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她的唇,欧雨声的眼里燃着两簇火苗,仿佛幽亮的火烛,他把一只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在她腰上抚了两把,就直接到了她胸前,夏小星挣了一下,被他用力压住了。紧盯着她乌黑的眸子,欧雨声揉捏着她的丰盈,五指不停地使着力,最后用掌心包着她的柔软,指端就捏住她的敏感搓动着,夏小星扭了起来,嘴里轻喊着:“不要!…你放开我!”
欧雨声不理会她,压住她,继续动作着,望着她的眼睛愈来愈热烈,她还在低喊着:“不要!…”似乎他最终管住了自己,俯下脸又堵着她嘴亲了一下,然后用低到只能他们两人听到的耳语说道:“我最多再等你一个月,一个月以后,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接你回我们俩的家!”
他语气忽的一变,隐藏了一个多月的欧雨声的霸道本性又显山露水:“你给我听好了,夏小星!是你要嫁给我的,所以你别想从我手里逃跑,我欧雨声不会再放开你了!”
欧雨声最后还是松开了她,临走之前,他把短大衣的下摆撩开了给她看了一下,说道:“看见没有?它忍得很辛苦,也许下次就忍不住了,你要是再敢这样玩我,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他用暧昧的眼光看着她,嘴边一丝揶揄,“那种滋味,你很熟悉吧!”
夏小星对他翻着白眼,欧雨声似笑非笑的离开了她的房间。
这样一闹,两人一个月以来的柏拉图关系似乎近了一步,但夏小星仍在犹豫,究竟在彷徨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童氏广告为欧龙公司打造的第一波广告宣传攻势在全了的各大媒体、网络、电视上拉开了序幕,紧接而上的,就是街边的广告铺陈。夏小星现在只要出门,就能在街上的广告牌上或是公车车身上看见欧龙公司的大名。
这一天下午她像往常一样来到广告公司,小安在手把手的教她广告软件的学习,她已经掌握了Photoshop动画的基本操作技能,小安夸她学的快,开始教她MAYA了。
她刚在电脑前坐下,童颜就推开了策划室的门。
“小星,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原来是给她业务提成,欧龙公司的前期广告应付款分两次到账了,按比例,她可以拿到两万块钱的报酬。
她看着推到她面前的鼓鼓的信封,童颜在说着:“这是你应得的,不论是谁跑下这个业务都会有这笔钱,你老公没有额外多付钱给我,我只是在兑现对下属的约定。”
她什么话都没说,拿起钱,只说了两个字:“谢谢。”她没那么矫情,既然是该得的,童氏广告公司也确实受益匪浅,她没有理由因为欧雨声,就不要这笔钱。
下班后她没有回家,而是在公司楼下给许青兰打了个电话,邀她出来吃晚饭。许青兰一向干脆的人,今天不知为什么,有点推三阻四的。
她火了,对着电话吼了一声:“你给我滚出来!没有你,未必陈凯会饿死!”
挂了电话她去了附近的银行,在自动取款机里提了一万块钱。这是她近三个月来攒下的钱。现在她很节省,把童氏广告的八百元底薪作为一个月的零用开销,吃饭用的是母亲的钱,她的工资几乎全部攒了起来。童颜曾说要给她加薪,她拒绝了,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做事很少,基本都在学习,她对童颜说,你加薪,我就走,童颜就再没提起这事。
拿着钱她去了党校附近的一家自助餐厅等许青兰。
几个月前她常来这,甚至把它当中午的食堂,那样她就不用吃真正食堂的饭菜了。
这里的自助餐是42元一个人,属于中低价位,却每每有鲜艳的海蟹上盘,虽然那些海蟹无一不被分解的支离破碎,但在内陆城市,它也算是不错的海鲜了。因此她常来吃,只是最近三个月从来没来过。
挑了张靠窗的桌子,她等着许青兰,远远的看见她的身影在街边出现,她起身迎向门。
门前有三步台阶,她伸出手去搀自己的好友。
手触到许青兰的手腕,她立即缩了一下,她顿时察觉到有异:“你手怎么了?”她问道。
许青兰不自然的笑了一下:“没什么,搬东西的时候拧了一下。”说着就提脚迈向台阶,她赶紧搀住她胳膊,没去碰她的手腕。
两人面对面坐下,她又问许青兰:“严不严重?伤的是右手,你能不能拿筷子?”
