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紧她:“我只希望还来得及。”来得及弥补我对你的亏欠,来得及挽留我们这一段感情。

乔语晨不再说话。

连续一星期,唐学谦带着乔语晨游山玩水,在山水风光间透露爱意,他知道她懂,可是她不给他回应。就像当初他对她那样,接受她的一切,却不给以回报。

就在唐学谦忐忑不安的时候,在江南游玩的最后一天晚上,回酒店后,乔语晨在客厅叫住了他。

“学谦,我有话对你说。”

唐学谦顿时心跳漏掉一拍:当庭宣判的时刻到了!

从不惊慌的男人此时无措无比:“要…说什么?…”

乔语晨回房间拿出一份文件,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把手里的文件放在玻璃桌上推向他面前。

乔语晨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我的答案。”

唐学谦的视线落到那份文件上,顿时心跳停止。

“离婚协议书”。

权利义务,分条列明。这是一份完整的协议书,乔语晨把它翻到了最后一页,指着落款处:“…唐家的一切我分文不取。你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在这里签字就可以了。”

她的签字,已经列在上面。唐学谦没有抬手接过文件,只是这样楞楞地看着那份协议书,眼神很僵。

“你…还是决定要走?”

乔语晨点头,声音平静:“学谦,有些事,不是你想挽回就能挽回的,”她指向她的胸口,心脏的位置,“你的道歉,已经来不及了…我这里,已经不想再冒险了…”

他不相信她的决定,涩着声音挣扎:“可是你说过,你说我活得很累,你可以让我不再这么累的…”他以为这就是她的不舍,他以为她仍然还是心疼他的。

“我等过你,”她忽然抬头,望向他的眼神哀伤无比:“…学谦,我等过你。不是一天,不是一年,是八年。从我十六岁到现在,整整八年,我努力和你在一起,努力成为你的妻子,是你不要我的…”

那些没有他回家的日子,她已经不敢再尝试了。“这趟江南之行,就算是我和你之间划上句号的记忆,”乔语晨低下头,声音低下去:“学谦,我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你,所以我退出了…”

他明白了。

唐学谦闭上眼睛:她嫌他,已经不完整。

他很想告诉她,他没有不完整,他的心是干净的,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他只让她一个人进驻了心,以后,他的世界里也只会有她一个人。

可是终究他什么都没有说,他了解她对丈夫的标准,她不是个能把身体和心分开的人。她循规蹈矩,乖巧温柔,她是干净的,她的小世界是单纯美丽的,她终究接受不了已经被这个世界染黑的他。

唐学谦抬头,深深地看她:“我们…回不去了吗?”

“对不起,”她迎向他的视线,看进他的眼底:“心只有一个,以前给了你,而现在,我已经不想再把它再给你了。”

唐学谦不再说话。

他说过,无论她对他怎么样,他都不会还手。所以现在,他不反抗,不强迫,她要走,他只能放开她的手。

他拿起桌上的黑色钢笔,视线看向签字落款处,他知道,只要他签上三个字,他和她从此便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一点一横,他写下‘唐’字,往日的一切在这一刻如电影般在他眼前快速闪过。

——深秋的天空,高远而蔚蓝,有温暖的风吹进房间,他说他很累,于是她坐在客厅为他一个人弹钢琴;

——细雨纷纷的露台,她坐在浴风的阳台,看晨暮樱花飞扬飘零,看落日余辉夕阳西下,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只为等他承诺的一句‘今天我会回家’;

——深夜时分,他躲避和她的共眠,常常一个人在书房忙到凌晨,可是她仍然会在半夜起来,拿走他手边的黑咖啡,心疼地对他说‘喝咖啡伤胃…’,然后换杯温热的牛奶给他。

被他夺走了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她只是咬牙撑过;被他一次又一次的失约,她也只会为他找理由开脱;她的世界曾经只为他一个人旋转,她心疼他不懂生活,她心疼他活得如此辛苦,她尽力想成为让他快乐的唐太太。

这一生,有几个人可以,给你这样的感情?

