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死到临头还嘴硬!”一个胖子满脸横肉,讲话的时候一身的肥肉震啊震的,看得她更加头晕。
“这么久没见,莫小姐的嘴上功夫仍是了得,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在下?”赵毅还是一脸欠扁的样子。
最让她上心的是站在最边上的那个男子,脸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肉红色的,突了出来,看得出之前的伤口皮开肉绽。但让姚果儿触目惊心的并不是因为伤疤的模样,而是因为那是——鞭痕。
入肉三分,足见受伤时下手人的毫不留情。
马上想到下手人是谁。
男子虽然一直都没有开口,但满眼的恨意却是让她心里一沉。
暗地里翻翻白眼,老天,莫依落真给她惹了不少麻烦!
“莫依落,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见她不语,胖子又是出言讥讽。
“有一点。”她没理由不怕这四个男人。
柳非并不蠢,他说有事离开就真的“有事”。 赵毅在子翔山庄呆了多久她不知道,但他毕竟想对柳非下手,引开不是难事,只希望那个笨蛋能赶得及给她收尸。
也不是那么的怕死,但死之前被怎么怎么样了她就真的觉得很恶。
瞅着那胖子猥亵的模样,皱眉。
赵毅被赶出庄了还知道她的行踪…这个人——
“你有心报复?”
还找到这么多将矛头指向“莫依落”的人。甩了甩头,头还是很晕。而且她还大致猜到头晕的原因,还不是某些人怕打不赢“她”,何必呢?
“只是有口怨气。”被赶出了庄,越想越不服,再加上她改变后躲在柳非那小野种后面的行径,似乎是被废了武功。才生了报复之心。
本来是想找机会混回庄里,却刚好打听到她出庄的事,他们走的那条道应该是鸾凤楼的方向,跟踪又怕被发现,便放手一搏买了匹好马,抢在前头半路埋伏。
到的第一天就见着了那伤疤男子,那鞭痕让他大胆揣测,居然让他猜中,一拍即合。而后伤疤男子几封文书,又找来了几人,就等着莫依落上门。
莫依落的脚程还真是慢,等了几天一度以为自己的猜测错误,今天她就上门了,积了一肚子的怨气。
只是没料到柳非没有喝下那杯茶。
赵毅当初偷偷仿制过一块柳非的玉佩,想换他真的那块,居然还放在身上,才临时生计。
想不到柳非也果真愚蠢,这次真的连天都帮他们。
引开柳非是个贼人,脚程不输柳非。
不过即使柳非来了也一样,来两个死一双。
哼,早两天莫依落喜欢的人还经过茶寮,临死都没有见到心上人一面,莫依落你可真的死不瞑目。
姚果儿挤出一个笑,“那就没话好说了。不过,我想知道,我有没有机会活下来?”
胖子原本还有点担心,见她这么一问,自信膨胀,只见他神色嚣张,“刚刚不是很大胆认奶奶吗?”
他们要自己死,姚果儿压下怕的感觉,委屈的瘪瘪嘴,“有人叫奶奶啊,这里就我一人,我以为你叫我。”
赵毅扯上一抹怪笑,“死到临头还嘴硬。”
“是吗?”姚果儿闭了闭眼睛,又觉得天旋地转。但还是稳住了身子,没让身子倒下,勉强撑起了笑,“我道歉好了。”
心里头便趁这时间揣摩起生机。
她好容易养了两个多月的伤才把“莫依落”养得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真的死了也太划不来了。
“哼!道歉?”脸上有伤疤的男子一把推开赵毅,板着一张脸,恨意依旧,扬起一抹冷笑,“你也不过如此。”
胖子一脸淫笑的也向前一步,“莫依落,也难得你一副花容月貌,栽在我们兄弟手上还算是你的造化!哼哼,呆会自会好好疼你!”
伤疤男子鄙视地瞧了一眼胖子,懒得答话,狠狠的从腰间抽出一条鞭子,然后将手垂直放下,鞭子拖地,开始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明明那软软的鞭子只是无声无息的拖着地,却让姚果儿听到了死亡的声音。
姚果儿心跳开始加快,呼吸也有点急促,她毕竟是只是一个女生。
那个东西抽在身上一定很痛,莫依落身上的疤痕就是这样惹回来的吗?
