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敢做还怕别人说了?徐勉我给你说,这个女人就是个拜金女,你也不瞧瞧,她能让褚慎远把那么大一笔钱留给她这个外人,她也不怕自己被人戳破脊梁骨啊?”
景虞脸色一阵青,她厉声质问道:“你给我说清楚,我多久让他给我钱了?”
肖泽楷夸张的笑了一声,“你可真是小三楷模啊?你没让人家给你钱,人家心甘情愿给你的,你怎么不去出本书,教教那些女人怎么做个标准的小三呢?”
徐勉脸色难看,厉声制止他,“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到底是谁,自己做没做过自己清楚。”
肖泽楷心底也有气,而且徐勉看起来对他的好意并不怎么领情,他愤怒的转身便走,用力的甩上门走人。
徐勉与景虞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景虞哑声说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走过来将她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头发,“我相信你。”
她无力的笑了笑,她没想到褚慎远竟然会立着一一份遗嘱,她从未想过去得到他的一分钱,她不屑于,也看不起他的钱。
徐勉将她放在沙发上,她侧躺在他怀里,问道:“你为什么什么都不问我?”
“如果你愿意说那我就听,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强求你。”
她笑了起来,“你对我真好。”
徐勉弹了弹她的额头,“傻姑娘。”
她其实真的是一个特别容易满足的女孩,别人对她的一点点好,她都会铭记在心,却又从来不与人提及,所以有人就觉得她便是这样没心没肺的人。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人是真的没心没肺的,人心终究不是石头,若是一个人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另一个人,经年累月,总会在那个人的心里留下痕迹的,初时并不曾察觉,可是经年之后回想,便一切都能找到端倪。
她轻轻说道:“我以前一直以为褚慎远是我父亲。”
徐勉虽然猜到了几分,但是听她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有几分诧异。
她自嘲的笑了起来,“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后来我母亲再婚了,我有了一个继父,他对我很好,可是我心里还是会经常想起我的父亲,虽然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他的面容清晰的刻在我的脑海里。”
她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我以前偷偷翻我母亲的画册,里面有很多她和一个男人的照片,我以为他是我的父亲,所以这么多年,我始终牢牢记住那张脸,我怕到时候我见到他的时候,我会不认识他。”
他一直看着她,不曾说一句话,景虞笑道:“是不是很傻?”
他摇头,“不。”
“我十八岁那年,发生了一点意外,然后我便离开家了,先是去了法国,有一天我给我妈打电话,我真的有些想家了,结果我妈吼我,让我这辈子都不要回去,我那时候一个人在外面,无依无靠,身上钱也被抢劫了,那时候我真的心灰意冷,想去死的。”
“可是后来因缘巧合遇见了你,现在想起来,那时候我太傻了,我何尝不知道我妈是说的气话,可是我气她,后来跟你分开后,我就回国了,去了很多地方,东奔西走,然后来到这里。”
“你说这座城市是不是跟我有缘,我竟然碰见了我妈画册里的那个男人,那时候我是几乎肯定的以为他是我爸,我想跟他走的近一些,想要让他知道我的存在,后来,我才知道,都是我自己想多了,严格意义说起来,他应该是害得我跟我妈颠沛流离的罪魁祸首。”
她扯起嘴角笑了笑,她以为自己是在笑的,可是徐勉将她搂在怀里说:“景虞,如果难受就不要笑了。”
她哽咽着点头,整个身体倚靠在他的怀里,这个动作让她觉得无比安心,他身上所散发的安定气息,让她这个习惯了流浪的人仿佛找到归宿。
徐勉抿嘴,眉眼紧缩,她什么都记得,什么都没忘记,却唯独忘了那最重要的部份,就忘了最关键的。
周末徐勉带着徐嘉树去扫墓,他的父亲忌日,这几天,他从出生便没见过自己父母,只是从长辈嘴里听到一些琐碎的事情,却并不是很好听的话。
