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免费文库小说上一章:身将腐朽其爱不渝/最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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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也就是张越杭,眸里敛聚着算计的光。他猜测这人的身份,千里迢迢地追来这里,也许是因为联系不上那丫头。如果是这样,那他们的关系绝不会简单。
早就该想到过若江为然真把东西给了那丫头,她不会傻到自己留着,很可能转交给了别人。她失踪十多年都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一度侥幸地以为,江为然把东西藏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直至死也没有机会告诉任何人。昨晚回到家他才想明白,语心之所以离家这么多年,近段时间才回到家,极可能是她回来前就把东西交给了一个更能没事的人。否则怎么会巧到她刚 回来没多久,省纪委就去了部邻市调查。
他想不到那丫头的心机竞这么深,自己乖乖回来,让所有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渐浙放松:了警惕。也许她在回来前就已经把所有事情安排妥当,杀个他措手不及,使他连思考对策,疏通关系的时间都没有。
张越杭敛起后悔的情绪,换上一副微笑的面容,“语心去了乡下探望亲戚,这两大暂时不会回家。”
“有没才电话可以联系上她的?”子凡问。
张越杭思索了会儿,问:“你找她有急事呜?
子凡不假思索的点头,“是,我想尽快找到她。
那我派车送你去,也顺便接她回来。”张越杭说着转向旁边的一个年轻男人
使了个眼色,“你送这位先生去。
子凡始终是把张越杭当成茹溪的家人,年少时也知道茹溪在这小院儿里住了好多年,他没生疑。向张越杭道过谢后,便跟着那个人上了车。
他们一离开,张越杭望着驶离的汽车,又对剩下的那个人仔细的交待了几句,便转身进到屋里,对上妻子害怕的眼神,他甚至没油说一句安抚的话。
车子开到山里的小路上,子凡看到周围几乎没有庄稼地,到处是被掘得石头裸露的矿山,有几条小河的河水已经污黑,水面浮着白色的泡沫。有路过一两处水井,井水干涸,井池里的污泥裂开了几道缝。他开始言了点警觉心,这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他没有深想,只记起十多年前,也随养父毋到过乡下,那时青山绿水,河水清澈得可以看到蝌蚪和小鱼,而现在,眼见处都是污浊不堪,仿佛空气里都含有毒素。
车在工棚前停下来,子凡才觉得事情不妙。他知道自己上当了,而在滨海时做的梦也很可能应验—茹溪是真的遇到危险了。这样想着,他手心担了把汗。人一旦产生了危机感,对周遭事物的洞察力也变得及其敏感。他看了眼前排穿着一件黑茄克的司机,后脑下方的颈部育一条食指长的刀疤,从他偏头看向车内的眼神,子凡更加确定了他不是一般人,一个普通的司机不会有那样凶狠的眼神。
子凡回想起他一路上频频看到后镜,这说明后面还有车跟来,极有可能是他的问伙。想到这里,他揪紧了背包,因为要上飞机,他没有携带刀具一类的防身武器,现在他的臂包里只有钱包手机跟护照,而身上穿的也是一件很累赞的羽绒服。
司机已经下车,工棚里又走出来两个人,朝他坐的车走来。他们歪着头,一副如同诗看一只掉进圈套的猎物的表情,断不会是来我他聊天的。
子凡迟迟不下车他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故意很慢地脱掉,后面又来了辆车开进来,下来两个人
他自嘲的勾起嘴角,三个人他还有胜算。运气好点,也许还散逮住一个问出茹溪的下落。而五个人
再加上刀棍一类的武器,他活着出去的机率不大。
他镇定地下车,那些人也一脸凶相地朝他围扰过来,大概他们看到他斯文的样子,太过轻敌手上竟没有拿任何武器。子凡又看到了希望,他迅速估量形势,这些人不可能是轮番跟他单打独斗。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为首的制服,才可能占到忧势。
四个人把他围在中间,形成一个半圆。子凡退到身体抵住车身,越过那沙人,看着站在圈外的那个身材与他一般高的黑脸男人。他抓着背包的带子飞快的扔出去,朝那些人虚晃一圈又收回来。几个人本能的后退躲进,把他围得紧密的圈儿顿时有了个突破口。
