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雪梅的心里惴惴的。这些日子她有事没事就追在闺女后头要她找对象,她不会病急乱投医真的大街上随便拉了个吧?
不怪她有此一想,实在楼嘉悦这事做得有些不靠谱,早上她出发前突然给她打电话,说要多带个人回来,这都已经在路上了,她哪儿来得及问?撂下电话就火急火燎地收拾房子买酒买菜招待客人。
一家子各有各的想法,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很热情的。吃晚饭的时候楼爸一直给杨丹宁远夹菜,当然也没忘了招呼姜高岗,说起来嘉莹可是他的亲侄女,他不心疼谁心疼?
为了招待两个女婿,楼爸还特地捧出了自家酿造的黄酒。杨丹宁远什么酒都喝过,唯独这种自家酿造的米酒没有尝过,不由得兴致勃勃的。
在座的一个比一个能说会道,杨丹宁远自不必说,只要他想,都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姜高岗是做销售的,楼嘉敏则是部队里出身,为人相当豪爽,一个个插科打诨,说笑逗乐,推杯换盏间,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就有些相逢恨晚的意思。
酒桌上的气氛十分热烈。男人们喝酒聊天,女人们则坐在一旁作陪,另一面还得忙碌着。毕竟还有两个孩子,嘉莹得照顾儿子,自然就没空再管女儿,嘉悦就坐在一旁帮忙,楼妈则来来回回地上菜,楼外婆坐在门口一面照应着前头的铺子一面眯眼笑看着这满堂儿孙,眉眼间满满都是欢喜。
一群人正吃着,杨丹宁远忽然间唤了一声:“嘉悦。”楼嘉悦转回头,冷不丁被他喂了一口糟溜虾仁。
原来他看她只顾着孩子,自己都顾不上吃饭,不由得就心疼起来。
嘉悦的脸红红的,淡淡地横了他一眼道:“你自己吃吧,别管我了。”
杨丹宁远这才回过头,知道她是不好意思。
楼爸楼妈彼此互相看了一下,眉眼着都写着一句话:“得,准备嫁妆吧。”
其他几个则见怪不怪,楼外婆笑得连眼睛都快没了。
嘉悦可是她的心疼肉,别说嘉莹,就是嘉敏也比不了。因为三个孩子里,嘉悦不仅最有出息,而且最懂事,最体贴她。
好不容易东东睡着了,苗苗也到院子里玩去了,嘉莹和嘉悦姐妹俩这才有空坐下来认真吃饭。那边男人们都已经酒酣耳热,楼嘉悦转头见杨丹宁远白皙的面皮上浮现一抹粉色,不由得就拉了他一把道:“你少喝点,我爸酿的这酒虽然度数不高,可后劲很足的。”
杨丹宁远不听:“没事,不过就是几杯黄酒而已。”
楼嘉莹也提醒丈夫,无奈爷几个正喝在兴头上,谁说也不听。楼如柏端着酒跟杨丹宁远聊天,说话间提起京州的房价,这回他酒酣耳热好意思问了:“…说起来京州的房价那么高,你们做房产中介的应当满赚钱的吧?”
杨丹宁远:“…”
楼嘉悦:“??”
姜高岗:“啊?”
楼嘉莹“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之前她就觉着他们爷几个的对话有点儿问题,有事没事老扯什么房价呀中介呀的?只是一直忍着没说出来,这回总算弄明白了,敢情这二老都把杨董事长当房地产中介了。
她笑得什么似的。
楼嘉悦也明白过来,转过身,肩膀一耸一耸的,杨丹宁远伸手把她的肩膀给掰过来,看见她笑得连颈子都红了。
“就这么好笑吗?”他也忍俊不禁,说着说着,自己也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楼爸和楼妈面面相觑,嘉敏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姜高岗见他们这副模样,一面忍俊不禁一面跟他们解释,嘉敏这才恍然大悟。
楼爸楼妈却有些震惊,刚才他们是觉得小杨这条件吧比不上嘉悦,可一下子高这么多,一时间还真有些难以接受。
齐大非偶。这孩子这么好的条件,再加上长得这副模样,能是安心过日子的人吗?
嘉悦的脾气从小就拧,还是个死心眼,这要是…她想起十多年前的那桩旧事,不由得就担心起来。
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欢喜的。毕竟这可是个如假包换的乘龙快婿,嘉敏“啧啧”叹,他就说他这二姐夫的气质绝对是个典型的都市精英嘛!
