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属国的功民一旦加入到宗主国的功民会社,就会购买土地获得居住权利。而宗主国的平民也可以到充满机会的藩属国去,成为藩属国的臣民定居,进行经济殖民,两者之间的身份可以自由转换。
而来自其他国家和地区的移民,必须递交申请,详述自己的军事才能和个人经历,经功民会社同意后,才能定居青州、出云,成为上三民(平民、功民、惠民)中的一员。
孙策不得不承认:这种对待藩属国,尤其是对其臣民的宽厚与平等政策,将会导致藩属国与宗主国间的关系相当融洽。在绝大部分情况下,藩属国都非常注意维护青州元老院的权力,因为失去了这根台柱和*山,失去这个表达意见的管道,失去这个他们个人最终奋斗的目标,他们也将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如果外敌入侵,不一定会给予他们如此平等的地位,更不会在经济方面给予诸多的照顾和援助。
地位平等、文化认同、经济一体、政治联盟以及战场上建立的同袍情谊,使得这种纽带关系非常牢*,蛮族异类逐渐同化为宗主国的有机组成部分,而这些民族,也为宗主国的军事武功、文化融合做出了不可磨灭的武勋。
看着这封表章,孙策抬起头来,带着怒气问:“你想给我们什么待遇?藩属国?仆从国?”
30
沮授出了城主府,没走上几步,就止住了脚。
街口,一辆四轮马车停在那里,马车边上守护着几十侍卫,见到沮授出来,殷勤地向沮授施礼。车的主人随之把脸露出来,连连冲沮授打招呼。
沮收叹了口气,走近了马车,问:“予尼(国渊),你怎么在这里?一方大员居然出了自己的领地,难得。不过,青州大军部在向乐安郡移动,你不在乐安,若是误了军机,主公面前我可帮不上你。”
国渊讪笑着,招呼说:“右军师,你去那里,我进你一程。”
沮授无奈,把头探进了马车,倒是吓了一跳。马车上还有两人,分别是北海太守孔融,后军师徐庶。
一见到这两人,沮授毫不犹豫钻入马车,命令道:“开车吧,最后,一定记着把我送到军法处大司法王烈府上。”
马车缓缓开动,车上人沉默不话,沮授左看看右看看,催问道:“你们几十都聚在一起,一定有事,什么事,快说吧。”
国渊犹豫了一下,开口说:“我听说,主公在琅邪,陈群为主公献上三策,为这三策,主公在琅邪与前来慰问的各部族长老,各郡县元老商议了许久。听说,这三策即将颁布实施,不知可有此事?”
诅授微徽一笑,答:“商议这三策时,元直(徐庶)与文举都在主公身边,你得到的消息没错。不过。这三策并没有完全获得主公的首肯和大家地同意。”
国渊点点头,说:“听说这第一策,是官员任命制度。分为:官员考核录用制(类似科举制)、官员九品中正制、官员任职年限制、官员中立制度、官员任免升迁制度、官员异地任职制度。主公否定了最后一条。”
诅授扫了一眼沉默的孔融和徐庶。答:“不错,主公说:异地做官,就容易异地贪污。本乡本土选出来的官员,在自己家乡被人知根知底,他们官做得好不好,无法遮掩。一旦派遣到外地做官,没有人监督,就会露出虎狼面目。残民以自亨,无所不用其极,然后,他们还可以再回自己家乡假扮圣人。
若官员就在自己家乡做官,一旦过于跋扈,就会受到自小看着其长大地乡老申斥,若不能维护自己的家乡父老。则会在家乡无法做人。家乡的人罢免他,也不会心存顾忌。而到了外地,很可能官官相护,勾结成灾,相互纵容贪污。所以,官员异地任职制度。就容易滋生官员异地腐败制度。
主公说:“历朝统治者,就怕百姓的权力过大,白己不便残民以自亨,故此,限制官员在本地维护本乡的利益,不得不由他们在外地贪污。我们青州不怕。我们就是要让百姓清楚,宫府给他们选择的官员是个怎么样的人。当官不为民做主,乡老有权罢免。我们不能给官员丝毫贪污的机会。
官员在本地做官,虽然可能让民间势力过大,当相对于贪污地成本花费,要小得多。况且,若我们真是为民做主的政府,百姓维护还来不及,怎会与我们作对。民强则国强,百姓人人富足,民间人人强悍,青州谁敢窥视?
