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悬赏找人,每日来柳府认亲的那是人如潮水,当中不乏说媒的,添乱的。后来甚至胡乱从哪抱着个婴儿,就说是一个叫燕凝的女子留下的,众说纷纭,不堪其扰。
而真正的人却连个影儿都没有,华安伯等人一琢磨,若燕凝是有心要躲,挂着柳府的招牌找人反而目标更大,也容易躲,干脆就撤了所有的悬赏寻人,改为暗中进行。
只是人海茫茫,要寻一个单身女子该又多难?又没什么特征,仅仅是性格平淡,加上画像寻人终究不准,也并未说那少夫人懂医,这日子便是一天一天过去。
而柳云韬就背手站在湖中亭内,看起来是认真听着亭外之人说话,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之上。
这些年毫无音讯的寻找让他几乎丧失了信心,然而终究不行,各个分点掌柜明明都交代过了,特别要留意一个不苟言笑的独身女子,可惜过去了三个年头,分号越开越多,却始终寻不到人。他怕燕凝避开,还特地隐去了柳家闻香楼的名号。
还是不行么?
不行么…
就在此时,涛园门口便急急忙忙闯进一个小厮,却是被总管柳达挡在了门口,通常账本上交,他都在此等候,好招呼远道而来的账房先生。
“又是你?”柳达蹙了蹙眉,柳府之仆,怎可如此慌慌张张,没大没小的,“门外之人你可是问出来了?”
“报总管,是、是大少夫人!”
柳达心一惊,第一直觉便又是来骗人的,不禁语带责备,“这些年说自个是大少夫人的,可不止她一个,你也胡乱禀报?”
小厮一顿,瑟了瑟,吱唔了一声,咬咬牙又继续,“可是、可是,她不像是说谎之人…还、还带了孩子,说是大少爷的!”又赶紧掏出那碧玉钗,“总管还是通报一声吧!”
柳达想了想觉得此事可大可小,结果那碧玉钗一看,他在柳府多年,什么珍宝没见过,绝对是上等货色,于是答了句,“那你等等。”仍是进了涛园,打断了那账房先生的话,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禀大少爷,外边有个自称是大少夫人的…”
“叫她滚。”柳云韬便是毫不留情的哼了一声,语带怒意。
刚开始听到她的消息还会兴奋,见到她会说些什么要做些什么他构思了无数次,只是长久寻人无望,已经消磨得失去所有耐性。
这瞬间除了厌倦,只剩厌烦。哼,以燕凝那性子,她会主动上门寻他么?若是会,她早该回来了,而不是等到现在!
接着沉了声,命令被打断之人,“你继续。”
柳达捏了捏手中的碧玉钗,想了想双手将碧玉钗奉上,“禀大少爷,那女子还带了…”
“你也滚。”柳云韬始终背身而立,不愿回头。
柳达深知柳府大少爷的个性,想了想,便是决定自个去见见,以前虽然见面不多,但样子还是记得的,就点了点头,“是。”
“慢。”那刑子岫也是无聊,就这么躺着,热。就接了一句,“我随你看看。”
那蝉儿不停的鸣叫,听着闷,即便是躺在湖面上,也察觉不到一丝风。便是湖边那碧绿的柳枝条,也是纹丝不动的垂着,安安静静,瞧得人心烦意乱。
若是见着个什么野心勃勃的女人,也好打发下时间。
**
“喂!我说你们几个,把这个女人给赶走!怎么在这边胡搅蛮缠的,你丢人不丢人?”
燕凝静静的望着那几个轿夫,这柳府坐落之地并非偏僻之地,往来也有行人,便是渐渐的聚集了起来。
然而轿夫非打手,再瞧得这女子带着个儿子已是不易,又并未犯事,也不好动手。
倒是黎玉婷仗势不饶人,听了她那句还有你家大少爷的儿子这话可谓是火冒三丈,但有碍自个的身份,就趾高气昂的叫唤着旁边轿夫帮忙。
但情势只是僵持,那几个吃白饭的面面相觑之后都没有行动,摆明了给她难堪,一跺脚,看着小桃,瞪了燕凝一眼,“你去,把她赶走!”
