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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沉好似同时分神忙着其他的事,说过这一句之后,无线电便又断了。
情绪总是一瞬间的事,听到那呲呲断掉的信号声,我心里憋屈倏尔达到一个极致,无比暴躁,一把扯掉耳机欲摔。然而手举到半空中又停顿了,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安定地再度戴上。
苏沉总有本事让我觉得自己脾气不好,但我毕竟不是青春叛逆期,就算要发脾气也得看局势的。
再向前走了两百米左右,玻璃隧道的前方又是一个行人通过的节点。有三个人背靠着隧道站着,彼此靠得很近,不知是否从一开始就在那。
与此同时电网上端传来一声尖啸,俯冲而入一只巨大的禽鸟。我被那尖啸声音吸引着抬头的一瞬间,从眼角瞥见节点处的三人,三人皆不约而同轻微地挪动了一下,并不是打算往隧道里面逃去,而是朝外迈了一步。
“砰…”
是我开了枪,改良后杀伤性极强且没有后坐力的激光枪原本是不会有声音发出的。那一声是玻璃隧道震碎一块时发出来的,伴随着男人的闷哼。
处在节点最靠外的男人应声倒地,身旁的两人绷直着身体,并没有去扶他。
“不要出隧道。”经过时,我这么对他们说了句。
听上去像是恐吓,但更过的是出于内心的无奈。
我当然知道,自己如今形单影只,拥有外置的强大武力,就像是揣着一瓶水,一块蛋糕,从被困在沙漠饥肠辘辘的求生者面前经过。被逼入绝境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他们也并不懂得武装机器人的权限是无法被抢夺的。
一百个人里面,总会有一两个豁得出命的,就会带发一个不可收拾的后果。换位思考的话,我虽然不会做第一个扑上去的人,浑水摸鱼这样的事,却还是干得出来的。由此可想,如今的局面一旦越过触发的临界点,我或许便要承受被群而攻之的后果,武装机器人的攻击力再强,我也只有一条命。
我并没有杀他,而是避开动脉,射伤了他的大腿。
…
等人群回过神来,四处陆续响起了枪声,源源不断冒出的飞禽被陆续击落,落地时更会引发一段聚集的枪击。
分散的枪声吸引了人群的注意力,我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生活在这个战区的人数,要远远超过我的想象。
一路没有再发生其他的变故,顺利来到中心指挥所。
和我预想中的一样,在战区发生动乱之前,这里的医疗所和指挥所都是被弃用的。围墙之外杂七杂八的堆放着生活垃圾,看样子不久前还有人在这里露宿。
刷过我的指纹,紧闭的大门才自动开启。里面人影依稀可见,想必是先驱部队留下了后勤兵在内忙碌着。
持枪的几个守卫看我一眼,没做多话地将门关上,然后重新回到岗位上,一声不吭。
没人安排我什么,也没人告诉我相应的信息。
我有点懵,站在空荡荡的广场内左右看看,然后朝向身体明显紧绷拘谨的守卫们,委婉地提示他们,“我第一次来这,可以给我带个路吗?”
“对不起,长官。”其中一位守卫低下头,我身后的一三二四,“从刚才的身份鉴定上看,我们的权限甚至无法直接看到您,您的身份姓名,只知道您的直系下属第八军军长龙越现在还没有来指挥部报道,所以…”
看来他们是不知道怎么安排我,一下子也懵了,所以才沉默。
“中部电网漏洞处已经有支援了吗?”
他连忙点头,“两分钟前出发了。”
我应了句哦,了解情况并不匆忙之后,避开正中央的指挥所,往废弃的研究所走去。这一举措是没有任何意图的,先驱部队不负责与我对接,我没必要立马出现在指挥所,和陌生人周旋。
医院现在也是启用了的,唯有研究所没什么人,还大多都是些话少不理人的学术派。
直到走进研究所阴冷的楼层,我脑中一晃,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还在北美d12区的时候,同样是在战场的研究所,我曾看到室内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握着碳素笔写上:
“sr”
“支配者”
支配者…
倏尔涌来的回忆画面让我脚步不自觉停顿了下,紧接着便有一个男人上前一步,拦住了我的去路。具体说,是拦住了一三、二四。
“对不起长官,研究所内不能携带机器人。”男人有着一米八以上的个子,皮肤很白,却是那种失血的苍白,穿着白色的大褂更显得如此。笔挺的鼻梁上挂着一幅眼睛,容貌清秀,说话声音也很细弱。
我立马想到武装机器人由于一些程序上的缘故,会自主射杀丧尸,拦都拦不住的。而研究所内少不得有研究用的丧尸。
于是点点头,让一三、二四留在门口。
“您是要过来参观的吗?”
