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染这边的办公楼已快要装修好了,颜未染虽然忙碌奔波,但也怀着极大的兴奋,跟着卫泽希跑去验收了即将诞生的公司办公楼。
装修设计稿是他们两人亲自把控的,所以最终出来的效果两人都很满意。思染面向的并不是少女,所以设计风格不走粉嫩少女风,而是偏成熟稳重。米白色的柔和背景上,是暗金色的思染商标,办公楼的装饰也不乏黑色红色等纯度很高的颜色。
虽然已经入夜,但装修工人们还在进行装饰工作,打磨最后的细节。
卫泽希和她一起看着,说:“对了,我请到设计师替我们设计产品外包装了,你一定会喜欢她的风格。”
“是吗?是谁呀?”颜未染忙问。
“猜猜喽。很不容易才请到的,我磨了好久,才从她先生那边下手,得到了她的同意。”
“是个女生?国内有这样的设计师可真不多…”颜未染还在想着,卫泽希说:“设计界的传奇,她先生是我们公司一大堆女职员的偶像。”
颜未染顿时脱口而出:“叶深深?!”
卫泽希得意地说:“我已经看到设计草图了,你肯定会喜欢的。不过因为是顾先生偷拍给我看的,所以我要遵守约定,过几天等叶深深发了正式草图你才能看。”
颜未染也不能让他毁诺,只能说:“我相信叶深深的水平啦,她之前那个网店的赠品香水瓶都好看得让我记忆犹新!”
他笑着揉揉她柔软的发,说:“是吧,我就知道你喜欢她的风格。”
两人站在尚未完工的办公楼内,畅想着未来,外面是寒冷的冬天,可是两人身上都是暖融融的,感到无比幸福温暖。
“来,给你看看我们最近造的势。”卫泽希在手机上翻着各项热搜指标,兴高采烈地一一展示给她看,“你看,无论哪个方面,思染的关注热度都是超高,目前市场对它的期待值节节上升。如今路铺得差不多了,市场期待度几乎超过了所有预计同期上市的品牌——包括很多世界大牌。我们需要的就是寻找最合适的时机上市,掐准数据最高峰值就行。”
颜未染看着他发给自己的数据,前往各个网站查看。众多网站都在探讨黄一辰伤后推荐的思染,也有很多名流在炫耀自己提前拿到的思染试用装。也不知卫泽希到底发出了多少份,总之大家都借着黄一辰的东风、看在卫泽希的面子上,带着各式目的对思染赞誉有加。
这些红人们竞相展示的粉霜,让颜未染的品牌未推先红,在未上市前就掀起了一股不小的热潮,俨然是万众期待的架势。
无数人都在讨论颜未染这个品牌究竟会不会公开售卖,是不是要创立自己的新品牌。还有人在热切预言,如果思染上市的话,很有可能会是一个可以媲美深叶Feuillage的中国品牌——
不负众望的,一开始正经的商业分析,后面就沦为一群八卦女的盛宴,大家八完叶深深和顾成殊再接着八颜未染和卫泽希,场面惨不忍睹。
颜未染怕卫泽希又凑过来看,赶紧把页面关掉了,又想起一件事来,问:“对了,你怎么和顾先生搭上线的?”
“哦,为了思染嘛,所以我最近出席的场合就多了些,然后和顾先生认识了。没想到我们一见如故,还有挺多话题聊的,所以我当然就把我们的思染拿出来和他讲了讲,他代表Feuillage旗下的化妆品部门对我们的粉霜很有兴趣,但我告诉他这是我们的专利,不会出让技术的。”卫泽希说,“我们现在正商量看能不能双方换股,这说明顾成殊还是很看好我们的,你觉得呢?”
颜未染点头,说:“我们还没成立就能得到他的认可,很不容易。”
“是啊。所以我也还在考虑。毕竟我们现在还没正式开始生产经营,在这个情况下,跟Feuillage相比当然是处于劣势,我们的股价怎么估?顾成殊那种老狐狸要是把换股比例搞成1:100,拿一股换我们一百股,还给我们估个低价,那我们找谁说理去?”卫泽希郁闷地说,“算了,还是等我们品牌发展之后再说吧。”
颜未染看着他笑,说:“1:100也不错啊,这可是Feuillage。”
“眼界高一点好吗?谁要拿他们那点股份,到一个说不上话的大公司怎么比得上咱们自己说了算的小公司?”卫泽希不屑地说,“再说了,Feuillage也有化妆品业务,到时候要是对我们有了控制权,我看顾成殊的手就要伸到我们品牌来了。这人看见什么好东西就想弄去交到叶深深手上,别说我们的专利能不能保得住,恐怕到时候你都要被Feuillage挖过去了!”
