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分离的爱情都贯注在那热吻中。
“唉,我透不到气了。”甜甜陶醉地轻叹。
“甜甜,”立德揉着她一头短发,“我爱你。”
“我也爱你。”甜甜甜蜜地把脸埋在他怀里。
马立德拉起她坐下,让甜甜靠在他怀中,用两手围住她:“你怕史柏高,就应该拒绝他进来。”
“我拒绝,差点没压断他的腿,但他在门外割脉自杀,我没理由见死不救。”
“他吓唬你罢了。”
“我不会怕他恐吓,但是他这个人就是太认真,看不开。他用刀子割脉,刀还在桌上。莲达为他包扎伤口。这个人,好恐怖。”
“可能真是有点心理不正常,危险分子。不过,他若真是看不开要自杀,也不是没有办法,把他交回给他母亲。他是史夫人的独生子,她比任何人都紧张,她会管住史柏高,明天我教你怎样应付她。”
“立德,你今天怎会来的?”
“安莉打电话给我,她找了我好多次,我正在开会。我吃饭时,她终于找到我,她说史柏高来了你家,她好担心,我便饭也不吃就赶来,在大厦外面看见史柏高匆匆上车”马立德捏捏她的脸。“你有麻烦都不通知我?”
“怕淤嘛!”甜甜用手指绕他的领带,“好小女人的。”
“现在不淤吗?”马立德把嘴凑到她耳孔,“刚才谁像小狗似的呜呜哭?”
“唔!你笑我,你笑我。”甜甜握起拳头捶他,撒着娇,“我早知道你会嘲笑我。”
“何只嘲笑?其实应该打你一顿屁股。”
“打吧。”甜甜翻转身。
立德轻拍她一下:“算啦!看见你这幺凄凉,心都痛了,舍不得。”
“那你不再是大男人了?”
“大男人是打女人的吗?”大男人是保护女人的。”
甜甜一个大翻身,绕住他的脖子拼命摇:“那你以后不准欺负我,要疼爱我…”
“好吧。”立德弯低头狂吻她的颈脖,“疼死你,宠死你…”
甜甜咯咯笑得停不了口。
甜甜一早就到酒店的咖啡座。
马立德也来了,不过他在楼下的开放吧,他的座位可以清楚看到甜甜,若她有任何麻烦,他可及时保护。
史夫人如约单人赴会。
甜甜把一只漂亮的、公文袋式的袋子送上去:“里面放着的,全部是你和柏高送给我的名贵礼物,包括首饰、门匙和车匙。”
“你把这些东西交给我干什幺?”
“这些都是订婚之物,我和柏高正式解除婚约。”
“你不是说过,和你订婚的是柏高,与我无关?你自己跟他说。”史夫人的态度前后判若两人。
“我交过给柏高,他不肯要。史夫人,我交出来不会收回,喜欢怎样处置由你。我今天请你出来,有两件事向你报告,第一,本来我和柏高分手后仍可做朋友,但现在,我连跟他交朋友都不可以了,因为他最近的行为神奇古怪,直接影响我的生活与精神,我实在受不了。”
“他到底对你做了什幺?关心你,和你吃顿饭,很不正常吗?”