而他向来是不放在心上,闲言碎语听多了,自然便免疫了,就算是再听到什么也在心里翻不起波浪。
在墓地竟然意外遇见了宋怀亮,徐勉礼貌的跟他打招呼,徐嘉树还有些惊奇,以往每年都只有爸爸跟他一起过来的。
回去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后来雨越下越大,整个世界一片昏暗,云层压的很低,雨点噼里啪啦的拍打着路边的芭蕉叶。
徐勉的心情有些低沉,特别是这样的日子以及这样的天气,都让他烦躁的心情更加烦躁了几分。
徐勉三人在山下的便利店超市里休息,顺便等雨停,徐嘉树坐了一会便去一边玩去了。
徐勉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徐嘉树,宋怀亮笑着说道:“时间过的真快,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记忆里还是你父亲的模样,没想到他都已经走了快三十年了,而你都这么大了。”
他明明是带着笑的,可是说到最后,沧桑的脸上带着心酸与难过,就连眼眶都微微红了。
他偏过头,取下眼镜抹了把眼睛,“大哥他这辈子,都在为别人,有情有义,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谢谢你过来看他。”徐勉说。
“我们曾经是兄弟,我应该来看看他的。”他又说到,“以后你记得多来看看他吧?我现在老了,或许以后都不能再来看他了。”
徐勉眉眼轮廓像极了他父亲,宋怀亮有些恍惚,又生出几分时光飞逝,物是人非的伤感。
他问起徐勉近况,“听说你最近交往了女朋友?”
徐勉点头,“对。”
“如果喜欢就早点结婚吧,也该给嘉树找个妈妈照顾他好些。”
徐勉点头,“在考虑中。”
宋怀亮笑道:“那就好。”
这场谈话结束后,天空已经差不多晴了,徐勉目送着宋怀亮离去,他在原地坐了许久,直到徐嘉树过来叫他。
“爸爸,你在干嘛呢?”
他看着远方,“没事。”
他回过神来,“我们回去了吧?”
徐嘉树连忙点头,“好啊,我想回去看喜羊羊。”
徐勉白他一眼,“你当自己还是小孩子呢?”
徐嘉树嘟嘴不满,“我本来就是小孩子。”
徐勉懒懒的扯了扯嘴角,不想再跟他争辩这个问题,他突然想起另一个问题,他问徐嘉树,“嘉树,如果有一天你妈妈出现了,你会怎么办?”
徐嘉树愣愣的看着他,因为下山的路不好走,所以两人步行下去,徐勉将徐嘉树抱了起来,徐嘉树牢牢的搂住爸爸的脖子,有些不知所措,“爸爸,你不要开玩笑。”
徐勉哑然,突然有些后悔,这些年对于这个话题的避而不谈,导致徐嘉树如今都有些排斥了。
他正色,“我是说真的,徐嘉树,你想不想妈妈?”
想,怎么可能不想,这个问题几乎是毋庸置疑的,自从懂事以后,知道自己没有妈妈这件事以后,他每天想的事情便是有一天能见到自己的妈妈,看看她长得什么模样?瘦还是胖?笑起来好不好看,会不会有酒窝呢?
他还想要问问她,为什么要丢下他,难道是因为不喜欢他吗?还是他不乖,所以不要他了。
这个问题一直缠绕在他心中,他想一定要当面问问她,让她给自己说个原因,可是一年又一年,她从来没出现过,后来,他便慢慢接受了现实,
“可是她都不想我,我也不要想她。”他赌气的回答。
徐勉说:“嘉树,大人的事情很难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可是,你要相信爸爸,她肯定很喜欢你的,如果她不喜欢你,就不会生下你,这世上没有妈妈会故意不要自己的孩子。”
徐嘉树闷闷的嗯了一声,“我知道了爸爸。”
他轻轻拍了拍他后背,“以后你就明白了。”
而以后,或许就在不久的将来。
第64章 合久必婚(1)
凭我爱你这么久,亦没信心走出教堂,没理由。
——《合久必婚》
第二天晚上,徐勉带景虞去山上看流星,最近几日天气预报说会有流星,他们开车上山,结果车上不去,两人又下来走路。
徐勉将景虞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她手心起薄薄的一层汗,她多汗,运动后总是一身是汗,皮肤都透着一层粉红。
夜晚的山上,风吹的很大,有些冷,徐勉将自己大衣打开将她搂在怀里,她很瘦,他的大衣能够将她完全容纳其中。
后来,风越来越大,倒是等了许久不见传说中的流星,景虞有些泄气,最后两人只得无功而返。
景虞骂他,“你是在哪里看的预报,一点都不准,我们两个真是神经病,这么晚跑山上来吹风。”
徐勉无奈又理亏,“好吧,算我的错。”
景虞继续,“什么是算你的错,好像你大度不跟我计较一样。”
