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多少爱 作者:虫鸣
【内容简介1】
赵言诚对凌筱的爱情不是没有经历过时间、波折的考验,二十年沉默而深广的爱,换来了一场婚姻。
而正是这场象征着精神恋爱和肉体欲望美妙结合的神圣婚姻,消磨了他们的爱情。
理想 、命运 、生活、追求、爱情,因为性格而产生的冲突,使他们越是急切地靠拢,却越是把彼此推得更远。
赵言诚开始怀疑自己是凌筱生命里的一个错误
不断以美好的往事来蒙蔽双眼的凌筱,却在最后关头想要紧紧抓住赵言诚。
他们在绝望中煎熬的同时,沈云涛沉稳地观望着,面对昔时恋人,昔日伙伴,他选择了安静地守候,必要时出手相助。
这一生有多少爱?也许爱对的只有一次,错爱的,也仍然不想舍弃。
每个人一生都会经历许多次奢侈的爱情,然而,使你想紧紧抓住的,也许——
正好是你已失去或即将失去的!
【内容简介2】
如果凌筱是一座寂寞的空港,赵言诚应该会是那个待空港里不肯离开的旅人。或许性格注定了彼此的若即若离,凌筱的太过自我,言诚的敏感自尊,两个人的一纸婚姻证书像一枚龟裂的瓷器。裂缝婉转直下,塞满了一个名字——沈云涛。
有人说怀念,是因为对现在的不满。
凌筱怀念过去吗?纯真坦白的岁月,爱得忘乎所以却无端终止,只因云涛的突然离去。而这一次回归,云涛会解释还是会继续沉默?
对于言诚的幸福,云涛是一枚毒药,直达心脏,立即致命。他内心的焦灼不安扑面而来。然而,在凌筱心里,真正在乎的那个人又是谁呢?想要好好爱的又是谁?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青梅竹马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主角:赵言诚,凌筱,沈云涛 ┃ 配角:苏茵,余墨墨等 ┃ 其它:婚姻,爱情
【正文】
【Chapter 1 你就是那个与我错过的人】
I
我永远站在你曾站过的位置上,只要你退一步,就能再次和我相遇。
音乐厅的三号门出口,很多衣着时髦的人,他们神态倨傲地与拎着一袋子高丽菜的凌筱擦身而过,留下一股清雅的香水味。
下午六点,人流似乎汹涌起来,谁也不知道这么多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从四面八方裹挟着凌筱,她像是站在黑沉沉的海滩上,浪涛般的人流一波一波地涌来了,经过她又流向别的地方。
临近计程车交班时间,凌筱等了半个小时,没载客的出租车开过来多少辆,司机均只是朝她看一眼,便招摇地从她身边呼啸而过。难得有一辆停下来,她拎着袋子刚跨下台阶,有人已经抢先一步。
再不等来车,她或许就打电话让言诚来接了。
凌筱猜得到这个电话一打,言诚又会嘟囔几句要她换工作的事儿,大热天的,无非又是给自己添堵。
马路对面屹立着市图书馆大楼,门口寥寥几人,她拎着那袋不值钱却颇具份量的高丽菜走到对面。
高丽菜是婆婆非要让她带回家的。
“这可是真正的绿色食品,没打农药的,你带几棵回家。”婆婆手扶着门,眼神看起来很寂寞的样子,“如果你不是要回家做饭,真想让你多陪我聊会儿。你看,你们要是有个孩子多好,我就有事做了——”
凌筱在心里叹息,让她住在一起好就近照顾,她嫌烦。省吃俭用单独给她买了套房子,她又觉得寂寞了。如果真要个孩子交给她,大概也是跟腻烦的宠物一个下场,凌筱想想就为那不知何世才会降世的孩子打了个冷战。
运气还算不错,刚换到对面图书馆门口,一辆出租车远远地开过来,她一挥手,出租车靠边,朝她站的地方缓缓慢行。她吁出口气,有些得意的朝马路对面那些因拦不到车而面色焦急的人看了一眼。
她僵住了。
在她刚刚站过的位置上,一个穿灰衬衫、站姿优雅的男人低头翻看手里的文件。
沈云涛曾跟她说过:我永远站在你曾站过的位置上,只要你退一步,就能和我再次相遇。
