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皱了下眉头,抬眼看看我,并没有说什么,举手看了下表。
我知道他要说的话还没说完,看表只是掌握时间,所以不作反应,等他下文。
“范正生的范正集团你知道吗?”下文却是无关上文的内容。
“范正生?”我一怔:“那个地产大亨?”上次的舞会上见过一次。
“你那条街的东街就是他的。”
“我听你以前说过。”Crystal和一众夜店都在西街,东街以饭店居多,只是他为何提到范正生的西街?
“他最近财务上出了点状况,想出卖东街的所有权。”
“你想买下?”
“这样,整条街就都是我们夏氏的。”
真正成为夜店一条街吗?夏氏几年前买下了当时还是居民区的西街所有权,转眼将他改造成了灯红酒绿的“夜店西街”,现在东街也要如法炮制吗?西街的收益已是巨大,加入东街,那整个城市的娱乐业就是夏氏的天下。
“到时整条街我都交给你打理。”除了Crystal,夏氏并不参与夜店的经营,都以租赁方式操作西街的产业,而西街的门店租赁都是经由我手,所以一般人眼中夏氏是个正正经经地技术产业公司,如果夏氏拿下东街的所有权,夏长青仍是不会亲自走上台前,东西街都交给我,这是意料中的事,却未必是必然的事。
得到,总要付出的。
“你希望我做什么?”既然提到范正生,就绝可能只是提着玩玩。
“上次舞会,范正生对你印象不错,夸你长的漂亮。”夏长青语气平淡的说道。
我挑了下眉,心里已明白。
于是我又笑:“是吗?看来你帮我挑的裙子是挑对了。”就算已经明白,也要装作不明白,男人爱面子,夏长青一样,逼你做娼,又希望你是烈女,我如果自作聪明的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马上去找那范正生,我卓非然今天就不可能与他平起平坐的喝咖啡?
“那就这样吧。”该给的暗示已经给我,夏长青又抬手看了下表。
这回他不是想掌握时间,而是十五分钟到了,果然,他站起身。
“再见。”他说。
我仍是笑,看着他出去,直到他坐进车里
“再见。”笑容变作冷笑,我几乎轻嗤般的哼了一句。
夸我漂亮吗?我低头看着面前的咖啡,很久,才拿起手机。
“帮我查一下范正集团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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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正生是那种被扔进人群,你不会多看一眼的人,身材不高,看上去很老实。
但老实只是表像,生意人哪个会是老实人?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要买房子,让他帮忙推荐一下,就将他约出来,而他,对于我的约见显然有些受宠若惊。
形式性的在他推荐的那套住宅区看了一圈后,已是晚饭时间,他理所应当的请我共进晚餐,饭后又殷勤的请我到酒巴里坐坐。
这都在我意料之中,今天我本就是自己送上门的鸭子,他不上钩才怪。
衣服我特意选了一件低胸的连衣裙,刚才和他看房子时我外面套着外套,看上去大方得体,此时在酒巴,灯光暧昧,酒色迷离,我直接脱下来,露出傲人的半裸胸部,一刹那,我看到范正生的眼睛盯在上面,一时移不开了。
心里微微的冷笑,不动声色。
两人要了酒,坐在一起聊天,聊天内容无非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我不必提任何有关他那条东街的任何事,夏长青双手献上我这个三年未弃的情妇已是最大的诚意,多提反而让他反感。
我身体微微前倾,让范正生可以看到我性感的乳沟和随着我身形时而震动的乳波,我冲他媚笑,鲜红的指甲擦过酒杯一口口的喝着酒,让酒液停留在我的嘴唇上,然后伸出舌头慢慢的舔去。
他眼睛顿时直了。
煽风点火到这种程度已经够了,现在只需借用酒精的力量,完成最后一步。
