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吗?”傅然低头看了眼她,浑圆的胸脯上,一颗如米粒大小的红痣。
喉口一紧。
冯甜甜没点头也没摇头,两只眼睛瞅着他光裸的上身,咯咯笑:“别告诉我,我是第一个上你这床的女人。”
他低身含住女人胸口的淡粉,狠狠舔舐。
冯甜甜咬住牙,忍住没叫。下身却紧绷。
眼睛盯着身下的女人,粗粝的指尖抚上那颗红痣,摩挲。
冯甜甜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是。”傅然托起她的上半身,冯甜甜下意识双腿缠住他的腰间,动作熟练,表情到位。
“可惜了,你可不是我第一个男人。”冯甜甜笑的千娇百媚。
这话惹恼了男人。瞳孔紧缩,危险信号降下,冯甜甜还未反应过来,他的手伸进裙底,“撕拉”一声,底裤撕裂,裙子掀开,傅然甚至没有脱裤子,拉开拉链将东西掏了出来,根本不给缓冲时间,挺腰进入。
冯甜甜确实是第一次,身体还未有做好充分准备,被硬生生闯入的硬物搅动的胃里一阵翻腾,疼的直掉眼泪。她伸手去抓他腰间的枪把子,身体使命往后退,蹬着脚,又哭又叫:“出去出去!你弄疼我了,滚出去!”
冯甜甜不肯配合,傅然一个人老牛推车似的,没多大意思,索性停下来,抽出来,将人完全抱起来,裙子从一边撕开,完全剥离出这层障碍。
“不是第一次?紧成这样?疼成这样?”傅然吻她眼角的泪花。
冯甜甜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眼眶打转,她被傅然抱着,瞧着他贲张有力肌肉线条,却没了欣赏的心情。
玩玩而已,现在却把自己玩上了他的床。
温柔的吻在她身上流连,傅然比刚开始耐心很多也温柔很多,鼻尖轻轻碰碰冯甜甜的,轻语道:“再来一次,我轻一点,不会弄疼你的。”
情/欲被挑逗起来,冯甜甜配合地点头。两具年轻的身体的贴合在一起,这一次比第一次更加默契。
“傅然,”剧烈撞击中,冯甜甜攀上他,牙齿将他的肩头咬出一道道印痕,重复问道:“你爱上谁?”
“你。”
冯甜甜笑笑,“技术很好,下次上、门、服、务。”
他将她屁股托了托。“不用等下次,今晚在我这里,哪儿都不许去,管饱。”
他停下来,动的慢了些,磨着她。冯甜甜嘤咛一声,扭了扭屁股,傅然轻笑一下,咬着她柔软的耳珠,“你来动。”
调整位置,冯甜甜爬到上面,抓着他的腿,一下又一下,深长直击子/宫。
“冯甜甜。”傅然仰坐起,从后面抱住她,冯甜甜不动了,这个体/位动不了,那东西在她身体里,焯烫又热烈,突突跳动。
她反手摸著傅然的手腕,摸到那根红绳,一怔。
呆呆的,木然地抓起傅然的手,看着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红绳子勾起冯甜甜的回忆。
“珍珍。”傅然揉搓着她胸口的红痣,“我记得这里有一颗红痣。”
他从她的身体里抽出来,抱起人转过来,再次插/进/去,低头咬住她的胸口。
冯甜甜抱住他的头,将脸紧贴上去,低低叫,“阿然……”
“你不怕我利用你吗?”
男人听闻,从她胸口抬起一双灼灼的目光。
“我让你利用。”
第十九章
“我让你利用。”
傅然的眼神很深, 一缕发挂在前额, 说不出的性感味道。看的冯甜甜心口好几动,出神看着他。
室内很静很静, 她听到心口通通通地撞击声, 配合着男人身下的动作, 每一次撞击, 胸脯乱颤。冯甜甜的胸部很丰满, 光洁凝脂的肤色,那颗米粒般大小的红痣尤为显眼,随着抖动的胸脯, 在眼前晃动。
男人和女人的气息相缠交织,又乱又急, 从未有过的快感遍袭全身,痒、难受, 如电流过身,冯甜甜蜷起脚趾, 湿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 傅然替她把它们拨开。
完事,冯甜甜抓起他扔在床尾的那件衬衫包住身体,她的衣服全湿, 不能穿。
爬起来, 冯甜甜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她没穿内裤,被撕烂了,没法穿。
光着屁股在房间走。反正那种最私密的事情都做了, 还怕被他看光?
