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仲没有正面回答他,他将话题一转,显然的他并不想继续讨论这个问题:“爸妈知道这事了吗?”
黎昊无奈的摇头:“目前还不知道。可估计也快了,你动静闹得那么大,又是休假又是带女人回家的。他们想不知道都难。”
“知道也好,他们如果过问的话,我会解释的。”

要说黎仲身上他最不能忍受的毛病,莫过于他不管什么时候都一副淡定的样子。黎昊一直坚信,地震发生的时候如果没人拉他,黎仲一定会把手头的事都处理完了再走。

“你现实一点好吗?你觉得她现在这幅样子,爸妈能接受她?他们两一直都很中意裴家的姑娘,整天念叨着要我好好劝你。”
黎仲表现的毫不在意。他瞄了一眼黎昊带过来的带子,打开保温壶后,热气腾腾的汤水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这个补身体吗?”
被无视的黎昊愤愤的回道:“能不补吗?阿姨炖了五个小时了。”
“那就好,谢谢你。”黎仲言简意赅的说着,就转身朝厨房里走,拿出碗将壶里面的汤倒了进去。

黎昊知道,黎仲这样子是打算不撞南墙不回头了。他哀叹了一声,现在这种情况,要是被家里两个老人看到了,估计血压要升高。

晚上纪沫喝着黎昊带来的汤,直夸好喝。黎仲见她吃的高兴,思忖着明天要黎昊带什么菜过来。饭后,黎仲待在纪沫房里,陪着她做适光训练。

他拿着一个小型电筒放对着纪沫的眼睛,一点点的打开。
“这样的光能适应吗?”
纪沫只觉得眼睛被刺中了,吓得她下意识的闭上眼。可想到黎仲那么耐心的帮她做康复,她受不了自己的不配合,只得硬着头皮慢慢的睁开眼睛。
他连黑暗的受得了,这点光她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黎仲见她睁开了眼睛,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这样的光还能忍受吗?”
纪沫撑着对着那束光看了一会,勉强的点了点头:“还能接受。”
黎仲点点头,将光又调亮了些:“那这样呢?”
眼前的光就像是炸开了一样,纪沫满脸的惊恐,脑子里也像是乱了套似的变得空无一片,只剩下惨白的光晕。可那也只是一会;很快,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在她脑海里汇集。

车子的照明灯,混乱的人群,以及满地的鲜血。她像是置身于令一个时空,耳边喧闹的呼救声,汽车刹车时的剧烈声响,无一不刺激着她的耳膜。

最可怕的莫过于满地的鲜血,以及地上躺着的人….纪沫颤抖着,刚要去细看个究竟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脸上温热的触感将她又拉回到了现实。

黎仲这时已经关掉了手电,手捂着她的眼睛,轻声的说让她放松。这样的场景让纪沫觉得无比的熟悉,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在很多年前也有一个人像他这样,在她最为恐惧的时刻,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察觉她稳定下来了,黎仲将手放下来,见她面容平静,他这才松了口气。
“好些了吗?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纪沫点点头:“我好像看到我妈妈出车祸的时候。地上都是血,周围好多人在围观。”
黎仲神色一凛,却还是不动声色的接着问下去:“哦?那除了这个,你还看到了什么。”
纪沫捂着脑袋想了一会,失神的说道:“我记不清了,当时那车灯太亮了,我记不清车里的人是什么样的了。”

黎仲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词。
刺眼的车灯,这或许就是她现在怕光的刺激源了。想到这,黎仲突然心里一紧,她说记不清车里的人长什么样了,也许不是因为她记不清,而是不愿意记。

想起纪城南的闪烁其词,黎仲不由的把这件事往一个可怕的方向想。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纪沫估计真的要崩溃。

纪沫见黎仲半天都不说话,有些担忧的拽了拽他的衣袖,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的问题很严重啊!”
黎仲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安抚道:“不是。我刚才在想应该怎么治疗你。”
纪沫了然的笑笑,她家黎仲果然最敬业了。她乐呵呵的揽着他的脖子说:“你爱怎么治我就怎么治我,我一定尽力配合。”
黎仲拍拍她的脑袋,虽然心里乱成一团,却又不能流露出来。纪沫现在这么脆弱敏感,他不允许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她。

