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然不但不放,照她后背一揽,冯甜甜下巴磕在傅然的下巴上,手砸他,“你干嘛?”
傅然牢牢抱住她:“想过没有,为什么我会跟你结婚?”
“还不是因为它么?”冯甜甜想也不想地戳着他手上的红绳。
傅然轻笑一声,拍拍她的屁股,“冯甜甜,给你看一样东西。”他利落地拉起衣服,冯甜甜吓了跳,“你干嘛?”
“手机帮我拿一下过来。”
冯甜甜递给他,傅然打开电筒,撩起露出的腰上有一个刺青,光照上面一打,冯甜甜看清楚了,三个字:冯甜甜。
盖了她名字的所属物。
愣神的几秒,傅然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喜欢吗?”
冯甜甜轻抚着这三个字,说不出什么心情,酸涩胀满喉口。
她的脸靠上去……
“傅然,我不敢再冒这个险了,我从来没想到佳璐有一天会背叛我,我害怕被人抛弃的感觉,所以我拼命对别人好,我以为只要我付出,也会收获等同的回报,到头来我什么都没有得到,那些试图接近我的人不是因为爱我,而是我的钱和我哥的权势。有时候这样也好,成为我努力赚钱的动力。傅然,我不相信任何人了,包括你,但是坦白说,我有一点点心动……”
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傅然亲吻她,截断她的话语。
“我不只有一点点心动,是很多很多心动,是很喜欢很喜欢,很爱很爱,冯甜甜,我爱的是你的全部,是因为你冯甜甜,过去你的生活,所有的伤痛和缺憾全都由我来弥补,冯甜甜,敢不敢信我一次?”
冯甜甜心里一动。
眨眨眼睛……
“我从来只做不说……”
傅然脸色大变,拉住她的手,“还想再来?”
冯甜甜脱开他的手,整理好衣服,开门跳下,“来啊,追的上你就来。”说着转身跑进最近的一家挂着住宿招牌的店里。
第三十四章
傅然跟不上冯甜甜的速度,绕到后面取出他和冯甜甜的行李箱,一手一只拖着走。
滑轮滚动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他慢悠悠地走进刚才冯甜甜进去的那家店里。
这里的服务区很简陋,包括旅馆也是。
冯甜甜站在柜台前,抬头看标价,标准间一百二一个晚上,住宿环境衬不起这个价格。
她想住的舒服些,转头朝门口的傅然走去:“下高速去最近的县城看看,顺便吃个饭?”
傅然把行李箱重新拖回去,冯甜甜手机地图导航。
半小时之后下高速,在城里溜达一圈,自然比不上显安的繁荣景象,街上跑的最多的两轮摩托车,四个轮子的都很少见,城市街道倒是整洁,有种城乡结合部的感觉。
车子停在本城最大的酒店前面,迅速办理好手续入住,这是一家四星级酒店,条件说不上非常好,总体来说过得去。随后又下楼,在酒店餐厅里随意吃了点,两人方才回去休息。
一进房门,冯甜甜整理衣服洗澡,电话突然响起来,是雪梨打来的。
冯甜甜还没说话,那边枪管里蹦子弹似的:“甜甜,你跟沈佳璐怎么回事?咱高中群都传开了,你跟沈佳璐闹掰了,他们都站她那边,说你现在攀上傅然,狗眼看人低什么的,太气人了,你平时对他们多好啊,怎么一出事就反过来咬你。我今天真气不过,跟他们几个吵起来了。”
下午群里的那出冯甜甜看到了,只是觉得心寒,别人或许不理解,但是沈佳璐,她最知道事情的始末,她都没有站出来,甚至从今天到现在都没有打过来一个电话,只有雪梨,在别人指着鼻子骂她的时候,替她抱不平。
她一直以为佳璐是她患难与共的真朋友,却从来没有想过,她为什么接近她,这让冯甜甜越想越害怕,那些刻意接近她的人,是不是也和沈佳璐一样?
冯甜甜靠在床头,语气里透出疲倦:“我为佳璐做的够多了,我对她对我自己都问心无愧,走不下去那就不走了,我想明白了,不强求,也不想说任何她的不好,大家相安无事就好。雪梨,谢谢你,这些年一直陪伴我走到现在,这几天我跟傅然出门,去的地方没有信号和网络,等我回来,心平气和了,可能就好了。”
第三十四章
傅然跟不上冯甜甜的速度, 绕到后面取出他和冯甜甜的行李箱, 一手一只拖着走。
滑轮滚动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他慢悠悠地走进刚才冯甜甜进去的那家店里。
这里的服务区很简陋, 包括旅馆也是。
冯甜甜站在柜台前, 抬头看标价, 标准间一百二一个晚上, 住宿环境衬不起这个价格。
她想住的舒服些, 转头朝门口的傅然走去:“下高速去最近的县城看看,顺便吃个饭?”
