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丫子无意识的绷直,他这种摩挲比之抚摸还要让人感觉发痒。
叩叩,房门被敲响,下一刻小桂的声音在外响起,“小姐,药来了。”
刷的收回自己的腿,云战的手落空。
“进来吧。”斜了他一眼,秦筝警告他不要再乱动。
小桂进来,带着外面的寒风,夜晚这外面真的很冷。
“小姐,今天的药量加大了许多,足足是昨天的一倍啊。”端着方盘过来,上面是一大碗黑乎乎的汤药,还有两个大型的药丸子。
秦筝一看,立即摇头,“牛马生病了,吃的药也就这个量了吧。司徒先生真拿我当牛马呢,这么多,撑死我算了。”
云战直接拿过那药碗,试了试温度,然后送到秦筝唇前,“喝吧。”
看了他一眼,秦筝捏住鼻子,然后猛灌。
苦,苦的像胆汁一样。
她的脸皱成一团,连小桂看着都忍不住的咧嘴。
拿起药丸子,云战痛快的给掰开,塞进她嘴里。
秦筝忍受着巨苦,看着云战那认真的表情,她眼睛也忘记了眨。
小桂本想等着收碗呢,但一瞧俩人那样子,她站在这儿显得特多余。
后退几步,然后离开,直至她走出去,那俩人也没看她一眼。
“云战,你想亲我?”最后一口药丸咽下去,秦筝不眨眼的盯着他问道。
拿着药碗,云战的手顿了顿,“你喝药了。”所以,太苦,不适合亲吻。
秦筝哼了哼,“那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了啊。”
“谁说的?时机随我挑。”云战挑眉,那隐隐带着邪气的模样根本让人无力抵抗。
咬了咬唇,秦筝拢紧身上的被子,他虽是如此说,但她觉得,他还是在等,等真正的好时机。
062、命犯铁桃花
附近城池有天花蔓延的消息在皇城中传开,并且越传越汹涌,死亡的人数随着这消息的传播也在递增。
这消息朝廷本来也在压制,但如今忽然的被传开,一时间朝廷里也乱套了。
在府中,尽管没出府,可外面的消息也传进了耳朵里,秦筝很满意。
这事儿最大功劳的要数曹纲,他在皇城有许多朋友,一个下午的时间,这事儿就传出去一发不可收拾了。
想必此时朝廷各部都在忙着各处压制这消息,负责册封太子大典的秦通更是火烧眉毛了。举行大典这事儿的另外一种说法那就是铺张浪费,如今各地有疫情,这儿还在大把的花钱,引起民怨可不妙。
但若是场面不弄大一些,皇上可能还会不高兴,这事儿太难做了。
秦筝绝对猜得到秦通此时的境况,说不准他还会找秦瑟,让秦瑟在云赢天那儿给吹吹枕头风。
不过,秦筝觉得秦通指望不了秦瑟了,因为这些日子据传云赢天天天陪着皇后。给诞下一子,云赢天对皇后的爱意更浓厚了。
偌大个后宫,无数的女人,一个小小的秦瑟算得了什么?就算她长得倾国倾城,但就算是山珍海味天天吃也腻啊,更何况她还不是倾国倾城。
秦筝对此首先表示同情,之后就是幸灾乐祸,她早就知道秦瑟不会有好下场,谁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啧啧,老天睁眼了!