小桃应了一句,就走过去拉扯了下燕凝的衣服,但一时拉扯不动,有点恼火,回头看着小姐气急败坏的样子,嚷了起来,“你什么人啊,别死皮赖脸的坐在人家门口啊!你倒是给我滚啊!”
而后望了望一旁指指点点的人,女孩子么,多少脸皮薄,脸有些发烫,就停止了拉扯,然而小姐那边不好交代,就深吸一口气,开始叫嚷,“你是柳府大少夫人?哼!我随我家小姐来过好几次了,就没听说过!!不过我告诉你,我家小姐才是柳府真正的未来大少夫人!你也不照照镜子,你凭什么和我家小姐争?”
燕凝深知和人拉扯有失形象,不说话也不挣扎,再来脚也受了伤,不好挪动。
再来这天气…
的确是太热了。
倒是柳睿见不得娘亲被欺负,止住了眼泪,想冲出去咬人。
燕凝严肃了脸,以眼神震住了小家伙,搂住他再安抚了一句,“乖,听话。”接着就视若无睹旁若无人的摸了摸柳睿的脸,细心的抹去他所有眼泪的痕迹。
直到刑子岫出来见到这种情形。
待望清楚坐在地上女子的容貌——
错愕,震惊。
然后就整个人愣在原地。直到燕凝也发现了他,安静的望着,微微行了个礼,“刑公子有礼。”而后便是让柳睿叫唤,“叫刑叔叔。”
“邢叔叔。”柳睿也不怕生,乖乖的唤了一句,然后就抹了把新冒出来的鼻涕,嘟着嘴赶紧告状,“刚刚她们欺负我娘!”
刑子岫脑子又是一片空白,回头大声吼,“你赶紧把柳云韬拖出来!叫他出来看老婆!”
而此时柳达已经是赶去通报去了。
从涛园到大门的时间约摸一刻,刚才叫叫嚷嚷的倒是很容易逝去。
这一折返,柳达也是拼了老命的叫唤,等到柳云韬出来的时候,刑子岫正想搀扶燕凝进去。
便瞧着柳云韬使了招轻功,冲出了大门,一看到燕凝的脸,便是如闪电般一把将燕凝、扛在肩上,完全忽视了身边那小肉球,带着她不见了人影。
柳睿懵懵的看了眼刑子岫,就嚎声大哭了起来,并一边吼着要娘,一边踢打倒霉的刑子岫。
而那头柳云韬带着燕凝一头热血的往前冲。
直到一个四周了无人烟的荒郊野外停了下来,才放她下来,只稍望了燕凝一眼,那柳云韬明显是红了眼眶,哑哑的说了一句,“是你?”
燕凝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刚一点头,眼见那柳云韬仿佛是想确定她的存在,就猴急的压了上来,吻住她的唇,饥渴而激烈的吸吮。
便在此时燕凝左右闪避了一会,好容易找着机会说话,只是说了一句——
“夫君,我脚疼。”
作者有话要说:OK,见面了,在大家千呼万唤中…
那啥,小虫最近还没忙完,后天又要考试。。还得开讨论会。。所以下一章得等个三天,囧…
拾肆
虽说这些年在外人看来,柳云韬冷酷了不少,连他也以为自己是的,只是当她就在眼前的时候,只觉得心情澎湃得无以复加。然后所有热情却是被她见面第一句话当头泼了盆冷水,微微僵在原地,停止了动作,与她相视无言。
然而望着她的眼神却又是渴望的,开始思绪游走。
他方才听得柳达颇为着急的叫嚷说真、真是大少夫人,头脑便一下发热,也来不及多想,人就直往大门冲。
是她么,会是她么?真的是她么!