有了这一个插曲,饭桌上的气氛一时间更热烈。老楼连声招呼杨丹宁远:“喝酒喝酒。”杨丹宁远听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楼嘉悦见状,连忙又提醒他道:“你少喝一点儿,待会儿再喝醉了。”
杨丹宁远说“没事”。这种黄酒的味道甘甜柔和,一点儿也不上头,而且很合他的胃口。
那边姜高岗和楼嘉敏也豪爽得很,哥儿俩跟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似的,亲热得只差没穿一条裤子了。
楼嘉悦有些无奈,在桌子下暗暗地伸手想掐杨丹宁远一把,无奈手才伸到他大腿上,就被他一把抓住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挣挣不开,也就由他去了。
杨丹宁远低了头闷闷笑。
一顿饭吃到最后,结果就是杨丹宁远和姜高岗都醉了,楼家父子却安然无事——人家都是自家酒缸里头泡大的,自然不把这点小酒放在眼里。
嘉莹抱着儿子,眼睁睁看着丈夫被弟弟给背上楼,不由得好气又好笑。这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了,还这么不懂事,他这一醉,东东和苗苗不得又麻烦妈和嘉悦照顾?
杨丹宁远则搂着楼嘉悦的脖子不放。他这人大概就是这个酒品,一喝醉,就到处嚷嚷着“要结婚”“我要结婚”,惹得嘉悦面红耳赤,和老楼一起连哄带拽地把他送回了房。
嘉悦妈可是做好充分准备的,特地把杨丹宁远给安排在了楼下的厢房。这不还没结婚呢,她可得管着点儿。
两个人好容易把这祖宗给安顿下来,杨丹宁远又闹了会儿,这才算是安生了。楼嘉悦把他安顿好走出厢房,潘雪梅一见,就瞪了她一眼。
“怎么说的,就是他了?”她没好气地问女儿。
楼嘉悦听了,一脸不高兴道:“真是的,我不找吧你又说我嫁不出去,嫌我丢你的脸,这回好不容易找了一个,瞧你这口气好像又不怎么乐意似的,怎么了这是?”
潘雪梅这不是担心杨丹宁远不是过日子的人嘛!说到底,钱也好,人也好,都没有品行端正来得重要。
俩母女说着闲话,那边杨丹宁远则睡得昏天黑地,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楼嘉悦见他扶着脑袋,连忙就迎上去道:“怎么样,头很痛吗?”
杨丹宁远点了点头,如雾的晨光下,脸色显得有点儿苍白。他有些懊恼地道:“没想到这酒的后劲居然这么厉害!”竟然就把他给醉倒了。说起来这可是他第一次登门拜访丈母娘,想想还真是怂大了。
早知道会这样,楼外婆一大早就给他和姜高岗两个准备了醒酒汤。楼嘉悦一面给他端了一碗醒酒汤一面道:“我们棠棣的黄酒可是很有名的。再说了,我爸可能喝了,我忘了告诉你,他还有个外号呢。”
杨丹宁远先低头喝了一口汤道:“什么外号?”
楼嘉悦抬头望天,想了想才转头笑眯眯地看着他道:“楼三斤…”谐音,“留三斤”。
杨丹宁远:“…”怎么不早说!本来他还想在老丈人面前留个好印象的,结果居然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面前弄大斧,这脸可丢大了!
“我说了呀!”楼嘉悦闻言一脸无辜,“我明明在桌子底下一直掐你来着,可你不听…”还跟她来劲,她这不是照顾他面子不太好较真嘛! 
作者有话要说:对嘉悦的家乡做了一个调整,不影响阅读,对不起各位,让你们久等了。

☆、第五十章

早晨的江南小镇宁静而安逸。
为了招待孩子们, 楼爸天不亮就去鱼塘钓了新鲜的鲫鱼回来, 楼外婆亲自掌勺,给他们做了香喷喷的鱼汤面。嘉悦把碗给端到天井中央的小桌上, 坐在桌边陪杨丹宁远吃早餐。
不大的农家小院里开满了花草,一阵清风拂面,带来满鼻芬芳, 杨丹宁远一面吃面, 一面忍不住地吸了吸鼻子道:“真是舒服呀!”说着闭上眼睛,满脸的惬意。
楼嘉悦看着他笑。
两个人正吃着饭,嘉莹和姜高岗也带着孩子从楼上下来, 楼嘉悦一见,连忙迎上去道:“姐姐姐夫。”伸手把嘉莹怀里的东东给接了过来。
不过五个多月的孩子,坐在嘉悦的腿上,跟个白面团似的, 既漂亮又可爱。杨丹宁远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样,看都不再多看,只抬头跟姜高岗和楼嘉莹道了声“早”。
苗苗站在桌子边眼巴巴地看着他。
对于这么大的孩子, 他的心理上相对能接受点儿,也没有太多的畏惧感。他挑了一根苗条问苗苗:“想吃吗?”