于是我靠上他的肩,胸部整个贴在他身上,娇声道:“头好晕,范老板,我可能醉了,拜托你送我回去。”呼吸喷到他颈间,我感觉他的身体正轻轻的颤着,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
一路装醉,之后干脆假装睡着,这样一来他自然不会再傻到问我家住哪里,直接开到最近的宾馆。
由此,我已经是一只完全烤熟的鸭子,任他处置。
感觉他将我抱下车,抱进电梯,最后进了宾馆房间,他整个了一直在轻轻的颤抖着,似乎真的迫不及待,准备一到床上就将我生呑活剥了。
此时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应该是麻木,麻木到没有感觉,只是上床而已,像喝了一杯发苦的水,喝完漱漱口就可以了。
他终于将我抱上床,我假装微微不适的扭动了下身体,万般性感,以为他会就此扑上来,然而许久没有动静,我正想睁眼看他,身体却忽然被拉向床头方向,然后两只手臂被固定住,绳子般的东西同时往我手臂上缠。
我一下子觉得不对劲,睁开眼时,范正生手里拽着绳子,把我两只手绑在床架上,他面目有些狰狞,身体比刚才颤得更厉害。
大麻烦!我的心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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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被拆开又重装的机器。
从宾馆里出来,已是深夜,宾馆前台的窃窃私语被我堵在大门内,我走出宾馆,看着霓虹点点,呆了许久。
脚步蹒跚,全身都痛,我在街上走了一会儿,才伸手叫了车,司机问我去哪儿,我想了会儿:“先随便开吧。”
抬头看到车上的反光镜里,司机正在看我,我冲他笑,扯动脸上的伤,却不以为意,伸手拍着司机的肩道:“100元一个晚上,我很便宜的,你要不要?”
司机被吓到的样子,马上收回眼,呑呑吐吐的又问了一次:“你要去哪里?”
我随便报了地址,然后仰躺着,眯着眼看车外的霓虹。
这个城市真是奇怪,从不睡觉,永远的灯光闪耀。
司机将我送到目的地,我下了车,发现竟是Crystal门口,回身再看,出租车已开走,也罢,就在这里坐会儿吧。
整条街只有几家店还在营业,Crystal应该刚打烊不久,灯火不在,一盏暗淡的路灯下,我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忽然很想抽烟。
找了半天找不出半根烟,可能落在宾馆里了,我有些郁闷的仰躺在台街上,不顾身上低胸连衣裙走光,看着昏沉的夜空。
然而,有一束光照过来,我眯着眼看过去,一个人站在我面前。
我看不清他脸,他却应该已看清楚我。
“你在这里干嘛。”他口气冷淡的问我。
听声音我已知道是谁,心里苦笑,这城市果然奇怪,多的是人不睡觉。
“这是我的店。”我答。
“已经打烊了。”
“打烊了我就不能在这里?”我轻笑着反问,又牵动嘴角的伤。
“哼。”他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调转身旁的自行车,准备走了。
看他要走,不知什么原因,我忍不住旧事重提:“不过上了次床,你就这么怕我?”
他像被针扎了一下,半晌才道:“不是怕,是觉得恶心,”
“恶心?”
“你是我爸的情妇,又和店里的牛郎有染,我不像你那样随便,上床像吃饭一样。”
我笑:“本来就是和吃饭一样。”
“你……!”他气极,脱口道:“简直不知羞耻!”
羞耻?我差点忘了有这个词存在。
“不知羞耻,”我重复他的话,笑笑,道:“说的好。”
他微愣,没想到我会承认,一时说不出话。
看他的样子,我有些夸张的哈哈大笑,指着他道:“夏云逸,我是开鸭店的,本来就是个妓女,不知羞耻是我的老本行,不必惊讶,不必惊讶。”似乎真的非常好笑,我竟然笑出泪来,伸手抹去,擦过伤口,生疼。
而夏云逸只是傻傻的看着我,忘了反应。
“有烟吗?”好一会儿,我停住笑,抚着脸上的伤道。
“我不抽烟。”他这才缓过神,跨上车。
“就这么走了?”