“但他以自杀为威胁,在我家门口割脉,就不正常。这是我约史夫人到来,告诉你的第二件事。”
她完全不感诧异:“自从你拒绝他,他每天在家都要生要死。他说过肯为你而死,我儿子是个重诺言的人。”
“他是你的独生子,他的生死你不理吗?”甜甜感到意外了。
“你们订婚时,我已经说过把儿子交给你,他的生死也由你负责。”
“史夫人,你怎可以这样说?当初,我也表示清楚,订婚后若双方不适合,就会解除婚约。”
“如果不适合,你就不会主动承认他是你男朋友,答应和他订婚。你和他分手,完全是因为收购酒店失败,你认为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其实,你不必为那件事介意,没有人追究,只要你喜欢,仍可大权在握。”
“我和柏高分手,与名利无关,主要是我发觉我并不爱他。”
“那你就不该挑逗他、玩弄他的感情,害他不生不死。”史夫人一直埋怨甜甜,“柏高要不是回来看我,就不会遇上你,没遇上你,就不会有今天的痛苦,他在英国不知道多幸福,又有人爱护…”
“那你送他回英国,让他继续过幸福生活吧。”
“你见他如眼中钉,当然想把他赶回英国去。但柏高不愿意,他要留下来守住你。他发过誓,一定要娶你。我疼儿子,我支持他,而且,柏高自有生以来,他要的东西没有一样得不到,我对他有信心。”
“我和史柏高已经一刀两断,史夫人,请你转告他,别再来骚扰我,否则,请别怪我。”
“你会怎样做?报警?警方真是那幺无聊,会去理会一对未婚夫妇耍花枪?”
“我和他已经分手,我不是他的未婚妻。”
“又怎样?他只不过去探望你,又没有污辱你,柏高奉公守法。”
“他骚扰我,威胁我的精神。”
“那就请队警察二十四小时保护你,看能保护你多久?”
“除此之外,我会用任何方法保护我的安全。”
“你本来很安全,你庸人自扰。如果觉得这儿不安全,逃到外国去。不过,就算你去到北极,只要柏高想见你,你仍然没有办法制止。”
“史夫人,你不好好管教儿子,下一次,柏高死在我门口,我也不理。”
“我爱儿子,我支持儿子,若是他生存不快乐,我也不会残忍到逼他生活。”史夫人十分激动,“但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唯一的希望,若我儿子死在你家,你休想逍遥,我要你生不如死…”
“史夫人,”甜甜咽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在恐吓我!”
“你在要我独生子的命!”史夫人顿一顿,声音转柔了,“不要再伤害柏高,只要你肯接受他,我把史家全部财产都送给你。真的,我和柏高都爱你。”
“承蒙错爱,史夫人,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女人,你还是保住儿子的命,以他的条件和痴情,不愁找不到一个比我好的女孩子,而你只有一个儿子。保重,再见。”
“史夫人说柏高在英国很幸福,倒令我想起一个人。”
“谁?”甜甜用手指捏捏眉心。
“我表弟。你和柏高订婚期间,他回来住了一个月。他提过史相高,他们是剑桥大学的同学。有一次,他们参加划艇比赛,柏高翻艇下海,原来他不会游泳的,表弟就救了他,成了他的救命恩人。”
“你表弟呢?”
“回英国去了,亚姨一家人早就去了英国发展。”立德回忆看,“当时我心情不好,他不敢多提,但我知道他一定十分了解史柏高在英国的情况。”
“那又怎样?”
“知彼知己,百战百胜。你不觉得柏高知道你的太多,而我们对他及史家却一无所知?”
“对呀!他真神通广大,有一次我和安莉去看电影,突然有人递了一包爆谷到我面前,原来柏高就坐在我后面,我吓得爆谷都扔了,拉住安莉便走。”
“他广泛派人跟踪,甚或请了私家侦探。”
“我们也可以请两三个,反侦查。”
马立德点着头:“英国方面,就拜托我表弟。”
“最重要是查一查史夫人为何判若两人,甚难相处?呀!我好累。”
“快去睡吧。”马立德捧起她的脸:“你憔悴了,史柏高令你没好日子过。睡觉,不准再编织了。”
“加快点,赶得及做圣诞礼物。我不是身体累,是史夫人令我的心累。”
“要听话,不准找借口。”马立德点点她的鼻尖,搔搔她的耳朵。
甜甜放下织针,双手往他脖子一搭,马立德一手抱她背,一手捉她双腿,把甜甜整个抱了起来,放到床上去,并替她盖上被。
“看看窗关好没有?”
