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呛着喉咙叫:“别再提马图斯,别再提垃圾保镖,否则我马上离家出走。白居理的问题解决,你再也留不住我!”


第十三章
米勒和贝度都不停约会宝宝,宝宝为了和马图斯作对,偏不和贝度来往。

米勒对宝宝更千依百顺,如珠如宝,私人豪华俱乐部、的士高、卡拉OK、衣店等 照上。还制造许多机会,唆使宝宝和别人冲突、吵架、打斗,发泄心中的忿懑。

过去,宝宝一直说爱母早亡,父亲欠母又欠她、大姨母欠她、家庭欠她…甚至社会也欠她,她要向所有人讨回公道,因此就惹事生非,令父亲担心、惊心,家庭蒙羞, 扰乱社会秩序。

米勒为博美人欢心,当然投其所好,但这回宝宝冷冷的,好象提不起兴趣,反而喜欢喝酒,有一次喝醉了,第二天起来要去上学,原来已是下课时间。

旷课前后三次,系主任有请,由那天起,宝宝不再喝酒,天天下课后,米勒陪她到海洋公园玩过山车。

“复活节假期,我先陪你去日本迪士尼乐园,然后再到美国西岸洛杉矶迪士尼乐园 ,末站去东岸奥兰度迪士尼乐囡玩过山车,玩个痛快。”

“你不用上班赚钱吗?”

“钱当然重要,但你比赚钱更重要,你不开心,我也没有心情上班。飞出去,把世界三个迪士尼乐园都玩遍,我最喜欢听到你的笑声。”

米勒的话,宝宝不能不感动。

星期六,米勒说过要接她上山顶吃早餐。

但一直到午餐时间,米勒连影子都没有,宝宝很生气,一个人去海洋公园玩海盗船 。

星期日,贝度来电话,告诉宝宝,星期六天亮,米勒和亚治已经被警方拘捕。

“怎会这样?最近我们没打架。”

“听说他走私,利用家族的货船偷运毒品…现在羁留所。”宝宝约同贝度去探望米勒,但是,米勒拒绝见她。

“他不会运毒,他家一向做正当生意…”

一个星期后,宝宝接到米妈妈的电话,约她到米妈妈名下的一间别墅见面,宝宝独自驾车赴约。

“…要立足要得权,单靠我们两母子是不行的,因此我们不得不借助黑社会,他们帮了我们不少忙,对排除异己记下一功,但是,他们也提出要求,要利用我们米家的货轮运毒到各地去…”

“米勒是被迫的,不是自愿的?”

“最初是无可奈何,但利润实在太吸引,后来米勒也加入了…原来警方半年前已经开始注意米勒,只是苦无证据。你还记得那次打架。亚治有个兄弟被捕吧?不是律师好缓刑不用坐牢,原来他已做了控方证人,就凭他,星期五晚警方把黑货截获,天亮就把米勒拘捕。”

“他真的走私贩毒?贩毒不好,害人一生。”

“米勒也知道罪大恶极,所以他无面目见你,更怕连累你,他托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马图斯说得对,惹上黑社会,迟早祸上身。”

“还有那位马图斯,米勒请我转告你,他撒了谎。其实,马图斯是个正义、孝顺、学问好的青年,他希望你继续请他回来保护你,因为米勒再不能、也没资格保护你了。至于贝度,他也不太可靠,你自己要小心。”“这些问题,我自己会决定。米妈妈,你以后的日子…?”

“老太爷知道米勒的事,很伤心又很生气,把我赶了出来。”米妈妈泪下如雨:“我有许多钱,但没有儿子在身边,我…啊,对了,你不是一直问米勒,为什么你只打白居理两下,他的腿就断了?”

“是的,我一直弄不明白,我打第一下,可能用力轻,他叫一下没倒下。当时米勒和亚治一班人起哄,叫用力打…我便两手用力一挥,白居理惨叫倒地,晕倒前还指住我和米勒、亚治喊复仇。我只不过用棒球棒打他那么一下…我们都以为他夸张,但几天后米勒接到警告信,说他的腿真的断了,要找我们三个人算账!”

“那不是一条普通的棒,是黑社会的人用的乾坤棒,你用力挥时,藏在棒内的铁钉便会凸出来,无数钉子插进去,白居理的腿怎能不断?”

