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快中午才醒,他正背对着我站在窗边,说实话我有一秒钟的失神,展誉良的背影和陆鞘很像,那几年的快乐就像偷来的时光,现在回想起来,就像上辈子的事一样。
他很快回头,见我眼神迷离也并没有问别的,只是伸手把我小腹上的热水袋拿出来,灌好热水了重新放回去,然后低头在我额上亲吻了一下:“没事的。”
我眼泪都出来了:“你别对我这么好啊。”
“怎么?怕你自己爱上我?”
怕的是,把你当做当年的陆鞘来爱,如果真的变成了那样,那么我要如何自居?展誉良又情何以堪,陆鞘,陆鞘,只有陆鞘还可以继续美人盈怀抱,不知是不是醒也无聊。
我带着眼泪笑出来:“是啊,我不是一直很爱你吗?”
“你觉得我跟陆鞘很像是不是?”
这句话很值得人怀疑他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不要告诉我你是他失散多年的…”
“瞎说什么呢,”他在床边坐下来:“要说像,也是他像我,然然,如果你先遇见的人是我,会不会就不爱他了呢?”
我想了想,“这个问题很没有建设性,因为我已经先遇见他了,不过你很有优势啊,你现在是我丈夫,他又那么混蛋,完全是有机会后来者居上的嘛。”
他摇了摇头,我觉得好笑:“怎么,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啊?放心,我会给你机会的。”
“别说话,再睡一会儿。”
“我不想睡了,睡不着。”
“那就起来走走吧,他们今天的行程也没什么好玩的,北海今天下雨了,本来我想带你去海滩上走走的,不过现在你的身体不好,我陪你去北部湾广场走走。”
我坐起来:“你怎么这么清楚啊?你来过?”
他笑起来很好看:“我这个年纪,中国什么地方没去过?小懒虫,起来吧,先带你去吃东西。”
我这人吃东西很挑,因此每次出去旅行回来总会瘦一圈,展誉良不可能照顾到我如此挑剔的胃口,出门在外也不方便亲自下厨,不过他找了家还不错的小馆子,我总算也吃了一小碗,展誉良皱眉头:“你怎么吃得还不如城城多呢?”
我老实地回答:“想儿子了。”
他还是皱着眉头:“想儿子了不吃饭就能不想了?”
“吃不下啊,”我顺口顶回去:“要不怎么说你没文化呢,知道什么叫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吗?”
展誉良看了我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所以才给他取名叫健宽?”
我噎住了。
“怪不得怎么也不肯改,”他给我盛了碗汤:“他都带着新欢出来晃悠了,你还没死心呢?”
“准确地说,”我接过来:“是从来不曾对他有心。”
“是不曾,”展誉良一针见血的问:“还是不敢?”
“以前是不敢,不敢承认,现在是不愿,再不愿意。”我回答的十分诚恳。
展誉良不再追问,催促我喝汤。
下午他拉着我一路散步,我还笑话他:“平时没时间散步逛街吧?这次总算是因为我才有的这次机会,怎么报答我?”
“不是已经以身相许了?”他现如今也学会开玩笑了,“想健宽了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我说过,他被送去了陆宅,你应该知道联系方式的。”
“陆宅——”我顿了顿:“我跟陆宅再无瓜葛,因为儿子我已经不得不每个月见一次陆鞘,这样的折磨不知道何时才能休,我又何必主动去联系,等我们回去,你能不能替我把儿子要回来?”
“那要看你打算教他叫我什么。”他不疾不徐。
我反而笑了:“不叫爸爸叫什么呢?”
“那么陆鞘每次都把他接回去,你要怎么跟他解释为什么只有他有两个爸爸?”
“你怎么跟城城解释他有两个妈妈的,就怎么跟健宽解释呗。”
“那可不一样,”他笑了笑:“城城妈妈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只认你一个妈妈。”
我没出声,他又问我:“景然,我现在就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来问问你,你愿不愿意诚实地回答我?”
“问我什么?”我开玩笑:“怎么跟健宽解释他有两个爸爸啊?”