她从来只往前走,六年过去,她再没有与他相遇过。
凝神再往马路对面看,他的面前停了一辆黑色奥迪,那个疑似故友的人已钻进车里。
她收回目光,打开出租车的门——不会是他,也不可能在这里看到他。凌筱疑心了一下,弯腰坐进车里。
夜的帷幕落下,两条平行线的路上,红色出租车和黑色奥迪相遇,又背道而驰。
回到家准备晚饭,言诚还没有回家。望着墙上的指针,估摸着饭做好言诚又会打电话来告诉她不回家吃饭了。
他们的婚姻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乏味的争执和枯燥的冷战。言诚刚升职为外资公司的副总经理,也许算得上是他们结婚两年唯一的喜事。
凌筱没有固定的职业,言诚向她求婚时,她违逆父母的意见,不要聘金,不要宝石名车,甚至连房产证上也不要需要写她的名字,这些只换来一个要求,言诚不能干涉她的职业选择。
乍听起来,她应该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然而,从结婚到现在,她换了上十份工作:理发店的学徒,美容院的技师,网上开店…都是些说出去不够体面的工作。言诚现在再差也是被人尊称一声赵总,妻子的工作条件着实给他添了不少困扰。
“我们都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言诚每次试图跟她沟通的时候,都用这个开场白,“为什么你就不肯安份地去上个班?”
“我什么都听你的,唯独工作这事儿不行,而且你也答应过不干涉的。”她每次也是这么执拗地回他。
脾气不好的言诚谈不拢便会跟她吵上一架,吵到激烈时,言诚便去外面。他一摔上门,凌筱打个哈欠,往沙发一蜷睡了。不到第二天深夜,见不到言诚的面。
这次凌筱太过火了。言诚少有在家里吃饭,总是凌晨一两点钟才回到家。事情是一个月前发生的。那天她去商场给言诚买几件衬衣,逛累了就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谁知她坐在了人家指甲彩绘店的门口,店主很热情地招呼,累坏的凌筱想也没想,就把手伸出去给人家摆弄。
她当即又对这个产生了兴趣。店主一说缺人,她忙问:“你看我行么?”
那天晚上,凌筱和言诚各靠一个枕头,言诚狠吸了口烟说:“这次过份了啊,我不能答应了。你说让人知道我老婆成天捧着别人的脚丫子涂指甲,我的脸往哪儿搁?”
“你不能有职业歧视,再说了,彩绘也是门艺术。”
“狗屁艺术,涂到指甲上那也叫艺术?那我成天跟国外客户打交道,是不是也算个外交家?”
“你以前还跟我称赞过国外的街头蜡笔画呢,只要涂得漂亮,那就是艺术,你管人家涂在哪儿?”
她的伶牙利齿言诚可是领教了二十来年了,为了减肥,萝卜被她说成是水果,切成块顿顿在饭后往餐桌上摆。害得他开会发言,一口的酸萝卜气味喷鼻而出。
再让她发挥,没准儿又被她说服了。言诚想着身子往下一滑,拉起被子盖到颈下,做出睡着说最后一句话的样子,“这事儿不再说了,你死了那条心。明天你要敢去,我们就分居。”
等他睡下了,凌筱把灯一关,抓起枕头扔到床尾,爬到那头睡下了。
从那天起,言诚虽然没有跟她分居,却有意地冷落她。
凌筱望着指针衡量了许久,还是煮了两个人的饭。辛苦拎回来的高丽菜做了蔬菜沙拉,再炖一个排骨汤,炒一个鸡丁,正合适的分量,一个人吃不多,两个人吃不少,赵言诚回不回来都无关紧要。
菜端上桌,客厅的电话响了。言诚在电话里的语气好像带着一种胜利的喜悦,“我不回来吃饭。”
“没煮你的饭。”凌筱没好气地说,“一顿两顿不回家吃最多算逞强,有本事一年两年都别回家吃。”
“你的嘴真不饶人。”言诚的心情像是特别好,话里带着愉悦的笑意,“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回来了,我陪他吃顿饭,你不信也可以过来。”
