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可同情的?”张泽不屑道,“我妈说这是命运,没必要同情他,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可怜的人,见到一个人就同情一次,生一百颗心都同情不过来。”
池芸不说话,低着头走路。
她不相信那样一个人会手脚不干净。
虽然给过他号码,他却一次都没打过来。
前几天她一直注意手机,稍有响动就拿出来看,惶恐错失掉他的任何一条信息。
她无数次为他找寻借口,可能是太忙没时间,可能杀猪家不准他随便打电话等等。
然而时间过去的越久,失望越大。
他的那句话越来越多次的在她脑海里徘徊响起,余音绕梁般。
“别为了我,迁就我,作出不好的决定。”
她憋不住一口气,下定决心明天一到二姨家就找他问清楚:什么是不好的决定?虽然她知道小船不一定会说,正如张泽说的,他沉默寡言,找他要答案根本白费心机,但是,不管他说不说,她都要问,要问的很清楚!
然而令池芸感到失望的是,她带着憧憬和向往到二姨家,得到的消息却是:小船跟着他堂哥去广州了。
当晚,池芸一夜未睡。
第二天下午去张泽家摘桂花。
张泽家门口有两株桂花树,枝叶繁茂,桂香扑鼻,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张泽指着两株桂花树,颇自豪地介绍道:“这是金桂,那是银桂,姐妹双生,我爷爷出生那天,我太爷爷在这里种下的。”
“哦,”池蒙仰头望上去,桂花在绿叶丛中闪闪发亮,“原来这是你家祖宅,张泽,你家也太穷了,好几百年才搬一次家,啧啧啧……”
张泽推他,“行行行,就你家有钱,快上树去,”回头看池芸,“芸芸,你就站在树底下接我们扔的。”
张父也出来帮忙,桂花扑簌簌往下落,像是一场久别难逢的花雨。
张泽从树上跳下来,头发衣服都沾了花香,走了几步,看到池芸仍呆呆站在花树下,愣了神,转脚走去她面前,“今天看你心不在焉的,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
池芸摆了摆头。
张泽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变戏法似的从怀里取出一枝桂花,伸到池芸眼皮底下,“登登登登,变!闻闻,香不?”
池芸接过,低头嗅了嗅,仰起笑脸微笑,“香。”
花香四溢,少女柔柔的笑容,在阳光闪烁的日子里。
张泽看呆了。
池蒙在背后催促道:“你们别在我面前秀恩爱了,快点快点,我肚子饿扁了。”
正这时,衣兜里一震,池芸一颗心也跟着一震,松掉了手里的桂花。
作者有话要说:2016-06-21 19:00:00
☆、第十章
第十章
池芸并不低身去捡花,手探进衣兜里抓出手机。
一串陌生号码。
池芸心尖儿一颤,强烈的预感。
她呆呆地望着手机,有点儿不相信。
手机不知疲惫的震动。
那边似乎极有耐心,卯足了劲非打通不可。
张泽不明所以,问道:“谁的电话啊,你怎么不接?”
池芸暗自吁了口气,对张泽说道:“我接个电话,你们先忙。”再也不看张泽一眼,走开去接电话。
直到张泽和池蒙勾肩搭背嬉笑连连地进了屋去,她才摁下接听键。
按压的情绪在听到电话那头的男声轻轻的一个“喂”字时,喷涌而出。
“小船……”她张了张口,方念出他的名字,后面的话哽在喉口。
“怎么去广州了,什么时候回?”池芸缓了口气,问道。
“一个礼拜左右回。”他说道。
“这样啊,”池芸失望道,“我今天在二姨家。”
“呆几天?”那里问道。
“明天就回去,快中考了,我妈抓的紧,不让我们玩的太疯。”
小船“哦”了一声。
接下去大片的沉默。
“我尽量早点回。”他突然说道。
池芸一怔,脱口而出,“我朋友生日会,她要我带上你。”
说完以后她才意识到什么,捂住嘴巴,一颗心砰砰乱跳,情急之下切断了电话。
池芸靠着围墙,惊魂未定。
手机大震,她一惊,差点摔出去。
低头一看,仍是刚才那个陌生号码。
她想到他此刻可能正在广州街头哪个电话亭里焦急不安地等待她的回应,心一软,接通。
这回她没说话,静静握着手机。
她能听清他的呼吸,在话筒那头,和她的,绞着。
池芸感到脸烫,稍稍拿离一点。
静止片刻,“芸芸。”
这两字如沸水般在心头滚过一圈。
眼泪再也克制不住,宣泄而出。
池芸咬着牙,“我十岁第一次见到你,在白桦林里,你可还记得?”