参观这个词,给他不慌不忙细细念来,有种莫名讽刺的意味。我扫了一眼他的员工牌,楚宁,“带我去地下二层的仓库看看。”
楚宁微微迷茫了一下,“长官,地下二层没有仓库。”他无辜似的眨了眨眼,笑了,“只有‘垃圾处理场’,您要看看吗?”
他的表情给我感觉十分的奇怪,对第一次见面的人来说,他的表情生动得让人觉得微微不适应。
虽然语气上是略带抗拒的,却像是故意带刺,给人一种欲迎还拒的感觉。我几乎里面就对他树起了警惕,越过他的肩头,看一眼在门口愣神的一三、二四,略思索之后,转过身率先往室内走,“先去看看吧。”
临近研究所后,我心里一直有丝微妙的触动,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吸引着我。
这该不是件好事,我自己也知道,就像这些年身体状态忽然的平稳给我的不安一样。我急于打破些习以为常的思维,来给我的不安一个终结。
不破不立。
不知道是不是心境上的改变,我凝滞了这么久的“视野”,竟忽然豁然开朗,一路蔓延开来,然后生生止步在地下二层的阶梯之下。
像是萦绕着一股灰茫,让人“看”不清楚。
我心里咯噔一沉,问楚宁,“垃圾处理场里都是些什么?”
他保持着和我两步远的距离,跟在我身后,细声,“是从前来不及处理的丧尸尸骸。”
我听着,人已经来到了地下二层的铁门前。手指按在感应器上,伴随着三声急促的滴滴声,一把将门拉开。
浑浊的空气一拥而上,我看清室内的物体,呼吸微微一滞,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足有足球场般大小的空旷室内,层层簇簇挤满了丧尸,没有绳索铁链,亦没有电网护栏。只要这么将门轻轻一拉,就可以将他们尽数放出来。
如果是其他任何人打开这一扇门,下一秒或许就是他/她的丧命之时。
我仅愣了0.1秒,立马狠狠甩上门,回过头来的第一个动作便是拔枪指着楚宁的头,拧起眉,“你搞什么!是疯了么?!”
楚宁看着我,清秀而苍白的面容上竟浮现了开心的笑,缓缓举起手臂。明明是表示无害的动作,却让我背后一阵一阵的发凉,他细弱的嗓音轻轻道,“我找到你了。”
漆黑的眸亮得惊人,灼灼凝着我,“你会杀了我吗?”
“苏淮…”
第59章
语言上刻意的营造神秘感与利用反叛心的激将让我觉着一时微妙。我承认我对很多事情都抱有着怀疑态度,想要打破如今这个莫名僵持着平和的局面。
可这种好奇心是有度的,楚宁在基地圈养了这么多湿尸的行为已经超出了我容忍的底线。只要打开这扇门,毫无防备之下,让一个战区沦陷都是有可能的,死亡人数更是不计其数。
我看着他,没说什么,手指微微用力…
而下一秒楚宁忽而双膝跪地,近乎匍匐的跪趴在了我的脚下,原本指向他额心的激光射线从墙壁上穿过,滋地一声没了过去,紧接着引发一阵刺耳的警报声。
“不!您不能杀我!!”或许是我的反应不若他想象中的耐心,楚宁的漫不着调终于收敛起来,惊慌地拿手臂护着头,缩到墙角,“对不起,我不该得意忘形。我对您是有用处的,请您相信我!”
