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愕了愕:“但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妇,所有的亲朋戚友都知道。又是你自己答应订婚的。”

“我没有看清楚、考虑清楚,甚至是由于一时的虚荣心,想做副总经理,想和郭氏签约…就轻率答应和你订婚,那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假如你喜欢,我可以求妈咪让你做高达的总裁。你不喜欢何叔叔,我们不要他,调他到西伯利亚。”

“总裁、老板我都不想做。我也并非不喜欢何先生,其实,他爱护我,想我好,对我的要求是高些,我明白。柏高,我再也不会回高达。”

“高达可能令你有不愉快的回忆,那幺,去美鹰,美鹰那里我爸爸一样有股份,你可以做总经理。”

“我对事业已经失去那份冲劲,我暂时不去想我的事业,所以,你帮不到我。”

“不做事,结婚!做我们史家的女皇,人人都会尊敬你。”

“我或真会结婚,但不会和你,因为,我们互相不适合…”

“不,我觉得你最适合我,甜甜,我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一个女孩子。你是第一个。”

“我知道,所以,我真的很对不起你,辜负了你。不过,现在发觉还不算太迟,长痛不如短痛,反正我们不可能结合,但仍可做个朋友。”

“你不再做我的太太?”

“我从来没有做过你的太太,是你喜欢太太、太太的叫着。我还是坦白告诉你,我不再做你的未婚妻,不再做你的女朋友,我们做普通朋友。”

“你取消婚约,要得到我妈咪同意。”

“柏高,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不能老拉着妈咪打头阵:况且,我过去只是和你订婚,又不是和你妈咪,与史夫人无关。”

“甜甜,我们过去一直生活得那幺快乐,不要和我解除婚约。”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在甜甜面前,“那天是我该死,我怎会做出那种事?我知道,你因为那天的事而憎恨我。你杀了我,但不要不理我。”

“柏高,你快起来,别这样。我根本没有恨过你,那天的事我早已原谅你。我如今的决定是为了我们好,因为,我发觉由开始到现在,我都没有爱过你。如果我再不说,你越陷越深,会伤害你,我名副其实的变成玩火者。”

“不会的!你不爱我,就不会跟我一起,不会和我订婚,你也说过我可爱。甜甜,你罚我、打我。我扮猪扮狗都可以,死都可以。”

“我现在也觉得你可爱,但可爱和爱情是两回事。柏高,我们之间不可能擦出火花,过去不会,将来都不会。”甜甜扶他起来,柏高捉住她的手,她连忙抽出手来,避开去,“我知道你对我好,所以我不想玩火,你明白我的心意吗?”

“我什幺都不知道,只知道我很爱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这又何苦?”难道坦白地告诉他,他一碰她的肉体她就会反胃?太伤害对方吧!“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爱你的,这订婚戒指,我交回给你,其它的…”

“不,不,”他叫着,“我不会收回的,付出的我不收回,留个纪念吧!无论你爱不爱我,我一样爱你,对你的爱不会减少丝毫。我相信可以感动你,你总有一天会爱我。”

“你同意我们做回普通朋友?”

“我可以不同意吗?”他苦笑,像吃了黄连,“随便你怎样对我,你也不要理会我怎样对你。”

“你不会恨我吧?”

“我从不恨我所爱的人。”

“柏高,你真好,谢谢。”甜甜伸出手做个请的动作,“我有点事要出去办,我送你出花园,请吧。”

他缓缓站起来,颓然跟在甜甜身旁。

“以后你来看我,请先给我电话,也不要再送花来了。我们最好在外会面,免佣人难做。体谅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你担心我到来再惊吓你。你放心,我向你发誓,以后未得你同意,我决不会再碰你。”


第9章
甜甜由汪安莉家回来,已经是深夜,马上洗澡更衣睡觉。

半夜,响起雨点打在玻璃上的声音,接着是一阵寒风。

谁把露台的玻璃门打开?她起来关上落地玻璃门,发觉露台外的树上有个大东西在晃晃。

别是做梦吧!睡得那幺甜,她擦擦眼睛一看,啊!是个人,看看钟:两点十五分。半夜三更,外面树上怎会有个人?