那里沉顿几秒,“记得。”
“小船……”语调里全部都是哭味,挡也挡不住的情绪席卷而来,有如潮湿的雨季。
“芸芸,”他止住她,极轻极轻道,“别说了,我都知道。”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不约而同止住。
池芸压制了一下,“你先说。”
那里似有若无地叹了声气,“你先别急,等我回去……”
顿了一顿,
“给你一个交代。”
池芸只以为这是哄她的话,因为在他挂电话之前,她听到那头他堂哥催他快点,他为了安抚她尽快结束通话才说这样的话安慰她。
池芸翌日下午两点到的家,金良琴旅游还没回来,池善超整天不着家,习惯了二人世界的姐弟俩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吃西瓜。
电视里正在放一档记者采访留守儿童的节目,池蒙指着屏幕里脏兮兮的小孩说:“姐,咱跟他比差不多少。”
池芸踢踢他的小腿肚,“行了啊,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心里却是一阵苦涩。
池蒙把腿蜷起,架在他姐膝盖上,“上回你不在家,爸和妈又吵架了,我去网吧过了一夜也没人过问。”
池芸心疼,挪过去抱了抱他。
“姐,你说咱妈跟咱爸会不会离婚?”池蒙伸手从池芸那里掏出一块乐事薯片放进嘴里。
池芸偏头想了想,“不知道。”
“如果离婚了你愿意跟爸还是妈?”池蒙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电视机里留守孩童在简陋的教室里读书,池芸鼻子一酸,把脸转过去,看见窗台的花,站起来,边走边说:“这花两天没浇水,要枯死了。”
走到窗口,望下去,一辆银灰色车子停在楼下。
不会儿,听到池蒙叫道:“姐,你手机响了。”
池芸转身接电话。
“我在你家楼下。”手机里传来小船的声音。
池芸一愣,“你买手机了,什么时.....”看看池蒙,“好,你等一会儿我。”
挂下电话,池芸抓起钥匙往外走,池蒙跟在后面,“姐,你急匆匆约会去哪?”
池芸脚步一顿,“你在家呆着别出门,我一会儿就回来。”
“一会儿是多久,你是不是准备去哪里吃大餐不叫上我,不行,我也得去。”说着开始穿鞋子。
池芸无奈道:“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池蒙一听,笑呵呵的,躺回沙发去,翘着俩细细长长的大白腿,“这才差不多,记得早点回来哟,我在家等你。”抛出一个飞吻过去。
池芸缩了缩脖子,恶心的不想理他,换上鞋子在门口的镜子前照了照,捋捋头发,方才出门。
池芸连走带跑,出了一身汗,站在过道通风口,沁凉的微风吹干了后背的汗,一阵清爽。头一低,看见小船站在最底层出入口处,抬头望上来。
“嗨。”池芸朝他打了个招呼,快步下楼。
“什么时候到的?”她语调轻快道。
“十二点下的飞机。”
边说边向那辆银灰色车子走去。
池芸:“这么说你下飞机就赶过来了,你堂哥呢?”
“他先回去了。”
“哟,换车了?”
