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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啦,么么哒
第58章
即将有第二位猫主子了,第一位也不能怠慢, 省得妒忌心起来了, 两只猫要打架,美人听了青灯的话已经闷闷不乐好久了。
沧笙晚间睡觉的时候想起来这么一茬, 一手捧着美人, 另一手抚摸着它的皮毛,安慰它:“美人你放心, 我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之后依旧会宠着你的。多一只猫你还能有个像样的玩伴是不是?这会儿你还小不觉得,等长大了就会发现, 咱们云梦泽这么大, 要找到一个漂亮的母猫得有多么难。万一明天送来的是个小姑娘, 那你就有福咯~”她说着, 因为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小奶猫而激动起来, 啾啾在它的脑袋上亲了好几口。
美人不动, 心事重重,仰着爪子任由她折腾。
沧笙揉了它好一会,瞧美人没有兴奋的意思, 颇有些担忧:“你是不舒服吗?”忽而想起些什么,起身从床榻上蹦下去。光脚踩着毯子小跑到柜边,好一阵翻腾,从中拿出了块玉符,喜滋滋揣在怀里,重新趴回了床上, “别着急,我找个懂的人帮你看看。”
沧笙手里握着玉符,捣鼓捣鼓,等玉符闪耀起青芒,朝里头喂喂说了几句:“听得到吗?听得到吗?”
结果回应过来的不是想象中的温柔,而是一个呼天抢地的男声,几欲崩溃:“啊啊啊,娘子,紧要关头你可不能丢下为夫啊,为夫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那声音像带着尾勾,即便含怨也别有一番撩人的滋味。
这话暧昧地厉害,沧笙一愣,讪讪摸了摸鼻梁。自己孤身惯了,没想到这一茬来,打扰了人家如胶似漆小夫妻的生活,伤天害理啊。
想想她也没重要的事要说:“那要不改天…”
“别改天了,他每天都这样。你别理他,他自个叫着玩呢。”戚玄的语调柔柔的,温婉的嗓音给人迁就之感,却又半点不觉弱势。改为对狐帝,“夫君,你今夜去别院睡好不好?”
狐帝不愿应好,不敢应不好,嘟嘟囔囔,在旁边磨蹭:“沧笙吗?我刚都没听清,是沧笙吗?”
沧笙尴尬道:“是我。”
那头人哀哀叹了一声,似乎是死心了:“也就您敢挑这么大好的时间。您侄女催着我说让我给她多生几个弟弟呢,您这不支持咱们的政策,不给机会,光我一个人想努力也没法呀,啊是吧。”他说着,突然哎哟叫唤起来,想是给拧了一把,瞬间不贫了,“那成,你们聊吧,我去书房睡了。”
狐帝离开的小碎步踏得生响且哀怨,沧笙不知为何想起了她的夫君虞淮,失笑起来。
戚玄跟着轻轻地笑,歪在塌上:“今个怎么想起我啦?我还以为你把我的玉符丢了呢,叫了你多少次都不见回应的,问了沧宁他支支吾吾说你境况不好,但也没大问题。怎么,难道你出了事就不打算同我联系了?当年的石族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开口就是叙旧,沧笙只得将猫主子的事且搁一搁。拨弄着玉符,想想上次同人见面都是万年之前了,时间这点事还真是回顾不得,慨叹一番:“是也不是。出事那会你在第七天,远水解不了近渴。且而当时的情况复杂了些,我自己都没闹明白,稀里糊涂地被推翻了。对方的风头劲得很,看我落荒而逃,谁都想来踩我一脚。墙倒众人推啊,这种逆风的境况中,怎么好把你也牵扯进来。你跟我不一样,你拖儿带女的,我家宁儿不用我操心了,你可是有软肋的人,万一出事了,我怎么赔你好呢?”
不是对谁都能说出这番话来,沧笙在外头从不对人掏心窝子,唯独戚玄,隔了这些年没见了,感觉仍是一样的亲近,“不过这事儿其实我也有错。实力不配位,离开第二天是应该的。”
戚玄听到了关键:“风头正劲,墙倒众人推?”她的声音渐渐冷冽起来,“谁挑的这个头?问过帝君了吗?问过我了吗?”
“帝君?”沧笙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像是隐隐将帝君归为同一阵营,诧异,“我离开第二天,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吗?”