“我本来想拿走我的东西,今天看来不必了。”说着,脚一蹬,骑着车走了。
这个时候拿东西?
看来是故意要避开我。
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更想抽烟,人有些受不了的站起来,想去最近的便利店买一包抽个痛快,人刚走了几步,眼前一黑,重重的跌下来。
第三课(二)
以为自己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到头来仍然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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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在医院里。
我一时之间竟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看见拿着食物从外面进来的夏云逸。
我当时晕倒了吗?
“你醒了?”他把吃食放在床边的小几上,说道。
“我晕了多久?”是巧合吗?半夜三更与他碰到已是巧合,居然还晕了过去,我坐起身,觉得浑身酸痛,不觉皱起眉。
“十几个小时吧,”他抬头看了眼单人病房墙上的钟道,从放在小几上的食物中拿了个汉堡递给我,“饿不饿?”我正饿,接过就吃,却扯动嘴上的伤,只能忍着痛小口小口的吃,想着给病人吃汉堡也只有他了。
“那时光线太暗,我没看清你脸上有伤。”他边看着我吃,边说道,意思是如果看到我脸上有伤,也就不会甩手而去。
我嘴上没停,将手中的东西吃完,才舔着手指道:“其实你可以当作没看到?”反正骑车走远了,又何必再回头?
他皱起眉,不知是因为我的话还是舔手指的动作,随手抽了张纸巾给我,看来是因为我的不雅动作。
我没接,恶作剧的把手直接在雪白的床单上擦,他的眉皱的更紧。
我并不理会,自己从小几上拿了个鸡腿吃,随手拧开可乐,“滋”的一声,我就着涌上的泡沫喝了一口,喝完用袖子擦了擦嘴。
“你以前照顾过病人吗?夏公子。”我咽下带着苦味的饮料,随手说道。
他一愣,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问,道:“没有。”
想想也是,堂堂夏氏的接班人,不管在国内还是国外,总是有人照顾的,哪可能他去照顾别人。
鸡肉会引起发炎,我现在一身是伤,最好少吃;空腹少喝可乐,特别是从昏迷中刚醒来的我。如果是别人,我会认为他故意想害死我,夏云逸,我却无话可说。
“医院怕你有内伤,给你作了全身检查。”见我不说话,他看了我一会儿,忽然道,表情有些古怪却很认真。
我看着他的表情,觉得他后面的话多半不会中听,却听他说道:“如果你想告那个人,医院可以提供证明。”
果然。
是我不爱听的。
“你认为我被强暴了?”我再傻也听出他这句话的意思。
“难道不是?”
我笑笑:“对妓女来说这叫强暴吗?”
他一愣,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你最好少管闲事,”我看着他,脸上已没半点笑意。
他大概因我这句话有些怒了,道:“我也是为你好,不然你那天昏倒地街上,我也不会管你。”
“那就不要管我,”说过你可以只当没看到,“你不是恨我占你便宜,说我是魔鬼,想离开我的店吗?你大可只当没看到,还折回做什么?”
他真的怒了,道:“你是魔鬼,我不是。”
好一个“你是魔鬼,我不是”,我笑,忍不住想问他,如果我是魔鬼,那你老子是什么?
却只是笑,然后深吸了口气道:“医生说我多久能出院?”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大概要一个星期。”他没好气的答。
一个星期?太长了,我没有这么多闲功夫。
“我的包呢?”
“在柜子里。”
“能帮我拿一下吗?”