“租的。”小船坦承道,为她打开后车座门,示意她先坐进去。
池芸弯腰钻进去,跟着,小船也坐了进来。
池芸这才发现前面还坐着一个司机,不由咋舌道:“去了趟广州,出手都阔绰了。”
小船淡声道:“我堂哥先付过钱的。”
“哦,”为了掩饰一时口误,目光乱飘,“我说呢,你堂哥对你真好。”
身边的人低笑两声。
这一把低沉磁质的男音,池芸淡定不起来,陡然间想起他吹口琴时迷人的模样,心想,如果让这样一个声音唱歌,听觉效果一定倍儿棒。
池芸拉着小船去冷饮店坐了一会儿。
服务员推荐他们买情侣套装,打八折,还送木雕玩具。
小船低头问她:“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但是……这样好像不太好吧……
还没想好拒绝的理由,温暖的指腹划过手心,玩具被塞进手心,同时一道温沉的声音降下。
“我们就要这个了。”
收银员甜甜的笑,用礼貌又夸张的语气说道:“你男朋友好好哦。”
虽然知道那是客套,可是心里仍旧灌了蜜一样甜。大概她和绝大多数人一样,都喜欢听赞扬吧。
是的,这对她来说,是最好的赞扬。
“可是……”她一脸不解地看着他,手心里牢牢捏着那两个木雕玩具。
“你喜欢就好了,我们去找个位置坐下。”他牵着她的手,就像牵一个小朋友的手,走到里面一个两人位置。
冷饮很快上桌。
池芸咬一口,玩一会手里的玩具,小船坐在对面,静静看着她,并不说话,只是微笑。
很快玩腻了。
“把手打开。”池芸说。
小船往前倾了倾身,乖乖把手掌打开,摊在桌面上。
池芸把那个刻的男孩的木雕放进他手里,“收好了,别弄丢。”
小手覆在大手上,五指收拢,小男孩被他牢牢握紧进掌心。
小船收回手,抚摸把玩着男孩木雕。
“明天我朋友的生日你去吗?”冷不丁听到池芸问。
“……去……”他没有看她,盯着手里的小玩意,出神似的。
“去吗?”池芸重复问道。
这次他抬起头看她,用一种坚定的口吻,说道:“去。”
“以什么身份去呢?”池芸托着腮帮,勺子把刨冰搅的乱七八糟,用一种十分困惑的语气问。
小船不说话了,定定看着她。
他知道她在逼他。
无奈地叹一口气,“芸芸,我们不可以……”
“不可以什么,不可以开始吗?”池芸一眨不眨看着他。
小船别开眼睛。
“你怕影响我的学习,还是其他什么?小船,”她叫他,“你看着我!”
“那个不好的决定,是不是和我猜想的一样?”
“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也。
她用的是“也”字。
喉结一动,他缓缓转头过来,望着她,那双熠熠生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迫切和渴望,还有少女的毫无畏惧。
少年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崩塌。
即使这样,他还在坚持着。
“会影响你的学习……”
“如果你用的是这个借口,”池芸满口苦涩道,“早就影响了。”
“根本没有用的,早就影响了,你不答应也没有用,客观上早就存在的东西,眼睛忽视它,它还是存在的,是不是?”
他看着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见他许久未语,池芸终于放弃,苦笑着,“现在是不是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看样子是的。”对面的少年微笑摇头,看着女孩满脸颓丧地耷拉下脸,说道,“不过,我们是不是可以换一种方式?”
那双猫样漂亮的眼睛忽而有了生气,她微微翘起唇角,那模样像一个骄傲的勇士打赢了一场战役。
“我赢了。”
“对,”少年没有否认,“你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2016-06-22 19:00:00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临走前,池芸问小船:“带冰回去会不会化?”
小船:“给蒙蒙?”
池芸点头。
小船稍想了想,问:“他喜欢什么味的?”
“酸梅汁。”池芸自己说完,没憋住,扑哧一声笑。
小船静看了她会儿,“不是要买冰吗?”
池芸恢复正经:“冰沙吧,随便什么味都成,他不挑。”
池芸说完,小船站起来。
池芸也跟着要站起来,小船说:“我去下就回来,坐这儿等我。”
池芸不依,“冰沙的钱不能再让你付了。”
小船按她坐下,“不一样的。”
池芸:“哪不一样了。”
双方对峙了一会儿,池芸回过味来,眼珠子一转,明了他的意思,笑开了:“不拦你了,去吧去吧。”
没过会儿小船回来,池芸正吃着剩下的冰,停下手里的勺子,抬眼看见他把袋子放在桌上。
袋子口封着封条,池芸往两边缝隙瞅了瞅:隐约看见几个冰袋在下面。
“封口干嘛?”池芸问。
“避免太阳光直射。”
“哦。”心里莫名一暖。
池芸舀完最后一勺冰,习惯性要去拿桌上的袋子,小船先她一步拎起。
池芸撅着嘴,假装不高兴:“你怎么什么事都要和我枪?”
