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有一样维持不变的,花朗会和父亲单独相处,维父女情深,而宇希也会去陪伴祖母。

如今,还多了项任务,看妹子汤铃。

这天,花朗约好宇希去买衣服。

“也给铃妹妹选几件。”

“我们穿衣服的品味、类型都不同。她环境不好,给她钱,让她自己买吧!”

“她几年没有来过市区了!有时间我也要带她出来玩玩,况且,她有钱也未必会选衣服穿。”

“当然啦!想学我那么好眼光,难矣!”

“你替她选几条小女孩裙子。”

“你看我多忙,你去选吧!反正你闲着,而且,你眼光不错,那边,那边的衣服适合她,这儿的衣服,打死她都不敢穿…”

宇希没有办法,只好自己挑选去了。

结果,大家都满载而归。

一进花家大厅,就看见桌上放了一束花,那束花大得盖过桌面,全部是红玫瑰衬雪柳,红玫瑰少说了也有三百枝。

“谁送来的玫瑰?”花朗很高兴地跑过去,女孩子怎逃得过玫瑰花那一关:“宇希,不会是你的吧?”

“我?我?”

“算啦!早知道你不够浪漫…”她拿起一张卡,看了面色一变。

钟宇希奇怪,低声问:“谁送来的花?你不高兴…”

“无聊!讨厌!”花朗把卡扔在地下,宇希拾起来一看。

“金雅志!金雅志送花给你,花朗…”

“马利亚,这些花全送给你,马上给我拿出去!”

“全送给我?”马利亚眼睛都大了。

“不喜欢就扔掉,我要它们三十秒内消失。”

“要!要!”马利亚欢天喜地,把玫瑰抱满怀的出去了。

宇希望住马利亚背影感到不安,他坐到花朗身边去。

“金雅志一定是那天见过你之后,觉得你比他的女朋友漂亮,送玫瑰花想追求你。”

“送一些玫瑰花就想追求我?他眼光品味那么差敢追求我?还拿我和那庸脂俗粉的谢茜嘉比?真荒谬!”

“你要他怎样做,才接受他的追求?”

“他做什么我都不管,他既然不是喜欢男孩子的,他要追,当年为什么不追求我?如今追了朵大红花,后悔啦!就想来追我,哪有这般便宜?”

“他人很风流俊雅,是那种很能令女孩子迷恋的男士。”

“他从小就高人一等,十分出色。”

“他始终会追到你的,”他轻似无声:“他始终会追到你的。”

两个人静了一会,突然花朗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没什么。”

花朗用双手环抱宇希的腰:“是不是觉得对手很强,怕我移情别恋?”

宇希垂下眼皮,默不作声。

“你别傻!我不敢保证我们真的会天长地久,但就算我移情别恋,也不会为了金雅志这个人,他不值得。现在,我喜欢的人就只有你。”

宇希窃喜地微扬眼皮:“我的条件…”

“你也很英俊温文。”

“但我不够浪漫。”

“你是指送花?”花朗一笑:“我十一岁已经有人送花,见惯了,还有什么值得希奇!不过呢!男孩子浪漫些,容易讨女孩子欢心,你太木纳了,要改,知道吗?”

宇希不断地点着头。

花朗和宇希感情进展理想,不可能说一日千里,但宇希除了花朗,没有别人:花朗除了他。也没有别人,单对单,很专一。

可是,宇希对金雅志仍然十分担心害怕。

他常会向马利亚打探金雅志近期在花家的动向。

金雅志仍旧送花,天天送,最高纪录五百朵。马利亚的工人房内房外,床上床下都是花,她已经患了玫瑰恐惧症。

最初金雅志打电话给花朗,花朗仍有接听,骂他几句,挂线。后来索性连电话都不听了。

直到这个星期开始,电话没来过,而今天,玫瑰花也未送来。

马利亚说,依照经验,金雅志再也不会送花来。

宇希终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因为情敌已经知难而退,这都是花朗坚定,做事有原则。

他对花朗既敬爱又信任。

他告诉自己,他爱定了花朗,当然花朗也爱定了他,花朗是他一生的理想伴侣。

他感到生命充满喜悦,充实起来。

他不再把金雅志或任何一个男孩子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花朗用情专一,意志坚定。

虽然花朗和宇希感情亲密,不过,各人仍然有自己的私人时间。

只是,如今宇希的自由时间,就要由花朗去支配。

比如她爸爸回来,她要享受父女情的时候,宇希就可以“奉旨”去看祖母和他的妹子。

这天,宇希又来看钟老太。

家里静静的,就只有钟老太一个人。

“银姑呢?”

