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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了吗?闻总的哥哥半夜里突然驾临咱们的保安部,就为了查路星辰被个吸毒犯挟持的事情?”随着水流声,那些人闲聊道。
路星辰的心一下子吊了起来,连忙趴在门上细听。
“这件事原来是真的!我怎么套保安部的人都套不出话来,我还以为是传言呢。”
“当然是真的,我亲耳听虎婆秘书戈琴说的,这还能有错?”
“路星辰怎么会跟吸毒的牵扯上,闻总的哥哥又为什么会替她出头,难道她真的是他的女朋友?”
“谁知道,不过从她进咱们部门开始,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善茬,你见过谁被部长整成那样还笑得出来的?不是盏省油的灯啊。”
“不会吧,她长得…实在是太普通啦,连大学都没毕业,我听说闻慕阳长得很标致的啊,你看部长办公室里的照片就知道啦,而且他还是个博士。”
传话的人冷笑:“你不知道,像那种女人,书读得少不要脸才可怕,看准了闻慕阳眼睛瞎了,又足不出户五年,谁知道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真有手腕,怪不得雨部长见她就不高兴,我听说闻慕阳以前是她妹妹雨文婷的男朋友。”
“雨文婷要是见到自己的继任者是这么号人物,没准气得要从坟墓里爬出来。”
外面的人的话越说越难听,还夹杂着不少窃笑声,但路星辰却完全听不见了,她想起自己问闻慕阳想不想知道她为什么消失了几天时,闻慕阳冷淡地回答不感兴趣。
他说谎了。
路星辰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却看见裤子的膝盖部位潮湿了一片,原来他并不是不关心,只是不愿意承认。
不愿意承认他曾为一个人着急,曾为一个人努力,曾为一个人改变自己。
路星辰好像窥见了闻慕阳的神秘花园,他不善言词,不善表达,所以他的神秘花园里栽种的是满满的雏菊,是隐藏在心里的爱。
她抬手又拨通了闻慕阳的手机号,那头很快就传来他的声音,语调几乎不变地问:“你什么事?”
“打电话。”打个电话听你的呼吸声,仅此而已。
“打完了?”隔了一会儿,闻慕阳问道。
“嗯。”路星辰贴着手机回答。
意外地,闻慕阳没有立刻掐断手机,而是又隔了会儿,才平淡地道:“路星辰,你再没事拨号过来,我就把这手机丢进垃圾桶。”
接着就传来了忙音,路星辰看了一眼手机,多了十五秒,她微笑了一下。
她站起身,拉开门走出去,在别人惊诧尴尬的眼神里,对着镜子拂了拂刘海,然后拉了拉衣裙,踩着相当优雅的脚步走了出去。
赢家通常不用说一个字,就有足够的能量将输家踩在脚底,而每个怀抱爱情的女人都是赢家。
第16章 自杀的女孩
整个下午,路星辰都如同一台加满了油的柴油机,不知疲倦地又拖又拉,把整个策划部的仓库都整理了一遍,她大力士般的豪迈,让整个办公室的人都鸦雀无声。
下班的铃声刚一响起,路星辰就拿起办公椅背上的衣服,踏着欢快的步伐,几乎片刻也不停留地朝着闻宅的方向奔去。
她踏进闻宅,先摸了摸阿汪的毛发,三顿好吃有窝好住,现在它长得膘肥毛丰,开始有了大型犬的雏形,远远一看,倒似很有几分牧羊犬的血统。
可惜阿汪奴性依旧,看见路星辰立刻四肢朝天扮死相,全无牧羊犬的谨慎与体面,路星辰笑着挠了挠它的脖子,推开门喊道:“闻慕阳,我来了!”
