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是天天见面,但可能加入了顾龄家的人,她的生活有了空闲,她又夜夜有梦。

每夜她总和她的梦中情人双双对对,遗憾的是她看不清楚他的脸。

他是谁?

她正在看顾龄为她拍的相片,顾老太又进来看她。

“你陪阿龄去雪梨公干,玩得开心吗?”

“好开心,看到很多,也买了不少土产。”蔚甄坐在顾老太身边,很自然地为她按摩肩膊:“感谢顾老太,否则我会错失这个机会。”

“和阿龄相处得好吗?”

“很好,他很照顾我。”

“你对他呢?”

“我毫无贡献,只有感谢他。”

“我不是这意思,你和他单独相处八天,觉得他的为人怎样?”

“很好!事业方面,看见他受人尊重,加上他本身努力,成就不凡,他是一个出色成功的实业家。为人方面,他性格温柔、善良、不摆架子、有同情心、关心别人。”

“他的外表呢?比如相貌、身材。”

“这些我没太留意,不过他很潇洒,仪表、风度都很高贵。”

“你说过喜欢稳重成熟的男人,绝不会介意年纪比你大十四、五年的人。你和阿龄相处八天,感情很好,你又早知道阿龄和明珠根本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根本没有大好家庭,阿龄孤独又寂寞,你会不会接受阿龄做你的男朋友?”

“顾老太,”蔚甄脸红起来:“我根本连他五官都没看清楚。”

“没看清楚他?我不敢说我的儿子是白马王子,但五官端正,不会令你失望。若他不好看,明珠也不会选中他。”

这应该是事实,冯明珠自己也很美艳,男朋友也不少。

“蔚甄,我很喜欢你,巴不得把你留在身边,可惜你们后天便要走了,我相信,我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了。”

“顾老太,我根本没有为你做过什么。”

“但你能令我儿子快乐,这几年我以为他已经不懂得笑,但今年回来多开朗,特别是由雪梨回来,我听见他的笑声,心里便开心得想哭。”

“顾老太很疼爱顾龄?”

“他是孝顺儿子,况且,我们家世复杂,我觉得很对不起他。他有今天,都是家庭害的。”

蔚甄很诧异,但不敢开口问。

“说来是几代的事,当年阿龄祖父当官,救过明珠的祖父。阿龄祖父由于是清官一名,遗产不多,因而生活淡泊,此时,明珠祖父已发财,便把恩人之子——阿龄的父亲接回家,教他做生意,以后我们结婚生子,都在冯家。到明珠父亲那一代,他已经成为大企业家,发达了。冯家一向对我们不错,明珠祖父更立下遗嘱,冯家家财由冯、顾两家共分。可是,我的女儿就很不满,认为寄人篱下,要受年幼明珠的气,是父母的错,于是不惜下嫁外国人以求离开家庭,两个女儿先后离我们而去。阿龄父亲一气再气就病逝了,明珠父亲见此,便提出分家,让我们自立门户。不过,由于他只有明珠一个女儿,早说过我们要给冯家一个儿子,我只有两个儿子在身边,怎舍得把他们分开,但长期寄人篱下,他说一我不敢说二,终于他们选中阿龄,不久阿松成婚后,便到澳洲来发展。因此,我们两母子,一分离便是十年,这十年我不能照顾儿子,令他孤立无援,受尽明珠欺负。你说,不都是我的错么?”

“怪不得明珠那么…”

“那么嚣张是不是?当然,他们的祖家、别墅、古堡、生意…都是冯家的。我们自由了,阿龄仍然寄人篱下为冯家卖命,冯家上两代都好,到明珠才刁蛮、放纵、任性…唉!可怜阿龄,他真是命苦。”

“他的身世的确很复杂。”

“这三十四年,他遭遇也不好,不错,外表是很风光,事业成功,几个董事长衔头,真是人见人爱,这十年来他为岳丈赚了不少钱,把冯家发扬光大。明珠只爱玩乐不管生意,一直是坐享其成,物质上,阿龄过得很丰足,但精神上,他很空虚,几乎一无所有,只有我最疼他,但我还能疼他多久,留下他一个人,以后的日子叫他怎样过。”顾老太抹去泪水,顿一顿说:“蔚甄,我手上的玉镯子,你看怎样?”