傅然坐在床头,问:“找什么?”
“我的包。”
“找包干什么?”
冯甜甜这才停下来,窗帘开着,她站在光与暗的交接线上,衬衫的下摆堪堪盖过腿根,虚虚映出白衬衫掩盖下的曲线,连接着一双修长笔直的腿,教人看着很有欲望。
逆着光,从她的角度,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即使这样,她也能感觉到他毫不遮掩的目光。
冯甜甜没动,任凭他的目光摆布,脸上却是无所谓的一笑:“找烟。”
“什么时候学会的?”傅然的脸掩隐在虚虚实实的光里,连语气也变的虚实。
和她接吻的时候就知道她抽烟的。
冯甜甜想了想,想不起来,太远了。
她站那里,视线转来转去搜寻,“包呢?”
“门口。”
刚才进门,他嫌碍事,把她的包扔门口地上了。
冯甜甜快步出去,衬衫后摆随着步幅上下动着,露出一片雪白光/裸。
她果然在门口地上捡到自己的包,打开找烟,在最底下扒拉出被压的巨扁的烟盒,泡在水里太久,盒子湿了,翻开烟盒,摸到一把烟渣子。
烟泡烂了。
冯甜甜把包里湿的七七八八的东西倒进垃圾桶,不够,最后把包也扔了进去。
清爽了。
走回房间,看见傅然穿好了睡衣。
“过来。”他拍拍自己边上。
冯甜甜没有多想,爬过去躺下,抬眼瞥到他腕子上的红绳。
他保养的好,隔了这么许多年,绳子只是颜色淡了些。这东西是老住持开过光的,檀木香半年之久都没淡去,送给傅然之前她一直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老住持说这绳子是她的护身符,能保佑她平安吉祥。
冯甜甜侧身,一手撑住头,拉过傅然的手到眼前,那个时候,她没有东西送给他,就把护身符送给他了。
她自己也说不清那个时候对傅然抱着什么样的感情,说喜欢吧,那么小的孩子能懂什么叫喜欢,至于好感,她承认,是有的,不然怎么会直到离开白云山仍心心念念惦挂着他。
男人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与女性的柔软纤细比起来,充满力量,让人很有安全感。
傅然包起冯甜甜的手,将人从床上抱起来:“去洗个澡。”
冯甜甜懒懒的,全身力气挂在他身上,脑袋却清醒着,嘟囔一句:“没有衣服。”
傅然的手机响,鼓噪耳膜。
冯甜甜不悦地皱起眉心,打算从他怀里跳下去。
傅然轻轻按了按冯甜甜的头底心,边安抚边紧紧箍着人:“接个电话。”脚下步子动起来,捞起床上的手机看也没看一眼接起来。
电话里传来何肃清的声音。
“阿然,今天晚上李欢家开趴,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接,你不是忘记了吧?”
哦,他确实忘记了。
何肃清见傅然没应,继续说:“你今天是在家里吧,我去公司找你,都说不见你行踪,先不说了,我现在到你家楼下了,记得给我留门。”
冯甜甜和傅然头贴着头,何肃清的声音一字不漏落入耳里,蛇一样的手臂缠在男人的脖子上,嘴唇凑近他的耳边,轻吹一口气,用酥到骨头里的调子柔柔道:“男朋友么?嗯?嘶——疼,你轻点儿。”
听的那边的何肃清倒抽一口气。
傅然皱眉,对何肃清说了句“有事”,匆匆挂断电话。
何肃清人已经快到门口,见电话里这阵仗,联系到傅然电话不接大门不出,也已经猜的七七八八,心下暗暗吃惊。这人可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洁身自好,难得转性。
怪事,简直是大怪事。
可是这女的到底是谁呢?
何肃清回忆电话里头那个软的快要掐出水来的女人的声音,和平日里勾搭傅然的那些个的妖艳贱货没一个能配上型。何肃清不禁想到两三天前的一件事。
傅然的相亲对象是冯甜甜,傅然看上去没什么兴趣,何肃清却有兴趣的很,那天晚上他去傅然那里蹭饭吃,提到第二天傅然的相亲,直言说可以代傅然前往。
去壁橱拿酒的男人闻言脚步一顿,奇怪看着何肃清:这是我的相亲,为什么要你代我去。”
何肃清嘿嘿笑:“你不是挺讨厌冯甜甜的吗?对她不会有兴趣。”
“谁说我对她没兴趣。”
傅然当时的回答叫何肃清傻掉了。
这是傅然第一次直言对除珍珍以外的女人表示出兴趣。
“那珍珍怎么办?不找了?”何肃清问。
傅然说:“兴趣不等同于喜欢。”说完转进后面的橱柜去拿酒。
何肃清脑海中产生一个大胆的猜测:那个女人会不会就是冯甜甜。
啊,他的女神啊!
