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见此爽朗的笑开,上前拉了从灵过来坐下,嘴上道:“妹妹自然是有本事才能赶在你们前面,你们也甭眼红——”
从灵勾了勾嘴角,这话听着是在为她说话,实际上却是在煽风点火,她打断了她,“你几岁了?”
甘棠被她话题转得一愣,歇了会儿才回道:“二十三。”
“那你叫我妹妹可不合适,我二十七了。”从灵说。
年龄这个问题在这个行业是很敏感的,一岁就是一道坎儿,二十七算高龄了,甘棠倒没想到她那么干脆的就报了出来,在那一瞬间,她又是欣喜又是心焦,喜的是从灵这年纪,就算风光,也风光不了多久,焦的是她无法明当明的拿年龄资历来压她。
一时之间,甘棠就僵笑着卡在了那,幸亏从灵自个儿开口圆了场,“你们是不是都有艺名?”
有人点头,有人回是。
“那我也取一个吧,嗯……就叫‘夕照’,如何?”
大家自然不会说不好的,于是从灵转头对甘棠道:“你以后直呼我名字就可以了,不必姐姐妹妹的,听着怪像宫心计的,让我心里毛得慌。”
有人噗嗤一声笑开,甘棠脸色阵红阵白,飞刀一般的眼神射向发笑的人,本来就厌恶从灵,她这般扫她颜面,厌恶感更甚。
想到晚上的场子,她定了定神,在心中冷哼了一声。
从灵微微笑着,余光扫过边上的甘棠,将她的神色变化一一收入眼中,无所谓的撇开眼。利益攸关,有些人注定不会喜欢你,那就不必费这个力气和她好好相处。更何况从灵既没这个兴致也没这个时间。
到了这里,作为夕照,作为沈夕,她是张扬的,是随性所欲的,能成为人群中的焦点的人物们身上必定都拥有这样的特质。
而她需要快速的成为焦点,所有人的焦点。
***
夜幕很快降临,□□们都纷纷化完妆各司其职去了,屋里只剩下从灵和甘棠,一改人前的假情假意,甘棠也不说话,从灵更不会起这个头了,两人都自顾自的摆弄着手机,直到11点半,甘棠才突然起身淡声道:“走吧。”
她没给从灵预留一点准备的时间,若是这时候从灵有状况,譬如补妆、譬如内急,根本就来不及处理。
甘棠显然是存心的,想看从灵出丑,最好她现在忍了,那过会儿只会更走不开。所以她就以非常着急的口吻催促她,“快点,没时间了。今天是你的首秀,千万不能迟到!”
她心里也是有一点紧张的,毕竟从灵不是那么乖顺的人,她是有计划,却是一个漏洞百出的计划,她生怕哪一环从灵不愿配合,那就不好了。
倒不曾想,这一回,从灵十分的听话,她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让她跟着,她就半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
甘棠的心激动得砰砰跳,心中一丝自以为了然的不屑飘过——那么目中无人,不还是渴望着这个表现的机会。
人只要有*,就有弱点,就可以揪着这个弱点狠狠的打。
她会让她所有的渴望变成一片泡影。穿梭在昏暗的走道间,甘棠嘴角弯了起来,在灯光交错的暗影下,显得格外的扭曲及诡异。
她带着从灵走到舞台后,跟她说:“过会儿我先表演,等我结束了后,我会在台上介绍你上来,到那会儿你再上来。”
从灵点头,乖巧应是。
甘棠心满意足的上场,瞅着她的背影,听着音乐响起,从灵面色无波的侧身避到了幕布后的阴影下,揿了揿耳钉,开口道:“她都做了什么?”