最终从两人上了原本停在半山腰的车,景虞已经冷的直哆嗦,只想着车上暖和一点,现在希望能回家睡觉。
她真觉得自己是神经质了,才会答应跟徐勉到这荒山野地来看什么鬼屁流星,真是活见鬼了。
事实告诉我们,在你以为这是你最倒霉的时候,往往还有更倒霉的事情让你去相信,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连窗户都给你锁死了。
车子启动了几次都熄火了,徐勉肯定的说:“抛锚了。”
景虞惨叫一声扑上去啃他,“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无辜的耸肩,将她搂在怀里,“我发誓,真不是。”
他俯身亲她,在安静的车厢里,只能听见两人之间逐渐加重的呼吸声,一切都很静谧而美好。
他夺去她嘴里的空气,沿着她的唇角细细的吻,温柔而缠绵,仿佛这世间再也没有任何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吻罢,车厢里仿佛气温都陡然升高了几度,景虞面红耳赤,她呼吸急促,努力深呼吸几口才平静了几分。
后来两人坐在车上聊天,并没有什么特定话题,只是想起什么便说什么,却又丝毫不显的尴尬。
最后景虞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徐勉知道她是困了,也没为难她,放低了座椅让她睡一会,她迷糊着问徐勉,“你还不想睡吗?”
徐勉笑着吻了吻她脸颊,“你睡吧。”
他确实没睡意,一会看看外面夜色,一会回头看看景虞,狭窄的车座上,她倒是规矩的贴着座位,腿缩成一团,徐勉脱了大衣给她盖上,他害怕她又感冒了。
关于她的事情,事无巨细,他总是会默默记在心里,知道她的喜好与偏爱,熟悉她的小动作,而这段时间以来,他们过得可以说非常融洽,可是,他另一方面却害怕,害怕她对于彼此的定位。
他就怀着这样的念头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到意识清醒的时候,外面天空雾茫茫的开始亮了起来,太阳才升出地平线一个头,半边天空都辉映成一片橘色。
瑰丽而热烈的橘色让整个世界都艳丽无比,大自然的雄伟壮阔魅力总让人情不自禁的感慨人类在大自然面前的渺小。
徐勉有些兴奋的叫醒了景虞,“看日出。”
两人从车上下来,景虞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看向日出的方向,徐勉笑着从身后拥住她,她回过头与他接吻,很热情,太阳慢慢的从地平线跃起,而阳光下的两人仿佛如水般交织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景虞,跟我结婚吧?”或许是当下这个场景太过美好,又或者是这是他一直以来便渴求的事情,以至于在此刻情不自禁的便从嘴边溢了出来。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多么美好的事情,而徐勉非常明白,他这一生或许都不可能再对别的女人有这样的感情冲动,他清楚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的是什么。
与她在一起越久,他的心里便越是没有安全感,仿佛她就如同一缕风,让他始终触碰不到,没有握在手心的踏实感,或许只有当他们真真正正在一起以后,他才不至于如此患得患失。
当他这句话说完后,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几分,有些异样的气氛流淌,景虞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小巧的耳廓,在阳光下,耳朵闪着细小的绒毛,非常可爱。
她复杂的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徐勉的整颗心脏由激动慢慢冷却直到跌至谷底,他哑然,自嘲的反问,“你不愿意?”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她似乎什么时候都能很清醒,清醒的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即使是两人感情最烈的时候,她或许就已经做好了随时会结束的准备。
她从来都对感情不信任,不是因为徐勉,换作其他任何人都是如此。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我们现在就这样不是很好吗?”
