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这你就不知道了,柳夫人是出奇制胜!想必这三年里定是学了些本艺,才这么快捕获了柳公子的心,能让柳公子给她夹点心!如意真想讨教几招——”
燕凝微微垂眸,直直看她,“裘夫人想学什么?”
“…”
微微怔住,又出乎意料,若真让她教,还显得自己不如人,又暗示她没自信留住丈夫的心。
“哪敢叨扰夫人,如意说说而已,真要学也是和若烟姑娘学唱歌。”你还不如花若烟。
“嗯。”又没了下话。
“…”
席间又是冷场。
而柳云韬唇边的笑,由始至终都未曾淡去,着实有趣。

**

“我想柳夫人送的若是你头上那支珠钗,裘夫人会更加高兴。”
突然几分调侃的声音自亭子旁的柱子传来,那人慢悠悠的坐起来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而后睁开了一双美眸。
那是一双女人的眼睛,盈盈秋水,媚态顿生。难怪他躺着也透着一股娇媚,然而他声音却是低沉的,显示他男子的身份,言语又偏偏露着些撒娇的味道,矛盾至极,却不惹人生厌。
“花姑娘怎么不唱歌了?害我集中不了精力睡觉。”仅仅不经意的和柳云韬对上视线,又慢吞吞的阖上眼,奇怪他如何能得知燕凝头上戴着珠钗,“好困呢。”
“唉…”他叹了一口气,才笑了,“总算发生有趣的事了。”
“柳夫人,在下刑子岫。”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可以日更~
汗…

燕凝打量着他,直直望向那双漂亮得过火的眼眸。
便是点头,“刑公子。”
“唔。”他风情万种打了个哈欠,又笑着将脑袋左晃晃右晃晃,慢悠悠的站起来,又慢吞吞的靠过来。
柳云韬和燕凝坐在圆桌一边,身旁并无他人,刑子岫择了燕凝旁边位置坐下,隔着短短的距离眯着眼睛打量了她一番,“柳夫人和这珍珠,真是称绝了。”
“谢谢刑公子谬赞。”
“唔,不客气。”他便是光明正大将右手臂摊在圆桌之上,而后头枕了上去,也不怕脏了衣裳,却是清爽的样子,不见邋遢,“日子好无聊,柳夫人觉得是么?”
燕凝视他一眼,“无聊与否乃个人观感,燕凝不宜评论。”
“光是听夫人这么说,就觉得柳夫人是个沉闷的人,来了这么久,话儿不超过十句。”又是些许抱怨,“唔…倒是可惜了夫人的声音,轻轻柔柔,听起来舒服,不若今日听到的那么尖锐。”白了在座几位夫人的脸,而后将脑袋换一边视向花若烟,眼里尽是调笑,“原本依靠着花姑娘的歌喉催人入睡,但姑娘不仁厚,居然收了声。”
这人全然不怕得罪了在座的人,也不把小王爷放在眼里,再回头,视线却是对上了柳云韬,再来又慢悠悠的闭上,“你来得这么晚,让我好生无趣!”
柳云韬仍是一脸兴味,“今日见着你我已诧异,你骑不得马坐不得轿,用那双手爬过来的么?”
刑子岫和他习性全然不同,他是见不得人吵,子岫却是越吵越睡得欢。
“不是想你了么?”他抱怨了句,暧昧的话让在座诸位脸色稍稍不自在,他却毫不在意,闲置的手挥了挥,“真安静,花姑娘,你唱歌。”
花若烟依言于是起身,待琴师将调儿一拨,又是悠悠唱了起来。
谁不知,这固安城内南郡王只是个闲职,并无实权。
刑子岫却是当今皇后最疼爱的侄子,连皇上也对他宠信三分。
“今日觉得你会来,你知道,我直觉非常准。”他睁开眼睛,“你婚礼人太多,我肯定会睡着了去。倒是柳夫人,很是特别啊。”眼眸颇为兴致的看了看她。
“嗯。”二人说话声音不见增加,也目中无人的聊了起来,虽是歌声袅袅,却似乎能清晰的听着他们的谈话,“不特别也不带过来了。”
说罢也望了眼燕凝,她表情仍未改变。
“什么时候让他们也瞧瞧?”
“看看吧,不过以邵轩的性子,会被她的反应气死去。”
“几人脾气最大的不是你么?”他眼睛张着而后合上接着睁开,“唔,柳夫人刚才问那女人想学什么,柳夫人又会什么?”
燕凝抬眸看了眼柳云韬,才答到,“妇人间的琐事,怕扫了刑公子的兴致。”
“你太安静了,安静得我睡不好觉。”言语又是抱怨,懒懒的抬头,“你叫她多说点什么!”
柳云韬垂眸思了片刻,透露了淡淡兴奋,“刑子岫,你和她下棋。”
而后笑笑看着燕凝,低声道,“不要下了为夫的面子哦。”

