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改变主意,我现在就想走,住医院到底不方便,在家里才舒服,”紫罗兰按了床头铃,一会一个医院的护士走进来:“方小姐,需要什么?”
“请转告我的管家,叫她立刻来见我!”
她点一下头,出去了。
“紫罗兰,”他求着,蹲在她的膝下:“不要走,妳答应过的,妳不能剥削我的权利,今晚,是我最后一晚,属于我的。”
“我有看着你,你看着我,算什么?我们又不是情侣,根本无话可说。”
方嫂敲门,艾迪连忙站起来,靠紫罗兰的床边叹气。
“方嫂,我现在出院,打几个电话,请周少爷、李少爷、霍少爷和曾少爷来接我。”
“可是——”方嫂看了艾迪一眼。
“为什么找那么多人来?”艾迪抓住紫罗兰的手。
“你是不是要抓断我的手腕,要我再次留医?”紫罗兰瞧着自己的手:“既然我们各不相干,那你去找晶晶表姐,我去交我的朋友。”
艾迪放开她,用力把拳头槌在墙上。
紫罗兰走进浴室,一会,她换上了一条橙红的及膝裙,露背、低胸,肩膀上祇结了两个蝴蝶结。那洁白的肩膀和上半截胸脯,表露无遗。她把长发散下,还戴了一朵红玫瑰插在鬓边。
“为什么要穿这种衣服?”艾迪的牢骚又来了:“太不够高贵!”
“谁在乎高贵,”紫罗兰穿上银色的高跟鞋,她正要涂唇彩的时候,艾迪把她手中的唇彩一手抢去:“小孩子,不准涂口红。”
“先生,这不是口红,是唇彩,没有颜色的,祇能够增加嘴唇的光泽。”
“现在已经够好看了,其实我也不喜欢妳穿高跟鞋,像个小妇人。”
“艾迪,我劝你还是走吧,省得看见那班人,又会冲突。”
“我不会跟他们冲突,妳既然不自爱,我再也不会管妳,让妳堕落吧!”
“我堕落?好!不过,我虽然堕落,但是我敢言敢爱,无论如何,总比那些连爱都不敢爱的人好几倍。”
艾迪咽了口气,他不敢?是不敢?有谁知他此时心情?一个出卖爱情的人,他的爱情已经全部出卖了,他还有爱?
不一会,什么曾少爷,周少爷……他们不约而同的赶来了,一看见紫罗兰,就如蚁附膻,纷纷挤上前去献殷勤。
“紫罗兰,为什么突然进医院?”
“没有事吧?”
“妳精神很好,脸色也红润。”
“入医院为什么不通知我?”
紫罗兰很有耐性,一一回答,“因为会考的时候太用功,积劳成疾。不过,我身体好,休息几天就好了。至于我不通知你们,完全是为了大家好,怕你们为我担心。”
“紫罗兰,是不是要我送妳回家?”
“回家.住了几天医院,闷死了,我要出去好好的玩一晚!”
“好,我赞成,紫罗兰,妳准备挑选我们当中的那一个?”
“大家一起去,每人负责一个节目。”紫罗兰突然回过头去问:“哥哥,你要不要参加?”
一直靠在墙角的艾迪摇了摇头,他那好看的眉毛堆在一起,蓝宝石的眼睛充满忧郁,嘴角的酒涡早已不见了,他咬着丰厚下唇,雪白的脸盖上一层灰。
“我请看电影。”
“我请吃饭、跳舞。”
“我请大家去避风塘吃海鲜。”
“喂,我请……”
“紫罗兰坐谁的汽车?”
“我的!”
“当然我的!”
“你们两个不要争,这儿有四张纸片,谁抽中V字,我就坐谁的车子。”
哗啦哗啦的抽签,唪啦哗啦的叫:“我抽中啦!我抽中啦!”
“好!我坐亨利的车。”
“我们走吧!”
“轻声点,这儿不是嘉年华会。”紫罗兰说:“是医院呀,隔壁九号房的老伯伯,有心脏病的,大家轻声点。”
于是,四个男孩子,像众星拱月的,把紫罗兰拥出去了。
病房一下子静下来,祇有艾迪和方嫂。
方嫂一面为紫罗兰收拾东西,一面不停地看那高大、英俊而又忧伤的艾迪。
“何少爷,这些日子,你也够辛苦了!为什么还不回家休息?”