闹了一会,纪沫又觉得困了,她揉了揉眼睛,跟黎仲说她现在想睡觉。他估摸了下时间,现在才八点,她午觉都睡到了五点在起来,在这样下去,情况真的是越来越不妙。

他将纪沫揽到怀里,开口问她:“纪沫,明天我们去医院,配点药回来吃好不好?”
纪沫仰着脖子,表情有些疑惑:“为什么啊,是不是我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属于心理领域的了?”纪沫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她知道心理咨询师的工作,只是负责情绪调节,不负责开药。黎仲现在要她吃药,那是不是说明他已经无法治疗她了?
黎仲摇摇头:“不是,你现在的神经有些衰落,需要配些药刺激你神经兴奋。”
“哦。”纪沫点点头,她也察觉到了她这两天格外的嗜睡。每天不睡十几个小时她就浑身难受。这么一看,她确实挺严重的。

黎仲见她表情凝重,怕她多想就把她塞到了被子里。
“今天早点睡,明天我们再想办法。”黎仲帮她掖了掖被子,刚准备走,手就被纪沫拉住了。
“怎么了?”他转过身弯腰柔声问道。
“你今天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黎仲心脏微颤,周身觉得有一股电流走过,浑身都酥酥麻麻的。他沉吟了半响,点了点头。
纪沫当即乐开了花,身子朝旁边挪了挪给黎仲空出来一个位子。他刚一躺下,纪沫就挤了过来,头枕在他的胸口,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后,心满意足的笑出了声。
黎仲端详了她一会,刚要闭眼,就察觉到纪沫在拽他的领口。
他倏地一下睁开眼,问她:“怎么了?”
纪沫嘴巴撇了撇,她抬头看了眼墙头那盏小灯,问他:“能不能把这个关了啊!我不习惯睡觉开着灯。”

黎仲瞥了眼那盏灯,犹豫了一会,就起身准备关掉。可哪知道他手还没碰到开关,纪沫又拉住了他。
“黎仲,你是不是怕黑到连睡觉都要开着灯啊!”
黎仲局促的抿了抿嘴,点头。
纪沫讪讪的撇过脸去,然后捂着嘴偷笑。她似乎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黎仲这个怕黑属性,她现在怎么看,都觉得他像是一个….孩子。

黎仲愤愤的把灯关了,盖上被子就要睡觉。纪沫弱弱的伸手戳了戳旁边的人,结果某人很不给面子的没理她。
纪沫被他这孩子气的举动给逗笑了。怎么以前她没发现他那么好玩呢?如此一来,她莫名觉得自己生病是一件好事了,至少…能发现他与众不同的一面。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同居生活(二)

黎仲陪着她到医院开了药。她服下后精神好了许多,睡眠时间大大减少了。可问题是,她依旧畏光,房间里的窗帘如果不小心被扯开了,她因为恐惧会大喊大叫,有时甚至还会出现幻觉。
癔症,歇斯底里。黎仲看着吃了药后安静下来的她,神情凝重。这样下去,不带她去看精神病医生是不行了。

纪城南的态度让他愤怒。纪沫现在受的不知名恐惧就是来自他这个父亲,假如不能让纪沫直视过去所发生的事,那么当年的回忆碎片就会一直困扰着她。

他又一次把纪城南约了出来。他把事情的严重性通通跟纪城南说明了,可对方依旧跟他打太极,坚持说没有发生任何事。

“叔叔,纪沫现在已经出现幻觉了。您如果坚持不说,那任何人都帮不了她。”
纪城南:“你不是学心理的吗?不是心理咨询师吗?这种时候你应该想办法解决她的问题,而不是来问我!”
“叔叔,不知名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纪沫现在每天都在被可怕的回忆纠缠,可这些回忆她缺了一块最主要的。这些年,她一直再逃避不愿意想起,如果您一直不肯坦诚,等到记忆爆发的那天,她的情况会变得非常恶劣。”
纪城南脸色的表情变幻莫测,先是纠结,接着犹豫,而后就是愤怒。他将手边的杯子朝黎仲砸去,事发突然,黎仲没来得及躲。杯子砸在他胸口上,滚烫的茶水溅到了他的脖子上,瞬间红了一片。

