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若望叫着。
“若望,”她拉住他的手,眼睛凝着泪水:“你又长高了,更高大更英俊…”
“玉媚,你是否应该让这小男孩先坐下来。”年纪大一点儿的女人说。
“若望,坐下。”她替他拉椅子,然后吸口气,面露笑容对侍者说:“一杯鲜奶,一块黑森林!”
“媚姨,你还记得?”
“记得,都记得!”她用手帕轻轻按了按眼睛:“这位是我母亲,叫婆婆!”
“婆婆!”
“乖孩子!”她握一下他的手臂:“比你说的更结实,更讨人喜爱!”
“媚姨,爸爸他…”
“我前天晚上回来的,到过高家,你和你爸爸都不在,我坐了两个钟头。”
“家里像议会,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半年前,我为了做功课安静,搬出来,住在妈的别墅里。”
“怪不得!给我电话好吗?”
若望马上写下电话号码:“直到现在,爸爸还没有和你联络?”
“也许他一直未回家,根本不知道我已经回来。”
“明天他会上班。媚姨,你和婆婆住在哪儿?来我家住好吗?”
“谢谢!可惜我们已经答应了婶婶,我们就住在她家,啊!我应该给你电话。”媚姨低头写字。
“今天过新年,若望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婆婆说:“二嫂一定喜欢若望!”
“本来今晚就应该由我给婆婆贺年,我去跟我的朋友说一声。”
“女朋友吗?”玉媚马上精神一振。
“不!只不过是女同学。”
大家望过去,史妮转过身向着他们,黑着脸,向若望瞪着眼。
“快回去,难怪她,”玉媚拍拍他的手:“通电话…”
“若望!”有人拍他一下。
若望如梦初醒地跳了起来。
回头一看,是史妮,“你想吓死我?”
“谁叫你像化石一样地坐着,叫又不应,打瞌睡?”史妮见吓到他便哈哈笑。
“我在想今天吃午餐的事。”
“那个媚姨到底是你什么人?着样子她很疼你。你妈妈早死了,她不可能是你妈妈。”
“她差不多是我的妈妈,我六岁的时候,她已经照顾我了!”
“她很漂亮,样子也不大,三十五?”
“四十,她二十四岁来我们家,那时她好漂亮,像我妈咪一样漂亮。”
“为什么后来又走了?她不住你祖居,也不住你家,甚至你没有提过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今晚不想说。”若望看看表:“一点了!我们回去吧!”
“不,我是特地叫你跳舞的。”
“我们约好一点钟回去。”
“不要,我不回去。”
“你不回去我先走!”若望回去放下酒杯。最初史妮以为他只是说说,见他真的向比丝告辞,她顿着双足发脾气。
“新年快乐呀,别惹她生气,陪她跳三个舞,陪我跳一个,两点钟就回去。”比丝凑近若望的耳边:“乖乖的听话,给我一次面子。”
若望并不是太固执的人——大部份时候。
况且,尚享、马田几个好同学都来留人。
“我两点一定要走!”他咬定说。
“好,好,你不走我扔你出去。史妮,跳舞,来嘛!”尚享细声对她说:“算了!别真惹火了他。”
史妮盯他一眼,尚享拉若望的手挽史妮的腰,过两段音乐又没事了。
第二天醒来,若望想了想,突然跳下床,梳洗后,换上件圆领灰毛衣,肩膊、袖肘镶黑皮,一条灰色细条灯蕊绒裤,黑靴。
他来到楼下,生伯已在:“少爷,早安!”
“生伯,午安了!”
“少爷想吃点什么?”
“还不想吃,”他到处望:“田瑛呢?”
“她做了厅面的工作,就躲在后园。对了!她今天没说过一句话,发生了什么事?”
若望想一想,马上走出花园。
转到后园去,看见田瑛坐在一张小圆凳上,抱住一只小狗,眼睛望住前面。
若望咬咬下唇,走过去:“田瑛!”
