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延根本就没给她任何余地,她这大清早刚从宿醉中醒来,什么都没搞清楚,他就直接来了这么一遭,打得她措手不及。
祁延自然能感觉到言桉此刻的挣扎,他没有逼得太紧,对言竹温声道:“你妈妈可能有些自己的顾虑。我先和你妈妈谈谈,然后再让妈妈和你说,怎么样?”
言竹竹犹豫着点了点头,小小年纪,剑眉皱着,仿佛遇到了天大的难题。
一夜之间,坏叔叔成了爸爸?
祁延道:“我和妈妈今天还有工作,就先走了。有个阿姨在门外,我让她进来,今天在家里陪你——”
言竹立马拒绝:“不用,我要自己在家。”
言竹很坚持,祁延想了想,大概也能猜出言桉出门的时候,孩子也是自己一个人在家,估计习惯了。
孩子很聪明,而且有手机,也能和人联系。
此处别墅区安保更是做的不错,祁延也就松了口:“也行。”
他起身,对椅子上的言桉道:“收拾一下,我们走吧。”
言桉想了想:“你先出去,我和竹竹有话要说。”
祁延没同意:“一起,晚上回来你再和他谈。”
在自己没说服言桉之前,他不想让母子两人相处。
毕竟言桉会给孩子洗脑。
门外停着两辆车,一辆是祁延的,一辆言桉没见过。
但等她走到近前,才发现是祁延女秘书的车。
见到两人出来,女秘书连忙下来:“祁老师,我现在进去吗?”
祁延摇头:“不用了,孩子不太愿意。”
“那我?”
“你在门口守着吧。”祁延稍微思索片刻,这么道。
言桉将这一切都听在耳中,上车后拿出手机,悄悄和孩子们通风报信。
桉桉想要小钱钱:檬酷竹,有个阿姨在门口守着你们,你们千万小心,不要被发现哦。
孩子那边等了好一会儿,才来了回复。
萌酷竹:好的,妈妈。
萌酷竹:妈妈,竹竹说那个坏叔叔是我们的爸爸,这是真的吗?
车上,言桉看着这个问题,呼出了一口气。
她转头,偷偷瞄了眼祁延。
祁延说是要和她谈谈,但到了车上,也没主动开口说什么。
他闭着眼睛,眼皮下有些淡淡的淤青痕迹,看起来昨晚没睡好。
也是,一晚上做了亲子鉴定,一大早就堵上了门,能睡好才有鬼了。
言桉心下暗自嘀咕,思索片刻,低头给孩子回复。
桉桉想要小钱钱:等妈妈晚上回来,再当面和你们说,好吗?
萌酷竹:好的妈妈,那我们等你。
结界里,三个孩子围成一个圈,中间趴着大公鸡。
大公鸡毛色鲜艳发亮的背上,摊着那份亲子报告。
言檬檬作为大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妈妈说晚上再和我们说,但我觉得妈妈有时候会骗我们。”
言酷酷点头:“是的,爸爸这件事情,妈妈骗过我们两回了。”
言竹竹沉思:“但我觉得妈妈应该不是故意的。”
言檬檬:“对的,妈妈肯定有什么难处。我们不怪妈妈,但是我们得清楚真相呀。”
言酷酷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头低了低,看看那份文件:“可这个我们看不懂。”
言竹竹把言檬檬身侧放着的手机拿了过来:“我们可以一句一句到网上查。”
言檬檬&言酷酷:“有道理。”
于是三个孩子,开始了探求亲子鉴定之路。
而那头,载着言桉和祁延的车已经到了剧组,停在了车库之中。
言桉伸手就要开门下车,睁开眼的祁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等等。”
驾驶座上,杨绅很有自知之明:“祁老师,言老师,我先下车了。”
说完后,杨绅离开,车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哦,他要开始谈孩子的事情了吗?
言桉别开他的手,理理自己的头发,背挺得很直,给自己鼓足了勇气。
不怕不怕,没什么好怕的。
“言桉。”祁延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清冷的音质里掺杂了一些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当初和我离婚前,你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吗?”
昨晚坐在鉴定机构里,祁延想了很多。
这一点,他一直没有答案。如果言桉那时就知道,她为什么会同意离婚?