许青兰对她笑笑:“没事,可以握筷子,动作慢点而已。”
冬天的傍晚五六点,餐厅已点了灯,她们餐桌的上方就有一盏明亮的射灯,光打在许青兰的脸上,夏小星突然发现她额上像是有一块青紫。
她立即探过身去仔细瞧。是一块青紫,有半个鸡蛋大。
许青兰躲着,不想让她看,夏小星坐直了身子,问她:“怎么回事?”
“不小心磕了一下。”许青兰说着,还牵着嘴角想笑,只是半个笑像哭似的。
“到底怎么回事?”夏小星板起了脸。她的好友从来都把自己伪装的很好,永远开朗自信的阳光面孔,见了她总是嘻嘻哈哈的,今天却连笑都笑不出来。
许青兰顿了几秒,又想给她一个笑,只是又没成功:“小星…真的没什么…”
“你给我说实话!”她厉声说着。
许青兰望着她不再说话。
“是不是陈凯干的?”
许青兰咬住了唇,半天才说:“他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没站稳…”她牵一下嘴,“你也知道我右腿比左腿短两公分…”她说不下去了。
“因为什么?”夏小星脸色严峻的像带着霜。
“没什么,就是争了几句…”
“是不是因为钱?”陈凯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她早在他们两谈恋爱时每次买盒饭都是由许青兰掏钱那会就知道了。
“小星,你别想多了…”许青兰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是不是因为借给我的十万块钱?”她追问着。
许青兰顿了半天:“…那是我赚的钱,我自己支配,他管不着。”
“我只问你是不是因为这十万块钱?!”夏小星抬高了嗓门,旁边两张餐桌旁坐着的人都看向了她们。
许青兰脸色一黯,轻声说着:“你小声点。”在夏小星犀利的目光逼视下,她低下了头,“他们单位集资建房,所以问我要钱…”
说着,她又抬起头,眼里有了点泪光:“他只是推了我一下…他没有打我…小星你不要误会。”
夏小星紧紧的咬住唇,说不出话。
她把包里的三万块钱还给了许青兰,从餐厅出来,她把许青兰送到了几十米外的公汽站。她们之间用不着顾及面子,都是靠工资吃饭的人,没有那么多的闲钱去搭的士。
公车开了过来,她看着自己的好友蹒跚着上了车。
车上没有空座位,许青兰抓着一根铁杆站着,隔着车窗玻璃和她挥手告别。
她对着她在微笑。
车子缓缓驰走了,夏小星眼里涌起一层泪水。
隔了许久,看旁边几个路人都盯着她在看,她才发觉自己身上一直有手机铃声在响。
她掏出电话,是欧雨声。
他问着:“你在哪?怎么没回家吃饭?”
她走出两步稍稍离开公车站牌,然后才开口:“欧雨声,你手上有没有现钱?”银行已经关了门,自动取款机不可能一下拿出那么多钱,可她现在想马上把许青兰的钱都还给她,她一分钟也不想等。
电话那端微微一顿,接着就听欧雨声说:“要多少?”
“七万。”
“现在就要?”