“不,”他表情严肃起来:“我只问你这一次,不管你怎么回答以后我都不会再问,你当时跟我结婚,是已经准备好放弃陆鞘,还是权宜之计?”
我看着他的眼睛,终于坦白:“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他,因为我也从没有真正拥有过,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我还爱他,”我大方承认,再次肯定道:“我从不后悔爱他。”
我从不后悔爱上陆鞘,从最开始妈妈告诉我他是我的亲哥哥,到后来我知道妈妈和陆家的瓜葛,再到他对我说,我只不过是一个能满足他生理需求的女人,最后,他为了争夺儿子的抚养权,和我对簿公堂。
哪怕到现在,我已为人妇他即将为人夫,儿子成了我们之间唯一的纽带。
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爱他。
我不知道我可以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这样的坚持是不是值得,被我拉进这场闹剧的展誉良,我从不敢想象会有另外一个男人对我这样好,可他即使再好,也依然不是陆鞘。
他点点头:“我明白了。”
爱情不是简单的单向付出就可以坚持到永远,也不是互相有意思就能相伴走过一生,这世上有太多人力没办法解决的难题,爱情永远是高居榜首。
我冲他微笑:“我不知道这样的爱可以坚持多久,也许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停止爱他,老展,这不是我第一次对你说这句话,你后悔了,还来得及。”
他也笑起来:“你说得对,也许你一辈子都没办法停止爱他,可也许,只是一刹那,你就不爱他了。后不后悔这种话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听你说,我从没要求你给过我任何承诺,结婚的时候是如此,现在也一样。”
我对他举起茶杯:“不管怎么样,我都必须承认,这辈子能认识你,是比认识陆鞘幸运太多的事。”
他也举起茶杯,却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他摇头是什么意思,可我并没有问他,靠在他肩上往回走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一呼一吸间尽是新草和泥土的味道,我想,如果从没有遇见陆鞘,他会是最好的选择。
[2013-03-26 009【谁在担心我】]
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坐在大厅里,见到我们进去都松了口气的样子,唯有陆鞘站起来,怒气冲冲地甩手而去,我摸了摸鼻子:“大家都坐在这里干什么?”
城城从方明明怀里挣脱出来径直扑进我怀里大声哭道:“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这…从何说起啊!
陆放这家伙又在坏笑:“然然,故意把手机扔在房间里这招真是太漂亮了,看见陆鞘抓狂的样子我可真爽啊!”
管芯瞳走过来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我觉得莫名其妙:“要不我蹦两下你们瞅瞅?”
“没事就好,”王崇明两口子出来打圆场:“我就说没事的,跟着老展能有什么事?就陆鞘爱小题大做。”
这是唱哪出?我回头看展誉良,他笑了笑揽住我:“让你们担心了,然然的手机没电了,在房间充电,我带她出去走走而已。”
陆放冷笑:“那可不是,先把儿子送走,再说手机没电,还真是巧啊。”
王崇明不顾方明明一再阻拦,仍然配合陆放冷笑了一声:“射人*马,擒贼先擒王,从一开始就步步为营,精心布下一个局,到底是陆鞘轻敌了,”然后他还瞟了我一眼:“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你还真是擅长怎么给他找麻烦。”
“靠!王崇明你还真是那什么嘴里吐不出象牙啊!”我愤怒了:“你说得还真对,难怪陆放越来越不像样子了呢,就因为有你这么个猪一样的队友!”
噗嗤,居然有人笑了!
我再次愤怒了,为什么我每次骂人都会起喜剧效果呢?我望向笑起来的方明明:“是我实在太有搞笑天赋还是你笑点太低啊亲?”
