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和迟疑的说:“青天白日,乡民胆敢闹事,不怕官府吗?我们找刘备,让他弹压民变。”
颜斐都快器出声来:“主公,你怎么这样想呢?乡民愤恨难平,一旦知道我们同行,岂不把怒火向我们宣泄。再不走,等刘备来了,我等尸骨早寒了。”
王修急急的催促说:“主公,走吧。即使刘备来了,我看也挽回不了什么。我听说青州法律严苛,一县之长都没有审案的权利,刑审由专门的人员负责。若这伙人真是盖瑞,不经审判擅杀乡民,也是死罪。我等与他同行,若是被乡民扣住,问个同谋之罪,即使刘备最后出面,与大人官声上也不好看。”
这下焦和明白了,立刻跳了起来,催促道:“快走,快走。”
乡绅们也理解过来,收拾行装,狼狈而去。留下一路烟尘。
经过这番教训,焦和等人收敛了嚣张气焰,唯恐漯阴问罪之师撵上,日夜赶路直奔临淄。2日后傍晚,一行人跑进了临淄城。此时,众人已筋疲力尽。走路摇摇晃晃。
刘备带领龚景的长子龚青,把焦和等人迎进了原青州州牧府邸。一进官邸,焦和长出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刘备微笑着掺起了焦和,打趣道:“明公何事如此匆匆?晚到几天,刺史一职又不会长腿跑掉,青州战乱频繁,没人跟明公抢这官职。”
焦和在刘备的搀扶下,勉强坐到了椅子上。喘息未定的打量着这官邸。
这所青州州牧府邸,是龚景养病之所。龚景放手让刘备管事,刘备也把这府邸装饰的极为奢华。议事大堂顶上,悬挂着16盏巨大的琉璃吊灯。这琉璃吊灯上方,还带着吊索与滑轮,以便随时升降,为之添油换捻。
三面大墙上,是一扇扇巨大的琉璃窗。许多琉璃窗微微敞开着,暮色中,秋风徐徐,说不尽的凉爽可意。
厅堂内,成两列摆放着许多椅子、茶几。这些家具都刷上了桐油,冷冷发光。
经过了几年的推行,中原大地已经开始流行桌椅,但这种流行,还只是少数贵族和官宦家中流行――毕竟这椅子最初出现的时候,是以元老椅的名义呈现的,那好似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此刻,这大厅中摆放无数桌椅,让它显得格外高贵。
看着焦和还在喘息,刘备微笑着站起身来,说:“明公一路劳累,我们明日交割手续,如何?”
“不行”,焦和急忙位住了刘备。开玩笑,一大群愤怒的乡民追在后面,若不赶快上任,被乡民抓住了,如何是好。
“现在交接吧”,焦和喘息着说。
刘备嘴角上翘,一抹淡淡的微笑挂在了嘴边,说不上是讥笑还是赞赏。
“明公可真是一心为国啊!”,刘备点点头。接着说:“如此,请出示刺史印绶,我等开始交割。”
龚景长子龚青上前一步,代表自己的父亲,已故青州州牧,检验焦和的印绶。随即,开始移交青州薄册。
大权在手,焦和缓了口气,指点着手下,向刘备介绍说:“玄德公,这是我手下高才,北海王修,我准备让他出任青州别驾,这是济北颜斐,我准备让他出任青州主薄。玄德武艺高强,我准备让你出任青州兵曹从事,通管青州兵马,如何?”
刘备淡然的回复:“就依明公所命。”
没有行礼,也没有称呼“主公”,焦和有点不高兴,正要借机发难,颜斐发出一声惊呼:“什么,我听说青州百姓家有两年之粮。为何这青州财账上,只有3个大钱。”
焦和面沉如水,阴沉的问:“玄德,这是怎么回事?”
刘备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微笑,回答:“这本账是错的。”
焦和咬牙切齿的问“那么,钱到哪里去了?”
刘备飞快的回答:“没钱。”
焦和暴跳着:“刘玄德,刚才你也说了,这本帐是错的,大家也都听到了。现在帐上只有三个大钱,其余的钱到哪里去了?”