疫情的事在皇城闹得沸沸扬扬,但也没有阻挡大典进行的脚步,在那个钦天监选出来的良辰吉日里,大典开始。
一早,秦筝打扮一新,脑袋上插着各种昂贵的发饰,压的她脖子都要断了。晃了晃头,头上叮叮当当,热闹的很。
受不了的拔下来几个金灿灿的发饰,秦筝在手里掂了掂,真是有分量,这些可都是货真价实。
“小姐,你把它们拔下来做什么?快戴上。”小桂一回头的功夫,她好不容易给戴上的发饰就被秦筝给拔下来了。
“不要不要,太沉了,我脖子要被压断了。这两个就成了,挺好看的。不过这发型、、、啧啧,说真的,远远一看就像个鸟窝,你说鸟看见了会不会落上来下蛋?”说起鸟,她立即哼了哼,她现在对鸟过敏。
“多好看啊!再说这种发式也只有王妃您这种身份的才可以梳,要是哪个平民百姓梳这种发式,那可是大不敬。”小桂摇头,所以这种发式她这种小丫头也只能瞧瞧了。
“一头发而已,那么多规矩。”撇嘴,秦筝不屑,她还最喜欢梳马尾呢,但那是男人的发型,她不能梳。
“小姐您就别抱怨了,今天皇上的嫔妃,个个大臣的夫人齐聚一堂,您要是一个首饰都不戴,丢的是王爷的脸。”拿过那些被摘下来的发饰,小桂打算再给秦筝戴上。
“给云战丢脸?和她们一样才是给云战丢脸呢。咱们是从哪儿来的?从西南来的。那是铁甲军的天下,所有人都能上阵杀敌英勇无畏。咱们穿金戴银的和她们攀比那才是丢人呢!来来来,把这些都拔下来,这头发也别梳成这样,拿个发带捆绑一下就成了。”这样才能显示出她的与众不同,再说她本来就与众不同。
小桂无语,不过听秦筝的那些话也是对的,他们本来就和皇城里的那些人不一样。
重新将头发梳整,这次的发型很简单,耳际两侧的头发编起于脑后用发带缠上,其余长发披在背后,完整的将整张脸露出来。
淡扫胭脂,秦筝本就白的反光,如此更是夺目。气色十分好,尽管细看的话她有点泪眼汪汪,因为风寒还没有完全好。
铜镜里照照,秦筝很满意,“这样就顺眼了很多,弄那满头的黄金,好像暴发户。”
小桂虽然也觉得好看,但还是觉得这样于身份不符,显得有点寒碜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王爷多穷呢,王妃连首饰都没有。”放下梳子,小桂小声的嘟囔道。
“本来就穷啊,所以兵部得赶紧给咱们拨银子,否则活不下去了。”西南地区从不向朝廷缴纳税银,但每年朝廷还得给铁甲军拨军饷,云战有没有钱只需动动脑子就能知道。
小桂无语,现在秦筝果然和云战是一伙的。
若说秦筝寒碜的话,那肯定是没见识的人才会说出的话,不说其他,她身上的那件狐裘披风就价值连城。
齐蒙雪山独有的白狐狐裘,数量极少,在这皇城也根本见不到。水泼上去,瞬间滑下,绝不会沾湿。
走出珍琅院,主厅大厅中,云战已经等了她有一会儿了。
不同于往日,云战今日所穿的是代表他身份的绛紫蟒袍,这种颜色,很容易将人衬得妖魅。而云战,则是将他身上的冷冽和隐藏起来的邪气和谐的融合在一起。一句话,帅呆了。
看见他,秦筝不禁的睁大眼睛,吹了声口哨,秦筝几步跳到云战身前,围着他转了一圈,然后连连点头,“大元帅,你要穿上龙袍那就是皇帝。”这厮,穿什么像什么,气质身板样样合格。
“你希望我穿上龙袍?”龙袍?云战不认为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在这个时代,穿上了龙袍,一切可就变得不同了。
眨眨眼,秦筝轻笑,“无所谓,你是大元帅也不错啊!在西南,你就是皇帝。”西南那么大,他就是那儿的皇帝。只不过来到皇城之后,就不得不向云赢天俯首称臣了,这一点让人很不忿。
云战没说什么,视线在她的身上转了几圈。
“很好看。”抬手摸摸她的头,她这种样子极为乖巧,又婉约可人,胭脂轻淡,很适合她。
“是吧!小桂非要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往我脑袋上戴,压的我脖子要断了。再说,你这次还得向云赢天要军饷是不是?我穿金戴银的,你这钱可就不好要了。”笑眯眯,她那甜美的笑能直直的甜进人的心里去。
“聪明。”眉尾微扬,他的眉眼邪气丛生,煞是勾人。
秦筝轻吁,“你可别对其他女人做这表情啊,否则不饶你。”
“什么表情?”似乎不明白秦筝所说,云战入鬓的眉再次轻轻扬起,看的秦筝眼睛发直。
“帅死了。”抬手摸他的脸,秦筝双眼放光,好似要吃人一样。