艾迪仍然靠在墙上,动也不动。
“办妥出院手续,我也要走了。”
艾迪把他那浅栗色的外衣搭在肩上,默然无声的走了。
方嫂看看他那强壮的背影,摇了摇头,:“这男孩子,真叫人莫名奇妙。”
艾迪开了跑车,却没有回家,一直把汽车驶去江晶晶的家里。
晶晶一看见他,又是开心又是生气:“喂,这些日子,你去了那里?”
“上天堂!”
“干什么?”
“见上帝!”
“鬼话连篇,表叔说你回祖家,你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电话也不来一个?”
“打电话?”艾迪倒在椅上,伸长了两条长腿,白漆皮鞋在闪光:“忙都忙死了?”
“家里有什么事?”
“死人、塌屋、冲天大火灾,还有海水泛滥,地震惊魂。”
“你在胡扯些什么?”
“给我倒杯酒,不要啤酒,要香槟。”
做了几天护花使者,把紫罗兰像公主似的待候,现在如果不找个人来折磨折磨,岂非天公无眼?
“你是不是有困难?”晶晶把酒杯放进他的手里:“如果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好了。”
“这件事,妳倾家荡产也帮不了我的忙。”艾迪挥了挥手:“我要炸薯条和椒盐杏仁,快替我拿几碟来。”
“你到底欠人家多少钱?”晶晶跑来跑去,这千金小姐,在艾迪的面前,一点气派也没有。
“妳又不是法官,为什么老是问,妳话真多,妳不停口的,不怕嘴唇发麻?”
“我是关心你。”
“我不需要开心,也没有人可以帮助我。别啰啰苏苏,换一件衣服,我们去跳舞。”
新开的星球夜总会,晚晚满座,布置新,音乐热闹,歌星风骚,艾迪和晶晶一连跳了好几个舞,扭得腰都快要断了,艾迪突然坐下来,动也不动。
晶晶叫了一杯绿色的薄荷酒,“今晚真开心,我所有的男朋友中,你最有劲。”
“做妳的男朋友,要铁打的。”
“你不是也一样喜欢玩?”
“我?喜欢玩?唉!烦死!”
“艾迪,我们再去跳舞。”
“不去了,我很疲倦。”
“疲倦?你那么有精神,气也不喘。”
“我这儿疲倦。”他一拍胸口。
“心也会疲倦?”
“妳没有听过心力交瘁?”
“你怎么又说错话?艾迪,我发觉你这次回来,整个人全变了,满怀心事,整天叹气,而且有时又傻兮兮的,你到底是不是经济发生困难,你祇要告诉我,我一定替你解决。”
“钱?哈……我不在乎钱,我的钱都放在瑞士银行,有许多许多,我一辈子也花不完 。”
“发神经!”晶晶说:“有空我要和表叔好好的谈一谈。”
“好呀,你可以趁机叫表叔陪妳玩。”
“胡说八道。我们去跳舞吧!”
“不,我要回家。”
“玩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走?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了,多陪陪我。”
“结账,”艾迪挥手高呼:“妳喜欢玩,一个人玩,要不要我替妳找个男人?”
“艾迪,你别再这样胡闹,我要生气的。”
“别生气嘛!”艾迪搭着她的肩膀,晶晶被他那么一嗲,人就心软了。
“你精神不好,到我家里睡一晚。”
“不,那怎么可以,人家会说闲话的。”
“我不怕。”
“我怕!让我送妳回家吧。”
“你这小傻子……”晶晶恨得牙痒痒的,可是又完全没奈他何!
艾迪送晶晶回家,立刻打电话到方家给阿萍,知道紫罗兰还没有回家,于是,他把汽车驶到方家对门那棵大树下。
他虽然和晶晶玩了一晚,可是,人在哪儿,心早就溜了,一个没有心的人,才会说话疯疯癫癫的把晶晶气个半死。
远远,传来了汽车声,艾迪立刻坐直身体,一辆红色的敞蓬车向前驶过来。
月光加上街灯,艾迪很清楚地看见紫罗兰和一个男孩子坐在车厢里。
跑车缓缓停下来。
“紫罗兰,妳玩得开心吗?”