不待那些人做出反映,他左脚向后蹬上车身,错力使自己的身体飞出去,右脚在半空一个漂亮的旋踢,挡在他面前的人已经被他踢到在地,落地后他调整好身体的平横,灵活的转个身,快跑两步到那个黑脸的男人前。
黑脸的男人站在外面看清了他的动作,子凡原本打算偷袭他的腹部,那人反应极快的用手挡住了,反倒是伸拳出来,给子凡的右脸一击。
从他出拳的方式,子凡判断他是惯用左手的,便绕到到他身体右边,照他的眼鼻、下腹狠狠地攻击。
子凡以前为了防身,按受的是正规武术训练,而他的对手显然是不懂理论,却因为常常打架,实战经验丰富的那种,打斗时完全不讲章法,只凭反应迅速见招拆招。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谁呀没办法将对方三两下解决掉。
另外的几个人傻眼了,他们看得眼花缭乱,两人打斗的动作和位置转换得太快了,即使想帮同伙的忙,也不敢贸然上前,怕不小心反倒伤了自己人。而且,他们很笃定的认为,这个看起来很瘦削的男人是不可能打赢的。
然而,不到两分钟,子凡击中了黑脸男人的左眼,膝盖又予他的腹部一次狠击,使对手彻底败下阵来,最后,他捏起拳头以很强的爆发力击中对手的太阳穴后,黑脸男人直直地倒在地上,眼晴因为视线模糊糊而拼命地睁大。
子凡没顾得上喘口气,后面的人一拥而上,围攻过来。混乱中,他看不请形势,更无法冷静的思考,手忙脚乱的抵御攻击就己是很吃力了。
茹溪模糊的听到外面有混乱的响声,昨晚被冻得太厉害了,寒气入到肺腑,醒来时的她的头很晕,全身乏力。躺在床上,听到外面闹哄哄夫杂着呻吟的声音,她才确定外面是打起来了。她不敢确定是不是有人找来了这里,可能是林叔已经知道被关起来了,所以找了人帮忙;也可能是文勤,后来找不到她,就找到这地方来了。
无论是哪种特况,她都应该振作起来呼救,叫人知道他被关在这间棚子里。她拖着沉重的身体,连滚带爬的到了门边,捏起拳头。把铁门擂得轰轰震响,停了手,她便大声喊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子凡已经应付得由些来累了,挨打的次数比他打别人的次数多了几倍,他的脸上已挂了彩,胸口也痛得仿佛快要裂开了。空气中陡然传来茹溪的声音,他蓦的一征,眼晴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其中一个工枷的门被摇的晃晃响…
他疑惑又带着一丝欣喜的喊道:“茹溪?是你在里面?
突然,他的后脑被人结结实实他打了一拳,眼前一片天旋他转,耳边如响雷一般的轰鸣着。他碎然倒他,像冰雹一般拳头和脚尖落到他的肩上,背上,腿上,皮肤承受着接踵而至的撕裂的剧痛,渐浙的,他的神经已经麻木得感觉不到疼了。茹溪听到子凡的声音便如遭雷般地坐在她上:他想到了林叔和文勤来救他,独独没有想到子凡的原因,就是因为她不愿子凡被牵连进这事,而受到任何伤害。外面的情况他没办法看到,屏息等了许久,也没弄听见子凡回话的声音,只听到那些人愤怒地喊着“打死他!打死他!”。
她猜测得到,子凡的处晚一定很糟不,或许
她不敢再想下去,拼命地捶着门,声嘶力竭的朝门外那 边喊:“别再打了,叫张越杭,不要再打了,你们去叫他来。”
外面沉寂了很久,她听到有脚步声往这边来,紧接着是开铁门的声音,待那铁门汾开,她迫不及待地拉开门。两个人托着脸上全是伤的子凡,像扔米袋一样的,把他扔到棚子里。
茹溪立刻扑了过去,手抚上他被打得变形的脸,心里一件狡痛。他的黑色毛木上密布着成色的脚印,衣角已经被撕破了,线头托得长长的,牛仔裤上渗出了暗红色的血迹,一脚穿着名牌运动堆,而另一只脚只剩袜子,鞋子已经不知所踪。
她紧咬着唇,眼泪扑获获地滚落。用一种很阴沉很压抑的声音对那沙人说:“告诉张越杭,可以杀了我,但是这个人不能有事, 她抬起脸,决然地道,你们要是再敢动他,就是死兄张越杭也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门边陡然响起一个暴戾的声音,“用绳子把他吊起来。茹溪转头,见说话的走一个黑脸男人,他的脸上有刚添的新伤,也许是被子凡打的。他认出他是看守她的男人之一,很有可能就昨晚给她被子的人。有人已经拿了绳子过来,仰头寻找好挂绳的地方。另外两个人弯下膝,拖着子凡的双腿。茹溪赶紧他们之前,用整个身体护住子凡紧紧的抱着他。
她与那些人争夺着这具生命力已经很衰弱的身体,又低着头,叫人看不出她害怕的表情。她勉强用一种冷笑而嘲笑的语气说:“你们是为钱为了得到庇护,才替张越杭父子做了那么多助纣为虐的事吗?那你们也快活不了几天了。”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黑脸男人走到她面前,“你说的什么意思?