好不惊心!她走回房间,穿上晨褛,走出露台去看清楚,因为雨点阻隔了视线。

“甜甜,别出来,下大雨呢!”

“天!史柏高,是你?你怎会在树上的?你爬到树上去干什幺?”

“陪你。你又不准我进屋了,这儿最接近你了。”

“你一早就在那儿?”

“快十二点吧?我看见你关灯,我也安心睡觉了,谁知道一场大雨,冷醒我又吵醒你。”

“你快下来,雨越下越大,天气又冷,你会着凉,会生病的,快下来。”甜甜一边叫一边跳后,因为雨水飘进来。

“我不下来,我下来你会把我赶走,我就见不到你了。”

“天,他疯了。”甜甜回房间,走到下人间,叫佣人们把史柏高由树上抓下来。

柏高怎样劝也不肯下来,迫得甜甜也要到楼下、半劝半喝,又吩咐护卫员爬梯,好不容易才把他捉下来。甜甜吩咐司机马上送他回家更衣,因为他已经全身湿透。

弄了半晚,甜甜拖着沉重的脚步回房间,莲达为她抹去雨水,正想离去,甜甜叫着:“把所有的窗关好,全部窗幔窗纱拉上。”

“没有空气?”

“开冷气。”

“小姐,已经是冬天了。”

“有什幺办法?”甜甜拉个枕头,把脸埋进去。

那天起,她每次洗澡必然检查浴室一次。怕突然跑个人进来。

房间由早到晚都开窗拉上窗幔,晚上拥住羽绒挨冷气。

静了几天,甜甜松弛下来。这天她和汪安莉约好逛公司,谁知出了门不久,就发觉有车跟踪,一看,是柏高惯用的劳斯莱斯,甜甜马上叫司机把车子开回家里去。

“烦死。”甜甜握起拳头捶一下座椅。

“小姐,八公子的汽车已经开走,要不要继续去接汪小姐?”

“确定他不跟踪才去,一发现他踪影就回家。”

“知道了。”

总算顺利地和汪安莉去购物。她每次心情不好,便大买特买,哪间高级名店时装有特色的,她几乎都买了。

付帐时,店子的经理说:“已经有位先生为李小姐付过帐了。”

“嘎!谁?”

“还用问?”汪安莉说,必然是史柏高。

经理但笑不语。

“他人呢?”甜甜真害怕,如影随形,怎幺搞?她缩到安莉背后去。

“八公子说先走了。”

她们去吃下午茶,谈起刚才的时装很开心。

“安莉…喂!安莉,你在看什幺?”突然发觉汪安莉精神不集中。

“没事,没事…你刚才说什幺?这儿的咖啡不错,又滑又香…”

“答非所问,是不是看见你的偶像汤吉鲁斯?苏联八月三天改变,他还在那儿…”

“真是史柏高。”

“天!”甜甜吓得跳起来,见大家望着,她又坐回去,“哪儿?在哪儿?”

“他本来坐在你身后。”

“吓!”甜甜转坐到安莉身边去,“后面桌子怎幺空的?”

“他刚才就坐在那儿,用报纸挡住睑,我看这个人干吗老看报不吃东两,于是我装作低头喝咖啡,他拉下报纸,我清楚看见他是史柏高。你叫的时候,他匆匆由那边门走了。穿套芥末黄西装,公子哥儿当中,他打扮最前卫。”

“唉!”甜甜掩住胸口,急急喝口咖啡。

“你为什幺惊成这样子?”

“不惊才怪,他神出鬼没,步步追踪,好骇人。”

“不用怕的。看情形,他不单不敢碰你,连接近你都不敢,只是暗中追随,你就当保镖保护公主。去夜街,碰见贼人也不用怕。他必会来救驾。”

“我宁愿碰见贼人,最多让他们拿点钱。”

“贼人除了劫财,还会劫色,特别遇上你这种美艳女子,史柏高肯定没兴趣劫财又不敢劫色。”

“事情不发生在你身上,你说话口响,我就不同,提心吊胆。”

“他大不了是只蚊子,烦是烦,没攻击性,不怕。吃东两…”

甜甜为了避开史柏高的纠缠,尽量少出去。

安莉一有空,甜甜就要她陪,但安莉不巧又忙着。

甜甜只好独个儿窝在家里。

电话铃响,以为是安莉,忙上接听:“安莉,你还不来?我等你吃饭。”

“甜甜,甜甜,你不要挂电话,让我说几句话。”

天!又是史柏高。“你为什幺老缠着我?”

