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金枝玉叶,她看不起老千?”
“她不是看不起,否则,她也不会爱我,她祇是不要我做坏事。”
“莫名其妙,我以为她知道你是老千,就会和你绝交,那方老头也真是……”
“原来是你们……”
“不,是江晶晶,她恨你,要复仇。凭方家的家声、名誉、地位,不可能要一个老千女婿。你怎样为自己狡辩?”
“没有狡辩,坦白告诉他们,我是老千,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还没有过去,明天你就要应付赵安妮。”
“我不参加,大姐,我已经说过,我不参加。假如,你们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出来,祇要不再要我骗人,我什么事都可以帮忙!”
“你泡到了个亿万富豪的宝贝,现在吃得好,住得好,又做了大公司的董事长,生活当然如意。你有没有想过组织,有没有想过这一班兄弟,他们是靠你吃饭的!”
“他们有手有脚,可以找正当的工作做,至于大姐,手上也该有不少积蓄,下半辈子是不愁吃喝的了。你们总不能要我一辈子再为你们卖命。”
“你忘了发过誓,写过血书!”大姐拍着桌:“你亲手写过。亲口说过。永远效忠组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怎能说走就走?”
“我本来就反对骗人,我一直不想干,是你们逼我的,你们一直死心不息的缠绕我,是为了钱,是不是?好,开一个数目,我本人虽然没有,但是紫罗兰的爸爸会帮助我。”
“艾迪,”阮大姐冷笑:“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们要人不要钱,就算你那未来岳父肯把全部家产送给我们,我们也不会放人。”
“大姐,以前我年纪小,什么都不仅,所以你们教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现在,我已经完全明白了骗人是不对的,所以,就算你们逼死我,我也不会再为你们做事。”
“你好大的胆子!”阮大姐眼睛很凶,啪的一声,就是一个巴掌。
艾迪那雪白的皮肤,立刻透着五只红指印。
艾迪抚住脸,显然很意外,因为十一年来,阮大姐从未打过他。
阮大姐别转脸,也呆了一阵。
白锦标可开心,因为,他已经了结一个心愿,不过,一个巴掌太少了。
艾迪叹了一口气,说:“大姐,站在妳的立场,妳可能认为我很忘本,其实,我祇不过想做一个正常的人,妳不要生气,我们坐下来,慢慢的说,每位手足姐妹,我送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做些小生意,下半辈子也不愁过不去。”
阮大姐没有说话,其它的人,也似乎有点动心。可是,白锦标高声煽动:“不,我们不要钱,要人。钱用光了,谁替我们赚,祇要有你在,钱用完了,你又可以赚另一笔。”
“标叔的话对,我们又不是做生意的料子。”石头说:“万一全亏本,怎么办?有了你,我们就永远不愁没有钱用。”
“我也不能干一辈子,人老了,谁还要?”
阮大姐吸了一口气,声音很软:“多干几年,让我们有机会去训练另外一个人来代替你。”
“主意本来很好,也合情合理,若在平时,那是求之不得,但是,现在不同,就算我不介意,我也要为紫罗兰的爸爸想想,我闹出了事,会影响他老人家,而且,我要照顾未婚妻,也不能再跟你们到处跑。”艾迪看一下腕表,八点钟了,紫罗兰一定等得很心急。于是,他拿起公文箱站起来:“大姐,我要走了,如果你们在经济上有什么需要,随时通知我。”
“大姐,不要让他走,他会报警的。”白锦标嚷着:“留住他,必要时杀死他。”
“我不会报警,就算要我死,我也不会报警,我不是这种小人。大家生活了十几年,怎会没有感情?我怎能出卖手足!就算我真的忘本,我也不能出卖大姐啊!”
“别听他花言巧语,大哥死而有知,他会哭泣的,我们组织的规矩那里去了,为什么我们犯罪要受罚,而何艾迪要走就走,抛下我们就走,算是什么好兄弟?”
“艾迪!”大姐说:“你最好留在这儿,住一晚,明天去见赵安妮。”
“对不起我非要走不可!”艾迪冲出门口。
“抓住他!”
