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快艇拖着三位穿红色华丽制服的水上英雄滑水出场,表演一番后又加入两位穿白制服的美女,她们分别表演后便跳跃到男士的肩膊上,最后一位美女出场,顺利地滑跳向两女肩上,并拿出国旗来高高举起…

顾龄早已在海洋餐厅订了座,蔚甄坐下来,喝了一大杯冻柠檬汁。

“刚才看得开心吗?”

“这是最精彩的水上表演,那些演员好了不起,什么危险的动作都能做,姿势又优美。”

“可惜今天天气太热,阳光又猛。”

“看表演看得太投入,倒不觉得太热。”蔚甄把帽子拿下来,放在桌面一角:“幸好有它,否则就不会那么轻松,我好运,有一个细心的老板。”

“我不是你的老板,因为我从未付过你薪金,而且,你今次来澳洲是度假性质,并无任务。你最好把我当朋友,减少彼此的隔膜,大家也玩得开心些。”

“其实我已经很过份了,要你陪我四处游玩、买这买那、尊卑不分。可能人在异乡,我常会忘记自己是顾家的下人,不单只和顾先生平起平坐,甚至反过来要顾先生侍候。”

服务生送上沙律。

“你并不是顾家的下人,我和母亲、大哥、大嫂都没当你是来打工的,当你是小咪的好朋友,可爱的女孩。”

“但我只不过是古堡的家庭教师兼全职保姆。”

“这儿没有古堡,而且古堡主人也不姓顾,是姓冯的,你硬要说是冯家下人我不反对,但与我无关,所以我根本也没有摆主人架子。”

“表姐的还不是你的?你们是夫妻,根本没有分别。”

“有分别!古堡是冯宅,连小咪也不叫顾小咪,是冯小咪。”

“怎会这样?”这倒是新闻。

服务生送上第二道菜,每人碟子里都有一条完整的鱼。

顾龄用夹子把鲜柠檬汁压在蔚甄碟子的煎鱼上面。

“今天是出来游玩的,不是谈论些麻烦事的。快吃,鱼很新鲜。”

吃了一条鱼还吃了个蜜瓜水果盘,半个蜜瓜去核,里面挤满提子、草莓、奇异果、橙和西瓜,五颜六色,卖相鲜艳而美。

珍惜时间,蔚甄边喊好饱,边嚷着去玩机动游戏。

“你刚吃饱东西,不适宜去玩太激烈的玩意。”他关心地说:“先去看海豚海狮表演好吗?”

她不大同意顾龄的话,她和叶天朗在一起时,想玩就玩,从没考虑是否太饱太饿。但难得顾龄关心她,出发点也是为她好,她也就乖乖地随顾龄去海豚表演馆。

海豚与海狮的表演,其实和香港的海洋公园没有什么分别,但人在外国,样样都新鲜,感受也不同,蔚甄看得津津有味。

太阳更猛烈,她戴上太阳帽。

看过表演,蔚甄就吵着:“那边有过山车,看样子很刺激很好玩的。”

“早就知道你最喜欢玩过山车,帽子交给我,去玩吧!”

“你呢?”蔚甄边脱帽子边问。

顾龄含笑摇了摇头:“我看着你玩。”

“为什么不一起玩?一个人玩有什么意思,你不是怕吧?”

“三百六十度旋转的,很刺激。”

“不会比香港海洋公园的更刺激吧!我们女孩子都不怕,男孩子也不怕呀,叶天朗就挺喜欢玩过山车。”

“我怎能和叶天朗比,他是二十几岁的强壮年轻人,别说过山车,更危险刺激的玩意他也能玩,因为他精力充沛;而我,已经是一个三十四岁的中年人,这种玩意,不大适合我,对不起。”

“应该道歉的是我,为什么要提叶天朗?他有什么资格和你比?”蔚甄心里不好过,觉得自己非常过份:“为了惩罚我,我也不玩过山车了。”

“小孩子到游乐场不玩过山车等于没有来过。来,我们一起玩。”他一手把蔚甄拉上卡车,蔚甄想走,回头都不行。

“顾先生…”

“嘘!握紧扶手!”

