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怎么在这里?”
桑清嗔怒起来的样子看在程庭钧眼里格外好看,他眼睛里透露出来盛大光明,“因为我想你了。”
桑清后来不止一次地回想,不管程庭钧后来如何给她难堪,那一日心动的感觉却永远美好的存放在记忆的最深处,不愿、不能、不忍也无法触碰。
第五章
[更新时间] 2012-09-04 08:00:01 [字数] 2483
司马翌看着桑清渐渐清明的双眸,“桑桑,你终于醒了。”
桑清有一瞬间的恍惚,“你…”
司马翌松开抱住她的双臂,桑清终于清醒过来,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司马翌坐起来:“在客栈。”
桑清慌乱地把衣服整理好,“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司马翌握住她的手腕:“桑桑…”
桑清拼命挣扎:“你放开我!”
司马翌抓住她的手:“你冷静一点。”
桑清依旧挣扎,司马翌加大手上的力度,提高音量重复:“你冷静一点!”
桑清停下来,眼泪簌簌的往下落,她别过头去不说话,司马翌抬起右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我认识你,你是大远米行桑老板的女儿桑清,对不对?”
桑清双手掰开他钳住自己的手指,艰难的开口:“男女授受不亲!”
司马翌道:“人人都道桑老板有个好女儿,留过洋有见识,谁知也是这般迂腐。”
桑清这才抬起头来看他:“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会跟我在一起?”
司马翌笑道:“你这样多的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一个?”说罢不等桑清开口,主动回答她:“你在江南长大,总不会没听说过奉军吧?”
桑清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是…”
司马翌点头:“我复姓司马,单名一个翌,你可以叫我兰成。”
江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司马君毅为奸人所害,他的独子少年英雄,二十出头便代替他揽了军权坐镇江南,成为一时佳话。
桑清明白了:“原来是督军。”随即又有些疑惑:“那么你应该在江南才是…”
司马翌看着她。
她终于想起来:“奉军攻进了北顺?”
司马翌道:“李楚怀这块老骨头可没那么容易咬。”他目光凌厉,自负一笑:“不过我既然从江南举兵北上,就已将这东北三省视为我囊中之物。”
桑清缩起身子,退到床的最里面,用棉被包裹著自己:“司马将军少年得志,不过这与小女子无关。”
司马翌背过身,“你放心,我不会轻薄你。”
桑清听到轻薄二字,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她问道:“我在这呆了几天了?”
司马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迈开脚步准备出去:“你好好休息,我让人送吃的进来。”
桑清尖声问:“司马翌!我在这呆了几天了?”
司马翌道:“一会儿会有人送吃的来,你还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对她说,将身子调养好最重要,旁的你不必担心。”说完不等桑清答复就走出去了。
不久就有丫头进来送吃的,居然是江南的小吃,桑清叫住她:“我来这里多久了?”
丫头把东西放下:“少奶奶您已经昏迷了三天了。”
三天?桑清大惊失色,自己已经在这里耽搁三天了!不知道程庭钧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张妈她们有没有顺利回城,她踉跄着下床来,“能不能麻烦你找人去帮我打一桶热水来?”
丫头答应着:“刚刚那位少爷已经吩咐过了,水已经在准备了,还要一会儿才能送来,还有这身换洗的衣服,也是那位少爷让准备的,少奶奶,先吃点东西吧。”
桑清掂量着,最终点点头:“谢谢你。”
那丫头笑着答应:“少奶奶快别这么说,您真是好福气啊,少爷对您这么体贴。”
桑清苦笑了一下,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就放下:“你去催催,让他们快些送水进来。”
水很快被送进来,司马翌亲自送上门,桑清努力装作很平静的样子:“多谢。”
司马翌问:“还有什么需要的?”
桑清咬咬牙:“桑清有一事相求,望督军答应。”
司马翌笑言:“只要你说,只要我能。”
桑清于是轻飘飘的开口:“我与外子三日前走失,现下不知他情况如何,不知可否麻烦督军寻一寻他的下落?”说完又加了一句:“以督军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手段,这点小事对您来说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做到,是不是?”