方明明笑得花枝乱颤:“要不怎么说你是陆家人呢,胳膊肘还是朝里拐的,明明是陆放先怪你的,绕来绕去还是怪到了崇明头上。”
这下我愣住了,沈栉芯也愣住了。
大家都愣了好一会儿,沈栉芯才尴尬起身:“我去看看陆鞘。”
等我回过神来,王崇明正冲方明明举起大拇指。
展誉良很有风度的跟大家打了个招呼:“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回房了。”
说完不顾小瓜娃的挣扎,强行把他从我怀里拉出来,一只手抱着他一只手拉着我就回房去了。
城城到底是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展誉良没有问他我们不在的时候大家的反应,只是把他安顿好哄他睡觉,他白天大约也是玩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我大姨妈造访,不太愿意动,他知道我白天睡多了也就陪着我轻声聊天。
“还不舒服吗?”
“还好,”我有些犯懒:“就是没什么精神。”
他问我:“每次来大姨妈都这么痛?”
“是啊。”
“那么陆鞘离开而我也不在的时候,你怎么挺过来的?”
我笑起来:“没有了男人我还有儿子啊,其实吧,我生健宽之前就有这毛病,陆…”我压下那个名字再次开口:“看过医生之后喝了几幅中药,说是慢慢调理,等生完孩子就会好转些,没想到还是痛。”
“没关系,”他起来把我的头摁在他肚子上:“以后有我了。”
我吃吃地笑起来:“你跟我爸还真挺像的。”
他松开我:“你再说一遍试试。”
我吐吐舌头:“知道啦,以后我再不胡说了,”老实地把头放回原处,双手环抱住他的腰:“你真好。”
我是真心实意发出这样的感叹,我把他当成兄长一样尊敬和依赖,有他在,我总可以莫名心安。
[2013-03-26 010【身体不会说谎】]
第二天团里定好去银滩,天公也作美,我因为亲戚造访只能在岸上坐着,方明明不知怎么的也没下海,我和她坐在一起看着大家,她碰了碰我的胳膊:“下个月我和王崇明结婚,你来当伴娘吧!”
我歪着头问:“我离过婚的,你不介意啊?”
她笑了笑:“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可我现在已婚啊,”我摇头:“还是不要了,意头不好。”
她也不勉强,只是说:“那到时候早点来。”
我点头答应,觉得时间真是有趣:“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天是情人节吧?老板带着我去吃饭,正好碰上你和陆鞘一起,这么快你就要跟老板结婚了,有时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我和王崇明之间的纠缠,不是一两天的事了,陆鞘就因为知道,所以才想推我们一把,”她饶有趣味的问我:“说说看,你当时看着我和陆鞘在一起时什么心情啊?想吃了我吧?”
“不是,”我一本正经的回答:“吃你做什么?会长胖的。”
说完我们一起笑起来。
她看着正教沈栉芯游泳的陆鞘问我:“你真不介意?其实我们都觉得,陆鞘还是爱你的,只是当初怎么闹上法庭,崇明和陆放怎么问他都不肯说。”
“介意什么?我都已经结婚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没时间也没兴趣知道。”然后我指着正把城城提起来往海水里扔的展誉良问:“我们家老展不错吧?要不怎么说我命好呢,离了婚还能找个这么好的男人。”
她笑起来很好看,露出两颗小虎牙也特别可爱,我在心里鄙视自己,从前看她为什么哪哪儿都那么不顺眼呢,难道是…
我才不承认是因为吃醋呢,醋有什么好吃的。
“我是不太清楚你们俩之间究竟怎么回事,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心里有你,你呢?扪心自问,真的心里就没有他了吗?”
“这个问题没有讨论的意义了,”我换了个姿势躺在沙滩椅上:“难道要我再离一次婚?明明,你扪心自问一下,难道老展还不够好?”
她还想说什么,城城已经飞奔过来:“妈妈,快来跟我玩!”
我就这么被他扯下来,那一瞬间极度后悔平时吃的比他少了。
我居然就这么被一个小瓜娃从椅子上扯下来!吃了一嘴的沙!
我想杀人!!!
展誉良赶过来把我扶起来,回头教训城城:“说了妈妈不舒服,还在闹什么?”
城城很委屈:“妈妈自己没坐稳摔下来的!”