“你说过我可以打电话给你的,我没做错,是不是?”

“好,你说,你说。”甜甜既慌又烦。

“你的气还没有消?什幺时候才可以原谅我?”

“我没生你的气。我和你不相干,请你以后不要再跟踪我。”

“我也只不过想见见你,你又不准我到你家里去,我好想念你。”

“但我不想见你,你令我好烦。”

“你答应我们仍然是朋友,朋友自然要互相关心,你不能言而无信。”

“好!你要关心随便你,只要不让我见到你。”

甜甜挂上电话,吩咐莲达把手提电话关掉,拉下床头电话插头,只留下大厅一个电话,好和汪安莉通讯,莲达暂充接线生,挡住柏高。

吃晚餐,吃完一块牛扒,看见碟上有字,一看:我爱你,太太。

甜甜连刀叉扔掉,吃雪糕来代替晚饭。

看电视,荧幕突然出现柏高的大头样,嘴巴说着:“甜甜,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给我最后一个机会。”

“鬼呀!”甜甜尖叫,边走边喊,“关电视!不准开电视!”

回到房间,关上门,跳到床上,还是这张床安全。

早晨醒来,在床上吃早餐,小心检查一番才敢吃,没事。

早餐后,看报刊,时间多嘛,一打开,突然,几个血口大字映人眼睛:太太,没有你,生不如死…

“救命!”甜甜把报刊扔掉,心跳手颤,倒在床上动弹不得。

这几天,史柏高的字、声音、影子、无处不在,令甜甜神经紧张,心惊肉颤。

她抬头看房间,看到柏高的头好象在转在转,她惨叫一声,钻进被里,随即放声大哭。

一连安静了两天,甜甜的心才松弛下来。

和安莉通过电话。无聊,想起为马立德编织了一半的毛衣,翻出来,继续完成它。

“莲达,给我一杯鲜橙汁。”

她坐在睡椅上编织,背向房门,身旁放个小几。

甜甜口渴,莲达就是那幺慢手慢脚,不过,不信她又信谁?专心编织啊!

莲达终于把饮品送来了,甜甜忙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莲达,这是蜜瓜汁,我要的是橙汁。”

她边说边回过头去,竟然发觉史柏高站在房门口。

“你…”她手中的杯掉在地上,“你怎会在这儿?进我屋还入我卧室?史柏高你不要走…”

甜甜跳下睡椅,追出去,追下楼:“你到底想怎样?你到底想怎样…”

到楼下,史柏高踪影不见,大厦冷冷清清。

甜甜掩住胸口,倒在椅里。

莲达慌慌惶惶由外面进来:“刚才我被关在厨房。”

“把所有人叫出来,见我…”

全体佣人在甜甜面前列队。

“你们为什幺要跟我作对?是谁放史柏高进来的?”

“我们没有…”

“没有?谁放他进来爬上树?在餐碟、报刊写字、电视放映他的影带…他刚才还进入我的卧房,太过分,你们太过分…”

“小姐,我们真的没有放八公子进来,不过,房子是史家的,他要进来不困难,地形熟识又有钥匙。况且,我们都是史夫人聘请的,八公子的话,我们不敢完全违抗,小姐,我们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做!”

“八公子好关心小姐,不会伤害你,他…”

“不要说了,我全都明白,你们可以出去。莲达,你留下。”

“怪不得,屋子是他的,人也是他的,所以他可以通行无阻,又知道你的行踪。”安莉点着头,“你有什幺打算?”

“一买到飞机票就回美国。”

“为了逃避史柏高?”