何肃清的心要碎了。
打完电话,傅然扬起手机扔向床上。
“冯甜甜。”
他把她摁在床上,“谁告诉你的,男朋友?”
冯甜甜快笑岔气,捧着肚子滚来滚去,“网上都说你是死基佬。”
傅然脸色变的很难看。
他低头看着她,撑在她身上,“要不要试试?”
冯甜甜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还是别了吧傅总裁。”
傅然起来,捞起人,“你给我乖乖的,去洗澡。”
冯甜甜见危险解除,欢乐地滚去洗澡。
洗到一半,傅然敲她的门,“晚上陪我去一个地方吃饭,衣服和鞋子我放在外面。”
这话不像征询她的意见,分明是已经替她决定好了。冯甜甜骨子里的逆反上来,隔着门对傅然叫嚣:“我不去!”
“不去正好,衣服你也别穿了,光着屁股出去好了。”水气氤氲中,冯甜甜听不出他话里更多其他语气。
冯甜甜咬咬牙,骂道:“傅然你个小人!”
傅然屈指轻敲一下门,带笑的语调:“上我的床之前你怎么没看看清楚?”
言下之意就是,衣服都脱了,现在看清楚,太晚了。
冯甜甜洗完澡,化好妆,穿着傅然的衣服拉开门出来,看见床上果然放着一套礼服,连内衣都配备齐全。
冯甜甜注意到衣服旁边放着好多女烟。
傅然的解释是,不清楚她抽哪个牌子,就叫人每个牌子都买了一盒。
衣服和烟是刚刚趁她洗澡的时候送过来的。
冯甜甜拿着衣服走进衣帽间换。码子很准,衣服名贵且十分合身,不愧是阅女人无数的傅老板。
冯甜甜出神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已经很习惯穿这成这样或真或假地出入那种香车宝马名利场合,也有被男人勾搭的经历,但是这样的,还是第一次。
她说不清对傅然抱着什么心思,说到底她也只是想借助他平步青云。曾经的经验教训使冯甜甜不敢轻易掉落进去,她怕这是温柔陷阱,她只想做那个冷静观望的看客,不会轻易沉沦。
她没有把这段关系看的太过重要,至于第一次,更不值得一提,虽然还不至于爱上,但是傅然让她很享受,她甚至觉得,以后也未必能遇到弄的她这么舒服的男人,既然这样,给别人还不如给他算了。
礼服不属于抹胸设计,也不露背,将背部和胸口的印痕巧妙遮掩,纯白色蕾丝包裹下的胸口和背部若隐若现,与蓝底色相得益彰,收腰处设计的异常好看,曼妙的身姿和平坦的小腹全都束在薄薄的衣料下。
她不知这是傅然特地叮嘱过的,他不喜欢她在别人面前暴露太多。
换衣服的时间,傅然洗完澡,进来换衣服。
透过镜子,看见他站在门口看着她,睡衣松松垮垮的,掩盖不住好身材。
冯甜甜优雅转身,对男人甜甜一笑,扭着细腰走过去,傅然没动,快擦过时,忽然拉住她的腕子,细腻柔滑,险的折断。
手里突然变出一条钻石项链,简单的款式,却亮的要闪瞎狗眼。
傅然将冯甜甜合抱进怀里,低头,将项链戴在她脖子上。顺手扯过一条披肩,盖在她肩头,“外面冷。等下把我的大衣拿上。”
话音刚落,“阿嚏!”
冯甜甜打了一个喷嚏。
好像真的感冒了。
第二十章
李欢的表弟海外游学回来, 家里特意开派对庆祝回归, 圈内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请来了,这会儿傅然那里却联系不上, 李欢亲自打去的电话像投下悬崖峭壁的石头, 终无回应, 李欢急了, 拜托何肃清去找。
眼见何肃清回来, 瞧瞧后面,没有傅然的身影,李欢脸上掩盖不住的失落:“傅先生人呢?”
