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敷衍的话,说出来夏长青未必满意,又是上次那样一巴掌也不一定,投标出事后,他的脾气比原来坏了很多。
夏长青却只是冷冷看着我,连眉也没的皱一下。
今天气氛有些不太对。
我下意识的往四周看看,四周顾客谈笑风生,轻松惬意,而我觉得有股冷意冒上来。
“你的店里是不是有个牛郎叫肖旭?”正他疑惑,他又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我有些措手不及,慌忙道:“是。”
“是他吗?”他扔出一张照片给我。
照片上一个漂亮的男人,身边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态度亲密。
“是他。”我看着那妇人,反而冷静下来。
“这女人是他的客人?”他指着那女人。
“不是我店里的客人。”我谨慎的用着词。
“你以前见过没有?”
“没有。”我想也不想的摇头。
“假话!”他手往桌上敲了一下,不是很重,却足以表现他的怒意。
我配合他的怒意做出些许慌张:“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怒极反笑:“不懂?那就让我告诉你,那女人是那项市政工程前任部长的夫人,前任部长做过什么,她最清楚。”
“你说肖旭与上次的举报案有关?”
“你说呢?”他声音冷的像冰,“他可是你的手下。”意思再明显不过,既是我的手下,此事就与我脱不了关系。
我握着杯子的把手,并不争辩,知道夏长青认准的事情不是靠几句争辩就可以让他改变想法的。
“我会去确认这件事。”我只是不慌不忙的说了一句。
夏长青盯着我,似在确认我这句话的可信程度:“如果让我查到你跟这件事有关系,我会让你从这个城市消失的,”他又恢复一贯的表情,用冷淡的口吻作出我的裁决,见我不动声色,又道,“至于那个肖旭,如果他有参与,你知道该怎么办?”
我点头,垂眼又看了眼照片上的妇人,不就是那日我失眠求医,回去时在咖啡吧看到的女人?
出了咖啡吧,我没有直接叫车,一个人在马路上行走,那个跟了我很久的身影如影相随,我并不回头,走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肖旭,是我,我在平安路的地铁口处,来接我吧。”
电话那头,肖旭有些意外,却并没有问原因,直接说好。
我在地铁旁的阶梯上坐下来,点上烟,慢慢的抽,可以感觉到那个人影就在不远处,我不动声色,一口口的抽着烟。
第三根烟抽完时,肖旭来了,穿着运动装,从地铁里走上来,正好看到他,高挑的身形,引来旁边的女人惊艳的目光,他不意为意,只是冲着我笑。
“怎么想到让我来接你?”
我不答,站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尘,笑笑的冲他扑过去,他有些意外,反射性的抱住我,我双腿弯起,整个人的重量在他身上,他配合的顺势抱我转了一圈。
“你真是卓非然?”他在我耳边轻问,显然被我的行为吓住,尤自不敢相信。
“不是想代替文雅吗?我准了。”玩笑话,声音却并没有多少温度。
肖旭听出来了,松开我,惊讶的表情不在,只是淡然的看着我:“演戏吗?给谁看?”
我转头朝着不远处那个身影的方向,笑笑,又回头看着他,转了话题,道:“你就用地铁来接我。”
他摊摊手:“我住的地方出来就是地铁,当然坐地铁来最方便,至于送你回去,坐什么你说了算。”
我看着源源不断的人群涌入地铁站,想了想,道:“就坐地铁吧。”
说着往地铁站走,肖旭与我并排,先前一直跟着我的身影没有再跟上来。
很久没有坐地铁了,也很久没有和这么多陌生的人挤在一起,我靠门站着,肖旭和我面对面,离是很近,却替我挡去了大部分拥挤。
他烟酒都很有节制,所以身上并没有烟酒味道,上班时才会喷的香水此时也嗅不到,却有淡淡的汗味,但并不讨厌,他穿着运动装,估计我打电话时他正在做运动,来不及洗个澡就过来了。
这是他的另一面,平常优雅的面具下带了点人的味道,三年里,我从不想去了解他,他也不想让我了解,但凭良心说,他现在的样子比在Crystal时更迷人。
四周挤来的女性开始增多,新上车来的看到肖旭也不想往里面挤,我苦笑,人在这么拥挤的情况下也要思淫欲吗?