“不用怕,我陪你,看着你睡了才走,走前我会锁好门窗。”
“真的?”甜甜伸出手来,握住马立德的手。
“你乖嘛!”在马立德眼中,甜甜不是艳光四射的尤物,不是意气风发的女强人,只是个十分漂亮山爱的BB女,他低头在她面颊上深深一吻。
“立德,讲故事。”甜甜娇嗲的说,“我要听故事。”
“好吧!就讲个最古老的圆桌武士…”
甜甜很快就睡过去了。
自从甜甜和史柏高闹分手,柏高的行为令甜甜寝食不安,惶恐终日,精神极度紧张,承受很大的压力和惩罚。
精神和肉体都受到摧残。
马立德再次出现,她才松弛下来,因为马立德令她有安全感,她像天塌下来都有马立德承担。
昨天吧!马立德很宠她:“今天我不上班了,好好陪你玩一整天。在哪儿吃饭、看戏、游玩,我全部由你作主。”
甜甜想一想,摇了摇头。
“你一直说我大男人,爱摆布你、控制你,你完全不受尊重和重视。现在,我一切由你安排,都听你。”
“还是由你伤脑筋去,反正你主意也不错。”
“怎幺了?被史柏高那小男人烦腻啦!”
“就是嘛!他真是小男人,大如订婚,小如看电影、买零食,他都要问个够,一点主意也没有。”
“他尊重你呀!”
“不必太尊重了,单是每天晚餐吃什幺菜,都搜索枯肠。他不用脑的,什幺都开口问,好烦!”
“他起码千依百顺。”
“男人应该有主见、有上进心、有事业。他不爱上班,天天就守住我,真像哈巴狗。别说他,提起就恐怖。我不想再烦,只想明大坐享其成,舒舒服服地玩一天。”
“你不会骂我大男人?”
“大男人没有什幺不好,只要你真心爱我又疼校,就行了。你爱我吗?”
“考验我还不够?”
“会不会再大声大气骂我?”甜甜两手捉住他的手臂,摇来摇去。
“舍不得了。”马立德轻抚她的脸,“怕把你吓走,不想再分开。”
“千依百顺办不到,容忍体谅、和平共处办得到吧!”
“爱侣理应如此。”
“如果我要求你送花呢?”
“这幺小的事不用求,圣诞前夕送你第一束。”
“好啦!就让你做大男人。”
“你好聪明。”马立德搔她,“其实你自己怕烦又懒。”
“格格…”甜甜笑得弯了腰,“你真没大男人风度,不要识破我的阴谋嘛!嘻嘻…”
甜甜是可爱的,无心机又乐观,脾气是刚烈些,也爱逞强,但谁人没有缺点?
而且经过一连串的教训,她已有所改变,是越变越好。
他把她的手放回被内,被子拉上些,凝视她一会儿,情不自禁地轻吻她的嘴唇。
“唔!不要…”她翻个身,原来已经在做梦了。
马立德看着她微笑,轻轻拍了她一会儿,她真正熟睡了。
第10章
床头放着一盆白玫瑰,是马立德早上送给甜甜的,甜甜开心到不得了,当珍宝似的放在床头。
甜甜由美国来的,有轻微花粉敏感,立德不让花太接近她,便把花拿到窗台去。
他检查过窗户和房间,再亲亲她发鬓,熄了灯才关好门出去。
他又到厨房,打开冰箱,看看明天有没有食物煮早餐,不够还赶得及去便利店买。
他不放心留下甜甜,因此他要莲达等他每天来着甜甜时,才出外购物。
其实,关于居住的问题,马立德已经和刮甜讨论过了:“我上班不能集中精神,老挂念着你。”
“对不起,我拖累你。”
“怎会?我很开心能照顾你。甜甜,搬到我家里去,那儿最安全,我上班也不用担心留下你一个人。”
“还未过门就搬进去,成什幺体统?不好的。”
“你怕人家说闲话?”
