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共乘一骑。”云战淡然告知,其实就算她会骑马,也是不会让她骑的,因为她肯定会落后。
“也成,有劳大元帅了。”点点头,秦筝倒是也乐得。尽管心里明白,坐他驾驭的马,肯定不会很舒服。
顾尚文很快出来,队伍启程。
秦筝被云战单手拦腰扔到马背上,她一把抓住马鬃毛,纵观整个队伍,她的样子最狼狈。
顾尚文这不会武功的都能很好的骑马,一瞧见秦筝那慌乱的样子,他不禁笑,总算有他擅长而秦筝不擅长的了。
策马狂奔,迎面的风就像被扇巴掌似的,一掌接着一掌,秦筝都没法呼吸了。
扭头,将脸埋进云战的怀里,这是个绝佳的方法。
迎着风,云战的五官看起来更为刚硬,微微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儿,他脸庞的线条柔和了些。
抬起一只手臂,搂住了怀里的人儿,秦筝也反手抱住他的腰,马儿颠簸,此时却是极稳。
“云战,你真结实。”环在他腰后的手不老实,试图捏他的肉,但根本捏不起来,紧绷绷的。
她声音不大,但云战也听得清楚。
“不许乱摸。”她的捏掐,在他看来那就是摸。
“切,谁摸你了,我就试试你的肉有多硬。”翻白眼儿的喊,她的声音随风向后飘。
“有多硬?”驾马狂奔,云战的视线一直在前方,搭她的话茬儿,似乎也只是在敷衍。
“像石头一样。”仰脸大喊,她几乎破音了的喊叫惹得云战微微蹙眉。
“小声说话我也听得到。”垂眸看她一眼,这人儿趴在他怀里仰脸看着自己,可爱又可怜兮兮。
笑眯眯,秦筝又小声道:“真的么?”这声音,和蚊子无异。
云战无可奈何,这女人太调皮!
回天阳关,抄近路还是很快的,只是这路不太好,数次都是从仅仅一米多宽的山道上穿过,一侧是光秃秃的石壁,一侧是很深的深渊。
秦筝抱着云战的腰埋在他怀里不敢看,尤其她此时还侧身坐着,只要稍稍向前挪一下,她就会从马背上滑下去掉进深渊里。
但其他人皆面不改色,包括没有武功的顾尚文,这条路,他们经常走。
默念着阿弥陀佛,秦筝不敢睁眼。嗅着云战身上的味道,好闻的很。
似乎发觉怀里的人在嘟囔着什么,云战几不可微的弯了弯唇角。搂着她的手臂微动,怀里的人晃了晃。
秦筝更加死死的搂住他,并在他怀中加以警告,“我要掉下去,也肯定拉着你垫背。”
“你确定能把我也拉下马?”他稳若磐石,以秦筝的力气,怕是不成。
“拖不下去你也得把你大腿拖下去。”她是打定主意,一定要拉他下水。
“看来,你对我的大腿还真是情有独钟。”他可没忘了她那时说恨不得把他的大腿供起来一天三炷香。
轻叱,秦筝也伸了伸自己的腿儿,不用看,她这腿儿赶不上人家的长。
“就因为没长出你那么长的腿,所以我嫉妒啊!”大长腿啊,啧啧,她没有!