**

刑子岫和他拜的同一师傅,仔细想想,总觉得昨日棋盘上他家娘子还留了一手,所谓当局者迷,他今日可是要看清楚了。
刑子岫“哈”了一声,眉头皱了起来,美眸之中尽是不苟同,“那我还要不要睡了?我昨晚就启程来这了,走得好累!”
柳云韬瞥了他一眼,“我是你师兄,少废话。”
“花姑娘,那你呆会再唱。”而后刑子岫奋力撑着自己坐了起来,眼眸中闪过些精光,言语中却是睡意浓浓,“柳夫人,让着点。”
让他快点赢吧。
柳云韬和子岫棋路接近,都是擅攻,但子岫更喜欢将简单事情复杂化,让棋局扑朔迷离,最后一网打尽。二人对弈,各有输赢,倒也不分上下。
见的人多了,自是有几分看人的眼色,这燕凝内敛不外露,其实心思缜密,几句话就解了自己的围,以守为攻,长得也意外对了他的眼——柳云韬走了运,倒是意外捡了个宝贝。
一时间有几分惋惜,怎么未让自己碰上这么个好事。
好端端的下什么棋呢?睡觉等花开不是更好么?
而且哪来的棋呢?
只是碰上傅亦裘文波这两个自诩清高的主,每次外出还文房四宝都带齐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兴致来了歌咏上一段。而棋盘也是备着,说不上什么时候雅兴到了对弈一番。
既然是习惯,棋盘往招呼花若烟的小桌子上一摆,燕凝和刑子岫是对面坐下了。
圆桌旁的几人,又不能说话,也不能听歌,面面相觑了一会,只能围在他们周围,观棋。不是吧,还得站着!
而柳云韬自然坐在小娘子的周遭,闻着她的发香,满意的望望她的侧脸。
越看越有味道。
二人便是一子下,开始凝神静思了起来。
一如和柳云韬对弈,燕凝只守不攻,稳稳守着自己的阵地,而刑子岫由开始凌厉的攻势也慢慢收敛了起来,步步为营。
不料,竟是与柳云韬那日,形成了相同局面。
燕凝迟疑了一会,落子处竟与当日截然不同。同一盘棋,开始有了差异。
时至午时,如意夫人忍不住喊了句,“呀,花开了。”
但裘文波瞥了她一眼,竟也是专心看棋。
柳云韬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燕凝,今日的小娘子似乎有点火气,居然转守为攻,相较之下,刑子岫应付得有些吃力。心理隐隐有些不悦,她小娘子明明不易被人撩起情绪,是为了刑子岫么?!
又是些时辰过去,刑子岫看着已成定局的黑白子,突然抬头,睡意尽逝,双眸闪闪有神目光炯炯,“我输了!”
而后往身后望了望,“嗯,流英花都掉光了。”
回头又是笑。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是凌晨三点钟…
加38分
呜呜,虫是自讨苦吃,最近偷懒了
刚更完果儿又认命的码燕凝
大家看在偶这么用心补过的份上,表骂虫了~~~~
明日虫又要消失了哦~~
因为要去拜寿
不过不会太长时间的,4天吧
最近人有了码字厌倦症,所以偷懒了,好吧,我承认,日更是屁话!!!
拜托,人家已经很努力了
大家不说小虫怎么知道你们喜欢燕凝捏?人品爆发多多留言吧~~吼吼!!!
等我回来哦!

