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找原因,想搞清楚,为什么搂着你,心还会一丝一丝的疼?这些日子,离开你,我似乎渐渐明白了一点。那是因为,每次想起你的时候,就同时想起了你这些年的隐忍。想起你原来爱了我那么久,想起你看着我和莎莎谈恋爱,想起你在下雨的火车站送我去深圳,想起一离开你就是两年,那两年都不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又想起重逢以后,你还要装作不爱我,一个礼拜只允许自己见我一次面。”
“只要想起这些,心就开始疼,然后似乎对你的爱就多了一点。每想一次,就多一分,有时一天要想你上百次,心里就会胀住,就像浓墨涂不开,心就一直隐隐的作疼。”
“你知道我为什么特别介意谢丰吗?因为我嫉妒他,管不住自己的嫉妒他,这些年,是他一直在陪着你,为你分忧解愁。只要看见你们俩在一起,我就会不安,就会害怕,心里就在瞎想,你会不会被他抢走?”
“我唯一怕的人,就是他。你明不明白我的这种心情?”他摇着我的肩。
我含泪看他。
他抬手拭我的泪,俯身过来,两眼盯住我:“答应我,以后不要随便上他的车,能不能做到?”
我说不出话。
心里已经答应了他一千遍,但是,大约做不到,所以不敢出声。我知道,还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让我坐到谢丰的车里,我又怎么敢随意给出保证?
他望着我,明显的有点失望:“我给你买个车,以后你自己开车上下班!”
我总算可以说话了:“我水平不行,那里人那么多,你买了我也不敢开。”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上他的车!”他还是固执的要保证。
我和他对视着,他眼里是那样殷切的期盼。如果我不答应他,我可以想象的出他眼里希望破灭时的瞬间黯然,或许就像划落天际的流星雨,前一秒还灿如繁星,下一秒就寂如灰烬。
他明知我做不到,却固执的像个孩子一样的讨要着答案,这样放下自尊似乎在乞求的东霖,无端的就让我那样的心痛。
我却还是不敢答应,我只能解释:“我这几天身体有点不舒服,谢丰来商场,偶然知道了,才送我一下。我和他一直是这种朋友关系,你又不是不了解。”
“就是太了解,所以我才不放心,那小子一直对你有企图,我最清楚他…”他忽然查看我的脸,“你哪里不舒服?…脸色为什么这么差?”
眼睛不争气的就有点酸胀,不敢告诉他实话,却那么想被他疼爱,那么想在他怀里汲取点战胜病魔的力量:“大姨妈来了,一直痛经,好多天都不舒服…”说着还是对着他笑,虽然眼睛涩涩的。
他捧住我脸仔细看:“颜色怎么越来越白?还在痛吗?”
我笑着摇头。
“有没有好好吃饭?”
我又点头。
“不要骗我!”
“没骗你。”
他半信半疑的望着我。
“要不你去看冰箱,我买了好多菜。”
他真的走去厨房,拉开冰箱门看着。里面有炒好的肉丝和猪肝,还有炖好的红枣桂圆汤,都是补血的。
我每一顿都在好好的吃饭,因为想一直和他在一起。
晚上依在他怀里,他暖暖的一只手贴在我肚子上,“真的不疼了?”他吻着我额头柔声问。
“嗯,不疼了,”我轻声回答,接着又说,“对不起。”
他低头看我,眼里打出问号。
我把脸埋他怀里,嗡声嗡气的解释:“只能给你抱一抱。”
月经其实已经干净了,但是,今天做了妇科病理检查,我只好骗他说,大姨妈还没走彻底。
他抬起我下巴,和我眼睛对着眼睛:“我老早就说过,我只要抱一抱,你忘了?”
他眸子清澈,里面只印着一个我,我挣脱他的手,把脸又埋进他怀里。
这样子温暖幸福的偎着他,是一辈子的刚刚开始,而不是临近终点吧?
