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哦”了一声,难怪这么多天不见人呢,她还真以为唐竞被她气的几天不想见她了。
这才心虚的看着唐竞,弱弱的说道:“你不生我我气了吧?”
唐竞停下手上的动作,说起就冒火,可是看她这么小心翼翼的动作,他又觉得其实不生气了,本来他都已经快忘记这回事了,要不是此刻听他讲起,他都没打算追究了。
不过竟然她要主动提,他自己不能这么便宜了她,商人本性毕露,笑的跟狼外婆一样看着她,“安宁,我告诉你,我现在非常生气,所以你自己看着办吧?”
安宁咬咬牙,什么嘛,不过就是冤枉他一次,他就这样,“那你要怎样?”
“暂时还没想到,等我想到了再说吧。”
然后安宁便非常郁闷的拿着书被唐竞给赶了出来,顺便被唐竞稀里糊涂的签了个空白承诺,内容任他书写。
奸商呀奸商,无奸不商,她怎么就忘记了呢?安宁锤头,怎么这么笨呀?
唐竞正打算关门,安宁眼疾手快的又堵住了门,睁大眼睛问道:“哥哥,我给你买了东西邮寄到你公司了。”
唐竞狐疑的看着她,“怎么突然这么好心?想干嘛?”
安宁快被他气死了,没好气的瞪他眼就走了,唐竞咬牙切齿,“什么态度呀?回来。”
安宁才不管他,砰的一声关了门,剩下唐竞气的不轻。

晚上唐竞做了个梦,梦到婴儿时期的安宁,安安静静的躺在摇篮里,睡的十分香甜。
唐竞的父亲是安宁爷爷的部下,在一场抗洪救灾中英勇牺牲,他走的时候,唐竞还未出生,他的母亲是个柔韧顽强的女人,挺着大肚子,一个人将他生了下来,直到他十岁那年,好景不长母亲也去世了。
当时的唐家只留下了唐竞与一个年迈的老人,家里完全没有生活来源,还是安宁的父亲听说了他们状况,一直救济着他们,后来他读初中后,为了学习方便,直接住到了安家。
一直以来安家对他颇多帮助,安宁小了他七岁,安宁的父母在她很小便离婚了,那时候安宁父亲又忙于工作,从小到大基本都是唐竞陪着安宁长大。
安宁小时候便很乖,母亲去世的时候,她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奶声奶气的说道:“哥哥不要怕,以后我会永远陪着你。”
她确实说到做到,这么多年,她一直陪着他,而他一直将她当作是自己亲生妹妹一般爱护着。
接着画面一转,曾经跟在自己身后小小的一团,突然之间变成了安宁如今的模样,快的不可思议,突然她站在自己面前,垂着头,头发也披在肩上,看不清表情,即使在梦里,那眼泪横流的模样还是让他感觉心悸。
他想要抬手擦掉她的眼泪,她却很快的抬起头看他,迅速的擦掉眼泪,转身毫不留情的跑了,她跑的很快,唐竞想要追上她,却全身无法动弹,只能这样看着她跑开。
唐竞几乎是被那无法动弹的束缚感以及安宁的眼泪掩埋的心悸感所惊醒了,他抬头看着天花板,脑袋里一片空白,不明白居然会梦到安宁离开自己,唐竞总是会下意识的将她当作小孩子,有时候生气了甚至会打她屁股。
唐竞从梦里醒来,突然就再也睡不着了,想到了过往许多事情,很奇怪居然会梦到安宁,他起身到阳台吸支烟,在心底想,肯定是那丫头最近将自己快要气死了,所以他才会做梦都梦到她。