平时闻慕阳虽然不会回话,但是他总会弄出一点声音表示他听到了,可今天屋里却全无声音,路星辰楼上楼下跑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这下路星辰真的有点纳闷了,她在客厅里转了个圈,忽然发现楼梯下方那个一直锁着的地下室门竟然虚掩着。
她忍了忍,终于忍不住,好奇地走了过去,轻轻将门推开,门里的场景几乎令她失声尖叫出来。
为什么丁宇进去转了一圈就出来了,为什么闻慕阳总是锁着它,因为里面的确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面高达十来米的攀岩墙。
现在闻慕阳已经爬到了那近十米的高度,而且完全没有防护。
路星辰死死地咬住了舌头,才把那声尖叫咽回了肚子,因为她怕自己只要发出一丁点的声音,闻慕阳就会从空中坠落,粉碎给她看。
闻慕阳头上的汗早已经打湿了乌黑的短发,但他仍然倔强地维持着这个高度,有那么一刻,路星辰忽然发现她以为的了解有多么肤浅。
往事带给闻慕阳的痛苦远超过她的了解。
也许在这个世上,最憎恨闻慕阳的人就是他自己,他憎恨,憎恨因自己葬送了所有的人,唯独自己活了下来。
路星辰眼前一片迷雾,她站在这个几乎可以与闻慕阳平视的地方,而闻慕阳的脚下却是近十米高度的深坑,只要他的手一松,他就会从路星辰平视的地方坠落。
“不,不行。”路星辰突然转身冲了出去,她跑到二楼把闻慕阳的被子拖了下来,然后一趟又一趟,把床垫、沙发垫、厨房里的纸巾,甚至闻慕阳衣橱里所有的衣服都铺到了地面。
路星辰满面是汗地仰着头,心跳如鼓地等待,但她最害怕的情景并没有出现,闻慕阳开始慢慢地向下移动,最后终于脚踩实地从攀岩墙上下来了。
“闻慕阳…”路星辰看着坐在那堆乱七八糟的垫子里发呆的闻慕阳说道,“其实他们没有死…”
闻慕阳缓缓抬起头,路星辰眼里含着泪说:“他们…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生活。”
那个晚上,从闻宅出来,路星辰抱着自行车坐在公交车上。
良久,她摸出手机打通了文娜的电话,干涩地说:“文娜,我想知道五年前岩洞的事件,不,我一定要知道,我无论如何都要知道。”
“你怎么了?”
路星辰看着车窗外流动的路灯,说道:“我要去那里,把他带出来。”
“你在公交车上吗?是回家吗?喂,路星辰,回话!”
“文娜,我想要去五年前的…那个岩洞。”
文娜急忙说:“有什么话,你回来再说,发神经你也回来发,啊。”
凉城是座多雨的城市,春季尤其雨多,路星辰下车的时候天空就飘起了雨,她推着车走在雨地里,隔了一会儿,就看见文娜打着伞小跑着走了过来。
“文娜…”路星辰下意识地喊了她一句,就接着推车往前走。
文娜见路星辰又跑出了她的伞圈,连忙道:“路星辰,你身上的衣服是三百二,那双鞋要二百八,五百块,很贵的哪!”
路星辰回答:“是六百块,别考我,文娜。”
文娜失笑:“原来你很清醒,听你的语气还以为你发疯了哪!”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文娜,你知道人什么时候最清醒吗?”路星辰抛出了个问题,却自己给出了答案,“就是知道自己就快发疯的时候。”
然后她接着又说:“文娜,我一定要知道五年前岩洞事件的全部真相,如果你不帮我,我就自己想办法。”
文娜给了她一个白眼道:“放心吧,我已经调查到谁手里握有当年事故的详细资料,我会想办法跟他说的。”
路星辰洗了个热水澡,倒在床上,摸出手机看着上面跳动的秒数,想着他这个时候睡了吗,自己要不要去个电话问问呢?
胡思乱想中,手机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讨人嫌”三个字从屏幕上跳了出来。
讨人嫌——闻慕阳,是闻慕阳来电了。
路星辰立刻坐起了身,手忙脚乱地接通电话,小声问:“喂?”
“睡了?”
“还没。”
“…在干吗?”闻慕阳继续平淡地问。
路星辰嘴角微弯:“在听电话。”
闻慕阳隔了一会儿才说道:“哦,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最近你都不用来了!”
“嗯?”路星辰眨动着眼帘,没听明白闻慕阳的话。
“是这样,我想休息一下,你…你太吵了。”
他嫌她太吵了,路星辰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只是有些茫然地低语:“可是我白天不在啊,白天…你不可以休息吗?”
