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看向他,“是不是觉得我变了?”
吴锡摊一下手,“你随便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接受。”
苏南脸上露出一丝笑,“方圆今天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吴锡顿时春光灿烂的,“我要当爸爸了!”
“什么?!”
吴锡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上次给你说过了,那个意外,没想到我这么厉害,一枪就中…呃,其实不止打了一枪。”
苏南说不出话,他又说:“这下孔灰跑不掉了。”
隔了许久,苏南才说:“你小子比我幸福,我宁肯当你。”
吴锡哈哈一笑,“那是不可能的,我是独一无二的。”
吴锡的幸福生活来得很快,孔灰也是个干脆的女子,凡事有了决定便也就不再扭扭捏捏。等吴锡第二天再来的时候,她便默认了他的存在,吴锡那么有眼色的人,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方圆在厨房里炒菜,他就摆好了三人的碗筷。
脸上笑开了花,头一次被孔灰允许留下来一起吃饭。
饭后方圆在收碗,被孔灰拦住了,她瞟着吴锡,“洗碗去!”
吴锡抱着碗就奔向厨房。
几天以后两人就在谈婚论嫁了,孔灰不想大着肚子穿婚纱,所以在吴锡说“为了孩子,我们早点结婚吧”的时候,她只吼了一句,“钻戒呢?”
吴锡当时就出门,赶在首饰店关门前买了一个戒子回来,婚事就算定下来了。
两人决定下个月就完婚。
一切来得势不可挡。
方圆都没想到会这么快。
许云谦变得很忙,他的酒店工程接到了,对方要求两个月之内完工,他忙着跑装饰材料,又请了好几个施工队同时开工,每天早出晚归的,方圆几天没见到他人了。
这天他收工比较早,来孔灰这看她,正好吴锡也在,方圆就对他说了孔灰要结婚的事。许云谦惊讶之余,转头便对她说:“方圆,我们也结婚吧。”
她愣了一下,孔灰已经在嚷嚷:“方圆,我们一起结婚,一起定婚纱,这样多好。”她还没答应,许云谦就说:“好,大家一起结婚,这样热闹。”就望着她笑。
吴锡在旁边微笑,始终不作声。
在此之前,方圆就没想过穿婚纱的事。她想着结婚就是拿个结婚证,请几个亲朋好友在饭店吃一顿,她再搬回许云谦那里就行了。被孔灰这么一挑唆,两个人一起结婚,她原本想简简单单的婚事就真的成了一件大事,也变得隆重起来。
许云谦倒是很高兴,他没有时间陪她准备哪些琐碎的婚前事宜,便给了她一张银行卡,让她自己看着办,需要什么,就定什么。
有了她作伴,孔灰就把吴锡甩开了,周末周日,拉着她一起去定喜糖,印请柬,再去看影楼,挑婚纱,忙的不亦乐乎。
她们选定了一家影楼,定了试婚纱的日子,从影楼里出来,已近黄昏,孔灰拉她去吴锡那,说从没去过他的公寓,吴锡一直让她帮着布置新房,今天就抽空过去看看。
孔灰打了个电话,吴锡在小区外面的马路上等她们,见了她们就眉开眼笑的,引着孔灰停了车,便带着她们向公寓走去。
是个中高档的小区,环境看着很清新,有一块块的草坪,楼距间隔比较大,吴锡的公寓在一幢小高层,三室两厅的房型,装修得极其雅致。可厨房却不像时常开伙的样子,果然,就见吴锡在打电话,让附近的餐馆送菜上门。
他拿出一瓶红酒,说:“方圆,我们喝点酒,孔灰不能喝,我只让她抿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
27你是我的
吴锡给她斟酒,方圆也没细看是什么牌子,也没问是多少年的陈酿,她便喝了起来。和孔灰在闹市区跑了一天,这会儿是又乏又饿,外卖餐馆送来的菜看着很可口,搭一点葡萄酒,吃着倒也不错。
一杯喝完,吴锡又给她斟满,不知不觉一瓶酒就剩的不多了,连孔灰也喝了一浅杯,她还想要,吴锡不给她喝了,把剩的那点酒都倒进了方圆的杯子里,酒瓶还没放下,一对冤家就吵了起来。
孔灰直接骂吴锡是王八蛋,暗算她,那天一杯一杯地灌她白酒,今天却连葡萄酒都不给她喝了。
吴锡好言相劝,说为了孩子,你得忍住。孔灰一脚踢了过去,吴锡跳起来躲开了,等他再坐下来,孔灰却又是一脚。这次吴锡没能躲掉,只是桌子被他撞得挪动了好几公分,菜汤都撒了出来,高脚杯里琥珀色的液体不停地晃动,方圆赶紧护住杯子,说:“别在饭桌上打,要打你们关起门去打!”