她回答:“嗯,现在就要,越快越好。”
电话里传来欧雨声的声音:“你等一下,我打一个电话。”

原来是你

夏小星在党校的传达室里等着欧雨声,这里距离她送走许青兰的公汽站不到一百米,她每天上下班就穿行在公汽和这一百米之间。
传达室守门的是个六十来岁的孤寡老头,也姓夏,都叫他夏师傅,因为同姓,平日里对她格外亲切些,听她说等人,就陪她坐着,也不多言语,却像有事做了的样子。
她望着窗外。
这个世上原就有各种各样孤独的人,有的是身体的孤独,一眼就可以看见,譬如夏师傅;可更多的,大约是心灵的孤独,譬如独自爱着的叶枫和吴娟,又譬如明知是错却偏要去达成的她和许青兰。
每一种孤独,只有深陷其中的人自己方能体会。
她想起叶枫,一直到现在都渺无音讯,他怎么能这样做?假使她现在要还的是他的钱,她不会从此就找不到他吧。
这种假设令她难受。
她有两分钟酸楚的感觉。
欧雨声黑色的奥迪停在了党校门口,她站起来和夏师傅告别,老头只憨笑着点了下头,她心里竟然生出点歉意,如果能够,她愿意再陪他多坐一会。
她向欧雨声的车走去,他欠过身来,帮她推开了车门。
至今欧雨声开着的,也仅是一辆五六十万的奥迪,虽然他生性强势,却一贯不好张扬,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糊涂如她,才会一直没有察觉他早已身价不菲了。
待她坐好,欧雨声就将车向前滑行了二三十米,贴着路边的两棵树停住了。
占了人行道,但好在是晚上,不会像白天那般碍眼。
转过脸,他说:“在这等一会,我正叫人送钱过来。”就望着她。
夏小星对着他“嗯”了一声,就低下了头。有些事,三言两语也能说个大概,可她现在,却不想说,也没心情说。
欧雨声盯着她看了几秒,伸过手来抬起她脸让她目光看向他,两人默默的对视片刻,欧雨声宽慰她:“只要是钱能解决的,就不是什么大事,不要着急。”他的推理很简单,夏小星突然要钱,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笑了一下,想说“谢谢”,又觉得太生分,终究没有开出口来。
最终,夏小星还是用了欧雨声的钱。
欧雨声收回捏着她下颚的手,拿起电话拨号码,她看着窗外,听见他在说:“你到哪了?…噢,好,我在文化局党校前面一点。”
放下电话,他牵过她的手握住:“我的人马上就到。”她又微笑着“嗯”了一声。欧雨声的手宽大又干爽,掌心温暖,熨帖着她,或许她该庆幸,这个时候,她还能有他。
二十来分钟以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人行道外,一个三十出头的中等个子男人从车里下来向着他们走来,欧雨声推开了车门。
那人来在门旁,递给欧雨声一个蓝色的小帆布包:“七万,欧总你点一下。”
欧雨声接过包,抬头对他笑一下:“不用了,辛苦你了,明天我给你补张条子。”
那人点了一下头,向着夏小星看了一眼就退开了。
欧雨声关上车门,扭头问她:“现在去哪?”
她回答:“书苑路,去许青兰家。”
许青兰在一所不太有名的二级学院里当老师,明明是学历史的,现在却连礼仪、法律常识什么的都要教,上次还在对她抱怨,一周三十多个课时把她的嗓子都喊哑了。
她从没说过自己天生残疾的腿每周要站几十个小时有多吃力,可夏小星知道,即使这样,她还常常去一些半公半私的职业学院里代课,那十万块钱,就是她这样慢慢攒起来的。
欧雨声的车停在了一幢有点年代的宿舍楼下,在论资排辈的学院里,年轻点的老师大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
夏小星提着钱,向着那个黑洞洞的楼梯口走去,这种宿舍,楼下是没有防盗门的。
一楼没有路灯,到了二楼,声控灯才亮了。
她敲左边的门。
开门的是许青兰,看见她吃了一惊,愣了两秒,脸上立即闪过一丝不安,就问:“小星,你怎么来了?”
她没有回答她的话,看向她的身后。
陈凯从里屋里走了出来。朴实端正的一张脸,蕴着稳重和成熟,似乎看不出年少时生活艰辛的影子了,无论怎么看,陈凯都像是一个温和善良的人。
可就是有这样的一类人,他们心底不坏,只是小气,有点锱铢必较,常常把既得利益放在首位,也许造成这种性格的原因是由于从小吃了太多的苦,说来仿佛也是情有可原的,可往往在为人处事的时候,他们就少了那么一份人情味。
陈凯就属于这种人。他不坏,他只是心眼小,把钱看的太重要。
夏小星抬脚向屋里走,许青兰侧身让开,她越过她径自向几步外的餐桌走去,陈凯就在餐桌旁。她没有理他,低下头打开蓝色帆布包,把七万块钱一沓一沓的掏了出来。
把钱整齐的摆好,她才抬起头对陈凯说话:“许青兰的钱都在这了,谢谢她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你要不要点一下?”陈凯抿着唇,脸上有一抹尴尬。她转身向外走去,许青兰伸出左手拉住她胳膊:“小星…”叫了她一声,却没有说出话来。
她看着好友额上的那块青紫,轻声的说了三个字:“对不起!”就缓缓推开她手走出了门去。
出了黑洞洞的楼道,她向十几米外欧雨声的车走去,身后传来一高一低的脚步声,又伴着叫声:“小星!”