三观不一致的两人真的有很多矛盾,徐勉表情也冷了几分,他皱着眉头,脸色十分不虞,语气都变得凌厉几分,“难道你跟以前一样,只是打算玩玩就算了?景虞,别欺人太甚。”
景虞摇头,无力反驳,“我是认真的,徐勉,只是我害怕结婚,如果两个人维系感情的方式仅仅剩下了那一纸婚书,这有什么必要,就算是结婚了也有离婚的可能,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一定要纠结于结婚这件事。”
俗话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而没有坟墓的爱情便是死无葬身之地,徐勉对此无比赞同,两个人走到一定程度,便只有两种可能,分手或是结婚,再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而分手他舍不得,结婚,她却不愿意。
不可能一直这样拖着,总是得有一个解决办法的,“我不知道这有什么问题?如果结婚,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而你可以受法律保护,就算是以后万不得已,需要离婚,我也会让你衣食无忧的。”
景虞笑了一下,“徐勉,我不需要,我发现你现在变化最大的一点就是喜欢用钱去说话,我若是想要钱,我自己会去挣,要不然,我当年也不可能会跟你在一起过。”
他什么都没有的年纪,她跟他在一起过,可是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并不想要去谈论这段往事,他不喜欢,更加的觉得烦躁的是,她说的似乎是事实,就算是她真的缺钱,只消她开口,便会有人给她。
比如,她那个显赫的家庭,又或者是褚慎远,或者是别的什么人,但怎么排似乎都排不到他,这个发现让他无比挫败。
一段感情不止会收获爱、勇气与自信,或许会伴随着猜忌、吵架与阴暗。
他脸色颓败,又有些被拒绝后的懊恼,山上还有些冷,他的裤脚已经被打湿了不少,头发也沾着雾气。
两人不再说话,遇到分歧他们都默契的不在此刻火上浇油,徐勉给助理打了电话,言简意赅的说明了情况,并且让助理马上过来。
本还在被窝里的可怜助理,被他的无良老板在大好时光的周末早上硬生生从床上叫了起来,一大早火气那么冲,吃炸药了?
景虞搓了搓手臂,又重新上了车,车窗上满是雾气,她用手指划过,又很快被雾气重新弥漫。
她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个男人,他烦躁的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她知道他想要抽烟,可是最近他强迫自己戒烟,因为有一次碰见景虞抽烟,他让她不要抽烟,景虞笑着发问他,“你自己都还抽烟,为什么就不让我抽?你这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却是固执,“那我以后戒烟,你是不是也可以不抽烟。”
她点头说好,他取过她手上的香烟决绝的摁灭,从那以后,果然说到做到,包里再也不备香烟,因为怕瘾上来克制不住。
这成了两人的一个约定,景虞便已不再去碰,有时候突然烦躁的想要吸烟时,徐勉便开始吻她,两人抱在一起嬉笑不已。
车窗又很快被雾气弥漫,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她用手掌擦过,她安静的看着他,那个英俊挺拔的背影,轻风掠过枝桠,太阳已经从天空中跃然而出,远处的山谷中传来三两声不知名的鸟叫声,空气静谧清新。
而世界的一切都在她的眼里逐渐模糊,只有远处那个身影清晰的印在她的脑海里,她想要牢牢的记住他。
哪怕是他的背影,都能看的她眼眶泛红,胸腔微酸。
寻找香烟失败的徐勉恼怒的踢了踢脚边的石子,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针织衫,在早晨的雾气下显的有些过分的瘦削萧索。
景虞就这样看着他,如同一座不能言语的雕塑,最后有一滴眼泪终于支撑不住从眼眶滑落。
第65章 合久必婚(2)
等到助理赶到已经是半小时以后了,他惊异于徐勉竟然这么闲情逸致的到这里来看日出,然后看到景虞从车里下来后终于有几分了然了,感情是在这里过了一夜。『樂『文『小『说|
他心底已经将徐勉与衣冠禽兽划上了等号,平日里在公司衣冠楚楚,禁欲十足,惹得姑娘们纷纷花痴荡漾,谁知道竟然还开着车到这荒郊野地里跟着打野战。