孔灰还是瞪着吴锡,随时一副要踹他的模样。吴锡站起身,拉住孔灰的手,说:“我们进去谈,你要打,也别当着方圆的面打。”
孔灰想甩开他,甩了两下,没挣脱,被吴锡拖着进了卧室。门一关上,吴锡就抱住了她,她使劲挣着,嘴里喊着“放开我”,人已经被吴锡压在了床上。
她伸手推着吴锡,嘴里骂着“王八蛋,色狼”,吴锡一只手按着她,一只手摘了眼镜,往床头柜上一扔,俯下脸就亲了下去。可他忽地就抬起了头,原来是被孔灰咬了一口,他抿着疼痛的下唇,看着孔灰,不罢休地又亲了下去。
不一会儿,孔灰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声音断断续续的,嘴不时还被吴锡堵着。
她趁着被松开的时候说:“王八蛋,算计我,还欺负我。”
吴锡亲她一下,说:“我知道你嫌我矮,可男人不能光看个子,我其他方面都很不错的,有一样你不是知道了吗?一枪就让你怀孕了。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这辈子随你打,随你骂,孔灰,你别再嫌弃我了。”
孔灰呜呜地哭出了声,嘴里说着:“王八蛋,放开我。”手上倒不用劲推他了。
吴锡又压紧了一点。
孔灰说:“你把我肚子压着了!”
吴锡这才赶紧挪开一点,侧搂着孔灰,借着一点酒意,他的手立刻不老实起来,刚摸到胸前,孔灰便一挥手,吴锡脸上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拳。
还好孔灰挥拳的距离有限,力道不算太大,他闷哼一声,却并不放手,一只胳膊紧搂着孔灰,另一只手还伸在她怀里。
孔灰伸手抓住一个东西,用劲捏了一把。
吴锡再次闷哼一声,一阵剧痛,他硬是忍住了,翻身压住孔灰,抓住那只捏他的手,他问:“硬不硬?”
孔灰脸上闪过一片羞涩,已是夏天了,吴锡穿着一条很薄的单裤,刚刚手里的感觉那么异样,她像摸了块烙铁似的,也不知是被吓到的,还是那玩意儿本身在发烫。
她脸上的这抹变化没能逃过吴锡的眼睛,都说酒能壮胆,身下的女人又是答应和他结婚了的,他更是不老实起来。孔灰抵挡不住,没一会儿,又像要呜咽出声,吴锡低头吻她,嘴里说着:“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这才像个女人,你平时太凶巴巴的了。”
孔灰哀的一下真的哭出了声。
吴锡却像受到了鼓励,更起劲了。
孔灰终于喊起来,“你想干吗?”
吴锡气息不稳,白净的脸上已开始充血,“让我进去一下,你刚刚把它捏坏了,让我进去治愈一下。”
“你…”孔灰挣扎,“有孩子,你还敢这样胡来?”
吴锡的声音又粗又急,“我不乱动,我就在里面搁一下下…”
一片喘息打斗声,孔灰也不敢喊了,“方圆在外面呢…”
“她不会进来的,再说门锁住了,我只在里面搁一会儿,我不乱动。”吴锡忙着保证。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伴着几声粗重的喘息之后,吴锡得逞了。只是隔了片刻,孔灰带着哭腔的声音又响起,“你说了不动的。”
吴锡把脸埋在她肩膀里喘气,“我不动了,刚才是没管住。”
一段时间之后,又响起声音,“你要搁多久?”
