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骏几分无辜,他自己也能扶的动丰离,可是他明显的在朝着她身上靠,他这护卫还能把王爷拽回来不成?
亦步亦趋,元初寒愈发的吃力,一手抓着丰离腰后的衣服,承载了他大部分的重量。
走出了树林,车马队伍都已经停靠在了树林边缘。
文术瞧见了元初寒,几步奔上来。在注意到丰离时,他立即睁大眼睛,摄政王受伤了?
元初寒也没空理会文术,见他没受伤也就放心了。和杜骏扶着丰离登上马车,然后她就钻了进去。
队伍立即出发,今日暖燕湖一游,谁想到居然会是以这种结局收场。
马车里,丰离第一次没有腰背挺直的坐在那里,反而靠坐在车板上。
全身潮湿,他的脸苍白的恍若白纸。而且,他脸上有水。
元初寒坐在一边,长发湿漉漉,可是脸上的水已经干了。
盯着丰离,她试探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惊觉那根本不是水,是冷汗。
而且,他的体温很凉,比之他平时的还要凉。
“你到底有什么病?怎么会这么严重。我不敢随便的下针,你这种情况,我没见过。”抓住他的手,再次试探他的脉搏,跳的很稳,看起来已经好了。
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他说他疼,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可若是看他的眼睛,就会发觉他不止是疼,是很疼。
“幼年时差点死掉。”开口,他的声音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稳。
“中毒?”依据他刚刚吃的药,元初寒猜出大概来。
“嗯。”丰离闭上眼睛,反手抓住元初寒的手,死死的攥住。
元初寒咬牙,手被他抓的好疼,骨头好像都碎了一般。
“所以,你不能动武。”刚刚在画舫上,他起初动剑时还好,之后就渐渐力不从心的样子。元初寒搞明白了,他用上乘的内功护住心脉,控制体内的余毒。可若是动武,旧毒就开始活跃蔓延,他就会发病。
丰离什么都没说,只是抓着元初寒的手愈发的用力,他脸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
“我给你扎一针,能缓解一些。你放心,我害不死你的。”搞明白了,她心里也就有底了,该在哪个地方下针,她也有准头。
丰离的手松开了些,可是紧闭的双眼仍旧没睁开。
抽出自己的手,元初寒抬手拿下发中的簪子。头上只有一根簪子,随着她拿下来,湿发也尽数散了下来,包裹住她娇俏的小脸儿。
从金簪中取出一根银针,然后一手扯开丰离的衣服。刚刚被她扯开了一次,这次扯开很容易。
手指在他的胸口上轻按,随着她手指落下,丰离也忍不住的皱眉。
看他的脸,元初寒一边试探按压,他略显痛苦,此情此景看起来还真是让人有几分遐想连篇。
不过元初寒此时也没心情想那些,按压了几次后,她捏起银针打穴。
银针尖端陷入大半,扎进去很深。
丰离的喉咙里溢出一声低叹,下一刻他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不再如刚刚那般似石头般的紧绷着。
元初寒长叹一声,眼睛弯起来,“舒服些了吧?”说着,抬手将他额上的冷汗擦掉。尽管他体温还是那么低,可应该不是那么疼了。
睁开眼,丰离盯着她,那笑眯眯的样子,好像照亮了整个车厢。
“这是本王的秘密,知道的,只有本王的人。你现在也知道了,怎么办?”他的脸没什么表情,说起这话来,也有几分瘆人。
元初寒一愣,“不会吧,你要杀我灭口?”
丰离没回话,只是盯着她看,那眼神儿,足以让任何人心里发毛。
“你这算是恩将仇报么?我也不是故意知道的,是巧合。你要杀我的话,那你损失可大了,没准儿我能治好你的病呢?”说着,元初寒伸手将他胸口的银针拔下来。
“无数的名医看过,夸口说能治好的,都死了。”丰离动作几分缓慢的拢上自己的衣服,一边淡淡道。
“你这种过河拆桥的我是第一次见,我就不该多管闲事儿,让你疼死算了。”不满意,元初寒瞪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一边。
“疼是真的,疼死那是不可能的。”丰离很客观的说,好像刚刚疼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元初寒彻底无力了,早就知道他是什么人,她也懒得和他磨牙。
“你要让我研究的话,我就能治好你,往后你也不用吃那种含毒的药了。不过你要是不信我的话那就算了,反正很多人都不信我,记得还有个人说我稚气未脱不可信呢。”捏着那根用过的银针,元初寒满脸的无所谓,大有要头一颗要命一条的架势。
丰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那就是本王说的。”
“嗯?你说的?”一诧,元初寒盯着丰离,下一刻恍然大悟,“怪不得你知道我是装的,原来你去过药佛山。”
无数脏话从脑子里划过,她还总在想,这丰离太手眼通天了,她的底细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失算啊失算,早知道她在药佛山看病就该蒙面的。
丰离恍若看傻瓜一样看着她,“你真的能治好本王的病?”