他虽然疑惑,却还是帮我拿过来,我从包里拿出镜子,镜子里现出我伤痕累累的脸,看来不是一个星期能让这些伤痕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这个范正生,我总有一天让你不得好死!我对着镜子咬牙切齿。
“你说我这个样子去上班,会不会有很多人在暗地里拍手叫好?”我对着镜子自嘲道。
夏云逸没有答话,我也没打算听他的回答,扔下镜子,伸手拔掉手上的点滴,我直接下床去,不想待在医院里,一个星期我更待不住,然面脚刚踩到地面,整个人一软,又跌下来。
身子被人扶住,夏云逸一用力又将我抱回床上,要放下时,我却缠住他脖子不肯放手,他一愣看住我,我直接往他脖子上咬下去,他被吓到一般,顿时松手。
我被扔在床上,手臂还缠着他的脖子,他废了点力才将我拽开。
“你这女人……”他看来又要发怒,看到我脸上的伤还是没有往下说,人向后退到一边,随手按了铃。
我笑,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本来不过是想下床去,离开这里,但也许是他那张脸让我想到了他的父亲,忽然有种冲动想把他的脖子咬断。
护士马上赶来,抓着我的手替我重新插好点滴,转头看到桌上的吃食时,一阵大惊小怪,把夏云逸狠狠批评了一顿,夏云逸毕竟好修养,态度极好的任护士责怪,没有回嘴,等护士量我的体温时,他趁机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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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回来Crystal,带伤的脸让牛郎门有诸多猜测,却都不敢问出口。
唯一敢问的就是文雅,我只说是不小心碰得,便绝口不提,他没有办法问出什么,只好作罢。
医院里我只住了三天,三天对于我已经是太长的时间。
Crystal似还是原样,实际暗潮汹涌,至于这暗潮来自哪里?问了文雅才知道,有人看见白熏和隔壁“唐唐”的老板见了面。
这样的见面所代表的意思很明显,白熏想投向“唐唐”。而作为Crystal的第三名,如果他离开,势必牵动好几个人一起离开,所以整个Crystal难免人心浮动。
“你对这件事怎么看?”医生说不可以喝酒,我却拿着酒杯,浅浅的喝了口。
“有一就有二,如果既成事实,后面很难保证不会再有人走。”对面的人优雅的坐着,晃着酒杯。
“你的意思,我该在白熏提出离开之前先下手为强?”
“你准备怎么下手为强?”他反问,不慌不忙的样子,让我看着很不舒服。
我放下酒杯,手抚过耳朵上的心形耳环,道:“你去帮我约一下陈起蝶。”
他有些意外:“约她。”
“一笑倾国,肖旭,有时候人的魅力真的很大,”我轻轻笑,“我一直想不通陈起蝶为什么要买下‘唐唐’,呑并这条街上大半的夜店,现在想来,不过是千金小姐的任性,追求你的另一种方式,你约他最合适。”
肖旭也笑:“你太抬举我了。”
“男人喜欢一掷千金,女人也一样。”
“那换句话说,如果我投向‘唐唐’随了陈起蝶的愿也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这我可不乐意,你可是我的头牌。”
我冲他媚笑,他却故意低头去饮杯中的酒,喝了一口才抬起头看着我嘴角的伤,半晌,问了一句:“是谁干的?”
我下意识的去抚嘴角的伤,眼睛看着手中的酒杯,晃了晃,红色的液体在杯壁下留下一层淡红。
“知道我们这条街的东街是属于谁的?”我完全答非所问。
肖逸已习惯这种跳跃式的说话方式,但还是停了停,道:“好像是范正集团的资产。”
我笑:“你分明是确认,为什么还说好像?”眼睛看着他,“你早就注意这条街了是不是?”
他没有答话,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口。
“你的众多客人就是你的消息网,你不可能不知道。”
“那又怎么样?”肖旭漫不经心,仰起脸,喝了口酒。
“你想要吗?”
他一怔,随即淡笑:“想要,不过买不起。”
“那你说,为你一掷千金的女人是否也想要?”
“什么意思?”他侧头看我。
“夏长青也想要买下。”
“这样东西街就都是他的了,他当然不会错过机会。”
“陈起蝶还是夏长青得,你选谁?”我浅笑。
他垂眸看着脚下暗红的地毯:“谁得由我决定吗?”
