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张仁笑了笑,“没问题!”
“那好,抓猪!”杨二叔一声令下,张孝和张仁直奔猪圈。要说张家这几头猪,长得还真不错,虽然缺粮少油腥,可喂猪菜没断过,也长了将近二百斤。两个人一冲进去,几头猪都有些慌神,绕着猪圈乱跑,二人堵住了一头,四只大手一伸,眨眼间便将它放倒,一人两条腿,就给拎到了案板上。
“嗷!”
肥猪张开大嘴可劲儿地嚎…那可是真正的惊天动地,虎头和虎脑想看又有些怕,双手捂着耳朵在门口探头探脑的。
‘噗’,刀光一闪,没入了猪脖子,嚎叫声戛然而止,旁边的张陵赶快将一个大木盆端了过来,只见杨二叔一拔刀子,猪血便哗哗地流了下来,转眼便淌了半盆子,等猪血流净后,张孝过来将猪血端进了厨房——这东西里面兑些水,加上葱姜,咸盐,再剁里一些肥油,用大肠、小肠一灌,那就是杀猪菜中一道名品——血肠。
*******完本推荐**********
<新一品修真>
第一卷乱世第三十二节杀年猪(二)
亲们,将收藏/推荐顶起来啊!!!
**********************************
然后就是褪毛,大锅里的开水早就煮上了,杨二叔喊了一嗓子,张孝就提着个大木桶出来了,小婉瞥了一眼,有些脸红——那是她平时用来洗澡的木桶,这个家伙真够能折腾的,竟然将这只桶找出来了。
将开水往猪身上一浇,几个人用铁板狠刮,不一会儿,灰不溜秋的大猪就完成了变脸的过程,变得白白胖胖。
杨二叔运刀如飞,将头毛猪蹄全都剔了下来,然后一刀通上下,将五脏六腑全都展现出来。
“这猪养得不错啊,小婉,瞧瞧这膘,至少有四指厚。”杨二叔比划了一下,啧啧叹道。
将心肝肺和肠子捞出来,小婉自去清理,剩下的事情杨二叔一个人就能搞定,只见刀光霍霍,不一会儿,猪肉就被分割完毕。
外面收拾,里面就开始忙活了,杨二婶也过来帮忙,他们的儿子也是出去当兵,家里就老俩口,张杨氏就将二婶也请过来了。
张仁将几条肉拿进了厨房,里面立即给剁成了小块,菜是早就准备好的,往锅里一扔,又填了几根大骨棒进去,调料再向里面一洒,过了一刻钟的工夫,大片大片的油花便反上来,肉香也散发出来。
“好香啊!”小婉闻着直抽鼻子,这个时候的家猪虽然生长周期长了一些,可运动量大,吃得是山上的野菜,虽然粮食是亏了些,但膘可没见少,而且肉质比前世那些用精饲料催肥的猪大为不同。
灌血肠也是个技术活,先将一头用线系好,然后将猪血灌进去,最后将另一头也封好,扔进锅里慢慢地煮。杨二婶从屋里拿了根针,时不时地在上面扎两下,将里面的空气放出来,免得将肠子撑爆。
屋里也已经放开了桌子,一共三张,长辈们一张,几个小的一张,张孝、张仁两个和杨二叔一张…杨二叔还拿了一坛子酒来,酒香肉香混到了一处,却也好闻得紧。
“开饭喽!”
小婉喊了一声,便开始挨桌上菜…其实菜也不多,就那么两样,但气氛足,自从隋炀帝东征高丽国,这过年就不像是个过年的样儿,东怕西怕的,顾命不顾嘴。
“不管谁当皇帝,能让咱安安生生吃口饭,那就是个好皇帝!”杨二叔喝了二两酒之后,酒意上涌,这话就跟黄河之水一般,滔滔不绝。张孝和张仁那是军汉出身,也算是酒精考验出来的,而且这时候的酒,度数并不高,两个人趁着杨二叔说得高兴,一手运箸如飞,往嘴里添菜,别一只手就跟倒水似的往嗓子眼儿里倒酒,一大坛酒转眼见底。
“咦?酒呢?”
杨二叔说得口渴,想倒碗酒解渴,晃了一晃,里面已经是空空如也了。
“嘿,你俩小子不地道,竟然把酒全喝了!”杨二叔看看一脸无辜的张孝和张仁,陡然明白过来,指着他们笑骂。
“好了,别喝了,再喝你连门都找不到了!”杨二婶一把将老伴手里的酒碗夺下,塞上去一个大馒头。
“好,不喝了,吃肉,吃肉!”杨二叔捧着一只大海碗,吃得呼噜呼噜的,这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张夫人,夏小娘子!”