耳道里响起了余微言绷不住笑的声音,“没什么,就是把你跳舞的背景音乐,到中段切成了春宫戏。”
从灵淡淡的哦了声,仿佛有点失望,然后她想了想,吩咐道:“稍微改动一下……速度要快。”
等她简单两三句说完,余微言在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艰涩的开口道:“组长,我得罪谁,也不会得罪你的。”
从灵勾了勾唇,温柔道:“瞎说,我待你那么好,你怎么舍得对不起我。”
余微言全身一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从灵探头出去,甘棠也在跳舞,不愧是舞蹈学院出身,基本功非常不错,她跳的是现代爵士,最是性感的一种舞种之一,她的编舞也很下心思,每一个动作都是诱惑,男人都爱这样的,不过——
啪的一下。
灯光骤灭,音响也骤停,紧接着一束光束远远的打在了雪白的背景墙面上。
底下渐起窃窃私语的声音,而台上被迫停下舞姿、干站着的甘棠心下却一阵不妙,这熟悉的节奏……她的反应的确很快,妄想打开话筒打断这一切,然而一切都晚了,当雪白的墙面上画面突现,甘棠脸上霎的血色全无。
事实比她以为的还要糟糕,甚至糟糕百倍千倍。
甘棠怎么都想不到,原本她设计给从灵的桥段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关键是最大噩梦还不是这个,这熟悉的人、熟悉的叫声、这上上下下浮动的身影,怎么会是她?!
愣了几秒后,她双手抱头尖叫着叫停,就算没了话筒,她这尖利到恐怖的声音还是穿透了整个堂间。
安保人员迅速冲上台将失态的甘棠硬拉硬扯的搬了下来,其实原本没那么糟糕的,只是能上这个舞台的人都是被包装得堪称完美的‘纯洁女孩’,这回甘棠不仅梦碎了,而且下场会很惨,因为她砸的是春意阑珊的招牌。
罗起一脸铁青的赶来,与从灵匆匆擦肩而过时粗声粗气的道:“你准备上场。”
看来是真的气狠了,从灵看着他一个大男人上台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能屈能伸,短时间内变换截然不同的面具,这样的人是可怕的。包括她自己。
从灵不急不缓的从怀里掏出粉饼盒,对着小镜子补了补唇妆,上下一抹,抿一抿,娇红欲滴。
“——下面上来的是我们的新人,夕照。”
从灵站在台边,罗起语落的那一瞬,一道追光束打在她身上,众人只看得到她曲线玲珑的身影,却看不清她的脸。
从台沿碎步到中央,瞧来瞧去只瞧见一双纤手交错执着一把檀香扇,挡着面孔。光束从那纹里漏进来,钻过那缝隙,拂在她脸上。
男人们瞥见了她细密如扇的睫毛,瞥见了她香艳的嘴唇,不由伸长了脖子。
她身姿转又转,可怎么转,扇都不离脸。朦朦胧胧的,怎么都看不清,由是愈加勾得人心痒痒。明明她身上也没露什么,就只没露脸,偏偏就吊住了所有人的心。
连顾城都难得有滋有味的欣赏起来,刚在心中暗叹,这次的确收到了一个宝贝,下一刻,他猛地从座位上直起身来。
舞到最激情处,从灵将面前的扇子一掀,底下众人原就屏着息,这下差点没透不过起来。
美人美,实在美,美得振振欲飞。
顾城却深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在心里给自己的兄弟点了根蜡。
王朝的这个女人,可真是不走寻常路……
瘾君子?
不是也得是。
第44章 他的女人
第四十四章
一舞毕,灯光骤亮,亮得耀眼。
在昏暗的光线下,利用光影的变换,想要做到顾盼间光彩照人并不难,难的是从灵的面孔就算曝露在那样直白到苍白的照射下,依然经得住考验。底下的气氛到了此刻已经被烤得滚烫,然而从灵却没有在台上多做停留,很快在罗起的安排下退场,更是吊足了人的胃口。
台下倒不至于有人起哄,毕竟,大家都是有格调的人……
只不过下场后,罗起的手机立马被打爆了,接了一线二线三线四线,全是来打听从灵的。
罗起的回应礼貌又官方,一应全道:“稍安勿躁,过两天会正式揭晓的。”其实他这样一说,诸位心里就有数了,这一位,估计会是春意阑珊时隔良久后,再一次重磅推出的人物。
果然,三天后,春意阑珊的‘上京苑’多了一位姑娘,名为‘夕照’。
不用说,此夕照就是那晚惊艳全场的彼夕照,然而他们却一下都泄了气,只因‘上京苑’这个标签就如同拦门虎一般,将绝大部分蠢蠢欲动的人士拦在了门外。
春意阑珊总共有9个苑,根据姑娘们的自身特色,分别被分在了川、鲁、苏、粤、浙、闽、湘、徽八个苑,取自中国的八大菜系,寓意为美人也如美食,只取经典,去其糟粕。
另添一上京,居于至尊位,只有姑娘中最好的凤毛麟角,才会被归在上京苑。对于这一点,春意阑珊也不强求,有便有,没有的话也不会硬塞一个质量不够格的人进上京苑,正因如此,上京苑的姑娘才更加显得珍贵。
有点像旧时候那会儿所谓的“书寓”,琴棋书画样样了得,不接受点名,而是反点名。也就是说,顾客挑不了她们,唯有她们挑顾客。
……
“哦?”男人倚在吧台边轻笑,“这么说,客人们还要排排站,等着她们选?”