吴锡跑调的声音,“一会儿,再一会儿…乖,等一下就好了。”
“你个王八蛋,我又上了你的当…”骂声被堵住了,一片春色旖旎,不能言说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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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灰被吴锡拉去房里,方圆料到这两人又会上演打架戏码。端着酒,她抿一口,低头自己吃菜,没人打搅,吃的还自在些,听着房里传来孔灰的几声叫嚷,她干脆去茶几上找到电视遥控板,摁开了电视,回到桌边,她又慢慢地一个人细斟浅酌。
酒是好酒,入口细绵,滑入喉中有种丝绸似的爽滑,微微的一点辛漾在舌尖上,反添得余味更加香醇。
她把手里的那杯酒喝得一滴不剩,似乎还意犹未尽。肚子基本吃饱,她挪到了沙发上,看样子,房里的两个人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的,她按着遥控板,找电视看。
几十个台,总算给她找到了一个可看的节目,主持人挨个介绍着献宝的来宾,几个专家坐成一排,在鉴赏着几件文物。有康熙年间的瓷器,有明代的字画,还有不知什么年代的铜铸天王像。
她看着看着,却觉得头昏了起来,这葡萄酒,原来却是后劲十分足的。
方圆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耳边还有女主持人甜美的声音,她就歪在了沙发上。
朦胧中像是被一双胳膊抱住了,有轻暖的唇印在了她的嘴上,它轻轻地在吮含,仿佛不敢用力,怕弄醒了她,这种感觉如此熟悉,让她睡梦中都涌起一股骤然的心酸。
她想落泪。
有个声音在低声唤她,“圆,圆…”仿佛从前最好的时候。
她感觉自己流泪了,那轻暖的唇移到了她的眼睛上,在吸她的泪水,又吻她的睫毛,然后滑到她耳际,有人把脸埋在她颈间,似乎也在难过,唤她的声音有点哽哑。
她心酸得不想醒过来,也醒不过来,全身无力,又觉得是做梦,一切都是假的。
迷迷糊糊中似乎被人抱了起来,恍惚有开门关门的声音,她始终在一个怀里,仿佛他坐在某个地方,把她搁在腿上,像从前一样,紧紧地拥抱着她,有时含着她的唇,有时吻她的面颊,轻声唤她,缠绵而温柔地吻她。
她依稀觉得自己又落了几滴泪,泪水又被吸掉了,然后就在那个怀里睡了过去。
方圆是半夜醒过来的,她是被淡淡的烟味熏醒的,睁开眼,一室晦暗,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有个男人临窗站着,手上夹着一支烟,窗外一框月华,他的身影高而孤单。
她一下认出了那个身影,抱着被子坐了起来。
苏南转头看了过来,就着朦胧的月色,两人对视着,看不清彼此的眼睛,只知道在望着彼此。
方圆想找床头的开关,伸着手去摸,苏南比她快了一步,打开了身边的一盏落地台灯,暖色的光从屋角倾泻出来,苏南把烟掐灭在了手边的烟灰缸里,拉上窗帘走到了床边。
“醒了?想不想喝水?”他面色平静地问。
方圆抬起脸看着他,问:“这是哪里?”
“我住的地方。”
她已猜到这是他的家,她又问:“我不是在吴锡哪儿吗?怎么到了这里?”
“我和他住对门,你在他家沙发上睡着了。”方圆顿时明白了,苏南还在解释,“回国以后我不想住家里,刚好吴锡要买房子,我就和他一起买了。”
从刚刚的震惊和紊乱状态中清醒过来,方圆起身想下床。
苏南俯身抱住了她,她被压得靠在了床头。
她望着苏南,没有挣扎。他的脸离她那么近,只有半尺的距离,她甚至可以看见他眼中的自己。
“不要结婚,圆。”他在说。
“别再这样叫我,我不是你的圆。”
苏南还在说:“不要结婚,别嫁给别的男人,等我几年,行不行?”
方圆看着他,忽然想笑,“你订婚了,你有未婚妻,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是你自己说你不能要我了,你不再是原来的那个苏南,你放弃不了现在拥有的一切,你现在却叫我不要结婚,不要嫁给别的男人,你忘了你曾经说的话了?”
他脸上有纠结的痛苦,“我后悔了,我做不到不要你。”
她哧的笑出声,“那你想要我做你什么人?情妇?小三?还是别的什么?”
“什么都不是,你就是你,你等我几年,最多三年,到时候我娶你,行不行?”他在恳求。
她望着苏南,望了很久,然后缓缓地说:“不行!”
苏南面色一变,眼里像有希望的火苗在破灭,“为什么?”他急促地问。
“因为你变了,你不再是原来的你,你心里有更重要的东西,也许到时候那些东西依然比我重要,我怎么能等那么不确定的你。”
“那你要我怎么做?”苏南眼里都是痛苦,“我怎么做,你才能不嫁给别的男人?是不是要我公开悔婚,抛弃一切你才能停止?”