第十六章

唐竞几乎从未见过安宁认真哭的模样,她虽看着柔弱娇小,却甚少会掉眼泪,甚至在她非常难过的时候,她都不曾去声嘶力竭的哭。
她九岁那年父亲再婚,她一个人倔强的背着背包离家出走,让谁都找不到,最终还是唐竞找到了她,一个人小小的一团可怜兮兮的蜷缩在一家游戏厅的座位上睡着。
唐竞当时心底又急又气,这小祖宗看到他时,还撅着嘴抱怨道:“哥哥,你怎么才来呢?我都饿了。”
唐竞一下又非常无语,即使如此,她也不曾去哭过,其后回到家一如既往的生活,甚至不曾再提过一句不是。
后来,后来是怎样呢?她十五岁那年发生了一件大事,当时即使是唐竞都想要哭了。
在他心底,安宁柔弱的就好像天生就需要他去保护她,守候着她,生怕她会受到一点伤害,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是如今想来却依旧心有余悸。
他甚至能够想象当时的她经历了怎样的压力,即使她从不曾表现出来,除了整个人更加安静以及面对陌生人时的防备心理加重,但当时她所经历的那些都让她整个人受了很大的刺激,却仍旧需要掩藏伤口佯装笑意,一想到这些都让唐竞心疼到极致。
即使晚上的睡眠不是很好,第二天早晨却依旧惯例醒来,唐竞径直开了车去公司。
还未到八点钟,盛远办公楼空荡荡的,几乎还没有人,唐竞在办公室找了一圈后没有发现自己要找了,索性将这几日堆积的事情处理好。
不一会秘书钟之璐过来后看到唐竞惊了一跳,她因为有些事情处理,所以必须提早半小时过来,她吃惊的问,“唐总,你今天不是休假吗?”
唐竞不置可否,钟之璐连忙将这几日堆积的一些必须他签字的公文整理好给他。
临走前唐竞叫住了她,“麻烦你找一下前两天给我的一个同城快递。”
钟之璐狐疑的点点头,唐竞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基本上邮寄到公司给他的他几乎从不过问,她倒挺好奇是什么人邮寄的东西让他这么上心了。
钟之璐是学校毕业后便跟着唐竞的,可以说,唐竞绝对是当商人的料,眼光精准,进退有度,为人处事天衣无缝,无不让人敬佩。
但只有一点,那便是唐竞的女性朋友太多了,而唐竞本人呢,对这些女人好像从来是采取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态度,虽然他对任何人都是绅士有礼,但这些完全是因为他自身的家庭教育原因,跟任何人没有关系。
熟悉他的人便会知道,他对人绅士礼貌,但实则冷漠疏离,钟之璐还从未看到过有哪个女人能得到唐竞的特殊对待。
哦不对,应该说有一个,安宁。
钟之璐也曾对唐竞与安宁的关系略有耳闻,她想,如果唐竞算是一项投资的话,那么如今的回报率简直是翻了几番不止,毕竟如今的唐竞实在算的上一座闪着金光的财神爷。