还有那个死胖子!色迷迷的样子看着就反胃。
开始责怪这莫依落做事一点都不干净利落,换了是她,虽不会赶尽杀绝,但也起码会让他终身不敢靠近她一步。
“怎么,这么有自信?”姚果儿克服了不舒服的感觉,从马车车厢里探出头来,改坐在驾驶座上。这一举动,还是暂时唬住了对方。
只是想拖延时间,莫依落还是有点威慑作用。
“海兄弟,不用怕,我们投了毒的!她凶不起来!”胖子这回反应倒是很快,自个先是愣了一下,就马上嚷嚷了起来。
姚果儿淡淡的瞥向死胖子,笑得一脸鄙夷,“死胖猪。”
胖子的最佳状态仍在维持,反应的仍是迅速,怒火焖猪头,“死丫头!你继续嘴硬,呆会撕了你!”
趁此机会,姚果儿迅速拉住马的缰绳,手势不怎么熟练的将它一扯,勉强将马调了个头。
刚才很用心的听了听四周的声音,除了这四个人,身后好像没人,但隐约有些水声,只望河水不深,能让她渡过河去。
而且此时四人都集中在她马车面对着的方向——
往反方向下了坡过了河应该能逃。
马儿一声嘶叫,也很听话的向前狂奔。
姚果儿一个重心不稳,随着马车东倒西歪的,还不小心撞向车厢上,头晕得就像爆炸似的,真想就这么晕过去。
“你娘!”
“混帐!”
“哼…”赵毅冷笑,逃得了吗?
伤疤男嘴角缓慢的扯出一个弧度,“不知好歹。”
只是四人都没有动。
马车调头之后,姚果儿才更加确定,所有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妈的!心里扯起一把火,用尽了全身力气,别无选择的拉住马绳。马儿一扬蹄,向旁边一跨,整辆马车打横停止在——悬崖边。
她还不想死。
难怪他们没有动。
刚才坐在马车里被遮挡住了视线,现在才发现原来这山顶只有一面能上山,另外的三面形成自然的断层,水声是从崖下传过来的。
果儿估计,这悬崖虽是不高,仍是可以致命的高度,她又不是鸟,摔不死也是残废!更何况她不会游泳。
侧过头看向慢慢走近的四人。
姚果儿自知双颊通红,头发凌乱,衣冠凌乱,确定此时的模样一定很是狼狈。
觉得很无奈。
心里叹了一口气,紧接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姚果儿的口中溢出,“呵呵,呵呵呵…”莫名其妙,她到底是为什么才要在这鬼地方接受不属于她的人生?
受过驯养的马倒是很听话的,没有乱动。免得搭上了它一条小命也是不忍。
慢慢的下了马车——怕摔下去。
选择了马儿的左侧,身后就是悬崖,认为悬崖反而比那四个人来得更安全些。
这下马的动作让四人又是不自觉的顿了一下。
慢慢的抚摸上马儿的身子,一副安然的模样。却是借着马本身的高度将解绳子的动作小心的隐藏了起来。
她当然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这马拖着辆车是个累赘,解了绳子,上了马,就多了一个机会。逃不逃得了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三人都有点警惕的看向姚果儿。却没有一人发现她私下的动作。
“你娘!笑!笑什么笑?”胖子终于反应过来。
应该是被自己让这娘们吓着而生气了,又被她轻盈的笑弄得心里毛毛的,连同之前不愉快的记忆涌上心头,胖子发怒了。
一把夺过周福手中的剑,肥腾腾的身子竟也奇迹般的腾空而起,冲着姚果儿冲了过去。
姚果儿瞪大了眼睛,忙向旁边躲了过去。
其实也不能小看胖子,身子也是出乎意料的轻盈,待一下地,便是一剑刺来。不过姚果儿心里却是很无力——
不过才几步路,用得着飞吗?