少年不语,只是笑。
还没走到店门口,忽然听到顾客和店员的争吵声。
顾客:“我刚才进店的时候看到你们往别人袋子里放冰袋,到我这里怎么就不行了?”
店员无奈的声音:“大姐,人家那是用钱买的,我们也是给老板打工的,不能做决定。”
顾客愤愤道:“不就几个破冰袋,谁稀得!”
……
待他们到店门口,早没了那顾客的影子,几个店员聚在一起。
池芸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没问也没说,走出冷饮店。
银灰色车子不在了。
池芸问:“等下你怎么回家?”
小船:“去车站坐车回去。”
去往乡下的车最晚六点都有,池芸看看时间还早,有点舍不得这么早分开,想再逛一圈回去,袋子里正在往外渗水,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于是打消主意,决定先把东西送回家再说。
小镇不大,绕一圈就到池芸家的小区。
楼栋下面,不能再往上送了。
池芸说:“你等我会儿,我把东西送上去马上下来送你去车站。”
不等小船回应,火箭似的冲到楼上。
池芸刚一打开门,池蒙狗一样扑上来,抢去她手里的袋子,刷拉撕开袋子,两眼放光:“哇!西瓜味的,我的最爱!姐,我爱死你了!”
池芸没空听他矫情,身体一扭要出门,被后面的“大狗”扑住,阴恻恻不怀好意道:“池芸,你老实告诉我,今天是不是和男人约会了?”
池芸推开他:“吃你的冰去,那么多事。”
门一甩,出去了。
见池芸出门,池蒙边兜着冰,边趴在窗口往下望。
看见池芸和一高个男并肩走着。
唉,如果手上有一部相机该有多好!
池蒙贱兮兮地想,转头看到手里的冰沙,算了算了,做人要厚道。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池芸回来,手里拎着一袋子菜。
池蒙的冰吃完了,窝在沙发里抠脚,见池芸过来,扬声过去:“姐,晚饭怎么解决?”
池芸洗了手,“我去做,你进来帮我洗菜。”
池蒙屁颠颠跟她到厨房。
“姐,认真点说,那男的是不是二姨他们村的那个小小……”池蒙一时记不得小船的名字,“就是杀猪家那个,上次你生日不就请过他嘛。”
池芸淘好米,盖上盖子,随手按下煮饭,没搭理池蒙的话。
“姐,”池蒙凑过来,“你真喜欢他啊?”
“他不好吗?”池芸似随口一答。
池蒙略感伤道:“我以为你和张泽是一对,姐,我以为我很了解你,咱俩怎么说也是双胞胎,不是有句话嘛,心有灵犀一点通,你怎么跟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不过吧,”池蒙话锋一转,湿哒哒的手拍拍池芸有些婴儿肥的脸颊,老气横秋道,“芸芸,不论你做什么选择,我池蒙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池芸感动的一塌糊涂,面上却并不表露,手下一狠劲,照他腰上一扭,“行啊你,没大没小的,芸芸都叫上了?”