官员异地做官,是懒汉做法,即不想花费精力让百姓富足安乐,又不想让百姓不满,还想心安理得的接收百姓的供养、膜拜,只好让官员贪污,以此获得贪官污吏的支持,以便残害百姓、奴役百姓、统治百姓。
我们必须明确的告诉百姓,他们选出的官员,就是管理他们自己地,他们一定会精心而且慎重地选择。所以,官员本地任职,是一个基本原则,只有别处官员缺乏,才会有官府调配。’沮授随后安慰道:“子尼,你是乐安人,在乐安本土任本职正符合主公的想当,不需担心。”
徐庶插话说:“就怕宫员为了讨好本乡人,做出些违反大局、违反律法的事。”
沮授分辩道:“无妨,若是这讨好策略对百姓有利,那么说明,我们的政策需要改善,若是不顿大局、违反律法的一昧讨好百姓,则自有官员任免升迁制度和律法管制。”
国渊点头,孔融接嘴道:“这第三策么,说的是下情上达,上情下达制度,此事颇合古风,我倒没什么意见。组织各乡郡乡老建立议政院,使下情上达,青州这几年来一直在办,没什么大不了地。
上情下达,听说要办一个邸报,上面公布官府的各项政策,以及政策的解释。为了让这封邸报流传广一点,听说,上面也要刊载一些四书五经的经义辩识,此乃传播文化的圣人之道,融举双手赞同。但听说,为了方便商人的购买阅读,上面也要刊登一些四处商情,价格目录。我对此颇有微词,圣人之道怎么要与商人并列,岂不是侮辱斯文。子正,你乃主公心腹,你劝劝主公,邸披上不要登载商情,如何?”
沮授哈哈大笑,劝解道:“文举,你迂腐了。我问你,印刷一封邸报,虽然我们用活字印刷,成本较小,印刷时间略短,可是,若是一封邸报只印数份,成本若干?长此以住,官府负担若何?
况且,朝廷政策越多地人知道,越容易上情下达,下方官员的弊端越少。要想邸报滚传广泛,又要政府负担轻松,岂不要多登一些百姓所关心的事件。青州,最有钱的人是谁?商人也!商人要想刊登自己的商情,就会给邸报付费。邸报有了钱,政府的负担就会减少,也就可以更长大的刊登一些经义辩识。以商人之钱,帮助传播圣人之道,我想。即使是圣人再世,也不会反对的。”
孔融默然。
国渊欲言又止,此时。马车进入了一条喧闹地大街,车外,人喊马嘶的声音一下子涌进了车中。国渊敲了敲车棚,吩咐道:“走僻静的地方,我们正在说面。”
马车随即转向,喧闹声渐去渐远。
沮授微笑着,看了看这三人,问:“你们三人。是不是对第二条都不满意。”
国渊沉默了一会,看到两人都不开口,只好勉强说:“第二策嘛,青州邦联体系,我觉得不可理解。你们追随主公,主公开口,你们点头。却忘了人臣地责任。
常言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把依附我们的各部族抬高到与我们相同的地位,甚至容许他们进入青州谋生,容许相互问迁移定居。我认为,极不妥。”
沮授微笑着,回忆道:“昔日。主公以一个琉璃杯为代价,逼迫陈群效力时,我与符皓(田丰)管幼安(管宁)正好在场,我现在认为,主公平生最得意的交易,就是拿一个疏璃杯换取了陈群。长文(陈群)。真天下之才也。你们看了这三策,感觉不理解,我却在其中,看到了一十大帝国的诞生。”
帝国,这个词是沮授新从刘备那里学到的,中华帝国,是多少汉民族的梦想,这个宇眼,激动着多少代人,然而,现在,这三人初次听到这个字眼,却显得格外疑感。
“帝国,是的,帝国。”沮授激动地说:“你记得主公说过地家国之道吗?国者家也,千家万户组成国家,治国当如治家。家有家长,百户为村,设村长;千户为乡,设乡长;万户为镇,设乡老;五镇十镇为一城邦,设元老。如此,即使我们今后疆域再大,我们只要管理好了乡老元老,类似于军队中通过管理士官尉官,进而掌握全军一样,我们再大的地盘,我们把他划成一小块以小块诌理,以治家之术治国,何愁帝国不倡?