“当然,你以为我喜欢回美国。”

“那就不如不去,你美国的家、父母的家,你们订婚时,史家已经有你美国所有亲友的地址,他可以自己或带一队人去美国找你,你根本跑不掉,你妈咪心脏不好,还会被他吓死。”

“我怎幺办?甜甜顿着脚,“坐以待毙?”

“也不可以为了他而亡命天涯,一动不如一静,你搬出来,走对了第一步。”

“他知道你住在这儿。”

“你当然不可能住在这儿,因为他会想到你必然来投靠我。”

“住酒店。”

“不方便的,女孩子。”

“我半山的房子又租给了别人了。”

“收回房子你也不能住,还怕他不会找到你原居地?其实,最治本的方法是立刻找马立德。”

“找他干什幺?”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他会想办法为你解决问题。”

“不!一个小小的史柏高就弄得我团团转,他会看不起我,而且还会嘲笑说:玩火!看!你终于被火烧伤了。”甜甜用力摇头。“解决了居住问题,我一定能想到对付史柏高的方法。”

安莉想了一会儿:“有了,姐姐移民前把房子租给一对外籍夫妇,上个月他们已回祖家,房子空着未租出,你可以住在那儿。第一,史柏高不可能知道那房子;第二,房子在九龙,他要找也不太容易,你就和莲达搬进去。”

自从搬到汪姐家去,史柏高再也没有出现。

甜甜过了些安静的日子。

她甚至敢公然出去走走,和安莉去看场电影也相安无事。

甜甜很开心,也没有前些日子那幺提心吊胆、惶恐不可终日。

遗憾的是,安莉被公司派去日本公干两星期。

“我和你一起去。我早想去日本走走,吃鱼生买时装,享受一下。”

“你不能去。”

“为什幺?我快要闷死了。”

“我怀疑他们突然派我去日本,根本是想引你出去,我们到日本,日文又不是顶了得,史柏高又跟踪而至,更麻烦。”

“他真该死!我怎幺办?”

“少出去,两个星期很快过去,不用担心的。他们在机场等着,就由他们扑个空。”

莲达去超级市场买食物,去了不一会儿,就有人按门铃。

“莲达这大头虾,一定又忘记带钱包。”甜甜门一开,骇然看见史柏高。

“甜甜。”

甜甜马上把门关上,心卜通卜通跳,但史柏高的左脚已经伸进来,她也管不了许多,用力压门,史相高痛叫着,死也不肯把脚抽出去。

“你走,不然我把你的脚压断。”甜甜和他斗力,喘着气在叫。

“压断它吧!反正我见不到你,我也不会活下去。看,我在割脉,血流出来了,甜甜,我为你自杀,看,这些血…”

甜甜一慌,一松,史柏高伸手进来了,他左手握着弹簧小刀,在右手腕上划了一下,血就流出来了。

“停手!你,你…你想死。”甜甜目瞪口呆。

“你都不要我了,死了倒好,我再划第二刀…”

“不!停!史柏高,你到底想怎样?”

“让我进来,我的脚好痛。”

“不能!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怎可以让你进来?”

“为什幺不可以?以前我们经常单独相处。都是我不好,那天吓坏了你,我保证,我发誓,只要你让我进来,我绝对不会碰你。不信,我再在手腕上划第二刀、第三刀…在你门口流血而死。”

“好了,进来吧。”甜甜看见他手腕的血已经心软,她讨厌他,但绝不想他死,更不能见死不救,“把刀给我。”

“不!你把刀收起,就会赶我走。”他一脸稚气。“我走的时候,就把刀交给你。”

“你什幺时候走?”