“张越杭却已经失势,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一旦他被查办,为了减轻罪名,你们想,他会不把罪都推到你们头上?
“说这种话,我们就会相信?
“信也好,不信也好,你们可以先去打听请楚,如果我说的是假的,你们再回来问我们也不晚。”
黑脸男人的表情看起来已境开始动摇,他沉吟了会儿,使眼色叫那些人出去。然后他走到茹溪面前,用扭重的声音说:你说的那些很像是危言耸听的话,虽然吓唬不到我,但还是说服了我给你们留点余地。
他用一种让人看不懂的眼神看着茹溪,直看得茹溪心又惊起来,才缓缓起身,走到外面。门被锁上,屋子里又陷入黑暗中,只剩崖顶的一线朦胧的光亮照着躺在地上的子凡。茹溪全身松懈下来,适才只是抱着一丝优幸,强壮镇定的先声夺人,她甚至没来得及想,如果失败,他们当真把子凡吊起来,她怎么看得下去?更不去想像她的心奋被撕裂成什么样子。
她拿过被子铺到地上,又把已经昏迷的子凡挪到被子上,俯下身去,贴到他耳边。
没发出声音以前,她的唇就已经恐俱得颤抖。一种不单单只是恐惧的复杂情绪,夹杂着担忧,愧疚,更多的却是无法面对。她不知道唤醒子凡后,会以多憎恨的目光来看她,前一次让他在冰冷的河边过了一夜,染上了痼疾;而这次,他是会落下残疾,还是跟她一同丧命在这里?
他显然不是为了救她而来的,否则,知道她被关雇这里,他不会是那种疑惑的语气。无论如何,她又害了他一次,不会有人大度到原谅一个使他生命两次受到威协的人。
她心虚得不取去看他脸上和身上的伤,仿佛是她丧心病狂地把他毒打了一顿是的。她只能抱紧他,把脸贴到他的耳后,懊丧又难过地喃喃:“你会恨死我的,这次一定会恨死我?”
“谁说的?”
沙哑虚弱的的声音打断了她第几十声的重复,她禁了声,缓缓的抬起头,张圆了嘴和眼晴。透过那抹朦胧的光线,茹溪看到子凡像是想对她笑,然而他只是扯了下嘴角,然后“嘘”了一声。他看起来很痛。
“你…”只说了一个字,她发现自己的喉哟发不出声音了。也可能是有太多要表达出的话,惊讶的。难过的。心疼的,愧疚的全绪在了嗓子眼儿,千头万绪化为一声哽咽。
子凡那张脸上,一块块乌青发紫的伤痕,眼睛周围肿了起来,他自己还不知道俊美的脸已经毁了。似乎还想像住常一样露出温柔帅气的笑容来安抚他,这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很滑稽可笑。茹溪承认自己也想到了这点,她没有成功地笑出来,眼角一弯,几滴晶莹的泪水落到子凡脸上。
“谁说的?”子凡又问了一遍。他抬起手。微颤着手朝她的面颊伸去,像是要给她揩去泪水。茹溪在他伸到一半时截住,放回他的腰侧紧紧握住,眼泪畸啪嗒啪嗒地滴到他的脸上,“我说的。我都恨死自己了…”
握着他的手被轻轻捏了一下,子凡望着她。眸色温暖而而柔和,“那你是说的,我现在就想着出去后怎么把那几个人给收拾了,还没想到要不要恨你…”他想话调轻松一点,但一看到了她肿起的脸颊眸子像被针剌痛了,喉咙里逸出一声低低的诅咒,“我要知道有人这样对你,那天一定不让你走,在我身边,没有谁敢这样粗暴地对你…”
“子凡,别说了,你越说我越自责…”她泣不成声,“你不如道情况,也许你还要受不少的罪。也许我们推本不能活着出去。”
“是吗?”子凡微微扯开嘴角,他的伤正令他承受着椎毁心肝的痛,然而,他强忍着,也许他能试着安抚她。使她不要那么激动,“无论如何,我们不会再分开了。是死是活又有什么重要的?”