她待他,从始至终都是真心,是他不好,对她一伤再伤。

点、点、点,他一笔一划签下‘学’字,心里忽然抽痛万分。

他从小受的教育告诉他,爱情不是他人生的主题,因此他永远和爱情擦肩而过。

她遇见他时,他对她没有兴趣;她喜欢他时,他只当她是过客;她爱上他时,他当她是无须费神的人;最后,她停止爱他时,他却爱上了她。

爱没有错,错的是他的步调永远慢半拍。

不是她不给他机会,是这个世界太残忍。

爱情相忘于江湖,名士倾城又如何?

一撇一捺,‘谦’字的最后两笔。他明白,只要他写完这两笔,他就将彻底失去她。

握着钢笔的手开始颤抖,可是狡辩反悔不是唐学谦会做的事,他能做的,就是写完这两笔。

从此以后,她将属于哪一个男人?从此以后,她将对着谁微笑?

乔语晨,从此以后,你会被谁牵着手?

你手心的温度会被谁拥有?

天黑时你会在床头等着谁?

夜晚时分你会再为谁分神起身?

再游江南时,你是否还会这样对另一个男人,山水林园间,一笑倾城?这个世界上,你还会再心疼谁?

你身体的秘密只有我知晓,你心里的痛楚只有我最明白,可是从此以后,我将失去拥抱你的资格。

一滴清冷的眼泪忽然落下,阻断了唐学谦签字的最后一个笔画。

他的眼泪,清澈见底,就像淡烟软月,断了最后一道防线,措手不及地晕染了开来。他太怕被拒绝,他是真的害怕她从此转身,所以他闭上了眼睛,冰凉的眼泪沾染上了长长的睫毛,顺着眼睫方向滴落在地上,摊开了一地的悲伤。

当年他太年轻,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把她对他的感情当成理所当然的事;而现在,他终于懂得了怎样去爱,可是她已经不肯再给他机会了。

唐学谦的聪明才智在这一刻全然无用:当过尽了千帆她却已经不在身边,他该怎么办。

结局(买一送一送尾声)

清冷的眼泪滴落在离婚协议书上,黑色钢笔书写的字迹渐渐在水痕中划开。模糊的签字,湿淋淋的水迹,像是一句来不及说出口的忏悔。

乔语晨几乎是下一秒就抬起头,眼里的震惊无法用语言形容。她知道:唐学谦这个人捉摸不定,为达目的可以千变万幻无所不能;但她更明白:唐学谦从来不哭。

这个男人永远都是那么冷漠清越,似乎除了利益和家人之外再没有任何事物能挑起他半点兴趣。内敛、优雅、含蓄,冷静。无论是和对手交锋,还是和朋友间笑语焉焉,他的态度永远淡然,隐藏了城府,带一点不太明显的高傲。

外人总以为他无人能伤,殊不知越难伤害的人一旦受伤才是真正的痛。

乔语晨起身走到他面前,缓缓半跪在他面前,抬手拨开他额前的散发,终于看清了他眼底的表情。

“…你哭了?”

曲曲折折的泪光散在他眼睛里,像冬日的湖水一样,清澈得惊人。他的表情长时间停留在一个柔软的弧度,平静而悲伤,里面有无尽的眷恋。

然后,她看见他的嘴唇一张一合,拼成一句破碎的话。

“乔语晨,我喜欢你…”

他缓缓开口说出“喜欢”两个字,这是他这一辈子唯一说的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说出口的瞬间几乎有流泪的冲动,他明白这以后不会再有机会说这两个字了,他的喜欢来得太晚,他的感情弥补不了他对她造成的伤害。

唐学谦抬头,长长的睫毛,漂亮的脸,声音里有一生一次的信仰。

“语晨,我喜欢你…喜欢到总是一不小心、就相信和你在一起的永恒…”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他已经无法计算了。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习惯在家里找寻她的身影,他会习惯抱着她入睡,他会习惯在高强度的工作时想听她的声音,他会习惯在外出公事时想念她的笑容。

习惯是爱情的最高级,深入骨髓。这么多年,她一直站在他身后,如罂粟般一点点渗透进他的身体,她把他惯坏,她让他离不开她。

时间流转,物是人非。

现在,就算他得到了全世界,却已经失去她,又有什么用。当年他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于是现在,她狠起来要他用整个人生来偿还。