顾老太手上戴的是血红、白润、翠绿三色的玉镯子,十分贵气。蔚甄看了看说:“我母亲也有一只,是祖母留给她的,叫龙虎凤,听说值二十多三十万元,是她最值钱的珍宝,但是和顾老太的一比,又给比下去了。”

“我这只是贵了些,名叫福禄寿,共一对,由家翁的恩师尔亲王所赐,它们是顾家传家之宝,亦是最名贵的遗物,由于先夫是独子,把一对送了给我。我有两子,原打算每位媳妇一只以示公平,我已把其中一只送给大嫂,这一只本来是明珠的,但她认为玉石老套俗气,大嫂入门时明珠已坚决表示不会接受这玉镯子,所以,他们结婚时,我送了她一只钻石镯,因为明珠喜欢钻石。蔚甄,这玉镯子我送给你了。”

“不,不,”蔚甄吓了一跳:“我凭什么要顾家传家之宝,我又不是顾家媳妇。”

“现在不是,或者将来是。”

“不会,不可能。”

“刚才你还称赞阿龄。蔚甄,老人家不说假话,如果你将来嫁给阿龄,你会很幸福,他是个好丈夫,会一生疼爱你。”

“顾老太,我和顾龄的确感情好,可以做好朋友,可以交心。但是,他从来没有表示喜欢我,更没有说过他爱我,的确,我们都看到他婚姻不美满,但他自己可能不介意,正等待和太太重修旧好。”

顾老太闭上眼睛,捶了捶额头说:“我早知他们夫妻不和,于是,他每年回来,我都为他介绍女孩子,但他闭起嘴,不肯和人家交谈。好吧!澳洲女孩不够标致,还是香港女最漂亮,先夫生前也有几个知交,我就托他们做媒,他们知道阿龄这些年的婚姻状况,看在先夫份上,他们也够热心。但几年了,他们也疲了,因为阿龄至今还是那副木口木面的样子,人家女孩子主动接近他,他就是没反应,木头人一个,他们枉作红娘,把我也气饱了。”

“那证明他的心还在明珠表姐那儿,没人能令他动心。”

“过去是,今年就不同了,连一向不管闲事的大嫂也奇怪,她也说阿龄今天和安妮开玩笑,两叔侄笑得嘻嘻哈哈,说他突然变得好活泼,像个二十几岁的大男孩,真令人诧异。阿龄这次回来真是愈变愈好,谁的功劳?我知道,因为他把你带来,你令他开心。你也越来越开朗,你们相处好,是因为你们有许多共同的地方。唯一遗憾的,你是好人家的女孩,黄花闺女;阿龄年纪大,结过婚,还生了个女儿。你可能认为他配不上你。”

“顾老太,我也不是太好,我也有缺点的。”她和叶天朗的关系,顾龄知道。

“那就好,你既然不嫌弃,他也不会嫌你,我把这玉镯子脱出来给你。”

“顾老太,不要。”蔚甄按住她的手:“我不敢保证和顾龄结婚,顾家之宝我不能要,不过,顾老太的话,我会认真考虑,如果顾龄和妻子情缘难续,而他又真心爱我,我想,我们是很适合的…”

蔚甄并没有敷衍顾老太,第二天顾龄和她与小咪在泳池,她坐在泳池畔,真的把顾龄看个清楚。

顾龄不能算是英俊,可能叶天朗太漂亮,潜意识有个比较。

顾龄五官端正,椭圆的面形,白皮肤,样子光洁整齐,眉清目秀,虽然眼神仍带点忧郁,但眼珠子乌黑,他笑起来很富魅力。

他没有叶天朗那么高大,但也有五呎十一时,高度也适中。他皮肤是白了点,没有叶天朗金蜜色的健康皮肤。他身体没有叶天朗健硕,叶天朗的阔膊头,厚肌肉,的确难有人与他相比,但顾龄肌肉结实,年过三十并没有微凸的腹部,身体健康,身材潇洒,他穿上西装风度翩翩,也算得上有型有款。