她回过头,许青兰跌跌撞撞的从楼道里追了出来,她立即大声喊着:“谁让你出来的!?你立即给我回去!”
许青兰站住了望着她,她又说:“你赶紧进去!有话电话里说。”许青兰没有说话,陈凯从她背后的楼道阴影里也走了出来,夏小星望着陈凯,说了一句:“扶她进去!”转身就去向欧雨声的车。
上车她就说了一声:“开车。”欧雨声一言不发的点火启动,轿车向外驰去,她望着前方,再没有回头去看后面的许青兰。
一路上夜色阑珊,五颜六色的霓虹艳潋的掠向车后,路过几处红灯,车停住了秒灯一秒一秒的跳,她和欧雨声都静静的坐着,谁也不说话。
回到市委小区已快十点,冬天的夜晚,格外的寂静,小区里看不见一两个路人,只有淡淡蒙蒙的路灯和一扇扇窗户。
欧雨声没有把车开往楼下,而是开去了专门的停车场地,那里一排停着七八辆车,竟然给他找到了一个空位,把车停了进去。
夏小星走下车,绕过车尾想回家,欧雨声也下了车,一把拽住她,另一只手就拉开了后车门:“你不和我谈谈吗?”手轻轻一推,就把她塞了进去,自己跟着坐了进来。
又像上次一样,视线不明的密闭空间里,欧雨声挟着她说话,只是这次,他没有动手动脚。
他规规矩矩的坐着,离着她有一尺的距离,没看她,他望着前方暗茫茫的一片,耐心的问她:“可以和我说说了吧,到底怎么回事?”
夏小星沉默许久才开口。
“我问许青兰借了十万块钱,结果因为这十万块钱,陈凯推了她一把…她说是只推了一把,可这一把,就让她扭伤了手,额头上还青紫了一大块…”
她声音微微的有点异样。
“他怎么能推许青兰?!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可以推她,就他不能!他陈凯不能!他怎么能忘掉许青兰是为什么要跟他的?”
“就因为他扶了她一把,在她不当心跌倒的时候,他没像别人那样笑话她,而是上去扶了她一把,许青兰就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了。”
“他陈凯其实根本配不上许青兰。许青兰长的那么美,除了一条腿短了两公分,身材比我还火辣,喜欢她的男生我知道的就有好几个。”
“大三的时候,数学系有个男生,长的又高又帅,拼命追她,陈凯那时候已经离校了,他高我们两届,许青兰明明都动了真心,可还是为了他拒绝了那个男生。后来那男生出了了,还不死心,大四的时候从了外写信来说帮她申请到了一个学校,问她愿不愿意过去。我们想破了脑袋都想不通,许青兰是学中了史的,他是怎么帮她申请到的学校。”
“那几天许青兰抱着信偷偷的哭了好几回,我都看见了。可是哭完她又照样去给人当家教,因为陈凯的妈妈正在住院,要许多钱,他想救他妈妈,他是靠他妈妈给人当保姆养大的,从小穿的衣服都是雇主家的孩子剩下的。”
“许青兰从来没有嫌过他穷,即使陈凯的母亲后来去世,他欠了单位一点钱,可好歹是有固定工资的人,但他们在一起,还是许青兰花钱,她还是学生,就靠当家教和家里给的钱维持两人约会的开销。”
“毕业以后许青兰使劲攒钱,多半也是为了他。结果这次为了帮我,她把十万块钱借给了我,陈凯知道以后就这样对她。其实问她借钱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担心,没想到真的变成了事实。”
她总算停住了,最后的话语里带了内疚和自责,欧雨声静静的听着,一句话也不说,由她一吐为快。
夏小星说完,郁结的心情舒畅了一点,过了会儿,她又开口:“她真傻,就因为陈凯扶了她那一下就赌上了自己的一辈子,她不是不知道陈凯的毛病,她只是装作看不见,自己骗着自己…”
她顿了顿,声音微弱了下去:“…我和她一样傻,一点都不了解你,也就因为你把一件衣服丢在了我头上就死缠烂打着要嫁给你,明知你不爱我,可还是一条黑路走到底,所以才落得三年这样的下场。”
“女人,是不是都这样冲动?”她抬起了头。
却立即一愣。
因为欧雨声的脸就在她眼皮底下,他轻暖的鼻息羽毛一样的拂在她脸上,她的肌肤感受到了他袭来的温度,昏昏惑或的光线里,两人对视着,眸中都映着对方的星芒,盈盈的夜色里,一片寂静,似乎只剩呼吸声。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到十公分。
许久,欧雨声开口:“刚刚你说什么?…我把一件衣服丢在你头上?什么时候的事?”