我忽然想起刚才与夏长青的谈话,就借着车厢的晃动靠在肖旭的怀中,手臂环住他的腰,极亲密,让一干妒忌的眼光射死我吧。
本来垂在身侧的手回应性的抱住我的腰:“我刚打玩球,如果有汗味让你受不了,可以提。”他清淡的声音在我头顶,毕竟是做牛郎,对女人果然无微不至,只是怀中的女人幸好是我,换了别人估计会觉得刹风景吧。
我笑,用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道:“我刚才见了夏长青。” 动作亲密说的却不是蜜语。
“是吗?”
“他给我看了张照片。”
“嗯。”表示他在听,却并不问是什么照片。
“照片上有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四十几岁的妇人,”我也不卖关子,直接说,“夏长青说那女人是那项工程前部长的夫人。”
腰间的手紧了紧,声音却仍然平淡:“那又说明什么?”
“说明你与那件举报案有关,说明我也被牵连进去,他会让我们两人在这个城市消失,肖旭,如果你要自作主张,就不要拖上我。”我语气转冷,身体却亲热的更靠近他。
他并不与我争辩,许久不说话,前方到站,下去一些人,又上来一些人。
“夏长青让你怎么对付我?”
“让你消失。”我答。
他又不说话,但显然不是害怕,因为他笑了,胸膛微微的震着。
我的头在的胸口辗转:“很好笑吗?”
“非,你要怎么让我消失?”
“像白熏那样?”我直接答,抬头看着他的脸,手在他脸上抚了一上,“或者把你还给林若。”
他眼神一凝:“什么意思?”
“我说过,能让夏氏因为有人举报翻船,不是一般的人能办到的,没有林若,你还没有这个本事。”
他愣了愣,随即笑:“好像是这样。”
“你和林若和谋拉我上船,我真的对你们这么有用?”我眯起眼看着他。
他笑的意味深长,忽然将我的头压进他的怀中:“非,你是我的复仇女神。”
我挣扎着抬起头,冲他冷笑:“别跟我说这种鬼话,你和那位部长夫人的事我早就知道,一直不揭穿你也是想看你下步动作,现在夏长青要你死,你又要怎么应付?”
他的表情漫不经心,似整件事情与他无关,淡笑道:“先走了白熏,然后是文雅,现在轮到我了吗?”
广播里报站,目的地到了,我们却都没动。
“告诉我,你和夏长青到底有什么过往?过去三年我不闻不问,现在的局面你是不是要吐露实情?”想揭开心里疑惑的冲动此时尤其虽烈。
“过往?”他的眼睛晶亮,在列车门就要关上时,忽然拉住我,往外奔去。
门“啪”的一声关上,列车转眼开走,他对着容荡荡的列车轨道微喘着气,然后轻轻的笑。
我看着他,轻笑间闪出的魅惑,足以倾国倾城,让人移不开眼,而我只是看了几眼,然后不顾他,自己往出口的方向走。
走出来,替自己点了根烟,西街的繁华已尽收眼底。
“知道吗?这里的每一寸地都带着血泪。”他追上来,在我身后说。
我下意识的看着自己的脚下,然后冷笑,扔掉快抽完的烟,在脚底辗烂。
他拉住我,修长的指指着前方不远处的Crystal:“我以前的家就在那里,当时是一座四层高的洋楼。”
我眯起眼,看点点霓虹处的Crystal。
“我母亲从顶楼跳下去自杀,坠落的地方就是Crystal的招牌处。”他淡淡的说着,话语间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是他第一次说他的身世,却原来并不美好。
我垂下眼,看着被我踩烂的烟头。
“夏长青和你母亲的死有关系?”
风将他的发吹乱,混乱的有点看不清他的表情:“这条街改建成声色场,其中有哪滴血泪是与他没有关系的呢?”