听着声音耳熟,小婉将刚要起身的张陵又拽回凳子上,起身来到院外,扬声问道:“谁啊?”
“是我,聚福楼的老郑!”外面答道。
聚福楼的老郑…嗐!那不就是郑天福嘛,小婉觉得好笑,同时也有些奇怪,她赶快去开门,只见郑天福拉着一头骡子进来,上面还驮了不少东西。
两个小黑炭球似的小狗从后面跟上来,一个劲儿地冲郑天福叫唤…却是那两只小藏獒跟了出来,一付狗仗人势的模样。
“上一边呆着去!”小婉伸脚将两个小家伙拨个个跟头,请郑天福进来:“郑老板,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她探头向外张望,“哟,怎么就您一个人?这路上可不安生啊!”
郑天福笑道:“我是和几个伙计赶着车来的,他们去收猪了,我这就觑空过来,给张夫人和你送点儿年货,顺便将这个月的银子提前支取出来。”说着,他又从肩上的搭链里取出六锭大银。
“谢谢郑老板!”
小婉还能说什么?只得谢了一声,收下银子,喊张孝、张仁过来卸货,然后请郑天福进屋:“郑老板,刚炖了杀猪菜,过来一起吃点。”
郑天福这次下乡,确实是来收猪的,大过年的,酒楼生意好得不得,这鱼肉消耗得特别厉害,从乡下收,那还能便宜些。另外一个目标就是要巩固跟张家的关系。做生意的人脑子特别灵,郑天福说起来不算是奸商,可并不意味着他是个憨大。
知道了张夫人的身份之后,他便晓得‘张须陀’这三个字的分量,虽然张须陀是隋朝大将,但他的人脉极广,且不说那些文官,当今大唐朝秦王殿下的几员大将,均是张须陀的故旧子侄,有这些人罩着,即便赶不上皇亲国戚,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撼动了。所以,他特地备了一批年货过来送礼。
“好香!”
郑天福一进门,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向小婉:“夏小娘子,我刚才进来看外面猪栏里还有三头猪,你卖不卖?”
“不卖,我们留着自己吃。”小婉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过,她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郑老板,等你回去的时候,帮我捎些东西给店里。”
“没问题,什么东西?”郑天福一口应承。
“这不是刚杀了猪嘛,捎一些猪肉和猪下水过去,也算是个新鲜货。”小婉说道。
“娘,郑老板来送年货了。”等进了屋,小婉将杨二叔和二婶介绍了一遍,然后将郑天福的来意说了一遍,张杨氏连忙致谢,大家谦让一番之后,小婉又加了一付筷子,盛了一大碗杀猪菜放在郑天福面前,“郑老板,别嫌乎,咱们农家菜就是这样,但吃着实惠。”
“对,是实惠!”郑天福连连点头,运箸如飞,吃得那叫一个香甜。
“虎头虎脑,你们俩带黑虎和黑豹出去吃点儿东西。”小婉将桌上的骨头划拉到一只大碗里,想了想又搁进去几块肉,递给两个吃得直打饱嗝的小叔子,将他们赶到了灶屋里。囡囡看着两个哥哥要带着两只小狗出去,却是不干了,从炕上出溜下来,也跑过去。
郑天福看着一阵眼热…这才是家啊!酒楼里来往的人再多,那也只是跟钱有关联,没有丝毫的温馨感。
第一卷乱世第三十三节制糖(一)
虽然说日子好过了,却也架不住物资的紧张,现在有许多地方都在打仗,土疙瘩都能卖出个黄铜价。因而,杀了猪之后,乡下其实也就没什么可准备的,就等着年三十的到来。
大清早,张孝张仁带着小哥仨出去晨练,小婉没有走完,就在后院练了一趟拳脚,又耍了一趟花枪,然后就坐在一个小凳子上,望着后院的一个角落发呆——在那里,埋着一个军汉的尸体,两世为人,虽然亲手杀死的牲畜也不少,但杀人还是第一次。
记得上一世在可可西里跟一个动物保护组织研究当地的地质情况时,撞上了一伙偷猎者,当时用一支双筒猎枪打伤了一个偷猎者的大腿,那血突突地往外冒,当时把自己吓得够呛,为了给那家伙止血,反倒将自己弄得满身血,趴在河边大吐了一场。没想到这一世竟然能够连眼都不眨一下,射死了一条活生生的性命,想起来颇觉匪夷所思。
最麻烦的是,那具尸体已经埋在这里很长时间了,总是一块心病,得找个机会将他处理掉啊!
