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乔念没料到贺远航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心思,然而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拒绝,说不清为什么,大约她不愿意让自己卷进这些是非之中。
贺沉深直视前方,看上去专心致志的开车,他眉头轻蹙,余光打量着乔念,她姿势十分随意,拿着手机玩。
乔念认真的刷着微博,过了几分钟,她突然瞟了贺沉深一眼,勾起嘴角,“你的红颜知己可真敬业,怀着孕还去参加节目,难道你养不起她吗?”
逼仄的车厢,低气压环绕,贺沉深的脸色一半黑暗,一半光明,他哼了一声,乔念每次故意讽刺他时,总会称呼那些与他有绯闻的女人为他的红颜知己。
贺沉深脸色极冷,乔念悻悻然的也不开口,汽车飞速的在高速路上飞驰而过,乔念下意识的抓住扶手,她突然意识到贺沉深竟然在飙车。
然而此刻他脸色却十分平静,似乎丝毫不曾意识到自己在飙车。
“停车。”她白着脸,忍着体内的不适,狠狠的骂道,“你这个疯子。”
就这样过了一分钟,他才放缓速度,乔念长舒口气,她真怕自己小命今天就交在他手上了。
贺沉深脸色晦涩不明,他认真的警告她,“乔念,不要惹我生气。”
乔念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我不过是说实话,这也能惹你生气了?”
贺沉深偏头看她一眼,“无论我做什么,你在乎吗?”
“没有。”她快速的回答。
她不在乎,她从来都不曾在乎过,贺沉深心底几乎升起一股苍凉的冷意,明明已经知道答案了,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确认一遍,可结果还是让他失望。
“既然不在乎,那么我做什么跟你有关吗?”
乔念哼笑,“是跟我没关,但是你作为已婚人士,在外招蜂引蝶,我作为这个不幸的妻子,难道连表达一句意见的权利都没有吗?”
“不幸的?”他反问了一句。
乔念反唇相讥,“难不成是三生有幸?”
她越发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底的怨恨与委屈就如同打开了魔咒的咒语,那些自己都觉得酸到极点的话忍不住全倒了出来。
“我谢谢你在外面给我戴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我现在头顶绿的都可以养马了。”
贺沉深脸色难看到极点,他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仔细一看,会发现手背青筋突起,他看着她,“既然你要算账,那我是不是应该算下你的。”
“我?”
贺沉深勾起嘴角,带着一丝嘲讽,“你难道觉得精神出轨就不算出轨吗?”
无边无际的怒火霎时涌上乔念的心头,她怒不可遏,情不自禁的冷笑出声,“也真难为你给我戴这么大一顶高帽子,反正无论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你不是一向伶牙俐齿吗?现在是无话可说还是恼羞成怒?”
“呵,我恼羞成怒?就算我真精神出轨,难道你现在搞大别人肚子,你就觉得你很高尚了?”
刺耳的刹车声,乔念惯性的前仰几分,她正想骂人,贺沉深已经黑着脸对她吼道:“你滚下去。”
乔念惊愕了一下,她意识到贺沉深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她身体微微僵硬了几秒,没有停留的,打开车门便下去了。
接着汽车在自己面前几乎没有停留,快速启动,扬尘而去,乔念忍住骂街的冲动对着车屁股踹了几脚。
贺沉深脾气差极,乔念一直都知道,只是不知道今晚为什么会突然控制不住又说了许多毫无意义的话,还惹怒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怎么说起来都是她应该生气吧?他发什么脾气?
但好在这已经不是乔念第一次听到他说滚了,因此心里竟然也没有多么难受,只是夜风轻拂,有些凉意,她不仅打了个寒颤。
经过广场的时候,她坐在公共座位上休息,她下来的仓促,连包都没拿,现在她身无分文,突然觉得这是天要亡她。
乔念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三五成群,而她一个人孤孤零零的显得格外凄惨,她在心底暗暗下了决定,无论怎样,他们之间是走到尽头了,其实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周若欣说的及时止损,或许真该如此。
只是乔念这样想着的时候,心底不知为何肆虐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悲伤,一个妈妈牵着一个小女孩从她面前经过。
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个空气球,她好奇的看了一眼乔念,对她妈妈说道:“妈妈,那个姐姐为什么哭了?”