“很开心!”
“好幸运,我抽中送妳回家。”他把手搭向椅背,睑几乎贴向紫罗兰的面颊:“妳比天上的仙女还要美,我每次见到妳就魂不守舍。”
“那你就不要来见我。”
“不见妳?要命!”他向紫罗兰直搭过去:“我好爱妳,紫罗兰,嫁给我。”
艾迪听得直想反胃,喉咙咯咯作响,好不容易才把晚餐留在肚子里没有吐出来,现在看见他几乎要把紫罗兰吃掉,心中那撮妒火就燃烧起来了。
“不要嘛,享利!”紫罗兰用手挡住他。
“妳再拒绝我,我要发疯了!”
“别忘了,这是大马路!”
“到妳的家里去坐会儿好吗?”
“太晚了,我的管家管得我很严!”
“妳到我家里去。”
“我是个女孩子,半夜三更到你家,伯母伯父会怎样说?”
“我不是说老家,是我家的别墅。别墅除了佣人,连一个主人都没有,我们喜欢做什么事情都可以,我们游夜泳好不好?别墅的泳池也很漂亮,妳一定会喜欢!”
“改天吧,晚了,我要休息。”
“紫罗兰,多聊一会!”
艾迪忍无可忍,走过去拉开亨利的跑车:“亨利,谢谢你送紫罗兰回家,时候不早了,晚安!”
“你……你是谁?
“艾迪叉起腰,好高、好大好壮的身体:“你为什么不问问紫罗兰。”
“紫罗兰。这个人是谁?”
紫罗兰瞟了他一眼,“除了哥哥,谁还会这样讨厌。”
“妳不是没有兄弟姐妹吗?”
“堂兄,你有没有听过公鸡孵蛋?”
“紫罗兰,下车。”艾迪把她拉下去:“亨利,再见!”
紫罗兰既然被带下车,享利再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于是,他把汽车开走:“紫罗兰,明天下午我给妳电话!”
“呜!”艾迪向他背后扮鬼脸,又用脚横踢了一下。
紫罗兰转身想按铃,艾迪一手拉住她:“妳自己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才两点半,很早。”
“还喝了酒!”艾迪皱起眉:“太不象话,整晚跟那些一花花公子谈情说爱。”
“噢,今天真热!”紫罗兰拿着手袋当扇摇:“热死了,非要洗个冷水浴不可。”
“跟我来。”艾迪拉着她,走过马路,把她推上他的汽车。
“干什么?”
“妳快要昏了头,我要妳清醒一下。”
艾迪把车驶到海边,他把车停下来,脱下紫罗兰的高跟鞋,在她的屁股拍了一下:“快去浸浸海水,会令妳神清气爽。”
紫罗兰拉高裙子,跑下海水,她不断跳,不断欢呼:“舒服极了,好凉的海水!”
艾迪坐在一块石上,双手撑着头,看着银光闪闪的海水,一句话也不说。
他又再次和紫罗兰在一起。祇有和紫罗兰在一起,他心里才会感到宁静,没有烦恼,没有忧虑,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他看着紫罗兰在水中玩得很开心,天真无邪得像个小婴孩,她不断用脚和手,踢起了一串串的浪花。
直到她倦了,满足了,她由海上奔上来,仰卧在沙滩上。
她的长发,散满了白色的沙粒。
“噢!”她深呼吸,“我真想在这儿睡一觉!看,舒服极了!”
艾迪一直注视着她。
“为什么不说话?”紫罗兰玩着一条海草:“每一次我们在一起,你说的话总是比我多。”
艾迪仍然默默的注视她。
“是不是因为我喝了酒?人家闷嘛!”
他走过去,屈膝蹲在紫罗兰的身边:“不要再和他们在一起,他们会把妳带坏!”
“活有朋友,我一个人孤伶伶的怎么过日子,而且,我们又已经分手了。”
“你要什么?我的人!我家心?爱抚?亲吻,甚至做爱……”艾迪用手拨去她脸上的发丝:“祇要妳仍然做个好女孩,我巴我的一切全给妳!”
“不,太多了,我不能要那么多!”紫罗兰用一只手指压住他那红润而丰满的嘴唇:“我不是一个贪婪的人,我不会需要太多。”
“妳到底要什么?”