“不由你决定,由我,”继续笑着,手自身后的沙发里,拿出一只手机来,调到视频播放后,随手扔给肖旭:“看看吧。”
他按下播放键,那不堪回首的声音冲进我耳里,惨叫,淫笑,我慢慢的喝着酒,事不关已的看着肖旭的表情。
肖旭的眉皱起来,没有看完,直接关掉,抬头看着我。
“你希望陈起蝶得?”他反问我。
我一笑:“只是想和她做个交易。”
肖旭没说话,显然是等我说下去。
“有了这段录像,陈起蝶想以一个便宜的价格得到东街,易如反掌,”我指指他手中的手机,“而作为交易,我要她手中这条街上所以店的经营权。”任性而为买下的包括‘唐唐’在内好几家夜店用来换东街的所有权,作为生意人,她知道其中的利益,不可能不同意
肖旭看着我,手机掂在他手中,若有所思。
“怎么?”我也看着他。
“这是你背叛夏长青的原因?”
“背叛?”
“你不是怕他?从不愿越雷池半步。”
我笑:“没错,是怕,却只是怕,所以不存在忠诚,更谈不上背叛,而我,不过是你刚才所说的,先下手为强,得了陈起蝶手中的夜店,不止一个白熏,其他牛郎也无处可去,这样与背叛有什么关系?”
我的话让他轻轻的笑起来,眼神中有分辩不清的暗潮,终于他举着手中的手机道:“这录像里的人是你也在所不惜?”
我扬眉,轻笑:“做这一行,我早没了羞耻心。”
第三课(三)
夏氏果然失利,为此夏长青大发雷霆。
下午去见他时,他脸色极差。
“你到底是怎么跟的?”声音阴冷异常。
“我已经尽力了。”脸上有伤口为证,何况是否成功也不能单靠我和他上一次床就能成的,这点夏长青自己也清楚。
“纵横以一个十分便宜的价格从范正生手里买下了东街,你知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也许纵橫棋高一招。”我让表情与平时面对他时无异。
他看了我半晌,视线落在我手腕的瘀青上,即使我戴了宽大的手环,手举起时,手环滑落,瘀青自然显出来。
“这些是范正生干的?”他盯着那些瘀青道。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不以为意:“是啊,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你却没让我知道,非,以你的经验,你不会不知道这是个机会。”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姆指滑过那些瘀青,忽然用力,“还是你故意不告诉我?”
我吃痛,稍微眨了下眼,眼泪就流下来:“我毕竟是女人,再厉害的女人碰到这种事也会慌了手脚,夏先生你是不相信我?”
我眼泪滂沱,当真是梨花带雨,夏长青看我半晌,才松开手:“你是不是在怨我?”
我可怜兮兮的握住自己的手腕,在假装抽泣的同时心里迅速盘算着要答“是”还是“不是”。
“不是。”我终于答,虽然我知道他意料我会答“是”。
“不是?”他重复了一遍,是疑问的口气。
“事成之后,整条街都由我操控,付出才得回报,我跟你三年哪会不懂这个道理,这次是我欠考虑了。”我答的诚恳。
他的表情依然没几分信任,看着我眼泪还在自眼里滑落,慢慢的说道:“这是你第二次让我失望,非,有时候我想我是不是太信任你了?”语气平板,我却明显感觉到凉意。
我不语,此时说话并不明智,我用纸巾擦去眼角的泪,等他往下说。
“明天云逸会回你那里去。”半晌,他才又道,并没有继续上面的话题。
我稍稍松了口气,点点头。
“对他,你怎么看?”他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口气稍缓。
我用力眨了眨眼,努力让自己从刚才被审问般的气氛中脱离开,道:“很聪明,却单纯了点,并且,”我停了停,“并且有些妇人之仁。”我实话实说,这个问题我知道他想听实话。
似在他意料中,他点点头,道:“云逸自小由他母亲带大,成年以后才跟我一起生活,他难免会受他母亲影响,妇人之仁,哼。”后面半句极端不屑。
我第一次听他提到自己妻子,只看到他眼中有一丝几不可辨的情绪一闪而过,我不由微微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