第十七章

又是星期五下午,因为是单周,所以课程里下午只有一堂课,下课后,安宁收拾了东西到图书馆里去。
她在四楼图书馆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四楼都是专业辅导类型书籍,平日里没有什么人来,大学的图书馆只有在临近考试的时候才会人满为患。
她将笔记整理好后,拿出了一本散文看了起来,午后的阳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玻璃投射进来,一点也不灼热,反而感觉很舒适。
安宁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直到头顶出现一片阴影时,她才收回了视线,听见头顶一片低低的笑声,她抬起头,便见叶启森正看着她扬起唇角笑。
安宁难得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才问道:“叶医生?”
“安老师。”
安宁觉得挺别扭的,“不要叫我老师啦。”
“那你也不要叫我医生?”
“好吧,那我叫你叶大哥吧。”
叶启森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微微打量着她手里的书,好像是本散文书籍,她似乎很喜欢看书,这样想着他便开口问道:“你很喜欢看书?”
安宁点点头淡淡说道:“因为看书能够让自己静下心来。”
叶启森眼带笑意,戏谑的说道:“难道你静不下心来?”
安宁脸色一红,“只是觉得书香味很好闻。
叶启森视线在她正在看的那页扫了一眼,笑着读道:”以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能爱一个人。”
他故意调侃道:“以前说着是爱一个人,那男人还不是三妻四妾,说到底,还是现在好。”
安宁被他噎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才转移话题问道:“你怎么到学校里来了?”
“来还书,顺便看看以前一位老师。”
安宁点点头,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应该回家去了。
叶启森陪着她下了图书馆,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安宁刻意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叶启森也不拆穿她,只是安静的走路。
出了学校后,叶启森这才对她说道:“你今晚有时间吗?我想约你吃顿饭。”
“对不起,我今晚要回家吃饭。”
叶启森也不为难她,非常绅士的一笑,耸耸肩,“那我送你回家没问题吧?”
安宁想了想还是同意了,感谢的说:“那麻烦叶大哥了。”
“不客气。”
第二天早上安宁接到了高中时期好友杨曼的电话,她告诉安宁,她周末下午到s市,让她马上去接驾。
周末安宁跟着苏颜一起去接机,安宁与苏颜从小认识,交情自是不浅,与杨曼是初中时期同校,高中同班甚至同桌,乃至后来杨曼到了外省读大学,这样的情分却也让安宁倍加珍惜。
三个老友见面,约在了一家茶餐厅,老友见面自是一起怀念曾经的光辉历史,倒是安宁,一直浅笑聆听,其实安宁一直都是很安静乖巧的女孩子,读书时期更是如此,从未迟到早退,旷课更不用说了,学习向来是名列前茅,踏实吃苦,几乎安宁的每任老师对她印象都非常好,甚至到了现在,安宁回母校去看小睿时,有时遇到曾经的老师,都会聊几句。
杨曼如今在b市上班,离s市颇远,平日里忙于上班,见面自是少了,如今见面,也不忘吐槽自己如今生活。
“哎,别提了,我这工作,加班到半夜那是常有的事,还是你们两个舒服呀。”
苏颜媚眼一斜,很快说道:“麻烦不要将们带上谢谢,你应该说安宁舒服,我这是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
安宁嗔怒一声,“哪有。”
苏颜立马不客气了,“还没有,一年长假能有三四个月,双休,五险一金,工作环境舒适优美。”
她一口气吧啦吧啦说了许多,安宁笑着不说话。
杨曼附和道:“就是呀,安宁,你真幸福。”
“她就是运气好,摊上了唐竞。”
安宁沉默着喝了杯水,他们谁都知道,她如今的一切都是因为唐竞才有的,其实安宁一开始打算去偏远地区支教,她从来都胸无大志,不思进取,而且留校任职每个系只有一个名额,削尖了脑袋也不一定留的下来。
她向来喜欢风平浪静,不喜欢与人争些什么,或许是因为从小家庭环境,什么都不缺,对于金钱名利她都没有太过追逐。
安宁想起来当时她们宿舍有个姑娘是在一开始便明确表示自己希望能留校任职,安宁从来这个打算,因此一开始便说自己没这打算,结果到后来留校资格公布的时候,那女生还因此跟安宁吵过一次,后来见到她也是各种奚落讽刺。
安宁跟着唐竞长大,自然与他最是亲密,他不仅仅是她的长辈,这么多年来,他扮演着亦父亦兄,亦师亦友的角色。
他教给她学习做人的道理,教导她为人处事,帮她解决麻烦。
她也曾经告诉过唐竞许多自己的小秘密,甚至是连苏颜都不知道的事情,她却能很信任的告诉他,在她心底,他比任何人都值得信任。
安宁高二那年,唐竞一边在读研究生,一边在姑姑公司里做事,后来与人合伙开了第一家公司,过了不到两年的时候,便自己出来单做,短短几年时间,如今公司规模已经是创建初期的百倍不止。
后来有许多人称呼他为商界神话,他却依旧不愠不火,低调的做事。
安宁曾经在一本杂志上看到关于唐竞的一篇报道,洋洋洒洒一页,极尽夸赞溢美之词,他已经变成了别人眼中的传奇。
安宁偶尔会做梦,梦到年少时期的自己,梦到高考后那段时间,当时唐竞正在与宋黎交往,宋黎人很好,出生于商贾之家,虽家道中落,却为人温和,善解人意。
那段时间,他们计划去美国留学,安宁因为舍不得唐竞离开,高考后那段时间便天天跟着他跑。
宋黎曾经笑着打趣道:“唐竞,你这么不放心安宁,其实可以考虑你自己娶了她嘛。”
宋黎是开玩笑的,唐竞身边很多朋友,见到安宁时便都会笑着调侃唐竞,“哟,这不是唐竞家的小媳妇吗?”
其后被唐竞教训后,便没人再胡说八道了,这次他一脸严肃正经的说道:“我对任何人有想法也不可能对安宁有想法呀。”
后来过了没多久时间,便一连串的发生了许多事,就好像多米诺骨牌,宋黎突然出国并且甩了唐竞,安宁又因为志愿问题与唐竞吵架,而那段时间,唐奶奶又因病去世,唐竞一时忙的昏天暗地。