戚玄默了默,迟疑起来:“你是说是帝君对你出的手?具体我不太清楚,你都稀里糊涂的,更何况我呢?”她自己想了半天,解释道,“你出事的时候我正在闭关,后来听到说你们石族去了第九天,原本的附庸族都归顺了帝君。这事儿有大几千近万年了吧,帝君至今都没有收容那些族落,我就想若是他的主意,这白来的附庸干嘛不捡着?他们逃的逃,散的散,下场都很凄惨,第二天的好地方,连石族都说能力不配位的话,他们单独的势力敢吃这口饭?”
她越想越不明白,“我就奇了怪了,当时消息传得好好的,说有大动静。帝君都发话了,灭的是鲛人族。鲛人族魔性未除,以吞噬旁的仙者为修仙主法,大肆杀戮,还以血祭之法养出了一个大帝,害得人人自危。可这事同你们石族没关系啊,怎么鲛人族一灭,你们就跟着出事了呢?”
沧笙顺了顺美人的毛,盯着床帐看了许久,原来当年的这件事旁观者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世界能藏污纳垢的地方太多了,谁也说不准哪里隐着猫腻,一出手就是打得人猝不及防。”追溯往昔,知道的消息并不多,“沧宁查到是有人散布的谣言,说我们石族嫡系的体质都是有缺陷的,一如我,到了最高峰就会跌下来,永远站不住帝君的位置。当时的附庸们不指望我了,就盼着沧宁,这消息一出,又见着了我的前车之鉴,似乎是慌了。一夜之间,纷纷自毁与我族的契约,转投帝君。”
“这谣言是谁那传出来的?没根没据有人信?难不成真是帝君的手笔?”
沧笙也是这样想的,没有权威的人帮谣言站住脚,他们与附庸之间的关系绝不至于这样弱不禁风,这九天之中,除了他谁敢和石族对着来呢?挑拨了他们谁又是最后的受益者呢?
“查到一个,就是凤昱那妹妹凤琴。”
戚玄低哼:“我早说这人不是个好东西,搁我我早杀了。小跳蚤吸起人血来虽然不妨事,但万一是带了毒的呢?”怒也改变不了现实,细想过后诧异,“这么些年,就查出来一个人?”
各为势力的族群之间不得相互干涉内政,正因当年石族出事是起于内讧,戚玄无法出面帮着查探。连沧宁当年都让她先按兵不动,省得遭人非议,反而惹来无妄之灾。
沧笙苦笑:“事情发生得急,附庸叛乱之后。为了保住嫡系,防止帝君趁虚而入,我们连夜离开第二天。借用炎帝的传送阵,辗转到了第九天,当时的第九天是个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吧,哪里住得了人?将族落安顿下来,又部署阵法防备报复,这些都废了一些时间和功夫。等有了空隙,再回头查这件事,相关的知情人早寻不到踪迹了。”她顿了顿,“在当时看来,这世间只有帝君能干出这么件事,都没如何细查过。不过现在你问起来,当年情绪或许是草率了,如今都拿不出证据来定他的罪。可他就算不是主谋,事情发生在第二天,说同他没有半点干系,我怎么想都不信。”
“你…”戚玄震惊于她的态度,“你不是对虞淮…”她谨慎地选了个词,“死心塌地的吗?”
沧笙轻描淡写:“对啊,所以我把心剜了。这不,解脱了。”
…
闺蜜处在一起,聊一夜都是少的。从剜心到沧筠,再到小奶猫,题材跨度没有边界,一次次让戚玄震惊不已。
美人陪着她一夜没有合眼,沧笙没养过小猫不知道,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挡猫主子吃喝玩乐的节奏,这一只,实属特殊。
…
翌日,青灯抱着雪绒猫上门来了,沧笙喜滋滋地迎接上去。这一看,果真是个姑娘,更乐呵了。那蓬松的雪白一团,湿漉漉的眼睛简直叫人爱不释手。
青灯看她高兴心里也开心起来,小声同她禀报:“白灵瑾的人偶我已经毁去了,没有痕迹。”
沧笙点头说知道了,想起来,问他:“近来昭雪镜有人在用吗?”