于是几个人扑过去,艾迪捧着公文箱,他们根本设有办法接近他的身体,艾迪边招架边走,白锦标由里面拿出一枝长棍冲出来横扫艾迪的腰部,艾迪来不及防,人往前仆,公文箱也掉了,其它的人趁机向他进攻,艾迪拳脚齐飞,那些人,根本不是他的敌手。
阮大姐一直靠在门边,摇头叹息。
白锦标的长棒又向艾迪进攻,艾迪一手抓住棒的另一端,两个人各自手持一端在比内力。白锦标虽然也学过功夫,可是,他年纪毕竟大了,他比艾迪年长两倍,气力也差了一倍,艾迪把长棒向自己身前一拉,然后再把长棒向白锦标身上推去,这一来一往,白锦标平衡不住,便整个人仰天倒地,手足向空抓。
艾迪找回公文箱,向仍然站在门边的阮大姐说:“再见了,大姐。”
她没有说一句话,祇是摸了摸怀中的手枪。
艾迪为免麻烦,飞快向前奔,阮大姐看他跑远了,她走过去,把白锦标扶起来。
“大姐,”他不服气地叫着:“把手枪发还给我,我要杀死他!”
“现在还没有这个需要,要枪干什么?”
“他竟然忌脱离组织,我们还留他何用?”
“我自然会另想办法对付他,这一次让他走,下一次,他走不了!我们是不能让他走,也不能杀死他,因为,我们还要利用他。说良心话,这四年,他为我们赚了不少钱,是什么原因?他条件好,像他那样的人才,我们永远找不到。”
“大姐,我们丢尽脸啦!”
* * *
“别忙,等着瞧……”
艾迪跑了好一大段路,才拦到一部出租车,坐在车厢里,他吐了一口气,舒一下腿,这时候,他才隐隐约约感到腰部一阵阵的刺痛。
是白锦漂打他的那一棒。
小意思,他还有些药酒,擦擦就好了。
车到家,紫罗兰已守在大门口,她的样子很焦急,她正想开口骂艾迪。祇见他面孔带青气,西装外衣的口袋破了,衣服其它部份,也有污痕,她知道一定出了事。因此,她把唇边的话,忍了回去。
“紫罗兰,”艾迪奔过去,拥着她吻了一下:“真对不起,回来晚了。”
“有事吗?”
“生意上的事,做生意,真不容易。”
“你的嘴唇,为什么破了?”
“下班碰见一个冒失鬼,几乎把我碰倒在地上。”艾迪拨好了头发,脱下外衣:“妳一定肚子饿了,我们吃饭吧!”
艾迪若无其事,但是紫罗兰内心不安,她担心艾迪出了事情瞒着她。
紫罗兰洗澡的时候,艾迪立刻叫珍妈进房间替他擦铁打药酒。
“腰背红了一大段。”
“我没有注意那根长棒!”
“一下班,他们就在外面守候着?”
“是啊……”
紫罗兰在浴室里,脱光了衣服,才发觉方嫂忘了为她准备大毛巾,她立刻穿回衣服,刚拉开浴室的门,就听进珍妈和艾迪,在轻声交谈。
“那姓白的,一直在仇视你,我看得出。”
“因为大哥死了,他就是第二把交椅。他一直想控制我,想学大哥欺压我,偏偏我不听话,大姐又帮着我。因此,他很恨我。”
“他这一棒,下手也很重,换了别人,一定会捱不住,幸而你身体好。”
“我也差点倒在地上,白锦标真的很恨我,如果他有枪,他会杀死我。”
“他没有枪吗?”
“有!我和他都有,不过,平时都放在大姐那儿,除了大姐,我们是不能随便动枪。”
“那倒好,否则,你早就给他暗算了。”
“珍妈,妳也不要太乐观,买一只枪,祇需一千几百,妳以为阿标没有这笔。”
“那你要小心。”
“经过今天的事,我一定会加倍小心。”
“他们以后还会找你吗?”
“为什么不会,除非我死了,否则,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何况,大姐已经找到了一条肥鱼,她说多赚一笔,就带我离开香港。”
“那怎么办?”
