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什么眼神?”他单手搓了搓手臂,“我有什么办法!”
“没良心。”
“喂!我一直陪着他好不好!”
我看着余凰戎,突然抽了抽嘴角笑笑,我说,“是啊,你一直在陪着他。”
可以明明有他陪着,严子颂还会说,他一直是一个人…
“懒得跟你说!倒是我想问问,”他瞪我,“你和法律系那个家伙是什么关系?”
“王庭轩是我师兄。倒是我也想问问,那个算命的说三次记住模样会倒霉是什么意思?”
“…”他想了想,突然面有异色的睨了我一眼,“难怪…”
“什么难怪?”
“难怪老表有段时间一直说‘果然很倒霉’…”他又瞪我,然后在地上来回踩了踩,以抵挡冷风侵袭,挑眉,“想不到他还记得…”又是觉得不爽,“你这家伙究竟有什么好?”
我没理,而是眨巴着眼睛,“记得什么?”
他翻了个白眼,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我们高中有个女生,到处说严子颂没礼貌,三次都记不住一个人的脸。但其实那女生对他有意思,你要知道我老表那张脸就是红颜祸水!我便和几个同学就开玩笑说,算命的说他要是和三次记住脸的女生在一起会倒霉一辈子,因此要五次六次、七次八次才记住一个人的模样。结果…”
结果他居然记住了前半句,而且只有前半句…
我汗了。
“不过你不用得意,我想老表只是没见过这类型的。”
“什么类型?”
“胡作非为型!”
这个时候,那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严子颂半倚在门口,看着我们,过一会似乎针对余凰戎开了口,“今天是你洗碗。”
“我cao,我什么都没吃!”
我当即迎了上去,然后挽着严子颂的手臂说,“严子颂,中午还给你做吃的!”接着指着余凰戎,“想吃饭,先洗碗!”
**
在小咪他们的眼中,严子颂是另类。
她们说,那张脸很吸引人,但与其倒追,还不如隔岸观看。
然后她们说,新生开学以来,对他有兴趣的人,唔,那样的女生很多,但往往坚持不了多久。因为严子颂像是活在另一个星球的人。
他这样的存在,仅仅用以观赏。
观赏么?
之于我,早已经不是。
余凰戎会回家过年,那么严子颂呢?
他的家呢?
今年又是第几年?
是第几年在合家欢乐,其乐融融的新年期中,一个人渡过寒冬?
我觉得心揪得有些紧。
于是我每天都去陪着他。
往年的寒假,我都睡到日上三竿。
但我现在包子也不做了,肉馅也不剁了,每天早上六点多天还是灰蒙蒙的,我就陪着老妈去买菜,然后偷两把菜偷几两米跑到严子颂家里。
有时给他揣两个包子,主要怕他吃腻。
我开始以他的女朋友自居。
他没有否认。
或许,只是懒得解释吧。
我还是没有问他在想什么,也不问他为什么不和他妈说话。
我只是每天陪着他。
我做菜并不是太好吃,有时会有点咸,有时放多了醋,也会焦了米饭糊了菜,但严子颂每一次都吃得很认真。
也会吃得干干净净。
他每天都会问我,你明天还来吗。
表情无辜得像个孩子。
可是孩子,我不是你妈。
不知道是那一天,黄荣那家伙突然就不见了。
因为知道他回了家,所以我也没问严子颂。他也没说。
他也不问我问题。
没有做饭的时候,我就在他旁边陪着他,陪他看书。
我才知道严子颂喜欢看书,他是我见过的,会把大学课本带回家复习的大学生。然后我问他,以后会干什么。
我想象不到他这样的视力,一个也许连主管的模样都记不住的人,能干些什么。
他说不知道。
不知道么,我居然喜欢上一个对未来没有规划的家伙。
但这些日子,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会回答。