在那短短的路程中,脑子里重复这个问题无数次,却一直不敢回答自己,怕会失望。
明明习惯了,还是怕。
直到冲出了门口,直到见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那瞬间他什么也没想,只想带她走得远远的,去一个无人的地方,去一个无人的地方。
三年七个月,他已经思念到一种几乎忘却的地步,她的脸似乎也不再清晰,她的声音也逐渐模糊。他以为她会站在哪个地方,带着他的思念越走越远。
但他依然在找她,那或许真的只是一种习惯,就如习惯失望一样。
只是当肩头扛着她的重量,才意识到她的味道,她的气息,她所有的所有都那么深深的刻在他的脑子里,从来就不曾淡忘过。
她此时的感觉那样的真实,那熟悉的体温,烫熨着他的肌肤,直让他胸口发热,然后慢慢的延伸上眼眶。
一直以来他知道很多人都在看他的笑话,妾没娶着,还把娘子给丢了,又被爹当面甩了一巴掌。还有很多人在说,说是他气走了娘子,说他朝三暮四,说他活该。
他很生气,很愤怒,愤怒到不知如何是好。
但最让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是他的思念。
压得他好重,越来越想她,越来越想她,直到有一天什么都不想了,不敢想。
直到有一天,以为忘却。
但是都无所谓了,直到见到她他才真正明白这一点,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她在,只要她不再离开。
…
她真的回来找他了,这代表,她也舍不得他么?
这明明是他一直所以为的奢想。
还有那张唇,一如记忆中的柔软,才又将视线慢慢的移到她的红唇之上,脚疼…她是在找借口么?
只是,为什么她见到他一点也不激动,一如从前的冷静…心里不由得百般委屈,不自觉的声音带着些奇异的沙哑,语带控诉,“你也舍得…”舍得不让他亲她。
然后尽管有些不大相信,却仍是不情愿的瞥了眼她的脚,毕竟舍不得她真的受伤,才不甘不愿的开口,“哪疼?”
“…”燕凝望着他,“脚踝…”她明明说了。
他哦了一声,“我看看。”
燕凝摇摇头,“不用了。”
他强调,“我看看!”
“不用了。”
“…”柳云韬便懒得理她,自个去检查她扭到的地方,却是小心翼翼的,轻轻的按了按,“这里?”
“…”沉默了一会,“嗯。”
“怎么这么不小心?”
燕凝不语,这些事情,尚不用他出马。
只是…
她从没想过,他们居然会这样的相见,而相见后又是这样的场面。
在路途中她就一直在想,他会变成什么样,他和他新的妻子过得怎么样,他会对怎么样对她,还有他见到了睿儿,又会怎样?
那一定是尴尬的,带着些感慨,甚至不理不睬,也可能冷言相讥。她甚至准备了些说辞,准备说服他。
但绝不是这样,这样的熟悉,熟悉得仿佛…
她从来就未曾离开过。
此时的他,神情激动,目光灼灼,而他残留在唇边的触感,以及握在脚踝处的温热——恍了下神,突然让她觉得慌张,而且,她居然唤他…
夫君。
那是她连想念他的时候,也不曾用过的称谓。
早就不是了,不是么?
便不自觉的想往后移,想离得他远些,至少不应该连他的呼吸也近在眼前。
柳云韬将她的举动都看在眼底,她居然还想和他保持距离!!
一时怒火上扬,“你——”然而又立即意识不能发火,只得松开她的脚,避开她的伤处,便用力的一把搂住她,什么话也没说,拼命的拥她在怀中。
这个拥抱之前,燕凝不是没看到他眼底那瞬间的怒意,但随之他眉宇间流露出的委屈却是带着孩童般的稚气,还有无法忽略的坚持。那与睿儿得不到一样东西时的神情极为相似,只是他却搂得她不舒服,想了想轻声道,“你先放开我。”
柳云韬也不答话,我行我素。
挣扎一会无效,倒也许是习惯使然,竟是用了应付睿儿那一招,语调中多少带了些强硬,“听话!”
“…”
“…”
二人皆顿住,燕凝被自己弄糊涂了,也许她的心里准备并不够,才突然连自己也不晓得自己在说些什么。
倒是柳云韬听了这话差点一口气没抽上来,忍无可忍双手扣着她双肩,吼了一句,“你做梦!我才不放开你!”一时有是心里郁结,她把他当孩子么!
“…”
两人只得大眼瞪小眼…或许说,柳云韬瞪着燕凝,目光依旧炙热。
燕凝吁了口气,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与之纠缠。
又是想起回来的目的,然而眼前的柳云韬中气十足,不觉面色有异,只是师父是劝说她离开的人,绝无理由骗她回来,心里便很不确定,望了望他,叹了口气,“你先把手给我。”把个脉。
柳云韬见她开口,直觉的与她斗气,“不给!”
