,“我要去T市。”
他问,“怎么了?”
我说,“爷爷病重了。”
他一边调转车头一边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此时我的肚子饿得咕咕叫,胃绞得生疼,可是我们谁都没开口,一直将车开到了T市的医院门前。
我打开车门,吕望狩说,“我在车上等你好了。”
我突然想到了上一次的尴尬,自己也缩回了脚,我说,“等他们走了我再进去好了。”
“稳定了吗?”他问,“要不你还是进去吧。”
我打了一通电话给黄书浪,说是路上正塞车,他说现在都稳定了,让我要是麻烦就明天再来好了。我挂了电话对吕望狩说,“我们一会再进去好了。”
吕望狩靠在座位上,开口说,“我有告诉过你那年除夕的事吗?”然后他并没有给我回答的机会,自己说了起来,“那年除夕我做了两件错事,而事实上如果我如果待在家里,那么两个错事都不会发生。一是害你烧焦了头发,而我却没有回去,二是等我回去的时候太奶奶突然心脏病发,我回去的时候只看见那闪着灯的救护车,而送到医院,人就走了,我没有看到最后一面,人的心,明明可以装那么多东西,可是却如此脆弱…”
“也许真是装了很多,所以才会疲惫吧。”我说。
“那我以后就装少一点吧。”他笑道,“不过还好是小鸡,不太大,要是凤凰估计就塞不进去了。”
我的心立刻跳得很快,这就是…表白?
心里装了东西会不会忘记我不知道,但是脑子却是最不负责的家伙,一到关键时刻名字都能丢了,直接出现一片空白状,而此症状一般出现我的嘴去勾搭它的同类的时候。
他轻轻地吻着,然后说,“我会带你走的。”
那一刻我哭了,对我来说,我不需要那些幸福的承诺,那些不现实的誓言,我只要一个人对我说,他可以带我走,不要一辈子,只是现在,就够了。
一个人走,太寂寞了。
我靠在座位上睡到迷糊的时候突然被人摇醒了,我揉了下眼睛,吕望狩对我说,“他们出来了。”我一看,医院门口确实走出来几个人来。
此时已经是凌晨了,等他们走远,我和吕望狩才下了车,走了进去。
隔着病房的窗户,我看见里面静静躺着的人,犹豫了一下扭开门走了进去,吕望狩也跟了进去,站在一边。
曾经在电视上精神抖擞蘸墨挥笔的老人,如今也只能这般虚弱地躺着,点滴慢慢流进他干枯的手上,我想起这双手曾经扶在我的手上教我一笔一笔写字,那硬硬的老茧硌着我的手,非常的不舒服。
尽管更多的时候都是严厉的责骂,可是那手掌的温度,只有我知道。
我看着他,一直看着,然后转身离开,打开房门的时候病床上的人突然开了口,“是凤凰吗?”
我停下了脚步,折了回来,“恩。”吕望狩也折了回来,走回了病床。
“你要回来吗?”那虚弱的声音问我。
我弯上身子摇了摇头,“我只是回来看你的。”
他咳了一声,声音却很轻,“那你会和书浪在一起吗?”
“不。”我说,“我有男朋友了。”我说着把目光投向后面的吕望狩。
那双浑浊的眼睛望向吕望狩那双平静的眼睛,停了一会,他什么话也没有对他说,而是扭头看我,艰难地说,“我死的时候你会来吗?”
“…”我一愣,“爷爷…你…”
“我问你,我死的时候你会来吗?”他艰难地又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