傅然把行李箱重新拖回去,冯甜甜手机地图导航。
半小时之后下高速, 在城里溜达一圈,自然比不上显安的繁荣景象, 街上跑的最多的两轮摩托车,四个轮子的都很少见, 城市街道倒是整洁,有种城乡结合部的感觉。
车子停在本城最大的酒店前面, 迅速办理好手续入住, 这是一家四星级酒店,条件说不上非常好,总体来说过得去。随后又下楼, 在酒店餐厅里随意吃了点, 两人方才回去休息。
一进房门,冯甜甜整理衣服洗澡,电话突然响起来, 是雪梨打来的。
冯甜甜还没说话,那边枪管里蹦子弹似的:“甜甜,你跟沈佳璐怎么回事?咱高中群都传开了,你跟沈佳璐闹掰了,他们都站她那边,说你现在攀上傅然,狗眼看人低什么的,太气人了,你平时对他们多好啊,怎么一出事就反过来咬你。我今天真气不过,跟他们几个吵起来了。”
下午群里的那出冯甜甜看到了,只是觉得心寒,别人或许不理解,但是沈佳璐,她最知道事情的始末,她都没有站出来,甚至从今天到现在都没有打过来一个电话,只有雪梨,在别人指着鼻子骂她的时候,替她抱不平。
她一直以为佳璐是她患难与共的真朋友,却从来没有想过,她为什么接近她,这让冯甜甜越想越害怕,那些刻意接近她的人,是不是也和沈佳璐一样?
冯甜甜靠在床头,语气里透出疲倦:“我为佳璐做的够多了,我对她对我自己都问心无愧,走不下去那就不走了,我想明白了,不强求,也不想说任何她的不好,大家相安无事就好。雪梨,谢谢你,这些年一直陪伴我走到现在,这几天我跟傅然出门,去的地方没有信号和网络,等我回来,心平气和了,可能就好了。”
打完电话,她把手机扔到旁去,浴室里传来淋浴声,傅然在里面洗澡。
冯甜甜坐一会儿,她有些口渴,从带来的袋子里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不知哪里传来手机震动声,冯甜甜四处一扫,在桌上看见傅然的手机,穿上拖鞋走去一看,是视频电话,傅然的妈妈。
冯甜甜一愣,握着的手机不知当不当放下。
和傅然认识这么久来,从来没见过他的父母,也从来没听他说起过。
她这婚结的还真不是一般的草率。
淋浴声消了,不过会儿,门打开,傅然出来,身上套着睡意,领口松松垮垮的。
冯甜甜看着电视,下巴扬扬桌上的手机:“刚你妈打电话了。”
傅然走过去拿起手机滑了几下,脱鞋上床,脚踢踢她的腿肚,“洗澡去。”
冯甜甜放下遥控器走进浴室。中间涂沐浴露关掉水流,外面电视声隐隐混杂着傅然的声音,不是普通话,也不是显安当地方言,操着一口她听不懂的外地方言。
洗完澡出来,傅然通完电话,冯甜甜抹完护肤品,躺在床上做面膜,傅然坐在床脚处理信息,电视内容没有人关心。
冯甜甜累着了,敷着面膜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室内一片漆黑,她躺在傅然的臂弯里。
这感觉像私奔。
逃离那个繁杂的世界,只带出他一个人。
不说永远,至少这一刻,他让她感受到人生还有依靠和希望。
师父从小就告诫她,人不能太贪心。贪欲是沼泽,在里面只有短暂繁华,没有功成身退。
她就是太贪心。
冯甜甜仰头亲了亲傅然的唇角。
他的唇形特别好看,不笑的时候也是微微翘着的,笑起来的话就更好看了。
傅然眠一向浅,一点就醒。
冯甜甜抬起头,将枕在下面的手臂放下去,“我睡相不好,没踢着你吧?”冯甜甜从来没有留夜的习惯,这是第一次和傅然同床共枕。
“没有。”
冯甜甜放下心来,“你怎么不去睡自己的床,偏要跟我挤一起?”