“吃过晚饭,陪你看一张影碟就走。”

“不行!吃过晚饭马上走。”

“好吧!我听你的话,吃过饭就走。”

甜甜真是筋疲力竭:“坐吧。”

他就拐着脚,安分地坐在一张椅上。

史柏高的伤痕不算深,但仍在渗血,甜甜想到浴室拿止血药,但又不敢进入屋子半步。

莲达回来,看见柏高,惶然望住甜甜。

“快去拿药和纱布,替史先生包扎伤口,给他倒杯热茶,他今晚留下来吃饭。”

一切弄妥,甜甜才松了一口气。

“甜甜,你对我真对。”

懒得回答他,差点没被他吓死。况且,心也未定,因为他仍然手握小刀。

两人相对,柏高不停地望住她笑。

“你继续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不会打扰你,你也不用招呼我,我只要能见到你就满足。”

“你不来烦我,我见不到你。一样很满足。”

“你是那幺讨厌我吗?”他又动刀,忧郁的眼神望住手腕。

“不!不!我没说话。”

他又展欢颜了:“甜甜,电话响呢,还不去接听?”

电话是安莉打来的,甜甜也不敢说太多:“他来了…没事…不能…总之不能…他吃过饭便会走…今晚我打电话给你…”

“安莉的电话?”他张着嘴问。

甜甜点了点头,到厨房叫莲达尽快开晚餐。

吃饭时,由于史柏高右手腕受伤,不能拿筷子,数次夹菜都夹不到,甜甜看了于心不忍,便拿了个匙羹给他。柏高一匙匙的,吃得好开心。

“我很久没吃饱过,今天胃口最好。”他傻嘻嘻,甜甜着在眼内,觉得他可怜又可怕。

吃饱饭,吃过饭后水果,甜甜就对他说:“晚饭吃过了,回家吧。”

“甜甜,让我多留一会。”

“你发过誓吃饱饭便走,你一点都不守信用。”她真怕他赖死不走,那今晚怎幺办?想想就浑身不安。

“好吧,我听话。我走了,甜甜。””他拖拖拉拉地站起来。

“小刀呢?”甜甜敲敲桌面。

柏高把小刀放在甜甜前面:“我可不可以给你一个告别亲吻?”

“不可以。”甜甜本能反应地掩住口,打退步。

“没关系的,甜甜,下次再见,很快再见。”他一面用手做着飞吻,一面向后退。

甜甜飞身上去,把门关上。

她靠在门上喘气、喘气,好一会儿才平定下来,缓步向睡房走去

人还未倒在床上,又听到门铃声,她震起大叫:“莲达,他又来了。”

两主仆揽作一团,死也不开门。

但铃声不断,还听见有人喊:“甜甜,甜甜…”

声音好熟,不像是史柏高,推推莲达,示意她看看。

莲达在电眼处一着,喜悦地说:“是马先生,开门?”

甜甜不断点头,莲达把门打开了,马立德进来,甜甜扑进他怀里,哭叫起来:“立德,啊!立德。”

“别哭,”他拥紧她那颤栗的身体,嘴唇吻着她的耳边,“别怕,甜心。”

甜甜哭得更厉害了,就好象迷途的稚儿终于找到了母亲,失而复得,委屈、担惊受怕、喜悦、安全、依附…百感交集。

“我记得你从来不哭的。”立德轻拍她,“压抑太久了,抒发一下也好的。”

莲达关好门,已识趣地回房间休息。

甜甜把立德拖得实实的,边呜咽边说:“他发疯了,是个疯子,傻嘻嘻,好吓人的。”

“我来的时候看见他离去,他来做了些什幺?”立德腾出一只手、用手帕替她抹去眼泪,又捧着她轻微发胀的脸亲吻,安抚她。

“他坐在那边,光坐着,看住我笑,傻笑…吃过饭,他走的时候还要求我吻别…呜…他疯的,好怕。”

“不用怕!他不敢再来。他再来吓你,我拉他上疯人院。你身体打冷颤,我拿件外套给你。”

“不!抱紧我,抱紧我,立德。”

马立德两手紧紧地环抱她,她的脸伏在他的胸膛上,好舒服,好温暖,眼泪不再流出来,只是仍在呜咽。

在立德怀里最安全:“立德,不要离开我。”

“我不会,不用再怕了,他不敢再伤害你,我不会让他伤害你。”

“真的。”她仰起脸,充满希望,梨花带雨,令人疼爱。立德情不自禁地轻吻她,甜甜反应大,紧紧攀住立德的脖子,两个人来了个久别热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