过山车开始转动,又上又下,又快又急,令蔚甄觉得很刺激、很兴奋、很开心,卡车由最顶端飞冲急下时,蔚甄乐得欢呼起来,其他外国孩子也在尖叫。

绝对兴奋中蔚甄忘掉了身边的顾龄,没想过他是否面无人色。

由高潮归于平淡,过山车慢慢停下来,蔚甄意犹未尽的走下卡车,这时候才记起了顾龄。

“顾先生,你没事吧?”

他呼了一口气说:“很好,证明我还没有真正老。”

“你根本就不老,你不说,我不相信你已经三十四岁。”

“快满三十四岁了,你明珠表姐也三十二了。我们去玩小火车、小游艇和赛车。”

玩完了,拍过照,便到礼物店去买礼物。她的好同学、古堡的人,每人都要带点礼物,蔚甄又为小咪买了顶柔软布质的太阳帽。明珠本来为她在日本买了顶尼龙的,小咪头发少,帽子较硬,小咪嫌帽子磨擦她的头皮,不肯戴。

顾龄替蔚甄在大门口,巨型的SEAWORLD招牌下拍照,证明她曾到此一游,便开车去吃晚饭。

中午吃过西餐,晚上就去吃中国菜。

黄金海岸没有正式的唐人街,但是,中国菜馆也不少。

吃饭时,顾龄说:“我应该感谢你。”

“我?我来了澳洲后除了吃喝玩睡,没有做过半点好事。”

“你令我的心情回复青春。”他叹了一口气:“我这七年来,都是工作,没有娱乐,去看场电影,也是为了打发时间,今天我玩得最开心。”

“包括那过山车?”

“主要还是那过山车,我七年没有玩过过山车,明珠每天都有节目,她当然不会陪我去玩过山车。如果小咪是正常的孩子,我每星期陪她上一次游乐场,但是,别说过山车,玩碰碰杯她也吓得哭叫,所以我根本没有机会去游乐。况且,我以为我已经三十几岁,再不能玩过山车这样刺激的游戏,但今天我玩得很开心,所以证明自己并不是那么老,是心魔作怪,心境苍老了,今天之后连心境也回复青春。”

“你以前也喜欢玩过山车?”

“喜欢!”他轻笑:“你一定以为我是个古板老头,其实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打球,什么球类都喜欢,你不会相信我曾经是个表现不差的运动员。”

“我相信,芯妈跟我说过,顾先生曾出国参加球赛,全队得亚军,你入球最多,又夺取了一个,个人银杯奖。顾先生,其实你一点也不老,只是稳重,可能生意忙,少运动。”

“为了给人一个好印象,衣服的式样不能太随便。我也有健身,不过游乐一定要有玩伴,这几年我都是独行侠,一个人去哪儿都没意思。”

“这次来澳洲探亲度假,我人地生熟,你陪陪我,也算是为自己找个玩伴。”

“对!这次总算有个伴,我一定不会放过机会。”

这天是顾老太太的七十大寿。

蔚甄在换衣服,她穿上黑色晚礼服,在镜前转来转去,结果又换下来。

她改穿红色的套裙,本来不错,可惜是露脐装,顾老太已经七十岁,老人家多半不能接受这种新潮衣服,去玩去旅行无所谓,但今晚是请客,不能令顾老太丢脸。

她拿了另一袭晚服的银色阔身腹带扣上去。唔!非常合适,而且令那红套裙增添了高贵品味。她把顾龄送她的生日礼物奥普宝石别针也佩戴在胸前。

到楼下,顾龄看见她便说:“你不是要穿那黑色晚装吗?”

“我穿上了,后来我想,今天是顾老太的好日子,黑色好像不大适合,所以换了这套红套裙。”

“别担心,我母亲不介意的。”

“谁说我不介意?”顾老太含笑瞄了儿子一眼:“生日当然要讨个好意头,红色大吉大利,蔚甄年纪小,倒很会体贴老人家。”

顾龄咬着下唇扮个鬼脸,忙走出客厅。

“这孩子!”顾老太笑着:“他这次回来特别风骚,不知道遇上什么好事。”

“母亲大人七十大寿还不是好事?”蔚甄说。

小咪已经换上袭粉红雪纺裙子,蔚甄替她结好蝴蝶结。

顾龄再出现时,把他那暗沉的西装和领带换去,改穿套米白色西装和鲜红色宝石花领带。

“好俊啊!人也年轻了,”顾老太好开心:“我几个孩子一到三十便胖嘟嘟不大好看,只有他最潇洒。”

“顾先生像顾老太嘛!”蔚甄说。

“哎唷!你嘴巴好甜,真令人心喜。”她老人家一直合不拢嘴。

顾太太去准备了一大盘用红色康乃馨和满天星做成的襟花,顾龄插了一束在襟上,小咪一束,蔚甄胸前有个别针,顾龄替她插在鬓上。

安妮过来说:“姐姐,你好漂亮啊!”