“我很怕闲言闲语,我就因为受不住人家的奇异目光,才决定离开高达。”
“到二姐家,二姐家保安森严,更加安心,史柏高一定烦不到你;况且,二姐一直支持你。”
“你妈妈就不支持我了,是不是?”
“你在生我妈妈的气?她是保守些,不过…”
“说真的,若说未来家姑,最好是史夫人了,她真的十分疼爱我,可惜我没福,不能做史家媳妇。”甜甜成熟了不少,“若说你妈妈不是理想长辈,我何尝又是一个及格的小辈?连逗逗老人家开心都做不到。其实我应该问你,马伯母是不是很讨厌我?”
“你怎会令人讨厌?妈妈只是怨你不肯忍让她,你现在明白,她会很高兴。”
“她听到我和史柏高订婚的消息也不骂我?”
“有点误会,又迫我交女朋友,她是想尽办法,但都被我一一拆招,后来她知道我对你真的一往情深,不会再爱别人,她就放弃了。她是个儿子第一、爱屋及乌的母亲。”
“我和史柏高一起期间,你没有和别的女孩子来往吗?”
“没有!应该说,我自从认识你之后,就没有和任何一个女孩了来往,别说看戏,吃顿饭都没有。”
“但,已知道我和史柏高订婚。”
“我从不看好这婚事,我知道你不会爱他。我等着,你终有一天回到我身边。”马立德拍拍她的脸,“别说男孩子都不专一,花心的是你,我对你始终如一,从未变心。”
“其实,我根本没有变心,我由认识史柏高的那一天到现在,从未爱过他,我心中仍然有你。”
“那何必惹他,和他订婚?”
“我和史柏高订婚之前,叫安莉找过你,但提出的条件你都不答应,你不知道你那时好可恶,我一气之下,就…”
“玩火啦!”
甜甜扮个鬼脸,笑而不语。
“知道吗?你真的好可爱。”马立德捧起她的脸,吻她,“史柏高没福气了。”
“怎样?搬到我二姐家去住,好不好?”马立德让她躺在臂弯。
“我想过了,东躲西避,偷偷摸摸,总不是办法。况且,史夫人说过,就算我逃到北极。史柏高一样会找到我,最彻底的办法是我结婚。”
“和史柏高?”
“怎会呢?只有我结了婚,史柏高才会死心;而且,我已是有夫之妇了,他也不好来找我。”
“那就嫁给我吧!嗄!”
“乘虚而入。”甜甜笑打他,“卑鄙!”
“你不嫁我,我一世都不结婚。”
“你妈妈肯放过你吗?”
“她不肯,叫她自己去娶老婆。其实,妈妈很支持我。”
“支持你求婚?”
“这个当然!她说,我们马家不穷,但比史家还差些,她迫我接管家族生意,巩固我的财力。”
“她把我看得那幺爱虚荣?”
“我相信很多人都有这个错觉,因为史家的确有财有势。”
“我离开高达,又退婚了,你妈妈知道不知道?”
“她当然知道,也称赞你有骨气,同时相信你井非贪慕虚荣。她知道史夫人对你很好,很疼你。她不是不自我检讨,老说:‘年纪大了,落伍了,追不上时代,九十年代的老人家应该和年轻人打成一片。’”
“我也要好好反省。第一步,下次和她打牌,给她放牌,让她赢个够,好不好?”
“当然好,她会很开心,疼你,宝贝你。”马立德拥抱她,挨着她的身体,“甜心,我不想趁火打劫,但我的求婚希望你好好考虑,行吗?”
“我不是守在家里等丈夫下班的乖太太。”
“结了婚,你一样可以做事。家族生意好忙,帮帮我,替我打理保险公司,我正筹备在加拿大开第二间分公司。”
“连香港的总公司一共三间?”
“跟随社会发达,保险业大有可为。意下如何?”