“家里很多日用品都要添置,她乘马先生的车子去了市区。”

“为什么不等我来载她?”

“她要赶回来烧饭给你吃。”

“我们可以一起出市区吃。”

“平常日子闲得慌,你难得回来一次,她当然希望可以有机会下厨。”钟老太问:“花朗怎样了?她好几次没跟你来了。”

“她很好,今天她要陪她爸爸打高尔夫球,赶不及跟我来!她问候你和银姑。”

“平时呢?”钟老太半垂头,瞄瞄孙子。

“平时,平时…”

“她说过她爸爸大半时间不在香港,她闲着忙什么?”

“她?我们…”

“为什么面红?”钟老太托起老花眼镜,在眼镜框边看孙儿:“平时忙着拍拖,没空来看祖母?”

“我…其实…”

钟老太禁不住哈哈地笑:“希儿,你年纪不小了,早就该拍拖,有什么好害羞的?”

“祖母,你觉得花朗怎样?”

“外在美全部拥有,比你妈咪更迷人漂亮,我给她九十八分…”

“祖母,不是一百分吗?”

“瞧你多紧张?那两分,是扣除她的嘴巴的,我略嫌她的嘴巴大了一点。不过,我不认为她是口大吃穷郎,只是女孩子口小矜贵些,福气些,坐着享福的少奶奶相;嘴巴大,生命力,意志力强,是女强人格,我怕她将来像你妈咪那样,家不管,孩子不要,去做女强人。”

“祖母,花朗不会,她讨厌交际应酬,怕生意人,她没兴趣做女强人。”宇希轻度抗议:“我不觉得她口大,是适中,算是十全十美了。”

“情人眼中,对方样样好,都一百分。其实,我不太介意外形,内在美最重要,娶妻求淑女,人老了始终花容不在,更美也会老丑。”

“花朗活泼率直,人很好。”

“你和她相处时间多,一定比我更了解她。希儿,你是不是很爱她?”

宇希抚着后脑瓜,面红又甜蜜:“她是很可爱嘛!”

“我相信她一定有她的好处,因为她能令你快乐。你本来是个很快乐的孩子,自从去了美国之后,就变得沉默寡言,最近和花朗在一起,人又开朗了。”

“祖母,你到底喜欢不喜欢花朗?”

“你喜欢的,我一定喜欢。”

“那就好,”宇希开心地笑,看看四周,那么静:“怎么今天没见过铃妹妹?”

“银姑已经打电话告诉她你会来,最近,她很少来我们家吃晚饭。”

“她发生了什么事?没事吧?”

“铃铃说她后父最近常回家吃饭。”

“那关她什么事?她后父请客一向不欢迎她留在家里。”

“最近变了,对铃铃好了,以前看都不看她,最近十分关心她,有空还接她上学下课。”

“这么奇特?他后父又打什么主意?”

“阿银说他良心发现…铃铃来了,你吃过点心没有?留了饺子给你。你们聊聊,我去睡午觉…”

宇希第一眼就看见汤铃脚上穿的那双红色狺皮鞋,鞋头压通一个个圆孔,很新款、漂亮。

“谁送给你这双皮鞋?”

“叔叔送的。”她人似乎开心了。

“你后父送你这么名贵的皮鞋?”

“很贵的吗?希哥哥,你怎知道?”

