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傲然一笑,“出云城是我在荆棘丛中一手建立,我岂能让庸吏祸害。刘虞轻武重文,在这辽西猛恶之处,这样的官吏岂能立足?只要我们此行救出公孙伯圭,辽西之事,自有公孙伯圭为我们做主,哪轮到刘虞说话。”
田畴试探的说:“只是主公一旦弃官,复起时,必不愿再回到幽州公孙伯圭与刘虞争斗之处,那出云城该如何自处。”
“出云城自立与公孙瓒与刘虞之间,两不相帮,我会在救援伯圭之后,与伯圭约定出云城向伯圭纳税,但绝不在伯圭与他人的争斗中,出一兵一卒。我想,以我与伯圭的交情,他必会答应的。”
缓了口气,我再说:“管宁大贤,他既已感觉到中原即将乱起,大乱必不出这两年。我在涿县待机而动,中原乱起即刻复出,到时,以出云城为足,以我在中原的势力为手,纵横天下,振兴汉室,指日可期。”
“子泰啊,”我用热切的目光看着他,“此次张纯乱起,若没有异族在其中推波助澜,张纯必不能祸害四方,我在辽西立城,日日教导民众习武健身,就是想万一异族南下祸害中原,在辽西,有一股力量可以挡住他们。这是我汉民族的北方要塞,岂能轻易由他人祸害。等我走后,你们一定要坚持农闲时训练民壮,只有全民皆兵,异族才不敢窥视我辽西。”
田畴大礼相拜:“主公见识高远,畴深表佩服。待主公弃官之时,畴愿追随于左右。”
“不可,子泰掌管户部,迁移居民均要子泰安置,你要离开,出云城岂不大乱。”我回答。
田畴微笑着说:“畴没来出云城时,出云城也没见大乱,再说,主公去职,我等若没有人追随,岂不更是笑话。主公不必再劝,吾意已决。”
唉,我白给你说了这么多,本指望你回去传达一下,这样我岂不是又要费一番口舌了吗。
愁,想起我幼年过中秋的无忧无虑,我不仅悲从心来: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如今识却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21
三日后,正午,晴,无风,我们的前锋抵达了管子城。
卦相上说此日宜祭祀,忌竖柱、上梁、破土。喜神正南,福神正东,财神正西,张纯的营寨在北。
当日,引领前锋的正是高顺,见到张纯的全副精力全放在城中,对于我方的到来毫无准备,当机立断,向张纯的营寨发起了攻击。
好一员大将,我事后想,如果当时前锋是管亥轮值,他必定先扎下阵脚,再向我请示,如此一来,袭击的突然性就丧失了。所以高顺可为帅,管亥只能当将了。
高顺举起了虎牙,高喝一声:“雷”。
1000轻甲士卒齐声呼和:“雷”。
士卒们的长枪顿砸在地上,大地发出颤抖。
“雷”,高顺再次发出大喊。
“雷”士卒群起相应,长枪再次顿砸在地上。
就这样,他们每喝一声“雷”,敲击一下地面,敲一下地,喝一声“雷”。
喊声越来越响亮,敲击声越来越大,士兵的战意越来越高涨,战马也感受到了兴奋,变得跃跃欲试。
等到喊声升到最高,高顺发出了士卒期待已久的怒吼:“击”。
高顺长枪向张纯营寨一引,一马当先的闯入张纯营寨。
一路上,倒下无数被雷骑喊声惊动出来看热闹的叛军士卒。雷骑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帐倒屋塌。
我站在中军的高台上,亲眼目睹了,这一绝世名将发动的攻击,其对士气的鼓舞,令我叹为观止。如果说这些士卒在我的手中,攻击力为80的话,在高顺手中,攻击力就上到了110。
“陷阵营,每所攻击无不破者”,我想起了历史上对高顺的评价,如此虎狼之士,当世谁能抵御。
“吹军号,传令管亥,随雷骑攻击的路线,随后掩杀,等到与雷骑汇合后,冲近城墙,通知公孙,我来救援。”站在高台上,我发出命令。
随着管亥的冲击,张纯营中的混乱,再次扩大,与此同时,我带着步卒和民壮,缓缓逼近张纯营寨。
“攻击力还不够”,我站在高台上,看着战势摇摇头。毕竟是7万人的军帐,这些士卒转战青、冀、幽、并四州,所过之处,战无不胜。如此捍兵勇卒,只用2000人攻击,时间一长,胜负实在难料。
“传令,将所有军鼓置于大车上,一起擂起军鼓,缓缓向对方营寨逼近,两千民壮列成疏散阵型,用车上的床弩向对方营寨平射,500公孙士卒也一同列阵,用弓箭平射对方,五轮箭后,开始后撤。”
顿时,300面大鼓,整齐的发出低沉的“咚咚”声,伴随着这充满威胁的鼓音,500辆大车缓缓的向对方逼近。