颜未染看他为那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义愤填膺的模样,不由得笑了出来:“你别多虑啦卫少, Feuillage主营业务是服饰,而且他们的化妆线做得也不错,研发很靠谱,几个配方都很好。”
卫泽希抬手揽住她,一脸强霸民女的模样说:“反正不许把手伸到我这边来。”
164 被狗粮噎住
“公司还没开张呢,你就已经这副殚精竭虑的样子,以后怎么办?”颜未染和他一起沿着走廊往外走,仰头对他微笑,“卫少,实话告诉我吧,你的藤校文凭真的是买来的吗?”
早已被人八卦了好多年的卫泽希大大咧咧地问:“你觉得呢?”
“虽然大家都这样说,可我却觉得,你和别人口中的,完全不一样。”颜未染凝视着他,轻声说,“至少,对我讲过的东西,从来没有错过。”
“对你我就说实话吧,我入校确实不太光明正大。我爸资助了学校,又找了几个杰出校友写推荐,还靠了嘉律带我获得的一个全国比赛冠军,才算被录取了。”卫泽希笑着俯头贴了贴她头顶的发丝,轻声说,“但入校后,那四年,我确实是靠自己拿的学分,毕的业。其实吧,那几年我在图书馆中,也不知道看过多少四点钟的天空。”
颜未染问:“那你被人说买文凭的时候,为什么不反驳别人说你的种种呢?”
他委屈地说:“谁叫我日子过得太堕落呢,连我都差点忘记自己努力的样子了。”
她笑着凝视着他,心想,这个人啊,恶作剧的时候很气人,可正经起来的时候,又真的很可爱。
在心中那些无法抑制的愉快感催促下,她终究还是伸出手,默然覆上他挽着自己的手,轻轻收紧了手指。
依恋地,缓慢地,握紧他的手。
卫泽希得意又愉快地回握她,紧抓不放地拉她进了电梯。
颜未染含笑看着倒映在电梯内镜子上的卫泽希的模样,连他这样厚脸皮的人都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抬手摸了摸鼻子,挑眉从镜中询问地看着她。
然后,他听到颜未染轻轻地说:“卫少,我很喜欢你现在努力的样子。”
卫泽希唇角上扬,他凝望着镜中被头顶晕黄的光线照得柔软温暖的未染。
这模样让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在医院的复健室内显得苍白瘦弱的未染。那时他以为她就是那样一个女孩子,清纯无害,柔弱无依,如果没有他这样好心人的帮助,她寸步难行。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一生,和很多人的一生,就是在这看似巧合的一瞬间,全部改变了。
从此他不再是那个前女友遍天下的二世祖,他的生命中也不再只有声色犬马、玩世不恭。
他的人生,从遇到她的那一刻起,改变了。
他说:“嗯,我也喜欢带着我一起努力的你。”
这么美好的夜晚,卫泽希有点想入非非,觉得这个今晚很可能会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
然而,就在这么温柔旖旎的时刻,一条新闻砸下来,把所有气氛都破坏掉了。
离开办公楼的路上,他们经过广场,看见大屏幕上的广告,正在播放着方氏新品即将上市的广告。
这是方氏深陷“毒妆门”之后,他们生死攸关的第一个动作。
新品代言人是如今人气值高涨的好莱坞女星,硬照和广告的投入都是不菲,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广告,高端大气上档次,并赫然出现了“已故著名造型师张思昭十数年心血凝聚配方”的字样。
卫泽希靠边停车,知道颜未染肯定要认真看一下的。
颜未染坐在车内,默不作声地看完整支广告,然后平静地说:“果然,方氏还是用了我老师的配方。”
“是的,而且方氏现在存着放手一搏的心思,将这系列新品视为了救命稻草,就希望靠它来拯救正处于生死存亡之际的方氏呢。”卫泽希说。
颜未染侧头看他:“你早就知道了?”