不,他到现在都不明白,言桉为什么会那样轻易的同意离婚。
婚前,言桉所做的一切,都表明了,她喜欢他。
正是因为这一点,他当初才会选择和言桉闪婚。
一个喜欢自己,满眼都是自己的人。性子看着单纯,不会惹是非。他虽然不喜欢,但并不讨厌。反而有时会觉得她莫名圆圆的,显得很讨喜。
就像家里后院养的铜钱草之类的。
如果要选一个结婚对象,她很不错。
所以祁延也就这么做了。
婚后言桉挺闹腾,可并不讨厌,反而让毫无生气的日子,多了几分鲜活。
可离婚的事情,确实让他有些惊讶。
她不伤心,不难过,反而很开心,甚至松了口气。
而三年后再遇,她的那双眼睛,虽然对着自己还是会流露出点惊叹。
但这,和那些粉丝,剧组的工作人员,路人,没有任何区别。仅仅只是因为他的外貌。
和之前比,少了点东西。
少了迫切,少了非他不可。
祁延皱了皱眉,想不明白这差别来自于哪里。
他当然不会明白。
言桉的迫切和非他不可,都是为了孩子而已。
她选定他当了孩子的爸爸,有了孩子后,自然就可有可无了。
怀上了孩子,打算想办法离开的时候,祁延那方就先她一步,提出了离婚。
言桉能不开心吗?但这能让他知道吗?当然不能。
言桉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知道。”
祁延眼皮微掀:“那你之后得知,为什么不来找我?”
言桉眼珠子转了转,把一路想到的措辞整理了一下,说出了口:“你那时是娱乐圈当红小鲜肉,对外是单身,如果我怀孕的事情告诉你,你会让我生下来吗?”
祁延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一口气闷在了胸口,沉甸甸的:“我当然会。”
“可你都为了进娱乐圈和我离婚了啊。”言桉偏头看他,“那你也会为了往上爬,让我把孩子打掉的。”
祁延怒极反笑:“谁告诉你的?你这是欲加之罪。”
结婚离婚,他确实没怎么看重,不过一张纸而已。离婚时,他就和言桉说过了,离婚只是一个形式,经纪公司既然要这个形式,那他就给。
但他和言桉两人依旧可以生活在一起。
并且只要等他一个月,她还想结婚的话,两人可以再去领结婚证。
可言桉拒绝了,他也没坚持,尊重她的意见。
但孩子这事情,并不能和那个证混为一谈。
孩子的成长是需要父母共同参与的,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人比他清楚。
可他完全被撇在一侧,不让参与,像一个外人。
言桉转过头,看着车窗外,咕哝道:“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祁延深深的看着她,唇角抿了抿,语气平淡:“好,我们不提以前,只说现在。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言桉脚在座底轻轻晃着:“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想进娱乐圈,好好演戏,努力赚钱养孩子啊。”
祁延:“孩子从小到大的一切费用,我完全可以承担。”
她晃着的脚一停,倏然转头,眼里就带上了戒备:“祁延,竹竹是我的孩子,他我自己会养的,不用你插手。”
祁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语气彻底转为冰寒,一字一句道:“我是他爸爸。”
“你是他爸爸没错,但他不是你孩子。”言桉有自己的一套认知和理解,“我不需要你养孩子,也不想你和孩子有任何牵扯。”
在她们铜钱草一族,因为无性繁殖的缘故,孩子是谁的,就是谁的,没有爸爸妈妈一说,只有妈妈。
虽然言桉因为个人体质问题,找了祁延。但她的想法,还是铜钱草一族的想法。
两百多年培养的孩子所有权意识,根深蒂固,哪里是三年的现代生活能轻易改变的?
言桉这话一说,车内气氛瞬间就变了。
祁延克制的情绪,被这话给点燃,一点点往四处散发。
他脸上的微怒消失的无影无踪,面色恢复冷静,侧脸弧度莫名凌厉了几分。
威压从他身上而来,莫名让言桉喘不过气,白了脸。
“你一个人要怎么养?”他轻启薄唇,说出话的一针见血,“我昨夜让杨绅查过,竹竹没上户口吧?是个黑户?”