若以俊美而言,他实在难以和叶天朗比较,不过,顾龄也有许多优点。

他成熟、稳重、事业成功、性格温柔、很懂得体谅别人。

叶天朗孩子气很重,自私自利,不肯为他人设想,小咪生病,蔚甄不能陪他,他就大吵大嚷。少爷脾气重,火爆性子,两人常有争吵。叶天朗大头虾,又不懂爱惜身体,常令蔚甄为他担心。

顾龄不像叶天朗那么能玩,玩得那么疯,但蔚甄就怕叶天朗玩得太疯没有分寸。况且顾龄也不是完全不能玩,他会打网球、游泳,甚至上游乐场玩过山车,他对拍照很有心得,为蔚甄拍的相片都很美。

他也喜欢旅行甚至野餐,蔚甄和叶天朗只能谈情说爱,别的他没有兴趣讲,和顾龄可以谈天说地。谈生意。政治,甚至倾诉心事。叶天朗一不遂心便发脾气,但顾龄性情温柔,说话从不过份,想跟他争吵也很难有机会。

蔚甄和顾龄在一起,毫无牵挂,因为顾龄一定会安排好一切,不用蔚甄蜘心。顾龄是个可以依靠和附托终身的人,他应该可以做她爸爸。老朋友。恋人和丈夫。

他不正是她的梦中情人吗?

晚饭后,顾龄和蔚甄在黄金海岸的沙滩散步。

“昨天…顾老太要把传家之宝,福禄寿的玉锡子送给我,我当然不能收下,因为那是送给儿媳妇的。”

“母亲她,哎!她真是。你相信我,蔚甄,我事前不知道,希望你能体谅我母亲的心,她太紧张我,又喜欢胡思乱想,她怕自己死了我更孤独。不过,真正的原因是她老人家非常喜欢你,尽管她合情合理,也不可以强人所难。”

“你认为顾老大会令我为难?”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喜欢顾龄的反应。

“当然!希望有个好儿媳妇,是母亲一厢情愿,可是,你怎会喜欢一个比你大十五年的人?她没见过叶天朗,否则,母亲就会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要提叶天朗?我们不是早已分手,完全不来往了吗?”

“小两口吵吵嘴是难免的,你们分开一个月,他一定很想念你,你一回去他马上会负荆请罪。你和他分手后,一直很伤心,我知道你仍很爱他。”

“你的意思是,你和顾太太分开一个月,回去会重拾旧欢,言归于好。”

“我们是完全不同的,要重拾旧欢,应该是几年前的事了,到如今,我和她之间根本已经没有爱情,余下的恐怕是多年交情。”

“既然顾大太放弃你,你为什么不另外找一个爱人?”

“我这个人是有点怪,我很难会爱上一个人,譬如明珠,也不是我爱上她、追求她,而是自小我们便生活在一起,一起上学一起玩,然后又由冯伯伯安排我们结婚。和她结婚,我总是认为理所当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父母之命。”

顾龄仰头望着月亮叹口气:“可能我一生都从未蓄意去追求爱情,所以明珠另有新欢我只是难堪、难过,没有伤心。”

“你不觉得自己孤独、可怜吗?”

“孤独,真是好孤独,”他深深点头:“幸而,我还有工作,而且,我还有母亲,她很疼我的。”

“顾老太说,她曾为你做媒,你没有一个喜欢的吗?”

“是的,我母亲常为我做媒,其中有女强人、千金小姐、小家碧玉、美女…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原因,要我陪她们去吃一顿饭,我也觉得很为难,巴不得尽快吃完那顿饭。”

“大少奶说你这次回来变了,变得很开朗,是吗?”

“是呀!我今年回澳洲,真很开心,好久没有过很像现在这般适意。”

“什么事,什么人令你这么开心?”

“因为…”顾龄望着她,突然又垂下头,支支吾吾。

“连说真话也觉得很为难吗?”

“我怕说出来会冒犯你。”

“既然顾老太可以把传家之室送给我,你说什么都吓不到我。”

“是的!”他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因为每天能够和你在一起游山玩水、谈天说地,我觉得很开心,一个月,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

“假如顾老太把我介绍给你,你会不会考虑一下从未试过的谈情说爱?”