年轻的妈妈顺着看了过来,便见一个女人坐在座椅上,她的脸埋在两腿之间,孱弱的双肩微微颤抖着。
乔念擦了擦脸,她深吸口气,尽力克制几分自己的情绪,小女孩走到她的身边,将自己的手里的空气球递给乔念。
乔念惊愕的看着她,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姐姐,送给你,你不要哭了哦。”
乔念笑了一下,“我没有哭。”
“我看到你哭了。”她倔强的说。
25.第二十五章
最后乔念一个人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走着, 她寻思着今晚应该去哪里睡觉, 想她身无分文, 也是可怜的很,这样一想她突然怀疑, 若是有一天她真的离婚了, 自己能够养活自己吗?
乔念手里拿着氢气球的线, 看上去有几分格格不入,她突然想起方才安慰自己的小姑娘忍不住在心底笑了笑,她想起自己那个意外流产的孩子,有时候她做梦时总会梦到他,醒来后泪湿枕巾,怅然若失。
乔念站在一家酒店面前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想起上一次贺沉深带她来住过这里, 这家酒店贺沉深也算半个老板。
乔念犹豫了下,贺沉深那男人是别想着人会心软过来找她了,说不定现在正美人在怀,哪里还有心情想起她这号人,与其在外风餐露宿, 不如找个地方先睡一觉。
这样想着, 乔念便直接走了进去,她走到前台时,漂亮的前台小姐礼貌的问道:“您好女士。”
“1703的客房是我丈夫预订的,我今天想入住。”
对方怀疑的打量了她几眼,“好的女士,麻烦你报下登记的身份证号码。”
“身份证?”这让乔念犯了难,鬼记得啊。
她嘴上嘀咕着,暗想她今天怎么这么倒霉,难道真要在大街上睡一晚,这样一想又想到那个冷漠狠心的男人,说丢下就丢下她,真是毫不心软。
乔念又在心底骂了他一顿,在前台小姐一脸鄙视的眼光下窘迫不已,她正犹豫着离开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人叫她。
乔念回过头,便见霍明安站在自己身后,乔念都忍不住在心底哀叹了,为什么今天运气这么差,还遇见这个男人。
霍明安穿着一身正式的黑色西装,看上去英俊而内敛,似乎刚从一个重要场合离开,他微微笑开口说道:“乔小姐,这么巧。”
乔念皮笑肉不笑,“霍先生,真巧啊。”
霍明安一双深邃的眼眸看着她,“乔小姐遇见麻烦了吗?”
乔念虽然不愿与这个男人过多接触,但是眼下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因此不得已之下,只能委婉的说出自己目前的困境。
霍明安愣了愣,反应了几秒才说:“这个简单。”
随后乔念顺利拿到了房卡,霍明安送她过去,乔念不喜欢欠人情,却还是故意说道:“虽然你今天帮了我,我很感谢你,但是你别指望从我这里知道愿愿的消息。”
她顿了顿,“而且就算我真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更何况我真的不知道。”
其实这些年霍明安打听随愿的消息就不下十次的骚扰过乔念,甚至还监听了三个月乔念的电话,直到后来被贺沉深给发现了才作罢。
霍明安哑然失笑,那笑里带着苦涩,“我相信你不知道。”
他抿嘴,“你毕竟是她的朋友,我帮你不过是举手之劳。”
出了电梯后,乔念微微弯腰致谢,“霍先生,今天谢谢你,再见。”
霍明安停在原地没动,乔念转身离开,她走了一步,又突然折回了脚步,看着他认真的说:“霍先生,虽然我不知道愿愿在哪里,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
“如果一个女人嫁给你,为你洗衣做饭,迁就你的脾气,为你生儿育女,她该多爱你,可是如今,她却什么都不要,甚至只为了逃离你,连自己孩子都丢下,那么她该对你多失望。”
霍明安愣在原地,那个向来在外人面前强大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红了眼眶。
乔念又继续说道:“她结婚的那晚,给我打电话,她说她这辈子最开心的就是那一刻,她说她明天就要嫁给她最爱的男人了,她高兴的睡不着觉。”
随愿结婚的时候,乔念与贺沉深的感情也很好,那段时间两人形影不离,每日纠缠在一起,所以当随愿这样告诉自己的时候,她是真的以为她找到了她的真命天子,她衷心为她高兴,可是谁能料到最后竟然会如此惨淡收场,而她也不曾料到她与贺沉深会变成如今的模样,相看两相厌,彼此折磨。
霍明安离开后,乔念打开房间门,五星级酒店套房收拾的十分干净舒适,只是乔念一直以来有轻微洁癖,因此不喜欢住酒店。
她去浴室之前叫了客房服务,当她从浴室出来后,便有服务员送来了餐点,乔念随便吃了些,晚上和衣而睡。
在外留宿时,她总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因为看多了新闻,总怕会突然出现意外事故,很多时候,乔念都是一个很警惕的人。
乔念入睡后没多久便听到隐约的开门声,她警醒过来,蹑手蹑脚的从床上起来,站在衣柜后面,入睡前她开着灯,因此此刻灯火通明。
接着便见男人的身影走进来,乔念诧异,她放下警备,走了出来,嘴角讽刺的,“贺先生,你平时也是这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进入别的女人房间的吗?”