刘备微笑着,答:“青州五年没收税,上缴朝廷的税赋都是我自掏腰包,严格的说,青州财税,尚欠我五年薪水,五年垫支的农税。只是刺史大人新来青州,为了欢迎刺史大人,我把旧帐抹去,自掏腰包垫上了3个大钱。所以,我说那帐是错的。若是刺史大人有意追究,我就把旧帐补上。好在明年青州开始征农税,既然刺史大人有意,我也就却之不恭,还望征收农税后,刺史大人能如数补偿我的垫支。”
焦和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椅子上,嘴里还嘟噜着:“眼看年关要过,没有钱,怎么开支,办公?”
王修冷冷的笑着,建议说:“无防,既然玄德公要求归还垫支,我们就下一道命令,要求青州百姓补缴这五年的税款,以便我们归还玄德公。”
焦和一喜,是呀,打着刘备的旗号收税,付给刘备三成,自己可以落得七成。以刘备这几年的人望,青州百姓不敢不交,这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抬头看着刘备,焦和发现刘备嘴边的笑容越来越明显。
顾不上猜测刘备的心理,焦和急忙补充说:“玄德公,这几年青州以军法统理,如今,青州四方乱平,我们还是恢复大汉律吧。”
刘备微笑着,答:“既是明公主政,由明公作主。”
王修打量着所在的大厅,兴趣盎然的问:“玄德呀,你那广绕城中官邸,是否也如同这样?”
龚景长子羡慕地回答:“玄德兄好美服、美食、美器,广绕城中官邸,虽不如这里宽大,但器物精美更甚于此。”
王修欣然点头,道:“玄德公既已交脱了青州别驾官衔,请在即日内搬出青州别驾府。我明日就去广绕城中,请玄德公移交。”
刘备微笑着,话语越来越冷,一字一句的说:“广绕城,是故州牧龚使君答谢我救援青州,所送我的谢礼。广绕城外八乡以及城中百姓,都是我刘备自汲县带来的乡勇,还有我俘获的黄巾俘虏。广绕城建成五年,全是我广绕百姓,一点一点地拿自己的家产,筑成城墙、房屋、街道、窑场等等。这是我刘备自己的产业,故州牧龚使君去世前,专门把广绕地产划给了我,我有地契在手,谁也拿不走我的广绕城。”
站起身来,刘备轻蔑的一笑,对王修说:“我刘备身为青州别驾,在广绕办公,那里就是青州别驾府,现在,我身为齐国郡相国,那里就是齐国相府。没有我的许可,我倒看看,谁敢踏入我的广绕城!”
刘备突然的强硬,让众人不知所措。王修恶狠狠地斥责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子脚下的土地,我身为青州别驾,谁敢阴我?”
刘备脸色沉了下来,回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却不是你王修的地;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却不是你王修的臣子。无论谁,不经我许可闯入我家中,他马上就会知道,我的刀锋不锋利。”
大汉臣子!董卓废帝时,刀锋底下,没见到有几个大汉臣子跳出来,誓死维护“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理念。抢劫别人的家园时,一个个官员打着大汉臣子的旗号跳了出来――什么东西。
扫视了厅中所有人一眼,刘备脸上挂着微笑,再次开口说:“各位,若是政务移交已经办妥,天色不早了,请回吧――忘了跟各位说一声,这里是我给已故州牧龚使君的养病之所,不是青州刺史官邸。龚使君即已故去,这里就是龚公子的府院。夜深不留客,各位且在临淄驿馆等候三日。三日后,我请各位到青州刺史官邸赴任。”
见到刘备翻脸,底下的仆役立刻如狼似虎,驱赶众人离开。龚青公子作为主人,尴尬的笑着,陪众人走出大厅,做出送客的模样。
送至门口,龚公子小心地环顾四周,周围都是龚府仆役,于是凑近王修耳边,低低的说:“王大人,你揭了龙麟了,小心。”
说完,丢下发呆的王修,龚青公子转身向屋内走去。
“如何?”,刘备见到龚青公子回来,询问道。
龚青公子淡笑着,答:“我已经向他们暗示了善意,等他们来找我,我就出面为你转寰。“端起桌上的一杯茶,龚公子嘴里发出啧啧的声响:“连杯茶也不让他们喝完,你真抠门。”
唏溜浠溜地喝着茶,龚公子讪笑着说:“我替你出了这么大的力,你打算怎么回报我?”