云战双手负后的任她摸自己的脸,得她这样对待,他似乎很喜欢。
“王爷,咱们可以出发了。”顾尚文冻得哆哆嗦嗦的声音在外响起,他是知道他们夫妻俩在里面,所以不敢推门进来。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他可遭罪了。
抓住秦筝还在摩挲自己脸的手,云战垂眸看着她,“走吧。”那深邃的眼眸颜色温和。
“嗯。”点点头,秦筝的视线不离他的人,真是帅的没天理了。
出得府门,登上豪华的马车,秦筝还是第一次坐这么拉风的马车。
车身上雕刻着精美的浮雕,绛紫色的流苏垂坠车身四周,上面还串着玛瑙珠子。
拉车的马一共四匹,前后各两匹,马身上的马鞍好像都有黄金,闪闪发光的。
马车内更是舒坦了,暖炉安在四角,垫子铺的很厚,还有折叠整齐的毛毯放在一侧,在这里睡觉也成啊。
“这马车真是不错,大元帅,你在皇城派头也很足嘛。”只是他不喜欢享受,这种马车他肯定也是不喜欢的。
诚如秦筝所想,云战淡淡的扫了一眼这马车内部,“过分享受,麻痹心神,等于自取灭亡。”
秦筝如听到大师的警醒名言似的连连点头,“大元帅说的对,就让我自取灭亡吧。”身子一歪躺下,真是舒坦啊。
对其如此不争气,云战也只是表示无奈,几不可微的摇头,然后将一旁的毯子扯过来给秦筝盖上。
秦筝立即笑起来,云战可以对自己和自己的兵严加要求,但对她,他是决计舍不得的。
马车顺着街道前往皇宫,在马车里,能听到外面不时传进来的声音,那是百姓在议论的声音。
这马车这队伍就昭示了马车内人物的身份,能清楚的知道里面的人是谁。
云战的名字在皇城不是一般的响亮,他是战神,守护边关,统领数十万铁甲军。而所有人都知道,自云战守卫边关那一天,皇上就下令,云战没有皇命不得回朝。
这种旨意,明显就是皇上忌惮云战,担心他会造反。
民间也有巴不得云战造反的人存在,若是大燕由云战这种能亲自上阵杀敌的人来掌管,说不定会比现在更好。
但这些都是别人所说,没人知道云战心里是怎么想的,甚至,秦筝也猜测不准确。
云战与云赢天是死敌这是肯定的,但,他似乎并不想覆了云赢天的天下,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想法。
秦筝设身处地的想想,若是她的话,不被逼急了她也不会造反。毕竟现在西南就是自己的地盘儿,自己就是那里的皇帝,她无需顶着忤逆叛贼的名声造反,因为自己的存在就已经是个传奇了。自己越是不动声色,就越会让云赢天心里不安,笑看敌人日夜担忧,很爽啊!
离皇宫越来越近,外面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
之后,那沉闷的开门的声音进入耳朵,秦筝刷的坐起身。
“进宫了?”无论是马车还是马蹄的声音都在无限次的回荡,听起来很沉闷。
“嗯。”稳坐如山,云战的表情同样冷冽无温。
不由自主的集中注意力,终于到皇宫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秦筝都不知道皇宫长的什么样子。
终于,马车停下,云战随即起身,“我抱你。”她是‘残废’,若是自己走出去那可不行。
站起身,秦筝拢紧身上的狐裘,然后被云战横抱起来。
忍不住的笑,他很少这样横抱她,每次都是把她挟起,像是挟着一个物件似的。
云战面色无波,抱着秦筝走出马车,这外面也进入秦筝的眼睛里。
他们停在一个两道宫门中间,而且四周已经停了很多的马车还有软轿,有穿着藏蓝色的宫人等候在一侧,他们的外形很明显,是太监。
四周的宫墙很高,感觉像是监狱一样。
抱着秦筝下来,云战俯身将之放在轮椅上,此次曹纲也随着进宫,他是专门推轮椅的。
坐下,秦筝尽量不转脑袋张望,但是眼珠子控制不住的转动,打量这四周。
“奴才见过九王爷,九王妃。”候在一边的四个太监上前见礼,跪下叩头,那声音明显就与正常男人不同。
“起身吧。”云战声线无温,听起来极为冷冽。
“多谢九王爷。”四个太监起身,然后在前引路。
此次进宫,云战的亲卫也在,不过他们不能再跟着走了,只能等在这里。倒是顾尚文与亲卫队长可以跟着,加上推轮椅的曹纲,他们一行只有五个人。
云战走在前,他身上披着厚重的大氅,随着他走路,那大氅也在甩动,好像被飓风吹一样,带着极强的压迫力。
秦筝转着眼珠看四周,穿过几道宫门后,这巍峨的皇宫进入眼中。