“也就前两天的事情,方氏这回情势危急,所以上马很快。我不是让阿峰在调查这些事嘛,知道了一些风声,不过因为你好像乐见张羽曼和方艾黎勾搭,所以我也没和你具体聊。”
“我很有兴趣。”颜未染说,“问问阿峰在国内吗?有没空和我见个面?”
“最近他确实在国内。”卫泽希说着,看时间还不晚,便给阿峰发了个消息,问,“在哪儿,出来吃个宵夜?”
阿峰回复:“早吃上了,快过来,巨鹿路吃海鲜。”
九点钟,夜生活刚刚开始,卫泽希和颜未染驱车跑到那家店一看,阿峰不是一个人。
坐在阿峰面前,左手香辣蟹右手小龙虾吃得欢快至极的人,正是潘朵拉。
看见他们过来,潘朵拉嘴巴里的蟹钳就掉下来了:“姐,你咋来了?”
“我也喜欢吃海鲜呀。”颜未染目光在阿峰身上扫了扫,给她一个微妙的笑容。
潘朵拉抬手挡住她暧昧的目光,埋头吃东西的侧面好像是在害羞。
颜未染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身旁的阿峰:“就许你们跑来吃独食呀?”
“我…我这不担心姐你懒得大晚上的出门么…”潘朵拉脸竟有些红了,狗腿地拉她坐下,“姐,这香辣蟹老好吃了,来,老妹儿给你剥一个!”
卫泽希帮未染拉开椅子坐好,又招手给她点了酸奶,怕她啤酒海鲜一起吃,伤处会痛风。
四人就成了两对迥异的组合。阿峰和潘朵拉吹着一瓶又一瓶啤酒,卫泽希给颜未染拆了一只又一只小龙虾。
等到啤酒瓶和虾壳都堆成山,眼看气氛也到位了,阿峰才问:“卫少找我就是吃宵夜?”
“顺便问点事情。”卫泽希擦着手,问他,“方氏现在有什么好玩的消息吗?”
“他们能有什么好玩的,不就深陷负面新闻不可自拔?最近正垂死挣扎,宣布新品即将上市,特别声明配方经过了多重安全检测,说是张思昭的神秘配方。”阿峰两指头捏开青蟹的钳子,递给潘朵拉,“都这地步了,方氏当是生死攸关的一战,所以对新品特别重视。现在全球广告狂轰滥炸,花钱跟流水似的。喏,国内也开始了,对面那不就是吗?”
他抬手一指对面公交车站,颜未染转头看去,果然看见好莱坞小天后Silvia拍的广告就在上头,那硬照估计也花了不少钱,业内的顶级水准。
她冷冷一笑。折腾吧,现在的动作越大,将来只会跌得更狠。
“之前的不利传言呢,他们准备如何处理?”卫泽希问。
“借助张思昭的名气,竭力淡化方氏之前的阴影。重点宣传是张大师当年因为信任方氏所以选择了方氏,而方氏为了检测安全性,一直到现在才做完所有试验,隆重上市。”
“这么一弄,倒显得之前那些不安全新闻都成了传言,只是替他们的新品造势一样。”卫泽希嗤笑,“这算什么招?李代桃僵?浑水摸鱼?刻舟求剑?剑拔弩张?张三李四?”
潘朵拉听着他口中冒出来的成语,顿时惊呆了:“卫少你咋学会这一大坨的?啥意思啊?”
“没一个成语用对的,你就别学了!”阿峰给她再塞了瓶啤酒,示意她喝去吧。
“是摒弃骨肉亲情的狠招。”颜未染喝着酸奶,冷冷地说,“为了钱,张羽曼把她妈妈的脸拿出来供方氏践踏,让这个满是血腥罪行的企业拿她妈妈遗留在世上的名誉来洗地。”
卫泽希抬手,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朝她一笑:“既然你当时愿意把配方交给她,应该是早已设想到今天的情形?”
“嗯。”颜未染点点头,支起下巴声音微哑,“到时候我送上的大礼,肯定会让张羽曼和方艾黎惊喜不已的。”
潘朵拉握着酒瓶的手有点发颤:“哎妈呀,不知咋的,姐你这模样瞅着让我腿肚子打颤啊…”
颜未染朝她勉强一笑:“本来,看在老师的份上,我不想搭理张羽曼的。”
“那种为了钱连亲生的妈都能下手的人,还是早死早超生吧。”卫泽希毫不留情地插话说,“我要是她妈,看见她现在逍遥法外的嚣张样子,那才叫一个死不瞑目呢!”