乔语晨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哭起来可以如此漂亮。

清澈如水的浅色瞳孔,冰冷的大理石触感,他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简单。夜未央,江对面,枫树下,清水如许,未必有他半分的清冷。

他脸上没有泪痕,只是眼里有曲折的泪光,清澈见底,偶尔掉落下来,听得见眼泪滴在地上的声音,脆弱、纯净、惊心动魄。

她从不知道,原来他也可以如此真实。

对人,对事,对感情,唐学谦向来收放自如。懂得在对手睁开眼看清自己的刹那消失,全世界遗失了这个人的气息。内敛,冷静,谈笑间有涌起的风云狭路相逢,该出手的时候绝不手软,如果把人生比作战场,那么他最擅长的一件事是:金戈无声,兵不血刃。乔语晨曾经觉得:没有人可以看到这个男人的世界全景。

而现在,她终于发现,她终于确信,自己看到了。

一个脆弱的唐学谦,一个褪尽全部伪装的唐学谦,一个最真实的唐学谦。

怦然心动,她终于微微直起身子,侧着脸凑近他,亲吻他那色泽偏淡的薄唇。

和他接吻的感觉,如此美好。

她大着胆子抬手环住他的颈项,沿着他弧线优美的唇慢慢游走,柔软的触感,是她熟悉的气息。她微微睁眼,映入眼帘的即是他线条分明的侧脸,乔语晨顿时勾唇笑起来。

从此以后,他不再神秘莫测,他是她触手可碰的存在,他会是她这辈子的家人。

意识到她在对自己做什么,唐学谦本能地偏头,薄唇和她的脸在空气中相擦而过。

“不要同情我。”

她不能这样对他,她知道现在只要她招一招手,他就会忍不住走过去。

乔语晨这辈子循规蹈矩,乖巧听话,从来没有欺负过什么人,向来只有被欺负的份。没想到平生第一次欺负的人居然是高高在上神样般的唐学谦,这还不算,她居然还把他欺负到哭了!乔语晨简直有种心惊动魄的感觉:天啊地啊,这是怎样的丰功伟绩啊…

欺负他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乔语晨这只第一次尝到甜头的菜鸟一下子收不住手了,坐在他腿上整个人贴上他:“你还没签完字呢,继续签啊…”

如果是平时的唐学谦,早就应该察觉出乔语晨的笑意,可是我们的唐同学正面临离婚威胁,身心正经受着巨大的打击,于是智商也跟着以急速降至历史最低水平。

唐学谦拿起钢笔,痛苦无比,想写完最后一个‘谦’字,乔语晨却又发话了。她贴在他的唇边,吐气如兰:“你不看下细则条款?我把我名下的乔氏股份让给你一半怎么样?”

唐学谦偏过头:“…我不要。”他除了她以外什么都不要。

“可是你那次说过,你和我结婚就是为了利益,”她存心逗他:“不趁这个机会争取,你以后从我身上就不可能再得到什么了。”

“我不要!”唐学谦的少爷脾气终于被她勾起来了,牢牢把她锁在怀里:“你再逼我收那些东西小心我——”

乔语晨眨眨眼:“小心你怎么样?”

唐学谦:“…”

唐学谦郁闷到内伤,他还真不能对她怎么样。

离婚离到这种程度也算是有本事了,只见女方硬逼着男方收下亿万离婚资产,而男方却死活不要,这要是在古代,乔语晨绝对名列‘休夫榜单’第一名。

“你在舍不得我,是不是?”乔语晨的态度终于软化,看着他的眼睛笑开了:“你终于也会舍不得我了…”

“…?”

唐学谦的心情大起大落,虽然他知道女人心,海底针,但像乔语晨这样从不乱来的性子,唐学谦从来不会把她和‘耍人骗人’等词联系起来。

唐学谦不愧是擅长处理意外事故的人,看着乔语晨窝在自己颈窝处一副贪恋他的样子,顿时豁然开朗、醍醐灌顶。

敛了下心神,唐学谦倾身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书,一页一页翻过去,终于黑了脸。

这是假的。

看似完整,其实只有前几页和最后几页装模作样,中间的都是白纸,绝对的假冒伪劣产品。

他的一世英名啊!居然就毁在了这种假冒伪劣产品上!