近了,已经进入对方的射程,大车仍在沉默中,向对方逼近。慌乱中,对方射出了稀稀落落的箭,随着对方一员武将的匆匆出现,寨墙边,立即布满了士兵。
500公孙士卒一阵慌乱,但他们看到我们的民壮还在沉稳的向前迈进,立即又稳定下来,缓缓的张开了弓。
“射”,我发出了号令,一阵密集的箭雨像惊起的乌鸦,“嗡”的一声向营寨边的敌人飞去,带来死亡的阴影,带起一片血光。
那员敌将周围,士卒纷纷倒下。而他左挡右击,劈飞了所有射来的箭。好武艺,我心中暗赞。
正在这时,一只床弩射出的巨箭向他飞去,我站在楼车上,屏住呼吸,注视着这只箭,只见此人微微侧身,让过箭头,一剑劈在箭杆上。
“唉,可惜。”我发出遗憾的叹息。
敌将得意的训斥着,寨墙边的士卒,挥舞着剑,指挥着敌卒拉开了弓。
不好,由于我们怕误伤寨中的我方士卒,所以采用了平射,现在,整队人都暴露在敌军的射程之内,在敌方这员勇将的指挥下,民壮必然伤亡惨重。
“山”,我大呼,军号响起,1000铁甲步卒向阵前开进,弓弩队缓缓后退。
愤怒的弓弩队长,在后撤时不甘失败,大声发出命令,调集20张床弩,瞄准了敌将。
“射”,随着他一挥手,三弓床弩上六十只箭,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蚊子,发出嗡的的一声,离弦而去。
这名敌将真是了得,连续砍落了七八只长箭,一个不防,一只从腋下钻出的长箭,狠狠的扎入了他的身体,巨大的冲击力把他带的飞起,而在这短暂的停顿中,几十只长箭透体而过。
楼车上,田畴在我身边感慨道:“古人说,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如此勇将,竟丧命在无名小卒之中,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我点点头,再次发出了一声大喝:“山”。
号声再次响起,弓弩队加快了后撤的速度,立刻,铁甲步卒出现在阵前,听到军号之后,铁甲步卒立即以10人为一小组,组成了盾山。
这种盾山,由8只圆盾组成,圆盾两侧,对称的有两个弯月状缺口。盾山中,前排人蹲下,以盾护住班组人的下方。后排人站起,以盾护住班组人上方,什长(班长)在圆盾中心,透过弯月的缺口观察方向,指挥众人前进,一有敌方箭只射入盾的空隙,只需稍微转动圆盾,就可封死缺口。盾山中有4人持长枪,4人持短刀。两人不持盾,张弓以待。整个盾山成45度角向上倾斜,盾山与盾山之间相隔一个班组的距离,缓缓向前移动。
敌军的箭射到盾山上,发出噼哩啪啦的响声,虽然大多数箭被挡下,但仍不时的有我方士卒中箭倒下。
100步,我默默的算出距离。
发出命令:“风”。
盾山立即移开一个空隙,张弓搭箭的士卒射出了闪电般的一箭,目标就是对方弓箭手。射完箭后,弓箭手迅速的再次隐藏在盾山中。
50步,我再次发出命令。
“林”。
号角声响起,盾山散开,士兵的圆盾组成一字横列,快速向敌军奔跑起来,10步,敌军已慌乱起来,寨墙边,不时有两三个士卒丢下弓,转身逃跑,渐渐的逃走的人,多了起来。
“火”,我发出号令。
这时,持枪士卒抛下了圆盾,双手持枪向敌卒刺去,身边校刀手,一手持盾卫护,一手挥刀与敌卒贴身而战,稍远处,两名持弓士兵,游走在战圈外围,时不时放出冷箭。
敌军大恐,敌卒像山崩一样,四处逃散。我命令鼓手,用鼓声控制步卒的进攻节奏。以防步卒深入敌军寨中。
楼车上,田畴感慨道:“主公的战阵变化,真令畴眼花缭乱。这些士卒如此勇猛,以之征战天下,何愁大事不成。”
我瞥了田畴一眼,无心计较他话语中的反意,感慨道:“这些步卒,好是好,可惜还缺少一个灵魂。若有一员猛将统领他们,今日我必不让张纯好过。可恨啊,我本打算亲自统领他们杀敌,可如此一来,此地就缺一个统筹全局之人。如是子泰能在此担起重任,我今天必斩张纯首级而归。”
田畴立即施礼,说:“上阵拼杀不过是主帅的责任,主公是三军之魂,岂可轻身涉险。这样的话再也休提,只是此战结束后,我等倒是务必要多留意寻访人才。”
我点点头,看到步卒已深入张纯营中,传令:“换鼓声,用滚鼓提醒步卒,结“林”字阵型缓缓后撤。”
看了看天色,我接着传令:“命令:民壮就地扎营立寨”。
“不可”,田畴急喊。
“我军兵少,此地离敌方营寨不过一箭之地,若在此处立寨,敌军四方围之,我们将如何是好?”