言桉攥紧了拳头。
“没有户口怎么上学?”祁延将右腿放置于左腿之上,“竹竹是个天资聪颖的孩子,就因为这样,你打算让他一辈子躲在家里自学成才吗?他不需要朋友,不需要同学,不需要体验社会?你问过孩子自己的想法吗?他是否想出门,是否想上学,是否想要过上有父母的正常生活?你出门拍戏的时候,就让他一个人待在家里,不与外界接触?”
祁延没什么感情的笑了一声,刚想继续说时,视线触及到言桉蒙了层水雾的眼,语气一窒。
她缩在车边,泪眼婆娑,正用手背抹眼泪。
像是后院里,暴风雨中,瑟瑟发抖的铜钱草叶片。
祁延说不下去了。
车内重新恢复安静,言桉小声抽泣的声音更加明显,一下一下,让祁延心里更是不舒服。
言桉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没想哭。
但不可否认,祁延这话,正好戳中她心里那根弦。
她也是第一次养孩子,修仙界的朋友们,身边孩子都是散养。
满山满湖乱跑,长到自己可以结果子时,就送到族里的长老那学灵术。
不用怎么管的,孩子自然就能长大。
言桉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
可这个现代社会,又不太一样。
就像刚刚祁延说的,有好多事情要弄。
问题是,她现在还有三个孩子没发芽啊。
她不确定,她的孩子,适合这个社会养孩子的方法吗?
毕竟他们,是水果蔬菜成精,不是普通孩子。
而且祁延这话似曾相识,在她看过的无数电视剧里,很多家里有钱的爸爸,就是用这种‘为孩子好’的理由,把孩子从妈妈身边带走的!
言桉擦去泪水,转头看他,问道:“你是要我把孩子让给你吗?”
祁延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我不是这个意思,在你心里,没有我们两个一起照顾孩子的选项吗?”
言桉摇摇头,说话声还带着点哭音,理所当然的:“没有啊。”
祁延:“…”
第36章
祁延看着言桉。
她一脸的无辜,长而翘的睫毛上还挂着点晶莹的泪水,眼角湿润。
那双眼睛被泪水洗过,愈发的清亮。
祁延头疼的闭了闭眼,从车旁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
言桉顺势接过,粗糙的抹了把眼泪,还擤了擤鼻涕。
祁延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无奈:“言桉,孩子需要妈妈,自然也需要爸爸。”
闻言,她手上动作稍稍一顿,但没什么表示。
铜钱草的孩子,就没有这个说法。有妈妈,有兄弟姐妹就可以。能长果子,学会灵力后就可以自己自立门户,都不用家长了。
“街上、游乐园里,你难道没有看到那些孩子,都是父母带着的吗?”
言桉摇摇头。
她不怎么逛街,也不去游乐园的。结界里有湖有水有土有草有阳光,对植物来说,比哪里都舒服。
如果不是要赚钱,言桉根本就不会轻易出结界,甚至可能带着孩子们去往深山老林,那里环境更好呢。
而且按照她的计划,她本就打算赚够钱后,就躲进深山之中。
那里,才是它们的天堂。但是这种事情,祁延是不懂的。毕竟物种不同,无法沟通。
祁延语气一窒,面对此刻的言桉,有种一拳陷进棉花里的感觉。
他索性往椅背一靠:“你带竹竹上过街,去过游乐园吗?”
言桉大大方方的摇头。
言竹竹才刚发芽没多久,除了搬家外,就没出过门。
其他两个孩子,在这三年的时光里,她倒是会带着他们出去拿拿快递,到街巷的小卖部买买棒棒糖,去的最远的一次,便是到康恒试镜了。
言桉并不认为这有什么。
它们铜钱草一族,选定自己的湖或者河后,活动区域就固定这附近,顶多到远方灵寺听高僧讲禅。
更不用说,孩子们还是柠檬树、苦瓜、山竹呢。
言桉以前认识的一个柠檬树姐妹,十年如一日地窝在同一个地方,动都不带动的。
听禅的时候叫上她,她都拒绝了。
植物生性本就宅。
祁延有心想说什么,但话到唇边,又咽了回去。
言语伤人,别人的感受他无所谓,从不在乎。
可言桉不是别人。
现下道理说不通,她根本就不明白,还有自己的一番理解。他说再多,无异于对牛弹琴。
祁延直接开门见山:“竹竹已经知道我是他爸爸,你就算要瞒也瞒不住。你今晚回去,打算和他说什么?”