他皱了皱眉,也没发作。拿起桌上的纸巾,轻描淡写的擦了擦脖子。
纪城南没有再理他,愤怒的甩袖而去。黎仲低着头,这事这次真的是麻烦了。恐怕纪沫的父亲要把这件事捅到他父母那去,到时候,干扰他们的人会更加的多。

不过,这些问题,在他看来,都不是问题。

他回到家的时候,纪沫依旧在睡。他将她房间的灯打开,没一会她就醒了。
纪沫揉了揉眼睛,在微亮的房间适应了一会后,冲他笑了笑,说:“你回来啊。”
黎仲点点头,在她床沿边坐了下来。他一靠近,纪沫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坐起来朝他那挪了挪。
“你脖子怎么了,怎么红通通的?”
黎仲很淡定的将她扯在他衣领上的手拿下来,说:“天热晒的。”
纪沫一脸的不相信:“你开什么玩笑啊,现在才几月?”
黎仲不愿意她在这事上纠结下去:“没什么的,在餐厅吃饭服务员不当心泼的。”
“怎么那么不小心!”纪沫大惊失色的吼了起来:“红成这样了,那水是有多烫啊!”
“真的没事。”他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纪沫也是个会看脸色的人,见他不愿意多谈,她也就不纠结这事了。

黎仲不想她一直待在床上不起来。他让她在房间里换好衣服,说待会有惊喜给她看。纪沫也不知他准备了什么,不过她现在这幅德行,娱乐活动什么的都跟她无缘了。

她刚换好衣服,黎仲就在外面敲门。她忙过去开门,就见他很绅士的把手伸给她,纪沫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就挽着他的手臂,一步步的朝客厅走。

她刚到客厅,就看到桌上摆着一束鲜红的玫瑰。两边放着两个餐盘,里面摆着精致的食物。最让她感动的就是桌上点的蜡烛了,烛光晚餐,他竟然为她准备了这个。

“这样的亮度能接受吗?”黎仲看着那边的蜡烛,因为紧张他又问了她一声。
纪沫早就被感动的找不着北了。她低着头,用力的点了点头。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温存

享受着浪漫的烛光晚餐,缠绕两人许久的不快终于淡下来了。要知道,找到适合两个人的氛围实在是太难了,一个怕光,一个怕暗。纪沫都不知道上辈子自己是干了什么缺德事,这辈子要这样悲催。

纪沫歪头切着盘里的东西,吃着吃着她的动作就慢了下来。黎仲察觉到她的异样,抬头问道:“怎么了,东西不好?”
纪沫赶忙摇头:“不是,东西很好吃…只是…”纪沫头埋得低低的,有些闪烁其词。
“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不要放在心里,会造成….”
“会造成焦虑是不是?”纪沫浅浅一笑,没等黎仲说完就把他话给接了下去:“你总是这样,什么时候都不忘说教,不做人民教师真是可惜了。”
“才不要,教你一个就够头疼的了。平时说的那些全被你丢脑后去了,总是瞎想,白给自己找罪受。”
因为惊讶,纪沫呆了一两秒。他一向总是冷冷清清的,以往训起她来也是冷言冷语的。而如今,他竟然会用这种微抱怨的宠溺语气跟她说话,难不成这就是病人的权利?如果是这样,她倒还真想病下去的。

但幻想是幻想,现实还是要直视的。她一个近乎疯癫的女神经病,又能跟他耗多久?不说有个名门名媛暗恋着她,就凭她现在这幅德行也入不了他爸妈的眼。难不成以后结了婚,她这个媳妇要天天在暗房里跟他们儿子过日子?

纪沫有些挫败,手中的刀划拉了几下后就没兴致吃下去了:“你会不会觉得我拖累了你啊!都因为我,我们都不能正大光明的在阳光下走。”如此见不得光的关系,真的让纪沫很不是滋味。
黎仲看不惯她这幅自怨自艾的样子,他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后,不悦的开口道:“什么话,你现在只是生病了。”
“可我也不知道这病什么时候能好啊?别看我现在看着正常,可那天我可是把我亲爹的手给抓破了。怕就怕这病有潜伏性,万一以后我在床上把你挠了怎么办?”
“在床上把我挠了?”黎仲将她最后一句话重复了一次,然后了然的点了点头。纪沫觉得这话说的有歧义,当即红了脸,躲避似的低头猛吃东西。

但这话说了,纪沫的心就像被猫挠了似的,又麻又痒。他们之间,因为地下恋谈的久了,所以情侣间的正常互动,他们都被抛到了脑后。接吻牵手的次数都寥寥无几,更何况那最后一击呢?