“啊!少爷。”她连忙放下小狗,站着:“你醒来了!”
“对不起,昨天的云吞…”
“云吞?”
“害你为我忙了一大阵,做好了又不吃,跟人跑了出去!”
“哦!”她笑了,无论如何,她心里是高兴的:“主人根本不需要向佣人道歉。”
“佣人也是人,而且,你又不是来我家做佣人的,现在已经很委屈你了!”若望还是关心:“结果那顿云吞自助餐怎样了?”
“分给大家吃了,他们都很开心。毕竟昨天是新年,有一顿吃,又没有什么工作做,连唯一的主人都有节目出去了,大家像放假一样。”她说:“昨天一定玩得很开心?”
“一点儿都不开心,”想起舞会的事:“跟她说好一点回来,不跳舞,结果跳了一晚舞,大家差点吵了!”
“一年才有一天元旦,应该尽情欢乐。难道像我一样吗?”
“你昨天的新年日是怎样度过的?”
“像平时一样,穷人家还提什么元旦?”她垂下头,掩不住的忧愁。
“生伯说你整个早上没说话!”
“又一年了!想想家。”她望着天上的白云。
“别想了,反正又没有什么人!”他安慰她:“刚才我还以为你为云吞的事生气。”
“不会,就算我不是下人也不会。并不是你突然或者故意来扫兴,是史妮小姐买了戏票来。应该出去玩,云吞可以天天做。”
“你很明白事理,”若望忽然想了起来:“下次我会用另一个字眼赞你。”
“生伯说少爷星期二在家请客。”
“也不算请客,约几个同学回家玩。吃顿午餐、聊聊就散,我不喜欢搞什么餐舞会。”唏!若望忽然灵感来了:“就用云吞自助餐招待他们,别开生面,担保他们赞好。”
“我怕小姐们不习惯。”
“没有小姐,是女的都不请。只有五个男同学,连我一共六个。”
“史妮小姐呢?女朋友都不请吗?”
“当然。她和其他女同学有什么分别?”若望用手指住她:“田瑛,都交给你了。”
“知道,少爷。”田瑛连忙去计划一切。
若望回到客厅,看见生伯:“我肚子饿了!”
“少爷喜欢吃什么?”
“西餐太腻,叫厨房给我煮碗三丝面,青菜要多,汤要多。”
生伯应命出去,若望打了个电话给玉媚:“媚姨,真好,还没有出去?”
“刚吃了中国菜回来。昨天你的女朋友没有生你的气吧?”
“千金小姐都一样,别说她。”若望说:“本来我想通知爸爸你回来了,但是,我始终认为还是你和他联络好些。媚姨,你找到爸爸了吗?”
“我听你的话,今天早上打电话到公司,他刚在开会。”
“都下午了,会应该开完,他还没有电话给你?”
“开会有时候要花一天或者几天时间。”
“你留了话吗?”
“我已经跟他的女秘书说了。”
“按理,爸爸一定会给你回电话,否则,你明天再打一次。”若望问:“晚上有空吗?我请婆婆吃饭!”
“今天一个长辈请客,因为去吃斋菜又上庙,否则拉你一起去。”
那边有声音,大概有人找玉媚。“媚姨,明天我再找你,别忘了打电话给爸爸!”
“知道了,傻孩子!”充满着爱意:“放假了,好好陪陪女朋友…”
玉媚以为男孩子大了身边不可无女朋友,但是,若望是很特别的,又或者,爱情还没有来到他心里。在他的感觉里,男同学和女同学都是朋友,应该对男同学更好一点儿,因为大家常在一起。
他不会去主动找女朋友,宁愿一个人在家里看看书、听听音乐、做做健身操,或者——毫无意识的沉思:比如鸟为什么怕冷?鸡又不怕?为什么每个国家花大量的金钱做武器,而不去研究人类永生?