昭雪镜是当年沧笙亲自做的一件灵器,因为解决了族里的一幢“冤案”所以被称之为昭雪镜。
石族寿元都很长,活得久了,从前的记忆便会容易混淆。昭雪镜是可以读取自己记忆的灵器,没事可以用来找找丢失的东西,同夫君吵架吵不赢的时候借以翻翻旧账,又或者考试的时候作作弊,简而言之是件很受大众欢迎的灵器,成日被人借来借去的。
沧笙以为戚玄说得对,她一心以为是帝君处心积虑,可真正回想起来又找不着他的蛛丝马迹,一点证据都没有。这样不好,存了疑,她便不那么有底气了,到时候去找麻烦,容易手下留情。
翻一翻昭雪镜,说不定会有新收获。干净利落,才是她想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洪荒篇准备走起。
第59章
新来的小奶猫不认生,小名叫雪球, 整日里缠着沧笙, 窜上窜下的。明明是更有灵性的良品,神态却比美人懵懂许多, 一颗小绒球可以乐此不疲地玩上大半日。美人则很安静, 卧在沧笙的身边,哪里也不会去。
沧筠去学堂了, 沧笙带着两只小奶猫到芦苇海边上的水榭露台晒太阳,地上铺了绒毯,临水的地方设了结界, 不怕它们乱扑腾。
沧笙手里拿着刚从海底捞上来的昭雪镜, 擦去上头的旧迹, 依着枕头躺在绒毯上, 静了静, 迟迟没有开启灵镜。
从哪儿看起?同帝君有关的, 统统都是她的黑历史。年轻的时候干过的傻事,过了便不想回想,为什么?因为还放不下。要不是因为没心了, 她可能还吊在虞淮这颗树上晃悠。
石族从一而终的特性有时候让她自己都挺愤怒的,万一眼瞎喜欢错了人,就是一辈子跌进了沼泽里头。
思量着,镜中忽而自发闪现了光芒,画面渐次清晰…
…
洪荒初始,十一天之间是没有通道的。
后来父神神力衰弱, 分隔各天的禁忌被削弱。秽土十一天到第十天的通道在一次意外之中被人劈开,从此开启了“开荒”的时代。
开荒,是个委婉过后的用词。
沧笙记得她第一次踏足第十天,满目翠绿的清新,草色绵延到山的尽头,和风细雨中空气里透着泥土芬芳。仙力之中摘除了暴虐的煞气,给人的感觉几乎是柔软干净的。
这样鲜丽的颜色,温和舒适的环境,前所未有。
来到第十天的诸神们明白了:天外有天,最好的环境与资源,原来就在那云层之上。
杀戮就此开始。
开荒是一个侵略的过程,层层往上,带来了席卷整个世界的战乱。
开荒初期没有联合的势力,皆如沧笙一般的单打独斗,所以大片大片的兽群是最可怖的存在,一旦落在其中,就是尸骨无存。
无论是哪一层天都有兽潮,兽潮洗一回,圈地的领主便会被大换血一次。
兽潮是沧笙数次体会过的,离死亡最近的时刻,如今回想依然会后怕。也正是它,让人意识到了群体力量的可怖,直接导致仙者之间发起了联盟,规模渐次扩大。
开荒时代持续了数千近万年,弱的人开始像强者靠拢,战役从四处开花的杂乱,渐渐转变成为有序,大规模的征战。
开荒的脚步停到了第三天,第二天本土的灵兽太过强悍,所有的族群都无法再向前推进。至此无序的开荒的年代终结,后九天内崛起的群雄争霸。
石族在这一时期繁盛起来,强极一时,附庸无数。
…
沧笙想,自己是要找虞淮的蛛丝马迹的,与之无关的不必再看,时间可以直接跳到父神坐化之前。
父神即将羽化的消息传出之前,包括沧笙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世间还有创世父神的存在。
父神道,前十五位进入第一天者,可以获得他的传承,继承他剩余的仙力。
群雄争霸的年代,帝位悬而不决,父神的仙力是天大的诱惑。沧笙决定冒一冒风险,安顿好了沧宁,独身去了第二天。
就是在这,她再次遇见了虞淮。
…
彼时世间的大帝有数百位之众,离得远些的,相互没打过照面很正常,沧笙不知道虞淮的名字,自从上次分离后便再没遇见过,骤然重逢,有种喜从天降的惊诧。
第二天的北方常年覆盖积雪,虞淮那时正俯身在一条冰河旁洗手。旁近是无数横呈的仙者尸体,偶尔夹杂着几只灵兽的。比较而言,灵兽死得很体面,多被一击必杀,而仙者的尸身则四分五裂,血肉躺了一地。
沧笙从密林的阴影中走出来,虞淮回头看了她眼,眸光一定,眉尖轻轻挑起,像是惊讶:“是你。”
他竟然还记得她,沧笙莫名开心,负着手,小跳着挪过去,热情邀请他道:“你也要上第一天吗?咱们一块吧,我可以罩你。”
沧笙并非是乱施好意,十五人的名额就意味着他们两人之间的冲突并不强烈,相反,他们两个人联手前行,才会保证更快的效率。
虞淮同样也明白这一点,似笑非笑:“你罩我?”