“我和花朗逛百货公司。她也买了一对一式一样的皮鞋,绿色的,差不多一千块。”

“一千块?我早知道留待过新年的时候才穿。”

“你过来,坐在我身边,告诉我你后父怎会突然厚待你。”

两个人并排儿坐:“上星期,婶婶和姐姐去了喝喜酒,叔叔突然回来,叫我给他拿双拖鞋。他见到我后急叫:“你怎么长大了这么多?”平时吃饭他也不看我,那晚对我好友善。第二天又说因我长大了,给我买了许多套装裙子和皮鞋回来。”

“他一向薄待你,对你不好,忽然对你这么好,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连婶婶也奇怪,问他,叔叔说我到底是他的女儿,以前忽略了我,如今想起来,也觉得对不起我和妈妈,他说要好好补偿我。”

“他对你妈妈不忠实,你怪不怪他?”

“怪他!”

“恨不恨他?”

“恨他!”

“他现在对你好些,给你送些礼物,你就忘记母亲,原谅他?”

“我永远不会忘记母亲,希哥哥,其实,我应该怎样做?是不是要报仇?怎样报仇?”

“用不着报仇,除非证明你妈妈失踪是被他害死了,那我们要把他绳之于法。但一直无凭无据,也难以对付他!所以,没有什么好报仇。”

“我应该怎样做?”她惘然。

“庄永强以前欺骗你妈妈,才令你妈妈发生不幸,那证明他是个不可靠的人,所以你要小心提防他!不要因为他待你好些,你就相信他的话。”

汤铃点头。

“除了他,其他人呢?”

“每个人对我都好了些,菲佣也没有叫我做家务了。以前在家不受欢迎,我好像是投靠他们的穷亲戚。现在就好些了。”

“唔!”宇希想了一会:“有两个可能:一,庄永强可能向你打什么主意;二,他真是觉悟前非,要补偿你,对你好。”

她面上的笑容逐渐减退。

“在未明白他的动机前,叫观察期,你自己一切小心。”

她的头垂到胸前,不说话。

宇希望住她:“怎么了?不开心?我打破你的希望?”

汤铃摇了摇头:“是我自己没有思想,感谢你提醒我。其实,他带给我那么多痛苦和不幸,连妈妈都没有了,我没理由因为他待我好些就高兴。我太不孝,太没有骨气。妈妈知道了都会恨我。”

“这怎能怪你,你的性格一向平和,根本不懂得恨别人。况且,老想着过去,也没有好处。你不用难过,如果他们一家子都对你好,你就接受。不用去爱他们,也不必恨他们,自己开开心心过日子。”宇希怕她闷闷不乐,逗她:“不错呀!有人送漂亮衣服。鞋子。”

“我不是贪图这些…”

“我明白!物质不重要,你最重视人家关心你…来,别老闷着,我们开车出去兜兜风…”

花朗起床吃早餐。

她步下楼梯,踏向客厅:“哗!怎么一地都是玫瑰花?”

“小姐!早安!”马利亚站在一角,那儿没有花。

“怎么一回事?”花朗站在楼梯最下一级,欣赏满地鲜花。

“金先生一早派人送来的。”

“这么多,也没理由撒在地上!”

“他每隔半小时打一次电话来,是金先生吩咐我把花全撒在地上的。”

“嘿!”

“小姐,金先生的电话又来了,你听不听?”

“当然不听…喂!好,把电话拿过来。”她接过无线电话。

“花朗,早安!”

“金雅志,你到底又玩什么花样?”

“我送红玫瑰给你,足足半个月,你似乎不喜欢。我想,你可能不喜欢鲜红色,所以今天的玫瑰花,红黄蓝白橙紫…一一齐全,而且,又增加到一千株,我叫马利亚撒在地毯上,好等你在上面跳,在一堆花上跳,好好玩的。”

“发神经,无聊!”

“应该叫浪漫,你不会喜欢呆板木讷的人。”

“荒唐!”花朗关上电话,交回给马利亚。

她下楼梯本想前往餐厅吃早餐,偶然不小心踏到玫瑰花,觉得很有趣,再踏一下,感觉新奇,香味又浓。

真想脱掉鞋子在上面跳,可惜花枝有刺。

她就这样子轻轻地跳来跳去,玩了一阵,颇为有趣。

吃早餐时,金雅志的电话又来了。

“你到底想怎样?骚扰我吃早点?”