“试试呗。”她当然得研究研究才行,不敢轻易下手,否则可能会害死他。
不过,哼,要是能失手弄死他,也算好事一桩了。
“暂时留着你的小命。”丰离闭上眼睛,然后恩准她暂时可以活着。
元初寒哼了哼,盯着他看,也心知他现在肯定还是不舒服。
她的银针只是缓解了他的剧痛,可若说真的能彻底止痛那是不可能的。
他现在肯定还有点疼,而且,他动作缓慢,必定全身无力。
脸色苍白,冷汗还在往外冒,必定不舒服到极点了。
挪过去了一点儿,元初寒抬手擦掉他额头的冷汗,之后抓住了他的手。
扣在脉门间,仔细的试探。
说真的,从丰离的脉象上根本什么都查不出来。
可能是他练得功有影响吧,遮挡住了真实情况。不过他练得功确实很厉害,吊住了他的命,并且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保护他的身体。
这个世界,真是神奇。
丰离靠在那里,双目紧闭,任元初寒在他的身上动作。
队伍朝着昨晚暂居的园子返回,也所幸这园子距离暖燕湖很近,在路上并没有费多大的功夫。
那个赵王调出了官兵,这事儿是真的。
在队伍回到园子时,官兵已经将园子前后都保护了起来,一只鸟都通行不得。
马车直接进入了大门,最后在昨晚丰离休息的小院前停下。
元初寒扶着丰离起身,他重的很,元初寒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喉咙里也发出了吭哧吭哧的声音。
丰离一条手臂搭在她肩上,大半的力气都坠在她身上。
“麻烦你自己也用点力气,你要压死我了。”往马车外走,元初寒一边抱怨。
丰离恍若未闻,听她像老牛一样的吭哧,他好似还很喜欢听。
出得马车,外面杜骏已经在接应了。
将丰离扶下马车,杜骏与另外一个护卫扶着他进入小院。
元初寒揉着自己的肩膀,大口的喘气儿,她的小肩膀啊。
“小姐,您回去换衣服吧。都湿透了,您别再着凉了。”文术走过来,他一边往小院里瞧,一边说道。摄政王受伤?这事儿绝对算得上天大了,他还是觉得很神奇。
“你没事儿吧?刺客上船时你跑哪儿去了?”看着文术,元初寒觉得这小子越来越鬼了。
文术讪笑,“小的钻到椅子底下去了。”那椅子个个超大,他躲在下面正好。
“倒是聪明。”无语,她怎么就没想到。
“嘿嘿,小的胆小,遇见了危险就想蹲下。小姐,您先回去换衣服吧。整理好了再来看王爷,您医术无双,肯定能治好王爷的。”瞧元初寒很担心似的样子,文术一边劝道。
“行,走吧。”治好他?元初寒觉得可没那么容易。
回到房间,洗漱了下,又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这么一段时间内,这园子就已经热闹起来了。
出来问了一下护卫才知道,是赵王来了。
他带来了青州最好的大夫来给丰离治伤,不过此时都在丰离的院外候着呢。
往那边走,元初寒在远处就停下了,看过去,院子门口果然有几个背着药箱的大夫在那儿等着呢。
“文术,听说赵王也受伤了,是真的么?”她没看见,可她觉得是假的。今儿遇刺这事儿,绝对和赵王脱不开干系。
文术立即点头,“真的,伤到了手臂,流了好多血呢。”
“手臂?命还真大啊,怎么没割到他脖子。”哼了哼,元初寒觉得太假了。
文术无语,元初寒这算什么心态?丰离伤的重,她心里不舒坦?