都说法医跟医生是对异性身体最不敢兴趣的两大职业,因为该看的都看光了。可纪沫怎么觉得她这时候特想把他衣服给撕了呢?

虽然现在未来的形势还一片黯淡,但留下点美好的回忆就算以后遇到点挫折也能忆苦思甜是不是?纪沫暗暗打定主意,可这事跟黎仲提出来有些困难。他就跟个老夫子似的,又古板又没情调,她总不能直截了当的跟他说:“黎仲我们滚吧!”

思来想去,纪沫还是觉得说的隐晦些比较好。
她伸手扯了扯黎仲的袖子,引起他的注意后说道:“我这两天天天梦到你?”
黎仲似乎完全没想到那个点去,他不为所动的继续切盘里的东西,回了声:“哦,所以呢?”
纪沫气的差点背过气去。还咨询师呢,这么直接的暗示都不明白。
她不太好意思,把这话给解释了,那她真的要羞得钻到地底下去。可要是不说,他那石头脑袋今天肯定开不了光。
“黎仲,弗洛伊德曾经说过梦是人潜意识欲望的表达和实现,我一直梦到你,说明我对你…”纪沫羞得咬了舌头,欲望这两个字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黎仲手上的动作一顿,她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再不懂,就真的是傻子了。
他迟疑了几秒钟,才开口:“你现在身体不好,需要恢复。”
纪沫气急,反驳道:“又不是干什么苦力活,而且我只是见不了光而已,大不了我们可以蒙上被子…”
黎仲这下是真伪装不了了,他冷静的面具在纪沫轮番的大胆言论下,早就被炸的支离破碎了。他低咳了一声,手捂了捂嘴面露尴尬:“纪沫,你是女孩子,稍微要矜持点。”

不说还好,一说纪沫就觉得委屈了:“我有什么办法?谁叫你总是无欲无求的。我要是不主动些,我们俩不知道要哪天才能修成正果。”
黎仲:“…..”

后来也不知道黎仲是想躲避还是怎么样,收拾东西的时候他一直保持着沉默,把她送回房时也一直撇着脸不说话。纪沫最讨厌他这幅德行,所以当他要抽身离开时,她当机立断的把他扯回了床。
当她欺身压住他的时候,黎仲难得的板起了脸:“纪沫,你理智一点!”
以往黎仲说什么,纪沫都会照做的。可这次,她像是跟他杠上了似的,死死搂着他的脖子,就是不肯放手。
“黎仲你到底犹豫些什么啊?我是你女朋友,我们做这种事光明正大。难不成你觉得我们结不了婚,怕以后对你自己老婆不好交代?”
黎仲:“我不是这个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纪沫的气势太强,黎仲这时竟然会词穷。
“不是那还犹豫什么?”纪沫收到讯息后就开始解他的衣服扣子,黎仲被她吓得怔了几秒,回过神的时候衣服扣子已经被她扯得差不多了,他伸手去拦,纪沫却早已把手伸到她衣服里,然后就这这个姿势,把头靠在他裸着的胸口。

嗯,终于进一步接触了,真好。
胸口一热的时候,黎仲只觉得头皮要炸开了;当纪沫的手不规矩的要往下移的时候,黎仲下意识的把她的手握住。
“纪沫,够了。”
纪沫不依不饶的在他耳边吹了口气,暧昧的说道:“黎仲,我对人的身体构造可是很了解的。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觉得满意的。”
趁着黎仲茫然的工夫,纪沫挣脱开他的手,然后…直捣黄龙。
这下子,黎仲的理智完全飞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等他回神,就听纪沫把脸凑到他耳边,因为羞涩,她脸上泛着红晕,眼神里也泛着一抹茫然。
“我只是想趁着我还算正常的时候,给你留下一个美好点的回忆。你是知道的,等后期吃了药我的体质一定会发生变化,变成个两百斤的胖子也说不定。”
纪沫语气里透着一丝彷徨。以前一直嚷着非要他不可,可现在…她却成了最没底气的那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在面对将来的障碍时,先给他们一颗枣吃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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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妇复何求