我在出云做相国时,曾随商队向北方而行,在马上走了两个月,仍看不到大地的尽头。其后,商人们告诉我,向西,穿过大草原到长安,到天水,需要走5个月,再向西走一年,仍看不到大地的尽头;至于向东,沿着辽东的海岸线走一年,走到极北之地,大地仍见不到尽头。
我常常想,大地的尽头是什么呢?有生之年,若是有人走到了大地的尽头,告诉我那里地风景,该多好?我进一步想,若是这辽阔的大地,全归我大汉,全是我大汉的疆域,该多好?
昔日,夜郎王曾问,汉朝与夜朗孰大,此举惹得大汉朝野笑声一片。然而,大汉朝野谁知道,在我们大江疆域的外面,还有一个更大的天地,这天地,比大汉疆域大十倍不止。这疆域,就是我青州、出云男儿驰聘的天地。
如何管理这么大地地盘,如何让我们的帝国,其疆域自西至东,太阳永不落山。我曾思索了很久,直到主公提出这三策,家国之道呀,治国,当如治家。
青莱事变,我军调动军队,三日才到了前线,这还是在我们青州。若是青州之外事变,我们如何应付?主公提出了一个方法——化大国成小家,元老会,邦联体系,就是化大为小的治理方式。
多年以来,主公安居青州,常自满足,我几次劝他心怀天下之志而不可得,今日,这三策中,我看到了天下。在别人以为主公新近受了惨重损失,正该休生养息的时候,在别人对青州虎视眈眈的时候,主公却一展天下之治,此三策是为今后治理天下预做筹谋。五年了,大鸟大鸟,五年不鸣,一鸣即将惊人。
诸位,你们现在不理解主公的筹划,我劝你们,身为臣下,为主公竭力执行,随着天下在我们面前展开,这筹划,每一条每一则将在我们面前明晰。或们这些臣下地使命,就是追随主公,开创这亘古未有的时代。我们,必将因此而名垂青史。”
国渊目光闪动,答:“不错,渊自随主公以来,主公之谋每发必中。在我们盯着眼前这几步时,主公已在考虑后招。当日,乐文谦(乐进)兵进平阳小域,我等皆不解。谁能想到,五年后全赖乐文谦挡住了袁丰骑,使之不能入青州肆虐。
右军师放心,国某不是不知轻重之人,虽然对主公之谋不解,然而,既然追随主公,当为主公尽死力儿。只是,若有机会,还望子正与主公解我疑惑,拜托。”
徐庶孔融一起拱于,答应了沮授。
沮授话锋一转,道:“说到出云大相国,我到想起来了,元直,我和左军师都去过出云,三年后,左军师(田丰)仕满,即将回青州。下面,就是你和前军师(田畴)出一人,前往出云任相国。泰山新定,主公必不愿前功尽弃,很可能是你去出云。
刚才,主公府上,刘浑公子说了一种新战活,以步兵与对方对峙,压迫对方收缩兵力,然后,用骑兵穿梭,攻取敌军后方城镇,迫使敌军崩溃。此种新战术被主公命名为‘蛙跳’,你琢磨琢磨。”
徐庶沉思片刻,说:“此种战术,必须有两个保证。其一,是强大的后勤供应能力,能够充足供应负责穿梭的骑兵粮草,其二嘛,必须,心狠似铁。”
“不错,心狠似铁,”沮授解释道:“辽东之战,我军没有强大的后勤借应能力。所以,所有粮草都必须就地筹措,这就必须心很;另外,我军在敌后活动,决不能让人泄漏行踪,杀尽所有遇到的乡民,探子,这必须心很;深入敌方,我军伤员得不到救护,所以,不仅需要对敌人心狠,也需要对我军伤兵心狠。刘浑此战,充分显示出一个虎狠面目,如今,他犯了军律,私自调动部族2000骑兵,我们该如何处理?”
孔融、国渊悚然而惊:“‘兵不过百,过百必诛’这是一条铁律,刘浑,这次犯了死罪呀。”
徐庶仔细的询问了府中发生的事,当听说刘备称有办法救他时,嘴边浮上了淡淡的微笑:“我明白了。昔日,刘浑在出云犯错时,主公曾通过一条律法,刑不及弱冠(拳成年人),刘浑虽然弱冠带兵违反戒律,但要强辩,还是说的过去。
还有,刘浑此次大胜,暴露出其生性残忍,不适合中原争霸,但却适合征伐异族。青州也曾出发谋乱的罪兵,令其终生不得登上大陆,我看,主公是想把这利器发向海外,令其开拓疆域。
东莱,降兵20万正该处理,我们现在需要做得是:为他选个征伐目标。”
沮授闻言,随即闭上眼晴,脑子里走马灯般徘徊着一幅幅地图,许久,他睁开眼睛,看着嘴角含笑的徐庶,道:“我想到了,我想到2000天马部族骑兵,五万辽东降兵的去处。”
31
广饶城主府,刘备没有回答孙策的话,缓步走到兵器架旁,整理着兵器。许久,刘备转过身来,淡然的问:“想试试你的新兵器吗?”