苗苗点点头, 说话间外婆都已经把面给端了上来,杨丹宁远和楼嘉悦三口两口地把自己的面吃完, 一人抱着苗苗,一人抱着东东,坐在餐桌旁你一口我一口地喂着。
姜高岗和楼嘉悦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杨丹宁远的动作虽然有些生疏, 但是很细心,一面喂苗苗吃面,一面还不忘拿帕子轻轻地替孩子擦去嘴角的汤汁,十分有耐心。
几个人刚吃完饭,就听前头的铺子里传来几声高亢的说话声,楼嘉悦听了站起来道:“是大姨、二姨、和小姨他们来了。”
楼外婆有四个女儿,都住在这附近。这不姐妹三个冷不丁听说嘉悦带了个男朋友回来,一大早吃完饭撂下筷子就和丈夫赶了过来。
嘉悦连忙迎上去。杨丹宁远也放下孩子紧随其后,两方人马在前院的台阶上相遇,二姨和小姨看杨丹宁远的表情都是:“…”
目瞪口呆.jpg。
楼嘉悦连忙扬声叫“大姨”、“二姨”、“小姨”,又吩咐杨丹宁远挨个叫人,杨丹宁远听话地应了,表情乖得不得了。
潘素梅直看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乖乖,这么个金堆玉砌的人,也不知道嘉悦究竟是从哪儿扒拉出来的,就是电影明星也不过如此了吧?
她欢喜得什么似的,龇着牙笑眯眯地拉了杨丹宁远的手:“这就是小杨吧,长得可真是好~~”说话的时候笑容真诚灿烂,跟掺了糖似的,甜得腻人。
“…”潘雪梅眼看着自家妹妹这副花痴的模样,忍不住就扶了扶额头,一脸的无语。
一群人喜笑颜开地寒暄了会儿,院子里不时传来一阵阵爽朗的笑声,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嘉悦站起来,说要带杨丹宁远在镇上四处看看,潘素梅姐妹见状连忙摆手道:“你们去你们去”,自己则留在楼家继续陪姐姐聊天。
“啧啧,”眼看着杨丹宁远那挺拔高大的身影出了大门,潘素梅这才忍不住“啧啧”感叹,“你看看这孩子长得,那眉毛、那眼睛、那嘴唇…真是万里挑一,也不知道嘉悦究竟从哪儿找的,可真是标致。”
“可不是嘛!”嘉悦她小姨闻言也道,“你们不知道,我刚刚一进门看到那张脸啊忍不住心里咯噔一下,哎呀我的妈你看这人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
“你们说,这是不是也长得太招人了些?”潘雪梅听得欢喜之余又忍不住担忧,“这种有钱人,长得又那么帅,能安生过日子吗?我可听说了,现在大城市的男男女女感情生活可乱得很。我们家嘉悦是个老实孩子,我可不希望她在婚事上再出个什么岔子…”
“要我说这孩子还是年轻,经不住诱惑。怕只怕她就是被那张脸给迷惑了!要起来男人的脸长得再好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嘉悦他爸年轻的时候不也人模人样的,可你们看现在呢?还不是糟老头子一个…”
“依我说你就是杞人忧天。”正好嘉悦外婆正坐在院子里头剥豌豆,闻言头也不抬地教训大女儿,“你摸着良心说,如柏这些年对你难道差了吗?人家当年也是十里八村数得着的美男子。倒是春江,”她说着提起三女儿的丈夫张春江,年轻的时候风流债一箩筐,直到现在老了才渐渐消停下来,老人家一提起他就生气,“典型的丑人多作怪,这男人要是学起坏来哪分什么丑啊帅的,说到底,就是人品问题…”
“…”外婆你说的好有道理哦!大门口的杨丹宁远闻言默默地退了回去。
他原本想着是手机没拿回来拿手机的,然而这会儿却不好再进去。楼嘉悦见他空着手从屋子里出来,好奇地问他:“怎么,没找到吗?”
杨丹宁远一脸郁闷地回道:“不是,几个阿姨正在和咱妈聊天儿呢…”
嘉悦一见他这样就知道准没好话,她挑着长长的眉毛问道:“都在聊什么呢?”