“看看以后的发展再说。珍妈,今天的事,千万不要告诉小姐,我不想她为我担忧。”
“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傻瓜。”
紫罗兰轻轻关上门,的确很担心,不过,她不想让艾迪为她而担心,她决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洗澡。
那天晚上,她知道艾迪腰部受伤,她伏在他的身上,才祇不过两三分钟,她就假装熟睡,把身体翻离了艾迪的身上。
艾迪轻叹了一口气,他一直躺在床上睡不着,他知道,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能摆脱组织,除非向警方自首,把他们一网打尽,他自己坐牢不要紧,祇是,对大姐太过份了。
祇好骑着骡儿看戏本——走着瞧!
第二天他在办公室又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千万别动脑筋报警,否则,你的未婚妻和岳父都会没命,大姐已经知道你的岳父在什么地方,我们随时会买通杀手。”
“我从未打算过报警!”
“哼,总算识时务!”
艾迪烦闷地放下电话,想不到,做老千难,想不做老千更难。
此后一连几天,平静无事,艾迪以为他们就此罢手,不过,细心一想,又不像。因为,就算他们真的肯放过艾迪,也不会无条件放人,他们应该在他身上刮一笔才走,为什么不打电话来要钱。艾迪真想乘车到那间石屋,可是又怕因此送羊入虎口。
一个星期之后,四时四十五分,电话来了。
是大姐本人的声音。“你的紫罗兰落在我们手上,你想不想见她?”
“你……”艾迪整个心脏几乎由胸口跳出来:“你们把她怎样?”
“你看看,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不过假如你来迟了,见不到她,那可不能怪我。”
“我来,立刻来,千万不要伤害她,我立刻来。”艾迪放下电话,随即打电话回家,接电话的是方嫂:“小姐呢?”
“刚才她接到你秘书打来的电话,她已经出门去公司见你!”
“她出门多久了?能不能把她追回来?”
“我看不可以,我一直看着她的汽车在街头消失,追也追不上,少爷,有什么事吗?”
“没有,”艾迪知道阮大姐没有说谎,他交代一声,便下楼而去,到楼下,上了阮大姐的车。“紫罗兰在那儿,立刻带我去!”
“现在远不能开车,因为,我不能对你食言,你不是要见紫罗兰?阿标,用手帕塞住他的嘴。”大姐呀咐,“锁上所有的车门。”
过了一会,艾迪看见方家的汽车,穿着鲜红套裙的紫罗兰由车上下来,直进大厦。
“唔!呀,”艾迪在挣扎。
大姐拍了拍腰间,她说:“别忘了我有枪,我可能杀你,可能杀她!”
汽车开走后,大姐手帕拉下来:“刚才你唔唔呀呀的想说什么,现在可以随便发言。”
“你们准备怎样对付紫罗兰。”
“对付?我们根本就连话也没有跟她说一句。她现在正走进你的办公室,看不见你,她会问那秘书,秘书当然告诉她并未给她电话,于是,她又乘着她的豪华劳斯莱斯回家了,就是这样。”
“你们还无意伤害她?”
“暂时,我们是不会对付她的,不过,那要看你以后的表现,假如你不肯合作,那我,祇好找她麻烦了。”
“大姐,我一切看在妳的份上,我当然不会出卖妳。但是,紫罗兰如果得不到我的消息,她会报警的!”
“我祇要告诉她,如果她报警,我首先杀了你,看看她怎样?”大姐非常镇定:“况且,短期内我要带你离开这儿,连赵安妮这条肥鱼,我们也不要!”
“你们带我走,我仍然会溜回来,除非妳一日二十四小时派人看守我。干我们这一行,最忌身心合一,既然我心里祇有紫罗兰,那妳带走我的人,也没有用。”
“那……你是自寻死路。”
回到石屋,石屋内挤满了人,除了组织本来的几个打手,还多了几个陌生人,大概是他们聘外人来坐镇。
大姐用手枪指住他,逼艾迪进去。
“这是我们的王子,你们不可怠慢!”大姐收起了枪,坐下来:“艾迪,识时务者是英雄,不要和那娃儿站在一起,跟我们走吧!”
“不!我不会跟你们在一起!”