傅然的手从她的内衣领口伸进去,没有穿内衣,方便他动作。
他一边亲吻她,一边动作着,上下都不得闲,回答都在轻微急促的呼吸里。
……
直到天肚泛白,这一夜过去,傅然才放她去睡,自己却轻手轻脚起来,走进浴室去。等一切整顿好叫醒冯甜甜。
吃完早饭,驱车离开这座城市。
傍晚之前抵达目的城市,当地学校校长要来接他们,被傅然拒绝了,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反而校长没有车从山区七拐八绕乘车出来很不方便。
路基没有冯甜甜想象那么难走,山区的小学位于山顶,盘山公路平坦宽阔,山上景色优美,空气宜人,花木繁盛,冯甜甜的心完完全全沉浸在大自然的美景里。
上山以后,吉普车在村落里折来转去,有好奇的村民聚在一起拉长脖子看西洋镜,高山村落很少出现远道而来的客人,好奇是难免的。
吉普车性能好到爆,配合傅然了不得的车技,不费吹灰之力爬上一段高坡,冯甜甜心揪成一团,眼睛死死盯住前方,手牢牢抓住把手,直到车子安全登顶才呼出一口气。
车子在小学校门口停下,校长笑盈盈等在门口。校长年纪很大,两鬓斑白,傅然向他介绍冯甜甜:“她是我太太,甜甜。”
冯甜甜朝老校长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
恰逢上课时间,孩子们都在教室里,校长领两个转了一圈,学校虽然小,但该有的还是有了,老校长一边领他们到处看,一边说着感谢傅然的话,从他的话里,冯甜甜知道那条盘山公路是傅然和他的几个朋友出资建的,而这座学校大部分的器材和用具也都来自于他的捐款。
叮玲玲——
下课铃声响,孩子们从教室里跑出来,围着傅然叫“哥哥”,傅然左一个抱,右一个揽,简直成了孩子王。
有孩子眼睛亮看见冯甜甜,问傅然:“傅然哥哥,站在那里的那个漂亮姐姐是谁呀?他是你的女朋友吗?”
傅然摸摸娃儿的头,“厉害了,女朋友这个词都知道了,”他侧头朝冯甜甜眨了眨眼睛,阳光照在他的眸子里,闪着光泽。
她不知道他和孩子们说着什么话,他蹲在地上,被孩子包围在中间,这一身运动装穿在他身上朝气生动,就像阳光下最迷人的风景线,教她有些移不开眼了。
她想,原来他这么喜欢孩子啊。都说喜欢孩子的男人心很软,他的心一定也很软。
傅然突然朝她招招手,冯甜甜愣了一下,走过去,傅然放开手里抱着的两个孩子站起,拉过她的手,弯身对孩子们说:“你们以后可以叫她甜甜姐姐,或者冯老师。”
冯甜甜有点不知道怎么和孩子们相处,只能保持微笑。
孩子们很热情,有女孩子怯生生拉她的手,“甜甜姐姐,你好漂亮呀,我以后长大了也能像你这么好看吗?”
冯甜甜半蹲下去,摸摸女孩的头,“不用等到长大,你现在就很好看呀,你叫什么名字?”
“阮小娟。”被漂亮姐姐夸奖了,女孩子又高兴又害羞,捂着脸躲到旁边高个女孩身后去了。
农村的孩子大多胆小,也有不怕生的,问甜甜姐姐是不是特别甜,才叫甜甜。傅然满含深意地笑道:“是啊,你姐姐特别甜。”
就有天真傻气的孩子伸舌头想舔一下,是不是真的很甜,很不幸,这时候上课铃声响了,那些排队想舔的小朋友被迫关进教室去了。
孩子们走后冯甜甜掐了把傅然,骂他不正经,傅然嘿嘿笑着,叫上校长和几个老师去车上拿东西,好几只大箱子里全部都是给孩子们的礼物,还有剩下的礼物还在路上。
整个学校的孩子都沸腾了。
分完东西,傅然带冯甜甜在村子里转悠,他对这一带很熟,村子里很多人都认识他,颇有人缘,走到哪儿都有热情的村民叫喝茶聊天。
四五点钟,夕阳下沉,西边天际染上一层红霞。有一点点夏天的味道。
他们坐在人家院子前的门槛上,门前站着一棵古木,乌漆漆叫不出名字的鸟凄凉的叫,红砖白墙后面伸出一枝,点点嫩芽散落其上,冯甜甜捡起地上一块碎砖,在脚边画画。
红色的砖石,在水泥地面上刻出两条红白相间的线条。
一条是她,另一条是傅然。
歪歪扭扭,笔直向前,在某一点交汇,继而很快擦过,再不回首。
下笔毫无意识,待停下来看清时,惊异于自己的想法。
她和傅然谁都没有给过对方承诺,也没有爱的要死要活决绝至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他,只是有时候会在一瞬间动心,会在一瞬间想要跟他走永远。
而现在,随着跟他接触的次数多起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多。
冯甜甜不知道这是否就是爱。
突然很想抽烟,伸手去包里掏,才想起这段时间在戒烟。
傅然说过抽烟对孩子不好。
自从那次事故以后,她便决心把烟戒了,为了那个可怜的孩子,也为了更爱自己一点。
想到昨夜,他在耳边呢喃,想和她再要一个,想到今天,他抱着那些可爱的孩子们,温柔又满足的样子,突然很心动,也许他会是个好爸爸。
她也可以试着去做一个好妈妈。
冯甜甜踢了踢傅然的脚。
傅然侧头看她,眼里有疑惑,“怎么?”
