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她将自己困在那里,别人进不去,她也出不来,甚至与叶启森的交往都带着她自私的刻意逃避。
她忍着眼泪,抽噎着说:“你不用这个,哥哥,这跟你没有关系,不是你说过吗?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我选择喜欢你,这本就是错误的选择,如今既然已经发现错误,为什么还不及时制止呢?”
这两日的接连变化让唐竞的心早已痛到了麻木,可是当他听到她说是错误的决定时,早已麻木的心还是无法抑制的颤抖了一下。
他头疼,声音也渐渐低沉,“安宁,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你愿意我想我们可以结婚。”
不知为何,安宁觉得有些想要苦笑,他会这样说,她甚至可以说丝毫不感到意外,他想要补偿她,他觉得愧疚,可是她从来不需要他的愧疚,她从来都不愿意自己变成他的负担,不愿意她在他心中变成一个他不得不承担的包袱。
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人生最大的遗憾,便是错误的坚持,现在我已经不再坚持了,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呢?”
她忍着泪,“我不想你因为愧疚而决定娶我,而我也不愿意,是,曾经我是喜欢你,可是现在我真的已经放下了,我真的从未怨恨过你,现在宋姐姐回来了,你以前很喜欢她的,你可以和她重新开始。”
“或者是别人谁都可以,你不用对我感到愧疚,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怜。”她突然泣不成声,“求求你,不要放在心上还不好?”
安宁从不后悔自己喜欢过他,甚至那段青涩又隐秘的时光会是她这辈子都会去珍惜的时光,她希望唐竞仍旧能生活的很好,他这一生命途多舛,从小寄人篱下,虽说安家一向待他不薄,可是这些事向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又怎么领悟的到。
他有些孤僻,却能陪着她胡闹嬉笑,他生性凉薄,却给了她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宠爱,这无关乎男女之情,却总让安宁想起来便倍感温暖。
唐竞身体一震,酸楚如触角般爬满了身体每个角落,她让他不要放在心上,可是他怎么可能会做得到。
“安宁。”他声音不由带着怒气,可是安宁颤抖的双肩让他不忍说重话。
他还能怎么做?逼着她分手,还是马上带着她去安家长辈面前,他一个人怎样都无所谓,可是他害怕安宁会受了委屈。
他深吸口气,心底难受至极,心疼到了极限。
“好,安宁,如你所愿,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这样或许还能挽救他们濒临冰点的关系,只要她愿意,他仍旧会以哥哥的身份守着她,他从未想过哪一天会与安宁分离,可是当真正这一天来临的时候,他竟然不知所措。
许久后他说:“我送你回家。”
安宁摇头,已经停止哭泣,声音却仍带着哭音,眼眶一片通红,“不用,我自己会回去的。”
此刻她只想要找个无人的地方好好的哭一场,她想,或许真的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
她拉开车门,快速的跑了出去,唐竞回神,快速追了上去,只是茫茫人海,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眼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如今哭着逃离了自己的视线。
或许他注定孤独一人吧。
他望着茫茫人海,心底荒芜一片,从此以后他最在意的姑娘也不在自己身边了,他沉默着上车,看着方才她坐过的地方,白色的毛巾放在座位上,他伸手拿了过来,一转头眼眶再也忍不住一酸。
安宁下车后跑了很久,等她停下来后,浑身汗湿一身,她停下脚步,蹲在路旁的身下,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昏昏沉沉的仿佛要炸开一样,她忍不住干呕起来,眼泪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知道,今天自己的那番话,会让唐竞从此以后再也不可能再提这件事,如果她能再自私一点,她便可以真的嫁给他了,可是她不愿意。