“乔语晨!”

乔语晨埋在他胸口笑:“学谦,你变笨了…”还不是笨一点点…

唐学谦一把掐住乔语晨的腰,掐得她惊叫了起来。

唐先生磨了磨牙:“谁教你的?”

乔语晨很没有义气地供出主谋:“…宇辰。”

唐学谦:“…”

好坦白,她坦白得让唐学谦即使有一肚子火也只能憋死自己…

唐学谦眯起眼:“他还教了你什么?”

乔语晨咳了一下,好心地建议:“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不然你会气死…”

唐学谦:“…”

深吸了一口气,唐先生不屈不挠向真相靠拢:“你说吧,我保证不生气。”

乔语晨看着他一脸誓死要知道的表情,吐出答案:“他说你是纸老虎,他说不把你弄哭绝对不能原谅你…”

唐学谦心头滴血:姓霍的,你还是不是人…

不行,语晨和这种阴人在一起,太危险了。唐学谦很有危机意识,抱紧乔语晨赶紧给她洗脑:“以后你不要听他的。”

乔语晨为难了:“可是我相信他啊。”

唐先生非常不爽:“你对他的信任度有多高?”

“百分之百。”

唐学谦:“…”

真是个残酷的答案…

唐学谦闭了下眼睛,试探地问:“那对我呢?”

“…”乔语晨不说话了。

唐学谦非常有觉悟地继续向组织靠拢:“说吧,我保证不生气。”

“…”乔语晨还是不说话。

唐学谦开始猜:“百分之八十?”

“…”明显高了…

“…百分之七十?”

“…”还是高了…

唐学谦渐渐撑不住了:“百分之六十?”

乔语晨:“…百分之五十九…”

唐学谦:“…”

离及格线还差一分…太凄惨了…

乔语晨推他:“你说了你不生气的…”

“我没生气…”唐学谦挤出一个比哭好看不到哪里去的笑容,抱紧了她:“以后我会努力把我的信任度一分一分加高的。”

恩,起码要及格!…

一切都发生在回首的刹那。

原来,幸福的爱情这麽简单。相守,常相守,直到永远。

原来,童话是存在的。

原来,如果你真的把生命放进去,这个世界也绝不会亏待你。

俊美的男人环住她纤瘦的腰,把她带向自己。他低头,抵住她的额。

“谢谢你。”

谢谢你还肯让我参与你的人生,谢谢你在茫茫人海中爱上我,谢谢你,让我原本单调寂寞的世界变得如此绚丽夺目。

乔语晨抬手擦掉他睫毛上沾染上的水光,看清了他眼底的一片深情。他终于不再若即若离,他终于变得有温度,他终于不再神秘莫测让她抓不住。终于,他是她一个人的丈夫了。

乔语晨笑起来,笑容晶莹,形成一种最璀璨的纯净。

“我回来了。”

唐学谦勾唇浅笑,漂亮的脸染上了柔情的痕迹,刹那惊艳。他低头,吻上她的唇。

“欢迎回家。”

醉公子(1)

唐学谦变了,真的变了。

他不再看似温和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整个人变得有温度,触手可及。整个唐远上下都敏感地发现了自家老板的变化,尤其是需要和他直接打交道的高层主管们。

以前唐远的高层主管们一致认为,和唐学谦对谈是一件很头疼的事。该说什么,该怎么说,一个字都不能错。他倾向于运筹全局,又擅长帷幄细节,总能轻而易举地发现报告者言辞中的错误和含糊之处,他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判断这些错误的重要性,不重要的他就放过,反之则一针见血地点出。

而现在,他变了,目光犀利依旧,措辞口吻却不知不觉放软了。他懂得如何在不伤害对方心理的同时把问题点出来,点到即止地提醒和震慑,分寸感的把握更上一层楼。

以前的唐学谦不常笑,即使在冠冕堂皇的场合不得不笑脸迎人的时候也只有一抹淡淡的浅笑,三分嘲弄,七分淡漠,只有在和钟铭轩等死党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见他露出少许真心的笑容。