险险的避过一击。
胖子见一招不行再来一招,姑且不论这剑招凌厉不凌厉,这一剑劈来,却是出了大事。
吓着马儿了。
小马儿不分青红皂白,枉顾和姚果儿几天来的主仆之情,飞扬起前蹄,以排山倒海之势将姚果儿——呃…挤下了山崖。
这一瞬间,还不小心瞧见了几人毫不甘心的脸。
很好,江湖传奇莫依落,山崖遇险,不是誓死不从,不是英勇就义,不是被迫坠崖,而是毁在一匹名不经传的小马儿手上。
真是阴险的小马,枉费小非还帮它洗刷了一番。
姚果儿不是没有想办法自救,譬如想攀着些什么,或者往前一扑先挂在悬崖边沿再说。亦或者,前方的四人并不想将她置之死地,就算是不想她这么早死也应该拉她一把什么的。
但是马儿受惊,一时停不下来,仍在拼了命的嘶叫。刚好完全将姚果儿与几人隔开。
很好,这一次虽没有救人,但上帝兴许意识到自己干错事,给个契机让她再重新来过。
下一刻姚果儿又妖妖娆娆的笑了,呃…不对啊,她怎么可以这样笑呢?温和的改变了自己的笑容,身子便是不停的下坠了。
“真不好玩。”
仿佛天籁般幽幽传来。
原本半闭上的眼睛听到这声音,又勉强的睁开,失重的状态让她的脑子有点不大好使,这回居然看到个更傻的人冲着她冲过来。
下坠的速度非她之所能及。
于是很快,姚果儿被扯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中。
哟,被人轻薄了。
紧接着“咚”的一声,姚果儿感觉到自己掉进了水中。四溅的水花打得她好疼,运气不大好的还撞上了什么,浑身都散了架,连呼吸也成了一个严峻的问题。
还好,下一刻,她便失去了意识,用不着“享受”呛水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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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非一直在追。
此人脚程不错,檐上飞的功夫也很了得,再加上之前的距离,一时半刻,竟是追逐不上。
柳非每次停下来,此人又露一露脸,像是想他一直追下去,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当下觉得很不对头,心里顿的一沉,大叫一声——
糟了!
十万火急的转身,赶了回去。而此时,原本想告知他身世的人也不再纠缠,就此凭空消失。
原本的林间小道冷冷清清,见不着马车的踪影,天空只是偶尔有鸟飞过,原来还有些风的季节突然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小姐——
不见了。
一股恐惧从心底迅速蔓延至全身。
小姐!
14.颜楚
柳非顺着车辕找到山顶的时候,已经空无一人了。
天空开始飘起了雨丝,整一片一片的树林,一座一座的山,就笼罩在这水雾里,朦朦胧胧缠缠绵绵,飘渺如画。
只剩下空的车厢和那匹遍体鳞伤的马,横躺在地上,身上尽是鞭伤和剑痕,奄奄一息。清澈的眼眸透露出看不懂的痛楚,凶手的愤怒与残暴便在这婉转却也直接的目光中表露无遗。
对畜生是如此,那么人呢?
柳非不敢想。
脸白得像一张纸,抑制不住的全身颤抖,弯下身子轻轻的抚摩着马儿,泪水便也不受控制的一滴一滴滑落下来,雨丝无影无息,那么自然的融合在这泪水中。
几乎忘记,有多久没哭过了。
深呼了一口气,运起真气,一掌帮助马儿脱离了苦海。
叫出不来,连小姐的名字也叫不出来。
那个笑着让他唤她一声“姐”的小姐。
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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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雨一下就是一整天。
轻轻柔柔点点滴滴,如美妙的音符欢快的跳跃在脸上。姚果儿便是被这雨水唤醒了。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过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姚果儿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期待的。
期待着回到她自己的世界。
身子下面是潺潺的水声,偶尔一些水花溅上来,才发现,自己躺在流动着的竹筏上面,身子多多少少有点湿,却是不觉得冷。
睁开眼睛,些许雨丝飘进了眼睛里,湿湿的,有点涩。头已经不像之前的晕眩了,只是也许睡得久了,一时之间不适应光,眼前发黑。
河水有些浑浊,但无碍于整体的美感,山水间幽幽长长,美如诗画。
如果…
没有那突然而来的刺耳的——呃…树叶声?