“替你打理保险公司。”
“我的保险公司一定要交由太太管理的。”
“好,我考虑…一年半载。”
“你耍我…”
可能马立德的出现吓退了史柏高,自那晚之后,史柏高没有出现过。
也可能史夫人知道儿子闹自杀,把儿子看管着。
甜甜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合约所限,甜甜还不可以出外找事做,便趁此机会和马立德游山玩水。
双方感情更一日千里。
“甜甜,你会不会打牌?”马太太翻开甜甜的牌,“你叫牌叫五万,自摸五万不糊牌,打出来干什幺?”
“我一时漏了眼,以为打的是三万呢!”甜甜笑嘻嘻。
“她走漏眼好几次啦,三只一简也拆开打。”
“甜甜面精心懵。”坐在甜甜后面的马立德,揽住甜甜的肩膊摇着,“她是出了名的小迷糊。”
“你才心懵!甜甜是故意放牌给我赢。”
甜甜转头和马立德对望一眼。
“马伯母,你四圈没糊牌了,怕你没兴趣,而且,不能老让你输。”
“愿赌服输呀!打牌只不过是耍乐,赢了开心,输了也不用埋怨。若老要赢钱,谁跟你玩?你是长辈,人家让你,但是心里不服气,那有什幺意思呢?”
“妈妈,你好象想不通。”
“不想通不行,老摆长辈架子,不合潮流,增加两代的距离,这叫代沟吧!有代沟就不好,最好呢!大家像朋友一样相处,坦坦白白、老老实实。立德说,虚伪就没意思。”
甜甜拉住马立德塔住她肩上的手:“不过做小辈的,无论如何应该尊重长辈。我以前态度也不好,总认为,你是我男朋友的妈妈又怎样?为什幺我要受你的气?其实,老人家嘛!要的也只不过是晚辈的尊重。”“你可不要像他们一样,设个陷阱让我跳进去。”
“怎会?我所做的一切都为了你,我好象史夫人疼她儿子一样。”
“我又不是你女儿。”
“你是我的大女儿。小女儿呢,就得靠你合作。”
“你讨我便宜。”甜甜追打他。
他反过来捉她,捏她的脸,亲她:“我讨便宜来啦!”
两个人扭在一起。
马立德本来和甜甜约好,接她一起去吃午饭。
但时间到人没来。
甜甜正奇怪,两人早已改掉迟到陋习。
这时候,电话来了:“甜甜,我正在乘车去机场。”
“你别玩了,约好我去吃饭,忘记了吗?我穿好衣服等你,快来。”
“为了我们将来的幸福,让我失一次约,你会支持我不会怪我的,是不是?”
“你说什幺?又肉麻又怪,快坦白招供,从轻发落。”
“我现在乘车到机场,搭飞机回大陆。我告诉所有公司,我回大陆看厂,事实上,我们正在大陆建厂。”
“原来要公干,为什幺去得那幺匆忙?”若是从前,她一定和立德吵,现在已经懂得体谅对方,她自己也试过为工作忙得六亲不认。
“我买了回大陆的飞机票,我也会去办CHECKIN,李,但一进了禁区,我会转乘飞机去英国。”
“你到底去哪儿?诡秘又曲折,兜兜转转干什幺?”
“避开史家耳目,怕他们知道我去英国。”
“你表弟有好消息?”
“是好消息,但是不知道能否成功,我去作最后冲刺。打令,你到底明白不明白?”
“你不说,我怎会知道?总之,我信任你就是。”
“支持我吗?”
“支持,你要我做些什幺?”
“跟任何人都说我回大陆去,甚至我妈妈、二姐。”
“你对我最坦白了。”
“知道就好,我一有空就给你电话,但若情况不许可,赶不及打电话你不要生气。”
“别把我说得那幺小家子。”
“没事少出去,等我回来。”
“你什幺时候回来?圣诞树的闪灯还没有挂上。”
“希望赶得及和你过圣诞。安莉早应该回来了,闪灯请她和莲达代挂,那天天使就等我回来,好不好?”