原本换脸换得太快的人都不会让人甘愿信任。但我看到他蜷缩成一堆的模样,细思了一会,还是将枪放下了——楚宁是有配枪的,手掌心有明显的薄茧,并不是所谓的手无缚鸡的室内工作者。他至少不该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在我一个弱女子的面前做出这样的姿态,连基本的反抗攻击行为都没有,反而选择无意义的抱头躲避。
这种下意识的行为,让我觉得他似乎对我没有威胁。
顺手在实验室的墙边取下副手铐,上面斑驳着不知道是锈迹还是血迹的物事,我看都没看丢给楚宁,一手仍是端枪对着他。
“带上,等战事结束我再去找你。”
他明显的一愣,从环抱的手臂中看我一眼,沉默了会后倒当真在地上捡起手铐往手腕上拷,身体还是蜷缩着的,“您要将我拘禁起来?”
我看着他的动作,朝后比了个手势,“即便现在已经不是法治社会了,你也该为自己做出的事付出代价。”等他将双手都拷起来,我才将枪收起来,过去拉住他的手臂,淡淡,“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基地到处都是mr检测仪,没人可以做到这一点。除非这些湿尸在走到这个地下室之前,还不是湿尸。”
“我是在做研究。”楚宁被我牵扯着站起来,脸色仍维持着惊吓过后的苍白,眸光却很平静,“如果mr能够被攻克,难道这些牺牲不值得么?”
我没回应。
上到一层,才突然想起来,“你也是sr?”
虽然控制地很好,但是听到这句话的楚宁在行走时肢体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接嘴时语态却平静,“什么sr?”
“我见过你,在北美。d12区战场,你曾在那里出现。只不过那个时候你形容枯槁,瘦得像一把骨头,所以最初我没能将你认出来。”回头看着他,“透纳是你的人么?如今回想也想通了,透纳一个活尸为什么要冒风险去开个店面,与人见面?因为他要听你的话,帮你掩人耳目的做些事。刚才的地下室里面也有活尸,很少有人能弄到这么多活尸,除了sr。”
“您知道这一点。”他倏尔笑了,“就说明您也做过类似的实验罢,制造活尸。”
我心底微微下沉,没有辩解。
“mr在病理上是不可能被攻克的,但它有致命的弱点。”他眯了眯眼,没再揪着我不放,“就是您,sr。支配者。”
眼见就到走到门口,楚宁又自己停住了脚步,“我的命是我自己挣扎着救回来的,虽然我愿意将一切都奉献给您,可您看上去却更想做一个好人,而无法真正做出什么贡献。”
我听他的言外之意,微微警惕起来,侧身与他保持着距离。
他挥挥手铐,苦笑着示意无害,“我若是落到任何一个统治者手中,都逃脱不了被切片研究的下场,或许无法再与您见面了。长话短说,sr并不是某一种简单病毒的存在,它是分等级的。有像您这样近乎完美的存在,也有大战场专用啼哭猫婴那种低级的存在,或多或少的拥有着支配mr湿尸的能力。我也是其中之一,却有着极大的缺陷,曾深受其害,所以我竭尽全力用药物将自己身上的sr抑制到几乎沉眠的地步。直到最近才发现那是行不通的,镇压的越强,它的反噬也会更强,精神会慢慢受不住…您得要习惯‘他们’的存在。”
“可‘她’…”
“‘他们’危险嗜杀。”楚宁点点头,“所以我已经说过,如果您选择当一个‘好人’,光凭你现在的能力无法支配所有的湿尸,只有‘他们’才可以。”
听到这话,我想到什么,心底忽而一顿,变得凉飕飕的。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楚宁说话的时候虽然逻辑条理很清晰,但是他种种的行为都显示出一种违和感。
一开始生动的表情,和过于刻意浮夸的行为给人阴阳怪气、底细不明的感觉,到后来抱头求饶,跪地讨好似乎又体现出懦弱的一面,再到如今一丝多余动作都没,沉静陈述研究成果和要被切片研究现状,似乎又将生死置之度外,冷静得超然了。
情绪多变得近乎诡异,却又不会特别明显突出。
“你说‘他们’。”我隐隐觉得不安,“你也有多重人格?而且你…你还清楚哪个是你的主人格么?这就是你说的…精神受不住?”