我深吸一口气,早已冷酷如冰的心对这样的过往不会觉得太过震憾,一部分迷似乎解开了,事情却更复杂,我无疑圈入了一场复仇,而肖旭之所以跟我说这些无非是想让我陷得更深。
风不厌其烦的吹着我的发,我伸手压住乱飞的流海,忽然想起什么,指着自己的脸道:“我像谁?”
他一怔,回过头,眼睛亮过身旁的霓虹,冲我最迷人的笑着:“像我母亲。”

第七课(三)

刮大风,带着湿气,肆虐的吹。
又是上班时间,从家里出来,直接往小区外走,小区门口总是有几辆出租车等在那里。
不远处似乎有人影晃了晃,我停下脚步,一个牵着狗的老人从我身后的叉道走过。
不以为意的往前走,却仍有人影紧随其后。
直到快出小区,那人影仍在身后,我心里微恼,冲着身后的人,沉声道:“出来!”
身后没有动静。
我回过身,直对着那人影的方向:“文雅,我知道是你,出来!”
半晌,文雅才从暗处走出来,穿着宽大的T恤,头发凌乱,低着头。
“你还要跟我多久?”我冷着声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如同对着一个陌生人。
他没有动,风一吹,他身上的T恤被风吹起,头发更乱:“我只是……”好久才说出这几个字,却没有往下说。
我看他拳头握紧,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更烦,抬头看头顶被风吹得乱舞的树枝,然后听到他的声音:“我只是想你了,非。”
他的声音带着无奈的干涩,像他以前与我撒娇的口吻,却又完全不是,我盯着他,他已抬起头,表情像被人遗弃的小兽,消瘦,消瘦的不成样子。
我的眉不由自主的皱起:“林若不给你饭吃吗?你何苦这样?”声音带着质问。
文雅的身体微颤了一下,沉默了好久才道:“我过几天就要出国了。”
“这不是很好。”
他却往前几步,很急迫的样子:“现在还来得及,非,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什么都不要管,好不好?”
“鬼话!”我轻叱一声,“谁跟你一起走?谁要跟我一起走?”我逼近他,声音带着嘲讽。
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拳握得更紧。
“富家之女,出国游学,这是你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情,好好出你的国,最好不要再回来。”
“我不希罕这些,那孩子我也不在意,非,我只要你。”他忽然伸出手来想抓住我。
我甩开他,却看到他身体颤的厉害,然后捂住嘴咳嗽起来,用力的,几乎咳出心肺,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像是生病了,我盯着她看了半晌,终地走上去,伸手在他背上轻轻的拍,而他似抓住了救命的浮木,用力抱住我,头埋入我的胸口,整个人一直在颤。
“非,非……”他有些颠狂的叫我的名字,然后轻轻的哽咽。
我再也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跪坐在地上,手轻轻拍他的背,眼有些木然的看着前方绿化带里一朵在深夜怒放的花。
文雅对我是什么?我对文雅又是什么?
我忽然考虑起这个问题来。
文雅不过是个累赘,带着我惨痛记忆的累赘,让我时时的想起那些往事,巴不得除之而后快,而我的对文雅却是爱人,亲人,所有代表美好的词语都可以用来形容。他飞蛾扑火,我却将他灼得浑身俱伤,这样的关系真的太奇怪,也太不应该。
怀中的文雅终于停止叫我的名字,我试图推开他,却被抱的更紧,感觉到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埋在我胸口的头抬起来,想要吻我。
“我还要上班,文雅,”我避开,并不作挣扎,只是冷声道,“而你也要回去,卓晓羽见不到你,会找你的。”我刻意提到卓晓羽,无非是想浇盆冷水,果然见效,他终于不情愿的松开我,却仍是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开。
“以后不要再跟着我,我不会再理会你,”我冷着声音,不让他有任何回头的理由,“要不要出国,不乎不在乎那个孩子都是你的事,从你那天离开Crystal你就跟我没关系了。”
我完全的撇清关系,看到他的眼一点点的黯下来,最后连眼中那一点点的希望也消失怠尽,他像被抽去生命般,无望的看着我。
我扬起一抹冷笑,回应他的失望,人站起身,放任他坐在地上不动。
或许是我无情,但痴缠的结果会是什么呢?还不如放各自自由,文雅看不开的我俱已看开,他放不开的,我也放开,我是卓非然,有太多的阴谋等着我,而文雅,我放你全身而退,又有什么不对?