却用双手钳制着她双肩,燕凝有些无语,便自己动手,这回他倒是把手松开了,躲开,又嚷了句,“不给!”
“…”燕凝望着他,他、还小么?睿儿也比他听话,吸了口气,“那算了。”便是动了动,想起来。
柳云韬一边瞪她,一边将手伸到她面前阻止她起身的冲动。
燕凝与他对视一会,才搭在他脉搏上,震动有力,不像是带病之身…
又听到柳云韬嘟囔了一句,“只给手么?”
燕凝微怔。
便瞧得柳云韬略带别扭的别开视线,那话一出,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后极度不甘的一把反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向自己,另一手用了些力拉扯开她衣襟,在她没有任何反应之时低头凑向前,在她肩头狠狠的咬了下去。
直到渗出血丝,柳云韬才松开口,在那牙印周遭轻轻的舔了舔,而后将她拉向自己,下巴抵着她的前额,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憋出了几个字,“我什么都给你…”
说完了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见鬼,他定是疯了才说出这样、这样的话来!
便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然而却是又不由自主的用眼角余光偷偷的探视她的反应,刚好燕凝也是抬头,视线一对上,柳云韬顿觉羞赧,他…用了几年的时间去确定对她的感觉…
“咳!”
“你没病。”燕凝望着他,算是下了结论,却有种被骗的荒谬感。
“…”柳云韬又纠结了。
他说什么都给她,然后她说他没病…
见鬼!他当然没病!
即使有,也是想她想出来的!
“我当然…”
“你没病,”燕凝打断他,望着他顿了顿,“那我要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呃…我。。。。。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囧…
么么各位,久等了
拾伍
柳云韬瞪着这个冥顽不灵的女人,这个时候她大煞风景说要回去。思前想后忍无可忍吼了一句,“我不准!”
燕凝懒得搭理他,揉了揉脚踝处,确定能够站起来,便是想起身。
柳云韬顿时有点急,但她毕竟有伤在身,也不能太粗鲁,便赶紧接了句,“你就不能多陪陪我么!”
一话又致使二人沉默,柳云韬深吸一口气,话至咽喉三分沙哑,“这些年…你不知道我找得你多苦么?”
燕凝顿住,抬头望他,那炙热的视线居然煨得她无法直视,加上他言语中的控诉,终令她心有不忍,微叹口气,轻轻别开视线,“又何苦?”
“你看着我!”柳云韬一把扳直了她的脸,“告诉我,当初为何不辞而别!”
“…”燕凝便突然想起离别时理由,拂开他的手,“令夫人定在家久候你多时,所以…”
柳云韬差点被这女人气得想掐死她,脑子却是一直重复着刑子岫安慰他时强调的那句话——嫂夫人定是太在意你,无法忍受你另娶,才离开的。
没错,那是因为她在意他,否则也不会自个跑回来!但一望着这张朝思暮想的脸,想到这些年他煎熬过的那些日子,突然觉得受不了的大吼,“你听着!没有‘令夫人’!我也没有另娶,由始至终只有你!你这个死女人,明明介意得要命却不说出来!你是猪么!你没有嘴巴,没有脑子么?!”
“…”燕凝沉默的看着他,突然有些慌乱,垂下头去,不晓得为什么很想逃避。
“你说话啊!”柳云韬强迫她抬起头来,“你看着我!告诉我,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
说不出口。她无法开口。
然而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喊,因为她在意,因为她怕她无法忍受。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为什么!”
“我…”燕凝顿住,由始至终只有你…那句话竟是让她…望着他此刻波涛汹涌般的眼神,有点晃神,接着稳了情绪,“你那日明明即将拜堂…”
还比她早起,将她独自留在房间里。
因而那日清晨的空气,冷得让人不想动,心酸。
“我那时——”柳云韬一提起又是一把火,而后心内一股怨气突生,朝着燕凝前额重重的敲了下去,“你平日里不是耐性十足,不气死我不善罢甘休么?你怎么就不能多忍会!”而后瞧得她迅速泛红的前额,又觉得碍眼,没忍住去摸了摸,“我那个时候根本就不打算纳妾!”摸了摸,声音渐渐减弱,不想让她太得意,“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
接着也不待她反应便是瞪她,“都是你逼我的!”然后嘟囔了一句,“疼么?”