“我的身高,若是长了你那么长的腿,成什么样子了?”云战不敢想象,恐怕跑都跑不起来。
秦筝忍不住咯咯笑,“大元帅,你真幽默。”而且他就是说搞笑的话也很正经的样子,就更搞笑了。
山道狭窄而且很长,马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所以没用上两刻钟,这让人心惊的道路终于被甩到了后面。
属于天阳关的地势出现在视野当中,道路蜿蜒向上,温度也热了起来。
终于从云战的怀里挣出来,秦筝遥看远方,连绵山势一望无际,而且明显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氧气也稀少了些。
马的速度加快,秦筝抓着云战的衣服看着远方,蓦地,眼前的景物微微摇晃,随后她陷入虚幻当中。
栗色的眸子变得空洞,身体也不动。
云战垂眸看了她一眼,立即了然她怕是又看到什么了。
可她所看的是无边的远方,不知出现在她的眼里的到底是什么。
这一次,秦筝陷入虚幻当中的时间比较长,大约差不多三分钟,她才回神。
身子一晃,她立即重新抱住云战,刚从虚幻中出来,她脑子有点空。
“又看到什么了?”低声问她,他放在她后背的手轻拍了两下。
深吸口气,秦筝也鲜少的面无表情,“我觉得,我们可能在天阳关也住不了多久了。”
“为什么?”眉峰微蹙,他微冷的模样很慑人。
“皇城有人要来,咱们,会回皇城去。”西南还很暖,这个时候皇城可能已经迈入深秋了。
“云赢天的旨意。”尽管他声线无波,但那旨意二字听起来诸多讽意。
秦筝点点头,“应该是。你要带着我,怕是许多人都想见见大元帅你娶到的这个神经病加残疾的王妃。哼,成全他们,吓不死他们。”眯起眼睛,思及此她就恶意满满。
“云赢天的皇后可能生产了,若是连你我都一同回去,应该是生了个皇子。而云赢天要举行封太子大典,这是件比较重大的事儿。”云战猜测,但已八九不离十。
秦筝略显夸张的唏嘘,“他还能生儿子哦?我以为他生不出孩子呢。”
云战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也可以去看看,那儿子是不是他亲生的。”
秦筝大笑,仰脸看着他还是很一本正经的脸,“大元帅,你要不要这么毒。”
云战不语,放松的下颌却是能看得出,他心情很不错。
“不过回皇城啊,我还真不想回去。那个地方我不熟,但是很讨厌。”提起皇城,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身体曾经所遭受过的一切。那些恶毒的人,那些残忍的事。
“不止你一个。”云战亦然,那个地方,拥有他这辈子最厌恶的回忆。
“没关系,这回咱们俩一起。两个人一同讨厌,咱们做伴儿。”竖起两根手指,白白嫩嫩,却是很有力量。
云战注视着前方,幽深的眼眸深不见底,恍若深潭,让人看不透。刚硬的棱角诸多冷漠,却隐隐透着几分柔软。
当时是怎样离开天阳关的秦筝不知道,但如今回来了,却因着地上那些痕迹而猜测到许多。
偌大的校场,那坚硬的石头地面上,许多暗色的痕迹蜿蜒在其上。那是血干涸的痕迹,尽管过了这么久,但它们还在。
一看到这些,就能想象的到当时的战争是多麽的激烈。
血流满地,死伤无数,当时确实是这般情形。
东齐有接近四百多高手死在这里,而铁甲军,也死伤很多。
闭上眼睛,秦筝深深吸口气,不想猜测当时的场面。
“小姐。”刚走到一道石环楼的大厅,小桂的声音就冲了过来。
秦筝眉眼弯弯一笑,“我回来了。”
“小姐,你把我支走就是因为你知道要被人抓走是不是?以后你可不能这样了,奴婢虽然不会武功,但我嗓门高啊。我一喊,整个天阳关都能听到。”过来抓着秦筝的手,小桂虽是有些夸张,但那泪眼汪汪的样子却表明她是真心的。
“成成成,再有下次,我就指着你救我了。”拍拍她的肩膀,秦筝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听几个将军向他禀报事情的云战,然后与小桂离开。
许久不见的曹纲看到秦筝完好无损的回来,也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小姐,下次不要这样了。属下虽算不得高手,但拼命也会护你周全。”他说的很认真。
“不需要你拼命,他们比你更拼命。行了,我没事,你回去吧。给我研究研究一个小型的武器,我能随身携带的。”她有一把从陵墓里拿出来的剑,但太大。
“好。”有事情交给他,曹纲痛快的点头离去。
“你呢,去司徒先生那里讨些药膏来,我手上脚上有瘀伤。”再给正眼巴巴瞅着她的小桂安排任务,小桂也赶紧去办。
回到房间,这房间她可是许久没住了。自从感觉到自己的灾难要来了,她就住在云战房间的帐篷里。现今回来了,啧啧,还真有亲切的感觉。
小桂取回药膏,秦筝也将自己的身体差不多的擦了一遍,手腕脚踝,后背肋间,或多或少都有伤痕。
“小姐,他们真虐待你了?”东齐怎么对待俘虏,小桂听到过一些,不禁觉得心惊胆战。也不知秦筝这一路是怎么挺过来的?