刘备端起茶来,慢慢的饮着,回答:“这所大屋子本打算送给焦和,可没想到,他们居然得陇望蜀,居然想要我广绕的房子。我给你把这大房子拿了回来,还要自掏腰包给他们建一所新官邸。这个回报总算是大了吧。”
龚公子端着茶碗,缓缓地巡视着这所大屋,感慨地说:“要说这屋子,单是三面琉璃窗,也值不少钱,更别说我在这屋里,留下了太多的回忆。用这所大屋答谢我,值。
“可是,我们龚家的产业,现在都在乐安郡,北海郡。我留这临淄城的屋子有什么用?要是你给我在广绕建一所屋子,我倒是可以考虑。谁都看得出,青州以后的中心在广绕城。
“这样吧,今日一早,我听说你老师卢植逃出了洛阳。我把这屋子送给你老师卢公安家,你在广绕内城,为我建一所房子,如何?”
刘备爽快的答应道:“我受你父亲大恩,你父亲临终前,又把你托付给我,既然你开口了,怎能不行呢。”
拍着龚公子的肩膀,刘备叮嘱道:“我明日带近卫军团去平原,一方面迎接卢师,一方面解决流窜到平原的黄巾残匪。我不在这里,你正好和他们交涉。另外,出征泰山郡的第11、12、13军团即将回师,这些人都是你原来的家丁,若焦和废除青州战功赏罚令,你需要控制他们,别让他们闹得太出格。”
龚青点头答应:“我明白。”
刘备再次交待说:“还有,焦和想借我名义,向大家征税敛财,你由他去。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封公告,向青州百姓宣布:我没有要他们偿还五年农税的意思。任何人打着这个旗号敛财,青州百姓皆可拒缴。同时,青州百姓有权直接告诉收税的官员:刘备的钱让刘备来收。你要注意,控制住临淄百姓。闹事可以,若敢趁火打劫,我必饶不了他们。”
龚青偷笑着,答:“若如此,他们一上来,第一项政令就遭到抵制,今后谁还执行他们的政令?”
刘备平静的说:“不错,我就是想如此。青州五年大治,这是我和你父亲的心血。若是他尊重我们,我退让一步,并不是不可以。不过,他居然想夺我广绕的房子,我必让他睡到大街上。”
第九节变革
高唐津上,刘备率领众将佐参见老师卢植,在与焦和政权移交时,未出现的重臣沮授、高堂隆、徐庶,大将关羽、太史慈、管亥等,均出现在队列中。
九月(阴历)的寒风里,刘备双手捧着一杯热茶,恭敬的向卢植双手呈递。
几年不见,岁月已在卢植脸上记得下深深的痕迹,再加上卢植在朝政上的大败,憔悴、绝望、伤心、忧愁笼罩在这位满头白发的老人,终生奋斗的理想幻灭,让这老人陷入呆滞的深渊。
反观刘备,岁月仿佛绕过了他,五年来的征战,五年来四处巡视的风餐露宿,一点也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仍是五年前那么趾高气昂,仍是那么嚣张,只是现在这一切,刻意掩饰在恭敬之中。
刘备举着茶,许久未见卢植行动,心中深深叹息。
历史上记载,卢植逃出洛阳后,由于理想破灭,心灰意冷,再加上出逃时家产都留在洛阳,故此,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就在穷困中死去。当时,卢植仍是袁绍征辟的谋士,可他死子,儿子卢毓只能用一张破席卷卷,掩埋了他。如果不是卢毓后来做到魏国的司空,光禄大夫,侍中,容城侯等官司职,估计,历史上连他的名字都只是略略提起。
刘备再次把茶碗举了举,高声说:“老师,如果上天注定要让魔鬼统治这世界,那么,就让我们反抗吧!如果上天让我们在黑暗中依*施舍存活,那么,就上我们打碎这个世界,让光明重新降临!弟子决心已下,我们师徒一起努力,让光明重临大地。”
卢植呆滞的眼神渐渐聚集,目光盯在了刘备身上,开口说:“玄德,此话怎解?”