“这宅子已经住了多年,有了感情,赶明儿去了城里,这儿就作为老宅了保留下来,偶尔维护一下,也没什么可翻新的,好让后世儿孙知道今天的艰难。”张杨氏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小婉一怔,回头抱着张杨氏的腿无声地哭了起来。
“好孩子,这不是都过去了嘛,不要让它留在心里,相信自己做得正确就行了。”张杨氏慈爱地轻抚着小婉的头顶。
“是,娘!”小婉轻声答应。
“娘,婉姐,我们饿了!”虎头人未至,大嗓门已经传过来了,张陵自从开始学习之后,性格越来越沉静,却又不失活泼,而虎头可能是遗传了他父亲的武人基因,对于练武很上心,但学习就差得多了,至于最小的那个…性子还看不出来,成天跟着两个哥哥跑来跑去,学习比虎头好,练武比张陵强。
“哎,马上就吃饭。”小婉擦了一下眼泪,赶忙扶着张杨氏回屋。李婶正和女儿绣娘在厨房里收拾饭桌——也不知道是心境好了,或者是药物的作用,李婶的眼睛虽然没有完全恢复视力,却也能模糊的看到一些东西。
“张孝,等着吃完饭,你和张仁把那两袋子灰糖搬过来,然后再将外面那口缸涮干净搬进来…”小婉一一吩咐着,再过几天就是元旦,她是想将灰糖重新加工一下,看看销路如何。
*在来到唐朝不久,她就被唐朝的日历弄得晕头转向,现在却是已经了解了——这个时代的春节不是正月初一,而是立春那天,也就是春天的第一天,而正月初一却是元旦。前一段时间她弄拧了,这两天准备过春节的时候,才听明白,好在错的不算太厉害,元旦过了,立春还远吗?
吃过早饭,几个孩子都给撵到张杨氏的屋里学习,课程她已经教给张陵了,由他带着,李婶拿了些针线活陪着张杨氏,绣娘则留在厨房里给小婉当下手。
“小姐,水缸涮好了,放在哪儿?”张孝推着一个大水缸进来,看看稍显拥挤的厨房,不知道放哪儿合适。
“就放…中间罢,要放平一些。”小婉指了指地中间。
在他摆弄水缸的时候,小婉指挥着张仁用陶罐溶了一大罐的石灰水。当水缸摆好之后,她让二人将两袋灰糖倒进水缸,然后将准备的石灰水全都倒了进去。
“小姐,这…这糖?”张孝、张仁直嘎巴嘴,不知说什么好,连绣娘的眼里都露出惋惜的神色。
“你们轮番用力搅动,直到那些糖全部化掉为止。”小婉也不解释,在旁边指挥着他们干活,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意思。
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特殊的工艺,就是个净化提炼的过程,在初中的课程中,老师讲过早期蔗糖的制作,只是当时工艺简陋,糖中含有许多的杂质,所以吃起来不仅不干净,而且有几分苦涩,当时的贵人吃的都是蜜糖,只有穷人才吃这种蔗糖。后人发现了滤除蔗糖中杂质的办法,并且重新熬制,这才出现了白糖,小婉也是凭着记忆将过滤熬制的方法整理出来的。
看看缸里的灰糖已经充分溶化,小婉吩咐道:“将这些水用纱布过滤一遍,绣娘,你去生火…别用柴草,用上次买来的木炭。”
“是。”几个人答应着,各司其职。
经过过滤之后,纱布上残留了大量的粗纤维和其它杂质,布的颜色都变了,小婉吩咐再次过滤,直到纱布上没有杂质,这才作罢。此时,虽然液体看着有些清凉,但那股子石灰味,直呛鼻子,肯定是没办法饮用,几个人都疑惑地看着小婉,等着她下一步的指示。
炉灶里的火已经燃得很旺,小婉取出一根特制的导管,一头插进炉灶里,另一头却插进了水缸里。
木炭燃烧产生的二氧化碳顺着导管进入水缸,气泡咕嘟嘟地在水中翻腾,二氧化碳与石灰水产生化合作用,生成白色的碳酸钙,沉到缸底。
在场的众人都看到这神奇的一幕,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这是法术还是戏法?看着那越来越多白色物质,几个人都觉得诡异起来,看着小婉的目光就跟地球人看到奥特曼一样。
小婉其实没摆弄这东西已经很久了,印象中最近的一次,还是在前世时,在高中的化学实验中做过,只是当时的规模可没有这么大。因此,她在旁边比另外三人可紧张得多了。
等到缸水逐渐变得澄清,再没有碳酸钙生成的时候,她立即取下那根导气管,然后吩咐张孝他们再次用纱布过滤一遍,直到将那些碳酸钙全部清理干净。
重新过滤之后,缸水不但变得清澈,而且也没有了石灰的味道,小婉从橱柜里拿了一个木勺,舀了一勺倒进嘴里,然后咂巴咂巴嘴,点点头:“不错。来,你们也尝一尝。”
第一卷乱世第三十四节制糖(二)
三个人就跟看戏法似的,虽然不知道那些白东西是怎么出现的,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小婉是家里的主事人…贵命,人家都喝了这石灰水,自己怎么好拒绝?