虽然事实就是如此,但是这话说得,侍应生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只好陪着小心干笑,刚想偷偷收回那登记的本子,不想男人一把夺过,目光定格在上面几行签字中的第一个,眼睛短暂的一眯。
他瞥眼一瞅——
这方向,好像是……王勋?
怎么?难不成眼前这人和王勋认识?他在心中嘶了一声,总感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时,男人将本子啪一声扔还在台面上,他猛地一惊抬头,就见他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后。
他自然而然的循着男人的目光回身望去,就见顾哥朝这走来,远远道:“王朝。”侍应生一瞬间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么眼熟,这位……不就是王家的公子么!
只不过最近失势了。
殷勤劲儿一下子灭了一半,他侧身让位给走近的顾城,冲两人微微一点头离开。
王朝看着那位侍应生快速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讥诮的笑道:“瞧见了么?现在连你们这一个小小的侍应生都对我避之唯恐不及了。”
顾城一皱眉,想说什么,结果被王朝抢了先,“权势是美酒,权势是春.药。吸引的可不仅仅是手握权杖的人,更是周围趋之若鹜的人。”
“权势没了可以再夺,美人不见了……”顾城故意悬了一悬,见王朝瞪视过来,不怕死的道:“再要找回来,就不容易咯。”
王朝道:“想说什么就直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娘炮了?”
顾城脸一黑,原本都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他呵呵,心道,这时候嘴皮子厉害,待会儿看你出什么洋相。
这般想着,顾城拿过吧台上的酒喝了一口,掩饰嘴角的笑意,然后才道:“不是最近看你闷么,正好上京苑前日来了个新‘头牌’,”说到这他顿了顿,意味深长道:“我保证,她会惊艳你的眼的。”
王朝皱起了眉,“你说的是夕照?”
顾城一愣,直起身,脱口而出:“你知道了?”
王朝不屑的冷笑道:“刚那小哥的名簿上都写着呢,排队等着你们那位头牌小姐召见的,王勋挤在了第一位。”
原来如此。
所以他还是不知道夕照就是从灵。
顾城清了清嗓,复又倚回了吧台边。
对于跟他熟知二十几年的王朝来说,顾城这身体语言里所透露出来的不自然意味,他要是注意不到其中有鬼,那才见鬼了。不过他没做声,王朝知道若是没事,顾城绝不会喊兄弟来春意阑珊,这个地方印证了顾城曾经的耻辱。一个男人,嘴上说再不在意过去,真正能做到完全释怀的又能有多少。
所以一般他们都在迷色聚,一旦要来春意阑珊,那必定是有事。
至于顾城是为什么憋着那一肚子的话不说,王朝半点都不感兴趣,也因此半点都不着急。
顾城看了看手表,道:“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午夜场,我给你安排一些娱乐节目,还是——”
“开一间安静的房间吧。”王朝截断了他的话锋。
顾城耸了耸肩,“行。”
他把王朝带到了第九层的r,给他送到后便离开了。
这边的门刚阖上,隔壁的门‘吱’一声开了。
从灵先探了个头出来,左右一看,随即回身关上门,走到走廊上靠墙抱手站着,若是人远远的看过来,或许还会以为她独自在发呆,而实际上——