孙策兴奋的答:“好。”
刘备立刻吩咐侍从,将兵器架抬到后花园。不一会,典韦也闻讯赶来,立脚旁观。
刘备自兵器架上取了一把短剑,一顶圆盾,踱到一旁,建议说:“伯符(孙策),你也选个盾牌吧。”
孙策傲然道:“何需盾牌?”随即,抽出了新刀,摆好了架势。
刘备赞赏的微笑着:“好一个虎儿。”扬了扬短剑,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且慢”典韦插手制止:“主公要真刀真枪的动真格儿的,待孩儿们取来我的兵器再说。”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典韦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角色,出门在外看到别人仰慕的目光,甚至颇以自己的新身分为荣。整齐的军服,鲜明的铠甲,让典韦爱不释手。胸章徽记,这些身分的标志为他带来新鲜感的同时,也赢来无数的尊重。看到街头无数行人见到自己的徽章,纷纷向自己行礼,避道而行。头脑简单的典韦立刻执着的维护起自己的侍卫地位,脚跟脚的追随着,成为了刘备的影子。
此刻,主公要跟人动手,典韦只知道睁大自己的牛眼,握好称手的兵器,在主公不支时,给对方一下。至于这种行为,原是自己所痛恨的,典韦早已忘记了。
场上,激烈的打斗开始了。刘备在盾牌的掩护下,展开了近身搏击,剑剑险恶,十五岁的孙策人小力弱,又新获此刀未久,兵器不顺手。而刘备转战沙场,经验无比丰富,又常和张飞这样的暴力男交手,记记力沉,孙策立脚不住,步步后退。
周瑜见到形势危急,紧了紧手中的剑,未及反应过来,典韦已见到这个小动作,随着他一努嘴,四名侍卫站到了他身边。
周瑜叹了口气,松开了手中的剑。此刻,场中当啷一声脆响,刘备与孙策的身影分开。刘备掷剑在地,仰天长啸。
孙策把手中的刀凑近眼前,仔细端详。
黑黢黢的马刀看起来钝而无锋,然而,经过刚才的打斗,孙策明白了,这真是一把宝刀。挥动时,风的阻力减少到最小,握把的设计可以格挡兵器,手感又异常舒服,此刀,真不愧是名匠郑浑所制。锐而无锋,难道就是刘备的追求吗?刀如此,人也这样吗?
纵观刘备此次出战,与三人达成了合作意向。曹操,身无片地安身,刘备与他的协议是诱惑下的产物。陶谦,一方实力诸侯,刘备以一副疯子无赖形象出现,占去了最大的便宜。自己的父亲,与他在张嫣儿的事上同仇敌忾,他最初以平等的身分,要求定约,可惜大事未成。这次,他打算如何对待呢?
“实力”刘备凶狠的说道:“你需要别人用什么待遇对待自己,拿出你的实力来,利益和尊严,不是*祈求获得的。”
看到孙策审视着刀,刘备点醒他道:“此战过后,你明白了此刀的实力,今后如何对待它,心中已然明确。孙文台与我,需要用什么实力对话呢?拿出符合你们实力的要求,与我商讨。
昔日,我曾约你父亲(孙坚)会面,你父亲逾期不来。我知道,我一日不回青州,你父亲不觉得与我会面相值。今日我回到青州,你父亲还有什么地方,值得我拿出当日的条件和他相商?
我送军械给他,你父亲反而扣住我五百人马?我打听了,你们这次来虽然带了护卫,却没带回我那五百侍从。请问,此种情况下,你父亲打算如何与我相商?”