柳云韬却是觉得那笑容有些刺眼,嘴角浅浅勾起个弧度,漫不经心,“娘子,既然花都败了,你我回去罢。”
燕凝微微侧身,朝他点头,而后思了片刻又开口,“请夫君稍等片刻。”
柳云韬“唔”了一声,瞧了眼仍若有所思盯着燕凝的刑子岫。
感受到目光,刑子岫回视他片刻,娇然一笑,又尽是懒散的模样,趴在桌子上,而后闭上了眼睛。
这是初时柳云韬见不惯他模样,相处中用到的方式,这让他明白一个道理,若是两强交锋,阖目养神的那方,大多让另一方受之冷落,从而可以避开些视线。便索性收为己用,并发扬光大,但今日察觉到云韬的不悦,较之先前些许鄙夷不同,是隐隐的怒意。
一时觉得事情走向有趣的方向,竟又须靠此来避开他。
而后又是瘪瘪嘴泄露了笑意,心想柳云韬估计怒意上升至怒气,不过…心里微微有些不平衡呢,云韬的小娘子,还真是莫名的对了他的胃口,怎么就让他给占去了呢?
他们几个早知道云韬手中黑珠那端所系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也揣测过为何文定之时早过,为何仍未有人寻上门来,便是在私底下嘲笑他堂堂柳家大少被嫌弃了。只是他们心里都清楚,这婚事对柳云韬根本一点影响都没有,不在意的事情,何须挂心?
柳云韬的婚期,很是匆忙,而他书信中并不见两厢情愿的喜悦,琢磨着不过是履约之婚,他几人倒默契,也懒得上门道贺。柳云韬自是不放在心上,未见责备。
今日不过是兴起,瞧得柳家大少奶奶庐山真面目,倒觉得三年空白是在情理之中。再瞧瞧柳云韬的反应,突然觉得事情偏离他们所想,走上了不同的轨道。
唔唔,又想说说燕凝棋路上撒网捕鱼,佩服啊佩服,让他不得已认了输,绵绵不断心思缜密——输给云韬他倒是不意外,只是他二人都习惯保留些实力,玩玩么不是?但刚才他真的有尽全力哦,值得玩味。
随即又半眯了眼睛,继续去看那相较之下显得置身事外的燕凝,稍等——
等什么?

**
燕凝不顾众人目光,慢慢起身,幽幽走下亭子。
众人不解,都不自觉靠近了亭边,想去瞧个究竟。
燕凝对身后道道视线视而不见,也不见局促。而是靠近那满地的落英花瓣,蹲了下去。
先是捡一瓣送至鼻端闻闻,而后又摸了摸触感,想判别之前有无接触,最后送进口里,慢慢的咀嚼起来。
呃…柳夫人有病么?
除去柳云韬和刑子岫,其他人面面相觑。
柳云韬便是唤了声:“娘子?”
燕凝侧身。
柳云韬眼神好,捕捉到她蹙眉,便是一笑,“什么味道?”
燕凝回过身去优雅的吐出口中的花瓣,才站起来,回过身,隔着些距离遥遥回答,声音淡而无波,“苦。”
柳云韬神情高深莫测的瞧着她,“你饿了?”
燕凝的目光,穿透聚在亭边的众人,准确无误的落在她夫君身上,也多得那挺拔的身形,“尚未。”而后又是微微欠了身子,“夫君久等。”
便是纵声一笑,“不久。我愿意。”
刑子岫又伸展了身子,喂了一声,语调中也是有些许撒娇,“云韬,近日我府中沉闷,我去你家小住几日如何?”
*
柳云韬挑眉睨了他一眼,笑罢敛了些笑,望着刑子岫,言语却是冲着燕凝,“为夫倒是饿了,你在下边候着,我过去。”随即又略带调侃的换了对象,“见我夫妻鹣鲽情深,你也好意思打搅?”而后再笑笑开了口,便是叫唤亭边仍打量着燕凝的众人——
“傅王爷,裘公子,呵…”他慢慢的将两颗棋子捏进手心,闭了闭眼,“女人还是教导下为妙,省得闹心,那金子不晃的眼睛疼么?”
而后便哼笑一声,突而起地一跃,飞出亭外,落地稳稳,便是揽过她靠近身旁,扬长而去。
刑子岫转身俯靠在亭边栏杆上,笑,“柳夫人,待在下上门,可是要好生招呼啊。”而后眼里少了几分笑意,神情中也少了亲切多了些疏离,但语调却是丝毫未变,“花姑娘,今儿个歌听到这,退去罢。”
“嗯。”轻轻一应,满眼柔情。