何肃清却拍拍两手, 笑得风轻云淡,“别急, 会来的。”
李欢放下心来,傅然这人出名的难请, 他能来就是天大的面子,不过整一天都联系不到人真是罕见, 问何肃清。
何肃清却神秘一笑。
他对李欢自然没有说的, 一掉转头就把事情和同圈子的好友侯鼎说了。
侯鼎是傅然除何肃清之外,另一个死党,再加上今天没来的孙宇泰, 这四人是圈子里有名的铁角关系。
何肃清这张大嘴巴, 先是告诉侯鼎,再打电话给孙宇泰,最后整个圈子的人都传开傅然交了女朋友。
这简直是天大稀奇的事。
何肃清在电话里对孙宇泰夸海口:“你信不信今天阿然保准把女主角带出来。”
可惜孙宇泰在外地出差, 眼睁睁错过这场好戏,叫何肃清一定把好关,大家都好奇能拿下傅然的这个女人到底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有啥不一样的。
在场的那些人眼巴巴等着傅然大驾光临,反倒将今天的真正主角冷落下来。
所以当冯甜甜挽着傅然的手步履姗姗地走进会场时,就仿佛几百只镁光灯打在脸上身上,在场所有人的都带着探究打量的目光,男性的目光多的是欣赏,女性则是嫉妒羡慕,十分复杂,来不及等她回味,傅然将她往另一边带进去。
那边桌子前围坐在着两个男人,桌上放着打开的酒和酒杯,很显然那是为她和傅然准备的。
傅然揽着冯甜甜的柳腰坐到他们两个对面,比比对面两位男士,“何肃清,侯鼎。
向她介绍完这两人,傅然才对那两位介绍旁边的女人,也是极简单的一句:“甜甜。我女朋友。”
连姓都一并免除。
女、女朋友?
没搞错吧?
冯甜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搞不明白傅然卖的什么药。
她很识趣,没敢把心思表态,矜持微笑。
何肃清远见卓识,见到冯甜甜没有显得特别惊讶,但是今天冯甜甜特别漂亮,全程微笑腼腆,平日里的张扬锋利尽收,像个好脾气的温婉小女人,小鸟依人地靠在傅然身边。就连侯鼎也赞赏:“嫂子漂亮呀,和咱然哥绝配。”
何肃清站起来,高脚杯里红酒晃了晃,“我敬嫂子一杯。”
冯甜甜余光瞥过傅然,没表情,全看她自己做主的意思。冯甜甜在心里判断,这两人跟傅然关系不会差,且看他在他们面前放松的模样便知,关系不好,不会一进来谁的脸子都不看径直往这儿坐。
傅然放松,不意味她也能放松,而且他的那句“女朋友”让冯甜甜浑身上下不舒坦,她清晰地认知里,傅然这人可以利用,但不宜过接近。
因为经验告诉她,摸不透的男人最可怕。
她想了这么多,其实时间才走过一秒两秒,仅仅一个愣神那么短暂。
握住酒杯,红唇一勾,杯沿主动碰了一下何肃清的。
“敬。”
冯甜甜一仰头,杯中酒尽。
侯鼎拍手,“嫂子爽快!”
冯甜甜笑笑,扭头望望傅然。
耳侧伴起音乐,几人循声看过去,那边舞池上男男女女勾肩搭背轻扭腰肢。
侯鼎看了眼何肃清,何肃清点头。
“嫂子,别老坐这儿,拉咱然哥去跳舞去。”侯鼎脱了外套站起来,“好久没跳,痒死了,然哥,我和阿清先走,你们赶紧跟上。”
侯鼎和何肃清玩惯的人,拘在这里要他们的命,借机跑去舞池勾搭少女。
冯甜甜瞧着那两人的背影,一时间思绪又飘远去,傅然跟服务生说了两句,没过会儿端来一些吃的。
他把盘子和刀叉推到冯甜甜面前,
她从中午开始就没吃过东西,加之下午一波三折,淋了雨,和傅然滚床单,而现在,他把食物放到面前,依然感觉不到饿。为了保持身材,节食对冯甜甜来说与一日三餐比起来还要寻常,生物钟养成,常常是饿的自己都浑然不觉。
冯甜甜摇头,“不太饿,还是傅总裁您多吃一点吧,别到了晚上没力气。”
不忘对傅然眨两下眼睛。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这暗示也是没谁了。
傅然瞧了她一眼,“是啊,你不需要吃,躺着就完事对吧。”
老司机开起车来滴水不漏。
冯甜甜心虚地咳了一声。
傅然最后一次问,“吃不吃?不吃我喂你嘴巴里。”
冯甜甜有点怕了,拿起叉子,又放下,没脾气笑道,“真吃不下,您老人家别为难我了。”
她才不相信公众场合傅然能干出什么龌龊事来。
事实证明……
她的确太低估傅然的执行力了。
冯甜甜死也想不到傅然真喂,而且还是,用!嘴!喂!