“免了,家里没养狗,你嫌弃的粗茶淡饭总得有人吃。”不等言诚教训的话出口,凌筱“啪”地挂了电话。
言诚板着脸关了手机,“什么烂脾气,我话还没说完呢。”说着,他又笑了笑,跟坐在对面的人说,“云涛,你看这丫头,快三十年了,人没长高点儿,脾气却是年年见长,逗她两句就来气了。”
云涛温和地笑笑,“那还不是我们给惯出来的,”他低头喝茶,眸子里的笑意渐渐淡了。
“我再打个电话给她,你来了,她不能不见的啊。”言诚说着又拿出手机要拨。
云涛伸手制止住他,仍是温和地笑着,“还是别打了,我们先聊聊,有女人在也不方便。”
言诚闻言放下电话,挥手招来服务员开始点菜。他一边看菜谱一边说,“你说得也对,那就改天到家里来。这样吧,干脆吃完饭就去我们家,凌筱脾气不好,工作也让人操心,家里倒是拾掇得挺像样的,不至于招你笑话。”
“再说吧,也许待会儿一喝多,你能不能找着家还不一定。”云涛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只有眸子深处闪过一抹别人察觉不到的苦涩。
服务员陆续送进来菜和酒,日本料理店的幽静小包房里,空调咝咝地吹出冷气,言诚挽了袖子,端起酒杯云涛相碰,两人都一口饮尽。
“说实话,咱们也六年没见了吧,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你老婆呢?”
“我离婚了。”云涛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离的。”
“为什么呀?”
云涛沉默不语,言诚以为他是有难言之隐,正想说点什么转移话题,云涛却低声说:“因为不得不离吧!”
言诚也不好再追问下去,给他斟满酒,哈哈干笑两声,“来来,喝酒,婚姻这回事儿嘛,就是那样,没结的时候哭着求着要她跟你结,真结了,烦事儿就多了,离婚也不见得是坏事。”
“怎么说?”云涛放下酒杯,语气里有克制不住的激动,“你难道想---”
“没有的事儿,你别瞎猜。”言诚把酒喝了,抹一抹脸,“那丫头虽然是我费尽心机才追到手的,结了婚却越来越不对劲。可我不会离婚,向她求婚时,我就说了,这辈子我别的做不到,让她拥有一个安稳的家这是绝对能保证的。”
云涛掩去眸子里的失望,换上一脸微笑,“你懂得珍惜就好---来,我们再干一杯。”
“你怎么打算的?”
“大学同学在这边开了家事务所,他打算拉我入伙。”
“不错呀,以你的能力,在这里肯定能混得风声水起——以后咱们就能常在一起喝酒了,来,为兄弟重逢,咱们得再干一杯。”言诚又举起了杯子。
云涛微笑,笑得很苦涩。如果是为了拓展事业,他根本不必要放弃那边的一切回国。言诚也知道吧,他来这里,只为了她。
酒过三巡,言诚不胜酒力,云涛扶着他走到停车场,找到言诚的雷克萨斯,把他塞了进去。
II
凌筱蜷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尖锐的门铃声让她猛地坐起来,恍然间迷迷糊糊地还不知身在何处。等清醒了一点,她才赤着脚去开门。
门才打开一点缝隙,醺人的酒气就钻进她的鼻子,她的手在鼻子前猛扇,不耐烦地骂道:“你又喝那么多,是成心不想跟我过下去了是不是?”
言诚像团软泥一样地扶着门框,她的火更大了,正要伸手去接,再多骂两句喧泄一下的。言诚的身后却钻出来一个人,凌筱就着昏暗的光线看了看,骂人的话只在舌尖绕了几个圈,又咽回了喉咙里。
“凌,是我!”
“云¬---涛?”凌筱骤然怔住,也忘了去扶言诚,“真的是你?”
“是我,好久不见。”云涛扶着言诚往里走。凌筱忙侧身让他们进来,她惶惑地跟在后面。
如果下午真的是他,那也不算是很久没见了。
把言诚扶到卧室床上,凌筱用湿毛巾给言诚擦了脸和脖子,被他很不耐烦地拂开,整个身体滚到另一侧,说要睡了。
凌筱挤出一丝难堪的微笑,朝云涛摊手,那样子似乎在说:真是丢脸,他就是这德性!