“啊!原来如此,米勒为甚么要这样陷害我?”宝宝又惊又怒。

“米勒是讨你欢心,想给你一个意外,让你尝试新武器,但后来见你为白居理担心不安,就不敢把真相告诉你,怕你不会原谅他…”宝宝对米勒的好感全失,也不会原谅他。虽然他坦白一切,米妈妈又为他求情,但她不能接受一个毒贩。

她也没听他的话去找回马图斯,别人再不能摆布她。

贝度代替了他的位置。

和贝度一起没有激情,平淡如水,但正常安宁。午夜梦回,梦到白居理被一排排铁钉所伤,血肉模糊,她便吓得全身冒冷汗。所以,她不能再忍受打打杀杀。

早在马图斯被斩伤,她为他敷药时,她已开始畏惧。

※※※

这几天贝度神不守舍,宝宝问他是否有事发生,他马上陪笑逗宝宝开心,宝宝就没放在心上。

中午时分,胡家突然来了个腹大便便的女孩子,她是找宝宝而来,她告诉宝宝,她和贝度在外国留学时认识,后来跟他一起回来,贝度再会宝宝后,因宝宝男友甚多,当时他仍与她同居。大半年前提口分手,但她已有孕。十天前贝度给了她一大笔钱,要她离去,但她不想要钱,只想孩子有个父亲,而她亦明白贝度负情忘义,反反复覆,完全是因为贝度爱上宝宝。她求宝宝把贝度还给她。

这件事令宝宝很丢脸,也心烦。虽然,她和贝度的确可以发展,甚至将来结成夫妇 。

但她并不是那么爱贝度,也不是不能没有他。既然如此,何必和个大肚子女人争个贪新忘旧的男子?

她从小母死,又失父爱,已经是个受害者,她不希望再多一名孤儿,在没有幸福的 家庭中生长,以致愤世嫉俗,心存报复而危害社会。

她决定和贝度分手,永不再见。

人似乎轻松了,但又落寞了。

她不自觉来到马图斯的房间,打开门,还记得为他穿衣、打扮、梳头、包扎伤口、 聊天、欢笑…床上放着一大份礼物,桂姐也曾转告马图斯的留言。

她撕开花纸,里面原来就是他们那天逛公司,她曾抱入怀中的毛毛大笨狗。她点了点它的鼻子,紧抱着,仍是那么温暖可爱。

它脖子上挂着张唔:“你是个温柔的女孩,应该有毛毛公仔。就让我送你第一个 。”宝宝把脸埋在它的长毛里。

前尘往事:仇视敌对、互不干休、日夜相依、温馨送暖。点点滴滴,感慨无限… 她就这样睡过去了,直至桂姐来请她吃晚饭。

晚饭她吃得少,没有甚么胃口,看看身旁的座位,空无一人。自从马图斯来了,虽然她目中无他,冷酷相待,但也总算有个伴儿。后来他们感情进展,有说有笑,这沉闷 、冰冷之家,一度成为乐土,如今一切俱往矣!她孤独一人与影相伴,怎能不感触嗟叹 ?

“我开车到外面兜兜风。”