“你反抗组织,背叛祖师,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艾迪把头搁在神台上。他记起了好几年前有一个女师姐,她爱上了一个年轻鼓手,她为了跟情郎回家乡,因此要脱离组织。结果,组织把她的头砍下来,那时候,阮大哥还没有死,而刽于手就是如今坐第二把交椅的白锦标,好残忍的事。
每一个人面面相顾,除了白锦标,包括阮大姐都非常吃惊。因为,每一个人都不想艾迪死,过去艾迪一直表现很好,听话、服从、工作效率高,而且,也着着实实为组织赚了不少钱。虽然,谁都看不惯他被宠被捧,但钱和人命,又似乎是两回事,况且,艾迪就算死了,对他们也没有半点好处。
人没有,钱没有,何苦?
如果蓄意打艾迪一顿,那么,可能人人赞成,因为可以挫挫艾迪的锐气,他们自己也可以出一口气,杀人,似乎太过份了。
终于,还是大姐做好做歹,她说:“人的生命是最宝贵的,你何必那么傻,为了一个女人送掉性命,你不是说过,你绝不感情用事,为什么把命送上?”
“不是我要死,是你们逼我死,正如妳说的,我一向最爱惜生命,可是,事到如今,还有我选择的余地吗?”
“我现在明白了,你本来怕死,但是,为了保存紫罗兰的性命,你愿意牺牲自己,所以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就愿意送死。由此而知你是多么爱那小姐。”阮大姐点了点头坐下来:“我们早就想到了这一点,知道对付你是没有用的,你自小就性子硬,个性倔强,杀死你根本毫无用处,因为,杀死了你,等于杀死一只会生金蛋的天鹅。艾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要不要听听标叔的新设计?”
艾迪冷哼一声。
白锦标走出来,挺神气:“我的计划可以分开两个部份,第一,像她那种温室的花朵,是经不起狂风暴雨的,首先,我们派几个人去跟她玩玩,说得明白一点,就是轮奸。如果何少爷再不跟我们走,那么,我们杀死她,把她衣服全剥掉,挂在她家对面的那株大树上。”
“白锦标……”艾迪气得全身发抖,掉过去要打他:“我杀死你,杀死你这豺狼!”
立刻有几个人走上前护住白锦标。
“你们休想碰她一下,有我在,谁也不准惹她,我会保护她!”
“问题是你自身难保,你在东,她在西,怎样去保护?”
“你们要杀要剐就来对付我,我是在等死。那是我和组织的事,为什么要伤害无辜?还想出这种残忍恐怖的手段。”
“你想要紫罗兰安全,不想有人伤害她,那很容易,祇要你说一句,一切噩梦都会成为过去,怎么样?”
“你们到底要我怎样?”
“跟我们走,离开香港,和她分手。”
“仍然要我去骗财骗色?”
“除此之外,你还能做些什么?”
“不,”艾迪余音未了,他已挥拳踢腿,向包围着他的人进攻,艾迪心里想,祇要能够冲出去,离开这儿,他就可以把紫罗兰带到一处安全的地方,保护她。
他绝不容许任何人污辱紫罗兰,绝不容许别人伤她,更何况她的生命。
那些聘请回来的打手,武功是比石头、阿龙、阿广、和黑仔好一点,不过跟艾迪比起来还差了一截,祇不过他们人多,艾迪祇有双拳两腿,不过艾迪出手狠而快,一、两分钟功夫已打倒三人。
“你们全散开,”大姐突然喝一声,所有的人走过一边,躺在地上的人,也被人拉开,艾迪正感奇怪,突然,在神台上的顶端,一块大纲撒下来,刚好罩在艾迪的身上。
艾迪在挣扎、怒吼,可是,他始终无法摆脱,阮大姐走到他的面前。
阮大姐蹲下身说:“我们都知道你厉害,硬碰硬,我们是斗不过你的,谁叫阮大哥为你找了一个全日本最好的空手道高手做你的老师!”