他双手抱住我,把我往上提了提,随后俯下脸来,贴住了我的唇。
我闭上眼,感受着他的吻,轻盈,缠绵,而带克制,似乎生怕点燃身体里的火焰。
只是宝贝着我,爱着我,用他的心。
东霖吻着,久久不舍得放开,渴望的灵魂终究还是被唤醒,又被他强压下去,他低低的喘着,咬着我耳朵呢语:“把上衣脱了,我们贴着睡…”
“不要…”我不习惯裸睡。
“听话!…”
“自己脱…”
终于和他肌肤紧贴着肌肤,没有阻隔,没有距离。
他又低头吻住我,含住我唇,手握住我柔软的丰盈,五指使着力。小巧的乳像个乳鸽似的在他掌心,被他盈盈一握,抚捏着。他的掌下,就是我的心脏,感觉心被他捏住了,它在跳,一下下,一下下,从见他的第一天起,就在他的手心里。
东霖,感觉到了吗?我的心,只为你跳动。
从来装不下别人,你无须嫉妒任何人!
有句话,只在心里说,你要听好了。
假使有一天,被你握住的心,它运气不好,不幸的要让你痛苦,你一定要记住,那不是它自愿的,只是因为它爱你。
舍不得让你难过一辈子!
第二天,东霖很早就起了床,他要去公司一趟,下午还要回外地。
我是下午班,看他出了门,回到床上又去睡回笼觉。
严重贫血,让我很嗜睡,也变得格外懒惰,只要没事做,我几乎都在躺着休息。
醒过来时已是中午了,鼻中闻到一股香气,走出卧室,看见桌上放着一个电砂锅,香气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我揭开盖子,浓香四溢,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是一锅乌鸡汤,已炖的烂熟。
东霖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碗筷,看见我,就说:“快去洗脸,洗完来吃饭!”
我望着他,站着不动,他放下碗筷,看向我:“还不快去洗脸!”
我对着他无赖的笑:“早上洗过了。”
他照例绷着脸,只是眉心都舒展开来,眸子看似清冷,却又温柔似水,笑意都凝结在了那双眼睛里。
看他舀了碗鸡汤,我拉开椅子,刚想坐下,他伸手搂住我,让我坐在了他腿上,双臂圈住我,他用脸摩擦我耳朵。
“一起喝。”
“啊?”这么肉麻,我不习惯。扭过脸去看他,却正好把嘴送到了他唇边,他凑上来就吻住,温热的唇轻轻开启,包住了我微凉的唇。
或许是睡的太久,又或许是东霖的吻太醉人,我头昏昏的,不能思考,也不会思考了。
最好时间静止,生命也暂停,一切就定格在这一刻好了!
稍许,他放开我,眸光凝在我脸上:“喝汤!”
我听话的“嗯”。
低头舀了一勺汤就往嘴里送,东霖急着阻止:“烫!吹一吹!”
可是迟了,舌尖已被烫了一下,我“咝”的吸了一口气。
“笨蛋!”东霖骂着我,抬起我下巴,看我的嘴。
“烫了哪里?”
“舌头…”
眼里泛起了泪花,望着他,视线越来越模糊。
“给我看看。”
我张开嘴,微微露出一点舌尖,他低头就温柔的含住,用他的舌轻轻的舔舐着。
抬起头他看我:“还疼吗?”
我对着他笑:“不疼了。”
“被烫一下就哭,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娇气?”