刘备上前一步,反茶碗递到了卢植手里,说:“汉政縻料至今,事出有因,诸恶并济导致天下百姓民不聊生。为上者,桓帝妻妾多到五、六千人,其他在宫中服役的更兼倍于此,这些人全*天下百姓供养,骄奢淫欲,不堪入目。灵帝,贪婪更胜过醒帝,每品官员都有定价,如果买官的人当时拿不出钱来,还可赊欠一下,到任后再加倍缴纳,地方官吏拿钱买官,到任后贪污成风,官非其人,政以贿成。还有。还有豪强势力急剧膨胀,世家大族、地方豪强、富商等,无不广占田地,役使农民,敲诈勒索,奢侈制,百姓不堪忍受盘剥,纷纷契产逃亡,饥寒交迫,求生无路,只是反叛者日甚一日。凡此种种,皆朝廷积弊也,为了天下万民的幸福,这朝政已到了非变革不可的关头,变则生,不变则死。而变革,凡是自上而下的变革,虽然雷厉风行,却都是修修补补,与大事无济,自下而上的变革,虽然见效缓慢,确是天翻地覆。我本汉室宗亲,汉政如此縻料不堪,我心甚忧,多年来,我在青州一直试行新政,期望能自下而上发动百姓,找到一个救国之策,弟子一直认为:天下者非一姓之私也,一姓之兴亡,私也;而万民之生死,公也。我虽是汉室宗亲,但若是我华夏万民得以昌威,我刘姓这私利,得失之间,不必太在意。一个人的精力或许有限,国家如此之在,依*几个人殚精竭虑,绝不可能面面俱到的把国家治好。一个人的智力或许有限,即使是大智者孔洞可能事事都正确,故此,弟子认为:天子这所是者,未必是;天子这所非者,未必非。为了让更多的人为治国贡献精力和智力,必须严格而明确地规定每一级官吏的职权,在自己所属的职权之内,官吏有处置之全权,其他人干涉,就是越权,而官吏超出自己的职权范围,也是越权。弟子主政青州几年来,就致力于建立一种秩序,由律法约定百姓、官吏权利和义务、以及行为准则。让下层官吏遵循这准则,依法治理地方,如此,百姓官吏各安其位,就好比一辆马车,其上面的部件各安其位,发挥自己的作用,上位者只需给出马车的前进方向,整个青州就会按照固定的社会秩序前进。
然而,对官吏的监督,一直是弟子的大难题——即是设置少数,比如一两个监督官司,谁来保证监督者不徇私,不枉法呢?如果设置的监督官司过多,官府的财政压力必然过大?弟子想来想去,决定布一张大网——让所有人自学自愿的监督官吏,让所有人都来参与治国,这样一来,任何人想要谋私利,就必须征得治下所有百姓的首肯,如果真有人能把治下的百姓都买通,那他的行为就不单单是私利了,我们大可由他去干。这张涵盖所有百姓的监督大网,就是弟子在青州推行的‘乡老议政’策略,只有让下情上达,让老百姓都有地方倾诉,建立一个传递百姓声音的渠道,才能做到全民参与治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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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多年以来的因循守旧,让地方官员对议政乡老的干涉不是太在意,甚至认为他们是刁民,经常寻机报复。地方官也对乡老的参政意见也不并是太重视。老师来了,正好,以老师的威望,出任元老院长,统领各地乡老,参与国事处理,地方官员谁也不尊从,如此,下情上达的渠道就畅通了,我青州的秩序就可以真正建立起来了。”
卢植一皱眉头,刘备这番话语里,有些目无君主的言论,让卢植很是抵触,可是,这些话语又者是孟子“民为重,君为轻”的主张的发挥,眼看汉政似乎不可能支撑,而刘备青州的治理,似乎在一片乱世中,别开新路。不管怎么说,刘备是他的得意门生之一,刘备取得的成绩,也让他颇有荣焉。现在自己穷途未路,理想幻来。投奔自己的弟子,或许,试一试自己弟子的治国之术,也是一种探索——吾将上下以求索,虽九死亦无悔。
不等卢植说话,刘备抢着补充说:“老师,你先不急着答应,如今正值秋季农闲,老师先四处转着看看,看看弟子治理青州五年,这方法是否让青州百姓富足安乐,等老师出巡青州完毕,熟悉了各方乡老和各地官员、百姓,弟子再来听候您的教诲。”
以卢植的威望出巡青州,再预先暗示各地,他回来后将担任元老院院长,那么,地方乡老一定会找他倾诉,等一圈转回来,对青州的事务、官员和体制就会有所了解,聘任元老院院长非顺理成章。