司马翌的笑容凝在脸上,半天才挤出一句:“是。”
桑清洗漱完毕出来,司马翌正坐在桌子上批阅公文,听见她出来的声响于是抬头,“衣服可还合身?”
桑清欠欠身:“多谢督军费心。”
司马翌看她穿着这临时备来的颜色鲜艳的北方服饰觉得有些好笑,“你还是穿素色衣裳好看。”
桑清莫名其妙,这才头一次见面,你从何处见过我穿素色衣裳?这人也忒自来熟!她有些不安:“不知桑清拜托督军所查之事怎么样了?可有进展?”
司马翌的眼光重新落回公文上:“这事用不着我去查,不出两日就会有人亲自找上门。”
桑清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只当是司马翌不肯帮忙,于是整理了一下衣衫就对他告辞:“既然督军公务繁忙,我也不便再诸多打扰,打探外子消息一事就不麻烦督军了。”
司马翌冷笑:“你当我是故意不替你去寻他?”
桑清站住,“我与督军萍水相逢,本不该冒昧相求。”
司马翌道:“程庭钧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他能耐大着呢,用不着我出手,你不妨在这多等两天,他一定会找来的。”
桑清回头:“还未感谢督军连日来对我的照顾,届时外子来了,我夫妻二人定当好好报答督军的大恩大德。”
司马翌搁下笔:“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桑清这才发现,他确实有些眼熟:“督军的意思…我们见过?”
司马翌走到她身边,“三年前,江南的玉林峰上我们曾见过一面。”
桑清猛地一后退,三年前玉林峰,她怎么可能忘?可是,她实在不记得,那天在玉林峰除了遇见程庭钧,还遇见过别人。
“还望督军明示。”
司马翌正欲开口,门口去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督军,承军主帅李楚怀亲自来访。”
司马翌转头对桑清说:“你进去。”
桑清亦不愿跟他的事作过多牵扯,撩起帘子就进里间去了。
李楚怀只带了一个随从,司马翌只瞟了那随从一眼便客气地对李楚怀抱拳:“李大帅亲自登门,可真是折煞兰成了。”
李楚怀哈哈大笑:“司马督军如此阵仗来看老夫,不亲自来怎么成呢?”
司马翌给李副官使了个眼色,李副官连忙出去,司马翌道:“大帅说哪里话,请坐,来人哪,上茶!”
李副官集结好一众将士,在外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开战。
李楚怀听到外面声响,客气的笑了笑:“素闻老督军教子有方,不想竟是这样待客。李某孤身前来,此刻在贵军营帐,督军是不是多虑了。”
司马翌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人,然后高声喊了声:“李副官!”
李副官闻声快速进来;“督军?”
司马翌训斥:“训练部队走远一点!扰了大帅兴致你可担当得起?”
李副官低头:“是,卑职该死。”
李楚怀冷眼旁观,这时方劝道:“督军不必动怒,底下人一时疏忽也是有的。”
司马翌瞪了李副官一眼:“滚!”
李副官出去之后召集所有人马把子弹上膛,不动声色地看守在外面。
司马翌问:“不知大帅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李楚怀正色道:“实不相瞒,老夫此番前来是为了找一个人。”
第六章
[更新时间] 2012-09-05 08:00:02 [字数] 2178
司马翌道:“哦?找人?在这里还有什么人是您找不到的?”
李楚怀道:“承奉南北对望,素来相安无事,无知妇孺见奉军出兵攻城,并不了解司马督军意在切磋,一时慌乱与家人走散,不知贵军是否见过一个名叫桑清的女子?”
司马翌失笑:“这名女子是什么人?竟惊动了大帅亲自来寻!”
李楚怀道:“老夫冒昧前来,还望督军莫见怪才好!”
司马翌连连摇头:“自然不会,只是我怎会有那名女子的消息?”
李楚怀仔细观察他的脸色,实在不像是刻意为难,司马翌看他朝那随从看了一眼,于是道:“大帅今日前来就位着那女子之事?”