怀着慷慨就义般的决心各自尝了一口,三个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石灰水也这么好喝了?
绣娘犹自不舍地地咂巴咂巴嘴,好奇地看着缸里的糖水,张孝和张仁也知道了张杨氏和小婉都不是那么嚼性的人,这哥俩从墙上摘下一个水瓢就往缸里伸,倒把小婉唬了一跳。
她一把夺下水瓢,嗔道:“这不是牛嚼牡丹嘛,真喝了这一大瓢糖水,还不患上糖尿病?”
貌似糖尿病不是吃糖吃出来的,她也就是唬一唬两个人,然后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齐声问了一个让他绝倒的问题,“小姐,啥叫糖尿病?”
是了,唐朝有没有患糖尿病的不知道,但肯定是没有这个名字,小婉耸耸肩,这个问题解释起来太过麻烦,直接略过,吩咐道:“你们将这些水倒进陶罐当中不断加热,直到将所有的水都蒸发掉。”
这个命令似乎还容易理解一些,绣娘负责烧火,两个人负责往陶罐里加水,随着液体当中水的大量蒸发,陶罐中的液体呈现出浓稠的状态,这就是糖浆。小婉让绣娘将火撤下去,然后让张孝、张仁将陶罐搬到厢房中冷却。
看看天色,这时间真不经折腾,转眼就到了傍黑,又是到了做饭的时候,小婉和绣娘又开始忙碌起来,屋里的张杨氏和李婶也在忙活——她们正在收拾那些刚刚剪下来的一些羊毛,准备纺线,小婉觉得好笑,上回次仁旺堆送的羊中,有两头藏绵羊,张杨氏便惦记上了它们的羊毛,准备纺一些毛线,可是…太少了啊!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小婉带着张孝、张仁去将陶罐又搬回了厨房,打开陶罐,里面的糖浆已经变成了红色的砂糖,她吩咐二人再次将这些砂糖倒入水缸中,然后注入清水,反复搅动,当里面的糖完全化成糖水之后,小婉吩咐将木炭碾碎之后,投入糖水中。
“好了,其它的工作明天再做。”小婉拍拍手,吩咐大家各自忙碌,她带着绣娘进入张陵他们学习的屋子,三个男孩子正在认真的练字,张杨氏和李婶这次没有整理羊毛,却一人拿了一付针线给几个男孩子补袜子,小囡囡看得无趣,跑到哥哥们身边看他们练字,一见小婉进来,立即跑到她身边,拽着她的袖子道:“嫂子,我也要识字。”
小婉正要说话,张杨氏也抬头笑道:“小婉,你就教她也认点字吧,也可以让我安静地做些活儿。”
“是。”小婉答应一声,从旁边一个柜子抽屉里取出一叠卡片,随手拍拍虎头的脑袋。
“别拍我头,拍了就不聪明了。”虎头一看小婉的神情,便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干什么了。
“呵呵,虎头,教囡囡读拼音的任务就教给你了,没意见吧?”小婉笑眯眯地看着虎头。
“我…没意见!”虎头不乐意地看了囡囡一眼,却在小婉的积威上不敢拒绝。
“这样才乖,明天给你好吃的。”小婉笑道,而虎头立即高兴起来,接过那叠卡片,拉着囡囡到旁边识拼音去了。
这套卡片是小婉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古时候教学,都是老师在前面一字一句的读,学生在后面一字一句的跟着朗诵,根本没有拼音,可小婉一接手家务,上有老,下有小,那有时间陪太子读书?因此,她准备了一套拼音卡片,然后每天晚上都抽时间默书,同时在下面注上拼音。幸好前世二十来年的毛笔字不是白练的,否则这种抄书的工作还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现在她已经写完了《三字经》和《论语》,据说县城的书店里也有卖其它书籍的,而且还是用雕版印刷术印制的,价钱也不算贵,只是她现在没时间,而且张陵正在学习《论语》,小婉正打算默写一套《古文观止》,免得小正太将来学习那些《四书五经》,学坏了脑子,只是繁体字写起来颇不顺手,不可一蹴而就。
囡囡对于那些弯弯曲曲的拼音显然很感兴趣,这无意中就刺激了虎头为人师表的得意,教得愈发耐心起来,站在小婉身后的绣娘脸上露出几分羡慕,只是以她的身份,是不能够有这个奢望的。
“娘,我先出去了。”小婉看虎头教得用心,便要出去干活。
“小婉,你也休息,别累着了。”张杨氏说道,她一抬头,正看到绣娘痴痴的看着虎头手里的拼音卡片,嘴唇微微翕动着。
轻轻叹了口气,张杨氏问道:“小婉,绣娘还有什么活儿没做完吗?”