燕凝下意识的摸摸前额,此刻倒真是没什么感觉,只是突然忆起他先前说的那番话,眼神微黯,却是镇定,“只是没那么快罢了。”
终究要娶,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柳云韬恨铁不成钢,“你只跟岳母大人学了弹琴下棋刺绣么!你真是猪脑袋!你就学不会她那招——你不会不许我纳妾么!你威胁个两句什么的,我又不会说你小气!”
“…”
“…”当真不会说她小气!
一番腹语后,柳云韬瞅着燕凝仍没接话,但话好像都说完了,一时也没找到话端,只得好好的盯着她。
她,变得比以前有存在感了,方才一出来,他眼里就只有她。
那更显娴静的脸,那如幽潭般平静眼眸,如从前一般柔软的嘴唇,还有…
然而燕凝再望向他时,打断他冥想的仍是那句——
“我要回去。”
柳云韬火冒三丈却是一肚子气没地方出,重重的嗤了一声,“你妄想!”
脚都伤了,还老想着走。
燕凝幽幽吐了一口气,凝视着他,眼底却异常柔软,“再不回去,你儿子会把柳府拆了。”
“儿子…”柳云韬未消化这个称谓,怔住。
“夫君,能背我回去么?”
眼见燕凝嘴角微扬,那抹笑,淡得如春风轻拂,花香四弥。
**
话说柳睿倒尚不至于拆了柳府。
毕竟刑子岫拿他没办法,点了他的穴道。
可怜柳睿这个小家伙被定在原地,还没了声音。没声音哭起来就不过瘾了,柳睿也就放弃了哭闹,望着娘被掳走的方向,心里头大声呼唤。
咳,天知道刑子岫命途会多舛到什么程度。
听那小厮说,燕凝亲口承认这小东西是柳云韬的种,再瞥眼觉得眼眸七分相似,活脱脱的柳云韬缩小版,再来燕凝那性格断不可能和他人纠缠,也就不怀疑了。
若燕凝嫂夫人走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折合下时间…
唔,那段时间柳云韬和嫂夫人不是打情骂俏冷战之中么,没想到居然还能播种,情况也不是想象中的坏么…再想想自个的遭遇,也想痛哭一场。
随之陪着笑脸看了看柳睿,话说他几下拳脚功夫,倒真是捶得他痛,可怜他长这么大还没被这么打过,居然栽在一个小不点的手里,话说柳云韬明明才刚掳了嫂夫人离开,小家伙就马上反应过来打他。
方才明明才唤了他一声叔叔。
小东西此刻眼泪爬了满面,那鼻涕顺着人中在微张的嘴唇上挂着,一甩一甩的,欲坠非坠。刑子岫一时觉得恶心,又觉得有义务要帮嫂夫人照看下孩子,是不是得动手清理下…
然而终于感情战胜了理智,决定不理会,先带孩子进屋。
反正柳云韬那家伙怎么也不会是嫂夫人的对手,折腾个几下,总归会回来的。孩子还在这边么,必要时可以当人质。
接着就拎起了柳睿的衣襟,然后一手搁在小家伙的屁股下面,让他坐在自个的手臂上。
回头瞅着那小姐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脸一阵青一阵红,突然不能言语。
倒是小桃咋咋呼呼的嚷了起来,“小、小姐,那个是柳大少爷吧!”
**
方才柳达这一路叫唤,不少人知道大少夫人回来了。
想来这些年,各房都定了规矩,不能在府内再提大少奶奶的事,免得大少爷难过。自然,新来的丫头小厮不晓得事情的缘由。
这不晓得么,得问,于是一些自以为知内情的便是亦真亦假的说了起来。
“大少夫人?就是大少爷一直不娶,为她守身如玉的女子么?”
“守身如玉不是这么用滴吧!不过我还真没见过有女人近他身就是了,不晓得大少爷会怎么做!”
“唔,不管怎么做,我想那大少夫人定是国色天香了!”
…
“怎么,原来大少夫人国色天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