“时候不早了,小姐。”桂姐担忧着。

“明天不用上学。”她驾着保时捷当然又有感触,胡大富已为她订了部法拉利,准 备作为她二十一岁生辰的礼物。

她漫无目的地开车,时间真的不早,但她仍不想回家。

到卡拉OK去,许久未热闹一下,听人家娼歌,或者自己上台高歌一出,抒发心中 的郁气。

她果然来到开幕还不到一个月的卡拉OK,布置得很有风格很豪华,她要了杯小香 槟。

她发觉好几位男士向她打量,甚至点头、微笑…若在平时,她一定耍耍他们,给 他们一记耳光,乘机闹事.弄个天翻地覆。

今晚她对一切视若无睹。

她在听歌,有些唱得不错,有些如午夜鬼哭声,她也没嘘,没喝倒采。起哄要人多 ,她根本没有这种心情。

喝过小香槟,不敢再多喝,又要了杯橙汁。

她想上台高歌一曲,但始终提不起兴趣。

后来一对情人上合唱“心仍是冷”,男的如狼嗥叫,女的如鹤唳叫,听得人毛孔竖 立,宝宝本想把杯子掷向台上,终于也忍住了,还索性结账逃避。

她等车来,上了跑车,便开车回家睡觉。

她开车从不懂提高警惕、观前顾后,只是一个劲的开,余事不理。

根本不用她操心嘛!不是有另朋友加跟班或司机,就是贴身保镖。

她只管向前驶,突然一部房车在她车前停下,她本来不想生事,也忍不住响号角。

一个男人下车过来:“对不起!小姐,我们的车子突然坏了…”她还弄不清楚是 怎么一回事,车门已被那男人打开,她这才想起,她开车从不上锁。

“你车子坏了关我甚么事?我又不会修车。好,我开倒后车,由另一条车行线开走 。”

“不用啦。”第二个男人由另一边开车门上车:“我们是来借点饭钱,拿了马上便 走。”

“喂!你为甚么翻我的手袋?”

“打劫呀!”第一个男人也上了车,把宝宝迫在中间。

“亚C,她只有几百块和一张金咭。”

“几百块有屁用!上夜街起码带三、五千。看看她的手表,名牌,值好几万。戒指也没有?项链,哗!钻石坠子,最少值十几万…亚D,喂!你看,不但跑车漂亮,人更漂亮,哗!皮肤很滑,劲。”

“你们拿了东西马上给我滚,别毛手毛脚,拿开你们的贼手…”宝宝又踢又打,她不怕贼,不怕东西被掠,就受不了这些野贱之徒。

“这妞好凶,娇滴滴都力大无穷。”

“这样才够味道,越野越辣,我越兴奋,我一直想找这类型,总算让我找到了。亚D,你要钱,我要她,你替我先摆平她…”

“有 钱还怕没有女人?这儿不安全…”

“财天天发,这种蛮妞万中无一,我今天非要她不可…”亚C把身伏过去吻宝宝…宝宝一面抓他一面咬他的嘴唇。

“哗!”他用舌舔嘴边的血,宝宝怎样抓他,他都不管,两手向她胸前袭击,又扯 她的衣服:“拿把刀来!”他终于把宝宝的衣服割开。

“椅子按下可以当床!”衣服扔掉,亚D看见宝宝的晶莹肉体,淫念顿起。

“你还不赶快把椅子按下?好!我压着她的腿,你按她的手。我的皮全破了,你别 一味摸呀!哎,她咬死我啦!”亚D用刀一挑,宝宝的胸围一分为二,“天,我从未见 过如此新鲜细嫩的肉体,我虽只劫财不劫色,但今天却要破戒了。”宝宝开始惊慌。劫 匪她不怕,劫财也不怕,但辛辛苦苦保存了二十一年的贞洁身体,哪容许这两个淫贼侵占?

她又咬又抓又踢,拚尽全身之力。

“我们倒不如把她的衣服脱光,先欣赏够了,才…嘿!…”

“好!有钱就有女人,那回事不重要。看顶级肉体,机会难逢,开了汽车的灯…”

“这儿虽然静,但并不安全。呀!她抓了我一块皮…”

“三、四点,哪还有车辆经过!有也是同道中人…脱掉她的牛仔裤…她动个不停,怎能脱?用刀…”

“不可!裤子窄,乃容易割伤她雪白的腿,那就不好看。慢慢来…看戏要有耐性,嘻…”

“不要,不要,我给你们一百万、一千万,不要,停手…呜…马图斯,救我,马图斯,救我…救命,救命,马图斯,救我…”

“她叫声这么大,快制止她…”有硬物在宝宝头上一敲,宝宝终于晕过去了。

※※※

“马图斯,救我…”宝宝由床上跳起来,一脸的汗,她看看四周,看见桂姐又看 见胡大富。

“爹,我完了?”

“没事,没事,”桂姐和胡大富都为她抹汗:“你只是被硬物撞了头,但头没事,也没受伤,就是吓着。”

“我不是说这些,我是说,我…”

“啊!你妈咪有灵,真是谢天谢地。那些禽兽把你的衣服脱…光,刚巧两名当值CID,由附近另一宗出事现场开车回警署,发现两部车停在路上,你那辆跑车还开亮了灯,他们便开车前去一看,可能车声惊动劫匪,他们忙上另一车逃去,是两位亚SIR把你送来医院。”

“我不管这些。”宝宝捶床:“我有没有被他们…”

“没有!医生检验过,我们会有证明书,”胡大富很开心:“你还是好女孩。”宝宝终于放下心头大石:“我们回家去。”

“医生要你休息一天,我们还要等报告。就住一天,反正明天是公众假期。”

宝宝躺下,没说话。

“你刚才昏迷不醒时,一直叫着图斯,要不要通知他来见你?”