云涛从进门起,心就被她那一连串无意识的主妇行为刺疼了。她大方从容地在他面前训斥醉酒的丈夫,亲密无间地扶丈夫上床,请求别人谅解丈夫的醉后失态,这一切都让他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客人。
“我们出去聊。”凌筱给言诚盖好被子,率先往门边走。
这时,房里某个隐蔽的角落响起手机铃声,她循声张望几秒钟,便捡起地上的一堆衣服,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
“喂,你好!——喂喂,请说话!——”话筒那边没有动静,凌筱看了一下手机屏幕,又贴回耳边,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云涛见她眼神空缈地站在那里,忍不住开口问。
“嗯?——哦,不知道是谁,打过来又不说话。”凌筱把手机放到床头,调过头往门口走,“到外面聊吧。”
她越是表现得若无其事,越是让云涛相信,刚刚那个电话是婚姻破裂的危险讯号。
“我该走了。”他说。这种时候,他应该离开,至少不能让她认为他是要留下来看她的笑话。
“那我送你。”
凌筱没做客套的挽留,相信以他们熟悉的程度不需要刻意地做些表面功夫,尽管他们已经分别了六年。
气候有点闷热,有时候轻轻地飘过一阵风,从身旁掠到墙角,拐个弯便再弄不清它的方向,弄不清它又飘去了哪个神秘的地方。
就跟思绪一样。很长一段路,她的大脑充满了像电影片断的回忆,那些片断才呈现得明晰,倏忽一下,又飘得无影无踪。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他的声音在夜色里听起来很柔和,像是那些朦胧幽暗的灯光,舒适得会令人产生出一些梦幻。就是这把声音,让她的思绪又冲破了阻隔,飘到一个捉摸不到的地方。
她失落地回到现实里,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的同伴很认真地走着路,每一步都踩进正方形的砖格子里,没有踩过一次线。
“会待多久?”
“说不准,短时间不会离开,也许——”他踩上一条线,步伐变得凌乱了。“也许不会再离开了。”
凌筱抬起头来,正对上他专心凝注着她的视线,立刻又尴尬地别开了脸。
“是吗?”她微笑了一下。“永远都不离开?我不相信,你当初不计一切代价地出国,难道就是为了有一天又回来定居?”
他的表情在她淡淡笑着的眸子里变得紧张狼狈,待那笑容收住了,他才嗫嚅地开口,“这么久了,还在怨我?”
“不是。”凌筱摇头断然否认,“早就不怨了,何况,当初我怨你也很没道理,那时候太年轻,不能接受男人心里有比自己更重要的东西,包括他的前途。”
“那么现在——”
“现在如你所见,我就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操持着一个家,服侍丈夫,孝顺婆婆。虽然全天下的已婚女人都做着这些事,要做好也很费精力,哪有功夫去想别的。告诉你,结婚两年,我觉得我的脑子都钝了,下午在音乐厅门口看见你,我都不能确定那是不是你了。”
她很有技巧地说了这么多影射着某种含义的话,也幸亏云涛是做律师的,句句都听清楚了,然而,也只能任由她把话题绕开。
“是吗?司机的确是去音乐厅门口接我的。”
“真巧,我就在对面图书馆的门口,还来不及叫你,你就钻进车里了。”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默契地传递给对方一个“真可惜”的眼神。云涛温柔而真诚的眸子里透出一丝懊恼,凌筱却只是弯眉笑着,仿佛是用不在意的态度安慰他:别把一次小小的错过放在心上。
“我们是真的有六年不见了么?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完全没变,还是那身大学时的打扮,扎马尾,穿牛仔裤T恤。”
他们走到了门口。云涛对着光线端详穿着随意的凌筱,说着口不对心的话。她的变化其实是那么明显,记忆里那对晶亮灿然的眼睛里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冲动和傲气,变得冷淡从容,偶尔还会呈现出像是被掏走了思想一般的空洞。
这样子的她并不陌生,好像还很理所当然。
“是吗?你不觉得我完全成了你预料过的样子,多年后一事无成,过着寄生虫一样的生活。”凌筱伸开手臂,仿佛把自己展示给他看,“你的预言很准,我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她抿唇叹气,伸开的手收回来拍了几下腿,做出一个自己“无可救药”的表情。然后她的眸子一弯,自嘲的笑容落进云涛眼里,像是胸口被猛然戳了一刀,他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你说你会幸福的。”他有些激动地说,“忘了吗?结婚前一天晚上你在电话里说的。”
“虽然一事无成,跟寄生虫一样,但是我很幸福。”凌筱抬起眼眸,用一种很犀利的眼神望着他,“是不是在你的定义里,非得我照你期望的那样生活才算是幸福?”