“吃不吃?”他低头看她,逼她咽下去。
“吃吃吃!”冯甜甜举双手投降,这么恶心的事都干出来了,还有什么理由不吃!
在别人眼里,傅然握住冯甜甜的后脑,低头吻她,一口一口喂,俊男靓女的搭配,养眼的不要不要,周围升起无数的粉红泡泡。
为什么到了冯甜甜这个当事人头上,变的这么诡异这么可怕!
最后,冯甜甜在傅然的注视下,低着头忍着罪恶感,把那些高热量高能量的食物吃进肚子,比吃毒还叫她想哭。
她也不知道人生怎么会变成这样,前半段人生和后半段彻底颠覆。
冯甜甜从小在白云山上长大的,住持师父们吃素,她也跟着吃,她们念佛,她听不懂,但也只能坐在团蒲上跟着一起打坐听经,听到后面竟也能全部听懂,高兴的时候跟着师父一起念。
她不是真正的佛家子弟,佛经上说的大千世界,善男子善女人,三世诸佛,净业正因,她不懂,师父说的那些礼教那些大道理,有些她听着很好,有些呢太扯淡。
痴嗔贪,舍离断。
扯淡。
人因有欲才为人,她姑且没在这尘世浪够,也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她愿意被这“三垢”永远毒害侵蚀。
冯甜甜不知善业究竟是什么。
佛家的十善业:不杀生、不偷盗、不妄语、不恶口、不两舌、不绮语、不喝酒、不邪淫、不贪、不嗔、不痴。
她只认同前六条,后面对于她来说,太难,也难以做到。
师父常说她是块顽石,佛家清净之地难以洗净她身上的污秽,唯有红尘滚滚走一遭方能打磨。她那时候小,不能明白,现在回味,大抵就是以毒攻毒之意。
十四岁以前,最大的愿望是吃肉,在山上抓野兔麻雀,甚至捉知了,不放过任何吃肉的机会,她是寺庙里的异类,满手满口沾着血腥,她因此也相信,老住持把她送下山的源头。
师父说她杀戮太多,上辈子的余孽太重,这辈子还不知悔悟,以至疾病缠身,她不能留她了。
冯甜甜总不喜欢听师父神神叨叨的话,经历周遭,返璞归真,才终于明白师父老人家说的那些话,不全无道理。
就好比现在,拼了命的减肥。
她后来没有回去过,甚至寺庙那种地方都没有再进去过,她在那里长大的,如今却最怕去那里。
冯甜甜小口小口吃着盘中食,走来一群人,为首的男人大腹便便,放荡的笑声,讨好的声音说:“傅总,等了您半天,您原来在这里。”
冯甜甜鸡皮疙瘩起来,这位大叔抱大腿的姿势如此显而易见,比她还卖力。
停下吃食,冯甜甜抬起头,那大叔和冯天差不多年纪,长的比她哥丑多了,一脸老奸巨猾,相比而言,冯天的脸亲切多了。
冯甜甜有点想她哥哥了。
傅然还是那副淡淡地表情,对李欢点了点下巴。在这个圈子里也有高低之分,就像冯甜甜这样的,要不是她哥这座靠山,肯定也混不到如今这个位置,她能榜上傅然,多半得应她是冯天的妹妹,加之她的死皮赖脸。
李欢在这圈子里也是个不入流的角色,傅然能来,对他已是天大脸面,可以这么说,来参加的这些人里面大部分都想攀上傅然的关系户,并不是李欢面子大。
冯甜甜瞥到李欢身后站着的年轻男人时,松懈的表情立时僵住。
许铭栋?
怎么会是他?
而许铭栋似乎早就注意到她。
目光一瞬不瞬地定在冯甜甜身上。
李欢说了一些客套话,适时将身后的表弟推出去介绍给傅然,“傅总,这是我表弟小许,刚从美国念完博士回来……”
滔滔不绝的介绍,目的非常明确。
早在刚才傅然就注意到这家伙了,眼睛一直盯着冯甜甜看,而冯甜甜在看到他时,僵滞的表情没有逃过傅然的眼睛,即便她掩盖的非常好。
男人和女人在这方面的敏感度相似。领土意识让他非常不悦,却未表露于面。
“叫什么名字?”傅然问。
李欢一听有戏,非常高兴,急忙说:“许铭栋,言午许,铭记的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