李楚怀道:“当然不是,北顺城内人心惶惶,不知司马督军的意思…”
司马翌哈哈大笑:“兰成自然是意在切磋,否则承奉要交战也不会等到今日,您说呢?”
李楚怀怎能不知道凭奉军之力拿下北顺是轻而易举的事,之所以拖到今天仍旧南北相望,无非是忌惮西北侗军,如此说来程家怀疑桑清之事与司马翌有关也确实有道理,北顺城人人都知道,程家二姨太姚彩凤乃如今侗军主帅姚少卿的亲姑姑,侗军没有举兵进犯也正是出于此因,侗奉二军有北顺挡在中间,战不能战,僵持了多年,若是程家一除…
李楚怀道:“说来这位程少奶奶和督军倒是老乡,怕是从前相识也是有的,那程老爷正当商人,举家上下急得团团转,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才来托我,我也不得不舔着脸来叨扰督军。”
司马翌连连摇头,表情真诚有加:“若是兰成有缘得见,哪里需要大帅亲自上门要人?还不早就命人好生将她送回去?大帅莫怪,此事兰成帮不上忙。”
李楚怀也不愿为此伤了和气撕破脸,只好告辞。
那随从跟着李楚怀走时特地回头来看了司马翌一眼,司马翌冷笑一声,他才回过头匆匆离去。
司马翌三日后就要带兵回江南,他处理完军务照例去桑清房里看看她。
桑清已经睡了,他看着躺在床上皱着眉头的桑清,忍不住伸手想抚平她蹙起的双眉,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停了半晌,最终还是讷讷的收回。
桑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她头有些晕,披了件衣服缓缓坐起来,一时间有些发懵,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今夕是何夕。
司马翌趴在圆桌上睡着了,身上只披了件军衣,桑清的眼神渐渐清明,她掀开被子下床来,傻傻的看着他,司马翌睡得浅,大概和桑清之间也是有些感应的,他很快抬起头来,两个人就这样怔怔的对望,过了一会儿司马翌才反应过来:“你怎么就这样起来了,衣服都没多穿几件,快回床上去。”
桑清哑着嗓子开口:“督军如何宿在桑清房间?传出去督军颜面不保,桑清也抬不起头做人。”
司马翌皱着眉:“你回去躺着。”
于是桑清只好躺回去,司马翌亲自替她倒来一杯水,桑清皱眉摇头,司马翌便顺手放在桌上,在桌边坐下来。
桑清有些困惑:“你上次说我和你见过。”
司马翌道:“你不记得了。”
桑清道:“你说三年前,玉林峰?”
司马翌点头又摇头:“三年前的事你不记得了就算了,重要的是现在。”
桑清不欲和他多说,只是问:“我受了惊吓,多亏督军出手相救,待我与外子团聚,定当好好感谢督军。”
司马翌听她提到程庭钧,冷笑了一声,并不答话。
桑清不知他何意,便开口道:“虽然我忘了曾和督军见过,如今再碰上也是缘分,督军若是不嫌弃,算桑清是个朋友。”
司马翌看着她:“我怎会嫌弃?”
桑清于是勉强笑了笑:“虽说督军与桑清心里皆坦荡,可人活在世上终究不能不顾虑旁人,现下天色已晚,督军只身留在桑清房内多有不妥。”
司马翌站起来:“你说得对,那我出去。”
桑清也不客气:“那桑清就不送了,督军慢走。”
司马翌转过身来:“说好是朋友,你就不要再督军督军叫得如此生分,我叫你桑桑,你叫我兰成。”
桑清只想快些将他大发出去,也懒得在称呼上多费*,应道:“好。”
司马翌终于出去,桑清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连日来发生的事太多,她来不及一一理顺,程庭钧究竟去了哪儿?司马翌——司马翌的意思很清楚,她一味虚与委蛇不过就是想拖延时间。只是,程庭钧何时才能来?