“爱!”
“怎样的爱?”
“心灵相通的爱。”紫罗兰闭上了眼睛,她的长睫毛像两排震动的小扇子,她邢小巧樱唇,美丽得令人想吻她。
艾迪缓缓的低下头,用他那丰厚的嘴,印在她的双唇上,他本来祇想轻轻的吻一下,但是就祇这么一触,他就像浑身触了电,不单祇血液沸腾,而且生理上,有强烈的反应,艾迪忘我地紧紧地把她抱起,用力吸吮她的嘴唇。
最初,紫罗兰不知所措的张着两手,有点怕,因来势太急太凶猛。渐渐地,她感觉非常甜蜜,十分温馨,整个身体酥软下来,最后,她终于用两只手围抱着艾迪宽厚的肩膀。
这么一来,艾迪更陶醉了,他希望把紫罗兰挤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他但愿两个人永远黏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他第一次,享受到亲吻的甜蜜。
他身体真有不平常的反应,这是前所未有的,过去,每当他和女人亲吻,就算爱抚、做爱,他也像行尸走肉,毫无情感,绝不冲动,祇是麻木地演好他的戏。
他自觉快要支持不住了,再这样亲吻拥抱下去,他将会……
他不能伤害紫罗兰,于是,他轻轻地把紫罗兰放开。
紫罗兰大大吐了一口气,她用手按住胸口。
“怎么了?”他柔声问。
“我差点窒息了。”
艾迪把她身下的手臂一弯,紫罗兰整个人伏在艾迪的身上。
“第几次跟男孩子接吻?”
“第一次?”
“怪不得!”
“怎么了?”
“最初,妳好像很惊怕,一直转来转去。”
“第一次当然不习惯,你吻过很多女孩子。她们的表现怎样?”
“很热情,好像很饥渴,也懂得很多花招。总之,和妳完全不同。”
“你没有告诉我,你吻过多少次?”
“很多,很多次!”
“不公平,不公平!”紫罗兰握起两个小拳头,不断在艾迪的胸上搥:“我要争取平等,我要和理查德、享利、奇利、柏加……”
“妳数这一大串人名干什么?”艾迪又再皱起眉头。紫罗兰道:“跟她们接吻啊,我要向你看齐。”
“妳再说,我打妳,吕艾迪抓着她的手:“我不要妳再提这班人,虽然我和不少女人亲过嘴,但那祇是吻,没有亲,每一次我吻她们,从不看对方。而且,总把对方的嘴当猪嘴,每次想起和猪唇亲吻,就不由得反胃,所以,妳说吧!还有什么情趣?”
“我的也是猪嘴?”
“妳不是!”艾迪抬起她的头吻一下她的唇:“妳是个小樱桃,美丽、甜蜜、迷人,使人陶醉。说真话,今晚,我才真真正正尝到初吻的滋味,大概我是迷上了,再亲一下。”
紫罗兰伏在他的身上,艾迪双手抱住她,紫罗兰说:“你刚才不是说要打我?”
“打?从此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为什么?”
“以前妳是我的妹妹,爱妳,为妳好。”
“现在呢!”
“现在妳是我的爱人,怎么舍得打妳,怕妳挨痛,又伯惊着妳,别说打,连大声说一句话也舍不得。”艾迪轻轻抚着她的秀发。
“要是我真的堕落了,你也不打?”
“打,当然打,不过是打引诱妳堕落的人,不是打妳!”
“那我做什么事都可以啦!”
“如果妳再跟那花花公子在一起,我不会打妳,但是我会很痛心。”
“真的呀?”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艾迪,你刚才说和那些女人亲嘴,像亲猪嘴。既然这么难受,为什么还要跟她们在一起?我看你对她们也很亲热,难道你一个也不爱?”
, “我和她们亲热、约会、要好,全是迫不得已的。至于原因,我不方便告诉妳,不过,我可以告诉妳一句话……这些日子,我终于找到一个我所爱的人。”
“谁?”紫罗兰仰起脸。
“妳,”艾迪点一下她的鼻尖:“妳这小鬼头,终于令我神魂颠倒。妳好厉害,打败我,我投降了!”
“唔,为什么叫我小鬼头?”