顾老太今晚在顾家开办的松龄酒楼请客,除了亲戚,顾家公司属下的职员伙计,生意来往的朋友,全都是座上客。

松龄酒楼也停止营业一天。

顾老太一直把小咪带在身边,顾龄当然也侍奉左右,蔚甄要照顾小咪,所以四个人常会走在一起。

大部份客人看见蔚甄,差不多都会说:“这位小姐好漂亮,是四少奶吗?这么年轻。”

顾老太解释过几次,就索性哈哈笑的默认了。

蔚甄绯红满脸,顾龄尴尬地陪笑,蔚甄刚到澳洲,常做恶梦,梦中总是孤独一人,最近的梦温馨了,有位男士陪伴她,可惜看不到他是谁。

昆士兰省三大乐园:海洋世界、梦门乐园游乐场、神奇山。

神奇山的外墙全部是金,红二色,外貌如神话里的堡垒,这座堡垒本来属于澳洲一位富豪,后来因太耀目显眼,于是便安装机动游戏把它变成游乐场。

除了海洋公园较多游客参观,其他两个乐园,去玩的全部是本地人。

一提到本地人,蔚甄便想起一个年轻英俊的澳洲人。

这个人也住在百万富翁岛。

他们是在黄金海岸认识的。

他叫力克,大学生,在雪梨大学念法律,回布里斯本度暑假。

顾龄虽然说回家度假,也不是每天二十四小时闲着,偶然也会抽半天时间去替他哥哥办公事。

蔚甄有空喜欢出外走走,她希望走遍整个岛,因为这儿环境幽美。

但一个人总跑不远,有天巧遇力克,他乐意陪伴她。

他们边走边谈,力克告诉她雪梨大学的事,蔚甄也告诉他香港大学的事,谈着就不觉得路远,何况一路上鸟语花香。

力克终于陪蔚甄完成了的心愿,游遍整个岛,欣赏了每一间豪华房子。

力克邀请蔚甄回家午饭,她拒绝了;邀请她去看电影她拖延着;预约她下星期去参加舞会,她随口说要考虑。

她只让他送她回顾家。

虽然拒人千里,但蔚甄每夜入睡,这位澳洲漂亮小子,总会进入她的美梦中。

蔚甄这美人儿,到处都会遇上采花蝶。

顾家的人都知道这个人,因为力克送过花、送过卡和信到顾家给蔚甄。

“后天我要去雪梨公干,最长要一个星期,这段日子我不能陪你了。”顾龄和蔚甄看完电影吃晚餐时说。

“我早有心理准备,来之前已经知道了。”

“你一个人怎样打发时间?”

“游泳,玩滑浪板。”

“如果太无聊,叫力克陪你。”

“我不想这样做,”蔚甄摇一下头:“我不能利用他。”

“彼此都找个伴,他也在度假,一起玩结个伴,也不能算是利用。”

“如果他的想法和我一样就好,但是,他显然不是想和我结个伴那么简单,他常约会我,你知道的。”

“我看他长得蛮不错,年纪和你也差不多,我以为你会有一点点喜欢他。”

“我想过,发觉那些年轻英俊的白马王子都靠不住,叶天朗你是知道的。何况力克还是外国人,发展下去不知道我会伤害他,还是他伤害我。”梦和现实是两样,蔚甄自己知道:“我只是个过客,不知何日再会重临旧地,又何必到处留情?”

“你年纪轻,但思想很成熟,你的话都对。”顾龄赞同:“我尽快把公事办妥赶回来,三天,最迟四天。”

“不用赶,玩乐是闲事,公干是正经事,我在古堡也寂寞惯了。”

“如果你去美国,丽珊也会尽可能天天陪伴你的。”

蔚甄洗过澡,正要坐下来梳头发,突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蔚甄拉开房门,不禁诧异:“顾老太,你还没有睡吗?”