“身体虐待倒是没有,精神虐待有很多,所幸我心理强大。”手腕脚踝青青紫紫,后背那些伤痕是和云战逃命时被林中的树枝抽打的。
“从小姐你被抓走那天,奴婢就一直做恶梦。梦里都是你被虐待的场面,吓得奴婢都不敢睡觉了。”给秦筝涂药,她背上的伤颜色浅淡,看起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那些未消褪的红疙瘩还在,心知她是又吃了什么东西过敏了。
“我也做恶梦啊,就害怕他们觉得我作用不大了再把我宰了。他们最喜欢给俘虏剥皮,那剥下来的人皮挂了满树。你知道么,我逃出来后就在那挂满人皮的树上藏了一天,现在想想,我后背都发凉。”而且那味道,回忆起来她就想呕吐。
小桂着实被吓着了,“剥皮?不愧叫他们东狼,真不是人。亏得那时奴婢还说咱们对待俘虏有些残忍呢,和他们比起来,咱们真是太仁慈了。”太狠了。
“是啊,咱们还是很人道的。这辈子啊,无论怎么死都别落在他们手里,对大燕人,他们恨之入骨。”这一遭,秦筝得出这个结论来。
“小姐您说的对,奴婢情愿咬舌自尽。”连连摇头,她这辈子也不要见识东齐人的残忍。
“咬舌自尽?那是不可能的。疼痛会让人没办法用力,最好用的是毒药。当时我就有毒药在身上,不过呢,我最后把它送进了别人的嘴里,并把她推进了茅坑里。”想起云战那时所说的话,她改编成自己的讲给小桂听。
“真的么?民间唱戏的都是那么演的。”用力一咬,血流不止,就死了。
“所以那是演给人看的呀。”摇摇头,秦筝十分资深的模样。
“还是小姐你知道的多,到时您也给奴婢准备一颗毒药,以防万一。”小桂说的铿锵,大有应用赴死之意。
“成,咱们和曹纲三个人到时人手一颗。自己用不着,没准儿还可以对付别人。”举起手腕让小桂涂药,秦筝一边狠狠道。
回到天阳关,心里彻底放松,秦筝一头栽倒在床上,不过一会儿就开始犯迷糊。
迷迷糊糊间,忽然好像从窗外传来一声鸟啼,很清楚的,好似就在窗边。
秦筝立即惊醒,忽的坐起身看向窗口,窗户是关上的。
眸子睁大,秦筝定住几秒,随后从床上跳下来奔到窗边。
将窗户推开一条缝,看向外面。
黑夜降临,城岭上星星点点的火光进入视线,黑夜辽阔,凉风习习,很静。
顺着窗缝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秦筝的心才稍稍放下些。
关上窗子,转身,入眼的就是她这空荡的仅有她一个人的房间。
一时间,她觉得有点发慌,那是一种由心底里发出来的慌张,她便是想压制也压制不得。
光着脚,秦筝几步窜到门口,拉开门跳出房间。猫着腰,溜到云战卧室门口,小偷一样的偷听里面的动静。
偷听半晌,她也没听到什么动静,这房门关的太严了。
撇嘴,云战这厮难不成是怕有人会半夜溜进去?切,谁会往他房间里钻!
她如此想,却没发现自己现在正在干这事儿。
听不到动静,秦筝就伸手去推门,门虽然很沉重,可她还是能推动。而且,只是稍稍用了些力气,门就开了些。
灯火的光亮顺着门缝倾泻出来,秦筝微微眯眼,然后歪头往里看。
眯起左眼用右眼看,看不太清楚,就眯起右眼用左眼看。结果右眼刚眯起,顺着缝隙倾泻出来的光就没有了。
“诶?”不禁疑惑,这厮睡觉了?