艾迪不理她,继续挣扎,用力想抓破那些网。
阮大姐冷冷地:“不要费力了,艾迪,你是没办法把它们拉破的,因为,网是用不碎玻璃纤维制造,别说刀,连子弹都打不断,所以,我劝你省省气力,安静的坐着,这两天,我们要委屈你一下,除了清水,任何食物,我们暂时不会供应,直至你无力反抗为止。”
另一方面,一直在家中等候的紫罗兰,越等心越慌,五点半、六点、七点、八点,艾迪一点消息都没有,紫罗兰心里急,跑到大门口,等侯艾迪回来。
珍妈走出来,替她盖上一件外套:“秋天了,晚上的风很凉。”
“珍妈,艾迪为什么还不回来,九点了,连电话也没有一个。”
“大概谈生意,男人为了赚钱,常常要在外面应酬的。”珍妈嘴里这样说,心里却在担心另一回事,“吃饭吧!不要等他,男人在外面,风花雪月,妳担心他没有饭吃?”
“他不回来,我吃不下。”
“要是他今天不回来?”
“我会一直等!”
“唉!真傻,那……又何苦。”
“珍妈,”紫罗兰抓住她的手:“请求妳跟我说真话,那天艾迪很晚才回来,我洗澡的时候妳替他擦药酒,他是不是受伤了?”
“他?没有……他祇不过给人碰倒,这是意外,小伤口!”
“妳不要骗我,我什么都听到了,那一棒,是白锦标打他的。”
“既然妳已经知道,我瞒妳也没有用。那天阮大姐去接少爷下班,把他带到一间石室,要他去骗一个姓赵的女人的钱,少爷当然不肯,阮大姐强留他,少爷偏要走,于是,便打了起来,少爷的武功好,他们都打不过他,后来那毒狐狸找出一条木棒,出其不意向少爷腰间打了一棒,于是,少爷就受伤了,幸好没事。后来少爷终于把他们打败,逃了回来。”
“噢!真危险,珍妈,妳看艾迪现在是不是又被阮大姐抓去了?”
“必然是的。妳接的那个电话,既然不是少爷的女秘书打回来,一定是他们的人打来的。等妳出门,阮大姐就告诉少爷,妳已经落在他们手里,少爷一定会去救妳,于是,就上当了!”
“不错,我出门不久,艾迪就打电话回来找我,方嫂说我出了门,他立刻就挂上电话,他一定中计了,已经落在他们的手上。”
“这也有可能!”
“我们该怎样?报警好不好?”
“不,小姐,千万不能报警,少爷做过老千,事情闹开来,对少爷有害无利。”
“是的,不能报警,虽然可以把那班人一网打尽,但艾迪是其中一份子,他可能要坐牢的,我们不能报警,绝对不能。”
“小姐,不用担心,少爷那么聪明,说不定他半夜就溜回来了。”
“珍妈,妳去睡觉吧!我一个人等艾迪就可以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几十岁的人啦!少睡一晚半晚有什么关系!”珍妈捧来了一张云石凳:“妳坐在这儿,我去拿碗鸡汤给妳喝!”
就这样一直等到天亮,珍妈和紫罗兰已在打瞌睡的时候,方嫂跑出来,轻轻叫醒了紫罗兰:“小姐,听电话!”
“少爷的?”
“不,是一个女人。”
“谁?”
“陌生的声音。”
紫罗兰拉下了外套,连忙跑进屋里去。
“喂!那一位?”
“妳的声音怎么这样沙哑,昨天没有睡好,是不是在等艾迪?”
“妳把艾迪藏在哪儿?紫罗兰认得出阮大姐的声音。
“艾迪在我的手上。”
“妳把他怎样?”
“电话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约个地方见见面,我把一切详情告诉妳。我这种人,信用不太好,所以,地点、时间由妳定。”
“KK咖啡店。”
“好,那儿到处都是玻璃,里面的人,可以看见外面的人,外面的人也可以看见里面的人。为了安全起见,妳还可以多带几个人。”
“我自有主张,KK十一点开店,我们十一点钟见面。”
“好,一言为定!”
紫罗兰挂上电话,她立刻梳洗更衣,由于紫罗兰面色凝重,方嫂和珍妈侍候在她身边,一句话也不敢说。
“方嫂,拿老爷一套西装给阿西穿。”
“花匠阿西?”
“是的,他和昆叔,陪我去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