沧笙蹦跶到了他的跟前,蹲下了,望望他浸在雪河中的手,“你不喜欢血吗?是觉得脏,还是烫手?”她忽而歪过头来,笑容清新,伸出手,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擦过了他的面颊,“我罩着你,便不会让血沾染在你的身上,你信不信我?”
这头,拿着镜子的沧笙一阵手脚蜷缩,老脸发紧。
那会觉得自己可以秒天秒地,自信感能爆表,表达起善意来也一股浓浓的不可描述风,叫人没眼看啊。
正要将昭雪镜放下缓一缓,半空伸来一只雪白的猫爪子,美人以爪抵住了镜子,正软乎乎看着里头的画面。
它的心跳在增快。
一如镜中愣怔的虞淮。
时隔多年再次看到她的笑容,恍觉那短暂一面留下印象比自己想象得还要深刻。更奇妙的是,她的示好表达地强硬且笨拙,他却并不介意。
如果上次一面留下的是不通人情后的遗憾,这一次便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他没有试过对人用温柔的语调,所以尽量低声。
“恩,我信你。”
…
沧笙的话很多,即便他回应很少,也可以顺当地聊得起来,
第二天地域辽阔,不敢御空飞行招来无数灵兽的围攻,只能低调地穿行于雪原之上,注定是段长时间的旅行。
一个人就在身边,没法不去留意,虞淮发觉女人与男人行止是有大差别的。她的小动作一直不断,走路的时候偶尔蹦跶,偶尔轻盈地小跳,双手也定然会跟着起伏。
明明是多余且毫无意义的动作,看着却很顺眼。
夜里,山岚弥漫上来,那是夜行兽的“眼睛”,一旦闹出大动静,它们可以通过山岚的气旋追踪定位,一围而上,那样的灾难将会是毁灭性的。
不能走了,两人停下来驻扎。结起的结界不能太大,安置在岩石下凹陷的空间中,刚好能容两人并排。
虞淮正留意着旁近一只雪兽的动静,一回头便见沧笙在雪地上铺上了曾羽毯,再覆上柔软的云纱,最后摊开云被,侧身往上头一滚,滚来滚去…
沧笙看他默然,拍了拍柔软的被褥,主动解释道:“我曾经独自来过一趟第二天,知道这里夜里冷死个人。夜里休憩是件着紧的事,来,你躺着吧。”
她的眸光很澄澈,内心更坦荡。在沧笙看来,盖不盖被子两人都是要挤在一个结界里头的,那是为了保命,没有矫情的余地。而盖着被子会更暖和一些,仅此而已。
虞淮没说什么,跟着在她身侧卧下了。
躺下来,天空更清晰一些。繁星皎月,美不胜收。
白日规划了整天的路线和对策,夜里惫意浓重不愿再计较了,沧笙双手交叠放在腹上,懒声道:“父神道他在的地方就是第一天,是尽头了。”她看着万里无云的夜空,“触了顶,十一天很快就会大定的,你有没有想过之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沧笙经常突发奇想,想想往后的生活。乱后必合,她早看到了趋势。父神的消息传出之后,她料想这日子会来得更快一些,习惯了战乱的节奏,想着静下来的日子,不知道有什么可图的。
安稳闲适?
她生来不爱这个,定要找些什么事做才好的。谁都没过过那样的日子,不知道到时候人会不会闲出霉呢。
“十一天地域宽广,即便大定也难保人心安稳,居安思危,同现在要做的没什么两样。”虞淮与她的意见不一样,乱后必合,合久必分,身处高位的人永远不会太闲。
“话虽如此,你就不想培养一些别的爱好?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沧笙掰着手,“铭刻,炼器,炼丹,阵法等等的。你有涉猎吗?我想学一门新手艺,想找前辈谈一谈,看哪一门更适合我些。”
沧笙垂下的手突然碰到他的手背,他莫名紧张起来,退也不是,放任也不是。
她却心大地浑然不觉,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朵冰绒花,执在手中旋转,在他开口之前:“这冰绒花就是我做的,小玩意,送给你啊?”