“路星辰,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别人不打一声招呼就闯进自己的私人领地…我就是那种人,我喜欢…懂得敲门的人。路星辰,你让我感到疲倦,所以我想休息一下。”
“那你要休息到什么时候,我什么时候…可以再去呢?”路星辰有些慌乱,闻慕阳的话让她都来不及做出反应,脑子里只来得及抓住这个问题。
可是闻慕阳没有回答她,电话那头传来了忙音,路星辰都不确定他有没有听见她的问题。
他是没听见所以不回答,还是听见了却不回答?
路星辰握着手机,听着电话那头嘟嘟的忙音,想要放下手机,可是却四肢僵硬,怎么都动不了。
一直到早上她都魂不守舍,文娜喝着豆浆问:“你们周末有个周年庆舞会吧。”
“嗯。”路星辰应了声,麻木地扯着油条,“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那天晚上我也去啊,去采新闻,凉城首富的嘉年华,怎么会少了新闻…”
吴小妹在旁边插嘴问:“文娜,你有空吗?”
“什么事?”文娜转过头。
吴小妹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想让你陪我买件礼服。”
“哦…”文娜眯着眼凑近了吴小妹,语带暧昧,“有目标啦。”
吴小妹脸上飞过一丝红晕,她最近胖了些,脸色也变得红润,整个人透着莹玉的润泽,她略有些尴尬地小声说:“文娜,你又胡说八道。”
两人兴奋地说些什么路星辰根本没听清,那些声音如同在耳边飞过,她努力了但就是听不清。
事实上,一整天所有人的声音都如同遥遥远在天边,而她一直像只木偶般,僵硬地挪动着四肢。
下班后,她去了医院,机械地给母亲擦着手臂,嘴里问:“妈,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讨人嫌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挑剔、难伺候,但笑起来又很不错的人…我可以修正一下给他的评价吗?”
床上的陈秋爱依然平静地呼,平静地吸。
路星辰忽然满面激动咬牙切齿地道:“那就是个半夜敲人闷棍子缺心少肺又缺德的坏坯子那就是个下雨天上梁揭人瓦损人不利己的白开心那就是个十万个路骄阳也没他一个可恶的浑蛋…”
她一口气不打标点地骂出来后,周围的声音骤然清晰了起来,但她的人差点没憋死,她大口喘着气,感到身后有人在她的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手,然后听见路骄阳说:“争气点,姐。”
可是路星辰很不争气地靠着自己的弟弟哭了。
哭过之后,路星辰也觉得自己要争气点,于是她决定,假如闻慕阳打电话过来说休息够了,她一定要很冷淡地说:“哦,真的吗?我看没有,你再休息两天吧。”
她又想,依照闻慕阳的脾气,会不会她让他休息两天,他就从此休息上了,于是决定还是只说“真的吗”三个字,反正重点是语气要“冷淡”。
可惜,闻慕阳始终也没来电话,路星辰每天都在心里斗争要不要先给他打个电话,这样的斗争消耗了她大量的能量,以至于周年庆上她穿裙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腰围居然小了一圈。
她也没太多心思准备礼服,好在闻慕庭上次给她买的衣服当中倒有一件小礼服可以勉强充数,只是礼服上虽然镶嵌了一排碎钻,可纯黑色的衣服丢在今日色彩妖娆的女人群里让路星辰不起眼到连文娜都睁大眼睛找了好几圈才看见她。
文娜穿了件露背的纯白色长礼服裙,长年在外跑新闻,她的肤色偏略深的麦芽色,配上蓬松的短发,令她有种别样的野性美。
她的身边是烫了卷发的吴小妹,发卷染成浅褐色松软地盘在脑后,侧面缀了一只珍珠发夹,配上身上这件米色及膝的小礼服,显得乖巧又淑女。
“文娜,莉达。”路星辰打了个招呼。
莉达是吴小妹来了公司之后给自己起的英文名,路星辰错叫过几次她的本名,她显得隐隐有些不悦,从那以后,在公司路星辰便只叫她莉达了。
“你躲在角落里做什么?”文娜摇晃着香槟问。
“吃啊。”路星辰慢悠悠地往自己的盘子里堆好吃的,反正她最近瘦了,天赐良机。
其实宴会里大量的美食也没引起路星辰多少食欲,而看着衣香鬓影的人群,一向喜欢热闹的她忽然觉得有点吵,这才是她躲在角落里的原因,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沾上了闻慕阳那种“清贵”的毛病。
“市长千金也来了。”文娜喝着香槟笑道。
路星辰转过头,见闻慕庭正与一名气派不凡的中年人说笑,旁边一位穿白色洋装的女孩子时不时地插一句,引得周围的人都笑声不断。
不是那个女孩子说话特别,而是她的身份特别,路星辰当然懂。
“闻慕庭是整个凉城最有价值的单身汉,市长带女儿出席闻思的宴会,你们最近闹得挺厉害的股东恐怕心里要重新衡量衡量了,首支舞闻慕庭一定会跟那个女孩儿跳的。”文娜显然懂得更多。
“不是的,闻总的首支舞是福利,行政部安排了,是抽签产生的。”吴小妹连忙否认道。
“你也想跟他跳?”文娜笑嘻嘻地问。
吴小妹连忙看了一眼四周,脸上飞红,有些嗔怪地瞧着文娜。
文娜扬眉说:“怕什么,我要是想跟他跳,我才不管抽签什么的,直接走上去跟他说!你说是不是,路星辰?”