贺沉深看到她时,松了口气,随后一想又觉得自己行为前后矛盾,连他自己都唾弃自己了,他阴晴不定的看着她,乔念语气带刺,“难不成贺先生是特意赶过来捉奸的?”
她冷嘲热讽的语气,贺沉深微微弯唇,“看来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乔念冷笑,“可惜我不是你,没你那么道德败坏。”
贺沉深竟然笑了一下,或许是被乔念给气笑了,“道德败坏?”
乔念不愿意大晚上还浪费精力与他争论这样无聊的话题,她擦过他身体,爬上了床,并且随手关了灯,“我要睡觉了,你自便。”
她闭上眼睛没几秒钟,贺沉深便跟着爬了上来,他从身后直接揽住她,乔念挣扎了一下,挣脱不开,也就随他去了,只得在心底暗暗祈祷,希望这个男人别突然色心大发,还要拉着她纠缠一番。
但好在他十分克制,就这样抱着她,乔念昏昏欲睡,在她几乎快要睡着之际,身后的男人贴着她的脖颈,散发着炙热的气息。
她恍惚之中听到他说:“对不起。”
贺沉深竟然跟她说对不起,还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情景,他是道歉什么?今晚丢下她,还是对她说滚?
乔念本昏昏欲睡,此刻倒清醒了几分,她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尽管此刻贺沉深的道歉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是这不代表曾经造成的那些伤害便能一笔抹掉。
男人将她圈在怀里,乔念的视线看着室内的昏暗环境,她缓缓的说:“贺沉深,你觉得开心吗?”
“什么?”
“跟我在一起,你觉得开心吗?”
贺沉深还来不及回答,乔念便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可是我想说,我们结婚这几年,我没有一天是开心的。”
她本以为守着自己那颗心不动,不要在乎他,她便能在这场婚姻里相安无事,可是最后到底高估了自己,她介意他的夜不归宿,介意他的那些红颜知己,介意争吵时曾脱口而出的那些伤人的话。
虽然她也不甘示弱,用最恶毒的话去攻击辱骂他,可是最后他们谁赢了吗?乔念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可是这样的生活大概是他们谁都不想要的吧?
身后的男人身体微微僵硬了下,他语气粗暴,“那你想说什么?”
“离婚吗?”
他态度十分恶劣,乔念说:“难道你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吗?”
他语气更加恶劣,“乔念,你不就等着离婚吗?我告诉你,我偏不如你愿,就算是一辈子都这样,我也不介意。”
他为什么这么恶毒?要用这样的方式惩罚她?让彼此闹的如此难看,难道这样他就觉得开心吗?
乔念一下坐了起来,“贺沉深,这样还有必要吗?现在她都怀孕了,你让我怎么办?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笑话,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了?”
贺沉深眸色意味不明,那浓墨般的眼眸里似乎含着惊涛骇浪,他紧抿着薄唇,散发着近乎凌厉的气息。
他冷笑一声,“其实乔念,你觉得周若欣怀孕了,让你最难堪的是别人看你笑话了,而不是其他的对吧?”