当然,如果女朋友约他,不是遇上他急于交功课或本身没有空,他不会拒绝约会。
第3章 父子相吵
星期二,若望穿件黄色衬衣,外面一件宝蓝杏领冷衫、同色裤,冷衫上有只黄色潜水艇图案。
他到处找回瑛,平时她准在楼下,楼下的工作很多是属于她的。
“田瑛呢?”若望问亚四。
“亚瑛在厨房,我去把她找来。”
“用不着,我去找她。”
主人去厨房?“少爷,你不要进去!”
“少爷!”若望出花园便碰见生伯:“马田少爷和几位都来了。”
“来啦!”他没有再走向厨房,站在台阶,三部跑车驶进来了。
尚享第一个跳下车走上去,搭住若望的肩膊:“蛮诚心的,在台阶欢迎!”
“像你,人家去看你,你睡午觉。”
几个男孩子嘻嘻哈哈走进屋里去。
“生伯,叫田瑛拿饮品来。各位少爷要喝什么,你告诉她。”
“田瑛?肥祥吃了鲜鱿?”
“别看肥祥笨笨的,他人很孝顺,平时怎也不请假,但是,每年元旦,农历新年他一定请假回去陪母亲。”
“可怜的肥祥,表叔、表姨、表哥一大堆。”马田装模作样:“表妹,电脑机呀!”
“你这人!”若望抓他的领带:“肥祥的妈妈就住在元朗。表妹!”
餐车的声音近了,大家还在谈笑。
“马田少爷,啤酒来了!”
马田侧了侧耳,什么声音,那么好听?
“尚享少爷,你的蜜瓜汁。”
尚享回过头去,看见这么一个女孩子:穿白衬衣、黑裙、黑鞋白袜,长发束起,后面一个圆髻,头上一顶白圆帽,不大,是制服帽。
一般富有家庭的婢女,都穿上主人供给的制服,这些下人通常要招呼人客,一定要给人整齐、清洁的感觉。
吸引尚享的不是她的制服。
她年纪很轻,高个身材,但不露骨。两条小腿真美,头发也美,乌丝丝的,为什么束起来?她散着发一定很迷人。
“侯活少爷,请用绿茶(日本茶)!”
侯活见大家都看,没有理由不看:一张白玉般的脸,一双大大圆圆灵活的黑眼睛,那鼻子高挺笔直,如玉雕一样,红润的唇,排得齐齐的牙。虽然没有梨窝,也不明艳,亦非媚美,但清纯脱俗如白莲。看一看,也令人舒服,令人久久不能忘怀。
田瑛送上所有饮品、水果、糖果后,便退出去做别的事。
“喂!若望,”她刚转身,尚享拉住若望便追问:“刚才那个女孩子,哪儿来的?”
“田瑛!她是我家新请的女仆。”
“我们都知道,但往哪儿找回来的?”
若望把遇到的一切,全告诉大家。
“帮帮忙,可别说了出去,否则,田瑛可惨了!”
“放心!大好美人,我们才舍不得,我们五个人都愿意发誓,是不是?”
“当然,我第一个来…”
“若望,怪不得你连比丝的舞会都不肯去,原来家里收藏了个宝。”马田发誓后笑着说。
“喂!你在说什么?”
大家齐口同声:“还用说么?看见人家美如奇花,一见钟情,收起来,将来做姨太太!哈!哈!”
“喂!”若望面一变,凶巴巴:“我救她可没有想过要爱她。”
“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不爱,才是白痴。”
“我没有,不要含血喷人。”若望把手中的杏仁茶掷在地上。
大家都呆了,若望不是随便大发脾气的人。
“若望,你这是…”
“我…”
田瑛走进来,看看云石地板,她第一个反应是冲向若望:“少爷,你的手有没有被玻璃割伤吧?”