姚果儿暂时忽略这难听的声音,先动动脖子,再动动手脚,虽然酸酸涩涩,但好在没有断,怕再断一次以后用起来会很不顺手。
咽喉处有点痛,鼻腔处也有点辛辛辣辣的,估计是呛水造成的。
“这玩意真难吹。”站在竹筏上的男子抱怨了一句,便将手中的小叶片随意丢向水中,随波而下。
“你不怕吵着病人?”嗓子哑哑的,怀疑自己喝了很多水。
男子没有回头,只是换了个姿势,背起手,看来很享受细雨抚面的感觉。“我倒不认为你是病人。”语气中尽是浓浓的笑意。
听起来倒是很诚恳。
“什么时候下的雨?”这些天天气一直都很闷,想想是应该下雨了。
“一天了。”
“难怪,”慢慢地爬起来改为坐着,也不介意那人没有来帮帮忙,“我饿了。”
“哦,忘记了。”仍是笑意满满,终于回过头来。
由于反光的关系,姚果儿一时之间没有看清楚他的脸庞,只觉得他的眼神清澈透明,直透人心扉,从那一边带着清清凉凉的雨丝,一直传到她的眼里。
待打量清楚,姚果儿只有一个结论——
他长得很普通。
简单的眼睛简单的鼻子,普通的嘴唇普通的眉毛,分开看完全不出彩,合在一起也只是马马虎虎,只是眼睛里清亮的光彩奇妙的弥补了这一切,让他整个人也算有个亮点。
男子的脸上密布着雨水,双眸含笑,亲切随和的样子。
倒也不是难看,平凡是福嘛。
“然后呢?”救了她不喂饱她,就这样?
“我陪你饿。”
晕。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很爱笑了,但却从没见过有人和笑容融合的如此浑然天成,仿佛那笑容天生就是和他一体,分开不得的。
记得老姐跟她说过,果果啊果果,我有时候真的讨厌你的笑容,可是我却如此爱着你啊怎么办?
当时她还怀疑老姐的眼光有问题,而今在这么天然的笑容下,竟也相形见绌,自叹不如了。
“水。”这个还没有她就自己跳河里去喝个饱。
“这个好办,你等等。”男子走过竹筏的前边,那上边居然摆着一个类似与杯子的容器,里边已是积了一半的雨水。
端了起来,笑着递给了果儿。
“我也猜到你会渴,才叫老人家留下来的,你昨日喝的那些都吐了出来。”
却猜不到她会饿。抽搐,忽略。
没有八卦老人家是谁,大概也就是这竹筏的主人。尽量摆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恩人,这是雨水。”
“不够吗?等等。”男子突然将那个姑且叫做杯子的物体朝着天边送了出去,杯子在空中转悠转悠的转了一个大圈竟又回来了,已是满杯。
难怪他敢陪着她跳崖。
不做声只是看着他,希望能将本意传达到他那儿。但他端着那杯雨水,竟是不动。
也罢。谁叫她性情随和呢?他现在就是要她喝河水她也没办法。这时代的雨水没有污染,喝不死人。
便接过杯子,将杯中水一饮而尽,解了解渴。
“我不叫恩人,我叫颜楚。”
“嗯,颜楚。”
他又是笑。
将杯子又递给他,不去看他将杯子放回原处的动作。
天地朦胧,四处都蔓延着一股水气,美是美矣,如果肚子不饿,倒是不介意细细欣赏一番。
无论如何,空着肚子也还是要做一件事,“谢谢。”
“我以为你忘的是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想了想,才觉悟过来,“嗯——”
“莫依落?”
“…”这是个问句,突然意识到也许她和那四人的对话全部都被这人听了去,却是偏偏等到她坠崖的一刻才伸出援手,为什么?
还有,那也算是个偏僻地方,不应该会有人闲来没事跑到那去看风景,若是凑巧未免也太儿戏了一点。
“嗯。”也便不打算隐瞒,反正命在他手里。
“我猜你也是。”颜楚很满意她的答复,又有点可惜的轻呼一口气,“原本还打算看你骑马的样子呢,”又是笑笑,“你那个时候样子很好看。”
“…”他知道自己在解马绳?不过也没关系,对她没有影响。主要是姚果儿发现自己理解不了他的思维模式,愣了一下,“那现在呢?”