“啊?”小婉怔了一下,旋即便发现小姑娘的表情,笑着摇摇头道:“没什么事了,等晌午帮我准备午饭就行了。”
“囡囡一个人学习也是枯燥,就让绣娘陪她一起学习吧。”张杨氏淡淡地道,又低下头做针线活。
对面的李婶在张杨氏说话的时候便在听着,她的眼神目前还不太灵光,但知女莫若母,如保不知道女儿的心思?
听到张杨氏准许女儿识字,当即下炕,拽着绣娘向张杨氏叩头,感激涕零。
“李婶,你这是做什么,这不也是一举两得嘛,快起来吧。”张杨氏说道,虽然曾经出身大户人家,但这些年的生活早就将她昔年的娇气磨掉了,反倒是看着乡间的农户更顺眼些。
小婉知趣地上前将李婶和绣娘扶起来道:“我娘的心地最是慈善,你们认真工作,绣娘细心照顾小小姐,就是感恩了。”
“是!”母女俩站起身,又分别向张杨氏和小婉行了一礼。
翌日一早,张仁和张孝便依照小婉的吩咐,再次将糖水过滤,接着又是加热、蒸发、冷却…等到第三天早晨,小婉将张杨氏也请到了厨房,然后亲手打开了陶罐,露出一片雪白。
第一卷乱世第三十五节准备开店
“咦?”
众人都发出一片惊咦声,看着小婉等她解释。
“这就是经过提纯、过滤后,重新熬制的糖…白糖。”小婉颇有几分得意地等着众人夸两句。
人之患,好为人师,为名,为利…小婉自不能免俗,这种炭化法在高中的化学课里就讲过,并不是什么困难的办法,但还有一种硫化法,成本比炭化法低,只是她当时没记。因为那种方法制出来的白糖,似乎对人体不些不太好…具体的情况有些记不清了,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儿。
“小婉,你说这个白色东西…是糖?能吃?”众人之中,也只有张杨氏敢于置疑并且问出来,其他人全都是用眼神表达来着。
白色粉末?
小婉很是汗了一下,她也不多解释,以身作则,上前用手指捏了点白糖放进嘴里…确实挺甜的。
另外几个人也试着用手捏了一小撮白糖放进嘴里,咂巴咂马嘴,脸上都露出惊讶的表情,这真的是用那些灰不溜秋、半甜半苦的灰糖加工的?
“小婉,你这是要往外卖吧?”张杨氏问道。
“是啊。”小婉心里寻思,当然是要往外卖,否则进了三千多斤灰糖干嘛?要是自己吃…还不得吃到牛年马月?
“你准备怎么卖?”张杨氏问道。
小婉想了一下,说道:“春耕之间,我准备小批量生产,先委托杨老板在酒楼帮着做一下广告。然后我们先将城里那个铺子先开起来,先看看销售情况如何,再定下一步的计划。”
“‘广告’是什么意思?‘销售’指的又是什么?”张杨氏问道。
“呃,”小婉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用词有些超前了,她解释道:“‘广告’,就是广而告之的意思,让更多的人知道咱们店的名气和咱们的产品;销售…就是卖货的意思。聚福楼的客流量大,我们请他们在卖出饭菜的时候,给客人来一份免费白糖,这既有助于他们的生意,还宣扬了我们的货物和商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