“说我不是个过日子的人。”杨丹宁远道。
楼嘉悦:“…,为什么呀?”
“因为我这张脸长得…一看就不是正经人!”不管怎样,一定得给嘉悦打好预防针,否则的话小心到手的老婆跑了,杨丹宁远赶紧回答。
楼嘉悦忍俊不禁。
抬头看他郁闷不已的模样,不由得就笑道:“谁说的?我最喜欢的就是这张脸了。”她说着伸手抚了抚杨丹宁远的脸颊,只是,待抚摸到那右眼旁的伤疤时,手上的动作明显温柔了下来。
满眼都是心疼。
记忆里,她对他一直都这么好,即使后来两个人闹翻,也没有对他恶言相向过,顶多只是不理不睬而已。
杨丹宁远的喉头滚动,故作惊讶地看着她道:“不会吧?楼总原来这么肤浅的啊?”
楼嘉悦闻言横了他一眼:“食色性也,人之大欲存焉。”
还“食色性”呢,头一个倒还好,每次谈到后两个她就…杨丹宁远嗤嗤笑,转头看看没人注意,连忙就低头在她的唇上狠狠亲了两口。
“哎哟~~~”对面的小楼上突然响起一声惊呼,紧接着是一群人疯狂的大笑。
杨丹宁远:“…”抬腿就跑,惹得楼嘉悦红着脸跟在他身后狂追。
两个人手牵着手,把小镇都给逛了一圈。杨丹宁远对棠棣的风土人情很感兴趣,尤其是当地的婚俗文化。两个人经过一个十里红妆的老店,在里面流连了半天。
参观完又去了一座码头,杨丹宁远在码头租了一条小船,雇了一个当地的老师傅,载着他们晃晃悠悠地沿河而下,欣赏棠棣的风景。
相较周围那几个著名的小镇,棠棣就像是个素面朝天的小姑娘一样,养在深闺人未识,还保留着少有的清新和纯真。小桥流水、粉墙黛瓦,河岸花红柳绿…,杨丹宁远觉得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养得出楼嘉悦这样水做的人。
他抱着她坐在晃晃悠悠的乌篷船里,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她:“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这个嘉悦当然记得。可是她不会告诉他,故意问道:“是在大学的开学典礼上吗?”
杨丹宁远摇了摇头:“不是的。”他说着双手用力把她给抱在自己的大腿上,坐好,这才笑眯眯地说道:“是在大学开学的前一天,傍晚,我跟薛凌志几个在操场打球,后来累了就坐在操场边休息,而你正好从操场边走过…”
一袭棉布长裙,手持印花小伞,即使是荆钗布裙也难掩天生丽质。他当时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如玉一般的脸庞,眼睛秋水一样,嘴唇不点而红,叫他一见就失了魂魄,冷不防手一松,一头就从双杠上栽了下来!
同宿舍的男孩子笑得什么似的,像他是什么花痴一样。惹得这个狂妄骄傲的男孩子恼羞成怒,为了这个经常和众人对着干。明明心里很喜欢,连听到名字都心跳加快,可偏偏还要假装那不是自己的菜,还说自己喜欢“丰乳肥臀”。捉弄她,嘲笑她,跟她对着干,看她被自己气得脸红红的,要哭不哭的模样,就觉得心里头踏实了些。最起码,在她眼里也是有他的。
越在乎就假装越不在意,越喜欢就假装越讨厌。他把自己装进了一个牢笼,想出去,又丢不开面子,看着廖勤整日跟个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儿在她面前献殷勤,他心里急得什么似的。直到有天廖勤对嘉悦彻底死心,喝得醉醺醺说要跟他打赌,他一听,心下欢喜得什么似的,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更得慢了,求留言啊,我争取12点前再来一更

☆、第五十一章

嘉悦属于天资聪颖的那种人。老天爷赏饭吃, 自己又肯努力, 所以学习成绩在班里一直特别好,几乎门门功课都名列前茅, 只除了一样——体育。
那时候,大学考试是要算体育成绩的。每学期期中、期末都要举行800米测试,然后按比例折算到总成绩中去, 嘉悦每次都得不了满分。
每天傍晚, 她都会在操场边跑步,锻炼身体,那时候经常有男孩子为了等她而故意在那边兜圈子。杨丹宁远也不例外, 只是每次经过她身边,看见她满头大汗的模样,他都忍不住嘲笑她,然后得意洋洋地吹着口哨从她身边飞奔而过。
有次把她气得眼泪汪汪的。
直到有一天晚上, 他实在看不下去她那乌龟一般的行军速度,忍不住伸手拉了她一把。拖着她的手向终点狂奔的时候,他很有一种“英雄救美”的成就感, 结果却没想到把她给送进了医院!