乔念反唇相讥,“不然呢?不然我应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求你,挽留你,这样才能让你虚荣的男子主义得到满足,我若是笑着跟你提离婚简直就是侮辱你了是吗?”
她从来没爱过他,她永远将他隔离出自己的世界,无论他对她好或是坏,她从来都不在乎,这个认知让贺沉深的心底霎时刺痛不已,心口如破开一个口,源源不断有冰冷的寒意涌入。
第二十六章
乔念第二天醒来时, 贺沉深在浴室洗澡,乔念昨晚没睡好,神色恹恹, 没精打采的,她从床上爬了起来, 在卫生间里刷牙洗脸。
浴室与盥洗台只隔着一层磨砂玻璃门, 乔念正对着镜子打量自己,贺沉深拉开门从里面出来了,他赤着上身,下半身只围着白色浴巾, 壁垒分明的胸膛, 还滴着水,看上去十分性感。
乔念轻咳一声, 脸色微漾, 贺沉深一直有健身的习惯, 因此身材保持的非常好, 身形健美, 骨骼匀称,光是外表看着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等乔念洗漱好后,贺沉深已经穿戴整齐, 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等她, 乔念狐疑的看他一眼,“你今天不去公司吗?”
贺沉深手上划着手机,眼皮也未抬, “时间还早,一起去吃个早餐吧?”
乔念犹豫着想要拒绝,贺沉深又开口,“你今天只有一节课,在下午,应该有时间吧?”
他这样说,乔念也不好再拒绝,她别别扭扭的同意了,两人从房间里出来,乘电梯里去了酒店的餐厅。
早餐很丰盛,乔念心不在焉的吃着早餐,又回忆起昨晚两人之间的那场争吵,她用余光打量着贺沉深,他的姿态优雅,吃个东西也能吃的格外赏心悦目。
早餐两人吃了一个小时才作罢,从酒店出来,贺沉深问她,“你待会去哪里?”
乔念想了想,“学校。”
索性闲来无事,不如就去学校图书馆打发时间,贺沉深点了点头,“我已经让张进过来送你过去。”
乔念不好意思麻烦别人,“算了,我自己打车。”
其实乔念有驾照,不过她这人向来懒散,再加之贺沉深觉得她是个马路杀手,因此大多数时候都不允许她开车。
“没事,他马上就过来了。”
乔念不说话,贺沉深看着她,他薄唇紧抿,眼光复杂,过了几秒才又说道:“对不起乔念,有时候我说过的很多话其实不是我本意。”
他想要说更多,想要说那些过去对她造成的伤害他很愧疚,以及争吵时脱口而出的那些气话,这都不是他的真心话,他一直想要道歉,可是事后看她一脸毫不在乎的表情,因此怎么也拉不下脸来求和。
乔念内心诧异,只是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她疑惑的看着他,贺沉深眸色深邃,那眼眸里似乎含着惊涛骇浪,他艰难的开口,“我不会离婚的。”
乔念讽刺一笑,“对不起,我没给人当后妈的兴趣。”
贺沉深顿了顿,“你从来都不相信我。”
“若欣的孩子不是我的。”
乔念脸色更加讽刺,“是吗?既然不是你的,可是我看你喜当爹好像很高兴,若欣若欣,叫的可真亲密。”
贺沉深脸色有几分难看,眼眸泛着凉意,“你从来都不在乎对吧?”