她指着地上方才画的两条线,“我想留下点东西给你,代表我们相遇过。”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再开一次车大概就能完结了。这文万一不小心be了,不要打死我~
第三十五章
三层楼的教学楼是这个小山村唯一一栋洋房子, 学校前的那一小片空地既是孩子们的活动场地, 每到秋天又成为村民们的晒谷场。
傅然跟村长家的关系最好,每年来此都会在村长家住, 今年带了甜甜来, 再住村长家大有不便, 校长便安排他们住学校的教师楼。
说是楼, 不过一排平房罢了, 学校的老师本就少,入住的没几间。
宿舍的卫生前一天就打扫过了,随着老校长打开房间门的一瞬间, 一缕红彤的夕阳斜射入内,伴随着吱嘎声和小小的尘埃在光里热闹的飞舞, 冯甜甜看清了屋里的陈设,一张木桌和一张木床以及一个小小的衣柜便是全部的家当, 空间不大,足够温馨。
冯甜甜走了一个来回, 点点头:“挺好的。”
老校长憨厚, 听冯甜甜说好,高兴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只不住点头, 这样的真诚和朴实很少见了, 落日的余晖温柔地拂在那灰白色的头发和一脸的褶子上,冯甜甜安静地回望过来,只一刹那, 鼻子一酸,心里某处最柔软的地方轻轻勾起。
她习惯了城市的快节奏,习惯了名利场上的虚伪和狡诈,而在这一瞬间,仿佛触碰到了人性最善良淳朴的一面,不为利益不为欲念,只是听到她淡淡地一个“好”字就能高兴成这样,这世界上真有这样简单纯粹的人?
老校长离开之前,特意领他们去看了厕所和洗浴室,这一带很闭塞,农村人对洗澡和卫生也不注重,即便这样也知道从城里来的人最注重这些,特意把一个空房间腾出来当浴室,仍然简陋,但这已是最高的礼遇了。
男人洗澡还简单一点,一大桶冷水稍掺点热水就过去了,冯甜甜受不了冷水洗澡,学校没有开水房,用电浪费,只能一壶一壶地烧,好在学校还有另外一个女老师每天傍晚都要烧热水洗澡,冯甜甜便从她那儿提两壶过来洗,时间久了和那个女老师熟悉了,两个人边等开水边坐在台阶上聊天。
女老师是一个老教师,姓华,过完年就得退休,年轻那会儿来这里支教,目的很明确借支教镀金,回去升职,可是来了以后便舍不得走了,就这样年复一年地在这片土地上辛勤播种。
在回忆起当年,老人嘴角含笑,是看尽岁月风尘的淡然和从容:“现在比那时好太多了,屋子都是泥土做的,窗户呢也都纸糊的,尤其是刮风下雨,那可倒霉了,我记得有一回我正上课呢,头顶飞下来一大块泥石,当场就把我砸晕咯。刚来那会儿,我整天想着这里苦想着早点回去,总是哭,来这里支教的人也是来一拨走一拨,没有人认真教书,都把这儿当跳板了,孩子们啊更苦,常常课上着上着就被家里叫去忙农去了,也有上到一半不上了,辍学回去抱人的,我记得有一个女孩子,现在应该上大学了,就是被我和另外一个老师说服她妈回来读书的,东西没少给,塞了不少钱,做妈的才同意,那可真是颗读书的好苗子咯,不读书太可惜了,现在她有时候空了还回来看我呢。”
冯甜甜看到老人脸上欣慰的笑容,如果放在这之前她很难理解老人的这些行为,一个人该无私到什么程度才能放弃所有个人利益,只为成全那些和她毫无关系的人,但是现在,此时此景,冯甜甜好像有点懂了,好像能慢慢理解了。
这世界上也许真的存在这么一些人吧。正因为有了这些人,这个世界还不至于全然冷漠,那一丝丝温暖,哪怕只有一丝一丝,也足够慰藉人心的了。
她忽然对老人的故事感到兴趣。
“后来呢?是什么改变您的想法,决定留在这里不走了?”