云涛一时哑口,只是心疼无措地看着她。若是她犀利的目光里含有一丝报复或其他任何极端的情绪,他都会好受一点。然而无论看上多久,那目光也只是理智而沉着的。
在他以前二十年的记忆里,凌筱脆弱,懒惰、冲动,霸道,喜怒形于色,甚至是他离开以前,她也是一个真实具体、心态不成熟的小女孩儿。而今在他面前,她已经能够不着痕迹地把自己武装起来。这正是多年前他期望的样子,可是那双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睛却告诉他,这与他的期望无关。
“我的期望就是你幸福,不是离开以前的期望,而是离开以后的。”
“你的期望已经达到了。”
他忽然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在神态安之若素的她面前,他狼狈得无所遁形。
他设想如果她从谈话的开始就是要达到某种目的,比如达到让他惭愧,让他无地自容的目的。再重演一遍,他绝不会将这些糟糕的感觉体会得这么深刻。再夸张一点,他或许会享受那种被她报复的重视感。那是一种他曾经熟悉透了的感觉,每次惹她伤心后,她都用各种报复手段来折磨他,让他知道他在她心里有多重要。
也许他再也无法体会了,现在的她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伤了他,不在乎他知不知道他在她心里占据的位置。
“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等就行了。”他说。
“没问题吗?”
“没问题。”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过十分钟等不到车,你打电话给我,我开车送你。”她仍然是开始的想法,他们之间并不需要场面上的客套。
云涛点了下头。
路灯昏暗孤寂地亮着,凌筱多看了他一眼,转身往里走。云涛刻意不回头去看,望着马路上驶过的车辆,期待能马上出现一辆计程车。
“云涛!”
他脸上的表情像被施了魔法,眨眼之间,惊喜冲破沮丧和狼狈的阴影,停留在嘴角弯起的弧度上。轻轻地转身,那个纤瘦的身影缓缓从阴影里走出来,在灯光下站定。
“刚刚有句话忘了跟你说。”她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分别这些年,你也没什么变化。”
“是吗?”
她微微点头,“否则,我不会隔着一条马路还能认出你。”
远远地望着她,云涛英俊的脸上也渐渐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Chapter 2 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I
你这个没骨气的骗子,还不到二十年就投入了敌人的怀抱。
“北大法学院毕业,入选霍普金斯,获得哈佛法学院教授推荐,LAST考试成绩满分,后进入哈佛法学院,成绩突出,后取得硕士学位——”苏茵一口气念完,抬头望着老板秦永霖的脸半晌,“这是谁?”
“你的新上司。”
她的脸又埋进那张纸里,“28岁,真年轻,结婚了没有?”
“结了。”
“噢——”
“上个月刚办完离婚手续。”两条长手臂撑着桌角的秦永霖弯下腰,望着杏目睁圆的苏茵讪笑。
“相貌很英俊啊,干嘛那么早结婚?”
“打探这个做什么?志向变了,不当律师要当狗仔?”
苏茵拿起另一张纸,摊到他面前,“配名车司机,两百平米的复式住宅和保姆,你费大手笔给我请来的上司当然要深入了解,省得在合作的过程中我犯了他的禁忌。”
秦永霖转过身子,摸着下巴发出一声咳嗽,“这倒是提醒我了。他前年结的婚,在他的初恋情人结婚一个月后。那时他刚取得律师执照不久,我们那一届的同学都以为他会回国,所以,听到他结婚的消息感到很谅诧——”
“明白了,因为这场错误的婚姻,迟了一年,你才揽进这个人才。”
“少跟我装糊涂,”秦永霖笑着说,“你知道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