话虽然不多,我却很满意。
虽然他笑容还是不多,至少,他不会再说你滚吧,蒋晓曼。
而且打从第二天开始,无论我几点到他家的小区,只要一敲门,门就会马上被打开,他也已经着装整齐,洗漱完毕。
这让我突然有一种被重视的感动。
然后,我习惯每天早上给他一个拥抱。
紧紧的,互相传递温暖。
想想其实很不可思议,即便如此日复一日,我依旧每天会有种迫不及待的心情。
接着就是下午,他步行送我回家。
这样的日子,套用某句歌词,单纯而美好。
**
新年快逼近了,街上开始有过年的氛围。
老街这种气氛更为重些,我家包子店,甚至已经贴上了对联,红红火火,寄望来年。
这天,也许是那天的天气特别冷,也许是闹钟并没有响,我居然错过了生物钟,睡过头。
快九点的时候猛地从床上惊起。
匆匆洗漱,急急下楼。
下楼后,惊觉严子颂站在我家马路对面的一棵树下,双手插袋,背对着我。看样子目光似乎是落在我家包子店的方向…
我莫名地湿润了眼眶,直奔过马路搂住了他。
他说,“蒋晓曼,我只是路过。”
我笑了笑,然后绕到他面前,踮起脚轻轻的亲了他一下。
这是我的初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
他的嘴唇凉凉的。
但是他的目光,却非常非常柔软。
暖暖的,直渗入我心田。
再然后,他突然俯下身子,轻轻的吻住我。
湿湿软软的触感,一点一滴的辗转缠绵。
这人来人往的街。
还有我家包子店。
公开的恋爱
我们的吻结束在我妈的惊吼中。
事实上,我倒真有些意犹未尽。
抬头瞥见严子颂一双桃花眼雾蒙蒙水汪汪,透着几分神智未清。加之他听见我妈怒吼,多少是带着茫然的望过去,然后半眯起眼睛,一脸试图将来人看清的样子,原本天生的妖娆感,竟是平白多了几分憨态。
让我好想再咬他一口。
我猜测他茫然的原因是因为,我妈在吼:“蒋晓曼!你这个败类!”
我看不到自己的脸,却能感觉到脸颊的温度。
好容易抽了点空给我妈,她可谓怒发冲冠红颜怒。
估计原本是叹息如今的大好青年行为怎么这般不检,接着狐疑那女主角怎么这么像她那比蒸馏水还纯洁的女儿,直到确认了我身份,就发展到最后的情景——
她只差没拿着菜刀出来砍!
只是败类…
就我妈这词汇量,真汗颜…
前段时间她惊叹她宝贝女儿转性,说我居然每天早上起来尽孝心,陪她买菜,免得她孤单寂寞。后来就抱怨卖菜的缺斤少两,结果把咱家自己的秤都带上了,菜提回来还是会少,因而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如今就是周杰伦唱的那首《断了的弦》——
你的改变我能够分辨…
咳,话说回来,我偷菜水平那绝对是一个字——高!
譬如颗粒状的,像是番茄、土豆或者鸡蛋,我就挑两粒最好的。
黄瓜丝瓜等瓜类,我都是在家直接切好了,然后用饭盒装一部分。还能博得勤劳的美名。
菜类我就剥外面那一层,像豆角什么的,就随便捡两条。
肉类什么的可以随便切一点。
没办法,像我这种无产阶级,养家糊口还真不是容易事,我觉得我要是再磨练两年,出来后绝对是一个美貌与智慧兼备,且气质出众的全能型家庭主妇典范,了不起就是胸部小点。
但是,女人的胸部是可以挤出来滴!欧耶!
老妈的声音已经有几分颤抖,“大庭广众的,还不分开?分开!”
我直接将严子颂往身后拨,然后抬头挺胸,笑眯眯的喊了句,“妈~”妈您瞧瞧我多孝顺,就连初吻都是在您的见证下诞生!
不敢做丝毫隐瞒。
“你们…你们刚刚在干什么!”我妈一直深呼吸。
我耸耸肩,娇羞状,“你不全看见了么…”
“你——”我妈又抽气,“死小孩,你气死我了,给我上楼去!”然后瞪着严子颂,像是终于看清他的模样,这才怔了怔。
我冲我妈眨眼,怎么样,帅吧!