他看向徐勉的目光由原本的敬佩变为了意味深长。
徐勉此刻心情正烦躁,脸色非常臭,连话都不愿意说,最后助理料理了这边,又让司机开车送他们俩回去。
两人一路都不说话,他不想开口,怕自己开口语气便不好,反而让两人之间更加一发不可收拾,而景虞不开口,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从哪里去说起。
或许真的是走到某个穷途末路之境,改变成了现下唯一的出路,只是她还没做好十足的准备能与他相守到老。
她这一生害怕很多事,害怕由光明突然转入黑暗的那个瞬间,害怕站在高处的失重感,因为被狗咬过所以至今都对狗带着些恐惧,害怕对一个人养成依赖,害怕曾经两个最亲密的人由热情转为冷淡。
最卑贱不过感情,最凉不过人心。
他们在一起的这么多日夜里,她其实常常是怀着感恩的心态,感激他能爱着自己,感激在自己心千疮百痍的时候,还能被他那样温柔以待。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被她牢记在心,丝毫不敢去忘记。
——
在外留宿一晚,徐勉原本还担心景虞会感冒的,结果反倒是他自己,第二天起来头疼的厉害,他忍着身体的不适去工作。
到了下午,感冒越发严重了,擦鼻涕都擦的他鼻子都十分疼,后来实在头疼欲裂,便不再坚持自己回家去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连睡觉似乎都不安稳,总是会梦到一些怪诞无厘头的噩梦,他又怀疑是自己有些神经质了。
后来不知道怎么又睡了过去,中途迷糊着醒过来几次,每次两眼无神的看了几眼天花板确认自己是在哪里后便又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后,外面天都快黑了,冬天的黑夜来的格外早,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过了。
最近这段时间徐勉都尽量的不自己开车,所以景虞都主动送嘉树去学校,虽然这两天他们之间气氛不怎么对,但是都很默契的没有在孩子面前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七点过景虞回到家,嘉树一进门便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说学校的趣事,说同学之间发生的事,景虞不时回应他几句。
景虞换了鞋,脱掉大衣,便上楼,屋子里安安静静的,照理说徐勉应该是回来了。
她推开卧室门,便见床上躺着的人不就是徐勉,她心下诧异,这人怎么一回来便躺床上去了。
徐勉这人向来生活非常自律,别说这种一回家就躺床上去,就是不洗澡,他都绝对不上床的。
景虞走了过去,叫他,“徐勉。”
没人应她,景虞抓了抓头发,心底有些懊恼,她蹲下身,趴在床边看着他,紧锁着眉头,似乎有些难受。
景虞贴着额头探了探体温,有些烫,她又急切的叫了一声徐勉,徐勉悠悠转醒,意识有些迟钝的看着她,试探的叫道:“景虞?”
景虞松了口气,看来还没烧糊涂,还知道她是谁,她应了声,“是我。”
她有些生气,“明知道感冒了还穿着衣服睡觉。”
她絮絮叨叨,突然又想起了上一次自己感冒的时候,徐勉也曾对骂过自己,现在想起来竟然还是觉得有几分遥远了,她突然生出几分感慨,时间过的真快啊。
最后景虞从徐勉的手机里翻出来宋湛江的电话,让他过来一趟,宋湛江非常不满,“你说你们俩怎么回事?不是你感冒就是他感冒了,还每次特会使唤人,当我是你家私人医生还是怎么?”
景虞微囧,鉴于自己确实是有求于人,且理亏在前,因此也不跟他计较。
一番检查后,宋湛江说道:“小case,这点小感冒对他来说算什么,放心吧,他身体好得很。”
景虞连忙道谢,倒是徐勉对他态度很不好,宋湛江不跟他计较,说道:“怎么吵架啦?”
徐勉不耐,“没事就走,烦。”
宋湛江抱怨,“你吵架还跟我发脾气,你说有你这样的朋友吗?我还担心你是不是快挂了。”
徐勉更加没好气了,连话都不想说了,给他发了个短信,上面只有一个字:滚。
“重色轻友。”宋湛江狠狠的戳着手机泄愤的回他。
送走宋湛江以后,景虞端了杯热水让徐勉吃药,因为感冒,他精神不济,但是却是很明显的排斥吃药,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景虞开口,用哄小朋友的语气跟他讲话,“乖,吃药才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