两人嬉闹开,池蒙被池芸追的满屋跑,最后滚到沙发上,池蒙知道池芸最怕痒,挠她胳肢窝,池芸又笑又哭,连声求饶,池蒙这才放过她。
当天晚上,池芸接到蒋可玉的电话。
生日会约定地点在市区一家高档酒店,蒋可玉男人包的场。
池芸一听说去那么高档的地方,忐忑问道着装问题。
蒋可玉答:“穿平时穿的衣服就好了。”
池芸放下心来,给小船发短信。
等了半天才回复过来。
池芸迅速打开一看:明天下午两点去接你。
池芸顺手打了个“好”,刚准备发送,转念一想,补了一句:明天电话联系。
刚按下发送键,“叮——”一声,他发来一条。
池芸盯着“读取中”三个字,跳不出来,心里紧张,眼睛一眨不眨的。
过几秒,短信内容出现:刚学打字有点慢。
池芸看着这句没有标点的话,脑子里自动浮现他低着头在摸索着键盘认真打字的模样,不自觉莞尔一笑。
想到张泽曾提过,小船很早的时候就辍学了,不由又觉得心疼。
没关系,我可以等。
她盯着打出的这一排字半天,最终还是删除,留下三个字“没关系”。
看到短信发送成功的提示,池芸舒出一口气。
女孩子不能表现的太主动。
她告诫自己。
下次一定要注意了。
可是面对他,她总忍不住表现出主动的一面来。
蒋可玉的朋友很多,像她那样一股子江湖流气,池芸这种“乖学生”“好孩子”几乎没有。
池芸和小船进去的时候,蒋可玉正和朋友们在包厢里玩的不亦乐乎。
池芸抬眼看见上次那个板寸头也在,挨着蒋可玉坐,单手搂着她,姿态亲昵。
看模样应该是蒋可玉那个包大场的男朋友无疑。池芸判断。
板寸头注意到了这里,平直的目光看过来,对池芸点了点头。
池芸扯了扯唇角,对那边礼貌笑笑。
她心里奇怪,他对她还有印象?
蒋可玉已经走过来,心情看上去很不错。
“小乖乖。”她勾住池芸的脖子,眼睛却是看着小船的,“这……你男朋友?怎么称呼?”
“……小船。”
“小船?”蒋可玉扑哧一声笑了,竖个大拇指,“好名字。”
池芸喉咙口冒烟,问:“有水没有,口渴。”
蒋可玉往那招呼了一声,后面递过来一瓶矿泉水,蒋可玉打开,递给她。
池芸不先喝,给小船。
小船说:“你喝。”
蒋可玉看着他们,“得了,别在我面前秀恩爱,水又不是没有。”又问后面要了瓶,拧开瓶盖,依旧交给池芸。
池芸一仰头,喝的痛快。
蒋可玉拉池芸到座位,一顿介绍。
池芸猜的没错,板寸头果然是蒋可玉的男朋友,叫邵石。
见过那天邵石打纹身男,池芸对邵石带着畏惧感,但吃饭期间,邵石表现出来的友好,教池芸对他有所改观。
蒋可玉提醒道:“别吃饱,一会儿还有个大蛋糕。”
蛋糕果然大,一共五层,缓缓从外面推进来。
邵石为蒋可玉戴上公主的皇冠,蒋可玉一身素色袭地长裙,勾勒出曼妙的少女曲线,此刻就好像一个真正的公主。
池芸被现场浓郁的气氛浸染,微笑着静静站着。
蒋可玉一扭头,看向池芸,嘴角一翘,朝她勾勾手,“小乖乖,过来和我一块切蛋糕。”
池芸没有犹豫,依步过去,走到蒋可玉身旁,覆住蒋可玉拿刀的手。
蒋可玉笑颜逐开,叫邵石拍照。
邵石取出相机,调焦,“咔擦”——
画面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接下去就是开酒切蛋糕,蒋可玉一帮朋友们各个都顶能喝,池芸不会喝酒,有蒋可玉罩着,没人敢给她灌酒。
另一边,因是客,都顾着面子,小船也只象征性地干了几杯。
时间不早,池芸和小船准备告辞。
蒋可玉让人送他们。
池芸说:“我们坐末班车还有,不用麻烦了。”
蒋可玉:“末班车还得等,我让邵石直接送你们到家。”
邵石已经拿起钥匙往外走了。
池芸看看小船,和蒋可玉道了声别,跟着走出去。
邵石是个很沉默的人,这一点和小船有的一拼,没有蒋可玉插在中间,话题带动不起来。但他似乎也很随和,偶尔池芸为了活跃气氛,讲一些蒋可玉的事情,他也乐于听,有时候也问几句池芸和小船的事,另外两人便很认真地回答,邵石往往听一耳朵,点点头,注意力又回到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