这事言桉自己也还没想明白,怎么回答祁延?
他看她犹豫的神色,心里也很清楚,便道:“你直接告诉他是就好,其他也不用多说。不过别再和孩子抹黑我。”
言桉下意识就反驳,嘟囔道:“我没有抹黑你啊…”
“是吗?”他冷笑一声,“爸爸出国了,不要他了,不是你说的?”
她一滞,讪讪道:“这不,孩子问起来了吗,我就只能…”
“你看,言桉。”祁延打断她,“他问起我的存在了,说明竹竹心里在意,不是吗?”
言桉不再说话,低着头咬着唇。
脑袋一阵乱麻,当时孩子问的时候,言桉根本没多想。
但现在一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他们为什么会问起爸爸的存在呢?铜钱草的孩子们,就根本不会问这种问题,因为知道没有爸爸。
可能是,她的孩子,确实不是无性繁殖,是和人生出来的,和人类的孩子有点像?
就如刚刚祁延说的,他们人类的孩子,是需要爸爸妈妈一起照顾的?
言桉并不确定。她觉得这三年,檬檬和酷酷跟着她也过得挺好的呀。
她小幅度晃了晃头,把这些疑惑压下,然后看向祁延,欲言又止。
祁延眉头一扬:“有事?你说。”
言桉抿了抿唇,直接把心里最大的担忧问了出来:“你会把竹竹抢走吗?”
如果会的话,她就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如果不会的话,就先看看再说,毕竟这年头赚钱的机会来得不容易,转瞬即逝。能拖着就拖着,等她赚够钱,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祁延觉得刚刚和言桉说的话,几乎都等同于白说了。
她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到底是谁给她灌输了这种想法?就是因为担心这个,所以她一直避着他,瞒着他,不让他知道孩子的存在?
言桉身边无亲友,他反正从未见过。唯一听到的,就是她的朋友。这朋友,当初签约的时候,还怂恿言桉不要和他签约。
所以也是这个所谓的朋友,让言桉小心他抢孩子?
祁延眼里冷意翻涌,心想最好不要让他知道这朋友是谁!
村子里,正在录制《人间烟火味》的梁白羽莫名觉得一寒。
大事不妙啊,有人想害他?
梁白羽悠哉悠哉的拔着山羊草,随意想着。
祁延暂且将言桉朋友的事情放在一边,眼里一片幽深,但他语气还算温和:“不会。竹竹是你的孩子,这谁都改变不了。他依旧和你住在一起,这点我不会干涉。”
言桉放心了不少,但心里还是有犹疑:“那你想干涉什么?”
祁延:“父母对孩子有抚养义务,我身为爸爸,自然也有责任。该做的我都会做。”
她似懂非懂,有点懵:“什么是你该做的?”
祁延无言片刻,随便说了三样:“买玩具,带他去游乐园,送他上学,诸如此类。”
“哦。”言桉点点头,在心里评估。
买玩具当然可以,孩子们都挺喜欢的,她也喜欢。
游乐园她没带孩子去过,之前也没什么想法,但现在听祁延说起,也有些好奇。让他带竹竹去也不是不行,不过她得跟着,免得孩子被拐走了。祁延这人,可不是什么好人。
上学的话…她本来就在愁这个呢,搁修仙世界,竹竹会结果子,也该送学堂了。
就是人类学堂有点麻烦,好多手续来着。
想到这里,言桉很自然的脱口而出:“可是上学很麻烦哎。”
“我会弄好。”祁延淡淡道,“有资料需要准备,到时你要配合。”
言桉用眼神瞄瞄他,触及他根本没当回事的脸,迟疑的点点头。
既然他说不抢孩子,那就先观望观望?