大概一刻钟后,赵王从院子里走出来了。换了一身衣服,纱布绕过脖子,吊着他的左臂。
挥挥手,赵王带领着那几个大夫走了,看样子,丰离是不用这几个大夫。
“小姐,王爷到底伤到哪儿了?”文术很好奇,毕竟他没瞧见丰离哪儿流血啊,可是很虚弱的样子。
元初寒摇摇头,“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咂咂嘴,文术点头,他不问了。
赵王走了,这里只剩下了自己人,元初寒也走了过去。
没人拦着她,她顺畅的走进小院,然后走向开着门的房间。
进入房间是客厅,右侧是卧室,正好杜骏从里面走出来。
“郡主。”见元初寒来了,他也没任何诧异,打了声招呼,他就走了。
元初寒走过去,先歪头看了里面一眼,确定丰离现在衣冠整齐合适见人,她才走进去。
丰离坐在床上,他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长发也重新梳整过,整齐的很。
只不过,他脸色还是那么苍白,他还在疼。
走过去,打量了他一会儿,随后坐在了床边。
丰离转眼看过来,他的脸一片孤寒,乍一看真的很吓人,气压超强,让人喘不过气。
“你怎么没处理那个赵王?我看今天那些刺客和他脱不开关系。在船上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慌张,假惺惺的。”说起这个,元初寒觉得很奇怪。丰离不像是那种会养痈贻患的人。
“你如何确定就是赵王做的手脚?”看着她,丰离淡声问道。
“他很奇怪啊,刺客来了为什么不慌张?”元初寒的怀疑也仅仅是这一点。
“仅此而已?”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似是在告诉她,这根本不算证据。
元初寒哽住,也对,仅仅一个怀疑,又没有证据,不能处理赵王。
“算了,你不信拉倒,我只信我眼睛看见的。你还疼么?需要我再给你来一针么?”缓解疼痛,她还是能做到的。
“唱歌儿给本王听。”没回答,丰离提出要求,听起来更像是命令。
“啊?”无言,元初寒觉得自己就不该来。
“唱,本王不说停,你就不许停。”看着她,满目不容置疑。
翻白眼儿,将近一分钟后,元初寒站起身,“想听什么?看你这么难受,我唱好玩儿的给你听吧。缓解疼痛,应该有效果。”她的专业是治病救人,这也算是治病救人中的一项,缓解病患的痛苦。
丰离没言语,只是看着她,那就是同意了。
元初寒咳了咳,然后忽的说唱起来。
她一开口就震惊了丰离,那双幽深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睁大了几分,有片刻他觉得是自己的视觉和听觉都出现了问题。
元初寒唱的是煎饼果子之歌,神曲级别的,逗人开心最有用了。
“我说煎饼你说要,煎饼,要;煎饼,要;切克闹切克闹。”自己打节拍,这种说唱元初寒唱的极其好。拍子掐的很准,嗓音也好听,她自己满意极了。
“难听死了。”她最后一个字儿落下,笑眯眯的看着丰离,然后得到的就是这个评价。
“难听?多好玩儿啊。我说煎饼你说要,煎饼。”盯着他,要他配合说要。
丰离给她的是冷眼,十分不配合。
“不喜欢算了,那我不唱了。”转身一屁股坐在床边,她费力不讨好。多好玩儿的歌儿啊,她超级喜欢的。
“唱个正常的。”丰离不想停,要她继续。
盯着他,元初寒觉得他就是自找难受,说她唱的难听还要接着听。
那天在他书房给他唱歌,他最后也是评价了一句难听。难听还听那么长时间,不是有病么?