她顿了片刻,“我没让你这么做,我也没指望你这么做。”
“可我想。”苏南嗓音暗哑,“我在想干脆什么都不要了,只要有你就好了,我再变成那个一无所有的苏南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又怕,我怕你会不会仍然被你妈逼着去相亲,然后再每次回来安慰我,哄着我?”他眼中似乎有心碎。
方圆的喉咙哽了一下,停了许久,她才说:“这样的你我更加不敢要。”
苏南一愣,不能相信似地望着她,“为什么?”他又急切地问。
方圆说:“我担不起那个责任,我背负不起这样的一个你。为了我改变你风光荣耀的一生,这样的你我不敢要。或者是,即使我敢要,也许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后悔,我怎么敢要这样的你?”
她喘一口气,仿佛那些话也让她窒息。
“爱情毕竟不是生活的全部,就像你说的,你已经尝到了权力和金钱的滋味,你再回不去了,你再做不成那个单纯的苏南。”她停一下,望着苏南,“为了爱情抛弃一切,那只是幻想,现实世界有几个人能做到?所以我没有怪你,我也没有多恨你,我们就这样吧,你还是当你的苏总,我嫁给一个普通人,我们各过各的,谁也不要拦着谁。”
苏南脸色渐渐地越来越晦暗,“我做不到,”他咬着牙关说:“我会拦着你。”方圆睁大眼睛看着他,他又说:“我不会让你嫁给他!”
方圆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威胁,“你想干什么?”她问。苏南不说话,她也板下脸,“别让我恨你,苏南!” 她说道。
苏南依然不作声。
方圆推开他,想起身,苏南突然按住她,低头又急又密地亲了下来,堵住她嘴,他像是侵占,又像是掠夺,狂热而凌乱地吻着她。方圆用尽力气推开了他,两人都急速地喘着,胸口激烈地起伏,方圆平缓了一下呼吸,又说一次,“苏南,别让我恨你!”
她眼睛一点一点地濡湿,苏南眼中燃着一种狂躁,他似乎在拼命地抑制自己。隔了许久,他才说:“对你强来,我不舍得,除非你自愿,否则我不会动你。但是我告诉你,方圆,你是我的,谁也别想把你抢走,你一定是我的!”
他停一停,又说:“哪怕你恨我,你也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吴锡和孔灰的戏其实不能这么多的,为了满足某些人的恶趣味,我没删掉…积分我都有送啊,为了鼓励我写了这么一出不是船的船,乃们,多撒点花吧。苏哥哥急了,他现在是个渣男…⊙﹏⊙b汗,第二次捉虫,总算让吴锡摘的是眼镜,而不是眼睛了!
28风起云涌
方圆不想和苏南再纠葛,她觉得此刻的苏南是不正常的,但他终会恢复理智。就像她那时候一样,看见他订婚的消息,站在公司茶水间的窗前,有那么三秒,她曾闪过从十楼飞下去终止心痛的念头。
可也就是一闪而过,她熬过了那个时候,她觉得苏南也会的,虽然他在说:“你是我的…你一定是我的。”
她从另一边下了床,绕着床转了一圈,她没有找到自己的鞋,抬起头她问苏南:“我的鞋呢?”
苏南始终站着,望着她,“在客厅。”他回答。
“把鞋子给我,我要回去。”她说。
苏南不说话,她转身向卧室外走去。看刚才窗外的夜色,她知道现在大约是半夜,但她不能留在这里,她必须离开。
客厅很暗,昏蒙蒙的,她适应了片刻才大致看到个轮廓。正想去门厅那找开关,灯却一下亮了,苏南跟在她身后也走了出来。
方圆扭头看他一眼,低下头继续找鞋子,在沙发那儿,她看见了,她还看见了自己的包,搁在玻璃茶几上。
她走过去穿上了凉鞋,顺手拎起包,就向门走去。
苏南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他用的力气很大,捏的她生疼。
她看着苏南,两人对视着,他眼里涌动着汹涌的波涛,像随时会天崩地裂翻滚出来,可他最终只是说:“我送你回去。”他管住了自己,他终究不忍心强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哪怕此刻,他只是想让她陪着,和他一起等天亮而已。
午夜三四点的街头空旷静谧,街灯一盏盏寂寞地延伸向远处,他能看见那些橘色黄色白色的光,可他看不见红,也看不见绿。
这两种颜色,在他眼里,是一抹灰。
只有身边的女人是他心里的那抹亮色,从她第一次走到他面前,对他说:“你叫苏南吧,有人想要你的电话号码。”她就像一道闪电一样闯入他眼里,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美丽姿态。他从来不敢告诉她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想要她了。
可他却一次次地在把她推开,每次推开的时候,他都以为自己可以放弃,可每次他都后悔。
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挣扎过后他学着接受现实;他也不是原来的苏南,他承认自己早已有了改变,可他依然想要她,隔了这么久,一次次地克制,却依然抑制不住。
他把车开的很慢,偶尔一辆呼啸而过的车,似乎越是空寂,红绿灯就越发的多,转眼一个街口就到了另一个街口,前面的十字路口前后左右都不见一辆车,他没有了参照,不知道前方高悬着的那两盏灯是红的还是绿的,他把车停住了。
方圆扭头看向他,他直视着前方,“能不能开过去?”