说着,人便侧过了身。忽而发觉他竟然是看着她的,清润的眸映照着无边旖旎的夜色,幽暗恒定,深不可测。
突然忘了要说什么,笑着将冰绒花放在了他手中,真心实意,“虞淮,你生得可真好看。我长这么大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你…你有想过娶妻的事吗?嗳,同你生出来的娃一定很好看。”
第60章
话虽随口一提,她是真心实意这样想的。只是宏图大愿没有完成之前, 沧笙心里头没存过半点风花雪月的事。
虞淮思考了片刻决定挑一个好回的回应:“这冰绒花有什么功能吗?”
三百六十片冰晶拼凑成的花, 晶莹剔透,只有拇指盖的大小。
沧笙哦了一声, 一本正经道:“装饰。”
…
两个人皆不懂风月, 但很多事是本性驱使的。在一块躺了半个月,革命的感情渐渐有了萌芽。原本可以茁壮成长, 谁想遇到一场风雨,说变就变了。
凤昱身为火凤,在雪原之中有着强大的天赋技能。从天而降的时候威风八面, 红灿灿的火光烧透了大半边天, 雪兽都绕着她走, 纷纷逃散了。
她面若冰霜, 看谁都像看着草芥, 朝立在风暴中的沧笙与虞淮抬了抬下巴:“第一天怎么走?”
火势太足, 纷纷的飞雪被烘烤之后化成了雨,沧笙撑起伞,举过虞淮的头顶, 歪着伞檐向上看,被那炙热的真火烘得眼眶发热,低声对虞淮:“那上头冒出来的是什么?浴火的,是凤凰还是麒麟?”
虞淮也随着歪头朝上看:“凤凰吧。”
“真稀罕。”她低低一叹,“你见过凤凰吗?我见过一只青色的,可是别人说那是青鸾, 和火凤还是有差异的。”
虞淮道:“我见过玄色的,双目赤红,喙中有尖齿。”
“啊?”沧笙睁大了眼,“那是什么?闻所未闻!”
“秽土孕育出来的妖兽,开荒时代之初便灭绝了,吐出的黑炎能附着于水燃烧,还能灼伤吞噬修者的仙力。九重天的青龙是它们的天敌,被吃尽了。”
这就厉害了。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浑似融不进第三人在场,凤昱被晾在一旁,高傲的神情都要裂成碎屑。
火势无法在冰天雪地之中长期地保持,她撑不下气场,终于走下神台:“你们是一起的吗?我也想去第一天,可以结个伴吗?”
可惜两人都觉着彼此之间的合作很愉快,团队强大,不需要加人来分享成果。
他们适才是遇到了一群雪兽,杀得七七八八了,这凤凰突然从天而降,闹出巨大的阵势,有抢人头之嫌,让人不耻。
沧笙不说话。
虞淮搭手扶上伞柄,从沧笙手中将伞接过来,对凤昱直接了当道:“不可以。”
空气尴尬到凝滞,沧笙想到第一次和虞淮见面的时刻,感同身受地心碎了一番。
“姐姐~”懦懦的声音从凤昱的方向传来,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女孩怯怯地躲在凤昱的身后,朝外张望,“我害怕。”
沧笙对上那双怯生生的眼,心口一跳,想起了远在第三天的沧宁。
凤昱一手护着凤琴,将其往身后带了带,微微皱着眉道,“我知道你们嫌我拖累,可我本生于第二天,对这里的地形境况多少比你们了解一些。再往上走,护山的神兽的可怖程度是你们无法想象的,你们两人再厉害也难保不会吃暗亏,而我,我还需护着妹妹,独身亦无法前往。就算一起,我们四个加起来也不会超过那十五的名额,对你们也并无损失不是么?这份恩情我们姐妹也会一直记在心上,但凡日后有所需要,必当竭尽所能地回报。”
沧笙听不进她的言辞,面无表情:“你不知道第一天是什么地方么?拖着妹妹出来,可是疯了?”
对面的姐妹显然理解错了她的意思,凤昱沉默着,妹妹兀自惶恐起来,扒着她姐姐的衣服,哀哀叫唤:“姐姐,姐姐~”
四人僵持的局面之中,异动突然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