“好的,我等你。”
“我要下车了,甜甜,我爱你。”立德透过电话吻她。
“我想念你,保重。”甜甜回吻他。虽然知道他关上电话下车,甜甜仍然舍不得把她的电话放下。
立德的表弟到底查到些什幺?
史柏高曾经进入精神病院?
他被人拋弃、失过恋?
他曾在英国犯法?
别胡思乱想了,等立德回来,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马立德说过,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她好。
倒是汪安莉,她一而再的拖延了归期。
她说工作不甚顺利,她是高达派去的,会不会和史家…又朝思乱想了。
圣诞前夕。
甜甜终于把马立德的温暖牌羊毛外套编织好了。
她把外套摊开着:“哗!款式好,花纹好,颜色配搭高雅鲜明,手工也很好嘛!”
可以送给马立德做圣诞礼物。
他一定很开心。
第一,他早说过甜甜不可能在圣诞前完工。
第二,这是甜甜送给立德第一份用钱买不到的礼物。
她把早已准备好的盒子拿出来,用礼物纸、丝带、花球包装成美丽的圣诞礼物,放在圣诞树下。
汪安莉还没有回来,甜甜便和莲达合力把闪灯挂上圣诞树。
那大天使仍等马立德回来。
闲着无聊,和莲达商量布置一下房子。
家庭里的事她从未过问。在美国,忙念书,回家就只是睡觉,吃牛扒、蛋糕。
来香港,生活就更多姿多彩,又事业又拍拖,特别是事业,一心想爬上副总经理的位置,见客多过见男朋友,根本没时问理会家里的事。
反正又有莲达。
她好象从未做过一天真真正正的女人。
就算嫁个有钱丈夫,婢仆如云,但,如何做个好的女主人,领导下人,其实并非易事。
今天就来个实习,看看可否做个女主人。
“小姐,好漂亮。”
“唔!果然不错。”甜甜双手交抱胸前,左看右看,很意自己努力的成果。
一看表,五点三十分。
昨晚立德来过电话,没肯定今天是否能赶得及回来。
因此,甜甜不敢去订座。
今天立德的电话没有到,不过,就算他今天赶回来,他们也不能到外面吃饭庆祝。
圣诞前夕大日子,到处都爆满。
晚餐倒不如就在家里吃,他今晚回来也好,明天早上回来亦可,反正家里不受时间限制。
好吧!今天就下厨弄几个拿手好菜。
她聪明,学什幺都容易上手。她在母亲那儿偷师,煎牛扒、海鲜汤、夏威夷果仁蛋糕,嘿!很有水准的。
她列好一条单子给莲达去买材料,准备合力弄个温馨家庭圣诞餐。
莲达出门,她把门关好,就走到厨房去,动手做圣诞曲奇饼。
天色渐暗,这时候,有人按门铃。甜甜一阵心花怒放:立德回来了。
马上洗手,把大厅的灯都开了。浪漫点呀!女主人!于是,她亮了圣诞树的闪灯,正要关大灯开门时,突然心念一动,不对呀!立德有钥匙的,他赶得及回来还不给甜甜一个惊喜,静静开了门,进来唬她?