正好王崇明过来接方明明,我被展誉良搀起来就看见跟在王崇明身后的陆鞘,王崇明用不大不小刚好我能听到的声音问他老婆:“怎么样,你请到伴娘没有?我可是搞定了伴郎了。”
“是吗?”方明明笑起来:“是谁啊?该不会是陆鞘吧?”
他们两个前世一定是一对配合默契可演技拙劣的双簧演员。
陆鞘皱着眉问:“那得看你们找了个什么样的伴娘。”
方明明十分遗憾:“可惜然然不肯答应啊,要不然一会儿我问问阿沈?”
“啊,”陆鞘已经转身:“我突然想起来那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不过一定赶得上喝喜酒的。”
我的老板和老板娘相视一笑,我却和展誉良相视一皱眉,城城拉住我的手:“妈妈我们一起去游泳!”
很难跟一个小孩子,嗯,还是一个小男孩解释,什么是大姨妈,以及为什么不可以在她造访的时候下水游泳,沈栉芯已经学会了一点门道,这时候兴致好,就赶来解围:“城城啊,阿姨还不太会游泳,你教教我好不好?”
好为人师是人类的天性,就连小孩子也不例外,很快他就扔下我跟着沈栉芯去了,展誉良不放心,跟着过去,这时候我听到有人在身后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敢答应?觉得自己离过婚了晦气?”
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且不说这声音我此生不忘,就是这欠扁的语调除了他也没别人,我并不转身,伸开双手做了一个拥抱天地的动作,然后才缓声回道:“不能答应是因为,我已经结婚了,伴娘得是未婚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该不会不知道吧陆先生?”
下一秒我就被人用后面环腰拥抱住,我紧张得整个人都僵了。
不可能啊,这声音明明是臭不要脸的陆放啊!可这抱住我的人…
沉默了三秒钟,身后的人突然爆笑起来,紧靠着他胸膛的我的背都被震麻。
我一把推开他怒斥道:“陆放你有毛病啊?!公然当着爱人同志的面红杏出墙?!公然当着我爱人同志的面调戏良家妇女?!”
陆放凑到我耳边来问:“刚刚你不做声也不反抗还那么僵硬,说,把我当成谁了?”
“把你当成吃了猪快长的小瓜娃!”
他哈哈大笑:“人的嘴会说谎,心会说谎,唯独身体说不了谎,我穿着陆鞘的外套,想必你的鼻子已经告诉你这是谁特有的味道,所以你的反应是最直接和诚实的,不过既然你这么喜欢自欺欺人,那就继续吧,我乐得看好戏。”
我把平常教训城城那几句话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最后十分潇洒大气的说:“我不跟你这种幼稚的人计较!”
在海水里疯了一整天,城城有些不舒服,总是抓上挠下的,我给他脱了衣服检查,乖乖!皮肤都起红疹子了,肯定是在海水里太久,被太阳晒伤了又对什么东西过敏造成的,我跟展誉良立即给他穿好衣服准备去医院,但是他拦住我:“我带他去就可以了,你身体不舒服,就不用跟着去了,留在房间好好休息。”
我还是有些担心,追着出去喊了一声:“打针什么的记得给他买糖啊,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等他们完全出了视线我才往回走,眼看着房门马上就要被风吹着关上了,妈妈呀我没带房卡啊!于是我拔腿就跑,试图在它关上前抵住,只可惜腿短了,正准备放弃就有人越过我伸出手把门抵住了。
我稳住加速的心跳,回头对那拔刀相助的人说了声谢谢,然后就听到那魂牵梦萦的声音,还带着梦里的温度的声音,那声音的主人对我说:“我们聊一聊。”
[2013-03-27 011【陆鞘的属性】]
我有些情不自禁的哆嗦,陆鞘在我对面坐下来:“你不必怕我。”
“我只是有点冷,干嘛要怕你?”我骄傲地回答他:“再说了现在我是别人的老婆,你也没资格对我动手!”
说完才觉得,自己太此地无银了,我才不怕他打我呢!我不怕!
