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爷爷再陪你。”
“他没有病,是心情不好,来呀,我有话问你!”
尤烈舒口气倒在椅里,长腿一伸。
“自从你患病之后,你爷爷老是唉声叹气,胃口也不好,医生说他有心事,你知道吗?他想念素心。”
“妈!”尤烈用力扯下领带:“你能不能不提这个人?”
“你发我脾气有什么用,你爷爷天天提,素心来了,担保他精神爽利。孩子,带素心回家见见爷爷吧!”
“妈咪,还是等公鸡生蛋吧!”尤烈站起来:“我要看清楚,爷爷是不是真的瘦了。”
尤烈推开尤爷爷的房门,尤爷爷坐在露台的睡椅上看日落。
“爷爷!你不听话,近来你只吃半碗饭,让我看看…真的瘦了!”
“仔仔,那天素心说,你伤害了别人,你到底伤害了谁?”
“你为什么不问她?”又是素心,一回家都是素心。
“她叫我问你,她说自己做的事,自己明白。”
其实,把李蕙心的事告诉尤爷爷,一点都不困难。但,素心堕胎的事,又说不说?如果爷爷知道素心毁掉他的曾孙,他会受不住:“都是些闲言闲语,根本就是冤枉。李素心黑白不分,来来去去,还不是女朋友的事,我从未见过心胸如此狭窄的人!”
“仔仔,你不要怪爷爷说你,这件事,你应该负责任。如果你平时老老实实,不去花天酒地,不乱搞男女关系,素心也不会听信谣言,冤枉你。”
“唉!错也错了!有什么办法?”
“知错就要改,谣言可以解释,何况又是冤枉的!把牵涉这件事的女孩子找来,三个人当面解释清楚。”
“那女人不在这儿,失踪了,无从解释,因此我没有证人。”
“仔仔,算是为了我,向素心道个歉,我相信她会原谅你。”
“我不道歉,我没有错。”
“你这孩子…唉!你不结婚,我心愿未了。”尤爷爷用手帕揩了揩眼睛。
“我不会为李素心终生不娶。”
“你不要找个什么新潮小姐回来,你的女朋友,我虽然没见过,但听说都很大胆,很…唉!那种女孩子不是好伴侣,你跟她们结婚,没有幸福。”
“我都不要她们,我会找个名门淑女,迟一些。爷爷,我不会令你失望。”
“唔!我现在已经失望…”
“咯咯!”是管家:“少爷,请听电话!”
“把电话驳进来。”尤爷爷说。
“爷爷,我很快回来…”尤烈回到卧室:“喂!我是…报章当然没有她的相片,我就只有那一张。当然人多,又不是结婚照,一个生意上的酒会,大伙合拍的,不太清楚…”
“你不可以把她放大?放大她一个人!我没有更多的资料,你万万不要去调查她的家人…我说不要!把相片放大,自己办不来找专家,多少钱我付!对,查到了还有奖金…好吧…好吧…你最好打电话到公司…”
素心轻轻推开秘书室的门,听见莎莲娜在谈情:“她快要回来了…换了新男朋友,心情不知道有多好…她性情好多了,请假?星期一开会…去澳门?请星期五和星期六早上…刚巧都没事,我们可以去玩三天。噢!‘波士’你回来了!”莎莲娜转身看见素心,慌忙收线。
“跟谁聊天?”
“朋…友。”莎莲娜站起来,面色都变了。
“男朋友?”
莎莲娜想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干哪一行的?”
“汽车…”
“开车行!我换车一定找他,你们谈情为什么会提到我?”
“对不起,‘波士’,我…”
素心不再沉着脸,哈哈一阵笑:“我生气,有了男朋友也不告诉我。”
莎莲娜整个人松弛下来:“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男朋友,说出来,怕‘波士’你笑话!他只不过开了间小店,很小的。”
“想嫁名公子?你看尤烈。最重要是他人好,靠得住,真心爱你。啊!星期五、星期六的假期,我批准了。”
“谢谢‘波士’!”莎莲娜好开心:“你真好,星期五我会办妥一切。”
“周末愉快!”素心回办公室,刚放下手袋,电话就响了:“张宁呀!”