“可是老师临去之时,向我隐瞒了这件事,我想…她是想保全张羽曼的。”
卫泽希说:“那也不行,正义必定要裁决邪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咱们这是替天行道!”
潘朵拉在旁边拍手鼓掌,说:“卫少说得对!哇卫少你现在倍儿溜啊,我剐目相看了!”
“拜托你们两人别秀好吗?还剐目呢…”阿峰痛苦地扶住额头,看向颜未染:“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对她们发难比较好?”
颜未染慢慢吸着酸奶,沉吟道:“再等等吧,目前看来方氏还在筹备中,现在就刹车的话损失不够大,顶多让他们成为笑话。”
卫泽希举双手赞成:“没错,当然是在他们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宣发成本之后,在新品轰轰烈烈上市的时候,再忽然引爆那个消息,才最好玩了!”
“卫少你好狠啊。”颜未染看着他微微而笑,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希望是在发售当天引爆。我会联系老师的律师详谈这件事的。”
“赞成!当然是越狠越好!一想到方艾黎对你做过的事情,我就恨不得她死无葬身之地。”卫泽希狠狠地说。
颜未染喝光杯中酸奶,朝他扬了扬嘴角:“但是,要是没有那场灾难的话,我们如何相遇呢?”
卫泽希朝着她举起手中杯子,说道:“你错了染染,这是命运的安排,不是灾难的后续——为此干杯?”
阿峰觉得自己真是要被狗粮噎住了。
165 遥遥在望
潘朵拉则煞风景地举酒瓶和他们相碰:“别忘了我!要不是老妹我去洗胃,你们咋相遇呢?”
“别臭不觉味儿了,起开起开。”阿峰利索地把她酒瓶推开,对他们说,“说到当初那件事,卫少,颜小姐,我这边有些后续进展,正要找个时间和你们聊聊呢。”
颜未染认真地点头,看着他。
“关于颜小姐前年那场意外,我在纽约那边调查后已经有了新进展。颜小姐的猜测是正确的,对方果然是和方艾黎有关,他们真正的下手目标,是方艾黎。”
卫泽希精神一振,问:“是吗?方艾黎的仇人是谁?”
阿峰说:“是Guglielmo家的小儿子。”
这个英文名一出来,坐在他身旁的潘朵拉顿时身体一震,脸色都变了,愕然张大嘴巴,问:“Guglielmo?”
阿峰侧头看她,脸上挂着个诡异的笑容,问:“你也知道?”
潘朵拉艰难地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这…这咋不知道啊?纽约挺有背景的一个家族,有钱,任性…”
阿峰上下打量她,问:“你和他们有过节?”
“嗯哪,混夜店和他家人结了梁子,才跑国内避难的。”潘朵拉含糊地应了一声,又赶紧问,“阿峰你扒瞎吧!他们要搞方艾黎,咋的弄到我姐身上去了?”
颜未染简短地说:“方艾黎得罪了Guglielmo家的人,于是在他们来寻仇的时候,骗我扮成她的样子。结果我就中招了,替她当了挡箭牌。”
潘朵拉有点慌张了:“开罪了Guglielmo可大条事了,阿峰你瞅准没呀?”
“这得问颜小姐瞅准没。那里面有个人胳膊上有个G字刺青,对吧?”
颜未染点了一下头,说:“我记得很清楚,是用骨刺和黄蜂托起的一个大写G字母。”
“那没跑了…”潘朵拉喃喃地说。
“是的,他叫达米,体貌特征都对得上。我通过一些渠道查知,他私下受雇于Guglielmo下属的一个保全公司。”阿峰点头说,“为了确认这一点,我跑纽约调查了Guglielmo和方艾黎的恩怨,发现前年方艾黎发生过一场车祸。Guglielmo家的小儿子在高速上追逐她,最终翻车而导致高位截瘫。方艾黎未曾受伤,便低调处理了此事,以自己身份特殊为由要求警局保密。不过警局虽未公开这桩车祸,调查档案中却记录得很详细,对方一直纠缠方艾黎,在方艾黎开车离去后还不依不饶开车追逐,最终开着那辆路虎冲出了高架,摔毁在了野外。”
颜未染听到路虎两个字,目光便不经意地在潘朵拉身上扫了一下。
潘朵拉的脸色果然有些别扭。她张着嘴,想问阿峰什么,却又硬生生地憋住,那姿势令她的下巴都有些僵硬,表情看来无比古怪。
颜未染平静地将目光又转向阿峰,问:“那么,对方现在怎么样?”