她有自己的自尊与骄傲,她不愿意他因为愧疚而娶她,一份因为可怜愧疚而乞求来的感情会有什么好结果,她更加不愿意两人最后仅存的兄妹情分也消耗殆尽。
如果从此以后安宁这个名字在他心底也变得失去光辉,泯然于众人,那她宁愿让他怀着她的好,时常会想念着曾经有个女孩那样那样的喜欢过他。
而这,便已经足够了。
59|第五十九章
如果你知我苦衷\何以没一点感动\谁想到这样凝望你\竟看不到认同
——《如果你知我苦衷》
安宁不知道自己在路边蹲了多久,这么些年,每个时刻她都曾想过亲口告诉唐竞,可是绝对不是现在,也不应该是现在。
如果还可以,她希望他们能跟以前一样,是亲人,还能理所当然的去关心他,可是回不去了。
这世上最难过的不是得不到,而是回不去,回不去的过去,过不去的曾经,如被命运的镰刀划过的荆棘林。
她在路边蹲了许久,等到眼泪也哭干了,她觉得整个人都仿佛快要瘫痪一般,全身乏力,疲倦不堪。
她在心底默默的想,这是自己最后一次为唐竞哭泣了,从此以后她只能将他偷偷的放在心底,不再去想起。
可是,有人叫她名字,叶启森出现在她面前,表情带着心疼又哀伤,他将她半抱起来,问道:“安宁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只能一个劲的哭,刚刚咽下的眼泪不知为何又突然汹涌起来。
她抽噎着不能自己,直到叶启森将她抱上车,在封闭的车厢里,她思绪混乱,或许她应该对他解释一下,毕竟如今他们正在交往。
“我…”她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该怎么说,那长达二十年的时光,那些纠纷恩怨,如今哪里分得清对与错。
她与唐竞,他们都没错,他没错,她也没错,只是在不恰当的时间,陪伴过长,以至于让唐竞忘了他的心里对于安宁不仅仅是兄妹之情。
无论怎样,她总是应该告诉他的,或许他都看见了,从来都是旁观者清,其实当初他一眼便能说出自己喜欢唐竞这样的话来,想来也不是根据捕风捉影推断出的。
叶启森将她送回家时,安宁情绪已经好了很多,除了眼圈红红的,并没有什么异样,她下了车,看着驾驶座上的男人。
心底思绪万千,她努力撑起笑意看着他,“叶大哥,对不起。”
他知道她说的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安宁从来都是这样的人,凡事喜欢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其实一个人最难得的就是诚实,连小孩子都会习惯性的撒谎骗取大人的关心,更何况是一个成年人。
如果一个人能对自己的感情诚实一点,那么别的事或许都已经算不上是什么事了。
“傻丫头,别想太多,好好睡一觉吧。”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她,其实他真的是个很不错的男友,想到自己这么长时间对他的欺骗,安宁心中便难过不已。
当安宁上楼进了屋后,将自己反锁在屋里,她关了灯,整个人如猫咪般蜷缩在床角。
她拿起床边的手机给叶启森打电话,“叶大哥,对不起。”那边只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伴着风声,她重复道,又接着说:“其实上次在度假村你说的对,唐竞哥哥从小在我家长大,他对我那么好…”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当她知晓什么是为爱情的时候,他在她心里便划分到了那个陌生的区域,其他任何人再也进不去。
“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要放下,对不起…”她忍不住又开始哭,眼泪一直忍不住的掉,每当她说起关于唐竞的事情,不论好与坏,她总忍不住情绪,眼圈通红。
叶启森一直静静的听着,开始他开着车,后来将车慢慢的停在了路边,等到安宁讲完,听着她轻轻的抽泣声,他心底难过又心疼。
可是怎么办呢?他还是觉得自己没办法放手,或许他跟安宁一样,都是执着的人。
挂断电话后,安宁已经完全没办法说话,她换了衣服,洗了脸出来,听到有敲门声,她吓了一跳,打开门原来是刘念荷。
安宁眼圈仍旧一片通红,声音十分沙哑,刘阿姨担忧的看着她说道:“安宁怎么一个人在屋里不开灯?吃饭了吗?”