“除了张宁,你心里容纳不下任何人?”
“你?”素心哼着鼻音:“尤烈!”
“我想跟你谈谈。”
“有话快说!”
“我想当面跟你谈。”
“那就不必,你不想见到我;当然,我更不想见到你。”
“这件事,你会感到有兴趣。”
“我对于你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你仇恨心那么重?你不知道宽恕是一种美德?”
“对你,这种美德不需要。”
“素心,算我求求你,出来见我一次,我们谈谈!我不骗你,我有很重要的事告诉你!”
“请你赶快收线,我还要等一个重要的电话,我可不像你那么无聊,闲着聊天,哼!”
“你是冷血的,你没有心、没有感情、没有灵魂,你的心充满仇恨。为了报复,你不惜献出自己的肉体,残杀自己的骨肉,不,那应该说是我的骨肉。因为你根本没有母性,但是,你凭什么杀我的孩子去换人家孩子的命?李素心,你根本不是人,是魔鬼!”
“你好大的胆,竟敢骂我?不过,我很高兴,你似乎一切都明白了。不错!尤烈,你听清楚,你玩弄了我姐姐;我玩弄了你,你迫我姐姐堕胎;我也堕了胎,你害死你和姐姐的骨肉;我同样毁掉我和你的骨肉。我知道你爱我等于我姐姐爱你,你在乎我的孩子,但是,他没有了,这是报应!”
“报应!哈…”尤烈一阵笑,分不出疯狂还是悲凉:“是的,我尤烈的报应,也是李素心的报应,你也听清楚,李素心,你不会占到半点便宜!我所受的一切,你会有机会尝试,你会比我更惨更痛苦,为自己祈祷吧!”“答”的一声,素心的耳朵像被打了一下:“喂!神经病!”
素心缓缓放下电话,很大的感触。她报了仇,对方也知道,他没有否认,但是也没有承认。其实,不否认不就是承认,谁会承认自己做坏事?他受到惩罚,最大的打击莫过于毁了他的孩子。蕙心和他的孩子,他不要,也不负责任,但是,尤烈和素心的孩子,他却那么珍惜,那么留恋,也许这就是爱情!
她报了仇,心愿已了,但是,自己却失去了一份真爱,值得吗?
她不知道,她迷惑,有时候,甚至希望自己一切都是错的。
李蕙心,八月樱桃,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应该和尤烈有关的,关连在哪里?她想不出来。遗言应该是最珍贵,最精简,怎么这样迷糊,说“尤烈”两个字很困难?
八月樱桃?名字好美,她突然觉得曾经相识,在哪儿?听过?看过?唉!
电话铃不停的响,直到莎莲娜进来,素心才如梦初醒:“让我来!喂!”
“张宁,很忙?”
“噢!也不是,让你等久了。”
“晚上来我家里吃饭,佣人今天放假。”
“我们吃面包,还是即食面?”
“牛扒!”
“那就不是上你家,是上馆子。”
“我亲自炮制的苏格兰牛扒。”
“我以为大医生只会在手术室拿刀叉,回到家里还是个大厨师,你的牛扒一定跟牛皮一样硬。”
“你看不起我?”
“男孩子会做家务事才怪,而且,你忙得连拍拖的时间也没有,哪儿有时间学烹饪?”
“什么都可以不学,烹饪却非学不可。”
“没听过。在哪儿学的?”
“英国!”
“你不是去深造医学吗?为什么学起煎牛扒来了?”
“不单是煎,焗、炸、烧都会,你喜欢吃哪一种做法?”
“真的呀!不好吃可要受罚,唔!我要吃串烧牛柳。”
“行!焗海鲜汤如何?”