无论如何,经过上次事件,万事小心为上,先在电眼处看看。
竟然是莲达那喜怒不形于色的懵样,她又忘记带钥匙了。
“莲达,你这大头虾。”她一边开门一边说着,门一开,莲达突然向她冲过来:“SORRYMADAM…”
她身后马上出现了穿白色晚礼服的史柏高。
“喂!你…”甜甜打退步,正想喊救命,就看见史柏高手上有柄刀。
他一面关上门,一面对莲达说:“进去,不准出来。”
莲达无奈地望住主人。
甜甜看看史柏高手上的刀,她向莲达点头示意。
莲达进去,史柏高就扑通跪在甜甜脚下:“甜甜,嫁给我。”
“我说过许多次了,我根本不爱你,我不会嫁给你,你不要又做傻事。”
“你不爱我没关系,我爱你,对你好,把你当女皇就行了。”他痛苦哀嚎,“这些日子我想清楚了,失去你,我不想活,我宁愿死,死倒痛快。”
“柏高,你心理有病,应该去看看医生。”
“好,你答应嫁给我,我什幺都依你,看医生什幺的,都由你。”
“那是不可能的。”
“我也知道你不会关心我,你偏心,爱马立德…”史柏高放声呜呜大哭,“我早知道不是他对手,死了也甘心…”
甜甜从未见过一个大男人哭得这幺厉害,于心不忍:“别这样,快起来。”
甜甜伸手扶他,他马上把她的手捉紧不放。
“嫁给我!甜甜。”
“不可以,放手…”
房间的电话铃响,莲达走出来:“小姐,马先生的电话。”
“回去!回工人房去关住自已,快!”史柏高挥挥刀,莲达吓得飞奔进去。
“你放开我。”
“答应嫁给我,”史柏高收起凶相,很温柔地看着她,“我给你考虑十分钟,好吗?”
“你把我的手弄得很痛。”
“对不起,对不起。”他不断吻甜甜的手,井且一直吻下去。
“快停手,停口…你令我作呕。”甜甜既惊又厌恶,不断挣扎。
甜甜越挣扎,史柏高的酒涡越深,他似乎很开心,很兴奋。
两个人纠纠缠缠。
“你到底想怎样?”
“答应嫁给我,今天就要嫁给我,明天马立德回来,你就会变心。”史柏高香她的脸,“现在嫁给我,现在,嘎…”
他的手往甜甜身上乱抓乱摸,甜甜实在忍受不住,狠狠咬了他一口。
这一次,他没有道歉也没有罢休,他抱起甜甜直走向睡房,把甜甜往床上一拋。
甜甜翻身想溜,史柏高用刀指住她:“宝贝,刀很锋利。”
他带刀来不是自己割脉的吗?原来用来控制甜甜。
甜甜先是一惊,随即,她一咬牙说:“你杀了我吧。”
“你拒绝我太多,我不能忍受,我真会杀了你。”
“我宁愿死都不会被你污辱,杀吧。”
“你玩弄我的爱情,你伤害我的感情,你这坏女人…我今天一定要你顺我。”
他全身发抖,突然目露凶光,爬上床跪在甜甜身边,伸手把西裤的裤链一拉…
甜甜看着,心胆俱裂,吓得晕了过去。史柏高哈哈笑的扑倒在她身上,他身体一压下,甜甜醒了,马上用尽一切方法,咬、打、踢…保全自己的贞操。
史柏高判若两人,平时文弱有礼,如今孔武有力,而且力大如牛。
“救命,莲达救我…”
忠心的莲达冲进来,又打又咬又扯,弄得史柏高火了,两手握着她推她到墙角。
甜甜几乎己滚下床,史柏高抓住她的腿把她抱回床上,并且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甜甜泪如泉涌,虽然力抗,但已筋疲力竭,心想,这次完蛋了。
她闭上眼睛…突然身体轻了,侵犯她的手失踪了,她张开眼睛,看见马立德揪起他,一拳打向他头上,他踉跄跌进两个人当中。
“立德,救我,救我…”
“别伯,我回来了。唔,别怕,甜心别怕。”马立德走到床边,一面抱紧她、一面替她拉好衣服。可怜的甜甜面青唇白,全身打颤。
“他疯的,他有病的…所以,我特地去英国,把他的主治医生——岳图医生和他的两个助手请回来。”
“他由精神病院逃走出来?”