“下半身瘫痪了,没有恢复可能。”
卫泽希瞥瞥潘朵拉,抱臂问:“是Guglielmo家的小儿子?那他家有其他兄弟姐妹吗?”
潘朵拉脸颊的肌肉一跳,整个人也差点跳起来了。
“怎么了?”阿峰不动声色地看向她。
潘朵拉忙朝他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又坐下了:“不知咋的,忽然想…想解手。”
这种令人无语的回复,大家只能都装作没听见。颜未染指了指不远处洗手间的标志。潘朵拉又磨磨蹭蹭地坐着,说:“这会子又…不咋想了。”
阿峰便不再理她,对卫泽希和颜未染说:“据说确实有个姐姐,但是早早就踪迹全无了,近些年从来没在Guglielmo里出现过。”
卫泽希说:“是啊,摊上这样的家庭,要是我我也离家出走。”
潘朵拉咬住下唇拼命点头,说:“就是!那种家人谁吃得住劲儿啊!”
颜未染则说:“所以,一切线索都已经拼凑起来了。方艾黎得罪了Guglielmo家,对方要置她于死地,所以她被迫离开纽约,在外避难。而这个时候,她一直觊觎的程嘉律和我开始了恋爱。于是她就想出了这个将计就计一箭双雕的方法,让我代替她成为被寻仇的目标。”
说到这里,卫泽希和阿峰沉默点头,而颜未染笑了笑,说:“但我没死,她可真不幸。”
卫泽希说:“所以接下来,我们要让方艾黎不幸的程度再升高点,直到——没法更不幸为止。”
阿峰扯着嘴角笑了笑,说:“可她没法更不幸了吧。你们知道她现在在美国待多久了吗?”
“啥?这二虎吧唧的,开罪了Guglielmo家居然还敢回纽约?”潘朵拉感同身受地说:“胆儿挺肥啊,我看好她被干翻!”
“之前方艾黎有段时间一直不敢回美国,就是因为怕人寻仇?”颜未染问阿峰,又皱起眉,“可现在她又回到美国了,而且方氏这边的事情也需要她不停抛头露面吧?为什么?”
“因为,方氏出事之后,程家抛弃了她,她和程嘉律已经没有结婚的可能性了。”阿峰笑道,“然后我听到了一个消息,方艾黎真不愧为一个伟大的企业领导,在程家那边彻底断绝了出路之后,她立即做出了一个可以同时保全自己和方氏的高明决策——她前去求见Guglielmo那位半身瘫痪的可怜男人,向他恳求忏悔,并且承诺愿意永远照顾他。”
“这位方总牛大发了啊!”潘朵拉赞叹,“这要是真心滴,那她不单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这要是假意滴,不打听打听对方是什么人,奏敢上手忽悠,我敬她是条女汉子!”
一听她这残酷的判决,大家就知道那个男人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顿时都想为潘朵拉鼓个掌。
等吃得差不多,潘朵拉和阿峰奔赴夜店进行下一轮活动,卫泽希则送颜未染回去休息。
“卫少待会儿来不?”阿峰促狭地朝颜未染挤眉弄眼,“颜小姐你知道吗?当初一个洛杉矶的熟人来纽约炫耀,说他们那边的夜店比纽约精彩多了。他眉飞色舞口沫横飞形容了许久后,结果有人问,那里有卫少吗?于是,洛杉矶夜店圈就这么败了。”
潘朵拉也点头附和:“可不是嘛!卫少那时就是纽约夜店之光!”
“滚滚滚!”卫泽希挥手让他们赶紧闭嘴走人,“没看我现在连潮牌都不穿了,整天衬衫西装出去替我们思染奔波呢,你们懂不懂浪子回头的意义?!”
潘朵拉和阿峰向他投以崇敬的目光,离开的时候两人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卫泽希恨恨地翻一个白眼,回头看颜未染神情无异,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和未染一起在夜晚的街头走着,在人群稀落处,他低下头凑到她耳边,说:“我真不去夜店了,不信你检查我手机,所有狐朋狗友都拉黑名单了!”