她那天大姨妈来了,血流成河, 原本就很不舒服,再给他那么不管不顾地拖着在操场上兜了几圈, 喝了一肚子冷风,顿时就受不了了,人刚到终点, 两眼一翻就倒在了操场上。
这就好比,人一小奥拓,你非得给它配个法拉利的发动机,这其他各方面性能也跟不上呀!还很容易就把它给晃散架了。
杨丹宁远当时吓得什么似的。二话不说背起她就往学校医务室跑,那一惊一乍的模样,把医务室的老师也吓着了,检查完了才知道原来是贫血
他臊得一张脸跟猴屁.股似的,楼嘉悦也羞得什么似的,醒来后气呼呼地问他:“谁要你多管闲事!”
“怎么是多管闲事呢?”尽管明知道是自己的不对,可他依旧强词夺理,“我也不知道你…你那个…嘛…再说了,可是我把你送到医院的…”
“我也是想帮你,谁让你每次跑步都慢吞吞的…”
“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救命恩人呢?”
嘉悦是个很善良的姑娘。人家这么一说,她也觉得好像是哦。不管怎么说,杨丹宁远也是出于好意。
只是这个“好意”所引起的后果有些严重,那个晚上,楼嘉悦上吐下泻,到了夜里就发起烧来。
没想到女孩子居然是这么脆弱的。他自己皮糙肉厚,一身的铜墙铁壁,从小到大他爸爸就说他是个皮猴,能量多的好像永远也用不完。这次一下子被吓到了。
连说话都怕惊着她的模样。夜里,医生给她吊了水,她在医务室窄小的病床上睡得香喷喷的,而他趁着她睡着,就趴在枕头边看着她纯真稚气的脸,一晚上都舍不得睡。
少女时的楼嘉悦,面孔尤其的稚嫩,五官精致娇俏,皮肤像掺了光一样透明。他看得眼都舍不得眨,第二天一大早就骑车跑到校园外给她买早餐,还特地准备了一碗桂花元宵,因为是糖的,可以补补血糖。
只是,楼嘉悦却有些不太捧场,坐在床头一面吃一面挑剔地说道:“太甜了。”
他听了“噌噌噌”地挪过去,嬉皮笑脸地凑到她身边道:“真的吗?给我尝尝啊?”
嘉悦瞪了他一眼。
恋情从这个时候开始。后来嘉悦病好出院,他腆着脸皮跟在她身后邀功。在女生宿舍门口,他问她要怎么感谢他,嘉悦拧着眉头想了想道:“请你吃饭?”
他摇了摇头,其实心里憋着坏主意。等她又说,“要不,请你看电影…”他又摇了摇头。
看她绞尽脑汁的模样,那手不由自主地就伸了出去。
“算了吧,看你这么为难,奖励我就自己来拿好了。”伸手抱住她,亲亲她的额头之前,他这样“无可奈何”地说道。
楼嘉悦其实很好追。也许正是因为得到的太过容易,他才觉得她也可以随便丢弃,心里头暗自得意自己魅力无敌。直到后来他们闹翻,嘉悦不肯理他,他也以为只要自己肯放下身段好好求求她她就会回头。谁知道,她那么决绝。在此之前,不知道多少女孩子围绕在他身边,捧着他,顺着他,迁就他,为了他连自尊都可以舍弃不要。
更加没想到,中间还隔了一个孩子。如果不是这样,嘉悦也不至于恨他这么多年。
一想到那个孩子,杨丹宁远就心如刀绞。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杨家即使再没落,即使他不过才大二,但是养个孩子和她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所以他才特别痛心。
他吻了吻她的脸。嘉悦却叫起来,一根青葱样的手指点了他的鼻子道:“我说那时候你为什么老在我的面前晃悠呢!你快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早就对我存心不良了…”
杨丹宁远闷闷笑,隔得近,能清晰听到他胸腔里的震动声,他一面笑一面低低道:“是…”说着话,张嘴就咬住了她纤细的手指,还在指间轻轻咬了一下。
嘉悦连忙缩手,脸上浮起一抹粉色,却动作轻柔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两个人这边柔情蜜意,却不知家里却又起了变故。
楼妈送走了自家的几个姐妹,抬脚就往楼上女儿的房间奔去。翻箱倒柜的一通翻找,好不容易在柜子底下翻出了一张照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