“我不敢考虑,因为这是妄想,我没见过叶天朗也许会胡思乱想,但是…不可能的,我年纪太大,又不像叶天朗英俊漂亮。你是一个条件很好又非常可爱的女孩子,只有叶天朗这样的白马王子才配得上你。”

“你也知道我喜欢做梦,美梦、恶梦,总之就是梦,我确曾梦想我会嫁个白马王子,很快,叶天朗就来了,结果怎样?我来澳洲前对芯妈说:‘叶天朗再来,就告诉他,我已经离开古堡。’所以,我和他真的断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值得可惜,我们只不过被彼此的外表所吸引,缘尽了梦也醒了,就当作买一个教训。你也许不知道,我除了心里有个白马王子,还有个梦中情人,这梦中情人要成熟、稳重、事业成功、可靠、要疼惜我、照顾我一生…可能我父亲死得早,所以,一直以来,我总希望我的男朋友比我大十年以上,我可以依赖他,被他疼爱,弥补童年失去的父爱。因此,我从来没有介意你比我大许多。”蔚甄抬起头:“你会不会介意我的年纪太轻,思想幼稚无知?”

“你并不无知,虽然年纪小,但思想成熟,你比明珠更像个贤妻良母。”

“那证明我们之间并没有代沟。”

“你不嫌我就好,”顾龄情不自禁地握住蔚甄双手:“我终于找到了。”

“找到什么?”

“其实,我自己心目中,也有一个白雪公主,”他带点害羞的笑:“十几二十岁的时候我也常做梦。”

“你一早已经找到冯明珠。”

“不,不是我找的,是父母之命,我的白雪公主不是这样的。”

“表姐还不够漂亮吗?”

“她也很漂亮,所以讨人喜欢,但是她从小就很刁蛮,脾气又暴躁,喜欢骂人,人家难堪她就开心。我的白雪公主不单只外表漂亮,而且性格温柔、善良,有爱心,肯体谅别人,你具备了所有条件,蔚甄,我好开心。”

“其实你们男人花心,”蔚甄捉弄他:“我比你太太年轻,或者比她更漂亮,你就变心了。”

“不是,不是!”他真的焦急了:“说变心,是她早变心,说漂亮,虽然我从未认识比你更漂亮的女孩子,但比明珠好看的肯定有。每个人都有理想,你才符合我的理想!”

“如果我早出生十三年,和明珠一样三十二岁,你会选我还是她?”

“当然要你,你是我的白雪公主,她不是。”

“但是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父母之命。”

“圣旨为媒都不行,你别看我挺逆来顺受,我也有反叛的一面,逼得紧,我会拼命反抗。”

“你在澳洲的确很好,回古堡会不会改变?”

“我很痴情,我爱上一个人永远不会变心。”

“但是,古堡的人都是你太太娘家的,你不怕他们通风报讯?”

“芯妈是你干妈,其他人和你感情都好。不过,我们的事,迟早要让明珠知道,我不会让你做我的黑市情人,那对你不公道。你相信我,我会做你的爸爸,宠爱你;做你的哥哥,照顾你;做你的男朋友,令你快乐没有忧虑。”

“你不要对我太好,可能我套上面具,但一拉下来,吓死你。”

“我宁可被你吓死,”他一手紧握她的手,一手拥住她的肩膊:“也不愿孤独而死,没有爱就等于没有希望。”

“哗!还会说甜言蜜语。”

“你以为我是石头?”他低头看她,他的忧郁眼神没有了,只有情深如海的目光,看得蔚甄心头一动,这种激情心跳,好久没发生过。他的脸逐渐移近她:“蔚甄,我真爱你…”

又回到古堡。

蔚甄替小咪更衣,因这已是冬天。

顾龄又在打电话,在机场已经打过,找不到冯明珠。

顾龄进来,蔚甄问:“找到亲爱的娘子没有?”

“是小咪的娘亲。”顾龄拥住她轻吻她的秀发:“我只想告诉她小咪很好,顺利去顺利回,怕她担心女儿,谁知道她去了日本北海道。”

“公司呢?”

“没事。我今晚留下来陪你,星期一早上回去开会。小咪,你的毛衫外套很漂亮,这毛线…”

“似曾相识是不是?毛线是我托你买的,忘了?”

“那么说,这红毛线外套是你亲手编织的了,你真有本领!”

“失礼。”

顾龄一手抱住女儿,一手拥住蔚甄,又羡慕又可怜地说:“小咪,你好福气,姐姐给你编织了一件温馨牌外套,一定很温暖了。”

“作状!小咪的娘亲,你的娘子没给你编织过毛衣?”