而如今,他总是不自觉地微微翘起唇角,眼角眉梢,落满星光。低眉浅笑的样子,刹那间就醉人万分。

乔语晨最近时常会去唐远总部等他下班,唐学谦没有固定的下班时间,常常一个会议结束就已经万家灯火。他一沉浸在工作里就是不知疲倦,唐远曾经是他生命的全部。

某一天晚上他在厨房做饭时不经意笑着对她说:曾经我一直以为我只是为了唐远而存在的…

当时她心里一紧,什么都没说,只是走上前,从背后拥住了他。他顿了下,骨节分明的手覆盖上她的手,他手心很冰,那种几乎没有温度的感觉令她心疼。对他的过去,她不了解,或许这个世界上根本无人了解。他在二十多年的人生中都是异常优秀的焦点,那种‘不能有弱点’的日子他一个人坚持了这么久。

久到让她想拉住他的手,告诉他,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晚上六点,唐学谦还在公事中无法脱身,一份估价过亿的投资企划放在他面前,数不清的人将要在未来一段时间内靠他开工吃饭。

乔语晨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从他办公室里拿了本德语书细细翻看。乔语晨的性格偏向于宁静,沉静如水,只要手里有本书,一坐就能一整天。

不知过了多久,低沉的男性声音忽然响起:“乔语晨,去我私人休息室睡觉。”

乔语晨抬头,疑惑不解:“我不困。”这么早去睡觉,她又不是猪…

唐学谦埋首在一堆外文文件中,头也没抬,声音不容拒绝:“那就过去看书。”

乔语晨不知道他又是哪根神经抽了,眨了眨眼睛道:“我没打扰你啊。”

唐学谦闭了下眼睛,清秀的侧脸线条分明,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真不过去?”

乔语晨低头看书:“不过去。”

“那就过来!”

男人忽然倾身向前,掐着她的腰把她带进怀里。他抵着她的唇,一字一句道:“你打扰到我了。”

乔语晨憋气:“你不讲道理…”她一不说话二不乱跑,安安静静本本分分地坐在一边看她的书,哪里打扰到他了?

唐学谦此人是不讲道理的典型代表,手指沿着她的背部曲线一路滑了下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你坐在我身边我只想上你,还看什么文件啊。”

乔语晨不说话了,脸蹭地一下窜红,作势要跑:“…我去休息室睡觉好了。”

可惜,太晚鸟…

他给过她逃跑的机会,是她自己不要的,那就不能怪他不客气了。

男人不管她的惊叫,一把把她抱上办公桌,文件哗哗地掉了一地,唐学谦今天铁了心要公私不分。

牙齿咬开她胸前连衣裙的扣子,柔软白皙的身体从衣料里剥离出来,男人细细地吻下去。他最爱的人,他最想取悦的人。

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乔语晨本来不信,但现在,她信了!唐学谦给人的印象一向是理智的、冷静的、公私分明的,可是最近,只要她在他身边,他随时随地都能想到办法占她便宜,气势逼人,根本不容她拒绝。乔语晨也终于看清了他的真面目:虽然这个男人是典型的慢热型,要他动心不容易,但只要他一旦认真,便是天雷勾动地火,火烧连营。

男人咬住她的唇,含着吮 吻,看着她淡色的唇一点点变得通红,他才肯放开。

乔语晨这个人有个优点,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装腔作势地喊‘不要不要’,她了解他,知道他一旦动手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所以她即使不想也不会拒绝,因为她了解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她败在他手上。更何况,她也爱他,她根本反抗不了他。

唐学谦笑起来,她的顺从让他舍不得对她用强的,她让他变得柔软,不自觉放慢了速度。

下一秒,他埋下去挑逗她胸前的敏感点,声音含糊不清,说不出的性感:“语晨…”

这间办公室位于高层,落地玻璃窗外已经华灯初上,万家灯火。一个旋转,他抱起她压向落地玻璃上,从背后咬着她白皙的颈项。唐学谦实在是情场高手,每次做 爱都懂得选择最有情调的位置。从他们的角度向外看,整座城市尽收眼底,大片的落地玻璃窗透明得就像没有,他们仿佛踩在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