她心里大致有了决定,推门下车前,还是很谨慎的加了一句:“不管你要做什么,你都得先经过我的同意。”
祁延扫她一眼,随口道:“可以。”
今天的戏份分两组进行。
一个棚是拳击场,祁延继续拍拳击相关的戏份。
另外一个棚是舞蹈练习室,言桉和刘紫彤五人组,连同几个群众舞蹈演员在拍。
舞蹈练习室里,气氛不太对劲。
言桉换好衣服,弄好妆容,从化妆间走进来的时候,就很敏锐的感受到了。
之前在康恒和刘紫彤她们练舞的时候,气氛也没有这么剑拔弩张啊。
怎么回事?刘紫彤今天亲戚造访了?还是有谁不怕死,去揪农村一霸——大白鹅姐姐的毛了?
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吗?大白鹅可不好惹啊。
路人无辜经过,都要被追被啄,更何况上赶着去惹的呢?
当然,她自己就是那个无辜路人,刘紫彤就是大白鹅。
大白鹅姐姐,便是言桉在内心给刘紫彤的外号。
因为真的好像咧。
言桉心里嘀咕着,拿着剧本在一旁站好,开始酝酿情绪。
这还是她人生中真正的第一场戏。这场戏没有台词,就是舞蹈队里的女孩们在练习芭蕾舞。
芭蕾舞的动作,言桉都记熟也练熟了。
在这一点上,祁延比她自己都还了解她。她舞蹈天分确实还行。
可能是种族天赋吧,虽然它们铜钱草不像海草一族,擅舞。可到底也是‘草’,沾亲带故的,学起来比这些人类有优势的多。
不过光跳舞也不行,剧本上写了,要跳出剑拔弩张的感觉。
舞蹈要赏心悦目,但同时又要让镜头前的人,感觉到她和其他舞蹈队友关系不是很好。
就在言桉暗自琢磨之时,刘紫彤五人团朝她走过来了。
碍于身份,刘紫彤这五个人表面上不会对言桉说什么难听的,但是态度和语气,都明显能看出不爽和挖苦的成分。
“言桉姐,你来了。昨晚睡得怎么样?”刘紫彤的一个小跟班笑着问,“喝醉醒来,头肯定会疼吧?”
言桉阖上剧本,点了点头:“早上醒来是有点,但现在没什么感觉了。”
“这样啊,那言桉姐还记得昨晚喝醉后,做了什么吗?”另外一人咬牙切齿的接道。
言桉眨了眨眼睛,经这人提醒,她才想起这事。
一醒来就忙着为祁延发现孩子的事情发愁,昨天醉后自己做了什么,还真的记不清了。
她摇摇头,然后好奇地问:“我做了什么?”
那人一噎:“呵呵,言桉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紫彤姐的头发被你扯的今天还疼呢!”
刘紫彤这才轻蔑的接过话头:“算了,言桉姐毕竟喝醉了。祁老师不是说了吗?何必和一个喝醉的人计较,只是言桉姐,如果你酒品不好,下次就别喝那么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接着喝酒的由头,捉弄人呢。”
意有所指,刘紫彤根本就不相信言桉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对方就是借着喝醉,向她动手!可惜她想还手的时候,祁延出来把人给带走了。
言桉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我扯你头发了?!”
装的还真是像,刘紫彤眼里闪过点愤怒,没说话,转身就走。
其他四人没第一时间跟上去,而是回答了言桉的问题。
“难不成我们还敢骗言桉姐?你大可以问问导演他们,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
“我们紫彤姐真的挺可怜的,好心和你敬酒,结果被你弄乱了头发,被好多人看笑话。”
“就是,虽然说不能和喝醉的人计较,但言桉姐你也得向紫彤姐说声对不起吧?”
言桉:“…”
她喝醉后,为什么要扯刘紫彤头发啊?该不是为了拿那个白天鹅发饰吧?
昨晚的开机宴,她看到刘紫彤的时候就嘀咕,嚣张的大白鹅居然这么默契的带了个白天鹅发饰?
她还琢磨了一下,要不给自家养的大公鸡,带只鹅媳妇回去?
不过转念一想,她家公鸡估计是打不过鹅的,就算了。但是买个和刘紫彤同款的白天鹅发饰带回去倒是可以。
这些就一时之间飘过的想法,可没想到,喝醉后,她居然真的付诸行动,直接扯刘紫彤头发了吗?
除此之外,她还做了其他什么吗?
言桉欲哭无泪的想,但实在记不清了。
不过她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
她今早起来穿着的衣服不是昨晚穿的那套,是谁帮她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