纪沫最后还是没有扑倒成功。在她就要直捣黄龙的时候,黎仲把她的手握住了。
“纪沫,现在条件还不允许。”
“有什么不允许的?咱们各自都发育正常,天时地利人和,有什么不行的?”说着又要去抓他。
黎仲闻言脸色白了白,似是欲言又止,沉默了半响,见纪沫又要扑上来,他才咬了咬牙,说出了这个让他难以启齿的话:“不能做保护措施。”
纪沫闻言一愣,手头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歪着头看他,眉间皱着,表情看上去十分的严肃:“没有那个?”
“嗯。”黎仲点了点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现在两个人紧紧的贴着,彼此身上的热度像两团火花似的越缠越紧,然后迸发出巨大火焰,将他烤的快要炸开来。天知道他用了多少理智,才能让他岿然不动,不陪她一起乱来。
他的一个嗯字,如同当头棒喝让纪沫的脑子清醒了大半。她现在并不是在安全期,要是不幸命中,又要给他添不少麻烦了。
她闷闷的低着头,从他身上下来翻到一边。
“对哦,是我不理智了。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跟你有孩子?”她仰躺在床上,床头的那点微弱灯光此时又让她觉得刺眼起来。她用手臂挡着眼睛,眼不见为净。

怕她多想,黎仲身上从她脖间穿过,将她往自己怀里揽了揽:“你别多想,等你好了,我们有的是机会。”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干干净净没有杂质。闻着让她格外的安定安心。此时此刻健康对于她而言是那么的宝贵珍贵,她希望以后的日子能如他所说那样,他们会有很多机会。

他将她保护的好好地,不让她被外界的情况干扰。但黎仲自己知道,事情不可能如他们所希望的那样一帆风顺的。

他妈妈上门的那天,黎昊打电话通知了他。
黎仲没有多做犹豫,哄着骗着的让纪沫去房里睡觉。纪沫本来就对睡眠极度渴望,一听他不干涉她了,脚丫子蹬得飞快,兴奋地往自己床上一扑…

然后没过多久,她妈就开门进来了。
秦冉月还没脱鞋,自家儿子就扯着她进了最里的屋子。本来她见了一室的漆黑就火大了,他这么一来,她更是怒火中烧。

“裴晗来找过我了。她打你电话你也敷衍她,去你工作的地方找你,说你停职了。儿子,你能跟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对于母亲的质问,黎仲并没有表现出慌乱。他扶着秦冉月坐下,自己站在那,不见一丝退却:“妈,既然她都来找过你了,那别的事她应该也跟你说了吧。”

他淡然自若的说着,脸上的表情也是极其镇定。秦冉月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这儿子从小就这幅无波无澜的样子,让人想对他发火也发不起来。
她叹了口气,道:“那孩子是把事情都跟我说了。我知道她从小心里就有你,所以说纪家那丫头的坏话,我也是能理解的。黎仲,我不是个古板的人,你喜欢的人虽说是纪家的私生女,可如果你们真的要好,我也不会干预。可现在,你看看你被折腾成什么样子了,瘦的脸都凹下去一块了。你一向怕黑,为了那女孩把你屋子弄得一片黑。在这样下去,你会垮的啊!”
秦冉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希望她这个儿子能回头是岸。可她说了半天,他儿子虽说是安静的听着,可凭着母亲对自己孩子的了解,她知道他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她摇摇头,换了个说法:“这事我也跟你纪叔叔说了。他的意思跟我一样,你想继续治疗她可以,但保持在医患关系就行了。你们两个在某些角度来说,相差的太远了。”

黎仲摇头:“我不觉得我们有哪些地方不合适。我们彼此有好感,我想像现在这样一直陪着她。”
不管自己孩子长的有多大,在当妈的眼里,他永远都只是个孩子。所以黎仲的这个说法,秦冉月觉得天真又不切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