安宁摇头,刘阿姨将她从房间里拉出来,“傻孩子,怎么不知道吃点东西再睡呢?下来坐会吧,我去给你煮饭,张阿姨这几天都请假回老家了。”
安宁心头梗塞,点了点头下了楼在客厅沙发里坐着看电视,可是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她想了很多,最后却什么都不想要去想,她将电视频道全部转了遍,最锁定了一个非常枯燥的八点档生活剧。
刘阿姨端了碗面出来,对安宁笑道:“今天厨房没什么东西,将就吃吧。”
安宁点了点头,心头有些愧疚,“谢谢阿姨。”
“快吃吧。”
刘念荷坐在旁边看起那电视,安宁其实没什么胃口,但刘念荷平日是很少下厨房的,除非家里来了很重要的客人,这样一想安宁心底便觉得感激。
其实大家对她都很好的,只是她心底有些芥蒂,所以从不曾叫过刘念荷妈妈,总是称呼她阿姨。
刘念荷在旁边坐了一会,“吃完了放在洗碗槽里,我明天早上起来收拾。”
“不用了,我待会会洗了。”
“也行。”她点了点头,带着笑意,“哦对了,明天你爸要回来,安睿考试成绩出来了,还不错,分数上了重点高中。”
安家给安睿摆了酒宴,在市里的海越酒店,其实也就是一场家宴,家里关系走得近的亲戚聚聚。
父亲刻意提醒安宁,记得到时候带着叶启森一起过来,这个时刻,安宁不想再去解释他们之间的问题,只得应承下来。
其实自从那天以后,他们便没怎么再联系,安宁说,她需要冷静一下,而她想,他也需要的。
所以当她打给他时,她不确定他是否会答应过来,好在,他并没有思考过多便同意了。
“我就在附近。”
安宁笑了起来,“我开车过来接你吧,顺便去买件礼物。”
“好。”他声音一贯的温雅。
安宁心中说不出的感动,她开了车过去,到叶启森的地方大概需要半小时,他会在那里等她。
正是红绿灯,车载广播播放着情感专线,此刻一个女性来电告知电台主持,男友跟她求婚了,可是曾经深爱的前男友回来,她此刻十分纠结。
主持人综合了许多网友的意见告诉她,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珍惜眼前最重要。
女主角说道,我知道,可是曾经心无旁骛的去爱过一个人后,后来无论是经历怎样,却都比不上当初的那份心意。
安宁关了广播,心思飘了很远,她想起最近她与唐竞之间的故意疏远,想到上次偶遇钟之璐时,她告诉她,唐竞最近每天都在加班,她说他重感冒。
她心底焦急,可是又无可奈何,她又能怎么样呢?她就算再想去关心她,可是那又怎么样?
后边的车辆的喇叭鸣笛声唤起她的意识,她连忙回神,启动车辆,她想或许自己应该好好的珍惜现在。
过去不重要,未来才重要不是吗?可是她深知自己不可能像别人那样当做无所谓的放开那个曾经爱过的人,毕竟那个人是唐竞。
就算是没有爱情,但那么多年的情分,她想到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将两人关系搞得僵化,又是为什么呢,毕竟他在她心底无论怎样都是那样重要的。
有时候心底一个念头升起的时候,便怎么也无法克制,她从副驾驶座上抓起手机,鼓起勇气拨了唐竞的号码,那边很长的忙音。
“安宁…”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疲惫不堪又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唐竞觉得这段时间里,因为各种原因折磨的他心力交瘁,或许是因为安宁,或许也不全是,他想等她能自己想通,可是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此刻安宁给他打电话,他只觉得不可思议,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还不等安宁开口,车轮发出剧烈而刺耳的摩擦声,安宁只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脑袋也头疼欲裂,许久,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到嘴唇。
她摸到掉在自己身边的手机,她艰难的开口,“哥哥。”
唐竞紧张而恐慌的叫她名字,问她现在状况怎么样,询问她地址。
唐竞正在开会中途,当接到安宁电话时,他示意众人中途休息。
当唐竞冲出会议室时,脸色一片苍白,钟之璐担忧的问他,“唐总怎么了?”