“才祇不过十七岁就跟男孩子约会、亲嘴,妳说吧,妳是不是人小鬼大?”
“还是第一次嘛!是你欺负我!”紫罗兰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风好清,什么时候了?”
“五点!快天亮了!我们看完日出才回家好不好?”
紫罗兰在他怀里点点头,一只手绕着她的脖子,一只手贴在他的胸膛上。
艾迪的心境宁静得像一池湖水,快乐得如同一只百灵鸟,甜蜜得像被蜂蜜黏住,恋爱真的是件好事,可以令百炼刚变成绕指柔,由孤僻变为开朗,由绝望充满希望,从前艾迪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受阮大姐安排,个人绝对没有奋斗的目标。今天永远不去想明天的事,没有希望,也没有将来,永无牵挂,生与死,对他都是同样价值的东西。所以,他对任何事情,总是蛮不在乎,现在不同了,他必须要有明天,要是他死了,如何放得下这小小的紫罗兰。 和紫罗兰在一起的欢愉,今他感到过去的荒唐,这几年,得到些什么?钱!而这些钱,是他欺骗他人,出卖自己所得,他忽然自卑起来,他那么肮脏,满身罪过……
而紫罗兰那么纯洁天真,那么清白,他和她在一起,会不会沾污了她?
不过紫罗兰需要他,他也需要紫罗兰,这是事实,无论是好是坏,他们要在一起,绝不分开。突然,他想到有一个家,(奇怪,他怎会想到家?他是个没有家庭观念的人,到处流浪,也到处留情,四海为家,自由自在,他最不喜欢受家庭束缚。)一个妻子,每天醒来,第一眼就可以看见她,他甚至想到要有一个孩子,他下班回家会叫他爸爸!那多好,多美满。他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那时候,东方渐渐现出淡蓝色,跟着浮起一抹紫色,后面,几条淡黄色的光带划破了海面灰暗的一角,灰色的云海,像海浪一股汹涌而出,又过了几分锺,紫色的天边,现出了晕红色的彩霞,云海上,缓缓涌出一弯红光。“紫罗兰,妳看,”艾迪推着她。
“唔!”
“妳怎么了?”
“你的胸膛像弹簧床,好舒服,我想睡觉!”
“小傻瓜!”艾迪笑了:“看完日出再睡,妳看,妳看,好美啊!”
紫罗兰揉揉眼睛,打个哈欠,她翻了一个身,仰卧在艾迪的臂弯上,她看见水平线上的红光慢慢上升,扩大变成半圆,终于整个地跳离了水面。
“啊!那么圆,那么大,”紫罗兰惊叹:“光芒四射,鲜明夺目,好美的太阳!”
“我们终于看见日出了。”
“艾迪,我们游早泳好不好?”
“赞成,可是?泳衣呢?”
“这!”紫罗兰扁了扁嘴:“我们回家。”
“在海边渡过一晚,应该回家洗头沐浴,我送妳回去。”
“回你的家,还是我的家?”
“当然是回我的家,妳看看我们,全身被海水打湿,头发上衣服上都是沙,要是给方嫂看见我们这副样子,她一定会吓晕。”
“她害怕什么?”
“她以为我们……算了,我们走吧!”艾迪一手替紫罗兰提起手袋,一只手圈住她。
回何家,珍妈第二次看见艾迪和紫罗兰湿淋淋的:“外面下雨吗?”
“珍妈?妳是关心下雨呢?还是关心紫罗兰,妳天天盼望的方小姐来了!”
“我当然是关心方小姐!”珍妈心疼地揽着她:“身体没事了吧?”
“妳看我脸色多红润!”
“珍妈,快替她洗头洗澡。”艾迪一面说,一面也走进书房,因为书房内也有一间套房浴室,艾迪由上而下洗个干净。
梳好天然微曲的头发,换上蓝色格子的小松身衬衣,深蓝色的长裤。
艾迪没有看见紫罗兰在大厅,他敲了敲卧室门,珍妈来开门。
紫罗兰穿着他的白衬衣,跪在他的床上。
艾迪走过去,吻一下道:“好香!”
珍妈瞪着眼。过去,艾迪和紫罗兰有说有笑,甚至手拉手,旦是,亲面颊那么亲热,她还是第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