“看什么呢?”下一刻,房门忽的大开,挺拔的云战站在她面前,垂眸盯着她猫腰贼兮兮的造型,面色无波。
秦筝愣了愣,随后直起身子,“我刚刚听到我窗子外有鸟叫,害怕。”
“你可以直接敲门。”不敲门反而站在这里像个小偷,明显目的不纯。
嘿嘿一笑,秦筝那小脸蛋儿可爱的很,“以为你睡觉了,怕打扰你嘛。”
“我没睡。然后呢?”她还想干什么?他很有兴趣知道。
“然后、、、”眸子叽里咕噜转了一圈,“进去成么?”伸出指头指着他房间,看来她就是想进去。
幽深的眸子划过一丝笑,云战微微侧开身。秦筝立即蹦进去,好似生怕云战反悔把她赶出来。
关上门,秦筝成功的进入云战的房间。
心里毛毛的感觉立即没了,秦筝长长叹口气,“大元帅阳气盛,和你同处一屋檐下,我就不用担心有妖魔鬼怪来找我了。”
“现在有专门射杀鸟类的兵在执勤,你无需害怕。”看得出,她被段冉那随时能出现的本事吓着了。
“我尽量不怕。”单单是只鸟她不会害怕,她就担心那鸟忽闪一下翅膀再给她来一阵迷烟。
云战几步走至书案后坐下,书案前地毯上的那帐篷已经被撤走了。
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地毯,秦筝略显可惜,要是还在,她今晚就在这里凑合凑合了。
云战不再理她,秦筝就在房间里转悠,回自己房间吧,她有点心慌。但自己主动说留在这儿吧,好像有点那个。
啧啧,该怎么办是个问题。
云战虽是没理会她,但她那个抓心挠肝似的模样他也猜出几分。纤薄的唇角几不可微的上扬,他倒是想看看她最后会以什么理由要求留在他的房间里。
转了好几圈,秦筝轻咳了咳,“大元帅,我看看你睡觉的地方成么?”
“可以。”淡淡的抬头看她一眼,云战很大方。
秦筝眨眨眼,随后转身绕过屏风,云战睡觉的地方映入眼中。
床很大,被子床单都是白色的,伸手戳了戳,料子相当好,滑溜溜的,贴在身上应该很舒服。
对着床尾的是柜子,与房顶齐平,和墙壁一个颜色,不进来看,还真不容易发现这是个柜子。
这里也有窗子,而且此时窗子是打开的,能清楚的看到城岭之上。
转了一圈,秦筝溜到屏风边往外看了看,云战还在埋首做事。她悄悄的挪回去,然后一屁股坐到床上。
这床这么大,让给她一点也是可以的。她就今儿心慌,所以,暂借他的床一用。因为他这个扫把星她受了那么多罪,这都是他应该奉献的。
自己说服了自己,秦筝兀自躺下,这床有点硬,不过,比她那让她心慌的房间要好得多。
那人儿在绕过屏风之后就没了动静,云战就猜她是自当主人的占了他的床。
她会觉得难安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么多天来她一直很乐观,倒是让他刮目相看。终于展现了一回柔弱,他觉得她这才正常。
十岁时,他第一次经历生死边缘,之后他几天都没睡觉。只要闭上眼睛,就会重回当时,那种感觉,他现在都记得。
时至半夜,云战放下手里的东西,若是继续看下去,这一夜他都甭想休息了。
脚下无声,云战一步步走回屏风后,他的床上,秦筝挨着床边睡得深沉。
看她那样子,云战的脸庞自动柔和,她那模样,就像个小猫。
绕到一边,脱下外袍长靴,云战也躺下。偌大的床,俩人各占一边。
闭上眼睛,这次他重回的却是那晚的驿站。她全身发痒,他用自己的手帮她解痒,她雪白的皮肤,柔软的身体,恍似就在眼前。
刷的睁开眼,云战侧颈看向窝在床那边的人儿,伸手,将她拽了过来!

058、同眠,腿长

睁开眼,入眼的就是云战坚硬结实的胸膛。秦筝眯着眼睛,有那么一刻,她的脑袋是空白的。
“云战、、、你和我睡觉呢?”这问题,有些颠三倒四,又有点不明不白。很明显眼前的情况就是,他们俩人睡在了一起。
“嗯。”回答是从头顶传来的。
仰头,入眼的就是云战的下颌。
“咱俩还真睡一起了?我只是想睡你的床,没打算睡你。”说出自己的目的,而且很真诚。
“那你占便宜了。”云战似乎在笑,因为初醒,低沉的声音很好听。
秦筝嘻嘻笑,“我觉得也是。睡醒睁开眼就能看到美男,啧啧,养眼。”似在调戏,但她真的很不擅长。
翻身坐起来,秦筝晃了晃头,然后查看自己的衣服。和她想象中一样,完好无损的,云战这厮吧,有时候那眼神儿的确很色,但是吧,又很君子。
云战也起身,他右臂的衣袖明显有被压过的褶皱,不用想,那是秦筝的杰作。
看了一眼,秦筝抿唇笑眯眯,“我以为你会在半夜的时候把我扔出去呢。”
“看你用尽全身力气钻到我怀里的份儿上,我忍住了。”起身穿衣服,云战的语气和神色都很淡然,恍似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秦筝拧起眉头,对此有怀疑,“真的?”