程庭钧眼下也确实有几分着急,当初他为何向桑清求亲,其中原委只有他自己清楚,正因为清楚,所以才恐惧。
那年的暮春时节,程庭钧接到一封信,信封上赫然写着“傅琬芝”三个字,程庭钧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这个傅琬芝究竟是谁,他打开信封,里面只有轻飘飘的一张纸,女性娟秀的笔迹看上去十分清爽,上面只有一句话:“兄弟逾墙,婚恐有变,你我合作,方能解忧,今日酉时三刻,城隍庙见。”
程庭钧的心跳停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兄弟逾墙这四个字压在他心头多年,这个傅琬芝如何得知?婚恐有变又是何意?这个傅琬芝究竟是谁?她捎信给自己去城隍庙见面,意欲何为?
程庭钧连日来一直心神不定,二姨娘姚彩凤得父亲应允带着大哥程庭羽去西北探亲,说是探亲,谁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二姨娘得父亲宠爱多年,又有侗军做后盾,其子程庭羽又是程家长子,万一父亲…他不敢想。如今这封信里突如其来的一句“兄弟逾墙”瞬间诱发了他的猜测,他周身的血液蠢蠢欲动,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去会一会这位傅琬芝。
城隍庙离北海商会不近不远,程庭钧一贯花天酒地,早些离开也是常有的事,他不动声色的出来,北顺日子短,天黑得早,酉时就已经有些昏暗,街上的行人来来去去,程庭钧走在路上,心里有些烦躁,好不容易到达城隍庙,来敬佛的皆是妇孺,这个时辰人也不多,他很快注意到解签处坐着的并不是僧人而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他料定这必是书信给自己的那位傅琬芝小姐,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女子见程庭钧进来便站起身来,朝他远远的点了点头,于是程庭钧朝她走近:“傅小姐?”
第七章
[更新时间] 2012-09-06 08:00:02 [字数] 2119
傅琬芝相当大方,她朝程庭钧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就是傅琬芝。”
程庭钧啧啧称奇,并无犹豫便把手伸出去和她握了握:“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傅琬芝爽朗的一笑:“现在不是认识了?”
程庭钧听她口气,倒真有几分意思:“你到底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
傅琬芝瞥了一眼偏殿,程庭钧便率先走了进去。
傅琬芝很快跟来,她招呼程庭钧进后院的禅房,亲自替他倒了杯清茶:“程少爷既然肯孤身前来,必定对琬芝的话有几分感兴趣,那么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跟你说了吧。”
程庭钧点点头:“洗耳恭听。”
“你一定知道,如今江南是谁坐镇,但是你必定还不清楚,他为何迟迟不动你们北顺。”
程庭钧有些奇怪,怎么说到奉军身上去了。
傅琬芝像是看懂了他的心思:“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家父傅平,乃江南最大的军火供应商,我的外祖正是方孝瑱。”
话已至此,程庭钧就是再糊涂也该明白她的意思了。
整个江南一分为三,司马军所向披靡,很快便打下山头,统领三分之二,剩下那三分之一的将帅,正是方孝瑱。司马君毅当初横扫江南,之所以并没有动方孝瑱,就是因为他的女婿是整个江南最大的军火供应商,背后有着千丝万缕的利害关系,傅琬芝这时候出现在他面前说出这番话,无非是想告诉他,司马翌临危受命,如若想安坐江南总督的位子,就必须要仰仗她父亲傅平和外祖方孝瑱的支持,而两军合作,最好的方式,就是联姻。
程庭钧斟酌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失敬失敬!想不到司马夫人亲访北顺,程某怠慢了。”
傅琬芝摇头:“司马翌之所以不动你们北顺,你当真不知道原委?”
程庭钧冷笑:“我家二姨娘有个好娘家。”
傅琬芝轻笑一声:“既然你清楚,那么话就好说了。”
程庭钧道:“洗耳恭听。”
傅琬芝道:“当初老督军不动北顺是因为江南初定,奉军根基不稳,而今兰成不动北顺,却是忌惮西北的侗军,我想你也清楚,无论侗军也好我奉军也罢,要拿下北顺实在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侗军不动,无非是因为贵府二姨太,你们米粮供应得足他也没必要非打下来不可,而我们奉军不动…”
程庭钧接道:“你们奉军不动,是怕北海商会背后的青龙帮拼死一战,你们多少会有折损,如果此时侗军打车轮战,你们便讨不了好。”
傅琬芝道:“你说得对。”
程庭钧问道:“不知司马夫人此言何意?”