然而这时严子颂突然不怕死的从我身后绕了出来,面朝我妈径直走去。
嗷嗷,我这回紧张了,赶紧跟着上前。
严子颂在我妈眼中,估计也就一小屁孩,所以她愣是动都没动一下,然而当严子颂和之前对我一样俯身凑近她时,我瞥见我妈居然有几分紧张的缩了缩。
女人天性,毕竟要对严子颂那妖孽的脸产生免疫力非吾等凡人所能到达的境界。
“啊…”严子颂估计是以前见过我妈,有种恍悟的表情,便是听到他乖乖的叫了一句,“阿姨。”
“唔!”我妈回应得有几分心不甘情不愿,然后又蹙了眉,刚想说点什么,又听见严子颂继续,“阿姨,今天还有肉包吗?”
“有…干嘛!”我妈口气不大好。
“能卖我两个吗?”
我贴靠在严子颂身后,觉得此情此景,还真是出乎我意料,让人叹为观止。
我妈瞪了我俩一眼,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真给转移了话题,但依旧没好气,“物价上涨!今天一块一个!”
严子颂顿了顿,“一块五两个?”
“…”
“…”我望望我妈无言的脸,突然重重拍了他一下,“五毛钱也抠!”然后肃着脸吼,“不二价,一块一个包子,不买拉倒!”又偷偷在踮起脚在他耳边说,“不买我给你做。”
**
因为我家那只母老虎的关系,结果我没能送严子颂回去。
现在想想我妈修养算很好了,在自己的地盘女儿被占了便宜,她还让对方带了两包子回去。
好吧,严格来说,是我占了严子颂的便宜。
便是一直在回味,我觉得我脸皮是真的厚到可以…
傻乎乎的乐。
我妈包子也不卖了,跟着我一起上楼,劈头就问,“你真谈恋爱了?”
我坐在餐桌旁,然后望着我妈点了点头。
方才情到浓时也好,色字当头也好,冲动一来,没选好地点,是我失策…
“你…”我妈瞪着我好久,突然长叹了一口气,估计是太了解我性格,知道硬逼不起作用,毕竟山高皇帝远。然后她在我旁边坐下,“你想清楚了?看清楚这个家伙了?”
我抿抿嘴,竟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见我沉默瞪我一眼,“他追了你多久?”
“唔…”老妈今天的问题都不在点上…
“太帅的男人,容易花心。”我妈皱了皱眉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突然消失了一个多月,该不会是因为他吧!”
“哎呦妈,反正我现在要和他在一起。说起来当初你和爸谈恋爱的时候,你不还在读中专么?”
“你这小孩…”我妈突然抡起了手,作势要打我,然后她又瞪了我一眼,“你之前是不是带他回来过一次?”
“嗯…”
“你离开那段时间,每个礼拜的周末那两天,他都来我们家买包子,一天买三回。”
“…”我望着我妈,突然说不出话来。
他应该都是走着来的吧…
我妈垂了垂眼眸,“不过那会他都戴着眼镜,我一下没认出来。不过他也没问你的事。”
“哦。”我轻轻趴在桌子上,双手交叠,将头枕在手臂上,竟又觉得眼眶有点湿润。我在想我是不是特别孬,居然被严子颂这么牵着情绪走。
“这孩子家里条件怎么样?”
“唔…”我笑笑,继续趴在桌子上,觉得为人父母的面对儿女的幸福之时,难免势利,但其实我想对我妈说,没事,养着他也乐意。
“蒋晓曼!”我妈见我一直没这么搭话,又吼了声。
我倏地抬起头来,讨好的望着我妈,然后笑笑,“妈!今天过年的年夜饭,请他来家里吃顿饭怎么样?”
我妈望着我,“他家里人呢?”
我轻轻笑笑,然后凑上去依偎着我妈,撒娇,“妈,应了吧。免得我先斩后奏。”
老妈人到中年,也发胖了哈,软软的肉暖暖的,一直是我坚强的后盾,最大的依靠。
但是严子颂的家里人呢?
我想现在,我就是。
恋爱升级
如今中国过年早没了从前那种热闹的气氛。
街上时不时响起几丁零星的鞭炮声,灰黑的天空中偶尔会亮起童年那些彩珠筒的焰火,还有就是同街的小孩嘻嘻闹闹扔两颗摔炮——
“啪”、“啪”、“啪”!