“老人家没事做,每天吃饱了睡觉,睡够了等吃,什么时候睡都没关系,你是不是准备休息?”

“没有,我正在梳头发,还早,又不用上班。”

“我想进来跟你聊聊,欢迎吗?”

“欢迎,顾老太请进来。”蔚甄为她拉了最舒服的椅子。

顾老太就坐下了:“你不是说梳头发吗?继续吧!”

“那不太好,顾老太难得进来看我,我怎能自顾自梳头发呢?”

“梳头发并不妨碍说话,况且我的话并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完,你不要把我当外人。”顾老太长长的叹口气:“我是想来谈谈明珠,她的事,我不能跟任何人说,到底要顾全阿龄的面子,而且人家也未必明白,我相信你最明白。”

“我?顾老太,我只是小咪的家庭教师。”

“那就是了,家姑七十大寿,她派位家庭教师来道贺,我不怪她…”

“顾老太,或者有点误会,顾太太不能来,是因为她病了。”

“她每年都不能来,每年都有借口,不过,我说过不怪她。但是小咪这孩子…这孩子,要特别护理呀!她第一次出门坐飞机,做母亲怎可以不亲自照顾,竟放心交给别人。”

“因为我侍候惯了小咪。”

“女儿交给别人照顾也合理,但是丈夫是自己的,也派个人代表妻子之职就有点说不过去。况且,恩爱夫妻谁愿意分开一个月?来澳洲算是看看老人家、休息、再度蜜月也好…反正好处说之不尽,但她没有来,今年是生病,前八年也没来过,这证明他们夫妇一定有问题。”

“据我所知,他们还是恩爱夫妻。”

“表面看是,当初我也是这样想,媳妇不喜欢我这老太婆,但小两口应该挺恩爱,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啊?”蔚甄放下发梳。

“分开一个月,明珠从来没有打电话给丈夫,甚至我生日那天,阿龄倒是有打电话回家,但是十次有八次找不着。她不是生病吗?为什么到处跑?恩爱夫妻通长途电话,总有默契,对吧!”

“顾先生自己说出来的?”

“他绝对不会说,也很维护妻子,但长途电话打去找她也不容易,”顾老太干咳几声,蔚甄马上给她倒杯热水:“我不喜欢把话憋在心里,也当面问过儿子,他透露了一点。原来他平时忙于工作,没有太多时间陪伴明珠,明珠喜欢热闹,便常和朋友出门去玩。我再进一步追问他,如今他来澳洲度假一个月,有时间陪伴她,她为什么不肯来,但又不在家,阿龄终于哑口无言。由此证明他们夫妻感情不佳,虽是夫妇,可能已是名存实亡。”

这是私人的事,蔚甄不知道该怎样说才恰当。

“我一共生了两女两男,两个大女儿很早便出嫁,她们对家庭诸多不满,但她们都嫁得好,我就不理了。大儿子阿松,总算有个幸福家庭,我也不用为他担心。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阿龄,他有妻等于无妻,有女等于无女,现在最疼惜他的便只有我,但人生七十古来稀,我还能关心他多久?半年?两个月?”

“顾老太长命百岁,顾先生还有兄姐大嫂呀!”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两个姐姐就别提了,阿松本来不错,但小器、记恨,这几年来阿龄想尽办法讨好他,他就是不肯接受,他心胸窄。大嫂是贤妻良母,但是丈夫的事她从来不敢插手,但她对小叔总算不错了。”

“噢!”想不到顾家还有那么复杂的内情。

“蔚甄,你觉得阿龄怎样?”

“很好!事业成功、温柔稳重,他的心地又好。”

“可惜他比你大十五年,否则你愿意和他交朋友,是不是?”

“交朋友?”

“男朋友,你不喜欢年纪太大的男朋友?”

“不!我喜欢稳重可靠的男朋友,我已经受过年轻英俊的白马王子型的气,所以大十四、五年不是问题,但我和顾先生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我是小咪的家庭教师,我没有理由勾引男主人令小咪无父。”

“不要说勾引那么难听,若说谁去做勾引人的坏事,那就是我这老太婆。至于小咪,你以为她明白父亲到底是什么?真有半丝影响吗?”