然后老人讲了一个故事。
她支教期结束,准备回去,但是怕孩子们太伤心,没有告诉他们真相,对他们撒了一个美丽的谎言:她回去结婚,结完婚就会回来。
孩子们都相信了,临走那天,所有孩子都带来了自己家里最好的东西,有的是一篮鸡蛋,也有的是母亲做的桂花糕,板栗、茶叶、水果……一篮又一篮,挤满了来接她的小车,孩子们追着车子,一直追到山下,都不肯离开,她坐在车上,从窗户里探出头去朝他们挥别,大喊着不要再送了。
他们送了她一路,她的眼泪也流了一路。
直到那个时候,她才发现她和孩子们已经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她舍不下他们了。
老人告诉冯甜甜:“我记得临走前有一个女孩子拉着我的手边哭边手说,华老师,老师们都走了,我妈妈说只有你最好,愿意一直教我们,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这是我和妈妈一大早上山摘的,可新鲜着呢!孩子们的世界很小很小,小到可能只有那么几个人,而我们大人要考虑到东西太多盘算的也太多,我回家躺了两天,脑子里一直盘旋着她的话,也就是那两天我把我一辈子的事儿给决定了,没过一个星期我就又回来了。”
微风轻轻吹着,冯甜甜把散在两侧的乱发随手拨去耳后,壶子里的水咕噜咕噜冒着小气泡,老人抽过搭在椅背上的一块陈旧却异常整洁的毛巾,一如老人给她的感觉,年老清瘦却不失风骨,冯甜甜急忙站起来:“华老师,我来吧!”
毛巾叠成豆腐块,盖在壶柄上,高高举起,水柱注入水壶,氤氲的热气里,她看见傅然自不远处走来,停在她刚坐的台阶下面和华老师随意攀谈着,光在他的眉宇间逗留,毫无瑕疵的脸上,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微微歪着头,长睫低垂,嘴角噙着一丝礼貌客气的淡笑,周身罩在一层淡金色之中,平添一股安详温柔之感,如一幅缱绻迷人的水墨画。
他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目光转过来,原先噙着的一抹疏离客气转瞬宠溺几分,日光将影子斜斜拉长,他走过来,人还未到,影子率先到了,落在她的脚边。
冯甜甜这才注意到脚边,壶嘴歪了,洒出来好些,落在水泥地上,像染了墨的宣纸,洇晕一片,未等反应过来,一只修长的手轻轻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微微的一凉,连接着皮肤的神经末梢跟着轻微一跳,他的影子贴合着她的,她的手在他的指引下,壶嘴重新对准备水壶口,温润的声音在耳边说道:“拿稳,别抖。”
话里带着笑。
冯甜甜耳根一热,斜眼看他:“你不是打篮球去了,这就完了?”
傅然看了她一秒,素丽的脸上没有化妆的痕迹,显得比以前更可爱了,收回手,用只有她才听的到的声音说:“回来看你洗澡。”
冯甜甜手抖了一下,水再次洒出。
男人翘起唇角,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一壶水正好装满两把热水壶,冯甜甜让华老师先,老人却说不碍事,非让她拿去用,冯甜甜道谢,和傅然两个一前一后走去浴室。
他们走在凉棚下面,挡去一点灼热。
冯甜甜想起刚才傅然和老人聊天,问:“你和华老师熟吧?”
傅然点点头,“我刚开始知道这里就是因为她,她为这里的经济和教育做了很大的贡献,她通过她城里的人脉先后找了好几个企业家,最后只有我愿意帮她。”
冯甜甜愣了下,“为什么”三个字不经思考就脱口而出。
傅然低头看了她一眼,他的眉梢和眼尾都有些狭长,看人的时候过多停留便就有些深意的味道,几乎与此同时,冯甜甜明白转来,“这儿没有牟利的优势,所以他们不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