方圆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解的望着他,“刚刚能过去的,你干吗不过?现在不行了。”
原来刚才是绿灯,他看见了几秒钟的黄灯,这是他判断红绿灯转换的唯一标志,除此之外,他只能依靠过往的车辆来判断了。
眼角余光感觉到了方圆的疑惑,他说:“你忘了我是色盲。”
方圆顿时一怔,是的啊,她怎么忘了他是色盲,以前她经常拿这取笑他,指着彩色图片让他辨认哪个是红色,哪个是绿色,她经常开心的哈哈大笑。
几秒钟的黄灯一闪,苏南知道红灯变成了绿灯,他松开了手刹,车向前开去,方圆说道:“你还是少开车的好。”
“我很当心。”他回答。
她再没说什么。
车在小区大门旁的路边停住,方圆推门下车,跨出去的一瞬间苏南问她:“你爱他吗?”
她动作一滞,没有回答,就站在了车下。
回过身她看着苏南,车窗已自动摇了下去,苏南正望着她,车厢里有点暗,夜色中她看不太清他的瞳仁,只感觉到两道泠泠的冷光。
她张了下嘴,“我们好自为之吧,以后就当不认识。”她艰难地叫一声,仿佛告别,“苏总…小心开车。”
苏南脸上掠过一道凛然的阴影,他扭过头,启动了轿车,车在空旷的街道上快速地打了个转,向着来的方向开了回去。
方圆站着,看着他的车很快变成了两个红点,才挪着脚步向小区里走去。
一步一步,越离越远。
孔灰不在家,她肯定住在吴锡那了。方圆简单的洗了一下,躺在床上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即将进入六月,不到五点,东方已有了一线白。
她拿出手机看着,手机处于夜晚关机状态,按开电源,屏幕一亮,她找到那个电话号码,她想问他一声是不是安全到家了,可她始终没有拨出这个电话,最后,对这个号码,她点了删除。
从此萧郎是路人,她的人生里,只剩下许云谦。
婚礼预备得很顺利,她和孔灰一起试婚纱,一起拍得结婚照,许云谦抽了半天时间,拍完照片就匆匆地走了。
大半个月时间,方圆只见了许云谦两三次面,本来说好他来帮她把东西搬回他那里去的,可他实在太忙了,用许云谦自己的话说,就是他在用两个月的时间,做着两三年的事情,所以两人只能电话联系。
许云谦说,举行婚礼的时候,他的酒店装修工程也接近尾声了。
方圆原本想等他完工再举行婚礼的,可架不住孔灰要和她一起出嫁的凑热闹想法,婚礼还是决定如期进行。
孔灰跟着吴锡去了趟他的老家,吴锡不是本市人,父母在邻省的另一个城市,孔灰去了一个星期,回来长胖了两斤,她非说是吃出来的,吴锡却说是孩子在长大,两个人又吵得一塌糊涂,最后以吴锡被赶走而告终。
方圆也带着许云谦回了趟母亲那,许云谦的父母她原来就见过,他们的婚事本来就是双方家长认可的,所以只要结婚的时候两方家长到场就可以了。
母亲很高兴,听她说定了正式的酒店,会邀请不少来宾就更是喜笑颜开。她炒了不少菜款待许云谦,晚饭过后许云谦在客厅陪继父下象棋,方圆和母亲在她原先住的房间里填写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