果然是皇宫啊,便是如何想象也与真正见到不一样。建筑豪华,气息沉肃,在这里,人无意识的就会噤声。
看着,秦筝心里那些好奇渐渐的归于平静,因为,她在数个角落里看见了黑色的死气,说明在那整齐的大理石地砖下埋着尸骨。那肯定都是些死于非命的人,这个皇宫里,到处都是死人。
这皇宫里的长廊很长很长,起码走了一刻钟才下了长廊。之后上了一道拱桥,下来后绕过一座宫殿,这次大典的举行地才抵达。
已有许多人到场,个个都是这大燕举足轻重的人物。各色的朝服穿在他们身上,能轻易的认出他们都是谁。
他们正在互相寒暄,穿金戴银的夫人们也汇聚在一起热络的聊天,但暗暗的又在攀比着穿戴,这个场合,真的很有意思。
云战的到来,使得整个广阔厅堂里的人们都安静了下,而后齐聚过来,拱手与云战见礼。
云战是冷面,气场强大,面对这些人的拱手作揖,他只是点点头回应。便是这样,他也算是给面子了,就是他不理会,这些人也不敢说什么。
女人们看过来,有些是没见过云战的,似乎没想到这大名鼎鼎的战神会是这般俊美。再瞧瞧自家那些整日不运动吃大了肚子的男人,不禁的暗叹老天不公。
不过一瞧云战身旁那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她们瞬间也就平衡了。她们的丈夫不俊美,俊美的人却也没娶到正常的女人,扯平了。
有些人讶异于秦筝的样貌这般标致,皮肤白皙,这里的人没一个能比得过她的。只是可惜了,残废不说,脑子还不正常,真是可惜。
秦筝没故意弄出痴傻的表情,但眼前这些人好像也是瞎子一样,她这么正常的表情居然没察觉出不对劲儿,真是好笑。
眸子轻轻的转动,扫视着这里的每个人。然而,却在扫到角落时,她的眸子瞬间睁大。
角落里,有一个一袭白衫的人站在那儿,他身后站着一名随从,拿着一件厚重的狐裘披风,很明显,那是属于那个主人的。
他面目温隽,眉眼含笑,看起来整个人无欲无求,没有一丁点的攻击力。
而且,他也正在看着她,并且在秦筝看见他时,他眉眼间的笑意更浓了。
秦筝是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儿居然会见到段冉,他怎么会在这儿?
用力的闭了下眼睛,想试试自己是不是幻觉,然而睁开眼,那人还在那儿,笑得更开心了。
暗暗咬牙,秦筝此时的表情是恨不得马上一口咬死他。
看着秦筝那模样,压抑的对自己咬牙切齿的,但是却相当可爱可人。段冉不禁的弯起唇角,这世上也只有她做任何表情都好看。
正在盯着段冉幻想怎么将他宰了,视线却突然被挡住。回神,抬起眼,出现在眼前的人让秦筝一诧,居然是秦瑟。
秦瑟一身华贵,脑袋上插着无数个钗子金步摇,还在摇摇晃晃的昭示它们的存在。
她还是那个样貌,但若细看,眉眼之间骄纵犹在。尤其此时盯着秦筝,她眼角眉梢间尽是鄙夷。
“妹妹?”瞧着秦筝不眨眼盯着自己的样子,秦瑟放心了,这丫头还是那么傻。
秦筝盯着她,双眸逐渐陷入空洞。
秦瑟身体晃了晃,旁边的宫女立即过来扶着她,如此富贵寻常人也是羡慕。
“早就听说妹妹回来了,还想着咱们姐妹何时能见见。今儿终于见着妹妹了,我这做姐姐的也就放心了。”似乎也没想到秦筝的气色这么好,可比以前那半死不活的模样好多了。
秦筝不回答,她也没任何不满,因为她知道她不能回答。
“跟你说哦,我怀孕了。依据日子推断,很大可能是个皇子。人的命好呢,是羡慕不来的。筝儿你可能这辈子都不能怀孕生子了,真是替你伤心。不过你这个身份,不生孩子也是好的,起码不用担心他将来会下场凄惨。”夸张的抚摸着平坦的肚皮,秦瑟也不管四周都有什么人,就如此直白的说这些话。
秦筝还是那个失魂的样子,在外人看来,她这个残废真是可怜。
“说完了么?”突然的,云战冷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秦瑟转过头去,被云战吓了一跳。
云战已经听了好一会儿了,若不是看见秦筝在出神的看秦瑟即将的遭遇,他早就打断秦瑟的自鸣得意了。
秦筝平时是很聒噪,但聒噪的可爱。秦瑟却像是一只花母鸡,叽叽喳喳的好像这天下只有她一个人会下蛋。
“九王爷。”正了正脸色,秦瑟笑笑。她没见过云战,这是第一次见他,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人。