乔念抬起眼,勇敢的与他直视,“我为什么要在乎?就算没有周若欣,也会有王若欣,李若欣。”
早晨的城市带着雾气,透着几分朦胧,鳞次栉比的高楼也变的梦幻,沁凉的风轻拂着,乔念裹了裹身上的风衣,两人脸色都带着几分狼狈。
就在他们这样僵持着时,张进的车已经到了,他停车走了过来,“贺先生。”
张进的出现缓和了几分此刻怪异的气氛,乔念搓了搓手臂,贺沉深突然脱了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肩上,乔念反抗了一下,贺沉深面色冷漠,“穿着吧。”
随后贺沉深便转身去了停车场的方向,乔念在原地看了他几秒,张进对她说道:“乔小姐,上车了。”
乔念点头,跟着一起上了车,她身上披着贺沉深的衣服,似乎还残留着男人的熟悉气息,乔念坐在车上,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街景,不知为何突然在此刻心头有些迷惘了。
当她得知周若欣怀孕的时候,她内心底里是态度坚决的想要离婚的,可是当方才贺沉深露出那样类似哀求的语气时,她突然有些心软了。
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就算是没有爱,只是有时候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它会不知不觉中入侵你的内心深处,它影响着你的言行举止,思考方式,或许她已经习惯了与他这样彼此折磨,甚至她想过这辈子就这样纠缠下去。
这次周若欣的事情让她终于鼓起勇气提了离婚,她不知道是因为一直以来心底所积压的怨恨突然一起爆发了,还是她真的觉得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乔念轻蹙着秀气的眉头,张进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笑着问道:“乔小姐,你跟贺先生吵架了吗?”
乔念回过神来,她礼貌笑了笑,“怎么这么说?”
张进笑道:“乔小姐你大概不知道,每次你们吵架了,贺先生脾气都超级差。”
乔念想到贺沉深那模样,她一时难以想象他面对同事的时候是什么模样,“那可真不幸,顾及他就没心情好的时候了。”
因为她与贺沉深这几年,两人往往都是争吵的时候多过平和相处的时候,这样一想,又觉得真是不可思议,世上竟然会有他们这样的夫妻。
张进认真的想了下,“其实也不是,你们之前谈恋爱的时候,贺先生心情就不错。”
乔念仔细回忆了下突然发现,其实她与贺沉深也是有过甜蜜的时刻,只是那时光太短暂,如今想来恍若隔世,如今的他们,不遗余力的彼此攻击,手起刀落,毫不心软。
而认真说起来,那段时间他们也算不得谈恋爱,因为贺沉深高兴了就会对着她言笑晏晏,若是不高兴了,便会故意嘲讽她,一副金主做派,对她极尽挑剔之能事。
————
贺沉深今天异常忙碌,与公司高层会议后,回了办公室后,张进对他报告了最近几天工作进程,完毕后,他一脸忧思的对贺沉深说:“贺总,易诺公司最近抢了我们两个项目,你为什么还能容忍贺远航?”
贺沉深勾唇,“我就当看在他姓贺的份上容忍他两次,若是他得寸进尺,下次就别怪我赶尽杀绝,他现在估计全部身家都投在易诺了。”
张进点了点头,岔开话题说起了别的,贺沉深把玩着手中的签字笔,“你平时送你老婆什么礼物?”
“啊?礼物?女人不就喜欢两样吗?有钱花,随便花。”张进半开玩笑。
贺沉深笑了下,突然想起似乎乔念从没买过什么大金额的奢侈品,他给过她一张卡,每个月也最多不过几千元的消费。
下班后贺沉深开着车随意的在街上逛着,周若欣母亲邀请他去家里吃饭,他寻思着应该买什么礼物给她。
他停了车,最后进了一家妇婴用品旗舰店,贺沉深从未逛过这类似的地方,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有时候他也会幻想,若是自己有了孩子,那么他便会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给她,毫无理由的宠着她,他会努力的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可惜这样的幻想也仅止于幻想,偶尔他也会想到那个流产的孩子,他经常会想若是她正常出生,现在这年纪,都可以打酱油了吧?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像自己还是像乔念。
贺沉深开车到了周家时,周母方静如已经准备了大桌的饭菜,贺沉深母亲去世的早,所有关于家庭的温暖都是这个家庭所给予的。
贺沉深从小便与周若欣的大哥是好友,后来好友去世后,他便时常照顾周家,因此这些年也很不错。
方静如还对于最近周若欣怀孕的新闻耿耿于怀,周若欣再三保证,那是媒体胡乱编造的,好在以往也偶尔会出现这样的新闻,因此方静如还比较相信女儿。
她想了想不怎么放心她,“你从小对沉深的那点心思,我也不是不知道,原本以为你们两走得近,以后会在一起,谁知道他突然结婚了,现在竟然结婚了,你的那点心思最好就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