瞧他额头又沁出了一层的冷汗,元初寒最后也没反驳,想了想靠在那儿继续给他唱。
不过这次唱的正常多了,不再如刚刚那般震撼耳朵和心脏。
院子里,文术站在那儿听着从房间里传出来的元初寒的歌声,他也无声的叹了口气。
元初寒唱歌他和香附早就见识过,曾经元初寒还扬言说要给他们俩开个什么演唱会。那些歌儿,也不知她从哪儿学来的,明明她从来没脱离过他和香附的视线。
如今,她就在这儿给摄政王唱,居然没被摄政王赶出来,真是神奇。
院中其他的护卫如文术一样在听着,那时在王府书房里,元初寒就这样唱了很久,最后都听不出调子来了,今儿又开始了。
时近下午,房间里断断续续的歌声才停下。
元初寒靠着床柱,瞧着靠坐在那里一直都没动一下的丰离,她无力的捏着喉咙。
“你真不吃饭啊?食物能够有效的对抗疼痛。要是不吃饭,疼痛会加剧。”中午都过去了,也没人来送饭,一问才知,是丰离不吃。
丰离面色无波的看着她,从她唱歌儿开始,他就一直这么看着她来着。
“胡说八道。”他不信。
“我是专业的,我的话会是胡说八道?不信算了,疼死你吧。”这算是心理治疗的一种方法,转移注意力,痛感会减弱。
“传膳吧。”没等元初寒继续发表长篇大论,丰离松口了。
哽了哽,元初寒也没招儿,然后起身走出房间。
床上,丰离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闭了闭眼,他一直在忍耐。
中衣都已经被冷汗打透了,这种疼痛,不是他人能了解的。
一直到夜晚来临,元初寒都在陪着丰离。他要求诸多,晌午时要她唱歌儿,下午就开始要她讲笑话。
她倒是会讲笑话,可惜只会那么几个,然后她就翻过来复过去的一直讲那几个。可神奇的是丰离居然一直在听着,一点儿没有不耐烦的迹象。
就算要转移注意力,她这种讲了十几遍的笑话也无法转移注意力了吧。可丰离的脑子构造和别人不同,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直至外面黑透,房间里亮了灯,丰离才放过她。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才发觉嗓子都冒烟儿了。灌了两大杯的水,她长长舒口气,哄丰离这种活儿不是人干的。
思及他的病,元初寒觉得有那么一点蹊跷,他幼年时中毒,差点丧命。
这中毒,是误食呢,还是人为呢?
这个他没说,恐怕真相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么多年,他也找过很多的名医给他看过,那时他去过药佛山,就是个证明。
只是,他身份特殊,不能露面,这也是那时他为什么没走出马车的原因吧。
可是太医院有不少的名医啊,他不曾要他们看过么?
转念一想,丰离必定是从未找过太医院的太医,因为被他们知道了他的秘密,他的敌人也就知道了。
被敌人捏住了命脉,那可不是好玩儿的事儿,他这个摄政王会死的。
他若是倒了,得跟着死多少人?
元初寒不敢想象,反正现在丰离要死了,她也得跟着倒霉。会被立马的劫持进皇宫,插上翅膀也出不来了。
所以,为了她自己,她最好得研究研究,怎么治疗丰离。
一夜过去,一早元初寒还没吃完早饭,就从文术那里听到了新消息,国丈梅震南来了。
嘴里的食物立时没了滋味儿,元初寒盯着文术,“真的?来这儿了?”
文术点头,“马上就过来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他和元初寒都不能出去了。
“是来看丰离死没死。”第一个,元初寒想到的就是这个。
文术也认同,“小姐你觉得王爷能不能离开房间?”若是真的连床都下不了,在气势上就输了。
元初寒蹙眉,她也不知道。不知道一夜过去了,丰离有没有好些了。
“还真是会赶时间,正好王爷遇刺了,他就来了。小姐,你说巧不巧?”文术脑瓜儿转得快,他觉得很蹊跷。
元初寒放下筷子,一边琢磨,莫不是那个赵王是梅震南的人?
可是,那第一天来青州时,赵王和丰离在书房里谈了那么久,他们在谈什么呀?
再不就是,赵王是个双料间谍。
不过,瞧他那纵欲过度的样子,也不像是那么有脑瓜儿的人,这个假设不能成立。
“虽然王爷也很危险,可毕竟咱们现在和王爷算得上一个阵营。小姐,您不能尽快的医治好王爷么?那国丈都上门看笑话来了,太欺负人了。”文术连连叹道。
“不是那么容易的,这里水深着呢。”摇摇头,元初寒觉得有那么丝丝奇怪。
哪儿奇怪又说不上,反正每件事都不能看表面就对了。
梅震南来,元初寒自是不能出去了,若是被瞧见,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在房间里关着,这一关就是大半天。
文术悄悄的出去转了几圈,不过回来后说什么都没瞧见,整个园子里都是人。
除了丰离的护卫,还有青州的官兵,还有梅震南带来的人。
个个都带着武器,占据了这园子的每一处,简直寸步难行。
瞧见了那些人,文术不免几分紧张,这大齐政治中心的两个人在这个地方会面,尽管没一点声音,可是在他看来,这里四处都是要爆炸的火药。只要有一点的火星,这里就将爆炸,炸的所有人尸骨无存。
直至晌午过去后,外面终于来人了。
是丰离的护卫,前来通知元初寒收拾一下,要出发回帝都了。
回帝都?