她紧张的情形每一个人都看到。
若望满脸通红:“我没有事,不小心。”
“那就好!”她笑笑,蹲下来,去拾玻璃片。
“你别碰…”尚享情急地阻止她。
“玻璃会弄伤你的手,这些功夫不是你做的。”若望也说:“叫亚忠清理一下吧!”
“谢谢各位少爷,”她站起来,向大家感激地看了一眼。
大家又呆住了!
田瑛出去,若望摊摊手:“刚才对不起大家!”
“你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她有什么不好?”
“不是她不好,是我不想人家认为我乘人之危。我帮助她,绝没有想过她的样貌,也没有想过喜欢她,从来没有。”
“那是说:你放弃对她的追求?”
“我可以发誓…”
“不必发誓,其实大家都看得到。”洛波说:“如果若望真的喜欢她,怎会舍得让她做下人!”
“喂!若望,我真的要向你抗议。”尚享说:“凭人家的样貌、举止、为人,还是个高中生,你没有理由叫她做下人的工作。”
“若她在你家里,你怎样待她?”
“我给她一间很美的套房,送她华丽的衣服…她要什么我送什么,总之我能力所及便行,我会把她当上宾。”
“你对她这样,是因为你对她有目的。”若望指住他说:“我是没有目的,我不会这样做。你喜欢,我倒不如把田瑛送给你,由你照顾她。”
“好,太好了。”尚享很高兴:“谢谢!”
“慢着,我们五个都想收留田瑛,”马田截住尚享:“你不能带她走。”
“田瑛只有一个,你们五个。自己决定,谁要她?”
“我们全都要!”艾华特说:“她的居留问题,我也会为她解决…”
“我也行,比你做得更好…”
“别吵了,还是由田瑛自己决定跟谁,好不好?”
“好!快请她来,争取好感…”
“非法居留美人来了…”若望笑了起来。
一会儿田瑛就进来了:“各位少爷,午餐已经准备好了,请各位到饭厅。”
“谢谢田瑛小姐。”
“太麻烦你了。”
“我们几个来打扰,令你忙了半天,实在实在舍不得,不,是不好意思!”
田瑛莫名其妙,这班少爷到底耍什么把戏?她不像下人,倒像个公主呢。
在众人簇拥中,她疑惑地回过头望一直在后面看戏的若望,只见若望笑得很古怪。
本来大家来若望家,准备吃过午餐谈谈便走,但是大家为要争取田瑛,连晚饭宵夜也都吃过了。
田瑛的温柔、大方,令大家越来越喜欢她。
好不容易把五个大男孩送走。
若望对田瑛说:“你来书房,我有话跟你说。”
田瑛跟了他进去。
“坐吧!”若望伸了伸手。
“我们做下人的不能和主人一起坐,生伯教过的。”
“假如现在我把你当朋友?”
“怎能呢?”
“若我命令你坐下?”
田瑛坐下来。
“你是不是想继续留在香港?”
“是的,少爷。”
“你希望合法居留,到时,你喜欢去什么地方都可以,不用一天到晚关在屋于里,不能接触外面的世界。”
田瑛含笑点点头。
“你觉得我五个好同学怎样?”
“很好!”
“哪一个最好?”
“每一位少爷都很好,我不会比较!”
“你不可能同时喜欢五个男孩子。”
“喜欢?”田瑛开始觉得不对劲:“他们都是少爷的朋友!”
“别把我拉进去,你认为哪一个仪表好些,哪一个人品好些,性情、性格、或者家世最适合你的…”
“少爷,他们是你的朋友,他们的仪表、人品、性格和我有什么关系?”田瑛把双腿缩后一点儿。
“因为你只能选他们其中一个。”
“选他们干什么?”
“做你的男朋友!”
“吓!”田瑛整个站起来:“少爷你别开玩笑,我哪一样配?不可能。”
“可不可能是由他们自己决定的;而你,必须在他们五个当中,选一个最好的。”
“我怎知道哪一位最好?”
“你和他们相处了大半天,哪一个最顺眼,你总知道吧?”