“信号好点了么?”她低头道。
过了片刻,耳道里传来余微言清晰的声音:“好多了。刚才组长你是在房间里吧?估计是信号干扰,主要是为了防窃听的。没想到春意阑珊还是挺牛逼的,肯下那么大代价来保护客户*。”
“保护客户也就是在保护自己,无可厚非。”从灵无意在这上面多谈,转到了正题上,“怎么样?有消息了么?什么时候王勋和王沣会一起过来?”她压低了声音问道。
“没有。但是,我有一个坏消息。”余微言语气一变,“王老爷子有一个月没在公共场合露面了,外面没有泄露出一丝消息来,但是,据我所查,三周前左右,老爷子是突发脑溢血进王氏的医院了。”
从灵心里咯噔一下。
余微言还在说:“而王沣,最近动作频繁,其中有一项便是接触b市黑色地带的人物。我觉得他这些动作就是为了预备着如果王老爷子有一个万一,突然去了……”
她没说出口的话,从灵明白。不厚道的说,若是在这个时候王平去世,对于处于上风的王沣来说,是一件好事。他会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迅速揽权,然后,对王朝赶尽杀绝。亦或者…他现在就已经在这么做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从灵握起汗湿的拳头,脊背冰凉。
就在这时,手机不期然的响了起来,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的突兀刺耳,从灵却是反应了一会儿才拿起来看了眼,罗起。
她又等了几响,调整了下情绪,才接起电话,应声的同时,脚步迈了开来,“嗯,我知道,我马上下来。”她言简意赅的回道,走到了电梯前,伸手揿了下去的按钮,然后退开一步等着。
电梯叮的一声停到了这一层,门开,她走进去,却不急着按关门键。
从灵有心事,魂魄都比平时散了不少,更别提警觉心了,以至于当越来越急促脚步声直逼到近前时,她才猛然惊回神,抬头对上那人的眼,她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再想伸手按关门键已经晚了。
王朝啪的反手挡住将将要合上的电梯门,也不怕被夹了,门在他的强行阻止下,又向两边缓缓打开,他的目光却始终一错不错的盯着电梯里望着他满眼愕然,难得还泄露了丝慌乱的女人。
陌生的、熟悉的,他的女人。
从灵下意识的后退,退了两步撞到后壁,才意识到这是封闭的电梯,她无路可退。而此时此刻,他身后的电梯门已悄然合上。
王朝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胸腔内的愤怒升起,强自压抑着,冷笑道:“怎么?不乐意见到我?”说着他一步步逼近。从灵不矮,可是王朝更是高,如此走来便充满了压迫感。
她当然感受得到他的怒气,混杂着其他的情绪翻滚在他的眼里,掩都掩不住了,她嗅到了危险,自然想要退避,这只是一种本能,可落到王朝眼里却是她的推拒。
他上前掐住了她的两腮,力道重得都快嵌到她脸颊的肉里去了,从灵吃痛,没忍住拧起了眉,却一动动不了,他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腰后,其实完全没有必要那么做,她不会反抗……但今天的王朝,和平时不同,格外的失控。
“为什么?”他几乎是抵着她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要怎么样都好,就别动不动玩消失?嗯?你到底有没有心!”