“不要。”让马图斯看见她现在这副沦落相,不笑死才怪。

“其实,图斯仍很关心你,他会保护你,有他,根本不会发生今晚的事。”

“若我想知道有关他的事,自然会问你…”有警方人员来问口供,宝宝又惊又怕:“会不会把我的名字登在报刊上,还有我的相片…我以后怎样见人?我不敢再回大学,没脸再见朋友。”

“…你不要激动,你是受害人,又不是劫匪,你受到警方的保护,一切保密。落口供是例行公事,而且亦是保护你和缉拿罪犯的最好资料,你和警方合作就行了。”

警务人员纪录一切后,对宝宝说:“由于匪徒来不及侵犯你,我们就以抢劫伤人案处理。小姐,我们有个忠告:香港治安不算太好,虽然保护市民是警方的责任,但限于警方人手略有不足,我们未必保证六百万人口二十四小时都很安全。为了你本身的安全,尽可能少出夜街,偶然遣兴也无妨,但最好有男性朋友作伴,因为那些匪徒最喜欢向年轻单身夜归女士下手,今晚发生的事,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已是不幸中之大幸,但下一次未必有同样好运…”宝宝尴尬、羞惭、痛苦,巴不得一头撞死。

到底有多少个人见过她光溜溜的身体?


第十四章
宝宝下了课就回家,连三个好同学,在潜意识中她都逃避。

胡大富每天一下了班就回家陪宝宝吃饭,有时也聊聊天。

这天,就说到马图斯。

“对图斯我一直觉得很不公平,他和我们同住同吃,是为了接近你,贴身保护你。 认世交甚么的,都是为了你好。至于说及她母亲和你妈咪是多年同学和结义姐妹,是因为我知道你和米勒痛恨他,他受伤后,我怕有一天你由米勒摆布,要了他的命。于是,我便编了个故事来骗你。但图斯由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件事,要罚,你应该罚老爹,他真是含冤莫白。”

“但他真的拿了你.一大笔钱?”

“那些钱,不是他享用,如果不是做个孝顺儿子,他也不会来我们家受气。”

“孝顺儿子?”宝宝记得,米妈妈也转达过米勒的话,说马图斯是个心地善良又孝顺的好青年。

“这孩子可怜,也难得。她母亲是澳洲土生,他爸爸到澳洲念医科,学成之后便成婚。一年后他母亲怀孕,十分开心,一直盼望有个女儿,连名字都取好了,叫图斯,意思是,斯人如图画般的美。结果生下儿子,马太太十分失望,连儿子都不愿多看一眼,图斯在完全没有母爱的日子里生长。”

“他父亲也不爱他吗?”

“爱!只是位畏妻如虎,只能偷偷的爱儿子,塞给他一点钱,环境好,衣、食、住当然不成问题,但人生在世上,不单只为了华屋美食。而表面上、行动上,他父母是一致的。”

“马图斯其实也很可怜,甚至比我们一班人还要惨。”宝宝叹口气:“后来呢?他不是有两个妹妹吗?”

“马太太终于连生两女,达到她的愿望。两位千金受尽父母的娇纵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图斯在家中的地位就更加下降,而且,除了受母亲冷待,还被两个妹妹欺负。”

“他比我更可怜,早知道他那么苦命,我就不会为难他,待他好一点。他经常打架 ,是不是受委屈太多,心理不平衡?”

“谁说他常打架?”

“米勒,他说马图斯常打架,所以功夫才那么好。他真是好棒,一个人对付五个黑社会打手,把他们打得抱头窜遁。内心郁结太多,打打架散散闷是好事,又可锻炼身手,不然他怎会那么出色?”