他当然不能死在这里。也不能让她死在这里,选样说,只是让她不要那么诅丧,如果失去了信心。那就出死无疑了。
“听我说,茹溪。不要再自责了,不是你非要我来的,我会到这里来找你,完全是因为我放不下你。”他很惊讶自己受了重伤还能说这么多的话,但他说得越来越吃力,声音也开始含混不清。“不知道他们会给我们多少时间,现在我,必须要休息一下,我的头受了伤。问题应该不是很大…”其实他有几次想吐,都忍了回去,他明白大脑受到了程度或轻或重的震荡,应该不算很严重,否则他一定吐出来了,“你在我旁边躺下采。能睡多久是多久。”
他的眼睛往身侧瞥了瞥。茹溪会意,侧身在他旁边躺下未,拉住两边的被头往中间一裹,头放在他肩膀上方。
“很疼吗?”
“别说话了。睡吧!”子凡已经撑到了极限,说完这句,他阖上眼睛。茹溪不敢再打扰他。缩在他身旁,紧握着他的手,手指头都不敢动一下。屋里寂静得只有彼此细微的呼吸声。偎着子凡的身体,她安稳地闭上眼睛。
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在这样一个冷酷得如地狱的地方。她不但没有死在这里,子凡竟然躺在她身边。死活的确不是那么重要了,确切地说,没有重要刭她费精力去想,而活下去的欲望正在迅速膨胀…如果能活下去,她就能一辈子躺在他旁边…这世上不是没有她可挂念的。最让她放不下的就在旁边。
她轻闭眼畔,正要睡过去,耳畔却响起一十棋翱的声音。“茹溪!”
她确定是在叫她,应了一声,欲要劝他快休息。又听到他说:“我刚刚忘了…”
“忘了什么?”她轻轻问。
“吻我!”他不能动,只能低低地命令。
茹溪的呼吸一窒。没肿的那一边脸颧也发起烫末。用手撑起身体,她倾身靠近。他的眼睛仍然闭着。疲累得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沉沉地睡过去。
她的心被怜爱的情绪胀得满满的,绵软地酸痛着,禁不住地用手抚摸着他颊上一块完好的肌肤。将自己柔软的双唇覆上他巳破皮的下唇。
她用舌尖轻柔地舔舐伤口。血的腥甜味浓浓地充斥着口腔,强捺下想吐的不适反应,她持续地吮吸着他的唇。直到他的嘴微微张开,舌尖互相抵触,温情而贪婪地缠绕。这样不带任何欲望的吻,仿佛只是抚慰对方疲倦的心灵,向对方倾诉怜惜与珍视的情感。
久久地,他的呼吸平息下采。发出一声满足地喟叹,“行了,乖乖睡吧。”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茹溪一定会气岔吧?是他自己要别人吻的,未了却说得是别上缠着他不放一样。
然而不知为何。她心里却不合时宜地涌上一股喜悦,像是一注清澈甘甜的清泉绕过全身,灌注到心田。那里立刻有一朵火红的花蕾怒放开来。
“子凡,昨天到今天我一直遗憾着一件事,”她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声音很低,语气却很富有激情。 “我遗憾以前没有找到机会跟你说,不管是宋语心还是夏茹溪,都同样爱你。十三年前。我就爱你了,从第一眼看到你。”
她翘起嘴角。要以微笑的面容入睡,一个很沉很疲倦的声音却灌进耳朵里,“傻瓜,初中三年。我唯一记得住名字的人就是你。”
她不得不又眼开眼睛。意外又惊喜地盯着他的耳侧。很快,她眼里的光彩又黯淡下来,还没开始又一轮的为往事自责,又听见他很不耐烦地说:“不是因为你把我踢下珂。”
他真的累极了。还没有进入深度睡眠,又社她的声音吵醒,虽然很不耐烦,却忍不住地要回答她。
“快睡,不许说说了。”
“女人不要总是说对不起,”子凡微微皱眉。
“那会让人觉得她的男人不够宽宏大量,”他的声音暗哑。话气里带着一丝玩笑的轻快,“说到这里,我倒要问问,如果他们学三流电影那样。拿我来要胁你,你怎么办?”