所以,到Crystal时比往常晚了一点,进门时我停住,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Crystal的招牌,打着灯,高贵气派。
那是我母亲坠楼的地方。
我想起肖旭的话。
带着恨意的所在,却冠冕的签着欢乐场的牌子,在肖旭看来一定很讽刺吧?
我去查了当年这条街的历史,这条街原规肖姓人所有,街上的居民长年以开各式杂货店为生,却在一夕之间所有权转由夏长青所有,整条街的居民被迫搬迁,居民们不肯搬离,为此还起过小小的暴动,有死有伤。
怪不得说这里每寸地都带着血泪。
我靠着墙,点了支烟,并不急着进店去,想着我何时就进了肖旭复仇的仇恨的圈套?应该是从他进Crystal开始吧,因为我与他母亲长的像,Crystal又在他家原来的位置,便被荒唐的扯进来。
而夏长青呢?
挑中我,是不是也是为了我的样貌,那么夏长青与肖旭的母亲是什么关系?
还有林若,他跟肖旭又是什么关系?
太多疑问让我猜不透,风吹得烟灰乱飞,如我此时的心绪,也许我不该答应林若与她合作,商战转成了复仇,变了质的战争太危险,而我无论规向哪一方,似乎一样逃不了棋子的命运。
我们一起离开,什么也不要管,好不好?
刚才小区里,被我否认的话忽然没来由的冒出来。
回到原点吗?这是另外一条出路,但对我来说却是最坏的打算,有谁会走回头路?苍桑回复到纯净,又有几个人做得到?
扔了烟头往店里去。
肖旭不在,整个店里少了前三名牛郎生意冷清了很多,我拎着酒杯向客人打了一圈招呼,答应她们过几天会招一些新人进来,来弥补文雅和白熏的空缺。
牛郎无情,客人又何尝不是呢?
“肖旭今天没来吗?”终于坐定,我叫来待者。
“没有。”
怪事,肖旭鲜少会不上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可以说是劳动模范。
正想着,电话铃响了。
是夏长青。
“非,你来一下。”不过简短几个字,正是夏长青的作风。
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七课(四)

肖旭坐在地上,低着头,我看到有血从他的头上滴下来,聚成一滩,夏长青坐在一旁冷眼看着他。
我推门进去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应是看惯的,我也曾坐在夏长青的位置冷眼看着一切,此时却有寒意涌上来,我盯着肖旭,站住不动。
“来了?”夏长青头也没抬,朝我招招手。
我走过去,盘算着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夏长青想亲自处理肖旭?
“他怎么了?”我假装不明所以,眼睛看着肖旭,他对我的到来全没反应,尤自低着头
晕过去了吗?
“我之前把他交给你处理,不是让你放任不管,非,”夏长青答非所问,口气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并不能猜测他此时情绪,“那位部长沉不住气,找人把他教训了一顿后又来向我讨说法,他是你店里的人,也就是我的人,部长认定是我在背后指使摆了他一道。”
被人冤枉他仍是毫无情绪波动,平板的说出这个事实,我不作声,知道他还没说完。
“你也知道凭他一人干不了这么大的事,所以我暂时不插手,让你处理,现在却有人拿他指着我鼻子骂,你说,我要背这个黑锅多久?”他的声音依然没有起伏,冷意却转浓。
这才是夏长青的目的,一桩举报案几乎整垮了夏氏,夏长青再大度量也不会放过这个暗整他的人,肖旭不是主谋他已猜到,而我是否清白也有待斟酌,所以最聪明一招就是由我来查这个主谋,我是否忠心一试便知,可惜那个部长真的太心急。
太心急吗?还是夏长青用来逼迫我的手段?
“我会尽快查清楚的。”我只有这样说。
“尽快?”他却轻哼,“尽快是多快?”