他分外紧张,吩咐钟之璐将车钥匙给他,他接过后道了谢,她注意到他手指都微微颤抖。
转身的时候竟然不小心被路边的一盆绿植差点绊倒,他很快离去,背影仓皇而狼狈。
钟之璐甚少见过唐竞这样的状态,心底焦急担忧。
唐竞报了警,到地下车库里找了车后他上了车,他手指微微颤抖,竟然有几分害怕。
他趴在方向盘上稳定了几分心神,这才开车离去。
只是他觉得世界一片荒芜,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他在心底追问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害怕她受伤,担忧她不能照顾自己,希望她能成为一个幸福的女孩,时刻关注着她,这些难道仅仅是因为亲情吗?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哭,我争取月底完结吧嘤嘤,都快忘了前面写啥了→_→
60|第六十章
唐竞突然忆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他不是个怀旧的人,甚至很多时候他都不怎么去想从前。
他将安宁看做是自己人生理所当然的存在,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理所应当的。
直到此时此刻,当她面临危险时,他竟然害怕惊慌到极点。
唐竞在开车的途中打了几个电话给家里人,若是安家的人找不到她,恐怕会更加慌张。
虽然他一路疾驰赶到医院已经过了半小时,唐竞整个人都忐忑不安,他用力的握着自己的双手,努力让双手不再颤抖。
急救室外已经站了许多人,今天安家家宴,跟安家有关系的都到场了,听闻消息,都便跟了过来。
唐竞站在人群外,靠着墙壁双眼死死的盯着急救室的显示灯,直到灯光熄灭,有医生护士推门出来,一大群人一窝蜂的涌了上去。
他们七嘴八舌心急如焚的问医生情况,直到医生说道,病人没有生命危险时,众人如释重负。
唐竞在远远的地方也笑了起来,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逐渐苏醒,他揉了揉眼睛,眼眶酸涩又疲倦。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唐竞回过神来接听电话,是钟秘书打来的,她说马上有一场紧急会议,需要他在场,问他是否能回来。
唐竞沉声回答说可以,他转身再度看了看病房方向,向电梯口走去。
这场会议冗长而枯燥,主持会议的高层被频频皱眉的唐竞吓得心律不齐,唯恐自己哪里说的不对惹怒了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上司。
等会议结束已经是夜晚九点多,唐竞想要去看看安宁,又害怕自己突然造访打扰她休息,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这样一想,他心底便克制不住的想要去见她,或许他应该再为自己争取一下的。
——
安宁醒来的时候,恍惚间看到几个人影在眼前晃,此刻麻醉剂失去效果,她只觉得全身疼痛欲裂,仿佛被千斤重鼎给压了过去。
她动了动手指,听到女人喜极而泣的声音,“安宁醒了。”
她转了转眼珠,看着头顶上方几张殷切焦急的脸孔,扫视一圈发现并没有唐竞,她想起了车祸前那场电话,她依稀记得自己当时意识涣散模糊,唐竞的声音带着风声似乎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哥哥,对不起。”眼泪和血液在脸上模糊,她不知道是怎么的,就是一个劲的想要哭,她甚至想象如果这就是她的临终遗言,那么她应该说些什么给他才行呢?
说些什么呢?说她很爱他,或者是让他好好的活着,可是这些所有的话在此刻都已经显得无关紧要,这世上有许多东西远比男女之爱更加重要,她不愿意对他说出那样的话来,爱这些字眼太过沉重,她不愿意自己成为他的包袱,永远沉甸甸的压着他。
她似乎听到唐竞焦急又哽咽的声音,“安宁,不要睡,安宁…”
他一声一声的叫着她的名字,很多时候,他总会这样无意识的去唤她的名字,就好像她总是在第一时间想到他一样。
叶启森是在夜晚才得知安宁出事的消息,当时他与友人相聚,到了约定的时间还未等到安宁,他给安宁打过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等他辗转得知这个消息时,已经过了许久。
刘念荷打算陪夜,安宁不愿意看他们这样劳累,于是拒绝了这个请求,安宁父亲无奈便找了医院护工。
护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手脚麻利做事勤快,而且照顾病人很有经验,是医院的熟人特别推荐给他们的。
安宁其实并没有伤多重,只是大脑撞击致使她短暂昏厥,大腿轻微骨折,但好在不算很严重。
叶启森过来的时候,护工刚好给安宁喂了流食,她还没办法开口说话,看到叶启森进来,冲他动了动眼珠,仿佛在打招呼。
叶启森鼻子有些酸,坐在她床边,安宁安慰的冲他笑了笑,知道他一定吓坏了。
她用口型无声告诉他,“我没事。”
叶启森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无奈又心疼,“你要是有事,我该怎么办?”