“没别的办法,他们想知道什么,我就说什么。一句话也不掺假。”
子凡的胸腔里发出一阵闷笑,“我就猜你会这样说。不过。这样想一点错都没有。”他依次捏着她手指的关节,来回地搂个不停,“真是傻…我说我自己,居然到现在才发现。其实你把我看得比自己还重要。如果你一早就妥协,大概不会受这种罪。”
茹溪只笑不答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我想他们暂时不会来找我们的麻
烦。”她说了张越杭已经失势,这些人并不笨,他们肯定会先去打听情况,这就给他们争取了时间。“你的伤怎么样了,大概要多少才非恢复?”
“不用太久,虽然被上敲了一根子,并没有打中要害。那阵头晕一过,就不会有大问题了。身上的伤也不是很重,我侧躺在地上,护住了各个要害部位,伤就集中到了背部,腿部和手臂上。不过,要是再多挨几下,估计骨头就得断上一根两根。”这样说只是更合逻辑地安慰她。事实上,他受的伤比说出来的严重很多,胸口痛得像是被撕了个大口子一样。不能到医院检查,他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内脏出血了。如果是这样。他能不能活下去,还真是悬得很。
“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他又说,“因为茹溪你坚强得近乎自私,性格独立得让人讨厌,你从不给人添麻烦,准确的说,是你自认为没有给人添麻烦,其实每次你都让人烦恼得很。所以。你必须自私得彻底一点,尤其是这种情况下,不想成为我的累赘那就照顾好自己。一旦有活命的机会就不要放过。”
茹溪的神情开始不安。因为一直同他说话,她险些忘了自己处在这种性命攸关的节骨眼儿上。子凡这样说。恐惧又袭上心头,她的双眼瞬间呆滞,顿时不知该说什么。
“不,这样不行。”她霍地坐起身,强烈地摇头,“只要我说出一切就会没事的,他们不敢随便杀人。更不敢杀你…”
她说到最后声气很弱。张越杭没有什么不敢的,十几年前杀了江叔叔,他仍然可以在西江呼风唤雨;十几年后。他的儿子又杀了她奶奶,这样一个满身罪孽的人,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了。
子凡探出手嵌住她的下巴。话气柔和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没问过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见茹溪呆呆地望着她,以手抚摸着她的脸,“因为以目前的情况,没有什么事比你活着更重要,他可以不去管自己会身陷囹囫的原因,宁可糊里糊涂的遭这趟罪,也匀不出精力去追根究底,他必须打起百分百的精神,着善如何才能周全地保护好她。“别哭”他指去她的眼泪。茹溪却因为他的那句话彻底崩溃了,泪水如同进棚里的雨,落个不停。
于凡的手微用力,使她躺回床上,脸贴着她的脸,缠绵地吻着她的耳侧,叹息一声后说:“要哭就哭吧,哭完声就坚强起来。不要担心我,也不一定我就会出什么事。跟你说这些话,只是因为让你照顾好自己,总是没错的。
再坚强的人,有了依靠后部会变得软弱。茹溪也是如此,即便她相信子凡只是希望她可以强大到保护好自己,然而,她又怎么不能去想子凡会死掉的可能,失去了依靠,那又如何能不绝望?
哭声时断时续,夹杂着子凡试图鼓励她振作的细话,宛如一出最煽情的悲剧,戏已近尾声,彼此的心都被一种悲痛绝望的情绪震憾着。
张越杭到这地步,的确是没有什么不敢做的事了,他有死刑犯那种丧心病狂的变态心理,可有人却想劝他回头是岸、陈秘书长虽然主动提出病退,也不是全无忧虑的,对于张越杭这种穷途未路的人,他是再了解不过的。
下午,他打了电话给张越杭,目的既是试探,也是警告。他在电话里说:“老张啊,你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这一生敬畏你的人不少,佩服你的人也不少。听我一句,我会尽力保住你,别再捣出事来了啊。
张越杭冷哼一声,摸了摸两鬓几撮凄琼的银发,“秘书长已经退休,就不必来为这事’儿劳心费神了。
陈秘书长沉默了会儿,听筒里只剩微弱的电流声。他试探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张越杭显然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力,不肯轻易罢手,就变换了语气,话重心长又似推心置腹地劝道:“人老都老了,该看开的也应该看开了,死后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权势和钱财这身外之物你更是带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