我只是怕,他再给我一巴掌,会让我对他彻底失望和私心而已。
我不想走到那一步。
他笑了笑:“我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失控,要稳住,可你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轻易就让我没办法冷静,像个愣头青似的被你弄得心神不定。”
我打了个冷战:“陆鞘你别这么拽文了,王八羔子拽文也改不了它的*,你这么说话我觉得浑身不自在。”
“那么就问候一下,展誉良的床上功夫如何?”
这样才对嘛,陆鞘不毒舌,那还是陆鞘吗?
“是好是坏得用过的人才知道,我这么说也没有建设性,要不你自己试试?”
陆鞘哼了一声:“你就这么不待见他?大方得连自己丈夫都愿意跟别人分享了?”他又哼了一声:“不过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没有这方面的爱好。”
“所以说你这个问题问得本身就有问题,我也就只能拿你跟他比了,我也没用过第三个男人啊,你这么抛下未婚妻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讨论他床上功夫如何?”
他上上下下看了我一遍,我真的有些发毛,忍不住就打了个喷嚏,他把外套脱下来给我披上:“这么久了也没见你问问儿子,看来还真把展熠城当自己儿子了?既然如此,儿子就给我吧,也不妨碍你们一家享天伦。”
“说一晚上废话了这句才是重点吧?”我十分不屑:“我说陆鞘,你也算是坐拥陆恒了,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你想要儿子,多得是女人排着队想为你生,何必非跟我抢健宽?你说我没问儿子,难道心里惦记就只能用问才能表达?我为什么要问?你现在在儿子身边吗?我问你有用吗?”
他问我:“那么你已经嫁给展誉良了,想要孩子完全可以再生,为什么就不能把健宽给我?”
很好,我站起来,这样的对话进行下去也没意思,我像只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刺来保护自己:“儿子是我生的,不管我以后的生活还会不会有别的孩子,健宽永远是我第一个儿子,他是第一个,这个位置是别人取代不了的,陆鞘,你还真是混蛋,为了抢儿子无所不用其极是吧?你想玩我就陪着你玩。”
“到底是有了靠山,说话都硬气起来,”他眯了眯眼睛:“我不过是提个建议,你也没必要这样剑拔弩张。”
我说什么来着?陆鞘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千年王八,吐的都是千百年前的古词儿,干的都是王八羔子才能干出来的事儿。
他见我不说话就在我脑袋上点了点:“想什么呢?”
我嫌弃的掀开他的手:“陆鞘,我这么说吧,我总觉得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为什么我每次见你都忍不住想咬你两口呢?”
“欢迎之至,”他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只是,你们家老展不介意?”
我也笑起来:“当然不会介意,他知道我喜欢吃王八。”
[2013-03-27 012【春梦】]
陆鞘没有等到展誉良回来就被我气跑,当然,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觉得他是我气跑的,人家说不定只是觉得累了想睡觉了而已。
我也没有等到展誉良回来,满脑子都是刚刚陆鞘坐在我身边那种…奇异安心又忍不住想跟他吵架的感觉,就在这样的奇异感觉里,我睡着了。
坦白说这一觉睡得十分不安稳,因为我居然梦到了三年前。
我刚下班,买好了菜准备大显身手一番,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还在想象他大吃一惊的样子,不过,按照以往的经验,他通常只会揉揉我的头,然后沉默的把菜都吃光,然后第二天再拉肚子,哎。
不过这次显然我失算了。
为什么呢。
首先,陆鞘居然赶在我前头回家了,这可真是千古奇谈,我本来的预想还是菜都凉了他才进门,我还坐在桌边等他,以此来博同情呢。第一个预想,泡汤。
然后,我本来想做全蛋宴,买好的一袋鸡蛋在开门后看到一只手直接伸进我的外套后随着尖叫一声与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食材,泡汤。
最后,我还没来得及停止尖叫问他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就已经被他打横抱起来,这下完了,心都跳到喉咙口了,我还在努力回想,什么地方又惹他不高兴了要这么吓我。
一秒钟之后,我为自己的天真感到了耻辱。
他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把我扒干净扔在了床上,我从被子里抬起头努力往后头望过去,终于完整地问出了一句话:“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