路星辰笑了笑。
突然,窃窃私语般的嘈杂声沉寂了下来,路星辰拿着一盘量很丰满的食物转头,隔着人群她就看见了闻慕阳,他跟顾伯一起走了进来。
闻慕阳穿着白衬衣配西服,这还是路星辰第一次见他穿正装,身材高挑的闻慕阳穿上笔挺的西服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他不再是雪树下的少年,而成了一个男人。
他缓缓转了一下头,像是扫视了一下全场,那种没有焦距的视线没有让人联想起是因为眼盲,而是让人觉得是一种目空一切的傲慢。
傲慢不好,可是比起闻慕阳的狼狈,路星辰却觉得他还是傲慢好了。
在大脑有意识之前,她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朝着闻慕阳走去了。
闻慕阳的目光突然就定在了她这个方向,顺着细小铃声的指引,他开始缓缓向着她走来,挡着他道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散开,只有路星辰僵直地站在原处。
“啪”,闻慕阳的手杖碰到了路星辰的腿,他站定:“路星辰吗?”
“嗯。”路星辰端着一大盘食物看着他回答。
虽然他看不见,可是他却在人群里准确地向她走来,路星辰要很努力地眨眼,才能保证不会让眼泪模糊她的视线。
闻慕阳微微一笑,他长相清秀,但笑起来的时候,就会变得有几分随性的潇洒,会让人恍然惊觉他也可以性感至此。
“跳个舞吧。”他向她伸出了手,这么说道。
“跳个舞吧。”他就这么简单的四个字,打乱了周年庆舞会所有的次序。
乐队的领队犹豫了一会儿,有人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后,音乐声响起了。
“酷毙了。”文娜笑嘻嘻地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什么抽签,什么节目,就算天塌下来路星辰大概也顾不上了,她立即把盘子塞到了旁边人的手里,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然后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把自己的手放到了闻慕阳的掌心。
当闻慕阳握住她手的那一瞬,路星辰的天空又灿烂了,尘埃里也开出了花,整个世界都五彩缤纷起来。
“别忘了打手势。”闻慕阳在音乐声里说道。
“嗯。”胸腔里塞得太满,以至于路星辰除了这个字别的都挤不出来了。
其实她的手势都不用打得太好,别人总是下意识地回避他们,然后躲在远处绕成圈看着他们。
路星辰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而她站在了舞台的中央,她想自己大概躺到棺材里都不会忘记此时,因为没有一个女人会忘记自己穿着水晶鞋的那一刻。
闻慕阳的潜台词就好像是,记住他,到死都记住他闻慕阳。
音乐声结束,闻慕阳很绅士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就抽手离开了她,没有半点迟疑,所有的热闹隐去,只留下了路星辰一个人茫然失措。
顾伯走过去搀扶着闻慕阳走到了台上,闻慕阳对着麦克风说:“感谢各位的光临,我是闻慕阳。”
场中爆起了窃窃私语声,闻慕阳顿了顿才微笑着继续说:“我要感谢大家这么多年来为闻思做出的奉献,同时闻思的未来也期待大家以后的协力同心。我来此既是为了跟大家打个招呼,也是为了跟大家道别。”
场中一直不停的私语声顿时又沉寂了。
众人聚焦下的闻慕阳面带微笑,语调平缓地道:“因为眼睛一直需要理疗的缘故,我已经决定今后将会长期生活在美国,所以我会将闻思我名下的股份悉数委托给我的弟弟闻慕庭,希望大家还能像过去那样支持跟帮助他。”
听到这里,路星辰只觉得耳边一阵“嗡嗡”声,根本听不清闻慕阳后面说了些什么。