楚宁的眸光又茫然了一会,“我说了么?”
我睁大眼,望着他漆黑的瞳,大白天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他却倏尔笑出声,“逗你呢。”
我笑不出来,因为他脸上的神情再次变得生动起来了,和适才的沉静截然相反,仔细辨别的话,连说话习惯的语气、尾调都有了细微的变化,对我的称呼从“您”换成了“你”。
“是有很多,有些我甚至不能明显地确定他们的存在,只是模模糊糊感知到有,所以不知道具体几个。”
“所以说,你已经精神分裂了。”
“对,所以我的研究成果永远无法被公之于众,没人会相信一个‘精神病患者’。可我知道你是信的,因为你也正面临着与我一样的境况。”他俯下身认真地望入我的瞳,那眼神却不像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端详一件珍惜的物品,“你的脑中已知的,有几个声音呢?”
…
楚宁被暂时关押,我已经和苏沉说明他的事,不久便会有人将他转移到内圈的研究所中去。而我则终于和对接的人联系上,坐上装甲车慢慢驶入战场,眼皮上一阵一阵闪过路边灯光…
“你为什么要将我引到地下一层?”
“因为想测试你体内sr的等级,你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存在。”
“你见过其他sr?”
“见过。”
“他们在哪?”
楚宁最后似笑非笑的模样还残留在我的眼前,不知是无奈还是淡漠。
“只剩你了。”
…
“长官,到战区了。”
装甲车不知何时停下来,车前是一堵墙,再熟悉不过的,进入大战场前的墙。我又发了一会呆。
第八军的军长龙越在和我打过招呼之后便没有再理会过我,这个装甲车内一色配备的是军官级的,下车之后和一三二四一起若保镖般围在我的身边。
无声的讽刺彰显无疑。
战场的墙缓缓开启,装甲车旁若无人的行驶入内。大战场的构造和北美的并无太大的差别,整体呈扇形,然而与上次不同的是,下车之后我随着军队的护送走到了中心的地方。
拥有重火力,最安全的地方。
龙越就站在那,身前有一架我从没见过的重武器。他的面色原本是肃然的,看到我,唇角展了一丝极淡的笑意,身子往旁边让了让,同时也松开了握住武器的一只手,分明是绅士的模样,“要试试吗?”
语气上仿佛是在哄一个不谙世事、来战场体验新鲜的小姑娘。
一个上校的军衔女人做了他的上司,想必让他格外难受了。
我并不愿与人冲突,大多的时候宁愿一笑置之。这种可有可无的嘲讽,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转身站到一边。
这一站就是十多分钟毫无动静。我望着以一种骇人的数量从战场豁口处源源不断涌进来的丧尸,脑子里是一片彻底的空白。
“sr患者都会有一段生不如死的适应期,长的需要几年,百分之九十九的sr就在这段期间丧命,存活下来的百分之一是自杀的。”
“我没能了解到他们自杀的理由。大抵是后来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又或者出了什么事。你能想象么?一个在末世中挣扎存活了几年、熬过了sr潜伏期的人,会选择以自杀的方式结束生命。这种事不是会让人不安么?”
“呼…”我轻轻吐了一口气,脑海里持续回想着楚宁的话,额角隐隐作痛。
“您的脸色看上去不大好。”我身边一个随从的军官低声道,“需要回去休息吗?”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发了这么久时间的呆,忙醒神,朝他摆手,“啊,不用了。”
那军官就站在我身边,静了一会,闲聊似地谈起,“听闻苏淮长官曾执行并完成了一个s级任务,于是被破格晋升为上校?”
我整了一下枪,准备补上前线,便应答,“恩。”
“什么样的任务?”
我默了默,“记不清了…”
像是看出我的缄默,军官“啊,不好意思,是我冒犯了…”
“您要亲自上战场?”龙越的声音突兀□□来。
“有什么问题吗?”