我摇摇头,答:“无妨,我军三只部队深入敌方营中,若我等此时后撤扎营,对我方士气影响太大。只要我们白天大杀敌方一通,敌方畏惧我方战力,又担心城中公孙士卒夹击,必分兵两面防守。等到第二天,我等与公孙士卒分兵合击,敌方岂能不退?”
抬头看看天色,夕阳西下,满天满地红彤彤的,仿佛士卒的鲜血已将天际染红。
“传令,令高顺回军,管亥直接杀入城中,与公孙瓒取得联系。”
田畴犹豫一下,又说:“主公,我等战力,主要靠这2000骑兵,若是再分兵1000入城,会不会让这里防守薄弱。”
我心中一动,马上说:“子泰提醒的对,今日一战,500公孙士卒体力没有消耗多少,不如子泰兄领这500士卒借立寨的掩护,立即动身,向后行5里就休息,等到日落以后,子泰让这500士卒多打火把,以500人装出5000人的样子,入营歇息。”
田畴立即领命而去。
这场厮杀直战到日落以后,高顺回军入营,1000铁甲士卒回来了920人,他们都满脸的疲惫。
此战,虽然我们伤亡不大,但我却一阵阵心痛,这些士卒,我训练了两年,每一个人都是我的财富,再训练一个人替补,又要花上两年的时间。时间,我还有时间吗?
黄巾之乱就要来了。
高顺不顾我对士卒的惋惜,环顾周围,眉头一皱说:“此地立营凶险异常,叫士卒们赶快歇息,轮流戒备,今夜衣不解甲,马不解鞍。”
我微微一笑,答:“不必,我另有安排,让士卒们歇息吧,征战一天,他们都劳累了。”
入夜,高顺难以安枕,披衣而起,来到寨墙边,看到我正在哪儿徘徊,举目望去,对方营寨隐隐传来人喊马嘶的声音。
大惊:“敌军要夜袭,快吹起军号,叫全军戒备。”
我强按奈着心中的慌乱,说:“再等等”。
高顺急忙压低了声音喊:“不能再等,再等就来不及了,快吹军号。”
我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再次解说,身后,军号响起,这是询问号音,我方士卒正在询问对方部队编号,说明有一只军队正在向我们靠近。稍后,远处,又一声号音响起,紧接着,城头上管亥的军队也用军号呼应起来。我长出了一口气,我们安全了。
高顺侧耳倾听号音,奇怪的问:“我们怎么会还有一支军队呢,会不会是敌军冒充。”
“不会”,我答道:“那是田畴领的500公孙士卒回军,再说,我们的军号复杂,敌军不容易冒充。”
高顺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师傅说你凡事谋定而后动,看来师傅说的没错。”
我立即正色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师兄切不可以此看我,还望师兄以后常常提醒我的疏漏。”
高顺赞许的说:“主公既有此想法,今后则不虑所算有失。”
我与高顺来到后寨,看着田畴军队缓缓走近。
“此计太险,”高顺一皱眉头,“以500人冒充5000人,队伍必然拉得很开,在敌军阵前如此行事,一旦遭受敌军攻击,来不及聚拢士卒,这500士卒就危险了。”
“师兄你说,经过白天的激战,如今我又援兵来临,城内我军开始与我军呼应,敌军敢打吗?”我微笑着说。
高顺淡淡一笑,“如此,我今夜可以安枕了。”说完,一转身回到营帐,倒头就睡。
此后,我不放心的再次来到寨前,侧耳倾听张纯营中的声音,人喊马嘶的声音已逐渐散去。
好,我起身离开了寨墙。今夜,我也可以入睡了。
22
第二天,清晨,晴,无云。
当阳光洒满大地,小草上露珠尚未消融,张纯的部队已整队出营列阵。
擂响的战鼓把我吵醒,我大怒:“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我昨晚可是睡的很晚耶”。
我披衣而起,来到大帐,田畴高顺已在营帐中等待。
见到我,田畴首先发问:“敌军列阵,我军营寨只离敌军一箭之地,若是他们发起冲锋,我们只来得及射出两三箭,敌军就可以逼近我们的寨墙,这该如何是好?”