眼泪挂在了睫毛上,我隔着水帘看他:“那是因为,有了你,东霖。”
因为这样被你爱着,所以,变得软弱,不再坚强了。
两点半,东霖送我去上班,然后自己再赶去外地。
在楼下他的车里,他拿出了一个首饰盒:“上午去超市的时候,路过一家首饰店,本来想买求婚戒子的,可是怕尺寸不合适,就暂时没买。等我下次回来,我们一起去买。但是被营业员缠住,只好买了一样东西。”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小巧的铂金钻石耳钉,闪亮的钻石被镶嵌在六瓣铂金叶片中央,仿佛露珠藏在蕊中,熠熠的生着辉,纯净,晶莹,隽永。
东霖看着我:“你好像只带耳钉,从来不带其他首饰,我就买了它。”
十来岁的时候,看见电视里的明星带着圆圆的大耳环很漂亮,就缠着母亲给我穿了耳洞。可是带着大圆耳环上学的第一天,就被班里的男生嘲笑,说我是来自印第安的土著,从此就再没带过张扬的大耳环。
但是又怕流血化脓穿来的耳洞长没了,所以就一直带着一对米粒丁点大的铂金耳钉。却被东霖注意到了。
“送女朋友的第一件首饰,也是最后一件,以后,我只给我老婆买。”
说着,他俯过身来把我原来的耳钉摘掉,就替我带这对钻石耳钉。
我呆呆的任他摆布。
他指尖温暖,指腹光滑,轻轻的捏着我耳垂,把耳钉穿过去。他的脸离我极近,几乎就要挨到我。感觉到他轻热的呼吸,混着他身上好闻的阳刚味道萦满我鼻端,我这样熟悉它,却还是红了脸。
“好了。”
他轻声说着,抬起了头。
左右看了一下我的耳朵,他转身调整后视镜:“照一下。”
“喜不喜欢?”
“嗯。”我轻声回答。
是你给的,我怎么会不喜欢?
接着他又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沓钱和一张银行卡。
钱大约是银行刚取来的,一万元正,上面还有捆扎的白色封条。
他递给我,我没接,问他:“干吗?”
“打的的钱,以后不准坐别的男人的车!”
我看他,他和我对视着,眼神执拗而敏感。他还在向我讨要保证。
许久,我缓缓伸手接了过来,他脸上才露出了笑意。
然后又把银行卡递向我。
我又问他:“这是什么?”
“刚完成了一个工程,这是我分到的钱,不太多,一百万多一点,提前给老婆的家用,我说了,要养你一辈子的。密码是早早的生日,你肯定记得牢的。”
我说不出话,只能望着他。
他把卡塞到我手里,转身去启动轿车。
商场后门,我从他车里下来,站在车旁看着他。
他摇下车窗,扭头也看我:“我走了,下个礼拜回来。”
我抿紧嘴唇,“嗯”了一声。
他牢牢的盯我一眼,终于转头去开车。
车从我身边滑过,慢慢与我有了距离,一转弯,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却还是站着,一动不动,不想离去。
呆呆的不知站了多久,隐约听到有人叫我,是女声,很耳熟。
我收回心神,扭头去寻找。
竟是心蕾,站在十几米外她的车旁。
我一愣,心没来由的就“咯噔”了一下。
她对着我温婉的笑,我放松了下来,走向她。
也许该对她说实话。先对她说,谢丰可怜我生病,总是来接我下夜班,以后要是他还想来,干脆换你来吧,心蕾。
这样,是不是可以打消她的疑虑?
都是选择
商场后门,我向心蕾走去。
四月明媚的午后,三点的太阳下,她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扎着简约的马尾,看似简单到底的造型,却有着独特的风尚气度。
这样兰心蕙质的脱俗女子,才是谢丰值得一辈子的伴。
我望着她微笑。
两个同年龄的女人,都不会矫揉造作,我懂她,大约她也懂我吧。
“心蕾,是不是来上货的?”这一周,谢丰的蓝蝶在做淡季促销,商品出售的很快,几乎天天都派人来送货。
她不语,眼中流动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隔了一会儿才说:“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我心不由得一沉,才收拾好的心情,立时开始下坠。
终究还是影响到她和谢丰的关系了吧。
要怎样挽回?
只能说东霖。再次让她明白,东霖是我的唯一,我和谢丰绝对不会有什么。
其实聪明如心蕾,又何须我来说,只是谢丰的行为,着着实实在伤她的心而已。
我又开始厌恶自己,一直在他们中间,充当着这样的角色。心蕾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每次面对着这样的我?
我让自己对着她微笑:“你几时来的?陆东霖刚走,我没注意到你。”她应该看见东霖送我来的吧。幸亏让她看见了。
她也微笑:“我才到的,想在你上班前和你谈一谈。刚刚我的车经过你和陆东霖身边,但是你们俩人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外,眼睛只盯着对方,只顾着依依惜别,谁也没看见我。”
我的脸不由得僵了一下。
我和东霖,真的在这样互相看着彼此吗?