她从茫然里抬头,想要找到闻慕阳的眼睛,即使看不见,但找寻他的“视线”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可是她抬头看见的却是雨隆兰的视线。
她穿着精致的礼服,卷发蓬松,首饰闪亮,美丽到尖锐,一如她礼服肩带上的玫瑰。
雨隆兰只那么轻描淡写看了路星辰一眼,那只是为了见证她预言的一眼,那之后她就没在路星辰的身上浪费过第二眼。
她走上台,很自然地挽住了闻慕阳的胳膊,将他带下台阶。她一出现,闻慕阳身旁的人都自动地后退给她让出了位置。
他们是如此的相称,同样高挑的身材,同样的美貌,同样的聪明,闻慕阳身旁的位置,仿佛天生就该属于像雨隆兰这样的人。
这样的表态,不知道会在各位股东的心里激起多少轩然大波,但这不是路星辰能关心的,也不是她想关心的,她突然穿越过人群向着闻慕阳奔去。
她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闻慕阳,那些问题正在她的胸间发酵,路星辰觉得自己如果不问,她整个人大概就要被炸得四分五裂了。
“等一下,闻慕阳!”路星辰追着喊道。
闻慕阳离开的脚步很快,似乎没有听见路星辰的喊话,路星辰追得太急,下台阶的时候脚一崴,从台阶上栽了下去,惹来后面围观的人一阵惊呼。
闻慕阳却只是稍许停顿一下,便弯腰坐上了来接他的车子。
路星辰看着车尾灯,顾不得疼痛,将高跟鞋干脆脱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奔跑过去,在大门口拦住了闻慕阳的车子。
“你这是做什么?”门口的保安喊道。
路星辰将双手在前车盖上一拍,大喊道:“下车,闻慕阳!”
她双手一拍,将开车的顾伯吓了一跳,路星辰拍打着窗子,闻慕阳始终不语,雨隆兰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问:“要不要我处理?”
闻慕阳抬起了头:“不必…我去。”
他慢慢地从车里下来,走到了路星辰的面前,很平淡地问:“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路星辰的双唇微颤着,她有很多话想说,太多话,可是看着眼前这个人,她竟然连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路星辰,我不想今晚变成别人的谈资,你有问题就快问,而且简短些…”
怒火瞬间就从路星辰的胸膛沿路烧到了她的大脑,从认识这个人的第一天起,他就非常擅长惹怒她,让她生气。
她怒气冲天地问:“你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说要走?你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
“你是…我的谁?”闻慕阳抬起微垂的眼帘,问道。
路星辰陡然间像是被一盆冰冷的水兜头浇下,熊熊的怒火瞬间就只余白烟。
她是他的谁?那么简单的问句,他就把这几个月以来所有的对视,所有的微笑,所有的心动都一笔勾销了。
在她逐渐模糊的视线里,闻慕阳是那么淡定地站着,是的,他说过,她不过是一个给他煮饭的而已。
假如有过火花,那不过是路星辰的错觉,假如有过心跳,那也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但是路星辰不甘心,她就像是渔网里的一条鱼,明明呼吸都变得困难,但还是要对眼前天罗地网的定局做出挣扎:“闻慕阳,你从来也没有觉得我是个…比较重要的人吗?”
“为什么我要这样认为?”
“因为…你有时发现,你还是有一点点喜欢,喜欢跟我做朋友的。”
“不是这样的。”
“一点点也没有吗?”路星辰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闻慕阳脸上的表情,夜风很凉,但带不走她眼里的泪花,它们越聚越多,让闻慕阳的表情变得更加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