**

“赏不着花,便是尝尝味道,免得白走了这一趟?”
“夫君多心了。”
“那是为何?”
“…”她静思片刻,“日前见娘脸色不佳,精神不靡,猜测有轻微失眠之疾,但岚草尚未长成。燕凝见流英花之状与岚草几分相似。”便止于此,料柳云韬已明所以。
柳云韬别有深意的端详她片刻,眼里闪过些光芒,而后才不经意的继续谈话,“岚草?”
“有安神益眠之效。”
“你懂得医理?”
“略微入门。”
“唔。”他神色淡然,“今日表现不错。”
“…”
“我以为你并不会相争。”虽然她表面上一如以往,但他却是懂她的刻意。
燕凝侧头望望他,已是发现和他说说话渐渐成了习惯,又是顿了顿,也不隐瞒,“夫君身在外,难免比较。为妻者是丈夫的脸面,输不起。”这是娘教她的道理。
柳云韬瞅着她半晌,莞尔。而后又黯了黯神色,“刑子岫如何?”
“尚可。”
“…”他观察她的表情,笑,“他倒是不错,国舅爷也想给他说门亲。”
“唔。”
“…”眯了眯眼,“他棋艺如何?”
“不及夫君。”倒是没有犹豫。
“你撒谎。”
“…”稍顿,“夫君多心。”
“呵…”突然明白,小娘子仍是为了他的脸面,便是大笑,“流英花相比岚草,可否益眠?”
“不可。”
“唔,你如何得知?”
“太苦。”
他当然没有错过燕凝品流英花蹙眉时眼里淡淡的厌恶,他的小娘子怕苦,哦了一声,“不喜欢?”
“夫君,马来了。”
柳云韬又是一笑,突然抱她一跃上马,“回去共骑罢,你怕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好鸟
今日停了整天电,我在长沙县,有米有同志可以给偶作证?偶米有偷懒的说…
呜呜,偶还在乡下的说,好郁闷好郁闷滴~~
那个,燕凝很慢热
明天偶更果儿,大家表急~~!!~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不喜欢杨柳咩?都霸王偶!!偶霸王率是一比一,而且很多是逐章打分的。
偶哭…
偶要动力,留言留言!!!!花虽是没赏成,倒也使得柳云韬心情大悦。
说起这些个人,平时极少往来,但几人在固安城里也有些身份,常常自以为是。
早些时候这些人一直想与他攀交情,只是他甚少理会,伤了他们面子,以至后来言语中往往有些针锋相对。
哼,屑小之辈的闲杂之语,何须计较?
倒是最近几年他们娶妻生子而后又纳了妾氏,瞧得他孑然一身,自以为胜他一筹,每有机会碰见,就带着新娶的小妾招摇过市。
一听闻他终于完了婚约,娶了燕凝,早就书信相约。
哼,想他柳云韬要娶,岂会轮到那几人叫嚣?区区几个绕首弄姿的女人,又如何及他小娘子有趣?
果真有趣。
自打第一次相见,燕凝就一直带给他惊喜,当然除去被忽略的不悦,每每想起她,竟是忍不住唇带笑意。
燕凝燕凝,倒真如抹轻烟,性子有着几分飘渺,让人琢磨不定。稍不留神,极易忽略。可若真要忽略,又飘飘袅袅的缠绕在你身边,碍着你的视线。
原本仅仅想着贪得几年清闲,简单完成婚约。到后来对象是她,生得几分期待,至今却是觉得日子益发有趣。
不错不错,倒是给了他略显枯燥的生活,添了些乐趣。
只是——
小娘子还是太过镇定。
哼,与其说赴约,倒不如说想发掘燕凝隐藏的脾性,他倒真不信世上有人能由始至终都淡定自若。
来日方长,走着瞧罢。
众下人侧目,他们家大少爷又笑了。
笑容带着期许和…算计。