安宁眨了眨眼睛,她觉得有些困了,叶启森将她枕头给垫下去,让她睡着舒服一点。
他坐在床边看了许久,她的头上还缠着纱布,睡着的表情恬淡,他勾唇笑了笑,看着她嫣红的唇角,忍不住附身吻了下去。
那滋味太过美好,以至于他留恋辗转一分钟才起身,而就在这一分钟里,病房外的男人已经转身离开。
过了一个星期,安宁已经差不多好了,她的母亲宁瑶听说她出了车祸,第二天便回国了。
出院后宁瑶便带着安宁住在了她在S市的公寓,或许是一直以来对于女儿的忽视,让她在这段时间里母爱泛滥,换着花样的伺候安宁伙食,平日无事便带她去各种画展逛逛。
在宁瑶的照顾下,安宁胖了不少,两母女这样的相处,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晚上她们会睡在一起,宁瑶总是会给她说许多她年轻时候的往事。
她会抱着安宁问她,“安宁,这么多年你是不是怨恨妈妈?”
安宁摇头,其实真的没有。
期间父亲以及安睿和刘阿姨都来看过几次安宁,宁瑶与安宁父亲自从离婚后便没怎么来往,到底是心存芥蒂,所以这么多年过去再坐在一起,竟然也能心平气和,倒真有些惊奇。
叶启森也给安宁打过几次电话,当安宁可以正常说话的时候,他总会抽一些时间跟她讲电话,后来慢慢的,宁瑶总是将叶启森看作了自己未来女婿。
有天早晨她突然接到叶启森的电话,他让她开门,安宁奇怪的打开门,便见叶启森捧着一束玫瑰花站在门外。
看到安宁,将玫瑰花递给她郑重其事的说道:“安宁,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你,你听好了。”
安宁拿着玫瑰不知所措,更加被他真诚的语气所莫名触动,似乎已经能预料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今年三十岁,是名医生,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可以陪你到老,我参加工作七年在二环有一间公寓,付了首付,名下有一辆车,这些是我的全部家当,以后都由你保管。”
他深呼吸,“安宁,这么长的时间,我想了很多,现在,这就是我的答案,你的好与不好,我都全部接受,现在你愿意嫁给我吗?”
安宁不知所措,感动又感激,许久在他的忐忑注视下,她含着眼泪点了点头说:“愿意。”
躲在一边偷看的宁瑶笑了起来,外面骄阳似火,这真是个恋爱的季节。
安宁要结婚的消息如长了翅膀的风筝,在不到两天的时间周围朋友都知道了,唐竞是从安宁姑父口中得知的,当时他正打算出差,公司的事情最近折腾的他心力交瘁。
可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似乎已经麻木的心脏突然疼了起来。铺天盖地的恐慌,如黑洞一般将他劫持,又仿佛漂浮在无边无际的大海,冰冷的寒意从身体里开始蔓延。
——
两家人开始有条不紊的张罗着关于婚礼的相关事宜,见家长,选礼服,定酒店,这些繁而杂的工作基本都由叶启森一手打理。
而安宁则因为才出院没多久,需要静养的原因,正好寻了借口乐的清闲。
这几日宁瑶都陪着安宁,基本是打理一些琐事,她托婚纱设计的朋友设计了几张婚纱。
安宁跟着一起跟宁瑶去选样图,其实设计图看着就非常漂亮,宁瑶帮着她选了两套。
“婚礼时穿这件,敬酒的时候换这件红色的。”宁瑶笑着说道。
工作人员给安宁量了三围身高后,宁瑶怂恿她去试一下店里的成品,安宁有些不好意思,正在此时,包里的手机响起,安宁拿了手机去外面走廊接电话。
是钟之璐给她打的电话,她非常友好的对安宁说恭喜,“我是今天才听说你要结婚了,真是好快。”
是啊,确实是很快,就连安宁自己也没有想到,她礼貌的说了谢谢,又想起唐竞,这段时间,两人几乎处于零交流的状态,她未曾在安家碰到过他,却也没勇气给他打电话。
她不知道自己害怕或者是心虚什么,钟之璐还不知道两人最近关系恶化,笑着告诉她,“明天我要跟唐总去南非出差,可能要待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