“哗!真的一样,好呀!”现在,只有张宁才能令她高兴。
“吃面包还是意大利粉,炒饭、炒面都可以?”
“你真的学会那么多?”
“正如你说的,身在异乡,总不能只吃面包和即食面。我们学医的最注重营养,一咬牙,都学会了。”张宁说:“我去接你下班。”
“我自己开车去,你全心全意看着你的牛扒。张宁,你不进手术房,可以进厨房,不做大医师可以做大厨师。”
“小姐,意大利粉或炒饭?”
“意大利粉,张医生!”
张宁的假期,全部放在素心的身上,真正的目的,是要找出伤害蕙心的那个人。其实,张宁心底里是渴望见到素心,每天看见她就高兴;而素心呢!在最寂寞、最低潮的时候,很需要张宁这样一个朋友。如果真有人迫她结婚,她会选张宁,因为张宁比尊尼、子洋、柏加、路易更适合她。
素心到了张宁家里,就坐在吊椅上吃苹果,张宁已把苹果削了皮;而这张吊椅,张宁是为了素心,才安装了两天。
“我还有一个星期就上班了。”张宁拿着他的苹果,坐在她身边的垫子上。
“你上了班,我们就不可以常常见面了。”素心垂下头,手中的苹果,好像没有那么甜。
“我每天一下了班马上去看你。”
“你说过,你们做医生的没有固定的下班时间。”
“只要你容许我不固定的去看你。”
“那没问题,你半夜三时下班,到我家里来,我陪你吃消夜。”
“真的?”张宁很高兴,握着素心的手,眼睛透着光彩。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快吃苹果,苹果的铁质和空气氧化了,变成咖啡色,不好看!”
“张宁,我陪你玩一个星期。”
“你要上班,怎能陪我?”
“我随时可以不上班,又不用请假,明天去打壁球,如何?”
“公司的生意呢?”张宁当然开心,也得为素心设想:“别忘了你是老板,一个星期不上班,可能少赚很多钱。”
“你放心,我还有个阮叔叔。”
“他身体好点没有?”
“唔!”素心点一下头:“可能是天气关系,他由法国回来,鼻子就好像怪怪的,他又不肯看医生,所以鼻子一直不舒服,吃了你的药,好像没有什么事。”
“他有鼻敏感,气候改变是最大原因。每天困在写字楼,缺少运动,体力也差了,抵抗力自然会减弱。”
“这是真的,他在法国,不用工作,天天骑马、跑步。虽然现在他清早仍然跑步,但工作忙,运动减少至零。”
“假如他是年轻小伙子,那就很快会适应,但是,他毕竟是四五十岁的人,除了吃药,最好每天睡前做掌上压。”
“听说做掌上压很吃力,他行吗?”
“你做过?”
“不,尤烈常常做。他好厉害,可以做一百几十下。不知道是不是他吹牛,他说他可以连续做二百下。”
“他从小喜欢运动,做掌上压可以健身和保持身材健美。你对阮叔叔说,不要计较多少次,能做多少次就多少次,也不必勉强,勉强反而对身体有害。他每个星期天都放假,他应该去打球,下次我们和他一起去。”
“好!怪不得阮叔叔特别喜欢你,经常称赞你是个难得的年轻人。”
“病人素来喜欢医生。”
“假的,病人多数不喜欢医生。”
“那一定不是好医生,对病人关心不够。”
“你是个最好的医生。”
“看过多少个医生,比较过了?”
“不!我从来不看医生,我怕医生,医生多数凶凶的,否则就木口木面。”
“你怕不怕我?”
素心耸一下肩:“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医生看待,除了第一次。”
“那,我在你眼中是什么?”张宁仰起脸,拉住吊椅。
“好朋友,知己。”
张宁甜甜的笑:“尊尼他们一定很讨厌我。”
“大家都是好朋友,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承诺,他可以交一百个女朋友;同样,我也可以交多几个男朋友。”
“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你喜欢?”