由于他具有刘备老师的身份,以刘备对师长的遵从,下面各级官吏都对元老院的威势有所顾忌,这样一来,元老院就确立了作了官府之外的第二权势机构的地位,如果今后,刘备再打着事事请教老师的名义,让各项政策通过元老院的讨论后实施,元老院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立法机关,今后,任何的变革就可以在元老院,通过争吵、妥十一国庆节后,颁布实施。再也不需要通过血腥的暴力,以推翻政权的方式,来实施自己的主张,声张自己的权益。
有了元老院的强力介入,青州治权、法权、立法权,三权分立的架构就可以完善了,最重要的是,这一切都打着尊师的旗号进行,定会让一些大儒们羡慕,并因此减少士子们的抵触情绪。若能以卢植的名望,吸引一些乡绅、世家子弟参与议政,参与监察官员,一旦他们获得好处,那,谁也不会反对住手这架构给他们带来的权益。
一番盘算之后,刘备心中暗暗的偷笑,表面上做出一付恭敬的表情,搀扶着卢植,走下商船。
“报,平原郡安德县令赵谦前来请示工作,是否接见,请主公示下。”一名侍卫恭身通报。
“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一个小县令能有什么大事,这时也来打搅我?”刘备满脸不悦的嘟嚷着。
卢植很感兴趣的驻足,说:“玄德,你不是说青州官吏各安其位吗?你就处理一下他的事,我看看你的治理之策”
刘备欣然从命,传见平原郡安德县令赵谦。
瘦小、精干,满脸清明的赵谦恭身穿越侍卫队,来到刘备面前,刘备劈头就问:“安德令赵谦,你不是负责安置入境的七万黄巾残部吗?你来有何事?”
赵谦恭身回答:“禀主公,下官正是为了七万黄巾残部的安置问题而来,青州划拔的安置钱粮不够,下官找到了平原郡府,要求加拔钱粮遭到申斥,故此特来向主公求告。”
刘备围着赵谦踱着步,赵谦团团转动着,满脸带着憨笑,看着刘备。
刘备盯着赵谦,问:“你是否通过了青州官吏考核?”
未等赵谦回答,沮授上前一步,答:“平原战乱连连,地方官员任命,大多数未通过官员考核,安德为平原小县,四处黄巾窥视,我们考核过的官员,没有任命到安德县,此人是由地方乡老推荐,担任安德令的。”
刘备点点头,转头询问赵谦:“你为安德令,手下官员竟然没有一个有才之人,这是怎么加事?”
赵谦满脸汗水,颤声答:“属下不知主公这是何意?”
刘备面色严厉,说:“我问你,七万黄巾,每日需食多少粮草?安置他们,需要盖多少房屋?他们之中有多数人务农,需多少农具,又能多少人务工,需多少职位?务工务农者,官府救济多少日后,他们可以自立?自立后,为了偿还官府给于的救济补贴,他们又需干多少劳役(包括乡兵训练时间)?”
赵谦冷汗连连,晕头涨脑的无法回答。
刘备补充说:“这划拔的钱粮,都是青州官署反复核算,按人头发放的,粮草吗,我知道,七万人口,每人日食4出云两(合400克),每十个出云两为一大斤,共计每日需粮草2800大斤,划拔的粮草为每日3千斤,20日后,务工者,放牧者,养植者将安置到位,我已下令,雇佣他们的人要预支给他们钱粮,让他们安家糊口,这些将不再需要救济。务农者,20日后,农具也将发放到位,我已传令各地,修水利上,建城墙,整道路的工程要预先雇佣这些人,预支钱粮,这些人,也不再需要救济。还有一些人,有战斗经验,不愿务工也不愿务农,各地商队护卫组织、佣兵组织,乡民治安组织,各地警备队将招收他们,他们用战斗来换取薪酬,换取自己的地位,这些人将是最早安置的,他们也不需要救济。你说青州官署拔付的钱粮不够,说说看,不够在那里?”
赵谦嚅诺着,半天才说出话来:“按惯例,拔付的钱粮都从官方渠道下达,经办人员可能抽取两成,作为经办费用,此次拔付的钱粮,只有一个凭证,具体的钱粮让我们到当地商人处支取,安德无粮,需要到平原商人处支取,平原商人秉性刁蛮,不愿在原来的划拔量上增加两成作为经办费用,故此,在扣取两成经办费用后,划拔的粮草远远不够流民安置。”
刘备恶笑一声,“按惯例,拔付的钱粮,经办人员可以抽取两成作为经办费用,谁的惯例?官府给与你们这些官员薪酬,不就是让你们干这些本职工作吗?为何每做一件事,都要抽取经办费用?如果都这样,你们拿薪水干什么?我养你们这些官员干什么?百姓要你们这些官员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