刘备如此咄咄逼人,倒出乎孙策意料。在他看来,士兵,不过是群百姓。官员们领导他们,驱赶他们上前线,本来就是理所当然,刘备为了这五百兵丁作出这么大反应,让豪族出身的孙策不解。
回想到刚才看见的青州邦联制约书,孙策多少有点明悟。青州是个尚武的地方,兵士们在青州有格外高的地位,这些兵丁派往父亲那里时,东莱激战正酣,他们不会是第一作战序列的,同时,也不可能是异族兵组成的第二作战序列,第三第四作战序列都是有家小的青州百姓。自己扣下他们,必然引起青州百姓不满。刘备没回到青州,可以不顾忌,回到了青州,就必须重视百姓的不满,所以,不可能再拿他们做交易。
想到这,孙策断然回答:“昔日道路不靖,我父亲怕他们路上受到袭击,所以没有遣返他们,如今,刘叔叔既已回到青州,我立刻修书告诉父亲,道路已宁,他们可以上路了。”
“好”刘备把盾牌放回架上,转身一字一顿的说:“你父亲想与我平等的交谈,先把我的兵士们还回来,兵士们到达青州的时候,就是你我商谈开始之时。”
孙策默然行礼,准备退下。刘备叮嘱典韦道:“乐涛,你派人带周公瑾去衣甲店,为他置一身衣甲,刘浑拿走了他的金冠,这身衣甲算是我补偿他的。这几日,你再带他们四处转转,去军校听几节课,让他们了解一下青州兵制。”
孙策向门外走去时,恰好一个身穿白袍的青年匆匆走近府门,沿路,仆役纷纷向这个青年行跪礼。那青年满脸含笑,冲仆役连连点头,不时,还抚摸一下仆役的脑门,被抚摸的仆役均露出幸福的笑容。
跪礼,这个礼节在青州很少见到了,街头人们相逢,一般是拱手致意,或者相互行军礼。府内仆役见到刘备,不过是行一鞠躬礼。这青年凭什么让人行跪礼?孙策带着满肚子的疑惑,随着领路侍卫的脚步,边走边打量这青年。
那青年闪到路旁,和蔼的向路过的孙策点点头,坦然的接受了侍卫的跪礼,不等孙策回应,继续向院内深处走去。
擦肩而过时,孙策闻到了青年身上淡淡的熏香味。
“刘大人府中怎么像菜市场一般人来人往。这个人,怎么昂然而入,不见你们阻拦?”孙策笑问。
“休得胡说,这是刘二公子,管(亥)将军伤重,主公特地把他自出云叫来,为管将军疗伤的。”侍卫不悦的喝斥道。
刘二公子,就是刘备在游学时于泰山收容的义子刘黄。多年以来,他一直追随大教宗尹东尹志平学习医术,学习宗教。刚才在府内的一系列行为,是他以大主教的身分,为熟悉的仆役摩顶祝福。此刻,他正站在刘备的面前,*手侍立等待吩咐。
刘备翻阅着尹东写来的信件,信上,首先交代了出云接获董卓废除五株钱消息后采取的措施--建立类似于现代的货币结算体系,要求货币的结算都采用统一的出云货币,为了统一行动,尹东要求青州也宣布,不认可董卓的无文小钱,货币结算全部采用统一货币。这样就可以把无文小钱扼杀在摇篮里。
“此刻,正式统一货币的最佳时机。”尹东在信里写道。
“不错。”刘备心中暗暗赞同,抬眼打量了一下刘黄,在继续读信。
尹东在其后,简略的交待了一下出云最近所取得的科技进步,最重要的是,出云发明了类似于谷登堡的金属活字印刷术。
刘备按耐不住激动,停下了目光,仰脸朝天,热泪盈眶。
别人或许感受不到这一成就的旷古绝今,刘备却理解了。大约在北宋中期,约一零四一年到一零四八年,毕升发明了活字印刷术。关于毕升的生平事迹,历史上没有记载。只有沈括在《梦溪笔谈》一书中介绍活字印刷术时,提到毕升是个“布衣”,也就是说毕升是个普通老百姓,一个摆弄“奇淫技巧”的普通老百姓。
虽然儒士们享受着用“奇淫技巧”印出来的书,却从不妨碍他们辱骂“奇淫技巧”。
这一骂有了结果--一二零零年左右,活字印刷术传到了朝鲜半岛,朝鲜改良了印刷术,有了金属活字。一四零零年左右,朝鲜印刷术传到了欧洲,谷登堡结合此项技术,发明了印刷机械。
然而,最早发明这一技术的中国,在随后的八百年中,直到八国联军用枪炮打开了国门,直到辛亥革命满清王朝覆灭,那些满清的遗老,一边责骂着“奇淫技巧”、责骂着洋货,一边坚持使用着木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