“起码我破坏了一个大好家庭。”

“如果那个家庭早已不存在呢?”

“但顾先生、顾太太都在,在法律上、社会上他们都存在。”

“我明白你的意思,”顾老太点点头,放下杯子:“蔚甄,我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顾老太,我能做的一定做,但是…”她不想卷入复杂的漩涡。

“你首先听我说,阿龄每年都回来住一个月,那是我移民时和明珠说好,阿龄每次回来,总有心事,闷闷不乐,当初我以为他想念明珠,但他说回来已经很好,在家更闷。但他今年回来,人开朗得多,我研究他开心的原因,是因为他常和你结伴一起去玩。”

“如果没有顾先生陪我到处参观,我也会很闷。”

“有伴是原因之一,你来了这些日子,我细心观察过你了,你不单是外表年轻貌美,而且性格温柔、大方、有礼貌、尊重长辈,和刁蛮、放纵、任性的明珠比较,真是一个天,一个地,我巴不得你是我的儿媳妇。”

蔚甄满脸通红猛摇头。

“对不起!我不应该说刚才的话,我太过份了。”顾老太忙道歉:“蔚甄,我希望你和阿龄一起去雪梨。”

“我和顾先生孤男寡女的…”

“你和阿龄来澳洲,也是孤男寡女,明珠都不介意。”

“但是还有小咪。”

“你也可以带小咪去,但是对你、对她有什么好处?小咪不适宜长途旅游,她体质弱,你们去游览的地方她又不能去。而且,她什么都不懂,带她去等于没带,她不会记得什么,大家都知道。蔚甄,时代不同了,秘书陪老板出国公干,也是孤男寡女,但没有人会认为他们在干坏事。”

“顾先生去公干我更不应该跟着他,令他有所负担。”

“阿龄到雪梨公干,是去视察公司和开会,但没理由天天开会,二十四小时不停,他下班后你们可以去找节目。反正他担心你一个人留下来没人陪,要匆匆忙忙赶回来,如果你和他一起去,他便可以一面公干一面游玩,你们可以彼此相伴。你很明白事理,处事得体,所以你随同阿龄公干,只会令他工作愉快,不会增加他的负担。”

“顾老太太看得起我,其实,我什么都不懂,”蔚甄很为难地说:“我不是不肯听话,只是…觉得和顾先生去雪梨不大恰当。”

“你对阿龄没有信心,怕和他一起会吃亏?我向你保证,我儿子是个正直人,他是个君子。你和他也相处过,他很尊重你的,是吧?”

“顾老太,我很信任顾先生,我并不是这意思…”

“那就好,感谢你对一个母亲的体谅,谢谢!时候不早了,晚安!”

“顾老太…”蔚甄走过去,顾老太一面挥手道谢,一面开门出去了。

顾老太离去后,蔚甄躺在床上思潮起伏,如果正如顾老太说的,顾龄有妻等于无妻,有女等于无女,他实在太可怜了。

顾龄有女等于无女,是事实,人所共知。至于顾龄有妻等于无妻,蔚甄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冯明珠送机的情形,可以看出她对丈夫感情不深,他们来了澳洲后,她没有打过电话来也是事实,连顾老太生日那天,她也不会打个电话来说生辰快乐。

顾龄每次到小岛,也是孤独一个人,从未见过他们夫妻俩恩恩爱爱的双双出现。

难道他们的夫妻感情已到达了名存实亡的地步?

顾龄真是很不快乐,初见他时,他像个机械人,话说一句就是一句,认识他大半年,从未见他开怀大笑。叶天朗就不同,天天嘻嘻哈哈,因为他快乐不知愁呀!反过来,顾龄是真的不快乐,原因当然和冯明珠有关。

近来好得多,话也多了,人轻松了,面部肌肉放松了,他开心也和他离开明珠有关,这么说来,他们夫妻真的有问题,怪不得顾老太担心。

蔚甄对顾龄很信任,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伤害她,也许他给人的印象就是好好先生、孝顺儿子、好爸爸、好丈夫、好顾主。自从来了澳洲人生路不熟,顾龄更成为蔚甄的好游伴、好朋友。

顾老太和小咪午睡后,顾龄开车和蔚甄游览布里斯本一周。

“前面有一个闪光的建筑物,看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