**
悠哉的生活倒也过得自在。
转眼大少爷和大少夫人成婚也有一个月。
这位大少夫人,开始慢慢的渗入涛园的日常里。
有时云锦云均二位少爷会偷偷来把大少夫人拉走,去原先西苑里种草。这段时间通常少爷都是在午睡。几位夫人也找人来招过大少夫人,只是大少爷通常不放人,除了大夫人。
到后来几位未嫁的小姐也会来找她们嫂嫂聊聊天,离开时都是乐呵呵的。
而其他的时间,通常都是二人待在语和湖上,一呆就是一天。
经已入秋,给小榭的软榻上换了床褥子,有时大少爷夫妇会再里边歇息一晚。
日头有时见二人下下棋。
有时二人铺了宣纸作画。
有时二人什么都不做,大少爷睡觉,大少夫人看书。
大少爷兴致来了,有时会武上一段,飒飒生风。
而某日大夫人令下人拿着两架古筝进了涛园,二人铺定琴,就是一曲合奏,绕梁不知是一日还是两日,大夫人那日笑得特别开心。
直说怀念怀念。
再后来听人说涛园里隐隐传出过琴声,那琴声应该能绕湖一圈了。
总之这个月,倒是没瞧过大少爷生气了。
涛园里的那些个下人也都渐渐的习惯了他们的大少夫人,习惯那淡淡的存在,隐隐带着些敬意。有时抬头瞥见她,都会轻轻的笑,舒心的,愉快的。
大少夫人说话都会看着你的眼睛,记得你的名字,有时会突然说,某某,风湿吃什么和什么有益。
受宠若惊。
便只是这么淡淡的一句,大少夫人便不再搭理,却能暖到人心里去。
而大少夫人的提议,也总是十分奏效。
青儿说,是大少夫人让她将下人们的名字以及相关情况列出来的。
青儿说,大少夫人只看了一次。
青儿说,有什么事,可以通过她来补充。
结果昨天大牛家中老母生辰那日,青儿说,他能放假三天,还给了路费。
小马老婆生儿子,青儿领着接生婆去了仆人房,还送了副金锁项圈。
莲花弟弟生病,大少夫人让青儿送了点药材。
大伙心里都庆幸,跟了这么个大少奶奶。
只是众人都在心里惋惜,大少夫人总是静静的,连个笑容都没有。
所以下人们都约定,每日每人轮着给大少夫人说个笑话。大少夫人听完了总是淡淡的安静的看着你——
没有比在大少夫人耳边说笑话更挫败的事了。
但结束了大少夫人又会轻轻的说声谢谢,便又激起万般豪情,定将大少夫人给逗笑。
只是感觉上,那是个遥远的梦。
倒是大少夫人很轻易就能把大少爷逗笑。
譬如那件趣事。
想那日清晨,少夫人起得早,大伙还在院子里干活。大少夫人站在大树下望天望了许久。
一个丫头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着望去,结果什么都没发现,不敢开口打搅安静的大少夫人,又十分好奇,就昂着头满天空的寻找。
这举动也引发了其他人的好奇心,一干人等十分好奇的望着天空——
嗯,今天的天空特别的蓝?
那朵云像鲤鱼?
唔…
因为始终没找到答案,时不时就仰头看看天。
后来护庄的几个侍卫路过见到,也跟着抬头,一边巡视一边疑惑的往天上张望。
又传染给庄里头忙活着的小丫头。
结果那日柳府好多人都在好奇的时不时的打量天空。
那日大少爷也起来得早,恰巧效率低没干完活,便一脸兴味的问大少夫人下人们在看什么。
结果大少夫人轻轻摇了摇头,说了句:“不知道。”
青儿早知道有时大少夫人会凝望着一处走神,想当初她也上当了好几次。那日将一切看在眼底忍住没笑,结果大少夫人一句回答,忍不住噗嗤了一声,插了一句,“他们在看少夫人你看的东西。”
大少夫人听在耳里,便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接着回答,“夫君今日想吃些什么?”
望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原来如此的羞窘样,大少爷又是大笑。
结果这事下人们再提起仍觉得不好意思,但有时大少夫人凝神,仍有人跟着偷偷的望,也许望着望着,就能望出大少夫人那般娴静了。


拾壹
柳云韬毕竟是这柳府大少爷,该打理的事情,仍得出面。
他从来就不是个拘于礼节的人,便是和固安城里的老奸商谈生意,也打算连同燕凝出门,反正小娘子在身边,凡事都更觉有趣。
但这些决定他一向懒得告知,没那个必要,他去哪,她跟着便是了。
至于燕凝赏花那日还问过一句去哪,自那之后,也不再过问。
然而事有碰巧,这日若兰刚好在涛园门口堵住了二人,看看儿子儿媳的装扮,心里了然,“出去?”
燕凝颔首,嗯了一声。
小红便是趁这空隙标准的行了个礼,“小红见过大少爷,大少夫人。”
点头。
若兰便将燕凝往自己身边一带,心里满意二人的甜蜜,却是笑着开口,“韬儿,今日还是让燕凝陪陪为娘,谈点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