她的眼睛看向我的耳朵:“好漂亮的钻石耳钉,陆东霖给的吧?”
我笑:“嗯。”
站在阳光下,我也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在熠熠生辉。
我脸上是幸福的笑容吧,心蕾的眼睛里折射出来了,那里面有羡慕,这也是她一直追寻的吧?
我对她说:“我也正想找你呢,咱们在哪坐一坐吧?”
迟到一会,最多扣掉奖金,但是一定要对心蕾交一下心了。即使她是为了其它事来找我的,我也应该自动告诉她谢丰来接我下夜班的事。或许,她还并不知道。
“你还要上班吧,就到我车里坐一下吧。”说着,她拉开了车门。
我心又一沉。心蕾一向很有自控能力,她从没这样找过我,她肯定是知道了。也许我该抢在她前面先开口。
她的车停在商场大厦的背影里,没有直接暴晒在阳光下,但是正午的辐射还是使得车里的空气窒息闷人。冷气“咝咝”的吹着,稍微凉爽了一点,不知何时,我和她的脸上都没有了笑容。
“心蕾…”我想先说。
“我要走了。”她忽然打断我,冒出这样四个字。
我一惊,扭头看向她。
她直直的靠在驾驶座上,双眼目视着前方,脸上看不出任何微澜,神情却那样凝重。
“你…要去哪?”话语无端的就慌乱起来。心蕾,你要去哪?我又破坏了你的坚持吗?
她微笑起来,眼中有若有若无的晶莹在闪现:“去巴黎,继续学习服装设计。”
我笑不出来,盯着她的侧脸看。那么柔美的线条,却像在溢着悲伤,是我的错觉吗?
“去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以前,她也经常出去进修,一般一两个月就回来了。
“这次是去留学,至少两年,也许还要久一些。”她凝视着远处,语音听着淡淡的,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
我胸口猛地一滞,两年,那不等于她和谢丰分开了吗?感觉喉咙被堵住了,许多的话想涌出来,却拎不清该说那句好。
“心蕾,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我生病了,可能要开刀,谢丰同情我才这样的…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和陆东霖很好,刚才你也看见了…我和谢丰不会有什么的,你要相信我…”我语无伦次,只想她能明白。
“我相信你,我从来没怀疑过你。”
“那你为什么要走?”
她咬住唇,半天不语,再开口时,一滴眼泪忽然溢出了她的眼角。
“不是我想走…是谢丰要和我分手。”
“什么?…”我一下怔住,像被人击了一掌,“不可能,心蕾,谢丰不会这样做的…就算他真的这样说了,那也是一时糊涂,你要原谅他。你不是说过吗?你会等他的,就像我等陆东霖一样,你也会一直等他的。”
“我是想等他,但他却不要我等了…昨天晚上,他半夜来找我,单腿跪着对我说,心蕾,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她说着,低下了头,眼泪滚出了眼眶。
我眼睛疼得厉害,仿佛看见了谢丰跪在她面前的样子。
“心蕾,他只是一时冲动,他是同情我生病了。我以后不会再理他了…我有陆东霖,用不着他来管…”我反复说着,可自己也觉得说出的话软弱无力。
心蕾无声的淌了几滴泪,但她很快控制住了:“不是你的问题,是谢丰的问题,是他放不下你。一直以来,他都是有所保留的守在你身边,这次,他大概想全心全意的付出,所以,他才会向我提出分手。”
我觉得心很疼,我明明不爱这个男人,他也知道我不爱他,可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他付出的再多我也看不见,我眼里只有陆东霖,他又不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蠢!我给他打电话,你等着,看我骂不醒他…”
慌乱的摸出手机,我就想拨谢丰的号码,这一刻,我真的想对他破口大骂。
心蕾伸手拦住了我。
“是我自己决定离开的。我和他,也需要沉淀一下。分手,也许并不是坏事,说不定反倒更能看清对方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我相信,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但是,我也想让他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倘若做完以后,他还能记起我,那时,才是他真正来我身边的时候吧。”
她对我微笑:“我宁可等将来的那个他,也不想要现在这个心不在焉的谢丰了。所以,你不用骂他了。”
我看着她,这样的一个痴女子,我说不出话来。
她抱了我一下,和我告别:“过两天我就走了,有空我们MSN联系吧。你要好好治病,就算是为了我。你平安了,谢丰才有可能来我身边,你千万不要忘了这一点。”
涩胀的眼睛里总算有了一些润滑剂,有点哽哑的声音,是出自我的咽喉吗?