“我没有什么要求,只想和你吃顿晚饭。”

“对不起!今晚早已有约。”

“明晚,明晚好吗?”

“明晚后晚大后晚都没有空。”

“没关系,我可以等。”

“好吧!你等十年。”花朗边吃早点,边随口说。

“我已经错过了十年,不想再等十年了!”他感叹。

金雅志这两句话,很深入她的感觉,很好奇,很想问他为何错失了十年,错失了什么?但她始终没有问。

“花朗,如果你不肯花时间和我吃晚饭,午餐也可以!明天吃午餐好不好?嗯?”

“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吃饭?”

“为什么不可以请你吃饭?我们相识十年了,老朋友,叙叙旧,你为什么那样介意?你恨我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你先要告诉我!你是法官,你判我死罪之前,也应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恨你?怎么会,正如你说的,我们从小认识,是世交。而我们分手时,仍是孩子,孩子怎会有恨?”

“那么,就陪我吃一顿叙旧午餐。”

“我有男朋友的。”

“我知道,我并没有要求你和他分手。和你吃顿午餐他都不准?太专制的男朋友。”

“他很尊重我,从不过问我的事。你也有女朋友。”

“我不否认我有许多普通女朋友,但绝不影响我们的友情。你在伦敦也有许多男朋友。”

“谢茜嘉也算是你的普通女朋友?我就不明白你怎样厘定你的友谊。”

“我承认她是我的要好的女性朋友,正如我有许多要好的男朋友一样,她只是性别不同。”

“那天你的生日舞会,她是女主人,还普通?”

“舞会一定要有男女主人!花朗,和我吃顿饭,我会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事。”

“你的事我没有什么兴趣知道,而且,我不高兴听谎话。”

“我不会骗你,花朗,我绝对不会骗你。”

“对不起,我的早点冷了,我要关电话专心吃早餐

“花朗,如果你不是喜欢我,怎会恨我?…”

“神经!”花朗把电话扔给马利亚。

她生气,但是否恼羞成怒,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总之,她说过不见金雅志,就不再见他。

才没有这份闲情!

刚吃过早餐,钟宇希的电话就来了。

钟宇希陪花朗上卡拉0K唱歌,很晚才回家。

“少爷,老太太打了几次电话找你。”

“她有没有说发生了什么事?”

“老太没说什么,就是找少爷。”

“现在太晚了,她多半已入睡,明天一早给她电话。”

“少爷,老太吩咐,无论你多晚回来,都要给她电话,她等你。”

“啊!”宇希三步两脚上楼,一回房间就给钟老太电话。

“祖母,你没事吧?”十分担心。

“我…啊!没有什么重要事,一点点不舒服罢了。”

“看过医生没有?”

“小事不用看医生,见了你马上康复。”

“我明天尽早去,其实,我可以去陪你吃早点,就怕花朗起不了床。”

“你一定要带花朗来吗?”

“你不喜欢我带她去?”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别勉强她早起,你可以早来早回,仍然可以陪她。”

“我吃过早餐去。对不起,祖母,害你心急等我,我们…”

“知道啦!知道啦!拍拖嘛!你事前又不晓得我找你,这不是你的错。”

“马上去睡,明天见!”

“一定要来啊!”

“一定去,晚安,祖母…”

宇希挂上电话,马上又给花朗电话,花朗一听,就叫:“怎么?又去新界?我们不是前天才去过吗?”

“祖母有点不舒服,我们吃过早餐就去吧!”

“还那么早?真要命!她病了?”

“没有,只是有点不舒服,她想见见我。。”

“既然她没病我也放心。宇希,我明天可不可以不去?爸爸已经打了两次电话给我,他可能要回来。”

宇希记得祖母说过不要勉强花朗。

“现在这么晚了,我也怕你起不了床,那你明天不要去,我赶回来陪你吃晚饭。”

“你对我真好,真体贴我,给你一个飞吻!代我问候祖母,宇希,打令,晚安!”