零零碎碎,这就是如今的新年。
只是一个大城市总有那么几个残留的足迹。
我家所在的这片老城区——老、残、破,却也浓缩着许多无法取替的传统风俗文化。
像从我们家包子店再过去两条街,就是花街。
春联挥春,花灯风车,各类小吃,还有满天星鸡冠花一品红,桃花菊花水仙,发财树步步高桔子树…
热热闹闹的一条街,牵扯着几辈人的记忆。
今天是除夕,花市的最后一天。
但凡有经验者都知道,买花买树都得选择今天,因为都赶着回去过年,才真正实现过年大甩卖,吐血优惠价。
这日大早如期去了严子颂的那破房子里,给他煮了个鸡蛋。发现他那小木桌上堆着很多年货,瓜子花生糖,估计应该是那啥黄荣良心发现,特地带过来的。
其实我最想会会的,是严子颂他老妈,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才会生出了严子颂这么经典的珍稀品种。
想来严子颂的破房子已经成了我第二个革命根据地。原本还打算和老妈隐瞒下他的家境,只是机缘巧合下,她终于在某日晨早撞破我的秘密,知道缘何家里的菜总是缺斤少两。
生个娃能如我,我妈脑子自然也笨不到哪里去,大致猜到严子颂的家里环境。
她倒也没我想象中那般不通情达理,也许是知道锁不住我,又或者是知道越阻止越会造成我的叛逆,就由着我去。
但她跟我说了一句话:这是你的选择。
意味深长。
偶买嘎,我妈该不会是说以后我走投无路了别伸手问她要钱…
完了她也就顿顿又点了点头说,过年就带回来吃顿饭吧。
丈母娘见女婿…
老妈万岁,欧耶!
但凡为人丈母娘者,会担心女婿三件事——
太帅。
太有钱。
没有钱。
严子颂占了二者,愿菩萨保佑他…
唔,菩萨大人,只要小妖怪的脸不变,一切好商量哈~
**
吃完了早餐坐了会我拖着他上花街。
他没有拒绝。
人挤人的街道,我挽着他的手臂,贴得他特别近。
刚开始他还是会推开我,一次,两次。只是后来天冷,他就将就着和我互相取暖吧,忘了挣脱。
讨价还价声,吆喝声,夹杂着花香,我们在人流中前进,但多少走得漫无目的。因为他没钱,我自旅游回来,也宣布破产。
钱包空空,两袖清风。
但是人家周星星同学说了,人至贱则无敌。贫贱的贱也是贱。
穷有穷开心。
我开始唱歌。
好久没开金嗓,看来依旧保养得宜,以前唱歌为我自己,现在我只想哄哄他开心。
因为我偷偷把他的眼镜拿起来戴过,大概知道天旋地转是怎么回事,也能体会头晕是什么滋味。
因而回想起老妈说他在我去自助游的那段时间里,他居然戴着眼镜忍受头晕,在周末来我家包子店这件事,总是特别窝心。
我想他总不可能是为了看清楚菜包和肉包的区别,也不可能是对我家包子一见钟情。
所以我猜,我神女是有梦,他襄王未必无心。
这一种认定,居然能让我好长时间维持一种高亢的情绪。
今天,他依旧看不清。
但哪怕是特地来上街,他也没有戴上他的黑框眼镜…
啦啦啦。
老实说我觉得自个唱歌挺好听,只是曾经有人上奏过,说差强人意。但严子颂能忍就好,说不定他还乐在其中——
…
有一种杆菌
最近正流行
它的名字叫做
情流杆菌…
阿嚏!
走了会,顺手偷摘了路边两颗金桔,心想着老板您大吉大利,请勿介意,然后剥皮喂他。
他通常不会拒绝到嘴边的东西,只是他太清楚那金桔酸涩无比,轻蹙眉头,望了望我说,“会酸。”
“来来。”我眯眼笑,不容他拒绝。
他顿了顿,接着瞄我一眼,还是没有拒绝我,含入口中——某一瞬间他整个人轻轻一颤,微微缩起肩膀,眉头都纠到一起。
这细微的表情,点点滴滴,让我喜欢得不得了。
顿时色心大起,我踮脚迅速地在他脸颊旁亲了一下。
他又是微怔,接着别开视线,神色中似乎隐藏着害羞。
“你…亲我。”他说着显而易见的事实。
“嗯!不喜欢?”