“每个都喜欢,因为各有优点,不过喜欢和爱是两回事,我和他们仍然有来往,大家仍然都是朋友嘛!”
“你还年轻,你有很多机会选择。”
“我们去散步,今天没有下雨,路很干爽。”
张宁为她接过那些苹果核心,递给她一条湿毛巾,招呼周到。
张宁很不错,有自己的主见,不像尊尼他们盲目服从;而且对素心又温柔体贴。
他们开车到海边散步,他扶着素心,两个人在沙滩漫步。
“我最遗憾的,是不能够利用假期把那个人找出来。”
“谁?”
“你姐姐的秘密。”
“铁证如山,还用找吗?”素心忽然记起了:“今天尤烈打了一个电话来,把我痛骂一顿,哈!他也真本领,我报仇的事,他竟然知道。”
“你有没有问他,他和蕙心的事,到底有没有关系?”
“还用问吗?他自己也没有否认。”
“不否认并不等于承认。”
“相等的。我最了解尤烈的性格,他做错事,还找理由;他没有做错事,你冤枉他,他一定大叫,为自己解释,炮轰别人。”
“但是,刚才你说他痛骂你一顿。”
“那完全为了他自己,和姐姐无关,他约我见面,我拒绝了。”
“为什么要拒绝?听听他说什么?”
“上次他带一枝枪来;这一次可能带一个手榴弹。上一次他叫我不要和尊尼订婚;这一次,也许他会命令我不要和你来往。这种人,你还要我见他?”
“这证明他很爱你!”
“也许是对,但是,假如我们真的结了婚,每次当我想起姐姐,我一定会很痛苦、很惭愧。夫妇之间,任何一方有这种心理,婚姻能维持下去吗?”
“素心,你为什么总是一口咬定尤烈?太不公平!”
“除了他还有谁?”
“我不知道,我希望知道。”张宁停下来,望住素心:“如果有一天你发觉冤枉了尤烈,你会不会和他重拾旧欢?”
“也许我已经是人家的太太,为他对丈夫不忠?”
“如果你还未有对象?”
“我没有想过,我也不敢想。不过,我相信自己的判断能力,我不会冤枉好人的。尤烈也许有优点,男女间的事,他向来一塌糊涂。”
唉!张宁互握双手敲着额头:“其实,我自己也很矛盾…不过,终会真相大白的!”
整整一个星期,素心和张宁在一起,不用工作,就是玩,心情自然愉快。
她满心喜悦,穿着纯白真丝裙子,浅紫色高跟鞋,踏着轻快的步伐走进秘书室。
她看见莎莲娜呆呆地坐在办公室旁,面色青白,双眼凹陷。
“莎莲娜,你不舒服?”
“‘波士’,你回来了。”莎莲娜压出一丝笑容:“我正在等你回来。”
“若身体不舒服,回家休息。”
“我…没有事。”
“公司出了事?阮叔叔呢?”
“公司也很好,总经理去了分公司,这儿一切都好。”
“你面色很难看,今天你放假休息,回去好好睡一天。”
“我没有事,而且,我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做好。”
“我替你做,回去吧!你一定是忙坏了。”素心去看莎莲娜办公桌上的文件。
“‘波士’,谢谢你的关心,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做好。”莎莲娜按住素心的手:“我等你回来,是要向你辞职。”
“辞职?”素心一愕,手停住了。这些日子她与莎莲娜合作惯了,怎舍得让她离去:“是不是工作压力太重?你太辛苦了?太吃力,我可以多请一个人协助你。”
“不,二小姐,以前我一个人做,尚且能应付得来,现在有了阮经理,他的秘书分去了一半的工作。虽然,公司业务日渐扩展,但是,工作对我并没有构成压力,我干得来。”
“薪金太少?”