“毛衣?真开胃,有条颈巾已经很够了。”

“也许她不会。”。

“她根本不会,也不去学,就算学会了,她有时间,宁可去捧歌星、艺员,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为丈夫做衣服是浪费时间?”

“她早不把我当丈夫了。”

“对了,你怎会知道温暖牌这个名词?不,你是说温馨牌的。”

“我有几个大学同学,都在我们机构做事,他们穿上毛背心、外套或者颈巾,就会向大家炫耀:这是我太太亲手编织的,好温暖,是温暖牌,你们有没有?结果人人有,只有我没有。”

“多瘀,真没面子。”

“是瘀啊!所以看见别人穿手织的毛衣,只是一条颈巾,我也很羡慕,真是只能羡慕,因金钱买不到的。”

“本来是温暖牌,为什么会变成温馨牌?”

“因为是自己太太编织的,穿在身上,岂只身体温暖,心里才温馨呢!”

“也对!”

顾龄上了班,蔚甄才有机会和芯妈聊天。

芯妈一面欣赏蔚甄送她的礼物,一面说:“你和姑爷的感情真不错。”

“顾老太很喜欢我,还要把传家之宝送给我,我不敢接受。干妈,我正想请教你,我是不是应该马上退出?”

“退出?”

“表姐和顾龄之间。”

“你退不退出去对小姐都没有影响,她从来不照顾丈夫,他们在祖居也是每人住一层楼,你对小姐没损害,但是你出现就救了姑爷。”

“救了顾龄?我没有…”

“有!自从小咪出世不久,姑爷和小姐的感情就一天不如一天,姑爷也一天比一天沉默、麻木,我们都以为他不会笑了。自从你来了,他人也开朗了,我一早就看出姑爷对你有好感。他对那些补习老师都不肯多看一眼,冷口冷面好吓人。不过,我想不到他有勇气追求你,你又肯接受他。”

“他是喜欢我,但从没展开追求,是顾老太有心撮合。”

“你真是很有本领。”

“我有什么本领?”

“顾老太一向不喜欢小姐,小姐和他们一家大小都合不来,但你只不过用一个月的时间,便得到顾老太的欢心。”

“我没有耍过任何手段,甚至没有主动接近她们,是顾老太要拉拢我。”

“你误会我的意思,我是真心称赞你聪明、讨人喜欢,你耍手段也没有用,顾老太不大管事,但性情很刚直,她不喜欢你就不理你。至于小姐呢!一向要高人一等,尊卑不分,可能老太爷太纵她,她从不当顾老太是家姑,不卖她的账。”

“干妈,我是不是不应该和有妇之夫交朋友?”

“本来是。但姑爷的情况有别,他早就应该和小姐离婚,三年多前我和小咪都在祖居,有一天我…不要说人家闲话。总之,你和姑爷结婚也不是罪过,没有伤害任何人,不过,你不觉得姑爷比你大很多?他好像比不上叶先生。”

“外表的确是叶天朗英俊,但他太孩子气,性格不稳定,对我又没有诚意,我只希望过些安定快乐的日子。怎样?他没来烦大家了吧!”

“你猜得对,你去澳洲后一个星期五黄昏,叶先生来找你,我照你的话说你辞工了,他当然不相信,便留下来等,天天来,又派他家男工侦查,还用望远镜。由于他不知道你陪小咪出国,几天见不到你,相信你真的辞工,此后便没有再来。”

“那真好,天下太平…”

顾龄匆匆忙忙赶回来,一踏入客厅便叫:“小甄,小甄…”

蔚甄穿条漂亮的娇黄贴身绒裙走出来。

顾龄忙过去抚她的额、抚她的掌心:“你哪儿不舒服?”

蔚甄哈哈笑:“如果我说很舒服,你肯取消会议赶回来吗?”

“你真顽皮!”顾龄松一口气,捏捏蔚甄的脸:“今天的会议很重要,突然改期对大家都不好,所以…”

“顾龄大哥,我错了,公私不分妨碍你的工作,你就饶恕小妹一次吧!”

“没有那么严重,你明白我真高兴。好!我回来了,你喜欢去哪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