第十八章

几人小聚一下,饭后杨曼还有事必须要走,安宁也舍不得她,几人亲密的抱了抱就分别,安宁不喜欢离别的场面,所以都是尽力笑着。
苏颜这才说道:“我现在必须要回去了,今晚我哥回来了。”
安宁点点头,自己还想再去逛逛,于是说:“你先走吧,我一会再回去。”
苏颜叮嘱了两句便离开了,此刻正是华灯初上,街上一片霓虹闪烁,安宁沿着大街上走着,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你好?”
那边一个低沉清冽的男声笑了笑,接着便听他说道:“安宁,你站那里别动,我看到你了。”
安宁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见叶启森喘着气跑了过来,安宁不禁笑了起来,“你在附近吗?”
叶启森点点头,“好巧。”
确实挺巧,他这才问道:“安宁,我请你吃饭吧?就当是上次你借书的答谢。”
安宁张了张嘴想要拒绝,他便立马恳求道:“你已经拒绝我一次了,还要拒绝吗?”
好吧,安宁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便点头同意了。
叶启森带着安宁去了附近不远的一家中餐馆,装修非常的典雅舒适,安宁发现他对于生活非常的享受,这些小巷子她还从没来过。
叶启森为她推荐了几个招牌菜,等菜的过程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气氛却非常的和谐。
“你平日喜欢做什么?”
安宁想了想,“看电影,看书。”
叶启森笑了笑,她给人的感觉非常的舒适,不骄不躁,安安静静,很难让人不喜欢。
“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影院。”
安宁抬头看着他,等他继续说。
叶启森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喉结滚动一下,声音有些低沉下去,“是一家怀旧影院,每天会放一些很经典的老电影。”
“是吗?”安宁有了兴趣。
唐竞住的公寓就有一间专门改造的放映室,安宁最喜欢的就是那里。
叶启森笑着点头,“今晚会放乱世佳人。”
还不等叶启森邀请她,安宁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那我们待会去看好不好?”
“好啊。”他笑了起来,声音很愉悦,看来投其所好果然没错。
吃饭的时候安宁明显的速度很快,虽然菜色都非常精致地道,却也抵挡不了乱世佳人在她心中的魅力。
她一放筷子,鼻尖还冒着汗,干脆的说道:“好了。”
叶启森看着她这模样不由笑了起来,其实平时他是个很严肃的人,却对着她总是忍不住想要笑,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安宁,“把嘴擦擦。”
安宁脸一下就红了,囧着脸将嘴擦干净,虽然急不可耐的,却还是安安分分的坐好,在他面前,有几分小学生上课的模样。
叶启森这才起身结账,他带着她穿过长长的小巷子,便来到了电影院外,不亏是怀旧电影院,装修的也是非常古香古色,一股民国气息扑面而来。
安宁笑了笑说:“现在怎么会有人还会开这种电影院呢?”
“大概就是为了照顾像你这样喜欢看老电影的群众吧。”
安宁闷声笑,跟着他走了进去,他去买票,安宁则买了两瓶水,叶启森看着她拿的水笑道:“不是应该看电影配爆米花吗?”
安宁又囧了一下,平时她跟唐竞时都会尽情的买,原本她以为他不喜欢呢,只得解释道:“我口干,不想吃爆米花。”
两人来的时间刚刚好,恰好碰上电影放映时间,放映厅也装扮的很典雅,里面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人。
一场电影下来,安宁专心致志的看着屏幕,而叶启森则是看着安宁,她的眼睛在黑幕里还闪闪发光,偶尔有亮晶晶的水光在眼里荡漾。
叶启森不由喉咙发紧,这个女孩美好的让他忍不住想要碰触,却又怕吓到她,只能克制着自己不要做出冲动的举动出来。
直到电影散场后,安宁还沉浸在里面久久没回神,她吸了吸鼻子说道:“你觉得他们会在一起吗?”
电影遵循了原着小说,给了个开放性答案,人生无常,或许在一起了,又或许两人各自守着自己的骄傲过下去。
叶启森沉思一秒笑道:“后来有人拍了续集,他们在一起了。”
安宁摇头看着他,“我还从没看过续集。”
“你不是这么关心他们在一起了吗?”
安宁叹口气,“我想,这世上总是会有很多不美好,你看郝思嘉她一直追求着艾希礼,而直到最后,她才得知自己爱的人是白瑞德,可是等她醒悟的时候,白瑞德已经不想要再等她了。”
“我倒认为他们最后在一起了,你不知道男人有时候对于自己喜欢的会非常固执,而郝思嘉也会去争取,所以后面不过是水到渠成。”
安宁跟他边走边说,“但有人告诉我,如果白瑞德再原谅郝思嘉才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这句话是唐竞说的,他说这男人简直蠢的无可救药。
叶启森突然停下来看着她认真说道:“其实安宁,有很多人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是艾希礼,总是去追求自己所谓的艾希礼,而忽视掉她身边的白瑞德,我想到最后她终会明白。”
安宁叹口气,“是吗?那如果这个人自己就是白瑞德怎么办呢?她到底应不应该放弃郝思嘉呢?”
叶启森看着她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虽然接触她时间不长,却能看出几分,她外表温和柔韧,内心却非常坚强,甚至他看的出来,她眼睛里时常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忧伤,她心底有一个阴影,有一个人在她心底。
而他或许永远触碰不到。