“我这边没有接到如何安置您的命令,只被告知您会来,所以…”
“你当然不会接到那种命令,因为我才是长官,轮不到你来安排。”我截过他的话,语调偏低,稍作冷硬,“我对你的领导能力并没有意见,所以才没有刻意出来指手画脚,请你弄清楚情况。”
“…”他的脸上没有明显的情绪,却显然的默了好大一会,依旧是半强势半谦和的语气,“那您打算如何安排?”
苏沉好像对外隐藏了我所有不欲人知的事。
只不过倘若隐瞒,就必须保证永远都不被人知才有意义。不然等事发的那一天,连帮着隐瞒的人都会收到牵连,就我这个情况来看,风险太大了。
我凝着相距三四十米远的战场豁口,在龙越打算再度开口催促的时候,以眸光示意他,“看。”
战场上密集的枪声诡异的在一瞬间消匿了,安静得让人错觉是自己倏尔失聪。
满是血迹残骸的战场,散发着腐尸恶臭的丧尸们呆立着,双臂下垂,眸光空洞,凝望着我的方向。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忘记了开枪。
“这…”龙越皱着眉往旁边退了两步,远离我的身侧,似乎才明白过来它们看的人是我,同样侧身不敢置信望着我。
当我进入大战场的那一刻便隐隐明白过来了,这一切的变故:丧尸的暴动的主因是我。
虽说我无法解释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她”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无比强烈的指明灯,号召着周围的丧尸聚拢而来。
正如楚宁所说,这样的变故是毫无预兆的,却也足够给人以灭顶的绝望。
我无法再在人类社会生存下去了。
场面静滞之时,忽而有双手从握住了我微微收拢的拳,并不强烈的力道,修长的指尖微凉。
嗓音平静而宁和,“苏淮,我带你走。”
第60章
当情况有了定论,反而与我的决策无关了。
丧尸被我暂时控制之后,军队迅速清扫了战场,并修复墙壁。这都是苏沉亲自下的命令,就这么两句,并没有给我什么其他的“审判结果”。
我自觉地站在墙根边,远离人群,即便如此,还是不住有眸光时不时的扫来,确定我的具体方位。军队的人一个都不曾撤离,远远守望着,黑漆漆的枪口既没有垂下也没有端起,是个潜意识戒备的状态。
墙根边的风很大,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抱着胳膊浑身发冷。
斐易挂掉电话后,从避风口地过来。身形修长高大挡住了风寒,被拉长的影子投射在我的身上。
我靠着墙壁,蜷缩得更紧些。
他就站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伸手理了理我被风吹乱的发,然后将军帽取下,戴在了我的头上,“冷吗?”
我摇摇头,说不冷。
当想通现在的处境之后,我便不会奇怪斐易为什么会穿着一身该亚基地军官的制服,混在军队中来到了我的身边了。
我身体的异变发生在昨夜或者更早之前,他身为一个与我相处过段时间的“活尸”,自然可以感受到这种变化。只是这样的事情前所未有,他和苏沉一人知道因,一人知道果,却都持有怀疑的态度,不愿意将这件事归咎到我的头上。
所以苏沉将我送到战场进行试验,还特地派送了两个武装机器人护卫,而斐易则亲自来到了这。
我能理解他,有些话的确难以启齿,就好比要家人亲自对癌症病人道他只有几个月的生命。而我虽然隐隐有了心理准备,但猝不及防之下还是有点懵,我原就不是多么大无畏的人。
“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恩,方圆近百公里的丧尸都在往这边围拢。我必须带着你转移,不然该亚基地很有可能会沦陷。”
斐易的帽子给我戴着大了些,往前垂在我的额边,故而我虽然没有低头,看上去却像是搭耸着脑袋,“苏沉怎么说?”
“我刚才有和他通话,他那边也是一样的意见。该亚基地没有可执行调度的“活尸”,我会先将你送去一个废弃的小型私人基地,那里的研究室设备还算完善,科研医务人员之后会赶到的。”
我静了一会,站直身体。松开抱住自个胳膊的手,上前一步,低着头靠进斐易的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肩膀。
“我现在感觉不太好。”
斐易短暂的静默过后,双臂轻轻用力地抱住我,声音沉稳,“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