“心蕾…你真傻!”
我不敢说,要是你等不到他去你身边,你该怎么办?那时候,心蕾,我该会有多么的内疚!又会有多么的不能原谅我自己!
整个上班时间,我的情绪都处在暴走状态。
训斥了好几个开小差的营业员,三言两语赶走了一家前来要求调整柜台的厂商,最后连何丽都躲得我远远的了。
终于熬到九点下班,何丽先跑了,连招呼都不敢和我打。我走出商场后门,前后左右的看,却没有找到那部奥迪A8。
这会,我那么想看见它,恨不得见了它就上去踢它几脚,可它却没有来!
掏出手机,我拨电话,响了几声之后被人接了起来。
“喂?”低低的嗓音,然后就不再言语,静静地等我说话。
我用冰到顶点的语气说着话,冷冷的温度,大约能冻住他的耳朵:“今天为什么不来接我?”
话筒里没有回答。
沉默。
我努力克制住狂躁没有让自己喊出来:“我在商场后门等你,你立即来接我!”说完我就扣上了手机。
陆陆续续的,商场下班的人都走光了,经常停着上货车的后门四周,空荡荡的显得异常的宽旷。
恍惚听到大厦前面马路上隐约的人声和车声,声音很遥远,仿佛电影里的画外音。我坐在台阶上等着谢丰,周围出奇的安静,头顶的廊檐下,有幽幽的一盏夜灯,许多的蛾子绕着它飞来飞去。我听见它们抖着翅膀扑向天堂中火焰的声音,明知是镜中月,水中花,明知是徒劳,却依旧一次又一次,“啪啪”的撞击着灯泡。
不到半个小时,谢丰的车就停在了我面前。我却坐着不动,直到他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隔着三米远,我和他对视着。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身影显得尤其的高大,却也尤其的孤单。
“为什么要和心蕾分手?”我问他。
他沉默。
“你是不是想追我?”
他继续沉默。
“说话啊,你是不是想追求我?”我嗓门大了起来。
他终于回答:“不想!”
“那你干吗要和她分手?”
“我不想再让她难过了,那对她不公平。”
“那你抛弃她她就不难过了吗?你再到哪去找像心蕾这么好的女人?”
他不说话。
我接着说:“趁她还没出国,你赶紧去找她,不把她找回来,你就不要…”
他突然打断我:“你别再威胁我,也别再强迫我去爱她。”
我顿时噎住,我是在威胁他,强迫他吗?为了让自己心安。
好一会儿我才说出话:“我那是强迫你吗?我是为你好!”
他脸色阴沉:“我用不着你为我好,我的事,你少操心!”
“那我的事,你也少管!”我大声的回了他一句。
他被呛住了,我继续说着:“以后我们各走各的,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们就当陌生人吧!”说完,我转身就走,再不看他。
这一刻,我真的希望可以和他成为陌路。他厚重的爱,已经变成我的包袱,而不爱他的我,几年前就是他放不下的包袱了。或许变成陌生人,才能真正解脱他和我。
走出十几步,听见他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你把生病的事情告诉陆东霖了吗?”
我脚步顿时停住了。
他又说:“你没告诉他吧!要不要我替你说?”
我猛地转过身:“不是刚刚说过吗?我的事,你少管!”
他向我走过来:“我太了解你了,你知道你在等检查结果。如果结果不好,你是不是准备离开他?”
我感觉脸一下变的冰凉,似乎血液都涌向了脚底,然后就从身体里漏了出去。我是这样想的吗?准备离开东霖,所以才瞒着他吗?
谢丰站在了我面前:“你真是一个不值得让人同情的女人!一路以来,你所有的痛苦,都是你自找的。被你这样的女人爱着,陆东霖到底是幸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