元初寒一愣,不是还要观礼么?怎么这就回去了?
文术也有些迷糊,不过转瞬就明白了,“定是国丈赶王爷回去的。忠毓王和赵王结亲,这两个藩王身上都有油水可捞。正巧王爷受伤,国丈哪能还让王爷捡这个便宜。”
元初寒看了他一眼,“你懂得还挺多。”
文术讪笑,其实就是瞎猜。
收拾东西,然后主仆俩走出房间,丰离居住的小院前,马车已经等在那里了。
正好走过来时丰离也从小院里出来,杜骏扶着他,他略略敞开的外袍中,白色的纱布露出来,那纱布上还有血。
一瞧见那血,元初寒就拧起了眉头,怎么会有血呢?丰离明明没受外伤。
丰离扫了元初寒一眼,然后顺着杜骏的力道走进了马车。
元初寒满腹狐疑的踩着马凳上车,在钻进去之后,马车的帘子也放了下来。
马车里,丰离坐在车门对面的主位上,他淡淡的从衣服里扯出了那染血的纱布,随手扔到了车门处。
看了一眼那纱布,元初寒立即明白了,假的!
“王爷大人,您这是做戏给国丈看的?”明白了些什么,可还是不理解他为什么现在就回帝都呢。
“只是给他看他想看见的而已。”丰离漠然的说着,没任何的情绪起伏。
元初寒呵呵两声,“王爷大人还懂得尊老爱幼。”
“过奖。”丰离淡淡的接受,尽管知道元初寒这话是贬义的。
翻了翻眼皮,元初寒朝着丰离那边挪了挪,“今天还疼么?我看看。”说着,抓住他的手。
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眼眸几许柔和,“疼。”
“一般时候,你会疼几天?”扣着他脉门,元初寒问道。
“十余天。”一个答案简单,可这十余天对于他来说,可以说是度日如年。
叹口气,“很疼的话,我可以给你缓解一下。你的脉象没有任何的问题,很正常。”松开他的手,元初寒一边说道。
丰离的手却没动,依旧放在她的膝上,“所以,你医治不好本王。”
“谁说的?回去之后我好好研究,肯定能治好。”推开他的手,元初寒自信满满。
收回手,丰离身子向后靠着车壁。他坐在车里时,一向都是脊背挺得直直的,这样靠着,还是第一次。
元初寒看着他,不禁的也觉得他这个时候看起来还真的挺虚弱的。
“咱们这样就回去,那留在这里观礼的就是国丈了。”本来被邀请来观礼的是丰离,可现在却成了梅震南。
“嗯。”闭上眼睛,丰离淡淡回应。
元初寒看着他,觉得他似乎并不是那么在意。
队伍出发,速度不快,可能是因为丰离的关系,不敢行的太快。
驶出了青州城,不过五六里地之时,就有一队人马等在路上。
在队伍过来之后,两个队伍会合一起,这都是丰离的人马。
在来时的路上,那个柳蝶曾见过丰离。丰离那时就有过命令,说人马都在沿途的路上等待与他会合。
推开窗子看外面,元初寒忽然觉得有那么一丁点的怪,丰离那时的命令,和现在的情况重叠。也就是说明丰离早就知道会提前离开青州?
那么,遇刺这事儿,他也知道喽?
这很奇怪啊,遇刺早就知道,为何不提前防范,还要它发生呢?
想了想,元初寒想到了一个可能。
关上窗子,她扭头看着丰离,尽管他闭着眼睛,可她知道他绝对醒着。
先抬手擦了擦他额上沁出的冷汗,元初寒小声道:“丰离,在画舫上行刺咱们的人,其实是你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