傅琬芝笑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虽为嫡子,多年来却并未享受嫡子待遇,你与程庭羽面和心不和,他能以庶子身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无非也就是靠着有个好娘舅,难道你不想把北海商会和青龙帮的实权夺回来?”
程庭钧道:“这与你何干?”
傅琬芝自负一哂:“与我何干?程庭钧,我能帮你。”
“哦?”程庭钧玩味着笑道:“司马夫人为何要帮我?又能怎么帮我?”
傅琬芝道:“我们合作,对你对我都好。”
程庭钧皱眉:“愿闻其详。”
“两个月前我陪兰成去玉林峰替老督军还愿,遇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遭人追杀,那乞丐器宇不凡,身手敏捷,想来不是等闲之辈,程少爷你可知道那是谁?”
程庭钧毫不犹豫:“那是我,不知司马督军携夫人微服私访,如有冒犯多有得罪。”
傅琬芝笑起来:“既然你记得,那么我再问一句,你那日可曾受过谁人恩惠?”
程庭钧思索片刻便明了:“司马督军看中了当日救我的女子?”
傅琬芝将桌上的信封推过去:“这是那女子的详细情况,我粗略说一说,她是江南第一大米商桑远的嫡女桑清,今年年方二八,尚在闺中,并无婚约。”
程庭钧打开看了看:“你要我娶她?”
傅琬芝道:“本来贵为江南总督,他要娶妾也是小事,我傅琬芝旁的不说,这容人雅量也不是没有,但是这个女子他不能娶,而你,非娶不可。”
“为何?”
“他不能娶,因为这次他动了真心,对一个将领来说最不能有的就是真心,”她又饮了一口茶:“而你必须娶,因为你需要凭借和江南最大的商铺联姻来博取你父亲的青睐,至少能暂时扳回一城,而你真正扳倒你大哥,必须借助奉军之力。”
“奉军凭什么帮我?”
傅琬芝的目光如炬:“奉军当然不会帮你,但你可以据此和兰成来谈一笔买卖。”
程庭钧明白她的意思了,如果司马翌对桑清真的动了真情,她在自己手里,何愁司马翌不主动来与他谈条件?可是…“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傅琬芝高深莫测的笑起来:“我的目的就是不让他娶桑清,日后如何我不管,你助我解这燃眉之急,我给你一个翻身的机会,公平得很,这比买卖双赢,你做是不做?”
程庭钧当然做,就算司马翌得陇望蜀,日后有了新欢不再记得那桑清,至少桑家的底子在那里摆着,有这么个岳家,他也并不吃亏。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程庭钧孤注一掷,傅琬芝说得对,这个女人他必须娶。
程家的聘礼在这样的情况下抬进桑家,桑清满心欢喜,自认为那日因缘相会,造就了如今的美满姻缘,而桑家与北海商会联姻也百利无一弊,何乐不为?桑远几乎没有任何考虑就答应了这门婚事,程家是北方望族,这场婚姻,门当户对。
大红花轿抬进程家,程庭钧伸手掀开桑清的盖头,桑清的心怦怦直跳,她似乎已经完成了爱情的全过程,邂逅、相爱并最终结为连理,她对他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心想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她不知道的是,那天玉林峰上无意中救了程庭钧之后仓皇下山,不小心踩在小石子上崴了脚,鸣翠和香榭一人一边扶了她缓步往下走,不远处的寺庙门口,正是携傅琬芝及众人来替故去的父亲还愿的司马翌,那天的天格外的蓝,石榴花娇艳似火,在他眼里却远远不及眼前的人,如此活色生香。
第八章
[更新时间] 2012-09-07 08:00:01 [字数] 2888
桑清面对司马翌,心里其实是有些害怕的,她看着每日他亲自前来送吃送喝,不知道他心里是何打算,这天她终于鼓起勇气:“督军,桑清何时能回家去?”
司马翌看着她:“放心,我一定把你带回去,桑夫人一定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