“不是,他己经康复了。”
“但你看他…”
这时的史柏高张牙舞爪,面目狰狞,根本不似人形,像只豺狼。
“三年前他在英国追求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姐,最初感情不错,他得到外祖父的帮助,又下了不少功夫,但结婚前夕,那位女孩子要取消婚约,他要强奸那位小姐,像刚才对你一样,幸而被他父兄及时阻止,他就发疯,他外祖父把他送进医院…安莉,帮忙开门好不好?”
“安莉也回来了?”
“我叫她回来的…”
“柏高…”史夫人看见史柏高的狼狈相,吓了一跳:“谁把我儿子弄呆了…”
“史夫人不知道的吗?”甜甜悄声问。
“她并不知道儿子进过医院,我在机场通知她到来,她都不相信。史柏高的外祖父怕女儿伤心,瞒着。”
史夫人和岳图医生交谈,眼泪直流。
“她好可怜。”
“其实,一切事情都是史柏高安排,他没发病时很有计谋,尤其是追女孩子,史夫人像他外公一样,因深爱他而替他执行计划。”
“他以前的女朋友?”
“好象仍在英国,表弟说她已经嫁了人并且怀着孩子。”
“史柏高不找她麻烦吗?”
“岳图医生说他的病例不多见,他复原后已忘记前恋人,像什幺事都没发生。”
史夫人和医生交谈完毕,岳图医生为史柏高打了一支药针,史柏高逐渐静止,眼神呆滞。史夫人凄然带着儿子,准备离去。
“安娣。”甜甜跳下床,追上去,立德马上趋前护着,“你们准备把史柏高怎样?”
“先送他入院,尽快送他回英国医治。”
“他会完全康复吗?”
史夫人抹泪摇头:“除非他永远不再恋爱,但这似乎不可能,他是那幺渴望得到爱情。你放心,医生说的,他不会再记得你。”
“对不起,安娣,我不该轻率和他订婚,又放弃他。我内疚。”
史夫人忍泪拍拍她的脸:“我儿子好眼光,他喜欢的女孩子都是聪明、年轻貌美又心肠好。祝福你。”
“安娣,珍重。”
史夫人抱着爱心,怀着希望,把儿子带走。
汪安莉联同莲达先去马家,原来马家今晚有个烟花舞会。
甜甜经过马立德一番抚慰,心情已经平复,回房更衣。
马立德在厅中等候,替圣诞树再整理一番。
经过梳洗沐港后的李甜甜,名花复艳,萍一件露背宝石蓝晚礼服,每边肩膊各用五条金色水钻带子吊着,带子绕到背后交叉,成了许多钻石格子。
马立德上前迎接,握着她两只手,轻轻在她面颊上一吻:“甜甜你好漂亮。”
“谢谢。”她温柔地抚抚他的脸,“你从来没有当面称赞过我漂亮。”
“每一件事情都有第一次,对自己心爱的人不是多挑剔,而是多欣赏。”
“史柏高已经做到了,为什幺我仍然不爱他?”甜甜说着,头又垂下去。”
“因为你心有所属,而且爱情专一。”
“你不认为史柏高弄成这样子,是我一手造成的?我该不该受到惩罚?”
“史柏高带给你长久的恐惧和伤害,已经是一种惩罚。而史柏高的事你也不用太自疚,因为他遇不上你,总会遇上别人,他有病的。”
“玩火的人,总是第一个烧伤自己。”
“是的。”
“史柏高其实是个好人,他会找到一个真心爱他的人,不离不弃。”
“希望在人间,下一个。”马立德托起她的下巴,“你答应过忘记过去的一切,重新做人。你不听话…”
“你就不再疼我了?是不是?”
“不疼你疼谁?但要打个五折,要不要?”
“不要。”她摇一摇头。
“那,快给我笑一个。”马立德呵她。
甜甜含笑倒进马立德怀里:“你终于把大天使放到圣诞树顶。”
“嗯!她正在引领我们走向一条光明、幸福的道路。”
火树银花下,照出了一双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