我心里飞快的计算了下,说出他所能容忍的时间:“一个星期。”
“好,”他果然同意,站起来,“一个星期后,我等你答案。”
夏长青离开时又看了眼肖旭,若有所思,但最后还是扬长而去,屋里只剩我和肖旭。
我在夏长青坐过的椅子上坐下,点了支烟,眼睛看了下四周,这里还是西街,灯红酒绿背后的阴暗面,我总在这里处理某些我要处理的人,比如之前的白熏。
香烟的烟雾被屋外透进的灯光照成青灰色,惨淡的很,我眯眼瞧着,始终不看肖旭。
直到吸完一根烟,坐在地上的肖旭才动了动,然后轻轻的咳嗽。
“原来没死。”我终于看向他。
他抬起头,被头发遮住的脸仍看得见累累伤痕。
“给我一支烟。”他说。
我把烟递给他,顺手拨开他脸上的发,叹道:“可惜了这张脸。”
他居然还能笑,借我的火燃了烟:“那部长称我为‘小白脸’,当然对着我的脸打。”
“你不担心吗?”毕竟靠脸吃饭。
他用手指抹去嘴角的血:“毁都毁了,担心又怎样?”口气竟一点也不在意。
我一怔,爱美之心,他到潇洒。
“刚才夏长青也逼问过你吧?”看他吸着烟,我问了一句。
他一笑,有些艰难的拉开身上的夹克衫,掀来背心,精瘦的胸腹部有不正常的红:“还顺便让人踢断了我的两根肋骨。”说完又慢呑呑的合上衣服,不以为意的继续吸了口烟。
原来伤的这么重,他的忍耐力还真的惊人,正常人应该已经晕过去了。
“接下来夏长青让我逼你招认,你招不招呢?”我漫不经心的拿出手机,拨了急救电话。
“这要看你,你不是早知道谁指使的我?”他想站起来,结果又跌坐在地上,忽然用力的咳。
“你倒笃定。”我冷眼看着他咳,然后没来由的想到文雅,他也是那样咳,咳出心肺般。
肖旭咳了半天终于止住,才又道:“看来他是一定要得到个结果才肯罢手,只一个星期,你要怎么说?”
“实话实说。”我不慌不忙。
“实话实说?”
“你受谁指使,这个人说出来夏长青得相信才可以,不说林若还能说谁?”我看他因为伤重而呼吸急促,惦记着救护车什么时候来,“夏长青再厉害还不至于洞悉林若的野心,把林若招出来,他至多以为林若想坐上部长的位置才使了举报这一招。”
“是否中标,林若起决定作用,夏长青知道是林若从中作梗,不仅不会轻举妄动,还会想因为此事,利用我来与林若好好认识一下,这样我们反而安全,”肖旭何等聪明,马上接着我的话说道,“你早想好如何应付夏长青了吧?为什么还说要一个星期?”
我一笑:“太容易,他怎么会相信?”
他看着我笑,若有所思,半晌,忽然道:“其实你一点也不像我的母亲,我母亲有你一半聪明也就不会死了。”说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一怔,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看他的样子也不想多问,屋外传来救护车的声音,我站起身。
“先走一步。”他身上的伤处无一不是人为所致,我如果跟去医院免不了又引起警察注意,叫来救护车已是仁至意尽,至于之后的事情就留给他自己处理。
从里面出来,在角落看着肖旭被抬进救护车,我才拿起电话打给林若,告诉她刚才发生的事,我并不说我的想法,只是问她该怎么解决。
她几乎没怎么考虑,直接道:“就说是我指使,夏长青只会认为我是为了部长的位置才找人举报。”完全与我一样的想法。
果然是厉害的女人,我冷笑,她也想借此与夏长青见一见吧?她当然不会主动见夏长青,所以这是一个机会,夏长青会主动找她的机会。
“我知道怎么说了,”我应了一声,举手准备按掉电话,却忽然想到什么,又把手机放到耳边,“文雅来找过我,他病的很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你已经把他给我了,非。”意思是不要管他的事。
“是,”是不该管,我又想起文雅咳嗽的样子,“有空让他去看医生,就这样。”我不等她答话,迅速挂了电话,然后看着手中的手机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