“‘波士’,一年内,你调整了我三次薪金,我虽然贪钱,也觉得满意。”
“一定是我不好,你跟我合作不愉快,我承认…”
“我做秘书跟过三个老板,脾气最坏、情绪早午晚不同的是大小姐。我做错事她拍桌骂我的,就算在大庭广众,她一样拿我来出气,我已经没有什么自尊心;不过,我还不是一样干下去吗?”莎莲娜叹着气摇摇头:“三个老板,算二小姐最好,我对二小姐真没话说。跟你工作,我很开心,起码,你当我是个人,在大小姐眼中,我只是走狗。”
“她人都死了,你原谅她吧!”
“是的,对不起!”
“你到底为什么辞职?”
“我要结婚。”莎莲娜垂下头。
“啊!”素心释然地笑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早说?吓着我了!”
“我不知道怎样开口。”
“结婚是一件好事,恭喜你!”素心握住莎莲娜的手:“就是跟你通电话的那一位?”
“是的!”莎莲娜笑得很特别,她垂首胸前。
“其实,结婚也不用辞职,你根本不是个烧饭带孩子的女人,你一向喜欢在外面工作。”
“我们要到别处去。”
“度蜜月是不是?我给你婚假,三个月够不够?”
“我们是…是回乡,是这样的。”莎莲娜皱皱眉,很吃力地说:“他还有个母亲在上海,他是独生子,父亲死得早,自小由母亲养大,因此,他很孝顺母亲,他母亲又一直希望他回乡。”
“啊!原来是这样的!那你们要在上海举行婚礼了?”
“是的!我一直以为可以穿婚纱在礼堂举行婚礼…”莎莲娜眼眶都红了:“世事多变化。”
“只要你们真心相爱,何必斤斤计较于仪式,一切都是做给人家看的,幸福才属于自己。”素心安慰她:“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等他把店子卖出去,听说在上海也可以做点生意。”
“我忘了你男朋友有间店子,你准备什么时候辞职?”
“店于一卖出去,我们便走,因为…老人家在那边等得急。二小姐,你要赶快请一个秘书。”
“一时间,不可能找到一个合心意的人选。”这是素心烦恼的问题。
“二小姐,我真对不起你,你叫我怎放心离去?”
“不用为我担心,结婚要紧,无论我是否请到秘书,你依照你们的原订计划,别为我担心了。”
“二小姐,我相信安芝可以帮我们的忙。”
“安芝?”
“她在尤烈那儿也是做秘书的,她资历浅些,但是在大机构做事的人,总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她又是你的同学。”
“她似乎很喜欢替尤烈工作。”
“但,你们是同学。”
“好,我找她谈谈。”素心拍一下莎莲娜的肩膀:“不要为我的事烦恼,新娘子,是应该要开心些的。”
“谢谢‘波士’,我马上要把工作做妥,新人来了也不会看见一团糟。”
“那你工作吧!”
素心回到办公室,放下手袋,坐在椅上,心里总不是味儿。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她决定晚上去找安芝谈谈。
“…我以前不肯到你的公司工作,是因为有莎莲娜。她很本领,一个人可以应付一切,根本不需要再多加一个。”
“现在她要结婚了。安芝,来帮我,我们一起工作会愉快。”
“那当然,我们是旧同学,彼此了解,合作一定愉快。”
“你答应了?”
“为什么不答应?不过,我的工作效率可能比不上莎莲娜。”
“我请一个助手跟你,如何?”
“暂时没有这个需要,我想向自己挑战,莎莲娜能做的事,我是否也能做?素心,给我一些时间,一个月,好不好?”
“好!”素心非常高兴:“你喜欢怎样就怎样,你先要回去向尤烈辞职。”
“你不用担心,尤烈要请女秘书,还怕没有人应征?”
“他还是在女人堆中打滚?”
“很少听到他的艳闻,不过最近他很忙,上班的时候也出去,他神神秘秘的,没有人知道他在外面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