挺认真的想了想,“我比较喜欢你眼里闪光的样子。”
这时代的人男未婚女未嫁可以随随便便说喜欢二字吗?
没来得及应话,颜楚又继续开口,“你不怕死吗?”
“怕。”
“那为什么会笑?”
哦,跌下来时那个笑容。难道她要告诉他,是自己觉得荒唐,还是告诉他是在期待下一次穿越?决定再撒个谎,“也许预感到会有你搭救吧。”说是谎话,却也可以当真。
颜楚有点疑惑的蹙眉,但仍是在笑着,“为什么?我之前没打算救你。”
呃…难不成还是她自作聪明?勉强再笑笑,“一样。”反正最后还是救了她——
不甘心!
忍不住再问,“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没有笑,你就不会相救?”
“嗯。”
没有一点迟疑。姚果儿看得出他说的是真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
“为什么我笑你就会救?”
随性的盘腿坐下,与她直视,眼睛晶晶亮,“怎么,你没预感到吗?”
长呼一口气,艰难的扯扯嘴唇,想求证,“你救我是想问我笑的原因?”
“无所谓了,你又不会说真话。”
“…”
由始至终,颜楚的笑容没有减弱半分。
强制稳住不顺畅的呼吸,“那你岂不是很不划算?”努力淡笑着开口。
她姚果儿今天算是见识到高手了。
“就当你运气。”颜楚笑得春风和煦。
“所以呢?”姚果儿似笑非笑地眯眯眼,突然有冲动想一把扯去眼前人的笑容,“我们就应该在这里淋雨?”
雨渐渐的大了起来,肆无忌惮的在她脸上跳跃着,融汇成一道道水痕,顺着脸颊往下流。整个身子已是湿答答的了,一屡刘海终究没有支持住,从头上搭拉下来。
颜楚却是丝毫不介意雨势。耸耸肩,以笑作答。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如此往复好几次,才定下心来。没事,不过是个人而已。
缓缓地抹去脸上的雨水,还是想知道他出现的原因,“为什么会在山上?”
“路过。”
“你知道我不会相信。”
“无所谓。”
忍。
忍字头上一把刀。
如果她手里有一把刀她便不会忍,鞭子也可以。
脑子还在运转,醒的时候衣服还没怎么湿,认定上筏的时间不长,“为什么要上这竹筏?”
“几根竹子两条绳子,好玩。”
——“真不好玩。”她便忆起。
猜测他认为的不好玩,便是见不着她骑马,被胖子搅了兴。
“颜楚——”
已没了什么耐性,相信他能明白话中的含义——她要上岸。
怎么都好,起码要先找回柳非。唉…他还是单纯了点。
见她思虑的样子,知道能令她烦恼的事情并不多。淡笑着开口,“在想着那个小兄弟?”
一惊,惊异他的洞察力。“你知道?”
“他这会应该在找你。”
“废话!”
灵光一现,瞪大眼睛,浑身无力的哼笑,“你一直跟着我们?”不然他不会知道柳非的存在。
“嗯。”
翻了个白眼,雨水流进眼睛里了。
“为什么不阻止他?好玩?”再抹了一把脸——笑脸盈盈,仿佛在问着一个事不关己的人。只有自己明白心里的波涛澎湃。
颜楚笑着看着她的脸,兴致高昂,“你这个样子很美。”
美个鬼,不要告诉她她现在这个样子是什么出水芙蓉,顶多是一个还算漂亮的落汤鸡。倒是颜楚,雨水没有狼狈他的模样,兴许是因为他眼中的自得与安定。
甜而不腻地再唤,“颜楚。”他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雨水自是影响不了颜楚的心情,他右手枕着大腿撑起下巴,轻微的倾斜了身子,就着那个角度看向姚果儿,算是大发慈悲,正面回答她,“年轻人,该长点见识的。”
“柳非是个聪明人。”阻止他不代表他学不到东西。过程忽略,反正她现在没事就行了,只是怕那小子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