这么一来,宇希又觉得甜丝丝,什么都不计较了。

第二天,心里挂念着祖母,早餐都没有吃,便开车出去。

谁知道钟老太早已在等候,看见宇希,一把将他拉到房间去。

“祖母,不舒服为什么不在床上躺着?”宇希摸摸祖母的手,又摸她额头。

“我根本没有事,你常笑我老当益壮。我心急等你来,完全是因为铃铃。”

“铃妹妹,她什么事?”

“她昨晚哭着来我们家,裙子破了,手臂和脸都有伤痕…”

“那个什么婶婶打她?”宇希皱上眉:“太过分!”

“你知道铃铃的性格,她能忍便忍,被打也不会拼命走过来投靠,她是被那个庄永强,那姓庄的坏男人…”

“祖母…”宇希抓住钟老太的手臂:“庄永强污辱了铃妹妹?”

“差不多,他本意是这样,幸好铃铃福大命大,庄永强的女人撞回来,最后关头,铃铃逃了出来。”

“我早就说他不怀好意,关心她。送东西…都有预谋,这禽兽!祖母,事情到底怎样发生的?”

“昨天菲佣放假,庄家的两个女人照例出外找节目。通常菲佣放假,家务由铃铃做,她多半会来我家吃饭。但傍晚她突然来电话,说他叔叔买了许多乳鸽。烧鹅回家,她要留下来煮饭。还说要带两只乳鸽给我和银姑消夜,我们都知道近来她后父疼她,也不介意…”

“祖母,为什么让她单独和那畜牲留在屋子里?”宇希好急:“管他叔叔回来不回来,他自己不会烧饭?你叫铃妹妹过来,别理他什么叔叔。”

“早知道就天下太平啦!根本没想过嘛!唉!”

“后来怎样?”

“吃饭时,庄永强例必喝酒,他说铃铃营养不足,叫她喝一小杯补血酒…”

“她也实在太不小心,两个人单独在一起还喝酒?万一他在酒里放东西,哎…我的话她就是不听。”

“希儿,你先别火,铃铃不会笨到喝那男人的酒,她只是依吩咐倒了一小杯补血酒,那酒本来是庄永强女儿每天喝的营养补酒。吃完饭,洗碗的时候,铃铃就有点想睡,做妥家务,见庄永强忙着在电话里讲买卖股票,她就回房间,躺着,想休息一会才洗澡更衣…正迷糊间,发觉有个人抚摸她,她一惊便醒,庄永强嘘声叫她别吭声,并嬉皮笑脸的吻她,铃铃当然反抗,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她拼命地喊救命,庄永强制止不住她;就掴她巴掌,铃铃极力反抗,曾挣脱出来,被庄永强用力抓住她的手臂,扔她回床上,并发了狂的撕破她的衣裙…铃铃到底打不过他,因为他像疯了一样,铃铃怎斗得过疯子?她正被庄永强控制住,眼看没命了…就在这时候,庄永强的女人进来,看见丈夫这样子,进退两难,庄永强见她破坏好事,喝骂她,她慌忙地说回来拿赌本,因为她打麻雀输光了…铃铃就趁他们吵时拼命地咬了庄永强一口,他因痛而手一松,铃铃就没命地跑出来,一直跑,庄永强打了老婆一巴掌,追出来,铃铃不敢留在家里,开大门走出来,直到我们家…”

钟老太和宇希同时叹了一口气。

“我早就感到庄永强不怀好意,他怎会良心发现,补偿铃铃?他是忽然看见铃铃亭亭玉立便起色心,我一直叫铃妹妹提防他。”

“她不是不听话,这种事,有谁想得到,我这老太婆想都未想过,何况她还是小女孩。”

“祖母,我不是怪责她,我是心痛她遭遇为什么这样惨,坏人总不肯放过她。庄永强这色狼,强奸不遂又打伤铃妹妹,报了警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