云战收回视线不看她,一步走至秦筝面前,他就像一堵墙,将秦瑟彻底阻绝在外。
回神,秦筝仰头看着云战,然后眯起眼睛笑笑,她刚刚看到的东西可是很有意思。
云战面无表情,看她那笑脸儿,就愈发觉得刚刚秦瑟万分可恶,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令人厌恶的女人。
这个时候秦筝也不能说什么,看云战那眼神儿,她就知道他开始心情不爽了。
蓦地,她想起刚刚看到段冉,立即扭头看过去,结果他人已经不在那儿了。
段冉,真是没想到他也会来。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蓦地,高亢尖利的通报声回荡在大厅中。
大厅里立即安静下来,下一刻,一众人稀里哗啦的跪了一地。
秦筝是个‘残疾人’,她没办法下跪,所以还是坐在轮椅上。旁边,云战拱手微微躬身,他是不需要下跪的。
大厅最上方的右侧,一行人也与他人不同的只是躬身低头,他们也没跪。
看过去,赫然发现段冉就在其中,秦筝了然,那一伙都是东齐来的。
这偌大的大厅,只有这几人鹤立鸡群,相当显眼。
最上方的长廊中,一行人缓缓而来。
一袭明黄晃得人眼花,那人就是云赢天。
秦筝全身保持不动,眼睛却是不由自主的过去,无需任何人介绍,穿龙袍的就是云赢天。
和想象不同,这云赢天很年轻,身材清瘦,但长得很高。看来这云家都是大高个。
他左侧,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一双吊梢眼在整个五官中尤为突出。她一身的雍容华贵,发髻高挽,那发髻也昭示出了她的身份,她是当今的皇太后,也是云赢天的生母,太后娘娘。
再后,另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也映入眼帘,她穿着杏黄色的长裙,发式繁复,但头上的金钗却是凤尾的造型,看得出,这是云赢天的皇后。
于高处坐下,云赢天抬手,“众卿平身。”
“谢皇上。”这回答整齐划一,简直就像演练了无数遍。
一众人陆续的起身,然后依据身份地位,一一站定。
秦筝的轮椅也被推到了前面,她要与云战保持同位。
这个位置,距离云赢天他们所在的高位很近,秦筝甚至能看清楚那皇太后脸上的皱纹。
似乎秦筝过于专注的视线引起了皇太后的注意,她看过来,与秦筝的视线相对。
按理说,秦筝此时应该避开眼睛才对。但她是个‘傻子’,傻子可不懂怎么避开眼神,所以依旧直愣愣的和皇太后对视。
“战儿,这就是你的王妃?”皇太后出声,她那吊梢眼极具威慑力,能看得出这是个极其有手腕的女人。
“回母后,她就是儿臣的王妃。”云战微微低头回答,他的声音冷冽无温,能清楚的进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俩人这么一对话,所有人的视线都过来了,秦筝尽全力保持自己的眼睛不动,只是盯着高位上的人看。这一瞧,她还真是个‘傻子’。
“样貌很标致。”所有人都知云战会娶秦筝是云赢天做的好事,皇太后也说不出什么,只得夸了一句秦筝的样貌。
云战没回应,但没有人能说出什么来。
“皇上,东齐派来使者恭祝我朝册封太子,他们送来了名贵的贺礼,希望亲手呈给皇上过目。”一时冷场,一官员走出来禀告,成功的暖了这场子。
“噢?不知是什么名贵的贺礼啊?”云赢天开口,他淡淡的笑着,给人的感觉很和善。但他那张脸,却是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有点慑人,他那帝王的气息也是打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
下一刻,东齐的使者都走了出来,自然也包括段冉。只不过,他站在最后面,并不引人注意。而这些使者中,有身份有地位的显然是那站在最前面的人。他穿着蓝色的长袍,头上还带着抹额,一大块红色的宝石镶在上面,这能显示出他的身份,他是东齐皇帝的亲弟,忠亲王。
“为恭祝大燕皇帝喜得太子,我朝皇上亲自挑选了三样稀世珍宝送给大燕皇帝。这三样稀世珍宝世上独此,再无其二。还望大燕皇帝笑纳。”这忠亲王的嗓门很大,他一说话,恍似整个大厅都在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