夏小星在昏暗中眨了两下眼睛,愣了一会,她把脸扭向旁边:“你都没印象了,还提它干什么?”
欧雨声拉住她胳膊,一把把她拽了回来:“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你提醒我一下!”
夏小星低下头,不吭声。
欧雨声伸手把她揽在了怀里,用劲箍住她身子,低声唤她的名字:“小星!提醒我一下。”
隔了好一会,夏小星才说:“你上高中的时候,是不是有一次把一件衣服借给了一个女生,然后自己光着膀子回的家?”
欧雨声呆了片刻,然后喊出来:“那个女生是你?”
夏小星不说话。
欧雨声看着她,隔了几秒,俯下脸就吻住了她,一个冗长深入的吻之后,他抬起头:“你不傻,傻的是我,到今天才认出你!幸亏我还来得及追赶你。”
他吸一口气:“夏小星!谢谢你爱上了欧雨声!”

尘埃落定

车里,欧雨声兀自抱着她不松手,夏小星挣了几回都挣不开,他手臂像长在她身上似的,紧拥着她,犹在算从高中到现在已过了多少年。
“你喜欢我十年了。”最后欧雨声说。
夏小星在昏茫中对着他翻白眼,知道他不一定看的见,可她还是斜着眼向他丢白眼。她喜欢他十年了,他才喜欢她几天?这个对比,真真是不公平的。
“你还能记起我,我应该感谢老天爷了。”她讥讽着欧雨声。
欧雨声笑:“我当然记得你!我一直后悔忘了问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那样我就可以要回我的校服了。”
他收一下手臂:“那是夏天啊,小姐,那个T恤校服我只有两件,你后来也不还给我,害的我连替换的衣服都没有,就剩一件T恤,我妈每天晚上帮我洗,第二天就算是湿的,我也得把它套在身上去上学,你知不知道那种滋味是很难受的。”
“你为什么不把衣服还给我?”他问道。
夏小星顿了一下才回答:“一件破衣服,有什么好还的,你不会再去买一件啊?”
“我去买了,没我穿的码子!”
“活该!”
“我好心借你衣服,你还这样说!”欧雨声说着,低头便想亲她,她扭着脸躲开,欧雨声在她脸上啄了一下,“那件衣服还在吗?”
“早被我扔了!”说完她就挣扎起来,“…放我回家,我累了一天了,明天是我爸开庭的日子,我要早起。”
只是又没脱的了身,欧雨声还是紧箍着她不放。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法院。”他低头噙住了她的嘴。
含住了他就不肯放,糯糯软软一口腔,他只想侵占,又深又长久的吻,他心里真有那种恨不得咽下肚去的感觉。早知如此饥渴,他愿意在遇见夏小星的第一秒就爱上她,只是,他真的太蠢,幸福在他手里三年,他拥抱了她三年,到今天,他才想着拼命去追赶她。
现在,他怕的是,他追上来了,夏小星反倒不愿意与他同行了。
他已然感觉到自己在超越她了,并且前进的脚步不由他控制,它以一种令他心慌的速度,在愈来愈快的往前奔。
对这种情景,他脑中仿佛有生动的画面。
像极俄了画家列维坦的油画,荒荒凉凉的画布上,只一条印满车辙的路,很低的视平线延伸向远方,天空布满密密的云,或许有阳光,阳光正穿透云层,或许没有阳光,只有阴翳蔽日。
而他就站在路的开始,握着夏小星的手,他想牵着她往前走,可夏小星却在犹豫,她不愿起步。于是,他握着她的手臂就越伸越长,因为他在走,而她,却在留,他们之间的距离越隔越大,终有那么一刻,他的手臂到达极限,再不能伸长一毫一厘,那时,无论他多么不情愿,他也将不得不松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