第十九章

安宁已经笑着看他,全然没有了方才那淡淡的忧伤,她笑着说道:“谢谢你请我看电影,下次你有空,我请你吃饭吧?”
叶启森非常愉快且迅速的点头,“好啊。”说着他又故作委屈道:“就怕你到时候忙就忘记我了。”
安宁被他说得尴尬,她本是随口一说,听他这么说只能反驳,“怎么会?你有时间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周末都有空。”
结果还未等到周末,安宁便率先接到了母亲宁瑶的电话,她用着流利的英语告诉安宁,“宝贝,我这周要回国了,周六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安宁无奈的只能同意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安宁的母亲是一个非常自由的艺术女性,她是个画家,在与父亲结婚后,发现那种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又因为两人长久分居两地,导致关系越来越僵,最终以离婚收场,那时候的安宁不过才一岁多。
安宁收拾了番自己,她挎着一个很大的斜挎包,里面装着自己的生活日常用品,安宁的穿衣风格有些遗传自母亲,带着一种艺术气息,不同于现在那些名媛气质,虽然安宁本质上也算得上是一个千金小姐,只是她平日里太低调了,生活圈子也非常简单,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她父亲到底是谁?而她本人也不喜欢外人提起她时会在前面加一个书记女儿的称谓。
安宁到了后,母亲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安宁,连忙起身,亲切的吻了吻她的脸颊,有时候安宁觉得母亲活的太过恣意,虽然她确实抛弃了她,可是这么多年安宁心中其实都没怪过她,甚至她觉得,她本来就应该不为世俗牵绊,某种意义上来说,宁瑶不同于一般的母亲,安宁也从不会对她撒娇,她们在一起倒更像是两个相处很长时间的朋友。
她们已经快半年没见面了,安宁的母亲最近这几年常年旅居,居无定所,往往安宁只能通过她的朋友圈以及偶尔母亲邮寄过来的名片得知她的踪迹。
吻过母亲后,她才笑着摸了摸安宁的脸颊,毫不吝啬的夸奖道:“宝贝,现在看着长漂亮了。”
安宁笑着应了声,“妈妈更漂亮。”
宁瑶爽朗的大笑起来,又帮她引荐在场另一外男士,是一位蓝眼睛高鼻梁的外国中年帅哥,“这是妈妈的男朋友,克鲁斯。”
安宁礼貌的点了点头,用英语叫道:“叔叔你好。”
三人礼貌的坐在一起,安宁点了份意大利面,一边漫不经心的吃着,母亲则一直兴奋的谈论着这一年来她所走过的地方,所经历过的事情。
克鲁斯得知安宁已经二十五岁时,一脸惊讶又惊奇的夸奖道:“艾米,你看着真是年轻,没想到女儿已经这么大了,如果你不说,绝对会有人说你才三十岁。”
不可否认,女人对于这类评价都是十分受用的,因此气氛非常活络,安宁倒是一贯的浅笑聆听,偶尔会回答一两句,却都非常简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