我抬头看看沉默不语的高顺,问:“师兄如何看。”
高顺思索了一下,开口说:“敌军有撤退之意”。
田畴一愣,问道:“高兄是如何知道敌军有撤退之意?”
高顺答:“我军与管子城夹城立寨,主公立寨之地,与敌寨相距不过一箭稍远,这样一来。敌方若退军,必惊动我们,张纯一定认为,主公这样立寨是怕他逃遁。而我们在这一箭之地立寨,又摆出了一付不怕敌军来攻的模样,张纯必认为,我军后援在即。加上昨夜他欺我们兵少,曾想来劫寨,结果我们援兵大至,如此一折腾,他现在一定担心,在他和我们陷入苦战之际,援兵忽至。加上我们已有部分兵马入城,如果在那时,城中兵马再出城参战,他必是个大败的结局。”
我马上接嘴说:“不错,他现在出营列阵,必是怕我们先攻击他,扰乱他的阵脚,我猜,昨日我们大杀一通,今日他两面防守,列阵士卒一定不超过2万。此刻,他营中必定在收拾行装,阵前士卒,人心不稳,战可胜之。”
田畴大喜,“如此,我们立即出营攻击。”
我心里发出一声叹息,这个田畴智力是够了,但比起诸葛周瑜之流相差太远,我的诸葛到哪里寻找?
“叫军士们立即吃早饭,马上就有战斗了,不要让他们吃太多。另外,用军号通知管子城戒备,要与管子城军号来往密切一点,比如士卒们,可以相互问候对方父母等等,要让张纯认为,我们是在联系两面夹击的事宜,让他加快收拾行李,别轻举妄动。”我下了命令。
早饭结束,士卒们开始收拾战具,500辆大车被置于营寨前方,中间空出了骑兵出击的通道,随着一声鼓响,民壮们拉倒了前方的寨墙。鼓声再想,一千铁甲步卒摆列着整齐的队形出阵,中间仍空出了骑兵通道。
这次,我亲自披甲上阵,留田畴在楼车上指挥全军。
“胜败在此一举”,我心中默念。
军号声响起,城中管亥军号呼应,一付咄咄逼人的姿态,鼓声再起,这次是300面大鼓同时响起,伴随着震天动地的鼓声,遮天蔽日的弓箭从阵中飞起,这次射击是我们2000民壮、500公孙士卒、1000雷骑的齐射,此举就是想给张纯造成,我们营中兵士众多的错觉。
鼓声再响,三弓床弩开始发威,连续不断的巨箭扑向了对方的阵列。我心中一动,想起了高顺鼓舞士气的办法,迅速用手中的长剑敲击盾牌,大喝道:“破”。
周围的士卒呆愣着,我一边示意,一边再次用剑敲击着盾牌,大喝:“破”。
开始是三两个,其后所有的士卒都齐声大喝:“破”。
我上前一步,再次用剑敲击盾牌,大喝:“破阵”。
1000个嗓门同时大喝:“破阵”。
我再次上前一步,大喝:“破阵无敌”。
“破阵无敌”,众人齐声相应。
这时,军号声在此响起,军寨中传出了“雷”的呼喊,高顺已受我们的鼓舞,发动了雷骑,做好了突击的准备。
对方阵营,受到我们弓箭的打击,队形已开始散乱,再看到我们气势如虹的步步进逼,恐慌,就像是六月的飞蝗一样,从阵头开始向阵尾蔓延,军寨中“雷”的喊声,又让昨日劫后余生的人,回忆起当时的恶梦,敌军的阵型立即摇摇欲坠。
军号声再次响起,高顺领着雷骑穿过我们预留的通道,扑向敌军阵营,黑衣黑甲的雷骑,就像是幽冥中出来的恶魔一样,用长枪收割着生命。
我再次发出大喝:“破”,开始奔跑起来,1000步卒尾随我,一边喊出“破”,一边紧跟着雷骑的马蹄奔跑。
“破阵无敌”,我再次大喊,尾随着雷骑冲入对方阵营。
“破阵无敌”,1000士卒齐声大吼,随我冲入了张纯营寨。
张纯阵型大崩,士卒争相逃命,我们一路追杀,直抵城下,管亥开城夹击,加速了张纯的败亡。高顺管亥采用滚动式追击,追杀三十里方才回军。乱军之中,士卒斩杀了叛贼张举,这个前太山太守在叛乱之中自称“天子”,可如今只不过是一颗头颅而已。可笑,可叹。