“对不起,少爷,我只是负责招待五位少爷,谁的眼、耳、口鼻都没看清楚。”
“明天下课后我带他们回来,你看清楚好了。”
田瑛很反感,这不像是迫婚吗?“少爷你太操心了,我没必要看清楚他们。”
“好!我把他们五人的承诺告诉你。”若望把尚享他们的话都对她说了:“你看你多么幸运!”
“但,我…”
“用不着马上回复我,今晚你好好想清楚,明天人来了再看清楚。”若望提醒她:“这样的好机会,不会有第二次。”
“少爷!”
“我的话已经说完,你可以出去。”
田瑛站了一会儿,终于掩上门出去了。
回后园,她坐在松树下。
松果一个个打在她的头上。她没有感觉,只是呆呆望住星星。
怎么办?走?还是去陪其中一位少爷?
“田瑛,田瑛!”生伯到处找她,看她坐在树下,冷风把她的脸吹得惨白。
“田瑛,你在这里干什么?”生伯忙把羊毛背心脱下来,披在田瑛的身上。
“少爷都休息了,你还在这里吃西北风?看你,嘴唇都发白了。”生怕怨她:“你这孩子样样好,就是有话总闷在肚里。”
“生伯!”田瑛哽咽:“少爷不要我了!”
生伯一愕:“少爷不要你?你工作挺用心,人又纯品,哪一样犯着少爷?”
“今天来了五位少爷,他们都愿意收留我,替我办居留。少爷要我跟其中一位回家。”
“少爷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但是,但是…”田瑛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不想走,我宁愿留在这里,我不愿去享福。”
“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我看那五位少爷都不错。”
“生伯,连你都不要我了?”
“我怎会不要你,你是个好孩子,你来了,家里也热闹些,可是…”生伯长叹了一口气:“孩子,你的前途要紧!”
“我不想要什么,只是想留下来!”
“唉!命运。”生伯把田瑛拖起来:“你快要冻僵了,去睡吧!睡醒了,可能又是另一个世界。”
明天的世界会美好些吗?
若望睡前拨了个电话给玉媚。
“找到爸爸没有?”
“终于让我找到了!”玉媚似乎嘘了一口气。
“爸爸约你什么时候见面?”若望很兴奋。
“他说过几天,最近他好忙好忙。”
“他哪一天不忙?忙也要吃饭,一个人吃和两个人吃有什么分别?爸爸分明是…”
“傻瓜,你发什么牢骚,你明天不是要上学了吗?快睡觉。明天我们一起吃饭时再说,晚安…”
若望穿套黑皮衣,拿着课本,气冲冲的走进那皇宫一样的大屋。
在大厅,男管家高伯迎出来:“少爷,早安!还没有上课?喜欢吃点什么早餐?”
“爸爸在哪儿?”
“图书馆,”高伯马上说:“但老爷很忙,你现在不能进去见他。少爷要见老爷…请等等,啊!有了!最快是后天六时十五分至六时三十分。”
“我立刻就要见他!”若望轻轻推开高伯,向里面走去,一直到门口。没机会碰到门,那守在图书馆门前的大个子两手一伸截住若望:“少爷,你不能进去,除非你有预约。”
若望怎会认不到父亲的保镖?一共有两个,这人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另一个听说还是神枪手。
“走开!”若望指住他:“这是我的家,我哪儿都能进能出,你别误我时间。”
“对不起!少爷。”他动都不动,脸上的肌肉拉紧:“我只是执行任务,请离开,否则的话…”
“否则怎样?你想动手打我?你这走狗。”若望不喜欢他那张脸,狠狠打了他一拳。他转一下身,若望想趁此机会打开图书馆的门,他却从后面扑上去,双手抱住若望的腰,要把他抱走。
若望用脚踢他、用手肘撞他…突然,图书馆的门打开,两个人走出来,若望狠狠踏他一脚,冲进图书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