“马图斯在澳洲时,邻居住了个混血老头,他年轻时喜欢到处流浪,到处学功夫,尤其醉心中国武术,此外,空手道、泰拳、剑击都下过功夫。年纪大了,留居澳洲,收了些门徒。马图斯自小没人关心,便常到邻家玩玩,也学人舞手动足,混血老头见他聪明过人,爱他如子,就教他各种武功。马图斯三岁半便开始学武,一直不停学了五年。”

“为甚么不学下去?”宝宝越听越有兴趣,索性关掉电视机,桂姐也送上消夜。

“马太太要丈夫回香港赚钱,医生在香港挂牌行医最容易发达。马图斯只好别过恩师,不过他来港后仍然不停练武,又参加学校的武术班,还到式馆正式学过鹰爪功。”

“他因为练功,无心向学?”

“怎会?他年年考第一,他拿奖学金念中学、大学…”

“爹!你别说他在香港大学念药剂?”

“他是呀!他在香港大学四年了,去年毕业,便利用奖学金考了个药剂师牌回来。”

“噢!”宝宝拍一下头:“怪不得他教我做的功课都拿A,怪不得他对大学情况那么熟识,他为甚么不说?不够坦白!”

“他第一天来上班,你已经认定他是下等人,没学问,叫他怎样说其实他是名医之子,出身好、有学问,比你那些观音兵还高一级呢!”

“其实他外表斯斯文文,和其它保镖不同,但另一方面他又有做保镖的条件高大、 强壮、武功又好。爹!他怎会那么醉心学武?”

“他从小受家庭忽视,混血老头对他影响很大,课余有空闲时间,他既然没有家庭乐,自然不会留在家里。但他又不是PLAYBOY,既不爱声色犬马、又不多追女孩子。闲着便学武,反正有益身心健康。”

“他真的没有交过女朋友?他虽然不太英俊出众,不是那种白马王子,但他功课好、武功好,女孩子多半爱英雄。”

“亚奇说,自从他念中学,已经有不少女孩子爱慕他,美人爱英雄。他常代表学校、拿奖,奖杯、奖状不尽,但他一向抗拒女孩子,大概是因为家中两个刁蛮妹妹影响至深。”

“是的!他对女孩子的确很抗拒,朱迪喜欢他,他不肯接受,我因此恨他。就算我对他好,他初期也抗拒。爹!他既然没有不良嗜好又不追求女孩子,为甚么突然要三十二万?”

“为他母亲。”

“他母亲?他母亲不是对他不好吗?”

“所以我说这孩子孝顺、难得。唉!这又是另一个故事。”父女吃过消夜,胡大富 又说:“你要睡觉了?”

“不!我要听下去,顶多不睡觉。爹,说呀!”

“马太太因为政冶因素,一定要移民,但她嫌澳洲太闷,太静,这一次的移民地点是美国。马医生虽然在香港吃香,但到美国行医就不是这回事。马太太为了继续过其香港式豪华生活,除买了一间豪华大屋自住,又买了一间又一间房子,准备马医生万一收入差的时候,她也可以收房租维持豪华生活。但这么一买过了头,欠下银行七十万,当时,手中物业,连居住着的大屋也卖掉,又赶着要到美国报到,但因欠钱起不了行。于是一家人筹款,父亲的名厂钻表十二万;图斯多年零用储蓄、奖金甚么的七万多…其实她两个妹子的钱箱里,有不少不同类金币,但她们各自抱着不肯放。马太太气得哭了,那时候才知道儿子好。但无论怎样还欠三十万,这时,亚奇实在捱不住我们这份工作,而图斯又等着三十万助他一家移民,愿意来我家当贴身保镖,我当时很担心白居理来找你报仇,极等人用,见他功夫好,奖状一叠,人斯文有学问,便答应聘请他,十个月为期。”

“那三十万真的给了他母亲?”

“没有那笔钱,他一家人走不了。”

“他以德报怨,不记恨又孝顺,他父母仍不带他移民?”

“留下来是图斯自己的意思。他不是不要家庭,是想留下来为香港多做几年事,人人走掉,会把香港弄垮。”

“十个月,他每月只有二千元零用,真可怜。其实,他不应该帮他妈妈,她根本不爱他,他怎能这样伟大?”宝宝为图斯不值,亦很担心他:“他找到工了吧?”

“他一早找到,但因为要赚三十万,所以把工作推掉,但那机构非常赏识他,愿意等他,他六月底就去上班。”

“为甚么不马上上班?他母亲连祖居都卖了,他每月才只有两千元,够钱维持衣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