由于我军攻击的猛烈,张纯尚来不及运走他掳掠的财物,这些财物都已整理好装车,真便宜了我们。当然,最让我兴奋的是,他劫掠的3万民夫完整的落入了我的手心。
这些人可都是宝啊,据说张纯鼎盛时期,曾掳掠30万民夫,经过不停的转战,只剩下了这三万余人。这些人经过这残酷的淘汰,个个都是身强力壮,拥有一技之长的人,要不,早被张纯抛弃或是杀掉。
哈哈,这可是三万个宝藏啊,我立即命令,不许杀害一个民夫,命高顺马上动身,带本部军马和1000民壮沿途护卫,把他们迁移到出云城之东的昌黎城。
安排完这一切后,公孙瓒还没有出城,我立即命令全军移入城中。
进城之时,我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仍为城中的惨像震惊。
城中,公孙士卒个个都仿佛是骷髅,脸上除了皮肤就是头骨,空荡荡的脸上,两个眼睛显得格外巨大,似乎稍一晃动,眼珠就会从眼眶中掉出。我环顾四周,城中见不到一点草木,可以想象,所有能食用的东西,都已拿来下肚。
我不禁想起了史书上对这一战的描述:“围城200余日,粮尽食草,草尽食马,马尽煮食皮质的弩楯”,这平平淡淡的几个字,怎么能道尽着一战的惨烈和公孙瓒的不屈啊。
虽然此前,我看到公孙瓒,久久不出城配合我作战,心中已有了准备,但没想到,他的境况如此窘迫。刘虞,你天打雷劈啊。
我心情沉重的踏上城守府,见到了公孙瓒,这个壮汉已完全垮了,他躺在大堂的几案上,见到我进来,完全没有起身的意识。我默默的陪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
天渐渐的黑下来,一名士卒举着火把进来,想为我们照亮,我摇摇头,士卒立即退下,大堂又笼罩在黑暗之中。
良久之后,公孙瓒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玄德,我败了。”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正好默默无语。
停了一下,他接着说:“想我少年时,曾带数十骑出行塞下,路遇鲜卑数百骑四处劫掠。我退入路旁的小亭,对随从的十余人说:‘今日我们若冲不出敌人的包围,则死尽矣。’随后,我持两刃矛杀出,杀伤贼寇数十人,冲出重围,左右随从伤亡过半,但是数百贼人都不敢再追我们。”
长叹一声,公孙瓒又道:“当日我与玄德相别后,为兄就想,玄德敢率200士卒追逐上千贼寇,我带上万军士,即便遇到了大股匪徒,至不济,我也能杀出重围,退守幽州。现在看来,为兄我却被张纯包围在这小县,进不得退不得,全赖玄德救援,才能免予一死,真叫为兄愧见玄德啊”。
我也跟着叹口气,小心翼翼的选择字眼安慰他:“自家兄弟,说这些话不是见外了么?再说,我此次擅自出兵,触怒了刘虞,今后还要靠兄长多多照顾,才能保住小命,兄长回军后,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这番话立即使公孙瓒坐了起来:“玄德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再次叹了口气,说:“伯圭兄,趁张纯主力在此与你相持之际,刘虞已出面安抚异族。而此时,一旦你被围的消息外泄,异族在谈判时会开价更高。为此,你几次派人求援,均被刘虞压下,甚至斩杀了,你派去送信的人。我听到你被围的消息,私自召集屯民来救援,此事可大可小,万一被朝廷知道了,我只有改名换姓,亡命天涯了。所以兄长必须立即振作起来,迅速回军辽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