“嗯。”单音回答,云战依旧话少,但力度却很强。
还是有怀疑,秦筝觉得自己不会那样,她好像没有往别人怀里钻的毛病。
但看云战这厮一本正经,她又找不出证据来。
“好吧,那算我占便宜。咱们逃命的时候你看我那笔帐就算扯平了,咱俩谁也不欠谁的。”从床上蹦下来,她昨天来的时候就没穿鞋,依旧光着脚丫子。
云战没做声,深邃的眸中却是有笑意。若按她这么算,那他可还得还她好几笔才算扯平。
他换好衣服就要下楼了,离开天阳关几天,他的事情有很多。
秦筝是个闲人,光着脚丫子和云战一同走出房门,外面的走廊是大理石,踩在上面透心凉。
回身,云战垂眸看了一眼地面,“不想回去就在这儿呆着吧。”
眨眨眼,秦筝摇摇头,“不了,免得再说我占你便宜。大元帅您去忙吧,小女子回家了。”跳着脚,秦筝转身蹦回自己的房间,那模样活力盎然。
看着她回房,云战才转身离开。身姿挺拔,步履生风,他刚硬的气势是别人模仿不来的。
一劫逃过,一切远去,好似连空气都平静了。
天阳关的温度日渐下降,这完全用石头建造的楼里也显得格外的清冷。
小桂拿着热水袋给秦筝送来,这是天阳关令史交给小桂的,偌大的热水袋几乎有两个枕头那么大,晚上放在被子里搂着热度可持续一夜。而且质量上乘,绝不会被烫坏。
看见这巨型的热水袋,秦筝也赞叹,她还真没见过。
外面包裹着丝绸,上面还绣着花,做工精细。而里面嘛,仔细闻了闻味道,尽管被熏香熏过,但还是能闻出些味道来,应该是牛皮。
“这东西好,晚上搂着不会冷。”连连点头,秦筝觉得很实用。
“是啊,令史大人还给了奴婢一个。说咱们不会武功,晚上容易冷,曹护卫就没有。”自己有别人没有,小桂孩子气的得瑟。
“男人都阳气盛,咱们就不成了。一点阴邪,就容易侵体。”拿过来,里面还没灌水就显得很大了。
“是啊是啊,尤其小姐刚经历过生死,更是要多多注意。不过,小姐,这几天奴婢发现,您好像没在房里睡觉。”因为床上没发现秦筝的头发。
眨眨眼,秦筝摇头否认,“你这丫头现在开始学会乱说话了,我晚上要是不在自己房里睡,还能跑到别人房间里去?我好不容易在这铁甲军里混出点好名声来,你可别诬陷我哦。”她说的一本正经,查看不出作假来。
小桂立即摇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几天来早上奴婢整理您的床,床很干净,没头发丝儿,也没过分翻滚的样子。小姐您睡觉没那么老实。”
“那是经历一番生死我开始惊醒了,睡觉很轻,一点动静我就会醒。”兀自叹息,好似她真的为此受折磨似的。天知道她睡着了雷打不动,连云战拖她她都不知道。
小桂点头如捣蒜,“奴婢知道了,不如奴婢去司徒先生那儿讨点安神的药来给小姐吃,总睡不好觉会伤身体的。”
“也好。”作势愁苦似的颌首,她心里却有点心虚。但转念一想她也没什么好心虚的,她和云战又没做什么。
只是到了晚上,云战都会在她关门的时候出现在走廊里,然后她就被叫过去了。之后,她就在隔壁睡着了。就这么简单!
她觉得云战可能是故意的,但就算他是故意的,她也得上当不是。再说,他们俩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
虽然每天早上她都在他怀里醒过来,可大家都好好穿着衣服呢。
秦筝自己的解释就是,一番历险她还没从心理阴影里走出来,一路又和云战作伴,有他在身边她能更快的走出来。
而云战呢,哈哈,那就是他喜欢她。
但在云战那里,真的听不到他会说他喜欢她这句话,这人,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傍晚时分,小桂和秦筝俩人合力的将两个热水袋都装上了热水。水袋鼓鼓的,更是热乎的不得了。
小桂拖着自己的热水袋回房,可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秦筝拖着自己的热水袋上床,也是费了一番力气。这东西虽然看起来好用,但是真的不好搬运。
拖上床,她气喘吁吁,身子一歪靠上去,暖意袭来,真是热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