从灵霎时失语了。千般万般的理由和原因,仿佛现在都不是说明解释的最好时机。
可她眼下的无声在王朝看来就是默认,这段日子来深埋在心底的憋屈和气闷、心慌和愤怒,刹那间全部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他骤然低头咬住了她的嘴唇。
第45章 动手前夕
电梯一层一层的下,金黄的光影在他脸上闪闪而过。
和膈在背脊后冰凉的内壁相反的是,相贴的身体逐渐燃烧,他们听得到彼此的心跳,一击一击,震动在胸腔,此起彼伏,却都是一样的快。
他的愤恨、他的急切、他黑亮的目光里透出来的灼灼热度,还有…他轻微颤抖的眼睫下隐藏着的患得患失,心仿佛被用力的抓了一下。
从灵说不上来那一瞬间的心疼意味着什么,只是开始缓缓的回应,用尽了她毕生的温柔。
她安抚性的回吻效果很显著,紧掐着她下颌的手指渐渐松了力气,改为轻轻的摩挲,从下颌到耳后,最后插.进她颈后的发间。
王朝抵着她的耳,深深嗅了一口气,方才舒缓了身体里那股子疯狂的劲儿。
“最后一次。”他拥着她,吻着她的耳垂,轻声道。
“嗯?”耳朵这般敏感地带,让她全身有些发酥,思维也乱了。
“最后原谅你一次,下不为例。”
叮——
电梯行至了最底层。
从灵越过他的肩膀,和缓缓开启的电梯门外站候着的罗起,猝不及防的来了个眼神碰撞。眼见着罗起嘴唇抿成一线,而王朝也正要转身,从灵趁快耳语了一句:“到时候跟你解释,别跟着我。”
王朝被她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弄得一头雾水,从灵就从他怀中脱离了出去,直到那会儿,他才回身看到了立在电梯外的男人,皱起了眉。
罗起见是王朝,心中也难掩惊讶,更惊讶或者说疑心的是,王朝和‘沈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是什么关系?然而现在显然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对王朝点头招呼了下,随即便示意从灵跟他走。
从灵在临走前望了他一眼,那一眼里的制止意味太浓了。因此王朝的脚步顿了几顿,却终是没有跟上去。
他猜想,她应该是又有任务了,但她怎么会跟着罗起走?有哪里不对劲,可到底是哪里,王朝一时想不起来。
手机忽震,他收回了目光,接起。
“在哪呢?”顾城劈头就玩味的笑问。时间差不多了,他到王朝房间去接他,结果门一开,里头空空如也。好小子!顾城心道,说说求安静,没想到还挺会跑。
王朝没心思理会他的话中的暗语,顾自道:“我不去了,你…”他犹豫了一瞬,“能不能拿到这里的监控给我看一看?”
“怎么了?”顾城收起笑意,心里一紧。
“我刚才碰到从灵了,她让我不要跟着她,我想起码查看住几个出口,确定她没偷偷溜走。”说这话时,王朝有些底气不足,可若对方不是顾城,换了任何一个人,他这话都根本开不了口说。
别人一定会想,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一次又一次,真是笑掉大牙了。
而电话那头的顾城十足愣了愣,竟然有这么巧的事,他隔了几息才开口道:“你现在在哪?”
同一时间,从灵被罗起带到后台做准备,补妆间隙,罗起将一个名单列表递给她,道:“今天晚上,等你表演结束后,会有名义上的竞标环节,但无论多少人来竞,就这些客人能够见你,我已经给你筛选过了一遍,这是剩下的几个,你看一下,先有个准备。”
从灵接过一眼之下,便屏住了呼吸。
罗起以为她发愣是因为不认识纸上的那几人,给她介绍了两句,“这是……,这位是王氏集团现下最炙手可热的人,王沣,会一起来的王勋是他侄子。对了,说起来,你认识王朝?”罗起皱起眉。
话到了这里,场上灯灭,她要上去standby,从灵收敛了下心神,道:“把王家的两位放在最后,其他的场次罗哥你安排。”
语毕她便摸黑上了台,趁着那最后的谁都注意不到她的几十秒,从灵揿了耳钉后的通话键,低声快速的吩咐道:“今晚行动。”
……
王朝莫名其妙的被顾城拉来了这场合,这会儿的他满脑子都挂在从灵那,哪里有什么心思看什么头牌的表演,于是愈加的不耐烦。
顾城捺着王朝的肩膀,强行把他按坐下去,“乌漆麻黑的,你还打算走?走了你就后悔了。”
“你什么意思?”王朝皱眉道。
什么意思?顾城哼笑一声。
啪——
聚光灯骤然亮起。从后头的不知何处,越过他们的头顶,打到了舞台的边缘,落在了一个人身上。
王朝抬眼瞥了瞥,视线不期然的猛地顿住,那身形……他陡然僵在了那。
顾城在一旁看热闹,见到此情此景,心里暗笑不已。然而转眼他就笑不出来了,王朝倏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整个人就像是活火山要喷发前一样冒着烟。眼看着就要朝台上冲去,他连忙扑过去拉住。
使了吃奶的劲儿才拖住王朝,直到把他拖出场外老远,顾城才低吼道:“你疯了?刚才那底下商政界的人要多不少,你就这么冲上去,有没有顾忌过后果?!”说到这他顿了顿,意有所指的道:“别人可不认识沈从灵,只知道夕照。可别人都知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