“…”
我笑笑,从善如流,“那我以后不…”
下一刻他突然从我手中夺过另外一颗,打断我的话,动作多少有些粗鲁,看样子是为了掩饰有些羞窘的情绪。
只见他含了含口里的酸橘然后一边皱眉一边剥皮最后递到我嘴边,又嚼一嚼口里的颤了颤,瞄着我,多少不悦地开口,“你也尝尝…真的很酸。”
接着他顿了顿,言语间多少有些别扭,“也不是那么酸…”
望着他,我抑制不住笑意。
于是想都没想一口吞下,顺便“不小心”舌尖碰了碰他手指…啧啧,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接着“嘶~”一声倒抽一口气,眼睛紧眯,浑身酸得一个激灵,夸张的嚷嚷:“严子颂你骗人,酸死了!”
感觉他轻轻的凑近我,似乎想看清楚我,突然轻笑出声,绽开笑容。
眼眉弯弯,轻轻柔柔,温暖了整个冬季。
望着他的笑容,我微微有些失神,他依旧这般适合笑。
“傻瓜!”他说。
“笨蛋!”我笑笑,然后又接着道,“我是傻瓜,你是笨蛋,咱俩天生一对哈!”便是继续嘶嘶的和口中的酸涩作斗争,但其实他说的对,也不是那么酸,竟还有些些的甜…
再抬头看严子颂,发现他竟是有一瞬的沉默,似乎是在迟疑,嘴角的笑容也多少逝去。
我心一紧。
然而就在我埋怨着桔子酸涩中夹带的那些苦之时,他蓦地又有所感悟地轻轻扬起唇角,细细腻腻的望着我,一言不发。
呼~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松了一口气。
突然有些无奈自己的情绪为何这么轻易的受他影响,哪怕是他不经意地一举手,一投足。
便是狠狠地捏了他一下,听见他说,“会痛。”
我也不管,光明正大地瞪他:狡猾的家伙!还没有亲口承认我是他女朋友…
然后,我稍稍鄙视了下自己,这样也够了呢。
只要他不拒绝我。
“啊啊!”我迅速扫开不良情绪,眼尖瞥见一个可爱招牌,眼前一亮,扯了扯严子颂的大风衣,手一指嚷嚷道,“那边!”
便是离开原地,冲到一间小工艺品的档口,拿起一对可爱的情侣娃娃把玩。
可爱!我手拎着娃娃再回头,却突然发现没了严子颂的身影,很显然被人群给湮没了。
卖糕的!亲爱的你在哪里?
显然是我多虑,他的身高加上他的外表,一台运送发财树的人力三轮车慢慢经过,他自树后慢慢出现,灰白色大风衣,深蓝色牛仔裤,俊美的脸庞,轻易攫取众人的视线。
…
在千山万水人海相遇
喔原来你还在这里…
只是严子颂站在那儿,半眯着眼睛,似乎在张望,微蹙的眉头泄露了他隐忍的紧张…
人太多,他看不见我。
可我明明就站在你面前呢。
我看见他轻轻握起了拳头,看见他眉头越蹙越紧,看见他嘴型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
他或许是在说:蒋晓曼。
混蛋男人,我讨厌他居然能这般牵动我的心。
讨厌他。
讨厌他!
但我只是慢慢走上前,绕到他身后,在人群中搂住了他。
他的身子不知怎么的有一些些紧绷,然后他轻轻松了口气,轻轻地说:
“蒋晓曼…”
我将额头用力地抵在他背上,我说,“严子颂,我在这里。”
“蒋晓曼。”
他认识我之后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三个字。
多到我甚至会误会他也许这辈子都会记得我的名字。
误会他要忘记我很难。
也许比我忘记他,更难。
然后他迟疑了片刻,突然开口,“有人找你。”
谁?我从他身后探出咱那可爱滴小脑袋,瞄一眼——
偶买嘎!我手里还拿着那情侣娃娃哈~
**
中午和他去小面摊吃了碗馄饨面,下午又逛了逛,直到快收市的时候,他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